49、找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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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菲咳了咳,对凑过来八卦的同学说:“算算日子,我估摸着他也快跟他们公司副总的侄女结婚了!”
同学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你还不知道吗?哦对,你来的晚,没听到,班长问他什么时候能喝他和新女友的喜酒,他说过年的时候就跟那女的分手了!”另一个同学接腔:“听说是因为那个女孩脾气特大,过年的时候对汪若海他妈态度不好!”
钱菲怔了怔。这个时候班长凑过来,手里拿着个本子,说:“大家都写一下自己的联系方式,有好多同学都换了手机号了,等统计好了,我统一做成通讯录发给每个人!”
班长把本子递给钱菲让她写手机号。钱菲接过本子看了看,刚刚写完的就是汪若海的号。
她撇了撇嘴,把本子推给班长,“等大家写完我再写吧!”
班长笑了笑说:“哎,你还挺介意的!”
他刚要拿本子去找别人签,钱菲一下想起了什么,迅速把本子又抽了回来。
她看着上面汪若海的手机号,越看越眼熟。
班长被她搞得发懵,问她怎么了,她把本子往他怀里一塞,说:“没事!”就走到角落去翻手机。
可奇怪的是不管怎么翻都没翻到生日那天那条短信。
退回到桌面上,她忽然灵光一下,去查看360里的黑名单。
然后她看到了那条“生日快乐”的短信。
那个号码,跟本子上汪若海三个字后的一模一样。
她无声地笑了下,觉得真是天意,手机都看不下去汪若海,自动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她正要关掉手机屏幕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怎么把我拉进黑名单了?”
钱菲一抬头,汪若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跟前了。
●︶3︶●
钱菲按掉屏幕,看着汪若海,讥笑的说:“你不也把我拉进黑名单了吗?”她回想那天怎么往回打电话都是关机的情形,一下就想通了来龙去脉,“汪若海,你这人也挺有意思的,分了手还要来这一套,我谢谢你还记得我生日哈!不过你干嘛发完短信就把我拉黑名单呢?怕我知道是你以后以为你还记着我然后会对你贼心不死不依不饶的纠缠吗?”她看着汪若海,一撇嘴,一脸讥诮,“你是不是把自己想得也太招人惦记了!”
汪若海看着她,虽然被她损着,眼底却有了一丝迷惑,“钱菲,你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她以前跟他说话像个女汉子似的,现在却眼角眉梢都带着股说不出的韵味。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是谁让她有了这样的改变,变得有了女人的风韵?
钱菲看了看他,不想再跟他说下去了,转身要走。
汪若海却突然拉住她,“钱菲,我们打个商量……”
他话还没说完,钱菲抬起头死瞪着他,低声地斥:“松手!”
汪若海被她吼得掌心一酥。
他松了手,看着钱菲,说:“好我松手!钱菲,我们打个商量,把对方拉出黑名单,好吗?”
钱菲看着他讥讽地笑:“你没喝多吧?有这个必要吗?”
汪若海笑了笑:“我开车,没喝酒!”
她白了他一眼,扭身走开。
登记完联系方式,大家嚷着要去唱歌,钱菲要走,班长死拉住她不放。
“姚晶晶不来已经是一大损失了,你再一走,场子就彻底一冷到底了!”他生拉硬拽把钱菲一起弄去了钱柜。
开房间的时候,又是汪若海付的钱。
班长忍不住在一旁对钱菲小声说:“看大海这做派气度,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啊!”
钱菲嗤的一声,撇撇嘴。
虽然很不屑,不过她也觉得汪若海确实有哪里变了,好像变得没有以前那么浮,比较沉稳了一些。
看来人民币还是有着一定重量的,可以让一个Diao丝沉淀成一个成功人士。
坐在沙发上,钱菲觉得很别扭。同学们唱歌,汪若海坐在她不远处,依旧用目光毫不掩饰地扫射她。班长拉着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没完没了地说着汪若海变得怎么好怎么有能力,真让人感慨感激又感动,他替他把他这个班长该干的事全干了。
听了一会儿,钱菲实在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地问:“汪若海是不是答应你,唱歌他买单,然后让你跟我说他好话啊?”
她其实也是心怀气愤胡乱一说。结果班长瞪大了眼睛,醉眼熏熏地摸着自己的脸,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你都看出来了?完了看来我是喝多了,回家我老婆非弄死我!”
钱菲哭笑不得。
“班长,你就别跟着操这份没用的心了,成吗?我跟他分了就是分了,分手当时还是他提的,我们怎么都不可能复合的!”
她站起来穿好外套,走到汪若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出来一下!”
汪若海麻利儿地站起来跟她走出包间。
钱菲站定后,看着汪若海,一字一句问:“汪若海,你想干什么?”
汪若海迎视着她,一点没躲避她刀子一样的眼神,“我也说不太清,反正就是今天看到你,我有点挪不开眼神!”
钱菲嗤笑一声:“然后呢,想和我重修就好吗?”
汪若海居然点点头,“有点这个想法!”
钱菲冷声问:“什么时候起的念头?总不会我生日那会儿吧?那时候您老人家可害怕我纠缠你还把我拉了黑名单呢!”
汪若海倒诚实,一副坦荡的样子答:“其实从过年后到你生日期间一直在犹豫,而在你今晚一进门的时候,我下了决心!”他看着钱菲,一眨不眨地说,“你变得真的不一样了,不只是外在,连内里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庸俗又小市民!”
钱菲哈哈冷笑:“汪若海你可真逗!你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你凭什么犹豫啊?就跟我一直在等你似的!哦,你分手后寂寞了,就想回头来找我?又觉得我有太多地方让你不称心,所以犹豫?你拿谁当备胎呢!你哪来的底气啊?再说凭什么我变得不一样了,我就得回头看上你啊!”她定睛看着他,冷冷说,“汪若海我发现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她扭身走出钱柜。
站在马路边等车时,汪若海跟了出来。
“坐我的车吧,我送你!这里不好打车!”他说。
钱菲哼一声,没理他,笔直地朝着一辆正开过来的出租车走过去。
她当然知道这里不好打车,但她知道怎么用手机打车软件让不好打车变成好打车。
汪若海站在她身后,朝她大声说:“钱菲,我会试试看的!”
钱菲看着他厚颜无耻的样子,真想下车去甩他一脸大鼻涕。
●︶3︶●
从聚会那天开始,汪若海每天送一束花到钱菲公司。
第一天是铃兰,卡片附:让我们重新开始。
第二天,八十八朵红玫瑰,卡片附:用心弥补一切的错。
第三天,深红蔷薇,卡片附:只想和你在一起。
第四天,钱菲受不了了,把汪若海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提了出来,打电话过去问:“你想干什么?”
汪若海却在电话里满意地笑:“我就想从黑名单里出来,看来奏效了!”
听着他志得意满的说话声,钱菲想泼他硫酸的心都有。
“汪若海,到此为止吧,别让我瞧不起你!”钱菲揉着额角说。
汪若海默了一下,说:“钱菲,以前我们穷,所以有诸多的不如意,现在我有了车有了房有了高薪有了职位,我们再也不会因为省钱而吵架。你变了,你相信我,我也变了!”
钱菲觉得他莫名其妙,“汪若海,你应该想一想,是谁让你一年之内就有了车有了房有了高薪有了职位?你现在踩完了另一个人女人的肩膀,回头又来找你的旧情人想要破镜重圆,你不觉得你挺无耻挺可笑的吗?”
她挂断了电话,胸口闷得想哭,不知道这一场人生闹剧为什么会上演在自己身上。
接下来的日子,汪若海还是一如既往地送花到公司。就这件事,钱菲已经懒得理他了。
这段时间不知道同学们抽什么风,轮番地做东请客,几乎每天晚上都不轮空。她几次找理由不想去,结果当晚做东的同学趁着下班会干脆杀到她公司,不给她任何反抗和犹豫的余地,把她直接劫走到饭局上。
而每一个饭局上,她都能看到汪若海。他一直往她身边凑,不管她是冷嘲热讽,还是笑里藏刀,他都笑眯眯地坐在她身边,一副滚刀肉的样子,叫她难受得想去跳楼。
同学们似乎都知道了汪若海对她的心思,纷纷劝她:“要不你就再给他个机会吧?我们都觉得他现在变得出息了,你看他的言谈举止,多有言情小说男主角的范儿,比以前可成熟多了,简直判若两人呢!”
她怕自己听这样的劝听多了会被洗脑进而意志动摇,就给姚晶晶打电话,希望从她那里听到怒骂渣男的不同声音。
结果姚晶晶告诉她:“狒狒,汪若海给我打了无数通电话,我骂他骂得连小舌头都闪了!这孙子也奇了怪了,态度始终良好,和以前比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他跟我说,是真心想挽回你,巴拉巴拉的,还说跟那副总的侄女绝对不会和好,说他现在手里有客户资源,假如你不愿意,就从仟圣辞职走人。我本来对他是苦大仇深深恶痛绝的,可是骂了好几天,骂到现在我觉得我快要倒戈了是怎么回事啊!”
钱菲扶着墙挂断了电话。
她心神不宁的,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忘记了关窗子,到了第二天一早直接烧到起不来床。她打电话跟公司请了假,吃了退烧药躺下。
不知怎么,接下来两天,她的高烧一直退不下去。
她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就爬起来做点粥喝,喝完继续昏昏沉沉地躺着。
她胡思乱想起好多事,有上大学时候的,有刚参加工作的,有和汪若海分手时的,还有,被李亦非亲了那天的。
她迷迷糊糊地想,李亦非也出差有半个多月了吧?他怎么还不回来呢?他要是在就好了,有他跟她说说话,她就不会觉得这么寂寞难耐、这么脆弱难熬了,虽然他身娇肉贵的,根本不懂照顾人,可她想如果他在的话,怎么也会帮她拧一条毛巾的。
不知怎么,她觉得今晚格外不舒服。她找出体温计又测了测,三十九度九。她觉得自己再这样烧下去,就快糊了吧。
她忽然很想跟李亦非聊聊天。她拿起手机给李亦非打电话。
可惜打了好久,他都没有接。
她觉得特别难过,一种身体上和心理上,都莫可名状的深彻难过。
他就那么怕她缠上他吗?
她觉得人在生病的时候,真的会变得很脆弱,这个时候别人的一个拒绝,伤人的力量简直重达千钧,她觉得自己像受了内伤一样难过。
●︶3︶●
钱菲烧得昏昏沉沉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闭着眼睛稀里糊涂的接。幻想着是不是李亦非给她回了电话。
可惜声音居然是曾经负了她的那个人的。
汪若海在电话里问她:“这两天的聚会你怎么没来?”
钱菲闭着眼睛哑着嗓子胡乱说了句:“看见你就烦!”
汪若海在电话那边狂问她怎么了,为什么声音是这样子的。
她懒得理他,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陷入了昏迷中。
等再勉强清醒一些时,她发现汪若海居然出现在家里。
在忽远忽近的虚幻人影中,她听到他说还好她在脚踏垫地下藏钥匙的习惯没有变,她还听到他痛心疾首地问:“怎么病成这样也不告诉我?”
她拼尽全力对他回应了一句:“关你屁事!”然后就再次陷入昏迷中。
等再次睁眼时,她已经躺在医院里。
大夫正跟汪若海说:“还好病人底子好,再晚来一些时候,就要烧成肺炎了!”
大夫让她留院观察一晚,开了吊瓶让护士给她扎。
她的血管太细,几个护士都扎不好。最后还是找来儿科的护士长才算把针头扎了进去。
汪若海就捧着她扎满了针眼儿的手,心疼的直叹气。
“怎么就不早一点告诉我呢?”
钱菲眼底发涩,没好气地抽回手,不愿意搭理他,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的时候,她舒服了很多。汪若海买了粥,要喂她。她扭开头,夺过勺子颤颤巍巍地自力更生。等她吃完,汪若海拿热毛巾给她腾手,又去倒水喂她吃药。她看着他忙前忙后,忽然觉得有点讽刺。
从前他们在一起时,哪怕加班到半夜两点,他都不肯去接她,想不到现在他居然能把她照顾得这样无微不至。
她含着一抹讽刺地笑问他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会照顾人,他认认真真地说:“一则是我变了,我以前确实不知道心疼你,而现在我学会了珍惜;二则是你也变了,你变得不再像个汉子,变得是个会惹人心疼的女人了!”
钱菲没力气吐槽他这番说辞,只喷了一句:“厚颜无耻,强词夺理!”
他照顾了她一夜,她怎么撵他甚至骂他,他都不肯走。
她甚至指着他的鼻子说:“汪若海,你真是个贱|人!”
而他居然一声不辩也没有生气。
第二天一早他请了假,继续围着她忙前忙后,嘘寒问暖。
钱菲靠坐在床上,打着吊瓶,看着他进进出出的,想起了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日子,想着想着不知怎么思绪就绕到了李亦非身上。
她心里忽然特别难受,无法抑制地哭了起来。
她真恨自己,一生病就会变得无比脆弱。
汪若海看到她哭,吓了一跳,坐过来问她怎么了。她不说,只是哭。汪若海没法子,掏出手机从微博上找笑话念给她听。结果他越念,她越哭。
哭到最后,汪若海把手机一丢,探过身来一把抱住她。
她哭着推他,说:“滚,你滚,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才知道对我好!”
汪若海死命的抱住她,不管她怎么推都不撒手,不住地说:“菲菲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钱菲半天没有回答他。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松开她,拉起她的手看了看,脸一下垮下来。
她手背滚针了。
他急忙叫来护士。护士进来一看就疯了,看看满脸眼泪的钱菲,又看看手足无措的汪若海,一边拔针一边发飙:“虐恋情深什么时候不能啊,非挑Сhā着针头的时候啊,滚针很刺激很过瘾是不是啊!”
钱菲一抹眼泪,死命瞪着汪若海,对护士说:“都是他干的!护士,你帮我撵他出去!”
护士白她一眼,接近抓狂说:“姐姐您消停一点吧,我求您了!您自己血管多难扎您不知道吗?我们整个护士站的护士都快被您内血管给逼疯了!”
钱菲被损得满心愧疚地止住了眼泪,汪若海在一旁看着看着忽然莫名其妙地乐了起来。
护士又把儿科的护士长折腾来一次,给钱菲重新扎上了针。
上午的吊瓶打完,钱菲的烧彻底退了,大夫告诉她,可以回家了。
汪若海试探地问钱菲:“我送你吧?”
钱菲看了他一眼,一瞬里闪过千思万念。然后她点点头。汪若海几乎受宠若惊了一般,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钱菲收到李亦非一条微信:昨天跟企业的人在吃饭,喝得有点多,没听到手机响,有什么事吗?
钱菲觉得眼睛有点酸。压下那股酸劲后,她回:我也忘了要说什么事了,你好好出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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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亦非看着手机,有点怅然若失。出来半个多月了,从有点想她到挺想她到现在更想她了,只是好像还没到想她想得不行的程度。
他躺在床上想,如果他到了想她想得不行了的程度,等回去以后就跟她表白;要是没到那个程度,就搬出去住然后和她保持哥们的状态。
这样想着,他觉得如释重负,好像昨晚喝酒时困扰他的问题——该怎么和她相处——得到了完美解决。
他其实从不跟企业的人使劲喝酒的,只是昨天不知道怎么,他就想狠狠喝醉一场,仿佛一醉之后,他就会找到解决烦恼的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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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菲病好后,变得不再像之前那样抵触汪若海。
姚晶晶问她是不是打算重修旧好,她答非所问地问姚晶晶:“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我搬家的时候,跟你说过一句话?”
姚晶晶呵呵着说:“你跟我说过的话多了去了,我怎么可能哪句都记得?你说的是哪句啊?”
钱菲也跟着呵呵一笑,说:“想不起来就算了。”
●︶3︶●
那时她要往新家里搬,那本以前的旧相册没有舍得扔。姚晶晶生气地问她留着它干什么,是要打算哪天和汪若海重修旧好吗?
然后她说:“要真能那样,下回就换我劈腿,我找个有钱的男的,也去开房,我让他头顶冒绿光!”
姚晶晶已经忘记了这句话,可她却还记着。
作者有话要说:表急,就让汪若海打两章酱油,不算多了,剧情需要哈~明天李小渣就不出差了,啦啦啦~~明天放他回来^_^
50、我爱上了你
汪若海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他现在很有点成功人士的做派了。
钱菲觉得钱这个东西,真是磨人的小妖精,它能驱使恩爱的人劈腿,可也能把曾经的普通人武装成社会精英。
很多同窗轮番轰炸钱菲,劝她再接受汪若海一次。连姚晶晶也在跟她打电话的时候说:“狒狒,班长告诉我说,之前每晚的聚会,虽然是以不同人的名义轮番做东,可其实都是汪若海花的钱。唉,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劝你们复合还是继续唾骂他渣男,我怕他万一真是痛改前非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我又怂恿你不给他机会,将来你嫁了别人又不怎么幸福,我想我会拿刀捅死我自己的!”
钱菲啐她:“能给我念点好听的经吗!我凭什么那么瞎嫁个别人就不幸福啊!”
姚晶晶说:“你不瞎,你是傻!”
钱菲决定在攒给姚晶晶结婚的份子钱里抽一百块给火车站天桥上卖骗人报纸的老大爷了。
把钱糟蹋了也不给她,这就叫解恨!
汪若海给钱菲打电话的时候,钱菲告诉他:“跟班长说一声不要再办聚会了。”汪若海问为什么,钱菲说:“马上要轮到我了,我不想掏钱。”
汪若海说:“我替你掏!”
钱菲“呵”一声:“你还真是让钱给烧着了,有点钱就不知道怎么得瑟好了!你有钱攒着不好吗,非得这么花?”
汪若海在电话里轻轻地笑:“好,攒着!但我自己攒不住,不如放你那你帮我攒吧!”
钱菲说:“请你滚!”
放下电话,她心里又酸涩又唏嘘。什么叫时过境迁时移世易?这就是了。以前她想帮他攒钱,可是把他给攒跑了。现在换他来求她替他攒钱,她又觉得再也没有那份心境了。
IPO开闸日期迟迟不定,股票发不出去,资金融不进来,券商们得不到保荐承销费,开始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钱菲他们公司终于熬不住,要开始裁员了。
钱菲因为生病请了几天假,不知怎么的,就落了口实,成为项目部的重点裁员对象。金姐冒着生命危险把这个消息透露出来,钱菲一听就傻了。本想去找孔总和刘一峰想想办法,可金姐却告诉她:“别去了,孔总和刘一峰就要跳槽到别的公司了,下个月就走,也不方便再为你争取什么,你再想想其他办法吧,这事是副总裁管的,要是有人能跟他递上一句话,说不定还有希望!”
钱菲心头一片纷乱的回到家。放在以前,她倒也不怕被辞退,大不了花个一个月半个月的再找一份工作就是了。可是现在她不敢,她每个月背着七千多的房贷,没有了工作,她只能去医院摘肾抽骨髓了。
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急中生智忽然就想到了李亦非。他是同行,路子又野,说不定托他可以想出什么办法来。
这么想着,她鼓了鼓勇气,发了条微信给李亦非:你什么时候出完差啊?
她记得好像听赵德说过,他出差的时长是一个月,算算日子,他也应该回来了。
可是等了一会儿后,李亦非回复给她的消息是:还不知道。
这四个字,把她心中升腾起的丝丝希望,一下又拉进了深深谷底。
●︶3︶●
其实李亦非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回北京,最近一段日子,他在企业忙得焦头烂额,什么事都快顾不上了。
项目组原本预计出差时间为一个月,但企业领导是在是个刺儿头,时不时提出诸多要求很难伺候,导致后期工作进展得非常缓慢,项目组和企业之间关于发行方案也有了不小的意见分歧,双方一直各持己见僵持不下,导致出差日期不得不延长。
所以李亦非说:还不知道。
可是看在鼓足勇气发了微信却得到模棱两可回答的钱菲的眼里,这四个字其实叫做“搪塞”和“拒绝”。
钱菲彻底死了心,决定再也不干热脸主动贴冷ρi股的事了。她觉得都到了这个地步,她要还是看不出来李亦非是想跟她拉开距离,她就真是太瞎了。
她没有再发微信问李亦非裁员的事该怎么办。她只打电话跟姚晶晶吐槽了一下即将去医院卖骨髓的心情。姚晶晶安慰她:“你的骨髓算我的,别去医院卖,你要是真被辞了,你的房贷我给你还!”
钱菲觉得关键时刻什么蓝颜什么男闺蜜的,都是特么扯淡,最能雪中送炭的还得是损友大妖精。
既然无法可施,她干脆也不再烦恼,顺其自然地上班下班,坦坦荡荡地等着被裁员。
可是真到了裁员名单确定那天,金姐却告诉她,名单里没有她。
她惊呆了,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人品爆棚成了名单下的漏网之鱼。
后来还是姚晶晶给她解了惑。
“我把这事跟汪若海说了,他说他有个客户和你们副总裁是清华MBA的同学,应该能说上话。这话我也就当听听来着,没想到他还真把事儿给办成了!嗯,这件事上,我给他加点分!”
钱菲心里五味陈杂。没想到最后保住她的,是汪若海。
第二天晚上汪若海找她吃饭,在建国门外大街的杰斯汀法餐厅。
听到这个餐厅,钱菲怔了好久。在房子付定金前,汪若海向她求婚,就是在这里。他们一直省吃俭用,从来不去人均消费超过50块的饭店吃饭。只有那天,汪若海说什么都要去杰斯汀,为此她还和他争执了两句,两个人在去之前还闹得挺不痛快。
结果他在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跪下来跟她求了婚。她一下就哭得稀里哗啦的,旁边有很多人跟着鼓掌。她觉得那一刻真是浪漫美好又梦幻。
可是后来付账单的时候,她就不觉得浪漫美好和梦幻了。汪若海钱包里居然没有足够的现钱,她一边数落他干嘛挑这么贵的地方吃饭一边肉痛地把剩下的钱在服务员同情怜悯的眼神里补足。
那眼神像是在说:“难为你们没钱还要到这里来玩浪漫。”
后来回到家汪若海跟她发了脾气,说:“你就不能在我钱包里多放点钱吗!我今天多丢脸啊!”
她也跟着有点生气:“我们有多大能力就在多大范围内享受不好吗?非要学别人靠着物质制造浪漫?别人有钱我们没有!”
后来那晚他再没理她。
仔细想想,似乎也是从那天开始,汪若海加班的频率渐渐高了起来。
钱菲回想以前,觉得自己也真是活得太过苛刻了些,她后来也检讨过自己,是不是因为彼此太熟悉了,所以经常忘记在人前给对方面子。其实以前的很多事情,她做得真的不太好。她以前只是觉得,眼下的节俭都是为了两人今后的幸福,却从来没有想过,当下失去的,是以后怎么都弥补不回来的。
吃一堑长一智这句话说得没错,分手后来她终于懂得了一个道理:其实该享受的时候,确实得享受,再不享受,她就老了。
第二天下班,汪若海开着车到公司楼下去接她。
汪若海定的居然还是从前的位子。
故地重游,钱菲觉得心里只有淡淡的唏嘘和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她低头切牛排的时候,汪若海叫了她一声。
她抬头,看到汪若海一双真挚的眼。
他探手过来握住她的手,“菲菲,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你当我之前是迷了路,走进了岔道,现在我想回家了!以前我不知道心疼你,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没有你帮我管钱,我真的,一直也攒不下钱!”他说着说着,红了眼眶哽了声音。
钱菲忽然觉得心里特别难过,一种委屈至极的难过。
这一段时间,她需要那个人在身边的时候,那个人却避如蛇蝎的躲着她,她觉得特别委屈,特别难过。反而是眼前这位,在她生病时带她去了医院,在她快被裁员时保住了她的工作。
想着那人的态度,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她一时竟有了心灰意冷的感觉。
她看着汪若海,慢慢说:“我不能一下答应你,再做你的女朋友;我只能答应你,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会努力地试一次,看自己还能不能再接受你!”
汪若海握着她的手双眼湿润,“这就够了,菲菲!这样,我已经知足了!”
●︶3︶●
一大早,李亦非跟赵德打电话说完工作上的事顺便八卦一些其他事情。他听着赵德声音蔫蔫的,问他怎么了,赵德说:“最近胸口发闷。”
李亦非劝他每天早点休息不要再熬夜了,赵德打着岔说起了钱菲公司裁员的事情。
赵德告诉李亦非:“听刘一峰说,咱们的小菲菲差点就被裁了呢!好在后来有个姓汪的七扭八拐地跟副总裁递了话,小菲菲才算保住江湖地位!”
李亦非听到“姓汪的”三个字时,有点心惊肉跳。他问赵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赵德说:“就上周!”李亦非算算时间,正好是之前钱菲问他什么时候回去的时候。
现在回想,她那时候发微信给他,一定是为了这件事。她当时一定很无助吧?可是他是怎么回复她的?
——还不一定。
他忽然有点慌,慌得发出一身冷汗。
然后她就去找了那个姓汪的前男友了吗?
一瞬里,在外力的刺激下,他醍醐灌顶一样,忽然理顺了自己的感情。他觉得自己想她想得不行了,他想回去,再也不能等!他发觉自己再也不需要确认什么了,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他就是喜欢她,他就是爱上她了,他愿意为她尝试做一个对感情对婚姻专一负责的人!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手边的事和其他组员交接好,买了当天中午的机票归心似箭地飞回北京。
下了飞机他打车直奔金融街。
路上他打电话在丽思卡尔顿的意餐厅定了位,然后打电话给钱菲。
电话接通,他克制着心底翻腾汹涌地波澜,尽量用平静的口吻告诉对面那个人:“我回来了!”
他听到那个傻大姐声音居然有点迟疑,“……哦。”
他胸口漾起了一点难以抑制地久别后的小激动,哑着嗓子说:“钱菲,晚上一起吃饭吧,我有话对你说!”
他听到傻大姐又是有点迟疑地答应着:“……好。”
收线后,他把地址发给了钱菲。
然后告诉司机:“师傅,先去一趟三里屯的Roseonly专爱花店!”
●︶3︶●
钱菲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熬到下班的。她觉得李亦非有话对她说,应该是要和她挑明了,比如“别多想,那一晚是意外,我一直当你是朋友”之类。
熬到下班前,她给汪若海发短信说有事,让他晚上自己吃饭,然后赶去丽思卡尔顿。
一个月多后,再次见到李亦非的时候,她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看着他隆重地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抿着嘴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迎向她,她忽然觉得心里有个角落酸得微微发疼。
六月的天气,外面烈日炎炎,屋子里的空调却吹得她微微发冷。她看着他,几乎要打个寒颤。
他委婉地拒绝了服务生,亲自为她拉开椅子。坐回去后,他一如既往地挑高了眉梢,用她熟悉的那种傲娇的语气说:“我可从来不帮人拉椅子!”
她一下就忍不住笑了,笑得满嘴都泛着一股涩涩的酸。
“穿这么多,不热吗?”这是她说出的第一句话。
“热也得这么穿,这是态度问题!”他挑着嘴角笑,看着她,眼神忽然变得有点深,轻声问:“你怎么一下瘦了这么多?现在眼睛大得简直像牛犊子!”
她摸摸脸,有点茫然,“有吗?可能是前阵子发烧烧的吧。”
他闻声愣了愣,问:“什么时候的事?”
她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说:“过去很久了,没事!”然后问,“电话里你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是什么话,我准备好了,快说吧!”
●︶3︶●
李亦非从身旁的椅子上,拿起一只长盒递给钱菲。
钱菲疑惑地接过。
盒子上印着英文字母Roseonly,中间绑着缎带。她忽然有些心惊了。她知道这是什么,她之前在微博上看过一个李姓女明星晒过,那是她老公给她买的花。她知道这个品牌的鲜花贵得像抢钱,主打的理念是“一生只送一人”。她因为好奇还特意跑到官方网站上去看过。
她疑惑而有些手抖地打开盒子的盖子。
十八只厄尔多瓜红粉玫瑰躺在盒子里,冲她尽情绽放。
是那款“情动”。
设计师物语是:此时心跳,此时失控,此时爱上爱。古灵精怪的你,把我团团迷住。
钱菲心跳如鼓,疑惑抬头,“什么意思?”
李亦非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声音里有一丝动情的哑:“我想借着出差这段时间好好理理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然后经过这一个多月,我确定,我是爱上你了!”
钱菲愣住了。
好一会,她忽然笑起来,说:“李亦非你真逗,前阵子躲我躲得什么似的,现在又说爱上我了!”
李亦非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我躲出去,是想看清自己对你到底喜欢到了什么程度,我怕平白无故招惹了你会伤害到你!”
钱菲“啊”了一声,把盒子盖好,还给他,依然笑着,说:“这样啊,其实你用不着这样,因为我和我前男友刚刚复合了!”
李亦非震惊地看着她,像被什么打击到了似的,一副有些痛苦又难以置信的样子。
51、按在墙上吻
一周后,李亦非搬走了。这一周内,他基本没怎么回家。
钱菲看着空落落的房子,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难过。
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现在偌大的屋子里,又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了。
她打起精神,把房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收拾房间的时候,她发现李亦非有好多东西没有带走。她想了又想,犹豫了又犹豫,还是给李亦非打了电话。她想问问他,这些东西还要不要。
结果电话怎么打怎么关机。
她收起手机,自嘲地笑了下。
直到两天后,李亦非居然给她打了电话。
“我手机丢了,一直关机,今天换了新的,看到秘书台发的短信,你给我打过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他简单地交代了来龙去脉,声音平淡又公式化,像做项目时面对所有项目组成员在做述职报告一样。
钱菲“哦”一声:“家里还有些你的东西,想问问你还要不要了。”
李亦非默了下,说:“不要了,你都扔了吧。”
钱菲说“知道了”,挂断了电话。
她在网上挂上了出租启事,不到三天房子就重新租了出去。
租房子的人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姐姐,还没结婚,人很客气,整天出差。虽然房子又租出去了,可是钱菲觉得家里还是那么的冷冷清清。有时候她回想,和李亦非坐在客厅喝啤酒聊天,竟好像是上个世纪发生的事一样,已经很久很久的感觉,虚无缥缈的,让人一边回想一边越发觉得寂寞。
七月初,钱菲听项目组的人说,合作券商的李亦非通过了保代考试,已经是准保了,正好他们公司有一个定向增发的项目,他作为协办人签了字,很快就能注册为保荐代表人飞黄腾达了。大家都说,他的运气可真好。
钱菲在一旁听着,听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默默走开。
自从他搬走,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包括工作上的事情,也是她去和赵德直接沟通。所有他的情况,她都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
不知不觉进入到八月,北京一年里最热的天气。
两个月来,汪若海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努力扮演着浪子回头的好男人角色。他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约会时钱菲迟到,他从来都是耐心地等,再也没有不耐烦过。钱菲晚上加班,他会买了晚餐给她送到办公室,再在楼下车里等她,直到她加班完毕,哪怕等到半夜两点,喂半宿的蚊子,也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
钱菲被这个又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感动了一下。心里最初的那个想法开始动摇。在一个加班到两点的晚风徐徐的午夜,她终于答应汪若海到家里“坐坐”了。
那个晚上,她放任汪若海亲吻了她,她的身体很放松,可就是无法动情。她冷静得像个旁观者一样,冷眼看着他吻自己时闭着眼睛忘我又激动的样子。
最后她终于不耐烦了,推开他,整理好衣服头发,对着一脸愕然的他淡淡地说:“汪若海,我们就停在这里吧,我想我的心和身体,再也不会对你打开了。”
她站起来,走到窗口,扯开窗帘,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平静地说:“汪若海,你知道去年你劈腿后跟我提分手,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她转过头,看着他,轻轻说,“我本来也想这么对你做一次,可是现在我累了,我们就这样结束吧。”
汪若海慌了起来,他急得红了眼,声音里几乎带了哽意:“菲菲,从前都是我的错!我们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再次接纳我!”
钱菲觉得太累了,从心到身体。
“汪若海,”她静静地喊了声他的名字,“有时候我想,你是真的还爱我吗?会不会是因为我离开了你以后,没有萎靡,没有憔悴,容光焕发,所以你失落了?你是不是曾经不解过,怎么你的离开没有带给我痛苦呢?
“汪若海,我想,也许你也只是一时不甘心。不甘心我离开你,却变得越来越好。
“我想我们真的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我心里永远记得你穿着浴袍给我开门的样子,永远。
她闭上眼睛,轻声说:“汪若海,我们之间,就到这里吧。”
●︶3︶●
第二天,钱菲给姚晶晶打电话,告诉她:“我和汪若海又分手了。”
姚晶晶吓了一跳,吼叫着问:“什么情况?他又劈腿了吗?”
钱菲说:“没有,这次是我提出来的。”
姚晶晶默了半天才出声:“狒狒,你跟我说说实话,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
钱菲笑:“我也不知道。”
●︶3︶●
八月下旬,两个公司要召开一次关于之前两个项目的进度交流会。会议那天,李亦非没有到。
钱菲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非常不刻意,问赵德:“李亦非怎么没来?”
赵德长叹一声,告诉她:“别提了,丫最近一脑门子官司!”
钱菲听得心神不宁。开完会后,赵德说好久不见怪想她的,非要拉着她一起去渝乡人家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钱菲看赵德脸色有点发白,直冒虚汗,问他怎么了,赵德说:“没什么,可能作息不太好,最近有点胸闷!回头等项目做完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他话锋一转,看着钱菲逗笑说:“小菲菲,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你是越来越漂亮了!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啊?没有的话我可就动心思了啊!”
钱菲笑而不语。
又吃了一会,东拉西扯的,话题终于扯到了李亦非身上。
钱菲问赵德李亦非到底怎么了,赵德说:“别提了,他之前不是被拉到另一个组去做公司债发行吗,结果材料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企业老板却一直拖着不让他们报,还找出来点事,亦非和其他人都被耗在那好久没回来呢!
“后来项目上的人终于被打发回来了,大家准备好材料发给企业老板确认,等着他确认好之后好去会里报材料,结果等着等着却发现这企业特么的债已经发出去了!原来他们是嫌我们要的钱高,拿着我做的全套材料私下里又找了别的券商做了!我们公司就开始和这流氓企业打官司,告他们违约。”
钱菲问:“那这是公司和企业之间的事,关李亦非个人什么事呢?”
赵德喝了口水,继续说:“你接着听啊!既然没谈拢,那就打官司吧,然后公司找了律师,那律师跩了吧唧的特别招人烦,整理材料证据的时候,说有份担保合同找不见了,一口咬定之前是交给亦非了,并且嘱咐他收好。亦非那阵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丢了魂似的,他自己也拿不准到底收没收好过那份担保合同。
“然后律师又让项目组的每一个人整理和企业之间的通讯记录短信和邮件,让把这些东西都打印出来去做公证,以证明项目组和企业之间确实存在业务联系,并且他们也确实为企业发债做好了各项工作。结果亦非又说手机丢了,通讯记录和短信是找不到了,而邮箱呢又是雅虎的,也用不了了,邮件什么的他也没备份。这律师就跟副总打小报告说亦非是内鬼,说他肯定收了企业的什么好处,想让这官司打不赢,要不然他平时大手大脚的,挣那点钱哪够花啊!”【雅虎邮箱关闭时间:2013年8月19日。】
赵德停下来,又喝了口水。
钱菲坚定地说:“李亦非不是那种人!”
赵德接茬:“可不是!我们同事没有一个相信亦非能干出这种事的,但是说也奇怪,那阵子亦非确实挺魂不守舍的,文件也丢了,手机也丢了,邮箱在不能用之前也没合计着把邮件都转出来,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钱菲说:“那也不能单凭这些就一口咬定他是内鬼啊!那律师什么水平啊!”
赵德说:“我猜啊,那律师就是公报私仇呢!亦非那阵子状态不是不好吗,连带着心情也比较烦躁,这律师又成天牛逼哄哄的,让大伙干这干那的配合他,亦非曾经当着大家呛过他两句,闹得他挺下不来台的,这下逮着机会了他能不使点小绊子找亦非报仇吗!”
钱菲忧心忡忡地问:“那接下来会怎么样?”
赵德说:“按说其实也没什么,但坏就坏在这个律师是公司找来的,跟老总有点关系,他胡说八道的话,我们不信但是怕老总信!老总要是一信,亦非估计就要待不住了!”
钱菲连忙问:“那得想办法证明李亦非不是内鬼是不是?”
赵德叹气:“怎么证明啊?手机丢了邮箱也关了!”
这顿饭的后半段,钱菲吃得如同嚼蜡。
回到家,她心急如焚地开了电脑,一边把手机Сhā到电脑上充电,一边开q|q。
她有个初中同学正好在中关村,她觉得可以问问他有没有办法找回雅虎邮箱里的邮件。
手机Сhā上电脑的瞬间,ituins自动跳出来,钱菲没管它,直接登录了qq。
还好搞it的都常年挂在网上,她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老同学。她把事情跟老同学说了一下,老同学一口答应下来,说可以帮她把邮件找回来。
老同学问钱菲知道邮箱账号和密码吗,钱菲记得当时给李亦非刷手机的时候李亦非告诉过她苹果商店的登陆账号和密码,账号就是他的工作邮箱,他名字的全拼,密码跟邮箱密码一样,是他生日。当时她还逗李亦非:“记得改密码哟,我会偷看你邮件的!”
而李亦非说:“随便看,都是工作邮件,你看完了少爷我邮箱里的每一封邮件,相信你的业务水平会得到直线提高!”
她把账号密码发给老同学,老同学要了她的地址,说:“我怕你不会操作,干脆把里面的邮件给你打印出来,明天快递到你公司好了!”
钱菲千恩万谢,表示改天一定要请他吃顿好的。
邮件的事情搞定,她总算稍稍安了心。
鼠标滑过itunes的界面,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她以前给李亦非导通讯录的时候,曾经把他手机里的东西备过份!备份的内容就包括通讯记录和收发短信!按时间推算的话,正是他开始和企业接触洽谈项目,彼此联系最密切最频繁的时候!
想到这,她心里豁然一亮!
可是紧跟着,她又开始慌张起来。
她是用旧电脑给李亦非备份的,那台电脑她送给姚晶晶的表妹了!
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她只能按住蠢蠢欲动的双腿强迫自己洗洗睡下。第二天一早,她早早起来,跟公司请了假,打车直奔城郊的厨艺学校。
到了学校一问,才知道姚晶晶的表妹已经学完手艺回老家了。她拍着自己的脑子直懊恼,什么叫忙昏了头?她早该想到表妹的课程已经结束了,真是忙则生乱,白跑一趟浪费时间。
她赶紧给姚晶晶打电话,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问姚晶晶大姨家住在哪,有没有电话能联系。
姚晶晶先说了大姨家的电话,然后说:“狒狒,你这么替李亦非操心替他奔波,他知道吗?你图的什么啊?”
钱菲说:“我不用他知道!”
姚晶晶叹一声:“完蛋了!”
钱菲问:“什么完蛋了?”
姚晶晶说:“我说汪若海完蛋了,他没戏了!”
钱菲没空跟她磨牙,挂了电话给大姨打。好在表妹还在家还没有出门找活干,她问表妹,有没有删过电脑里的软件和文件,表妹说没有。
钱菲双手合十深呼口气在心里狠狠默念了一遍谢天谢地。
她问清了大姨家的地址,挂了电话。
她又打电话给小媛,让她帮忙请两天假,然后定了机票,打车直杀向机场。
她在飞机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着陆后又直奔汽车站。
大姨家的位置是在省城下的一个小村庄,到那里没有直达的火车,想过去的话,只能坐四个小时的长途客车。
当钱菲汗流浃背地挤在没有空调人满为患的破旧客车里时,她认真思考了下姚晶晶说的话。
她这样为李亦非操心又奔波,图的是什么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颠簸了四个多小时,肠子都快颠碎时,小客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她带着一身黏腻下了车,大姨和表妹正站在路边等她。
看到她们的刹那,不知道为什么,钱菲只想哭。
●︶3︶●
把电脑里的备份考出来之后,钱菲在大姨家歇了一晚,第二天早早就起了身,赶了第一班客车回省城。在省城坐上飞机的时候已经下午,到首都机场时,已经傍晚,回到家时,天已经全黑了。
钱菲瘫软在床上,累得一动不想动。
手机在响,她费了很大劲才爬起来接。
是汪若海。从跟他说清之后,他还是会时不时地给她打电话,以同学和朋友之名,叫她无从拒绝。
汪若海问她刚才怎么关机。她没有隐瞒,把事情的原委讲了。
她听得出汪若海在电话里有些难过。
他问:“菲菲,为什么你肯为他这样奔波?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钱菲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只是从心里想去为他做点什么。”
汪若海挂断了电话。
钱菲不知道自己的诚实是对还是错,她能感觉到汪若海有点受伤了。可是长痛不如短痛,他们确实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早点让他看清也好。
她草草的洗了洗,爬上床睡得昏天黑地。
第二天到公司,她把通话记录和来往短信打印出来,连同老同学邮给她的邮件打印文件一起发了申通快递寄给了李亦非。
而发件人栏里,她留了空白没有写。
下午很巧,赵德来公司里送一份和联席保荐相关的文件,下了班,钱菲就请他一起吃饭。
坐下后,赵德又出了一脑门汗,脸色也不好,还直嚷嚷走几步路就胸闷。
钱菲叹口气,由衷地劝他:“别再熬夜了,工作是大家的,身体是自己的,你没必要为工作熬坏了身体!”
赵德点头说好,信誓旦旦说从今晚开始一定早睡。
菜上来后,赵德一边吃一边说:“菲菲,告诉你个好消息!亦非的事情解决了!”
钱菲看着他,怔了怔。
快递她今天白天才寄出去,难道李亦非今天就已经收到了?她转瞬想,也有可能,毕竟大家都在金融街。
她不动声色地问赵德:“这话怎么说?”
赵德说:“亦非的哥们们可真心牛逼!好几个人把那个牛逼哄哄的律师收拾得都快跪下了!也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法子,反正那律师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他顿一顿,又唏嘘说,“我就觉得亦非跟一般人不太一样,可是没想到他的路子能这么野这么邪!”
钱菲笑一笑,附和了一下,没说什么,心里却翻江倒海地翻腾起来。
看来她的那个快件,有点多余了。
晚上回到家,她尝试打申通派件员的电话,想问问看还来不来得及把快件要回来。派件员说快件晚上五点半已经送达目的地,本人下班不在,已经被同事代替签收。
挂了电话,钱菲颓然地躺倒在床上。
她真是多此一举啊。
●︶3︶●
第二天一整天,钱菲并没有接到李亦非的电话或者短信。
她的心情起起伏伏像坐过山车一样,不知道他到底收到了那份快递没有,不知道他收到那份快递以后是怎样的想法,他会不会猜到是她发的快件?如果他猜到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是不是觉得她很无聊很多此一举很让人讨厌?
她心不在焉地度过了一天。傍晚终于熬到下班,她浑浑噩噩食不知味地吃了点路边摊然后回了家。到了家怎么进的门怎么换的鞋怎么像个植物人一样瘫成一团躺倒在沙发上,她都不记得了。
她恍恍惚惚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记忆就像被酒泡过一样断了片儿。
直到她听到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才恍然有些醒了神。
她起身,走到门口,懒懒地问了声:“谁啊?”
敲门声停了下来,门里门外刹那间陷入一片寂静。
“我。”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钱菲怔了怔,凑到门镜上看。
瞬间心跳如鼓。
她把门打开。
她一脸吃惊地站在门里,李亦非胸膛起伏喘着粗气站在门外。
下一秒,他猛地握住她肩膀,对着她低头吻下去。
他一边吻她一边推着她走进屋里,胡乱脱了鞋,回脚勾上门,把她抵在墙上,用尽力气使劲啜她的唇,他顶着她,胸膛挤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
她先是懵了,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被他压在墙壁上死命强吻。她想推开他,可是浑身每一寸都被他紧贴禁锢,用不上半点力气。她渐渐泄了力,浑身软下来,头晕脑胀地回应他。
他的舌撬开她的唇,霸道的在她唇齿间逡巡。她从脚底心一路酥麻到脊梁骨,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这一刻,她只听得到他们彼此粗沉的喘息声和怦怦的心跳声。
她不知道他们究竟缠吻了多久,只觉得他放开她时,她的嘴唇已经肿胀发麻。
她喘息着问:“你怎么来了?”
他哑着声答:“我收到了快递,我打电话给姚晶晶,我知道你跑到了乡下去!”他托起她的脸,鼻尖几乎与她相触,双眼直直望进她眼底,声音里有种克制的低哑,对她问,“为什么为我做这些?为什么?嗯?”
钱菲听着自己的心跳声,鼻息急促地答:“不为什么!”
他抵着她的额头,笑了:“姚晶晶说,你跟姓汪的那位又分手了!”他去啜她的唇,“那么,可以轮到我了,是不是?”
52、认真追求你
吻得如火如荼时,李亦非托起钱菲,带着她滚到沙发上。
他把她压在身下,一点缝隙都不留,唇舌裹着着她,翻天覆地地搅。他的手在她身上到处一通乱揉。越吻越情难自已,他的手从她裙子下摆探进去,沿着她的腿一路向上,摸到小裤裤时,毫不犹豫地往下扯。
钱菲有些慌乱的挣扎了一下,他压着她的腿制住她。她半推半就地由他去了。
忽然他衬衫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3︶●
李亦非的手机一直响,他不管,全副心思都用在准备采撷钱菲的身体上。钱菲听着铃声实在闹心,推开他,要他要么接要么挂掉。
他终于离开了她的唇一会,略略支起上半身。于是隔着薄薄的布料,钱菲隐隐约约看到亮起来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吉娜?”她念出那个名字,然后看到李亦非脸色一变,眼底那股浓浓的情|欲中生生地溢出一丝紧张戒备的神色。
她心头一跳,再用些力把他推得更开一些,伸手从他口袋里拿出了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通并按了免提。
李亦非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她,跟着她一起听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嗲嗲女声。
“Aubrey,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今晚一起吃饭嘛,可你现在人在哪里呀?”
钱菲举着手机,看着李亦非。
李亦非一把夺过手机,一言不发地挂断并关机。
两个人彼此互相看着,大眼瞪小眼。
瞪了一会,钱菲沉着脸先开了口:“Aubrey?不错,外国名起得挺硬!”
李亦非看着她,眼底有些闪烁,说起话来竟有些底气不足,“我不知道你们这么快就会分手,我还以为我和你肯定没机会了!之前我心里不好受,大军就给我介绍了一个姑娘……但我可以用人格跟你保证我和她还没怎么样呢!真的钱菲你得相信我!”
钱菲看着他,呵呵笑了两声,“真新鲜,你在姑娘身上还有人格这东西!”她收起笑,一把彻底推开他,坐起身把小裤裤提了回去,从沙发站起来,居高临下女王一般拍拍他的肩,从容淡定地看着他鼓起的小帐篷,说:“李亦非,我这种女汉子,怕是驾驭不了你这种有人格的少爷胚子了,我看我们还是得接着做哥们!等你什么时候把骨子里那股纨绔劲和风流劲磨没了,我们再考虑能不能滚床单吧!我要睡了,你想留下就睡沙发,不想留下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说完她径自走回房间,留下李亦非一脸痛苦地看着自己肿胀的下|半身。
●︶3︶●
回到房间里,钱菲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品味着心头的百般滋味。
这几天她的人生简直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身体依然还是湿润的,像是久旱过后逢了甘霖,恨不得颠鸾倒凤爽个痛快。可是想到刚刚那通电话,她身体里没有来得及平息的情|欲终于渐渐沉静下来。
她说不上自己是不是在怨李亦非。可是她有什么好怨的呢?她当时说和汪若海复合了,那人家再找女朋友也很正常啊。
可是她就是心里不高兴,十分不高兴,酸溜溜的非常特别不高兴。
外面李亦非正在拍她的房门,哼哼唧唧地解释说因为她在对待前男友的问题上悬崖勒马得比较及时所以他跟那女孩真还没来得及探讨除了人生以外的其他论题。
钱菲让他这番颇为厚颜的解释解释得无语问苍天。她咬着后槽牙抬起头冲着门口也哼哼唧唧地说:“少爷喂,您就麻溜走吧!既然昨天都答应人家了,好歹跟人家有个交代啊,别在我这缠巴了,你这样搞得我很像小三啊!”
李亦非默了一下,隔着门对她说:“那我可走了。”
之后她听到大门响了一声。他真走了。
她心里忽然有点说不出的失落感。他这风一样的男子的角色扮演还真是纯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这性子怎么让人觉得那么欠踹呢。
她趴在床上没头没脑地胡思乱想着,手机忽然叮地响了一声。
是李亦非发给她一条信息:我会试着改变我自己。还有,从明天起,我会开始认真追求你。
钱菲看着手机,狠狠吸了下鼻子。
●︶3︶●
第二天开始,李亦非果然勇(厚)往(颜)直(无)前(耻)地踏上了他所说的“正式追求”的道路。钱菲有意磨磨他的性子,没有立刻有所表示。
姚晶晶说:“大姐你悠着点,别拿乔拿大了,当心磨大劲儿了把人家给磨跑了!”
钱菲说:“要真那么容易磨跑,那说明他压根就不是我的。”
钱菲跟李亦非约法三章:第一,不能让两个公司的人知道他们的小暧昧,要道貌岸然的让人们觉得他们就是正常的工作关系。第二,不许到公司来接她。第三,如果去酒吧等疑似风月场所,不要瞒着她。还有如果和电影学院舞蹈学院艺术学院等等一切学院的小姑娘们眉来眼去,一定要做得密不透风,别让她知道,不然她可能会忍不住本着正义之心挠他。
她从他和他前女友相处的过程中,看到了他太多这方面的陋习了。他是别人的男朋友的时候,这些事和她无关,她可以对此一笑置之。可是一旦他有可能变成自己的男朋友,她对这些陋习是万万忍受不了的。
对于她的约法三章,李亦非答应得很不痛快。
“凭什么不能让人知道我们俩的事?凭什么我不能去你公司接你?少爷我活这么大一直光彩照人地走在阳光下,怎么就变得见不得人了!还有凭什么酒吧就是疑似风月场所了?人家是有正经营业执照的好吗!再说那些等等院校的小姑娘们觉得我酷我帅我可爱愿意看我我有什么办法!天生丽质这东西能靠后天抹杀吗?”
他这番臭不要脸的异议全被钱菲无情按下,挣扎最终宣告无效。
大军看着他纵横情场挥挥衣袖从来不吝惜一个姑娘如今却处处吃瘪的样子,很努力地在一旁冷嘲热讽:“大贱|人,该!叫你不让我认识女汉子,还说你丫不是藏私?让我说中了吧,你就是想吃独食!活该风水轮流转,你也有今天!”
当然钱菲立的那些规矩,自然是挡不住满肚子歪歪道道的李亦非的。
●︶3︶●
某天吃午饭的时候,小媛跟钱菲眼珠子放光地八卦:“我发现最近合作公司那个超级大帅哥经常来我们公司呢!他每次来,我把他领进会议室,他都会对我微笑说谢谢!妈呀那副美艳绝伦的笑容啊,简直看得我心花荡漾,要不是人太多,真想扒光了他扑一扑!”
钱菲呛了口饭。
金姐在一旁说:“哎哟可不是!那小伙子怎么长那么帅那么带劲儿!把我这个孩子都快上小学的人都看得两眼发热!”
钱菲又呛了口饭。
金姐替她拍拍背,“菲菲你今天嗓子眼怎么这么细,一直呛?”然后话锋一转,和小媛继续吧啦,“不过话说回来,前几次开会也没见他来啊,”她又转头问钱菲,“菲菲最近你们的项目是有什么麻烦吗?他怎么总过来讨论事情啊?不过听说他已经注册为保荐代表人了!年纪轻轻的,长得又那么俊,还是保代,我的妈呀,这前途简直不可限量啊!”金姐眼睛一亮,看着钱菲,“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哈?要是没有,干脆菲菲你就上!赶紧把他拿下了!这是多好的结婚对象啊!!!”
钱菲觉得自己快被饭呛死了。
项目哪里有什么问题,还不就是他隔三差五没事就找出个事来说得过来讨论一下,每次来都挑准三点以后的时间,来了先迷倒一众老中青各色妇女,再和项目负责人有模有样的讨论一会儿,最后漫不经心地和项目负责人点名叫她进会议室,然后叫项目负责人去忙就好,后面的琐碎问题由她来和他一起讨论解决就成了。
于是会议室里,就会剩下他们两个人。小媛偶尔进来倒杯茶,顺便冲着钱菲钱菲眉来眼去,用情|欲的目鼓舞她“好机会,快neng了他!”。
钱菲觉得自己这个正经人真是快要招架不住这个银荡的社会了。
桌面上他和她道貌岸然地讨论项目,桌面下他衣冠禽兽地不停用脚蹭她的腿,然后把这样禽兽地开会风格一直持续到五点半,再好巧不巧地和她一起下班下楼,等走到离公司远一点的地方,就彻底动手动脚意欲当街耍流氓。
钱菲觉得自己在推挡这个臭流氓动手动脚的时候,简直已经快修炼成一套钱氏太极大法了。
她曾经义正词严的抗议:“你的正式追求能像别人那样,正常正派正经一点吗!”
李亦非问:“别人什么样?怎么叫正常正派正经一点?”
钱菲说:“别人都吃饭看电影压马路,正常正派正经一点就是不要假公济私来我们公司挑|逗我!”
李亦非就反驳:“我怎么就挑逗你了?我哪一天不是发乎情止于礼?”
钱菲几乎冷笑了:“我呸!你还能要点脸吗?你那是发乎情止于礼?你那叫发情乎不只是非礼好吧!”
李亦非道貌岸然地辩解:“钱菲我们从头说,我觉得你这个思路不对,你见过男人和女人正常正派正经盖着被子纯聊天可以生出孩子来的吗?这样人类是要灭绝的!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场景吗?你不像这么没有人性的人啊!”
钱菲快让他这番歪论呛得倒地。她拒绝再跟这个论厚脸皮天下无敌的家伙掰扯这些她永远掰扯不过他的东西,直接一巴掌盖在他脸上把他烦人且臭不要脸的脸一把推开。
●︶3︶●
李亦非现在住在四季青桥,那有一片别墅区,李亦非就住其中一栋独栋别墅里。钱菲问他是租的还是买的,李亦非慢悠悠挑了挑眉之后,说:“租的!前阵子一个傻丫头片子玩弄了少爷我的感情,少爷我一怒租了个大别墅以排解郁闷,房子这么大这么炫酷,天天办个趴体什么的,真是不要太方便!”
钱菲面无表情地冷声哼了哼。
她知道他签了几个项目,得了些奖金什么的,也听姚晶晶说他和大军成立了一个公司,做进出口贸易,也赚了不少钱,可她还是忍不住觉得他太铺张浪费了。
“你手头有钱攒着多好啊,干嘛非要租个别墅住!有这份租金你攒个一年半载的,哪个地段的房子买不起啊!”
李亦非总算逮着机会可以跟她讨论租房子的问题了。他借机说:“那你把那个大姐弄走,我还回去租你的房子住!”
钱菲对此表示考虑考虑。
可几天后,还没等她考虑出根毛来的时候,李亦非就又干了件让她拍案而起捶胸顿足的事。
他搞了辆车,凯迪拉克。
钱菲差点炸毛:“你租着别墅开着轿车不买房子,是要闹哪样啊李大少!你这是正经过日子的作风吗!”她一边愤怒着一边毫不迟疑地坐上了副驾驶座。
李亦非一边帮她系安全带一边给她顺毛:“现在天这么热,裙子这么薄,你天天在地铁里让人蹭来蹭去的,你说依少爷我这做人纯粹的性子,能受得了这个?”
钱菲差点反刍吐他一脸中午饭。
李亦非看她瘪着嘴运气的样子,哼哼着笑:“行了我以后不乱买东西了,以后我的钱放你那,你帮我管着,好吧?”
钱菲瞥他问:“我怀疑你现在还有钱吗!”
李亦非挑挑眉,“没了,下个月房租都有点吃紧呢,怎么办?要不你养我吧!”
钱菲白他一眼,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该!叫你手指头漏捧不住钱!不想着自己还能不能顺利活下去就使劲造祸!”她在车座上蹭了蹭,觉得这车坐着是挺舒服的,确实比地铁人道了不知道多少万倍。
“要不眼下你先找个别的房子过度一下节省下开支,我这边等大姐下个月到期了我就跟她商量看看能不能让她再找找别的房子。”
李亦非美得跟开花馒头一样,特别开心,开心得都有点欠揍,“凭我这张脸,一个月房租那都不叫事儿!我就跟四季青桥等着,等你屋那鸠占鹊巢的大姐到期,我就搬回去!”
钱菲真想扇他不要脸的脸一巴掌。
还鸠占鹊巢,还真当她家是他自己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有人在别人的评论下留言考据了一大通说那个官司的案例有多么多的bug。我现在告诉这位美人,这个案例是真实案例,细节都是真的,只除了解除律师怀疑的方式那里。生活本身就是存在很多漏洞的,太完美的考据也只能是考据。
还有上章有人留言说(大致意思记不住原话每一个字了)女主动心就不好看了弃了再见。抱歉我只能说看了你的留言我心里也挺不得劲的,不知道是因为我脑补了你的“弃了再见”的语气还是什么。反正我只能说众口难调,我可能做不到让每一个人都喜欢。
其实最开始开这文,我想的是已经两年半没写了,人气早散了,这篇文但凡能有个三四千的收藏,我就很开心了,要是能上季榜,就算超额完成任务,年榜连想都没敢想过,真心说。但是没想到大家一路支持,居然有了现在这个成绩,这真是我想都没想到过的!在此真的要谢谢大家,鞠躬感谢!但是说实话,我现在真是越写越有压力了,因为真的,每天的评论里有好多不同的声音,我真的没办法做到让每个人都满意,抱歉的泪奔!
看文看到后面,真的容易就倦了,如果大家想弃文就直接弃掉就好,不要再告诉我了,这么直面惨淡的人生,让我觉得茶叶蛋都不能给我带来快乐了T T
53、有点想你了
李亦非告诉钱菲,八月的最后一天是他生日。
钱菲记得当初签租房合同的时候,他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日不是这一天。于是她觉得李亦非一定是在图谋不轨胡说八道,对于他的话也就没放在心上。
直到31号那一天,李亦非真的以一个寿星的姿态意欲把她劫到他租住的别墅时,她才有点将信将疑。
“今天真是你生日?”
李亦非挑眉,“不然你以为是哪天?”
钱菲说:“你身份证上那天啊!”
李亦非“靠”了一声:“我怎么忘了这个了!怪不得你对8月31号的态度总是这么无动于衷!当年我上户口的时候,老头子跟人报的出生日期是按阴历算的!他非说这样别人就摸不准我真实的生辰八字,想坏我命格的人注定只能成为一个纯粹的傻Ъ!而变态的是,他以后每年给我过生日又是按阳历过!我真是服他一辈子!”
钱菲脑补了一下作为家长说出“傻Ъ”两个字的情形,顿时有点惊呆:“这是你爸原话?”
李亦非说:“大致是这么个意思。原话的话,我想想,应该是:所有企图想破坏你命格的人注定都是白费心机。”
钱菲默了。她觉得李亦非小时候可能同义词那块儿没怎么学好。
“你爸要是打麻将肯定不会输,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套路,太让人眼花缭乱!”
回别墅的半路上,李亦非在道边停了车。不远处就是蛋糕店。
钱菲问他怎么停车了,李亦非一脸“你能长点心吗”的表情说:“难道你不打算下车去给我买个生日蛋糕什么的?”
钱菲直勾勾地看着他,由衷地说:“我发现你这孩子的脸皮厚得算没救了,现在都开始堂而皇之地跟人要吃的了!”
她翻着白眼下了车。
捧着蛋糕回到别墅后,李亦非一边Сhā蜡烛一边语重心长地教育钱菲:“你要记住今天这个日子!以后买蛋糕点蜡烛什么的这些事,就应该由你发自内内地主动来做了!今年是第一次,算我先给你打个样儿!”
钱菲觉得这孩子小时候应该在安定医院待过,自说自话的本事实在炉火纯青。
蜡烛点完,李亦非许愿。
他大声说:“愿出差大姐赶紧搬走!”
钱菲“噗”一声:“你瞅瞅你,还跟我讲什么人格,许个生日愿望都和别的女人有关!”
李亦非白她一眼,让她帮自己吹蜡烛。
钱菲一边噗噗吹一边笑得花枝乱颤。
李亦非拍她头:“能行不了!让你吹干风没让你掺唾沫星子!”又问她,“你笑什么呢,笑成这样?”
钱菲说:“没什么,就是有点遗憾没给你准备个五仁的或者韭菜鸡蛋馅的生日蛋糕,还有就是少爷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的星座!对了我在杭州有个好朋友跟你一个星座,我觉得你们一定很谈得来!”【杭州这个傻Ъ就是忆锦大大我会乱说呵呵呵……】
李亦非抬手拍打她ρi股一下,“别跟少爷我扯这些没用的!赶紧说生日快乐!”
钱菲愣了愣,抬腿踹他的小腿肚子,“说就说吧,你耍什么流氓啊!”
她嘟囔了一句生日快乐。
李亦非冲她伸手。钱菲不明所以。
“干嘛?”
李亦非挑眉,“礼物啊!”
钱菲“呵”一声:“还带主动问人要的!”
李亦非也“呵”一声:“你要是没给我准备礼物,可就得欠债肉偿了!”
钱菲“呸”了一声:“你猜我惯不惯你毛病!”
李亦非瞪视她:“我猜你惯!”
钱菲无语了。
“我真以为你生日是身份证上的那个,所以真没准备礼物……”
李亦非一边弯腰去桌子底下拿东西一边恶狠狠说:“那你洗干净等着肉偿吧!”说完他从脚边提起一个袋子,递给钱菲,然后一伸手,“五十块钱卖你,快拿钱!”
钱菲被迫接过袋子,问:“这什么啊?还带这么强买强卖的?”
李亦非不给她翻看的机会,逼迫她赶紧拿五十块钱出来。
钱菲被他磨得没有办法,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一百的冲他脸上摔了过去,“拿去拿去!给你俩五十!赶紧拿去买药别耽搁!当心晚一秒变脑残晚期!”
李亦非毫不客气的把钱揣进兜里,又掏个五十的出来,甩回给钱菲:“用钱羞辱谁呢!别人泡蜜罐长大的时候少爷我泡的是存钱罐你懂吗!赶紧拿这五十去买点书看,学学别的女人是怎么做女人的!”
钱菲接过钱,又甩给李亦非,“你去买药!”
李亦非接过后再甩给钱菲,“你去买书!”
几个来回后,钱掉在地上。
钱菲问:“捡吗?”
李亦非说:“捡个毛线!捡起来继续撇着玩啊?我都快累死了!”他甩着胳膊,“赶紧干点正事吧!你把那袋子打开!”
钱菲打开袋子,拿出个盒子,打开盒子,她看到一对袖口。
“这是打算送给我的?”可这东西她貌似用不上啊……
李亦非一脸的庄严肃穆:“不,这是你打算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钱菲:“……”
李亦非呵呵:“我就知道你未必记得帮我准备礼物,还好我不仅英俊并且机智,事先替你准备了你要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以防你因为自己什么都没买而心存悔恨和遗憾!”
钱菲:“……”
李亦非把手掌一摊并且上下甩动,催促:“快把礼物给我吧!”
钱菲:“……”
钱菲觉得李亦非看病的钱,五十块应该是不太够了。
她看着袖口,问:“这东西就五十块钱吗?高仿的?”
李亦非横眉立目了:“高仿yoursister!我替你打折了谢谢!”
●︶3︶●
吃完蛋糕,两个人躺在地板上,看着窗外半黑不黑的景色。
李亦非忽然问:“巾巾你说我现在跟你那儿,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啊?我怎么觉得这日子过得这么没名没分呢!”
钱菲咬牙切齿:“你是两片护翼的存在!”
李亦非拿脚勾她:“我跟说正经的呢,你能认真点吗!”
钱菲一脚踹开他:“我挺认真的啊!你起什么话头,我就跟着唠什么嗑,话题匹配得多成功啊!”
李亦非支起上半身,用手撑着头,睨着钱菲问:“我问你,怎么还不给我名分?你是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吗?”
钱菲定定地看着他说:“我怕你还没定性,对我是图一时的新鲜。”
李亦非用另一只手卷着她的头发玩,“巾巾你相信我,我对你挺认真的,和对别人不一样!”
钱菲一撇嘴角:“赵德说,上周你们公司聚会,你身边一左一右坐了两个公司司花,你们一晚上3|p得特别开心!”
李亦非咬牙切齿:“赵德这个蠢货,我明天非neng死他!巾巾你听我说,她们俩其实一直在问我做项目的事,我们真没谈别的!而且你放心,我现在口味变得刁钻独特,只有你这样的女汉子才能吸引我,像我们公司那俩娇滴滴嗲兮兮的,那都什么呀!太腻歪了!”
钱菲一把推开他的脸,“滚!喜欢汉子你直接找男人去!”
李亦非就势握住她的手,“你到底什么时候扶正我!少爷我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你老这么不给名分,我放过你我的自尊也不会放过你!”
钱菲甩开他黏人哒哒的手爪子,走口不走心似的说:“等我考上保代再说!”
李亦非眯眼看着她,一咬牙:“行!少爷我豁出去就再伤害一下我的小自尊了!我就等你考上保代!那之后你要是敢再不给我名分,我丑话可跟你说前头,少爷我可就要霸王硬上弓了!”
钱菲笑了:“你说十年磨一贱这话说得怎么就这么对呢!按你的年龄算,我看再过两年,你都可以磨成贱三了!”
●︶3︶●
钱菲那句听起来走口不走心的话,其实是经过她深思熟虑的。
她觉得李亦非太招风了,对于和他之间以情人关系相处,她还没有足够的底气和信心。
他虽然性格傲娇,可是他的傲娇足够吸引女人。况且他长得好头脑活工作能力强,真心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惦记着往他身上扑。
而他看上她,不过是一起呆得久了,有点日久生情了。她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没有什么可以长久吸引他的特质。
这一年来,各种分分合合波澜起伏的,她好像才把人生活得明白了一点。
以前她总是觉得自己是个女人,工作不必太出色,有份工作有份收入就可以了,生活的重心还是要放在家庭上的,只要她男人也能赚钱养家,她可以不必太过上进的。
所以她放弃很多自己可以得到更好发展的机会,因为那些机会需要出差,然后把精力都放在了伺候汪若海身上。
结果呢?汪若海真的变得优秀了,他跳槽到了仟圣,可优秀后的他,她却再也留不住了。
直到后来她振作起来,为了生活不得不重新在事业上奋发图强,然后她发现自己变得比以前自信了,同时她又注意修饰自己的外表,内外兼修下,她居然让汪若海带着迷恋回头了。
于是这一年多经历下来,她悟出了一个道理:靠年轻美貌吸引男人,都是短暂的,总有美人迟暮和男人审美疲劳的那天,到时候一个不优秀的女人除了哭泣与痛骂男人变心之外,什么实质问题也解决不了。只有自身优秀,因自信而美,才会持久的吸引住人心。而自身强大,就算有天彼此分道扬镳,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一个优秀的女人永远不缺欣赏者。
钱菲觉得现在李亦非比她优秀太多,让她很容易在两个人的相处间患得患失。而她一旦患得患得失,就会渐渐变得庸俗,一旦庸俗,就会失去吸引李亦非的最初魅力,而此后的最终结果是,他会腻歪了她,然后去被另一个能吸引他的人所吸引。
只有她变得和他一样优秀,才不会因为彼此有差距而患得患失,她要做到在她担心他被他身边别的女人惦记着的同时,也让他担心会不会有更强大的男人在她周围觊觎着她。
什么是爱情常鲜?让对方总有那么一点忐忑,一点在乎,一点醋意,时时刻刻惦记着身边伴侣会不会被更好的人抢走,这就是爱情常鲜。
钱菲决定要做一个优秀的女人,一个让李亦非时时刻刻惦记着会不会被人抢走而没有精力去看其他美女的长发白腿细腰的优秀女人。
而眼下,她觉得能让自己变得优秀的最有力方式,就是通过十一月份的保荐代表人考试。等她通过了考试,能够在项目上独当一面变成业务精英,等她也变得足够优秀,她才不在乎有多少美女围着他“讨论项目”呢。到时他不要太担心她会被其他精英男追着问“业务问题”才是。
●︶3︶●
刘一峰跳槽了,很多事情没有人带,钱菲又要一个人摸索。好在业务方面李亦非也是个高手,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直接问他比以前问刘一峰还方便有效。
应证监会财务核查的要求,券商等中介机构要对拟上市企业的客户和供应商进行走访。公司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钱菲,项目负责人认为通过这大半年时间,钱菲的业务水平有了很大提高,沟通能力也很突出,由她带队进行客户和供应商的走访,不仅可以及时发现客户或供应商与企业之间是否存在财务问题等,而且一旦发现,凭她的沟通能力会在不得罪企业与客户及供应商之间的关系的基础上,把事情圆满解决。
九月初,钱菲踏上了走访的征程。全程下来,她算过,大概要走访二十几个城市的五十几家公司。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钱菲每天都在一个新的城市,每天要走访好几家公司,每天要对供应商或者客户委婉含笑地问很多问题。每天晚上她都很晚才能住进宾馆,而第二天早早就得起来收拾好行李再次踏上新的征程。
李亦非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或发微信,问她是否遇到了什么不好解决的难题,如果遇到就帮她一起出主意,如果没什么就陪她聊两句然后放她睡觉。
一路上,钱菲觉得很累,可是在累之外,她又觉得每一天过得特别充实,她觉得这趟征程特别锻炼人。
到大连的时候,走访完客户之后,钱菲一行人找了酒店住下。然后钱菲给姚晶晶打了电话。
姚晶晶激动得不行,一定要请她吃晚饭。钱菲乐得宰她一顿,毫不客气地把吃饭地点挑在了香格里拉。
等她打车到了地方的时候,才发现陆泽也在。
姚晶晶说:“本来你要说吃个东财那的大盘鸡什么的,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可你一下点了这儿,我就只能把我的钱包也带来了!”
钱菲就说:“哦,这样啊,那让你钱包把钱先交了吧,然后他就可以走了。”
陆泽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说:“这世上没有第三个人敢像你们俩这样无视着我说话。”
钱菲和姚晶晶搂在一起哆嗦着呵呵呵笑成一团。土豪陆泽在一旁看着她们,无奈之余竟也跟着抽动了嘴角。
三个人非常愉快以及嘈杂的度过了美好的晚餐时光。
结账的时候,陆泽竟算错了钱。姚晶晶像发现世界第八大奇迹一样拉着钱菲尖叫:“我们快抓紧时间耻笑他!我告诉你这样的机会这辈子也许就这一次,我就没见过他犯这种不识数的错误!”
钱菲特别上道,赶紧在一旁啧啧啧:“想不到统领千军的企业家陆泽先生连吃顿饭的钱都能算错,这人生啊,真叫莫测!”
陆泽嘴角抽动,忍了忍,到底没忍住,看着她和姚晶晶说:“以后你们吃饭就不要叫我了,听你们说话听久了我头晕。”
钱菲和姚晶晶呵呵呵呵地笑。
陆泽挑了挑眉,话锋忽然一转,对钱菲说:“对了,回去替我跟李亦非问个好!”
钱菲也挑挑眉,“我跟他其实也不是很熟!”
陆泽嘴角一松,露出一个从某种程度上讲比较诡异的笑:“从某方面来说,你确实对他不算很熟!”
钱菲有些疑惑,问他某方面是哪方面,陆泽恢复面无表情的面瘫脸,说:“现在我和李亦非是合作伙伴关系,我不方便多说什么,以后他自己会告诉你的。”
晚餐愉快地结束了,陆泽开车把她送到了入住的宾馆后,载着姚晶晶离开。
回到房间,钱菲把晚上拍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并附了一句话:“晚上和大妖精一起吃了大餐,很嗨森!特别感谢大妖精的活体钱包陆先生对晚饭的倾囊赞助!”
她发完朋友圈不到一分钟,就接到了李亦非的电话。
“你晚上和陆泽吃饭了?”他张嘴就问。
钱菲纠正他:“我是跟姚晶晶吃饭,陆泽的主要功能是去付钱,谢谢!”
李亦非没跟她掰字眼,问:“陆泽跟你聊什么了?”
钱菲问:“比如?”
李亦非说:“比如人生啊理想啊跟我的合作啊或者房子啊,之类的?”
钱菲捕捉到最后一个词,问:“什么房子?他没说房子,倒是真说了他跟你是合作伙伴关系,很多事不方便对我多说,让我直接问你。”她顿一顿,又问,“难道你的房子是跟他租的?”
李亦非哼一声,没说是不是,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问钱菲:“你下一站去哪?”
钱菲说:“广州,明天一早出发,中午到,下午只需要走访一个公司就可以,晚上飞机飞杭州。”她停了一下,说,“听说广州的糯米鸡特别好吃,有时间的话我真想尝尝去!”
李亦非无限鄙视:“除了吃你还能想点别的吗!”
钱菲说:“能啊!”
李亦非哼哼着问:“比如?”
钱菲说:“你啊!”
李亦非在电话那头瞬间呼吸有点乱了节奏。
“你等下,我捋一捋,你这意思就是说你想我了是吗?哎哟少爷我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钱菲笑:“我这就是话赶话,少爷你自己不要脑补太多,补多了安定医院都救不了你了!”
李亦非做作地叹了口气,“你嘴硬不承认想我,可少爷我不行,我嘴软!所以我不得不说,小巾巾,我有点想你了!”
54、我们睡一起
昨晚电话的后半段,钱菲把李亦非聊得太发情,后来他死活不肯挂电话,非拉着她没完没了地聊。
等她睡下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而早上七点不到她就得爬起来赶飞机。她和走访小队的其他成员没订到同一航班的机票,她比其他人要早一个小时落地。他们约好落地后在机场出口集合。
上了飞机后,钱菲困得东倒西歪,飞机一平稳起飞,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趴在小桌板上睡得一塌糊涂。
中途空姐来发早餐,她爬起来,半梦半醒地速度扒完一盒饭。她吃得像打仗一样,看得邻座一位四十岁左右西装革履的精英范儿男士呵呵直乐。
吃完她把餐盒推到小桌板角落,想继续趴睡。可是小桌板实在太小,餐盒占了一半位置后,她怎么趴都不得劲。
西装革履君一边笑着一边默默地把她的餐盒拿到了他的桌子上。钱菲努力睁开迷蒙地眼,道了声谢,又趴下睡得天翻地覆。
直到飞机要准备降落,她被西装革履君善意叫醒。
想着下了飞机得去见企业客户,钱菲努力地让自己尽快精神起来。
她使劲用两手拍自己的脸,啪啪啪啪的,看得西装革履君再次忍俊不禁。
“你好像很累!”
钱菲反应了一下,才发现邻座这位看起来事业有成的西装革履君是在和自己说话。
“啊?哦!是啊,昨天睡太晚了!”她回以微笑简答。
广播在播报飞机已经降落。
西装革履君眼底晶亮,继续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么辛苦!”
钱菲礼貌又简短地说:“我是做投行的!”
西装革履君眼睛越发地亮:“哦?女孩子做投行很不简单的!是在大连吗?”
钱菲微笑摇头,“不是,我在北京,到大连是出差!”
飞机已经停稳,钱菲站起来,西装革履君很热情地帮她把行李箱从行李架上拿下来,并跟着她一起出了仓。
出仓后,他们都往出口走。
西装革履君一边走一边掏名片递给钱菲,“真巧,我的公司也在北京,这是我的名片!”
钱菲接过名片,看了看,居然是家上市公司。
再看西装革履君的头衔,居然是董事长。
钱菲顿时满怀敬意地想要找张自己的名片出来,可是还来不及动作,突然感觉肩膀被人从后边一搭。她吓了一跳,惊觉这可能是一起疑似性|骚扰案例。
她立刻扭头去看。
一看之下,她不由呆成一只木鸡。动手动脚的人居然是应该远在北京的李亦非。
“孟董,好久不见,想不到在这见到您!”李亦非伸出右手和西装革履君微笑相握。
西装革履君表情一怔,瞬间后也幻化成灿烂微笑,一边握手一边看看李亦非又看看钱菲,笑眯眯问:“小李啊,这是你女朋友?”
李亦非毫不迟疑地说“是”,西装革履君“哦”了一声,赞道:“你女朋友年轻有为又这么漂亮,你真有福气哦!”
彼此又客套了几句,孟董识趣地说先走一步。临走前犹豫了一下后,他对这李亦非和钱菲说:“等回北京了,有机会我请你们吃饭!”
出于礼貌,两个人都客客套套地答了“好”。
等到西装革履的孟董君走到听不到他们讲话的距离后,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钱菲惊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北京有项目在忙走不开吗!”
李亦非发作:“你怎么网撒那么大,连四十岁大叔都不放过!”
顿一顿,钱菲说:“我没撒网啊,是他主动跟我搭话的好不好!”
李亦非说:“还好我过来看看,不然你这烂桃花指不定泛滥成什么样呢!”
钱菲白他一眼,问:“大哥你是猴子派来见证地球已经变成村世界已经小到出门就能遇到熟人的吗?”
李亦非挑眉:“请把刚刚那句翻译成|人话!”
钱菲哼哼着说:“我就是问,怎么那么巧你认识刚才那人。”
李亦非说:“他们公司上市是我做的,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他!这老小子,瞧着文质彬彬的,人花着呢!不过丫看女人的眼光忒高,逗小姑娘也确实挺有一手,他要是看上谁了,那姑娘准没跑。”说到这,他停一停,睨钱菲一眼,撇了撇嘴角说,“还好今天我来了,要不然指不定他接下来对你安什么心呢!你说你这败家孩子,以前多本分啊,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让人不省心!”
钱菲也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皱着眉,说:“我也愁啊!你说我现在怎么尽招些四五十岁的中老年男青年呢!年轻小伙们都去哪了啊!”
李亦非眼睛一瞪:“什么叫‘尽招些四五十岁的中老年男青年’?这句话有点博大精深,麻烦你帮我逐字逐句解释一下,尤其那个‘些’字,请用不少于800字的篇幅详尽阐述,谢谢!”
钱菲学他挑眉,“凭什么啊!你真当自己是贴身护翼了啊?大姑娘的什么事都得跟你汇报才行?”
李亦非瞪着眼睛恫吓她,“别说我没警告你,赶紧满足要求,不然当街耍流氓!”
钱菲“呸”了他一声后,把去西安一家客户走访时遇到的事学了一遍。
西安那家客户的老板大概四十几岁,人特别热情,钱菲他们去走访之后,他不但非要安排饭,还一定要带着他们一行人去西安大雁塔溜达溜达。
一路上那老板非常热情地端着单反给大家不断照相,只是照来照去,钱菲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她又怕是自己敏感,就没把这不对劲的地方说出来,只是悄悄长了个心眼,走到哪里都拉着一个年级相仿的女律师。
不久女律师悄悄跟她说:“钱菲,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哈,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那老板给别人拍照都是幌子吧?他好像一直在找机会照你!”
钱菲至此终于确定不是自己敏感多心了。
游完大雁塔,老板还张罗着要带大伙去兵马俑看看。钱菲坚定地说已经订了去往长沙的高铁票,必须得往下一站进发了,就此告别热情四溢的西安老板。
●︶3︶●
钱菲疑惑地问李亦非:“你说,我既没有搔首弄姿地冲他们抛媚眼,也没有没话找话地瞎搭茬,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李亦非斜睨着她,挑了挑眼角,呵呵呵地说:“因为岁数大的人眼神不好!”
钱菲抬头阴森森地看着他,“那你一直纠缠我,又算是怎么回事?”
李亦非毫不迟疑地说:“我瞎呗!”
要不是人来人往的群众太多,钱菲真想一撩裙子飞起个大侧踹踹死这个欠揍的。
李亦非得得瑟瑟地凑过来,以哥俩好造型来搭她的肩膀,“我跟你说,以后长点心,离色眯眯的老同志们远一点,他们身上药味儿太大!”
钱菲费解,“什么药味儿?”
李亦非一本正经说:“伟哥什么的。”
钱菲一把推开他,“滚!”
李亦非继续没皮没脸,“不然你以为四五十岁靠什么做动力?靠真爱无敌吗?”
钱菲真想掐死眼前这滚刀肉,“你给自己留点口德吧!不然等你四五十岁靠着药物做动力的时候,不会觉得自己打自己脸吗!”
李亦非一甩头,“我跟其他人可不一样,我是永动机!并且动力还真真儿的就是因为对你真爱无敌!”
钱菲觉得肚子里那点飞机餐马上就要被她吐出来了。
●︶3︶●
虽然李亦非嘴上说着四五十岁的大叔们眼神不好,可他心里其实并不是这么想的。
他心里真正的想法,其实是一种惊叹。
他惊叹自己差点忽视了一些美好的东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死丫头片子身上居然开始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韵味。这种韵味介于少女和少妇之间,自然、清新、温暖、向上,让人感到无比舒服,不断想和她接近。这个时期的她,简直可以通杀各个年龄段的男人——既可以吸引无知少男,又能够迷惑成熟大叔。
他觉得自己可真够幸运的,居然遇到的是这么一块越打磨越发光的璞玉;同时他也渐渐有了一些危机感。
她的好不再只他一个人能看到了,也开始被其他男人发现了。
这个傻大姐每一天都在发生改变,她变得坚韧、自信、富有能力,她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只是为了还房贷浑浑噩噩地被动地工作,她有了明确的奋斗目标,为了实现目标她努力工作,干着男人干的活也不嚷嚷一声累。这样的她,每一天都变得比前一天更加富有吸引力,只是似乎她自己还没有发现,她已经拥有了怎样的魅力。
有时候他真希望,不如就让她一直做那个女汉子房东吧,这样他也不用一天比一天操心,没事就胡思乱想着是不是又有了什么人,又发现了她的好。
●︶3︶●
出了机场,钱菲问李亦非:“对了,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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