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绢扮装徐天良的事,狼帮中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因此她真容暴露,顿时引起一阵哗然。
“帮主不是徐天良!”
“帮主是个女人!”
“唷,咱们上当了!”
人声鼎沸,吆喝怒骂声不断。
有人已开始离队,往山下退去。
这次上金顶,狼帮中有不少人是冲着狼崽徐天良来的,此刻见徐天良是个冒牌货,岂有不走之理?
“咱们走!”
“咱们为啥要为个娘们卖命?”
有人在分开煽动。
白素绢急了,没想到会在这关键时候露陷。
她扭转身,挥着手,大声嚷道:“大家不要走,听我说……”
此时,道上的人群,后面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拼命地往前挤,前面的却想退回去,顿时乱成了一团。
徐大川冷冷地在笑。
狗屁狼帮,一帮乌合之众!
白素绢急了,呼地窜上道旁一块石岩,动功发喊:“帮主有令,哄乱闹事者斩!后退者斩!叛者斩!”
一连三个“斩”字出口后,说也奇怪,山道上居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眼光都盯着了白素绢。
有认识她这位狼帮军师真貌的的,被她威凛的杀气所慑注。
有不识她狼帮军师身份的,被她惊人的美色所迷注。
凡犯狼帮十规的帮丁,会被杀头的。
这样漂亮的女人,为她卖命又有何不可?
一片沉寂。山道间的空气仿佛凝住。
道旁山洞口,传来一声悠悠的长叹。
长叹声出自花容容之口,徐大川刚才这一抓,把她心中美好的希望给抓掉了。
若是徐天良还在,她可爱他,恨他,可做很多的事;徐天良死了,她则无事可做,觉得活着无意义。
八大护法中刘无念打破沉寂:“白姑娘,你用不着吓唬咱们,帮主有令,帮主现在在哪里?”
“是呀,帮主现在哪里?”立即有人附和,高声发问。
白素绢想也没想:“帮主现在就在金顶等待我们。”
“哦!”刘无念瞪大眼道,“请白姑娘告诉我们,帮主究竟是无号大师,还是狼崽徐天良?”
白素绢没丝毫犹豫,随口道:“实话告诉你们,无号大师就是狼崽徐天良。”
“是真的?”有三四人同时嚷着。
白素绢正色道:“当然,否则我华山小艳女怎能做上狼帮军师?”
这话倒是不假!江湖上谁都知道自素绢救过徐天良的命,并为池治伤整容之事。
“上峨嵋金顶去见帮主!”
“狼帮神威,天下无敌,武林至尊,舍我其谁?”
骚动终于平息下来,狼帮气壮的豪言又在空中响起。
但光靠呐喊是过于不关的,要闯过涂大川把守的道口,可得要靠真才实学的武功。
白素娟眼珠溜溜转着,在思索闯过道口的办法。
徐大川冷冷地看着在道口前瞎叫嚷的狼帮弟子,鼻子重重地一哼。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凭他的本领,在这窄窄的山道上,不用天洪与巴龙帮忙,狼帮的人就是一齐涌上,也只有送死的份儿。
白素绢知道徐大川的能耐,眼珠子转了五六个圈也没找出办法来。
忽然,洞口前的花容容抬头看看天空,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唷!午时三刻快到了。”
白素绢闻言,心格登一跳,热血直涌脑门。
如果午时三刻,狼帮到不了金顶,岂不要被天下人耻笑?
她瞪圆明眸,手下一挥:“闯关!”
“呀!”三名手执钢叉的汉子,抢出队伍,扑向徐大川。
这是两广水路有名的“三叉鬼王”阮氏在三兄弟,三人不仅精水性,天生臂力过人,一路叉法也是绝活,不少武林高手栽倒在他们兄弟手下。
三兄弟想抢个头功,不知徐大川底细,便贸然出手。
钢叉又影中闪过一道青莹的寒芒,寒芒一闪即逝,随即是洒开的一蓬血水。
阮氏三兄弟钢叉脱手,倒退数步,仰面倒地,连哼也没哼一声就死了,短粗的颈脖被剑刃削开了一半。
徐大川傲然卓立,剑已入鞘,脚下一片血迹,但身上一件白褂却滴血未沾。
他欲杀一儆百,镇住狼帮的人,是以痛施杀手。
徐大川一招之内就杀了阮氏三兄弟,狼帮所有的人都怔住了,谁还敢上前?
白素绢拍掌嚷道:“凡能夺路过关者,本帮赏银一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又有五人抢上道口。
五人结局与阮氏三兄弟一样,一招之内被杀,尸体横在阮氏兄弟身旁。
天洪与巴龙将八具尸体,踢下了路旁的深壑。
近千名狼帮弟子中无人再敢上前。
白素绢提高了赏金:“能击败徐大川过关者,赏银二万两三……三……三万……五万!”
仍没有人上阵。
银子固然重要,但命更重要。
天空日头当顶,午时三刻马上要到了。
该死的无号和尚,臭和尚!究竟在哪里?
白素绢急红了眼,眼皮眨了眨道:“谁能夺下道口,本姑娘就就嫁给他!”
刹时,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数百双泛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徐大川也愣住了。
好狂的丫头,居然以自己的身子下赌注!
“白姑娘此话当真?”一声问话从远处传来。
两条人影疾如飞鸟,从众人头上飞掠而来。
好轻功,被来人足尖点着头顶的人,望着飞掠抢上前去的人影,暗自喝彩。
白素绢月光先是一亮,忽又暗了下来,她看清了来人是严阴阳与霍长青。
严阴阳武功虽高,但仍不是徐大川的对手,霍长青更是草包一个,根本无济于事。
喊话的是霍长青。
白素绢很不高兴他刚才的问话,板着脸道:“当然。”
“看剑!”霍长青喝喊声中,已抢至道口,一道电芒射向徐大川。
白素绢原以为霍长青只是想说说大话,见到他真的发疯似地扑向徐大川,禁不住尖叫道:“傻小子,当心!”
“上啊,别让这小子独占花魁!”喊叫声中数百名汉子挥刀呼喊而上。
严阴阳飘身落在白素绢身旁,斥责地道:“师妹,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如此胡闹?”
“谁胡闹了?我……”白素绢蓦地顿住了嘴,眸子瞪得溜圆。
道口上出现了她简直不敢相信的情况。
霍长青挥剑攻向徐大川。
徐大川双手抱肩,面含冷笑,连剑也不曾去拔。
他和霍长青交过手,哪把他放在心上?他认定自己一招之内,可以杀三个霍长青。
他有些犹豫,霍长青为白素娟而舍命来抢道口,也算是个痴情男儿;自己是杀了他,还是留他一条性命?
思想之间,霍长青紫电剑已经攻到。
剑锋未至,一缕凌厉的冷气已射向他喉门。
他大吃一惊,忙拔剑封喉,并撤身后退。
幸亏他反应极快,变招及时,才勉强将对方的剑封住。
大意失荆州,他虽然封住了对方的剑,但已先失手,顿处下风。
“巧挑龙筋!”斥喝声中,霍长青已将他的剑荡到一旁。
霍长青强劲的内力,刹时使他面无血色。
“妈的,这小子又有什么奇遇?”他在仓慌退却中暗自叫咒。
“屈剑射龙心!”霍长青人剑合一,奋力一击。
徐大川已至道旁壁崖,无有回旋余地,只得背贴石壁,力透剑锋,竭力反击,企图将霍长青震开。
“当!”惊天动地一响,石壁摇撼,沙石从壁顶簌簌落下。
徐大川的剑被震落在三尺外的石地上。
霍长青的剑抵住了徐大川的咽喉。
徐大川败了,而且败得比刚才还惨。
论内力与剑法,结局本不是这样,两人内力在仲伯之间,剑法各有长处,三百招之内该分不出胜负,但是徐大川轻敌在前,后在一击之时,霍长青因爱情之故,内力得到超限发挥,居然将徐大川的剑震脱出手。
徐大川两次败北,都是败在轻敌之上,所谓“骄军必败”,此言确是不假。
金童和银童想抢身过去,却被霍长青喝住:“别动,否则本爷就一剑宰了他!”
道上挤满了狼帮的武士,刀枪剑戟一顿乱砍,喊声震耳欲聋。
这已不是什么比武,甚至连厮杀也淡不上,人挤着人,刀剑挥舞着却不知该砍谁,杀谁,有的人手臂夹住,连兵器也无法举起来。
这是一道无法阻挡的人流。
人们狂吼着,拼命地向山上冲去。
企图阻挡这股人流的天洪和巴龙被推倒在地,无数只脚踏在于他俩身上。
有人被挤下了道旁的深壑,但大数的人已越过道口,涌向金顶崖。
白素绢满脸是笑,拍着手,在石岩上嚷着:“上,快上!狼帮神威,天下无敌……”
严阴阳在她身旁,沉着脸,不知该说什么。这个小师妹调皮任性,胆大妄为,真拿她没法子。
人流从道口涌过。
白素绢跳下石岩,随着人流涌过道口。她扭转脸,朝霍长青嚷道:“嚷!傻小子,还不快走?”
霍长青受宠若惊,忙收回手中剑:“徐兄承让了。”
言罢,即抢入人群,向白素绢挤去。
霍长青挤到白素娟身旁:“白姑娘率这么多人马,好威风啊。”
白素绢得意一笑:“你小子命倒是不小,掉入洪江死门崖居然不死,真是难以想像。”
霍长青扁扁嘴:“你想我死吗?”
白素绢翘着,嘴道:“我当然不想你死,自你离开我后,我还一直惦念着你呢。”
霍长青目闪异光:“真的?”
白素绢眨眨道:“你要是死了,你欠我的那笔赌债谁来还?”
霍长青摇摇头,复又眸光一闪道:“白姑娘,你刚才在道口说什么?”
白素娟故意眯起眼:“我说什么了?”
霍长青正色道:“你说谁能夺下道口。你……你嫁给谁。”
白素绢此时头上扎巾已散,一卷秀发披在肩上,她秀发往后一甩,笑着道:“不错,本姑娘是说过此话,不过,这话恐怕不能兑现了。”
霍长青急急地问:“为什么?”
白素绢歪起头道:“刚才夺下道口的男人少说也有两百个,本姑娘能嫁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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