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悚然一惊。
不知情的人暗道:“原来武当无念道长,竟是狼崽徐天良所杀!”
知情的人暗想:“大慧道长为何如此不顾全大局,在这种时候提出无念道长被杀之事?”
徐天良瞧着大慧道长,冷静地道:“一定要在下在这里回答?”
大慧道长沉声道:“是的。”
花容容挺起了蜷缩的身子,眼里闪射出灼炽的光亮。
徐天良冷声道:“我杀他,是因为他该杀。”
“你……”大慧道长气得脸色泛红,背上的长剑跃然出鞘。
云霞师太也霍地站起离桌,按剑在手。
群豪一阵骚,动。
闽洼汝抿唇浅笑。
花容容咬住银牙,扭歪了嘴。
徐天良镇定自若地继续道:“他杀人如麻,*无数,并且想谋篡武当掌门之职,你说他该杀不该杀?”
“徐天良!”云霞师太厉声斥喝道:“你出言侮辱武当执法长老,该当何罪?”
眼看双方,话已说僵,动手已难避免。
尤松生急扭头与喻可风商议和解之法,若让徐天良与武当派动了手,要去取宝,麻烦就多了!
“阿弥陀佛!”苦心大师朗宣一声佛号道,“二位道长、师太息怒,老衲适才观察徐施主,并非是逞强好勇、滥杀无辜之辈.其中个中原委,可否让他说个明白?”
尤松生见状,急抢口道:“让他讲,讲明白再动手不迟。”
大慧道长仗剑道:“刚才日间所为,见你是条汉子,贫道才坦诚相问,你就实言相告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天良淡然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无念道长实际上就是当年武林同盟令,下令追杀的崆峒叛贼,*大盗空长道长!”
“原来是他!”
“无念道长就是空长道人!”
群豪刹时讨论纷纷。
大慧道长凝目道:“你说此话,可有证据?”
“有。”徐天良沉缓地把目光转到花容容脸上,“她就是证人。”
峻峒派三掌门建子灵,呼地站起,厉声道:“赤炼蛇,快告诉老夫真相!”
花容容眼珠转了转,忽然嚷道:“不,他说的全是假话,无念道长不是空长道人,是他杀了无念道长!”
廖小瑶和白素娟同时跳起,四目如电射向花容容。
这条毒蛇真该将她斩成数断!
大慧道长、云霞师太、崔子灵等人的眼光投注在徐天良脸上。
徐天良沉冷地形花容容道:“你怎么知道无念道长不是空长道人?”
大慧道长等人的眼光,一下子又转到花容容的脸上。
“我……”花容容结巴着道,“因为我知道他不是空长道人,所以……”
她没想到徐天良会把问题,移到她的身上,居然一时语塞。
徐天良冷哼着又问:“你怎么知道是我杀了无念道长?”
她眸子一转,语气变十分坚定。毅然地道:“他杀无念道长时,我在场,是我亲眼看见他,先用毒物制住无念道长,然后用剑刻他的手、腿,再劈开了他的脑袋!”
大慧道长等人,又盯着了徐天良。
徐天良镇定异常,冷冷地道:“杀无念道长时,他也在场,这很好。”
云霞师太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天良黯然地道:“在下在双溪镇花容容的店中,遇到了空长道长,当时他的身份是武当派的无念道长,只因在下曾杀了他沧海王宫的弟子不法道长和认破了他的真貌,他便在双溪镇外的荒无上伏击在下,如果你们去那荒丘,也许还能找到他的尸体……”
大慧道长截住他的话:“那尸体咱们早已找到,送回武当紫霞宫了,尸体上的伤痕确如花容容所述一样,手脚皆被剑划破、剧穿,脑袋被劈两半,其状惨不忍睹。”
花容眼里闪烁着毒健,神情颇有几分得意。
徐天良脸色凝肃:“大慧道长可曾发现尸体手脚上的剑伤,并非是在下天坤剑所为?”
大慧道长一愣,道:“这个倒没有验过。”
徐天良容气平静,但目露神光:“在下虽然想杀他,但那劈开他脑袋的一剑,却是为了解脱他的痛苦。”
崔子灵困惑地道:“此话怎讲?”
徐天良不急不缓地道:“若是你们再仔细验过尸体,便发现他在死前已经中毒,毒叫‘三花蛇毒’,是有人用舌将毒送入他的口中。”
花容容的脸色变了,变得有些惨白,身子不觉又蜷缩起来。
“赤炼蛇,是你杀了他?”大慧道长的剑指向了花容容。
花容容扁扁嘴,没出声。
徐天良提及三花蛇毒,她便无话可说了。她很后悔当时气愤之下,未将空长道人的尸体处理好,否则,今日定让徐天良有口难辨。
“看来徐天良没有说假话。”云霞师太道:“如果无念道长能让这条毒蛇缠上,他就一定不是元念道长。”
“这件事很容易解决。”崔子灵道:“待取过金陵宝藏图我到紫霞宫去辨认一下尸体就行了。”
云霞师太道:“尸体虽被藏在冰窖里,但头颅已劈开,面部模样不清。你如何能辨认?”
崔子灵咬咬牙道:“那畜牲就是烧成灰,我也能辨认出来。”
从崔子灵的神情上可以看出,他与空长道长,一定有刻骨的仇恨。
霍长青Сhā嘴道:“如果元念道长是空长道长,那么近期来在双溪镇发生的数起杀奸案,一定是他所为。”
大慧道长目芒如电,手中长剑指向花容容:“贫道在双溪镇查访时,曾听说奸杀案中有位女帮凶,那一定是你了。”
花容容身子一抖,面容灰土。
她装出娇弱可怜,十分害怕的样子,双手抱住肩头颤抖着,暗地里却提起一口真气,扣紧了藏在袖里的淬毒匕首。
“住手!”闽佳汝一声斥喝。
大慧道长按住剑,凛声道:“闽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闽佳汝脸上罩冷霜道:“不准碰她。”
花容容眸子中闪出光亮,瞧着闽佳汝。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难道这位新王爷看上自己了?
她禁不住心头一阵狂跳。
大慧道长沉声道:“为什么?”
闽佳汝冷冷地道:“今天本王爷的大喜之日,我不愿见到血。”
大慧道长垂下剑,若有所思。
闽佳汝又道:“诸位都是客,我想你也不愿意得罪神篇药王汤千秋。”
大慧道长手一抬,收剑入鞘,对徐天良道:“这件事待崔三掌门去紫霞宫,认明无念道长的身份。”
徐天良坦然地道:“行,如果崔三掌门认出那不是空长道长的尸体,徐某自当上武当山向武当掌门及执法道长刎颈谢罪。”
“爽快!”大慧道长拍掌道:“凭你这句话,你确是贫道近年来难以见到的侠士!”
徐天良拱手致礼:“道长过奖。”
闽佳汝脸上布满阴云。
没想到今日处处地方,让徐天良占尽了光彩。
尤松生嚷着道:“徐宫主别走!坐下来,老夫再问你几个问题如何?”
徐天良想了想,毅然道:“好,悉听尊便。”
言毕,迈步回到座位上重新坐下。
尤松生向九袋长老喻可风呶呶嘴,喻可风拱手道:“请问徐宫主,你既为逍遥仙宫宫主,为何又立狼帮,争抢江湖派的地盘,似有称霸武林之意?”
徐天良落落大方地道:“自二十中前,江湖发生泰山纷争之后,武林各派据地为王,相互争斗不息,烽火历年未尽,武林衰败,如同一盘散沙,外不能御敌,内不能号令,以致西域邪魔圣火教也渗入中原,欲窍中原称霸,徐某虽无称霸武林之意,却也有与武林各派同结武林之心,这才是逍遥仙宫重亮旗号,复出江湖的目的。”
这几句近乎*,简单明了的话,掷地有声,似一块石投入塘中,激起了一阵剧烈的波浪。
“哦!”首先有反应的是闽佳汝,“徐宫主果然是野心勃勃。”
徐天良沉静地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个必然的规律,武林分散这么多年,妖鬼成灾,也该是要合的时候了。”
闽佳汝阴沉地道:“你想当武林盟主?”
徐天良不温不火,冷静如石:“只有三种人才能当武林盟主。”
厅内顿时安静下来。
其实,武林结盟一直是各门派多年来考虑的问题,只是没有一派能有实力压住各门派,也没有一派能让其它门派相信自己,所以各门派一直没有结盟,甚至于连提出讨论的机会都没有。
徐天良缓声道:“第一是德高望重人,各门派都甘心听从其号令。”
群豪暗自摇头。
这种人,眼下武林中还找不到。
“第二是武功盖世之人,各门派根本无能与之抗衡,争斗。”
群豪嗤声冷笑。
这种人,眼下武林中根本就没有,论武功,各门派各有千秋,谁买谁的帐?
“第三是一心为公的无私之人……”
话未说完,闽佳汝冷笑发问:“何谓之无私之人?”
他觉得徐天良提出的这第三种人,简直是无稽之谈。
群豪也有些发愣。
唯有苦心大师,大慧道长,桑木道长,太乙真人等高人,才若有所思。
徐天良沉声道:“不曾闻老子曰:‘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久’。”
钱小晴冷漠的脸上掠过一道光彩。
闽佳汝却表情犯了傻。
他虽然贵为小王爷,但并不精于诗文,所以听不懂徐天良的话。
苦心大师与大慧道称等人,默默地点点头,还有许多群豪如同闽佳汝一样,也全然不懂。
白素娟不懂其意,向廖小瑶投去询问的眼光。
廖小瑶抿着嘴,摇了摇头。
钱小晴嘴唇动了一下,没出声。
三个女人中,唯能真正了解徐天良的,却是这位闽佳汝夫人钱小晴。
云霞师太开了口:“老子说:天很早就有了,地很早就有了,天地永远都存在。天地所以能长久,天地所以能存在,因为它不是为了自己的存在,所以才能永远都存在。”
群豪闻解,释然醒悟。
霍长青拍掌道:“说得好!”这位青城派少主历来敬服徐天良的风姿,如今有白素娟在徐天向身旁,他更是不会放过为徐天良喝彩的机会。
闽佳汝讨了个没趣,却不甘心,冷哼一声道:“一心为公,处处就该让别人先占,处处让别人占了先,又怎能占人之先,当上武林盟主?”
霍长青拍掌的手顿在空中,头歪到一边。
这个问题问得并不高明,但很实在,十分棘手。
群豪相顾,窃窃私议。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苦心大师也微蹙起眉。
徐天良未加思索,即道:“岂不闻老子又曰:‘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私邪?故能成其私’。”
又是一句老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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