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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师徒劫 > 一

次相见,对方就住进了他心底。

此后,不再有倚红楼的红牌,只有跟随在端木瑢予身边的少年端木欣。

师父给了他新的姓名、给了他关怀,只愿他一世欢欣。

他,怎麽能不爱这个人!

他厌恨自身的卑污,可更难抵身心强烈的渴求。

所以,他只能争。

别无退路。

那个时候,他捉住了这个人的手,现在,他也要霸占这个人的一切!

师徒劫 第一章

倚红楼是一家小倌馆,白日不开张,入夜则大敞其门,迎来送往寻欢客。

檀萝是倚红楼的红牌小倌,年仅十三,已挂牌接客一年有馀,凭著姣好的容姿、过人的床上功夫兼且善於逢迎,颇得一些朝中贵人照应,纵然脱离不了风月场,日子比起那些寻常小倌亦是好过许多。

可檀萝的入幕之宾中,有位熟客嗜虐好­淫­,总喜欢变著花样在檀萝身上穷折腾,虽是半月来一次,可这位刘官人走後,檀萝总得休息上三、五天方能下地。

那天夜里,这位刘官人一如往常欺压在檀萝幼弱的小身子上挺腰摆胯,底下的小人儿象牙一般白腻的肌肤上青紫纵横,清秀小脸苍白似雪,额角冷汗直下,两颊却透著不正常的一团粉红。

熟悉的疼痛夹带著隐隐的欢愉,檀萝时不时泄漏一丝恰到好处的低吟浅唱,挑逗身上人的兴致;涣散的眼眸却望著顶上帷帐,隐忍著身体的痛与辱。

还要忍多久?檀萝心里默想,胸中丝丝缕缕的苦楚却是泄漏不得,怕败了恩客的兴。

「唔……」猛然间被拽住下身的玉柱,任人把玩的檀萝下身又胀又疼,牙齿不断打颤。他倏地伸手捉住床边布幔,用力攥在手里,忍下喉间那一声疼。

「小檀萝,爷这麽揉你,舒不舒爽啊?」

刘官人问得下流,满脸­淫­笑,檀萝正要打起­精­神应对,却见一道银光如惊雷忽闪,倏忽即逝;而血光自刘官人颈间迸出,骤然溅了檀萝满头满脸──转眼间,刚刚还在说话之人已然人头落地。

那赤黑阳Wu还陷在檀萝股间未拔出,无头的尸身向著他身上倒来。檀萝吓得四肢并用往旁爬去,看著尸体擦过身旁倒下几乎失声尖叫,却被人掩住口鼻作不得声。

「别怕,我只要这人的项上人头,不会害你。」

两人胸背相贴靠得极近,那人的嗓子低沉响在檀萝耳边,说话的口吻极为柔和,但檀萝看著他另一手淌血的长剑只觉胆颤心惊。

「我放开你,你别喊人来好吗?」那人又问。

檀萝只能点头,感觉到身後人离去,他偷眼看去,正见那人正欲提起地上的人头。

夜里烛光昏昧,檀萝只见那人一身夜行衣,身形修长,臂膀宽阔,眉目清俊,虽杀人却神情怡然目光清澈。

檀萝见之甚觉奇怪,这人不似歹人,倒更像传奇小说里的侠客。毕竟刘官人确实算不得什麽好人,对檀萝更多加­淫­虐,此时见他身死,檀萝不觉难过,竟有几分快意。

可人死在他房中,明日他如何跟嬷嬷交代?

这时那人提著首级步至窗台边,似要跃窗离去,檀萝心里一紧,低喊道:「等等,你不能走!」

那人停步,扭头望来,脸上有询问之意。

「你若就这麽走了,不如连我的人头一起带上。」檀萝苦笑起来,稚­嫩­的面容却已有沧桑。

那人一愣,问道:「何出此言?」

檀萝平日阅人无数,看出此人好说话,一边娓娓道出自己难处,一边心里有了盘算。

这人把刘官人杀了,自己若继续留在倚红楼,明日下场如何自不消说;纵然未被官府问罪,往後仍然要迎客卖笑,倒不如……

这厢檀萝心思已定,那头夜行客正犯难,他不欲牵连他人,可人已杀,事已做,还能如何?

床上的小人儿冷不防以被裹身跳下地,膝一屈,腰一弯,向著夜行客叩头,庄重道:「小奴自幼被卖入妓馆,出身贱籍,­性­命比猪狗更不如。

「今天刘官人在小奴房中被杀,明日只怕官府要拿小奴问罪,小奴虽是烂命一条,也求苟活;公子任侠,若能解救於水火,小奴愿一生伺候公子左右,但求公子成全。」

檀萝不断叩头,求著这夜行客。

他只能赌,赌此人心软不会见死不救;他只想离开这倚红楼,他才十三岁,还能去学点什麽做些营生;他不愿老死在这风尘之地,他也想清白作人……

「你先起来说话。」那人似觉为难地道。

檀萝却怕自己一起来,他便走了,因此仍是伏跪於地不肯起来。

「求公子成全!」他一声一声地说,反反覆覆地求。想起幼时接受的调教,想起受过的诸多委屈,没爹疼没娘爱,只能靠自己,檀萝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哽咽不能言语。

夜行客静默良久,蓦然长叹一声。「你叫什麽名字?」

「小奴无名。」

「那就跟我姓端木,取名为欣可好?你往昔悲苦,愿你日後一世欢欣。」

夜行客蹲下身,轻轻抚摸少年的头发。

从此以後,不再有倚红楼的红牌檀萝,只有跟随在端木瑢予身边的少年端木欣。

那日端木瑢予将少年带出倚红楼,跨鞍上马夜行百里,端木欣在马上颠著颠著迷迷糊糊睡去。

原本他抱著端木瑢予的腰坐在後边,天明时听见座下骏马嘶鸣而惊醒,却发现自己靠在男子温暖的胸膛上,且身躯被披风盖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冷风,端木欣感觉到他自然而然的关怀之意,心头一动,不由偷觑了男子一眼,正巧端木瑢予垂眼向他看来。

「你醒了?」

眉目俊朗的男子温和一笑,令人如沐春风,少年看得有些目眩,不自觉点了点头。

端木瑢予勒马於一所庄院前。他先翻身下马,又回头把端木欣从马背上抱下,接著让少年挽住缰绳,自己则上前叩门。

等著小半会儿,咿呀一声,大门被人由里边打开,开门的老仆人探出头来,望见杵在门前的端木瑢予顿时笑开。

「哎呦少爷,您好久没回来了,这麽大清早的,莫非赶了一夜路?快快进来吧!」那老仆人又回头吆喝:「老婆子,少爷回来了!还不快起来给少爷接风洗尘!」

端木瑢予笑道:「梁叔莫急,先随意打点些汤饼来填了我和这位小友的肚子再说!」

梁叔听见自家少爷有朋友来,老眼这才瞧见马边立著一个少年,端得眉清目秀,身如弱柳,可一身衣衫却单薄而­色­豔,显见不是什麽正经出身。

老人家看了几眼,大感不妥,神情也显出几分异样。「少爷,您这是……」

端木瑢予只是笑笑,他为人素来可亲,待人也无贵贱之别,自不觉带个小倌回家有何问题,更何况他心中坦荡,并无暧昧,故对梁叔的眼­色­浑不在意。

少年见他毫无解释之意,踟蹰片刻,踏前一步朗声道:「小奴端木欣,幸得公子赐名,又得脱烟花之地,从今往後清白作人,必不辱公子声名。」

端木瑢予闻言失笑道:「不过平常人家,有啥声名可惜?莫要想多了,什麽事都待吃过早饭再说吧。」

梁叔看少爷已经发话,也不好说些什麽,挽了缰绳将马儿牵去马厩。

少年随端木瑢予跨过门槛,绕过影壁,缓步前行。

两人路过前院,适逢院中花圃紫­色­、白­色­的丁香小花开得正盛,墙边数棵盘根错节的老槐树黄白的花朵亦点缀在苍翠绿叶间;这入目皆花团,放眼尽芳菲的景致将青砖黑瓦老屋衬得朝气蓬勃,芬芳烂漫,让人看著万分舒心。

少年却触动了心事,回想过去所待的靡靡之地,再见这满园淡雅芳绯,实在是一个在地,一个在天。他神­色­平静,望著院中景致的眼里却透出几分艳羡,走在前头的人丝毫不觉。

吃过早饭,端木瑢予问他日後有何打算。

端木欣躬身道:「小奴愿随侍公子左右。」他想自己眼下已没个去处,还不如留下来好好计较。同时他也看出端木瑢予是个好人,就算在此为人奴仆,也不会无端受气。

端木瑢予皱了皱眉,柔声道:「是我行事欠思虑方牵连了你。带你离开倚红楼是应当,怎能再委屈你?你平生可有什麽志向?我或可帮你一帮。」

端木欣还在倚红楼时,想过攒够钱便为自己赎身,然後做点小营生,却没仔细定下做什麽样的生意,被这麽突然问起,反而更没头绪,不免踌躇。

端木瑢予看他神­色­,揣测他应是有些想法拿捏不定,也不忍迫他,只随意地问问他有何爱好,可还有家人,少年却只是摇头。

能有什麽爱好?白日休息夜里接客,麻木地过著日子,谁会想他喜欢什麽?讨厌什麽?他除了逢迎讨好,学著怎麽伺候客人,也没接触过旁的;在那污浊之地,也没什麽可爱可喜。

端木瑢予在桌边来回踱步,沉吟半晌问道:「你可识字?」

「识得一些。」却都是些­淫­诗豔词,好跟那些自诩风流的才子士人调情。

「那为你请一位西席可好?识字念书,於你也有益。」虽是为少年考虑,端木瑢予却没一点少爷作派,认为对方应欢天喜地接受,反而语意委婉,神­色­柔和地殷殷询问,让人打从心底的舒服畅快。

端木欣过往十多年,在倚红楼见识过种种人间丑态。他见过比端木瑢予更俊美之人,见过比他更有权势之人,见过比他更富有豪奢之人,却从未见过如他一般春风和气的善心之人。

他望著身量高出他许多的隽朗男子,身姿挺拔如苍松,神气清朗如日月,看著看著,不觉发起愣来,让端木瑢予唤了好一会儿方回神。

少年讪讪低下头,忽又想起端木瑢予方才所问,赶紧应好。

端木瑢予见这乖巧的少年似有些慌乱,伸手揉揉他脑袋,微微一笑。

「你觉得好便好。」

从随端木瑢予而来,少年到这僻静的宅院已有月馀。他被安顿在北厢,离主屋稍远──这自然是对他有成见的梁叔所安排。

说也奇怪,这偌大宅院,竟只有梁叔梁婶两位老仆服侍主人,打点平日所需的物事;主屋也只住著端木瑢予一人,平日院里少人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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