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和王影的聊,我知道了一些关于那个叫张欣的。不是李海说的那么回事儿。这个张欣和李海之间怎么黄的我不知道,但张欣好像从不认识李海似的,这倒有点夸张,反正对李海的印象很潜,好像是这个张欣压根儿就没看上李海,只是李海一厢情愿。我和王影的聊天内容也就慢慢的远离了他们俩,我开始更深一步的了解王影了。她这人跟我性格差不多,只是好像没我有心眼,不过有一点我知道,打一开始我就不喜欢她,我说的是不可能和她成为那种朋友,因为那个时候我差不多有些情窦初开了,但不知道怎么开,对谁开,开什么样的,总知我和她是不可能。有了这样的想法我和她的聊天就很自然了,像哥儿们儿一样无话不谈了,她也就成为我在这个电脑房交的第一个学员朋友。
临近放假快结束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学生,她就是张波。她刚来报名的时候我们就谈了很多。她长得不太好看,但很能说,是特开朗的那种。记得她报的是中级班、组装班、和网络班,加一起应该是九百七十块钱,可她却和我讲到了六百块。那时候收什么价位都是我说了算。她跟我讲价的时候说今天没带钱,明天就交。我用很怀疑语气问她,你是不是别的电脑房来打听价的。她听了以后笑得很开心,结果第二天她真的交了钱。张波在传呼台工作,打字可比我快多了,在这一点上我只能甘拜下风。好在其他方面我还可以教她,或者是能唬她。
说实话张波的性格真是我见过的女孩儿中性格最好的。性格特别开朗而且很大方,很直爽,有什么说什么,整个电脑房里没有一个人说她性格不好的。我也为能在这儿交到这么好的一个朋友而高兴,而且是很单纯的高兴。
繁忙的暑假过去了,机房里的学员也越来越少了。我和李海张松开始想着怎么让这个机房好好的发展下去。由于现在上网很流行,于是我和李海制定了一个对老学员和学生的优惠政策。就是一百八十元学习上网,而且可以免费在这儿上网三十个小时,希望这样可能招来更多的学员。
这招还算挺管用,来学习上网的第一个学员就是我以前教过的一个平面设计的学员,是那个大一点儿的四川口音的吉林人。我感觉她好像上班很轻松而且挣钱不少,天天晚上没什么事儿,所以来学的。后来一打听,原来她在楼上学大专的,没事儿在我们这儿学学电脑补充补充自已。
机房这么一上网可热闹多了,不过学员倒没多少都是李海和张松的一些狐朋狗友,整天在机房瞎逗,不过他们对我还都很尊敬,跟他们比我好像是个极其内向的人,很实在很诚恳的一个人。张松有一个朋友叫王宁,很色,整天盯着机房里的小姑娘,让我很烦感。有一次那个吉林的女孩儿又来学上网了,我给她讲完课她就自已在那玩。这时王宁就凑上前去和她套近乎。等那个女孩儿走了之后,王宁就开始说那个女孩儿长得不错,挺好,想泡她,我当时听了很不乐意。但转念一想,我为什么不乐意呀,我也没看上她,她是我的学员,搞师生恋可就更让人讲究了。可张松好像看出点儿什么,他很生气的指着王宁说:“你他妈的以后少在我这儿打歪主意,下回你要这样,你来一回我踢你一回。”王宁听了好像挺害怕,忙给自已打圆场:“哪呀,我就是没事儿瞎逗。”
“那他妈也不行。”张松好像真的生气了。王宁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就走了。而且有一段时间也不怎么来了。当时我很高兴,我真的觉得能交李海和张松这俩个朋友真是不错,他们都很正,至少在原则上,他们不是坏人。
过了几天,那个女孩儿又来了。我当时有意无意的仔细观察了她一下,第一次用那种眼光看了她一次。我当时的感觉就是,说实话,王宁的眼光还真不错,以前我怎么没注意,她真是我们这个机房里最漂亮的。她的五官特别端正,眼睛不大也不小,鼻梁不高不矮,嘴不大不小,而且皮肤特别好,很白,个头在一米六五左右,穿一个紫色连衣裙,体型也特别好。我当时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好像是在琢磨我自已的面部表情,脑子像走马灯似的乱极了。那天课我没上,让她自已练习来着。
我真的不想搞师生恋,但接下来我跟她谈话的次数越来越多,以至于我们有点不像是师生了,更像是老朋友。我这人说话本来就没什么顾忌,有时说错话了,她还动手掐我。这种感觉真是和张波王影不一样,那是什么样我也不清楚。总知她来机房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也越看她越顺眼。后来她问我,她还想学点别的,不知道学什么。我就说你这样不应该再学电脑了,因为你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说实话靠机房挣钱我不应该说这话。可她好像不高兴的样子,问我:“那你说我该学什么。”
“应该学英语。”
“我以前学过,可学的不太好。”
“我给你推荐一本书,叫“PERSONTOPERSON”是我上大专时学的,还有配套的磁带,只要把这一本学会了就行。
“那在哪能买到?”
“不知道。”
“你怎么这么逗呀?”
“是真的,我真不知道,不过我想在几个大书店都能买到。”
“我是外地人,对这个城市的书店不太知道,你能带我去吗?”
“没问题。”
“那什么时候。”
“星期六吧。”
“行,星期六,早上十点我在这儿等你。”
“行。”从那天起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张小荣。
星期六那天天气特别好,我看到她时她车框里放着两瓶水,是我最爱喝的绿茶。她怎么知道我爱喝这个。我们俩骑着自行车先到了一个专门卖英语书的书店,结果那个书店变成了鳄鱼专卖店,哎呀,真是好久没来这儿了。书没买到,我们就开始逛商场。我还真是第一次陪女孩子逛商场,感觉挺好,唯一不得劲儿的就是人家男女逛商场不是手拉着手就是搂在一起走,可我们中间总有点距离。可能她也觉得这样不太雅,逛了一会儿我们就在商场的顶层找到了一个冷饮厅座下。
我们面对着面座着,喝着冷饮,吃着包米花,周围几张桌子全是亲密的情侣们。我们谈了很多超越师生甚至超越普通朋友的知心话。突然,不知哪根神精触动了,我想要让她做我女朋友,在我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这可不好办呀,这话可怎么说呀,这要说完了人家不得以后不来机房了,这,这可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来个一个四十多岁的男的,样子好像是个傻子,一瘸一拐的。他站在我们桌子跟前呆呆的看着我们。我很不解的问他你要干什么。他指了指我们俩手里的饮料瓶。我们告诉他,还没喝完,等一会再来。于是我又重新静下来看着小荣。
“那个,做我女朋友吧。”
“什么?”
“我是说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
“你别开玩笑了,我有什么好的。”
“我是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但是我喜欢上你了。是真的。”
“可是我觉得我们都太小了。”
“不小了,像我们这么大的人都有朋友了。我们不小。”我感觉我好像不是老师是个教唆犯,我又感觉她好像很有经验或是很有准备,因为她当时有点面不改色心不跳,而我就全乱了。
那个傻子又来了,我很生气的告诉他没喝完。其实我也不想喝了,但我就不想给他,好像该他似的,小荣这时没喝完就把瓶子给他了,然后冲我笑。接下来我又接着劝小荣答应我。可是那个傻子又来了好几次,我气得差点儿站起来打他,最后我还是把饮料瓶给了他,他真太烦人了。
我实在想不起来她当时都说了些什么,现在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那个大傻子。我觉得我当时的感觉很麻木,不管她说我们之间有什么障碍我都不在乎或是答应她了,直到最后,她也答应我了。我知道这个年纪的我真的不懂什么叫爱情,因为这毕竟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我的心里只是想着和她在一起生活应该是件很舒服的事儿,也可能这就叫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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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曾经一度想过,像我这样的人怎么能找到对像呢,怎么配有对像呢。也许这就是顺其自然,妈妈曾经跟我说过一般的正常人都会找到对像的。但我没把自已定位成正常人或是平凡人,我从小到大最强的愿望就是先立业后成家,男子汉大丈夫没事业怎么能找到女朋友呢,这也许叫缘分,也许叫车到山前必有路,也许叫人生最正常的必经之路,但是我把它归结成我正在一步一步走向现实,一步一步走向平凡。
我以前经常听人说还有在电视里看到的爱情片,都说谈恋爱很费心。这方面的经验我重来都没有,所以也想不通,这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儿怎么会有费心的事儿呢。可是,我真的不相信有命运捉弄人这回事儿,怎么可能呢,这真叫我给赶上了,这心费得我都要崩溃了。说出来真叫人笑话,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过,不过这的确是真事儿,确实发生在我身上了,而且还跟电视里演的不一样,现在的电视里演的挫折的爱情故事我看都要演绝了,都千篇一律了。要是哪个导演看到我这些故事情节都会非常感叹的,我他妈怎么没想到呢?
小荣是个非常有自制力的女孩。自制力强到我无法忍受。这一点在我们相处几个月后我就发现了。她家是吉林省一个农村的,她一个人来到这个城市已经有三年了。她说在她初中毕业时就来到这儿了,她在这儿有个姨。来到这儿的第二天就找到一份工作,在一个四川的酒店里当服务员,一个月三四百块钱,干了一年后,老板看她挺好,就把她调到一个公司当出纳,一个月开一千左右,还管吃管住一直到现在。她本来是东北人,但这个公司全是四川人,所以她现在说话是四川味,改不过来了。
我们一开始相处的时候她说,她一个人在外地很不容易,事事都得小心,因为有很多外地的小姑娘由于自制力不强都被人骗了,她说她是个非常有自制力的人,不然她现在不会是这样。我听了这些话之后非常高兴,她说得很对,她一个小女孩真的很不容易,我很同情她。我高兴的是,我也是个正经人,我不想搞那种现在很流行的玩完就甩,我为能找到她这样的而高兴。然后她又说,我们俩谈恋爱的事儿暂时不想让她单位的人知道,因为如果让她单位的人知道了,如果以后我不要她了,单位人会对她怎么看呀。我说可以,因为毕竟我们才相处几个月,时间长了再让别人知道才好。但最不能让我容忍的是她对这件事儿的细心比我想像的要严重。周六周日逛街的时候,她总像在偷偷摸摸干什么事儿似的,生怕遇到什么熟人。我搂着她走在大街上正有说有笑呢,突然她松开我的手,立刻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脸上没任何表情,好像刚才的说笑没那么回事儿。过了一会儿,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儿,刚才看到一辆奔驰,好像是她单位的。现在没事儿了,不是她单位的,然后继续拉着我的手有说有笑,我就什么心情也全没了。还有一次,她上大专下课,我送她回去,刚出校门口,她立刻又和我保持了距离,和路过的几个人好像是认识,一起有说有笑的走了,连个招呼也没打,我静静的站在那,嘴还咧着,因为刚才和她有说有笑还没笑完,而且这一切发生的快到我都没来得及变换表情。她们终于走远了,我看不到了,她连头也没回一下,可能是不敢回头,生怕别人知道什么。我的心全凉了,我有点儿傻了,这不对劲吧?我记得人家玩婚外恋怕老公或者老婆发现才这么做的呀,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冬天了,快过元旦了,我们相处半年多了,她每天下课都有单位的奔驰来接,她连学校大门口都不让我送到了。偶而有几次单位车没来接,我就送她,快到家的时候,不管我们的话说没说完,她都要急着走,一定要八点半到宿舍,否则怕单位人怀疑。怀疑,这个词太吓人了,她要怕别人怀疑到什么时候呢,我也不清楚。我旁敲侧击的对张小滨王丰他们说了点这方面事儿,但我没说太细,怕丢不起那人,他们也见过她。他们告诉我这个女孩不简单,有心眼儿,甚至还有更难听的一些怀疑,这都可以理解,到了这份儿上谁都会想很多的,如果什么都不想那才是真正抱着玩玩的态度,这些我也想过,但是我又想她一个人在外地生活很不容易,现在的男孩确实不让人放心,先一棒子打死再慢慢看是对的,她也跟我这么说,别叫我想太多。不过紧接着就是圣诞节她必须和单位过,因为单位人都知道她没对像吗。元旦回家过,春节回家过,情人节更不能引起别人怀疑,要在宿舍呆着,我现在应该是个有对像的人,却没法送花,也得在家呆着。
过完年之后,她从家回来给我打电话,说她跟家里人说了我们俩的事儿,家里人不同意,至于因为什么不同意,我也忘了,可能是当时也没听进去,我只记得我当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可能最后只说了一句,“你家里人说的对,你应该听你家里人的话。”从那以后我们就没有来往了,第一次谈恋爱没给我留下任何美好的回忆。虽然有时也想她,有时喝多了也跟她通个电话,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冬天,机房里有空调有暧气,一点都不受罪。学员一点都不多,不过大家都知道开春儿就好了。大家都在机房里听着歌,玩着游戏高兴的等。有时他们就问我女朋友怎么样了,我就说黄了。为什么?感情不和。慢慢的,我恢复了平静,暂时把她放在了脑后,开始认认真真的想我的事儿了。这个冬天李海没怎么给我开钱,因为机房的生意确实不太好,就过年的时候给了我二百,我想离开。不过他和张松商量了,从下月起,机房的钱由我们三个人分,我同意了,这样很好,会让我尽心尽力的干。我改了招生简章,加了些捆邦式教学,希望能增加收入,果真验证了我的实力,我很有头脑。八百元的那款很多人学,我们又开始每天喝酒了。
李海和我们喝酒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他每天看上去都很沉闷,大家都不知道她怎么了,他也不说,问也不说。我基本每次喝酒都是和张松还有他的几个朋友。渐渐的我和张松的感情处得很深,好像比李海还深,但我深知道我和李海是同学,是李海把我带到这个机房来的,但我也知道李海和张松是从小到大的朋友,跟我不一样,就像我和张小滨王丰那样,我跟李海和张松怎么处也处不到我们那样,这时的我已经明白了我以后要处的朋友也是这样了,永远也没有打小这几个好。
在酒桌上我问张松,李海现在到底怎么了,因为我看到他们好像总是背着我谈论什么。张松还算挺实在,可能也是借点儿酒劲。他说他现在想和李海再开一个台球社,电脑房这边让我一个人打理,所以才要跟我平分这份儿钱。至于他不高兴可能是岁数大了总找不到合适的对像,家里给他介绍了很多了,就连张松和他女朋友介绍的就有十个八个的了,不是人家看不上他,就是他看不上人家,他可能是为这事儿愁。大伙也都说李海把这事儿看得有点太重了。不过张松说他女朋友又给他介绍了一个过些日子就见面,也许到那时候他会好点儿。总知我们在喝酒的时候谈论的基本都是李海,我当时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在谈论他的时候总是在谈论他不好的一面,好像越谈对他越烦感,越烦感越想分析他这个人,张松和李海之间的感情好像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淡了。
张松的女朋友给李海介绍的对像终于见面了,我也看到了,还行,两个人好像也都同意开始交往了,不过说实话大家心里都没底,都怕交往一段时间又不行了,因为李海经常是这样。不过这两天李海的心情确是好了很多。
可是张松的心情又不好了,听他说好像他们俩台球社的生意吹了,至于因为什么,张松没太说清楚,好像是李海没钱,还有好像李海没那个心劲儿。这几天张松和我喝酒的时候总说,李海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什么干劲也没有了,有点儿拿我们几个也不当朋友了。不过张松又联系了一个房子,在他亲戚家的鞋厂附近准备再开一个电脑房,还和李海合干,因为张松不懂电脑,所以必须找李海合干,李海也同意了。于是他俩又开始忙活那边电脑房的事儿了,整天看房子呀,想怎么装修呀,然后晚上回来和我喝酒。我这边自已一个人也很自在,两个电脑房一块儿开生意一定很火。张松和李海和我喝酒的时候都异口同声的说,肖可,你就放心在我这干吧,有前途,只要有我们肉吃肯定少不了你汤喝。说实话我很烦感这句话。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呀,正当张松憧憬着电脑房将如何如何发展的时候,李海又提出不干了。这次张松可有点儿急了,好像他亲戚那边已经把房子租完了,是通过关系租的。因为那个房子原来是个卖包子的,生意还挺火的硬是给人家挤走了,但房租必须还得是一千五。李海那边真是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对了,总之这事儿让张松和李海的感情伤得很深,两个人天天都不怎么说话了,李海也是的,也不给张松提个什么意见,或是帮个什么忙,也一句话也不说。张松只有晚上和我喝酒的时候跟我唠点儿掏心窝子话。说实话我也很替他着急,真想帮帮他。
“张松,那你还打算干吗?”
“干呀,得干,房子都租完了。”
“那还干电脑房呀?”
“对,我参军回来一直都干的这个,刚摸出点门路,怎么能不干呢,再说我还有手续。”
“这个,怎么说呢,我这边一定会尽力帮你的。但是这边你也知道,我终归也不能扔,再怎么的我也得帮李海这边,你那边我只有抽空去,不过再怎么忙我也没事儿。”
“那对,朋友之间我就欣赏你这点。不过你记住,李海这么下去可没什么发展。你知道吗,当初我都跟李海说了,你没钱行,我给你拿,可他还是不干,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我们俩一块干,你看怎么样?”
“其实我也想那么干,自已当老板,因为我也不想打一辈子工,但是我和你终归是通过李海认识的,当年是他帮的我,我怕这样做有点儿太不讲究。”
“可是现在是李海不想干了,你这个事儿不能这么想呀,你不能为了这个讲究把自已耽误了。肖可,你记住我一句话,这个社会人不为已,天殊地灭。”
“那行,我回去跟我爸商量商量。不过开始我们俩必须少投点儿,因为投太多我爸一定不干。”
“那行,其实投不了多少,到时候我把这边的机器都拉过去,这边大部分的机器都是我的,李海没投什么。”
“行,就是这个事儿怎么跟李海说我们得好好考虑考虑,我不想太伤他,我们最好别弄得那么僵。”
“你说得对,我跟李海也是从小在一块儿长大的,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连我妈都说不能伤害李海。至于怎么说我们再想想,不着急。”
当天晚上我回家就跟爸爸说了这件事儿,可结果是不行。他给我举出很多原因。爸爸当了一辈子业务员,全国各地都走遍了,社会经验特别多,不管是我认同的还是我不认同的总之我都说不过他,没办法我只有认小,等年龄大了再说吧。
第二天一大早上我就跟张松很抱歉的说了这事儿。张松还行,没生气。因为我怕张松认为李海是这样,我也是这样一定会很生气。
“没事儿,肖可你不用担心,昨天晚上我也想了一夜。还是我出钱,算我们合伙,你就放心跟我干吧,这边你先和李海盯着,等我那边都装修完了咱们再找个机会好好跟李海说,你看怎么样?”
“行,就这么办吧。”
房子到底是张松先租下来的,还是骗李海的我也不清楚。因为这个房子的主人和张松的亲戚关系很好,总之按照我的计划速度比较慢。自从我和张松决定下来以后一个星期左右下开始动工装修。我抽空去看了一下,难怪李海没信心。月租一千五,先交一年就是一万八,面积也就三十平方米,位置还行,守街。单就这么一块儿地方这么个价钱是决对不能干的,好在这个门市房的二楼一共七间房子都被张松家开鞋厂的亲戚租下来了,年租金才一万,而且还闲着没用,我们可以用四间,第一年我们可以不交钱,不过等到第二年就得我们自已交了。所以一万八的一楼门市房实际还连着二楼,还是可以拼一下的,那么装修的首要问题就是从二楼砸个洞,再安个楼梯,然后把屋子收拾收拾粉刷粉刷就行了。还有个便利条件就是装修这个房子用不着花钱请人,张松亲戚的鞋厂里有几个小工就可以干了。于是那边儿开始动手了,第一天上午找人划线下午就砸开了,然后开始用铁架子焊楼梯,估计这个最费事儿。我这边儿继续和李海守着这个机房,认真讲课。只不过有几个学员我悄悄的跟他们说了这个事儿,因为到时候我和张松走了,这边儿机房还能不能干下去还是个事儿,就是能干下去也不能把他们都留给李海一个人,那样也太不讲究了,再者说也不能对学员不负责,不能让人说咱们骗了钱跑了。由于我和学员们的关系很好,所以我让他们别说,由其是别跟李老师说,他们也很听话,就这样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只是我觉得只有李海被蒙在鼓里,心里有点不安。有好几次我都想暗示他,问他张松分走了之后有什么打算,可他像自有打算似的往后托,这可能也是因为我们当时的溝通不够,造成日后他措手不及。行了,我就记住那句话了,人不为已天殊地灭,不是人就不是人吧,谁让他也曾经在卖电脑给我最好的朋友时也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儿来着,我就是不提这件事儿那也不代表我是傻子,反正在这个社会上你也不一定是什么正人君子,我这也是跟你学的。不过就是我晚上回家睡觉时有点儿睡不着,老想着对不起李海,将来可要我怎么见他呀。
又出事儿了,不是电脑房这边儿,而是我好朋友刘俊杰和他处了八年的女友也是我的同学张冰出事儿了。
刘俊杰、张小滨、王丰、张冰还有我都是初中同学,只有张冰一个是女的。现在我们都大了,初中我们几个一直都是最好的,现在也是,不论男女都是无话不谈的。不过有男有女就必然有恋情,刘俊杰和张冰就是一对儿。他们俩从初二就开始处,一直到现在差不多八年了,中间也有分分合合,这是必然的。他们分开最长一段时间就是在刘俊杰去外地工作的一年里,那时他俩是分手了,可不知怎么的,刘俊杰回来之后两人又好上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刘俊杰成天像长在张冰家似的,大家都认为这回差不多了,他俩不会再闹了,而且刘俊杰也说他们俩是分不开了。
而就在昨天,张小滨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张冰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好像哭了,又说不出什么。张小滨以他的直觉告诉我,刘俊杰和张冰之间好像出事儿了。于是我和张小滨又约了王丰一起去了张冰家。刚一进他家门我们就觉得空气不对劲,张冰带着哭腔给我们开了门,把我们带到他的屋把门锁上不让他妈进来。
进个张冰的屋子我看到屋子的一角有个张箱子,里面装的全是刘俊杰送给她的东西。再听张冰哭着说完怎么回事儿,我们就全明白了。张小滨的直觉很对,刘俊杰跟张冰结束了八年的恋情,分手了。为什么?简单点儿说就是刘俊杰在新的单位有人了,刚认识一个月。张冰知所以这么伤心是因为,她和刘俊杰八年的感情顶不上一个月的感情。她曾经问过刘俊杰,你能不能为了我离开她,我们还可以重来。刘俊杰作不出回答。不过最让张冰受不了的好像是他们俩已经发生了那种关系,就是所谓的张冰的第一次给了刘俊杰。
这可怎么劝,是劝合还是劝分,我们哥仨当时有点儿傻了。没办法,我和张小滨下楼买酒买菜,上了楼大家痛痛快快的喝了一顿。张冰喝了很多,我们也没劝她,也说了很多。直到最后张冰喝吐了,使劲哭。我们仨有点弄不了她,她妈进来也抱着张冰一块哭,她妈一边儿哭一边儿说:“女儿呀,你别这样呀,你要这样妈可怎么办呀,你要死了,妈也不活了,咱别为他伤心了,他有什么好的呀,咱把他忘了吧,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呀。女儿呀以后记住了,别太认真了,别全投入了。”这个场景真不是我编出来的,当时的情景甚至比这还惨,我当时真狠不得暴打刘俊杰一顿,我交的朋友不该有这样的人,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
到了晚上十点多,张冰总算止住哭了,我想急于找到刘俊杰,于是不得不走了,再说我们在这儿也不管什么用了,我们根本劝不了张冰,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于是我使个眼色让张小滨和王丰也明白了和我一块走。临走的时候,张冰他妈还跟我们说:“你们可得看清了呀,刘俊杰是个什么样的人呀,我家张冰把最宝贵的第一次都给了他了,他真不是人呀。”
真是太惨了,我都要忍不住了。楼还没下完我就拿手机给刘俊杰家打电话。
“喂!找刘俊杰,我肖可。”
“我是。肖可呀,什么事儿?”
“我五分钟到你家,你现在马上下来。”
“什么事儿呀?我在家和我爸我妈打麻将呢!”
“你快下来,我现在刚从张冰家回来,你知道什么事儿了吧?”
“不行,我还在家打麻将呢,太晚了,有事儿明天再说吧!”
“不行,你马上给我下来,你别让我上你家找你啊!”
“那行,我下来,都有谁呀?”
“张小滨、王丰、我。快点。”
挂了电话之后,我们下楼打了辆车直奔刘俊杰家去。奇怪的是,张小滨和王丰好像没那么激动,而且好像还有劝我的意思,但他们好像又看我在气头上没劝我。
到了刘俊杰家后,刘俊杰好像真怕我上他家去,在楼下等着呢。见了面之后我们谁也没说什么直奔我们常去的那家饭店。在路上,他们几个有说有笑的,而且还笑我,看肖可气那样。王丰甚至还开玩笑似的跟刘俊杰说,肖可可能还要打你呢!说完他们都笑了。我当时一句话说不出来,这可能是我的弱点,一生气就说不出话。等到了饭店,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啤酒,我就再也忍不住了。最可气的是我还没等说话,刘俊杰倒先像说笑话似的问我:“她家狗哭没?”
我真是强压怒火:“说吧,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就那么回事儿。”
“真有那个人吗?”
“有,我们单位的。”
“长得漂亮吗?”大家都乐了。
“不漂亮。而且还是外地一农村的。”
“那有钱吗?”大家又乐了。
“那哪头都不占,你图什么呀?你瞅瞅给人家一家子弄得,那么惨,你是没看着。”
“哎呀,处了八年了,都没感情了。”
“那你早干嘛来着,都没感情了你还和人家发生关系,女人的第一次多重要呀,这种不是人的事儿,不应该是咱们这种人干的呀?”
“哎呀,肖可,怎么跟你说呀,我都不好意思说呀,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呀。”
“我们不知道什么?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说呀?”
“好,我说。我是和张冰发生关系了,但是她他妈的第一次不是给的我,你说我和她处八年了,她跟我来这手儿。”
我这时脑袋嗡嗡作响,我嘴都闭不上了。
“这怎么可能呀,我们从小一直都在一块呀,不会是我们其中的一个吧?”
“好像是她高中的一个同学,人家上大学去外地了,把她给甩了。那一年我正在太原。”
“是张冰说的?”
“不是,她他妈跟我说都是为了我。这人张小滨见过。”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刘俊杰从太原回来以后我和他去张冰学校看见一个小子个儿挺高,好像跟张冰不错,就是他。没错,一定是他。”张小滨好像如梦初醒似的。
“要不怎么说你们……,哎呀,我都不好意思说呀!其实张冰这人特有心计,我跟她在一块儿太累了,我玩不过他。说句实话,要是张冰真的是第一次,我真不敢这么做,咱们确实不是那人。这回你明白了吧?我都不想说呀。”
明白了,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以前我还真听张小滨说起过她和他高中同学的事儿,但那时候大家都不确定,而且张冰也说没那么回事儿,只是关系很好的一个同学。没想到就他妈这么一年就出这事儿了,刘俊杰和她这么多年才那样。她也太浮浅了,就是浮浅,没别的。作为女人第一次重要,但作为男人,也绝不能这么窝囊,这我是决对不接受的。我决定不再管他们俩的臭事儿了,反正他俩谁也都不是什么老实人儿,只不过我是个傻子。
我可不是一般的傻,直到现在,事情发生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刘俊杰和张冰在这件事中谁都没对我们说实话,至少隐瞒了一部分不应该让我们知道的,或是更无法说出口的事,总之,事情的真相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我也再不想弄清楚怎么回事儿了。
11
二零零一年四月三十日,我二十二岁生日。我还没有感觉时间过得很快,相反我觉得这么年青就有这么多经历很难得,才二十二岁,越想越高兴。那天我跟李海请了一天假,到张松那帮忙。我总觉得这个买卖是我和张松俩人合干的,我不能不出力呀,那样张松该生气了。不过其实张松一点儿都不生气,他嘴上说我们俩一起干,我们也一直想着是这么回事儿,但实际情况还是张松出钱,这一点是永远变不了的,我还是个打工的。
装修进展的不是很顺利,新打的楼梯又拆了,因为太陡了。整个屋子很乱,让人看上去没什么信心。到了下午三点多,张冰给我打电话,说让我马上过张小滨家去,他说大家要给我过生日。这是我和张小滨预料到的。因为张冰还是想和刘俊杰合好,正好我过生日,她又是个有心的人,能放过这个机会吗?
到了张小滨家,大家都在等着我,只有刘俊杰一会儿直接到饭店去。我看到了桌上摆着一个生日蛋糕,心里还是挺欣慰的,毕竟很多年过生日没吃过生日蛋糕了。大家有说有笑,张冰也好像从那个阴影走出来了似的。我们到了饭店不一会儿刘俊杰就到了,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他们两个人都很平静,我们几个也像往常吃饭一样很开心的边吃边开玩笑,也喝了不少酒,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担心着同一件事儿就是酒喝完了之后怎么收场,张冰开始越喝越沉默了。就在张冰上厕所的时候,刘俊杰说他现在的女朋友回家了,他们约好晚上八点上网见,现在到点儿了,他怎么的也得去上一会儿网,我们也拿他没办法,只是告诉他快点回来,这边我们不跟张冰直说。张冰回来后发现刘俊杰不见了。我们就骗她说他出去有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可刘俊杰也真让人生气,这节骨眼上你就少唠一会儿呗,一个小时过去了,张冰越喝越多,我们几个只会皮笑肉不笑了。张冰开始让我们用手机传刘俊杰,我们传了几遍都没回。张冰这下急了,让王丰把手机借她,她自已传,王丰不让,张冰哭了。
这算完了,我这生日过的,光哄他俩玩了,我还挺闹心,我真不想管他俩这臭事儿了。“来吧,切蛋糕了,不等他了。”我象征性的切了几块蛋糕,给大家分了,吃了。吃完之后我对张冰说:“太晚了,让王丰送你回去吧,你和刘俊杰已经这样了,我们不想管太多了,再说他也够呛能回心转意了。王丰,送张冰回去。”张冰可能也看出我不太高兴的样子,于是跟着王丰走了。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刘俊杰和王丰都回来了。刘俊杰的目的是达到了,我的生日也就这么过去了。
五一那天上午还是在我和张松在新的电脑房里干活,下午去奶家吃了顿饭。那边活干的是真慢,慢得让人瞅着就难受,那也得挺着。妈妈曾跟我说过干买卖不容易,我现在暂时有了点浮浅的体会,我知道难受的还在后边呢。
在李海那的日子一天天的瞒着,这边装修也一天一天的接近尾声了。五月中旬的一个星期天,张松雇好了一辆车拉了几个鞋厂的工人直奔李海的电脑房了。在路上张松跟我说:“我想好了,不用跟李海不好意思,不干就是不干了,我把机器拉走他说不出什么,你就说你也是才知道。”可到了那情况不是那么很从容的样子,李海站在机房的一角,嘴上露着勉强的笑容,还生怕我们落下什么,还让我多带点电源,怕不够用,而我们却像一帮土匪。说实话李海真挺会做人的。临走的时候我幼稚的一面露出来了,我还像挺同情李海似的问李海以后打算怎么办,问出这话之后我都觉得多余。李海看边上没有外人把脸沉了下来只说了一句话:“肖可,这事儿你应该早告诉我。”从那以后我就没再去过李海那,也没再见过他,因为我心里永远觉得我对不起李海。
不管怎么不是人,机器总算拉回来了,我也不用天天再瞒着李海了,可以一心一意在这边忙伙了,心情还是挺轻松的。不是人就不是人这一回吧,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知道我可能还有下一回,因为我发觉我好像有点变了,我把社会经验比较足的李海给坑了。人学好不容易,学坏可挺快呀。我一但学会了社会坑人这套可就有点改不了了,这样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好印象的。我再不是朋友们说的单纯的肖可了。
张松从李海那拿了大约二十五台机器。有五台是可以上WINDOWS的,那二十台是属于486那类的只能练打字而且只有五台好使。我下面的任务就是把五台能上WINDOWS的机器重装好。再把那十五台点都点不亮的机器修好几台是几台,然后摆好。帮忙的朋友很多,懂电脑的朋友只有一个叫蝈蝈。蝈蝈原来在网络公司做工程师,后来被人开除了,因为什么不清楚,不过人挺好,让干什么干什么,没什么坏心眼。
我和蝈蝈弄了一个星期,坏机器点亮了九台,屋子里也基本摆好了。张松的意思是再把那几台也都修好。但我实在干不动了。486机器真是烦人,所有的硬件都没驱动,而且买来时就是旧的,大部分硬件上锈的上锈,短路的短路,每一个件每一个Сhā槽都要试。再加上跟蝈蝈干活真难受。我跟蝈蝈说,我们俩儿各拿一块好板子,我试CPU和内存,你试显卡,好的往一块放,然后把好的拼到一块能点亮就成功。一天干下来,我试完了,蝈蝈什么也没干出来,以他的水平不是他不会干,也不是不想干,不愿干,可就是什么也没干出来,自已还有点不好意思。我明白了,网络公司把他开了算对了。没办法我只好把张小滨找来让他帮我干,他虽然理论上懂了不少了,有时可能把我绕得没话说,可他实践差点,正好他也想实习实习,最主要的是他干这些不脑袋疼就行。我现在是一看到这些东西脑袋就疼,由其晚上不回家,一天一顿饭还是酒饱,总之还没开业我就身心疲惫了。张小滨在我这儿终于挺了一个星期之后才开始头疼,我看也差不多了,屋里的摆设也初具规模了,可以开业了。
开业的前两天又出事了。我和张松还有两个朋友到旧件市场打算再买五台二手电脑。价钱很公道,二千一台,性能都挺好的。我们叫了两辆出租车把电脑装上车就走。临走时买电脑的大哥还说了一句:“下车注意点,别把什么落在车上。”我当时还说,没事,到了家厂里有的是工人帮我们搬。等到了家真是这样,一大帮人七手八脚的帮我们把电脑都搬上楼去了。我和蝈蝈开始一抬一抬的装软件,装得很顺利也很快。我们先装好了三台,然后我告诉蝈蝈下楼把那两台也拿上来,装好它就行了。
“肖可,那两台在哪呢呀?”蝈蝈气喘嘘嘘的从楼下跑了上来。
“不就在楼下呢吗,那么些大纸箱子呢,你找找,这还用我操心呀!”
“没有呀,我是说机箱没有,显示器我找着了。”
“你可真笨,你等着,我下去找。”
我下楼认真找了一圈,还真就少了两个机箱。不对呀,哪去了?
大家坐在一块仔细一想,坏了,其中有一个出租车的后车箱里正好装了两个机箱,下车的时候好像谁都没去打。出租车车牌号也没记。两机箱一共两千块钱,就这么丢了。
是破财免灾还是出师不利,我也不清楚,总之,人哪,干什么事都得认真呀,一点也不能马虎呀,这两千块钱的学费交得这个冤呀。
开业那天是六月一日,我把以前没学完的学员都找来接着学,场面总算不那么冷清,同时也有生人进来问问看看。我和张松的信心都在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机房表面看上去很平静,像开了很久似的。三天之后,招了三个新的学员,收入五百多。成功就在眼前,第一月有可能不赔钱,我和张松睡觉都比较香了。生意意想不到的火,半个月挣了将近三千块钱,虽然累,但大家很高兴。可是矛盾也一天一天产生了。我由于睡觉睡的少所以白天必须再睡两个小时,我自已觉得时间已经安排的很好了,在给学员讲完课或是离讲课还有很长的时间我就上楼去睡一觉,可时间长了,张松就有不太高兴的意思,总想让我上楼下呆着去,因为他除了会玩儿游戏剩下什么都不会,甚至来咨询的他连给人讲解讲解都不会。其实我认为他不是不会,就是不想讲。我这才想明白,其实他就是老板,我就是雇员,这么分析就没错了。我要当老板也不能随便让我的员工睡觉呀。但是现在我们面上还是说合伙干,连钱怎么分都是个事儿。这我得好好想想,这事儿再不好意思也得必须把它弄清楚。
干了半个多月一共也没回几次家,一回家就是睡觉,混身上下特别脏像个民工。这样爸妈有点不太高兴了。爸爸跟我说我大嫂她们银行好像要人,问我愿不愿意去,如果想去可以说说,但是去了也是临时工,开始一个月也就挣三百块钱。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去了,自已实在是散漫惯了,再说名是挺好听,挣得实在太少了。
六月二十四日,电脑房开了快一个月了,挣了将近五千块钱。我和张松出去洗了个澡,又做了个按摩,舒舒服服回来睡觉。睡觉前我和张松正式的谈了一下钱怎么分法。
“张松,现在干了快一个月了,我想我们该谈谈怎么分钱的事儿了,这事儿咱们不应该糊里糊涂的。”
“行,你说吧,怎么分法。”
“咱们开始说好了是两个人一起干,但实际上钱全是由你出的,所以我还是个雇员。”
“肖可,这事儿你不用往心里去,我不会那么想的。”
“那假如说是合伙干,那我们怎么分法。”
“现在看一个月费用是三千块钱,然后为了我们以后能扩大最好一个月再攒一千块钱,那么剩下的你四我六,怎么样。”
“这个不行,这样合我一个月还是挣四百块钱,这个决对不行。首先,我从雇员的角度,你是老板费用我不管,挣钱是挣钱,房租投进去就是投进去了,不应该算到我身上,至于每个月攒的钱我自已会攒的,到时候我攒够了我再投进来算我的股份,像你那样算怎么回事儿。”
“那你说怎么分?”
“一切一切费用我不管,你八我二。”
“你拿一五行吗?”
“不行,没那么分的。”
“那行吧,就这么分。”
这次我真正发现了两个人的谈话是在分心,也发现了张松虽然比我大,但好像这次我胜利了。可转念一想是张松没办法才答应的,因为目前这个机房没有我确实不行,只不过目前还没有能合适的人选来顶替我的位置,如果一但有,我想张松都不会答应我的。估计通过这次谈话,他如果有心眼儿的话他会开始寻找合适的人选了。
人的一生真是一波三折,现在我真的可以这么说了。一切一切的变化都是那么突然,都是那么另人想不到。就在我和张松刚谈完怎么分钱的第二天早上,六月二十五号我八点起床出去开门,大哥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肖可呀,我是大哥。在干什么呢?”
“大哥。没事儿。刚起来准备开业呢。”
“你现在马上回家,换身儿干净衣服到你大嫂的银行去。到那儿给她打电话,你爸让你去那儿上班,我们都办好了。”
“啊……!行。那好吧。”
挂了电话没一分钟爸爸也打来电话要我马上回去,他说不让我在这儿干了,要让我生活上规律一些。我该怎么办,一切一切只有答应他们,因为我现在也没有任何主见,也不知道哪个对我会更有发展,会对我更有利。估计就是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也考虑不出来。
我开了门之后,张松也起来了。我假装要把手机充电,同时按动了铃声选择。我拿起电话装模作样的“啊,啊,行,行。我马上过去。”回头告诉张松我家人生病了,我得回去看看。
到家之后,爸妈早把一身儿干净衣服准备好了。我来到了大嫂所在的那家银行。大嫂把我直接带到了四楼行长办公室。说实话这种正规地方我真没来过。行长姓于,挺高挺胖。进了他屋之后我规规矩矩站着,大嫂却出去了。于行长简短问了我几句话把办公室主任叫来说让我先到党案室帮忙。
我成了一个银行职员了。从来从来没接触过,从来也没想过,甚至作梦。电脑房完事儿了。太快了!
12
党案室里有两个女的跟我妈岁数差不多。办公室主任告诉我一个叫吴姐一个叫胡姐。进银行明白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这里不管多大都叫哥姐。可能机关单位都这样,怪不得爸爸让我向他们单位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也叫姨。我来到银行这天正好是端午节,听说他们每人分了十斤鸡蛋。我学会的第二件事就是包鸡蛋。不是吴姐就是胡姐说她们家离得远,鸡蛋半路容易破,所以用报纸把每个鸡蛋都隔开包,一张报纸包五个,特别讲究。中午饭一个浑一个素,浑的是炸鸡翅,味儿不错。
听说在这种地方挺好混的。小孩儿勤快点,早上早点儿来扫地打水,不能多说话,做好本职工作,最重要的是跟领导搞好关系,有机会再送点儿礼,应该没错。这下烟可省了。每天我真是坐到电脑前就不动地方,一打打一天。她们让我打的东西我仔细看了,没什么大用,好像是为了应付什么检查。总之先老实呆着吧,每天早中两顿饭,空调吹着,按点儿下班儿,出去一问在哪上班:“银行。”再补一句:“白领。”再谦虚点儿:“混呗。”去他妈的,整个一挣三百块钱的大尾巴狼。
来银行快一个月了,吴姐和胡姐都向上边儿反映小孩儿不错,老实肯干。再过几天上边就要来检查了,好像检查完我就要去出纳科上班了,出纳科在楼下,是什么样我还不知道。不过我已经知道谁是我的领导了。这些天我跟两个老太太也都基本熟悉了,没事儿也唠点儿闲话。那个吴姐比胡姐岁数大,家还远身体还不好,老请假,好像是闹着要提前退休。胡姐是个热心肠,刚到党案室一年多,不过她总跟我唠叨吴姐现在什么事儿也不管,马上要检查了还请假,她不光跟我唠叨还跟办公室两个主任唠叨,搞得两个主任老躲着她。最后正主任实在忍不住了对她说:“老胡,你别说了。你的困难我们都知道,不是给你派了一个小伙儿了吗,你总说老吴不帮你,那前年老吴一个人在党案室的时候接受检查人家都没像你说得这么多,你说得有点儿太多了,你干好干坏干多干少我们都看到了,我知道现在时间很紧,但我们不会对你要求什么,人是就这些了,你就干吧,干成什么样我们谁也不会说什么,你整天唠叨的我们都烦了。”经验哪!这对我绝对是经验哪!一个认真干活却得不到好,一个不说三不道四也不干活却还像没事儿人似的。检查党案的结果是什么呢?两个主任请那帮人吃了一顿,检查完毕,基本合格,有点儿毛病下回改正。
出纳科就是负责银行里的钱每天出入库,然后在窗口负责收付在银行开立帐户人的钱,我们不面向老百姓,那是储蓄科的事儿。新人来了先在楼下坐柜儿。这真是,以前连银行都没进过几次,这回直接坐到闲人免进的营业室了。这里边除了钱就是钱了。每天几十万几十万的付,少一分叫短款,多一分叫长款,都得负责任,开始的时候真有点紧张。真像那些老人儿说的,时间长了就习惯了,我在柜台前坐了不到一个月就都基本熟悉了。我在这儿的名词叫柜员,每天做的工作叫坐柜儿,实际上就是一熟练工种。
工作熟悉了紧接着就开始熟悉这儿的人了。我所在的这个支行下边还有两个分理处,都很远,差不多是这个城市的大南头和大北头,一共跨四个区,所有人加一块儿一百三多十人,五十个正式的。出纳科算最大的科室,一共二十八人,就两个正式的,那就是正付科长。正科长是男的姓丁,六八年生的,比较稳重;付科长是女的姓李,七三年生的,性子比较急,干活比较麻利。两位科长人都挺好的,工作上配合得也很好,底下员工也都很服他们。早在五楼党案室的时候就听说出纳科全是大小伙子,都跟我一边儿大,我们在一起一定能谈得来。可到了楼下还是我最小,这让我有一种优越感。本以为一堆临时工不应该有太高的热情,一个月就五六百块钱,干十年也一样儿,这里还真有干八年的,可一个个都干得挺起劲儿,一点儿没有想离开的意思,而且一个个花销都挺奢侈,都抽好烟,按我的话说就是都瘦驴拉硬屎。
来银行差不多三个月了,我觉得在这干就是这样了,天天就是混,早上来了等中午吃饭,中午休息过后等着晚上结帐下班,虽然每天钱很多,但出纳是双人管库,想出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大家总是劝我,要细心,差了钱可不是小事儿。可我的自负劲儿又上来了,我对李姐说:“我能丢钱吗,怪了,不可能的事。”我一直认为我是个粗中有细的人。我的搭挡告诉我说:“肖可,这话可千万别说,越这么说越容易,有可能你今天说完了,明天就出事了,可别这么说呀。”说心里话我也害怕不一定哪天就找上我了,这活看着轻松,这是钱哪。在银行我算是知道了,最好的活就是在楼上办公室里呆着,不碰钱才是最好的活。
听说张松的电脑房现在连费用都挣不出来了,至从我走了,我就没再敢去那,我又做了件不是人的事,也许没有我,张松和李海一块合开的电脑房会很好,我才是他们中间的小人。可我这边儿呢,也不是那么顺心哪,人家一问我在银行挣多少钱我都说不出口呀,怎么说呀,三百块钱,人家说你一个大小伙子够花吗,我真的都张不开嘴呀。我时刻想着要离开这儿,我相信我在电脑房成功过,和张松开的第一个月就挣两千块钱,我适合自已干,我有头脑,我在这用不上呀。但是这些话我不敢跟任何人说,由其是我的家人,他们费了很大劲把我弄到这体面的地方来的。可以说我到了银行是混,但没有一天是混的开心的。这么说吧,我太好面子了,我的工资从来不在银行里取,都是到提款机去取,我怕行里的小女孩儿问我挣多钱。
也许在银行里调来调去是很平常的事,但对于我来说却很新鲜。听说北行营业部有个缺心眼儿,弄丢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要调回出纳科,所以我就被调到了三楼专门收款。所谓专门收款就是白天在楼上呆着看报,比楼下要自由得多,下班的时候去几家收费点把钱收上来交给楼下,一天就这么点儿事,还挣那么点儿钱。
在楼上呆着舒服是挺舒服,就是烟更勤了,我们出纳科那屋整天跟烟囱似的。
在行里呆着实在没事,看着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都有女朋友了,我也有点不得劲。于是我就给我以前的女朋友小荣打了个电话,说我现在在银行呢,他说她还在那个公司呢。没过几天我又约她出来吃了顿饭。吃完饭后我送她回家,感觉她还是挺好,在我眼里她还是那么漂亮,我好像还是有点喜欢她。
后来有一天,我给她发了个短信说我爱她,她很高兴,就这样,我们又合好了。张小滨和王丰都笑我,先是搞师生恋,来个兔子就吃窝边草,又来个重新合好,好马就吃回头草。面对他们的讽刺,我只是笑。你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就她了,三爷我不换了。
重新合好又让我们的感情又近了一步,我经常晚上去她学校接她,然后我陪她回宿舍,可就是她还是不让单位人知道她有男朋友,我也认了。每天晚上我送她回家的时候都路过一个小公园,在哪里,我经历了第一次和女孩子接吻,这绝对应该叫初吻,这感觉真好,我都上隐了。
在单位里,我还是那样一如继往的混着。不过在楼上可不比在楼下,楼上全是男的,人家都来很多年了,他们说什么话我基本都差不上,有点像局外人,不像在楼下,有男有女的,大家都挺友善的。所以,我们下边的一个储蓄所,叫万泉营业部的一个地方缺人,就很自然的把我调过去了。知所以调我,是因为万泉所太远了,离谁的家都挺远,但离我家最远,大家都不爱去,那科长只好把我这个新来的给调过去了,不愿意也得去呀。
万泉真太远了,从我家骑车要一个多小时才到,这样我就不能天天见到小荣了。好在在万泉也没什么活,只是它们新有一个客户每天都收很多钱,万泉就派我和一个叫王阳的小伙去收款。王阳是八一年的,比我小两岁,小伙长得挺帅,穿得挺立整,就是有点流气,这也难怪,比我小两岁就上班这小孩都这样。
我们每天下午三点去收款,这公司是个养蚂蚁的公司,就是你存一万块钱,人家给你二十五箱蚂蚁,你替它养,每年养十次也就是二百五十箱,每次可以得到一千五,这样一年下来,一万块钱就可以挣五千。所以一般人一投就投十万,一年能净挣五万呀。那蚂蚁干什么呢?据这个公司老总说,他们回收完之后就生产酒和火腿肠。来投资的人都信以为真,不过都是些偏远郊区的农民,当时我就想这可能是个骗子公司。不过人家越干越大,每天都收差不多一百万,所以,我们由每天下午三点去收,改为全天为这个公司服务。
每天早上我们就按上班的时间来到这个公司跟他们的出纳一块坐着,出纳开票我们收钱,中午饭我和王阳还有两个保安都是四块钱标准。这样干了几天,我和王阳就开始想,这样我们得收到什么时候呀?一天一百多万什么时候是头呀?但是想也没用,我们也说了不算,只好混一天是一天吧,我心想也许有一天混到这公司被什么部门给查封了我们就可以回行了。不过这事还真发生了。
全天收款收了一个星期左右。那天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收款,收到十点多,我们收了六十多万的时候,这个公司的老总来了。他和一个税务局的办公人员在我们收款的屋里一块商量他这个公司定税的事,因为这公司刚开才一个多月,所以还没定税呢。等他们谈完了,老总把税务局的人打发走之后,没事和我们闲聊起来。这时我正在收一个外地人的十万块钱,就在我把这十万块钱点完捆好之后,忽然间屋里进来一帮男的。进屋就问,谁是吕长龙?老总说我是。
“哦,你就是吕总呀?来蹲下,屋里所有人都给我蹲下。”说话这人长得特别高大,穿着打扮像个大老板。这时屋里已经进来十多个人了,我们没办法只好按他说的话做了。我心想完了,这下遇着抢劫的了。在银行上班就怕这个,遇着可就没好呀。
“我们是经济罪案侦稽处的,今天对这个公司进行查封,谁也不许走,不许打电话,希望你们能配合。”这下好,这下我心放肚里了,是警察呀,这好。
“那个,大哥,你好,我们四个是银行的员工,是银行派我们到这收款的,我们不是这个公司的。”这蹲在地上跟警察说话是挺拐扭。
“哦,你们几个先站起来,我是队长,你们是银行的呀?”
“对,这两个是保安公司的,也算你们同行吧。”
“哦,那你们也得先在这呆着,配合我们一下好不?”
“好好好,没问题。就是这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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