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峰山涧。
山青翠翠,叶浓森森,一间茅屋依崖而立,一泓溪水绕屋而过。
溪畔,几丛野生紫藏在绿草丛中衬出点点淡紫,令人心旷神怡。
屋前,坡势很陡,溪水流泉湍急,溪中垒垒卵石,激起朵朵琼花,与翠峰相映成趣。
这脱俗出尘的境界,真是世外桃源、神仙天府。
天论是谁置身此地,都会有一种超然尘世的感觉。
徐天良仁立在茅屋门前,静如山岳,眺望着翠绿的山峰。
此时的他,与半月前的满脸脓包、浑身疤痕的狼崽,已是两个人。
他相貌神俊,潇洒脱俗,丰姿清秀,气宇绝伦,“貌赛潘安”四个字,也只能形容其美貌于万一。
他英俊,潇洒,但眉宇间隐露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冷厉狂傲的神态,望之令人慑惧不安。
他凝视着山峰,睁子里闪射着两道阴狠毒狠辣的煞火。
他已变成了美男子,自信比那位闽大公子要强十倍。
然而,他还没有权势,还远远比不上那位闽大公子。
他将要不借一切手段,去取权势,要做武林道上一个最有权势的霸主。
他是狼崽,狼子野心即强者的心望,是潜在他体内的本能,在这善恶演变的时刻,这本能已暴露无遗。
再过二十天,便是八月十五。
但是八月十五。
八月十五,中秋月圆时,正是闽佳汝与钱小晴的成亲之日。
他想起了那份烫金边的大红请贴……
钱小晴竟会背叛自己嫁给闽佳汝,而闽佳汝竟敢下贴羞辱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脸色渐渐灰暗,最后得铁青,忽然,他嘴角一掀,竟然冷笑出声。
他要带个女人去赴约,要给闽佳汝一个出其不意的打击!
他要让负情人钱小晴痛若、后悔,要让她看看狼崽究竟是何等的人物!
他突然仰面,发出一串震撼山涧的长笑。
一条人影似飞鸟掠过涧间,飘坠在茅屋坪中。
徐天良仍在笑。
笑声响彻静空,苍弯云落,翠峰颤栗不已。
来人是白素娟。
她静静地瞧着他,秀脸上一片困惑。
她觉得他笑得很美,很好看,但笑中却带一种莫名的古怪。
他敛住了笑容,默然地看着她。
两人相峙对立,默视良久。
徐天良抿唇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白素娟浅笑道:“我在欣赏我的杰作。
徐天良眉头微微一蹙,随即道:‘谢谢你。’她说的的确不错,他这张脸确是她手下的杰作,一双灵巧的手,一件完美无缺的作品!
他这张脸,既保持了原有狼崽的面貌,又除掉了原有面貌中的缺点,真是神奇妙手,巧夺天工。
她嘿嘿一笑,翘翘樱唇,就往茅屋走去。
他略一思忖,随她身后,走出屋里。
外房是堂屋,摆设十分简陋。
堂屋正中一张方桌,桌上搁着一只褪了色的织锦袋。
白素娟光触到锦袋上,脸色候变。
她心中刚才还在燃烧的热火骤然下降,心灰意冷到了极点。
她意识到他要走了。
他脸上的伤刚好就要走,这不能不令她伤心和失望。
徐天良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于是默立在门旁没动。
她沉默良久,开口道:你要走了?”
“是的。”坚定而毫不含糊的回答。
她背对着他:“你要去魏公府参加钱小晴的婚宴?”
“是的。”他的语调十分冷凉。
她继续问:“你来华山鹤泉赴约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整容后,去赴这次婚宴?”
“是的。”仍是这两个简洁的字。
她顿了顿,长吁口气,复问道:“你就一人去魏公府?”
他想了想,毅然地道,“不,我要带个女人同去。”
她身子一抖,蓦地转过身,一双灼炽明亮的眸子盯着他:“带个女人同去?”
“是的。”他点点头,眼中露出冷厉、凶悍的棱芒。“我要让闽大公子知道,狼崽的女人比他的女人要强胜十倍。”
“你打算带谁去?”她说话间,呼吸骤然加重。
他看着她,没有说知话。
她那两道朗若明星的眸光中,像有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磁力在吸引着他。
他不觉向前跨近数步。
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有恩于身,而且美貌聪慧过人,难道不正是自己要带去魏公府的女人?
她目光痴痴,移步相仰,酥。胸在急剧的起伏。
虽然曾经有两个女人爱过他,但廖小瑶已被他气走,钱小晴已背叛了他,眼一除了自己,谁还能是他的女人?
他走到她身前站定,眼中燃烧起熊熊的火焰。
带上这个女人,还能利用阎王娘娘宫的力量,与闽佳汝一决雌雄!
她靠近他的身躯,娇身微抖,吹气如兰。
他是曾经与自己赤身相触的男人,他是自己的杰出的作品,除了他之外,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占有自己谁也没再说话。
实际上,已不需要说任何话。
两团心火在燃烧。
谁都知道对方需要什么。
这其中有情,也有爱,还夹杂着类本能的原始冲动。
两人蓦地拥抱在一起。
两团火相撞,溅起了高高的火花。
不知是谁先伸手臂,也不知是谁先搂向对方,一切都那么突兀而又自然。
徐天良在激|情迸发之际,心内却陡地一颤,手不觉在她腰间顿住。
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个女人不该属于他。
她却沉浸在喜悦与欢愉之中。
对这位情窦初开的少女、异性的、尤其是自己所爱男人搂抱,使她如沐春风,似饮琼浆,此刻的满足与快慰,非言语所能形容。
她紧贴着他的胸脯,四暗出声。
他在困惑之中犹豫。
他是狼崽,对任何事情都极为敏感,但他不明白莫名其妙的感觉,来自体内哪一个器官。
她虽是个少女却很大胆,采取了主动。
她解开他的上衣,将俏脸贴在那坚实的胸膛上。
经过化龙池水和白鹤泉水先后浸泡,徐天良围身被狼咬伤的疤痕,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殷实的肌肉和光滑的皮肤。
她微抬起来,眯着眼,喃喃地道:“天良,吻……我,吻……我!”
他欠她一个吻。
几个月前,他曾在阎王娘娘宫功房,以死相挟拒绝了给她一吻的要求。
他回想此事,不觉感到有些内疚。
“天良,来……”她无限娇羞地哼哼着,高高翘起了香唇。
他被她的媚态与激|情所打动淌中烈火再次腾起。
他猛夺环臂缕紧她,低下头来,将火烫的嘴唇压向她的香唇。
低下头。低下头,他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她的颈脖衣口里处,衣口里处是一片洁白如玉的酥。胸。
陡然,他看到酥。胸上一点红兜边。
他心弦再次莫名地震动,嘴唇顿在空中。
他眯着眼,还在痴痴地等待。
突然,他伸出手,“嗤”地将她上衣撕开,露出胸脯来。
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粗暴动作所吓住了,踉跄地退后了两步。
她虽说已决心许身于他,这辈子非他不嘉退,但她毕竟是个未见过世面的少女,几曾见过这种场面?
“你……”她涨红了脸,双手在颤抖。
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胸脯上的红衣兜,目光有些发怔。
铁面判官杜云魂说得不错,她果然穿着一件红衣兜,衣兜上一朵白莲花,莲花心蕊上用红线缀着一个“五”字。
她果真是胡大鹏与徐洁玉的女儿!
徐洁玉是自己的娘,自己与她岂不是兄妹难怪自己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她紧张的心情却平静下来,脸上飞起一片红晕。
这个狼崽,真是有狼一般的野性,这么着急。
她误会了徐天良的举动。
徐天良还从未骇然中苏醒,仍呆呆地瞧着她。
她低下头,含羞地走到他身前,低声道:“天良,我迟早是你的人,如果依需要……”
徐天良眯起了眼,他感到有些为难,事情尚未最后查实,一时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
她贴在他身上,动手解红衣兜。
“住手!”他爆出一声斥喝,随即将她推开。
她再次被他的举动惊住,直退到屋角。
他跨步上前,抓起桌上的织锦袋。
“你要……走?”她声音有些发抖。
“是的。”他将织锦袋,搭接到肩背。
“你不……要我了?”她眼中闪动着泪水。
“你不是我的女人!”他边说,边往外走。
“站住!”她绽出一声厉喝。
他停住脚步。
“你不喜欢我?”她语调中透着一股冷气。
“是的。”他果断地回答。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斩断她的情丝,以避免日后许多不必要的纠缠。
此话犹如一盆冷不浇在白素娟的头上,她阴沉着脸沉默着没再说话。
堂屋里,冷寂,凄凉,死一般的沉静。
他想走,但没走。
他很关心她,他不知道自己走后,她会怎样,他放心不下。
忽然,她哭泣起来。
她蹲下身子,双手捂着脸,泪水如同泉涌,从指缝中滴落。
他不敢走,也不敢回头看她。
他想像得出,她披着被撕破的上衣那楚楚可怜之态。
他虽是狼惠,但毕竟是人,何况她还可能是他的亲妹妹。
他进退维谷,陷入团境。
她突然止住哭泣,带着几分恼怒道:“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个逍遥仙宫的小魔女廖小瑶。”
“是的。”他供认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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