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帮他的忙,刨雪这种活儿让大哥去干也不冤他。
她这样做,是为了能早点见到胡大鹏。
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强烈的想尽见到他的愿望。
雪很松,徐天良刨得很快,片刻之间,深沟底里露出了一块石板。
他在石板上敲了几下。
地|茓里没有回音。
他脸色阴沉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喂!”白素绢一旁问道:“你有不有弄错地方?”
他没答话,再在石板上重重地敲了几下。
地|茓里仍无任回音。
他头额渗出了两颗汗珠:难道出事了?
“哎!”白素绢瞪起眸子道:“你不是在骗我吧?”
徐天良微直起腰,运动了混元金刚气功。
除了“破门”而入,他已别无他法。
忽然,白素绢道:“有人来了!”
徐天良顿住了手。
山谷里传来了脚步声,凭经验判断来人一共是五个人,而且还抬着东西。
徐天良扭转头。
果然,有五个人抬着一只铁笼子向山谷底走来。
徐天良目芒一闪,脸上的阴云消失了。
走在五人头里的是李天奎,他身后是齐贵,两个抬着铁笼子和走在铁笼旁的猎户,他不认识,铁笼子里装的是一头活狼。
既然李天奎还在逮狼,就说明胡大鹏没出事,驯獒也一切顺利。
他放心了,但放心中又感到一丝不安,这丝不安出自何处,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李天奎见到徐天良和白素绢,先是一怔,随即飞也似地奔了过来。
他奔至沟旁,脸上带着几分激动的神色道:“天良!是你?”
徐天良沉静地点点头:“李壮士好。”
李天奎目光盯着白素绢,端详了好一会儿,道:“若我没有猜错,你就是白姑娘?”
白素绢抿抿嘴:“在下华山小艳女白素绢,数月前曾来谷涧茅舍拜会过你们的主人胡大鹏,那驼背老头可好?”
李天奎愣了一下,即遣:“老爷子很好,只是他老人家太想念你们了,时常流泪,视力差了许多。”
白素绢心弦一震,不觉已然动情。
看来徐天良说的不假,可怜的爹爹!
她正想再问话,徐天良却指着深沟的石板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李天奎连忙道,“你有所不知,老爷子是个闲不住的人,他见这出口不方便,要遇上大雪就更麻烦,于是他另修了个出口在石壁处,还建了个客厅呢。”
说话间,齐贵等人来到深沟前。
齐贵向徐天良和白素绢打过招呼后,奉命去石壁道门向胡大鹏传报。
白素绢走近铁笼。
铁笼中的狼个子不大,但很凶,见到白素绢张嘴就咬,利齿咬住铁条上格格发响。
白素结吓得往后一跳,嚷道:“畜牲!你凶什么?”
徐天良走过去,手按在铁笼上:“就捉到这么一条狼?”
笼中的狼见到徐天良,竟乖乖地缩身到笼角落里趴着不动,连粗气也不敢出。
“哼!”白素绢噘着嘴道:“欺软怕硬的东西!本姑娘赏你一把毒粉,看你还凶不凶?”
李天奎轻叹口气道:“现在狼山已经没有狼了,方圆百里连个狼影也见不到。我这是雇了几位逮狼高手,到两百里外的山沟里才捉到了这只狼。”
徐天良凝目道:“地兽情况怎么样?”
李天奎摇摇头道:“情况不很好,它性情暴烈,见人就咬,好像是着了魔一样,除了活狼肉,它什么也不吃。”
“哦。”徐天良眉头深深皱起。
此时,石岩壁旁传来了齐贵的声音:“老爷子有请徐公子与白姑娘!”
徐天良从深沟中跃出,随着李天奎来到石壁旁。
石壁上开了个洞门,用一块大石头掩着,加上两旁突出的岩石,很是隐蔽。
齐贵侍立在洞口躬身相迎。
李天奎在前引路,洞道很矮,人只能低着头行走。
但没走多远,洞道便豁然宽大起来,一个灯火辉煌的石洞出现在徐天良眼前。
洞中,一张石桌,桌旁四张石凳,洞壁上十二支蜡烛在燃烧。
徐天良知道,这就是李天奎所说的,胡大鹏新建的客厅。
胡大鹏站在桌旁,眯着眼睛瞧着走过去的徐天良与白素绢。
白素绢掩不住内心的激动,抢步到徐天良前面,瞧着胡大鹏。
胡大鹏比她上次见到的时候更老,更憔悴了。满头白发,背驼得更厉害,眼睛也眯眯的,那模样就像一盏已将油尽的枯灯。
她禁不住发出一声呼喊:“爹!”张臂扑向他的怀抱。
胡大鹏颤抖的手抱住她,轻抚着她的秀发,喃喃地道:“绢儿!我的绢儿,你可知爹好想念你……”
“爹,”白素绢紧偎在他怀中,柔声道:“女儿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胡大鹏泪水簌簌而下:“爹当年没能好好保护你,让你,坠落悬崖,是爹让你受苦了……”
“爹,你不用说了。”白素绢淌流着泪水,噎声道:“我全都……都知道了。”
“想不到爹爹在有生之日,还能见到你,爹心里真是高兴,这全亏你浩哥……”胡大鹏说到此,话音一顿,“徐公子你……”
“爹。”命天良断然道:“你以后就叫我浩儿吧。”
他不愿再伤胡大鹏的心,更不愿让人知馗他真正的父亲是徐沧浪。
胡大鹏颤着声道:“你见过师傅徐沧浪了?”
徐天良点点头:“是的。”
胡大鹏微微发抖,显得有些紧张,“他怎么说?”
徐天良坦然地道:“他说,你所说的情况不错,我就是你的浩儿。”
“浩儿!”徐大鹏激动的呼喊。
“爹!”徐天良走到他身旁,抓住了他的手。
李天奎,齐贵等人和刚捧着酒坛进来的高朋,都被这重聚的场面,感动得热旧盈眶。
“快拿酒来!”胡在鹏流着泪,高兴地嚷道:“我要和浩儿绢儿喝个醉!”
高朋应着声,将酒送上,又忙着去端菜。
李天奎吩咐手下,将铁笼子抬进里洞,然后在石桌旁坐下。
“爹,你不要哭。”白素绢关心地轻摇着胡大鹏肩膀,取出手绢替他擦去泪水,“你这样哭既伤身子,更坏眼睛,待女儿回华山后请师傅给您配几剂明目的药,包你眼睛能明亮如故。”
“谢谢女儿。”胡大鹏像小孩一样,用手背抹去泪水,竟朗朗地笑出声来。
徐天良心中一阵伤感。
此刻徐沧浪在大漠的心情,又将是如何?
突然间,他这铁石心肠的七尺男儿也只想哭。
胡大鹏打开酒坛,亲自斟了四盅酒。
李天奎端起酒盅,抢先发话道:“祝老爷子父子、父女相见全家团圆,干一杯!”
他一仰脖下,将酒饮下,来个先干为敬。
徐天良和白素绢一声“干”,也是一口吞下盅中酒。
胡大鹏盅到唇边,却又顿住了手,满脸愁容,眼中又掉下了泪水。
“爹,你怎么啦?”白素绢嗔声问。
胡大鹏叹口气道:“她不在,怎能算是全家团圆?唉,不知她现在在哪里?”
徐天良咬住了嘴唇,心中一阵酸楚。
“请爹放心,”白素绢毅然地道:“我和浩哥,就是找遍天涯海角,也要将她找回来。”
“好,好!”胡大鹏连应了两声,将酒喝下,又扯开了话匣子,“绢儿,爹将当年的事说给你听,你知道你身上穿的那件绣有白莲花心蕊,缀有‘五’字的红兜是谁的吗?”
白素绢毫不犹豫地:“娘的。”
“不错,你真聪明……”
这时,突然,石洞的地皮抖动了几下,隐约间可听到地下传来沉雷似的咆哮声。
“怎么回事?”徐天良问。
“没事。”胡大鹏忙道,“来,大家再来干一杯!”
徐天良端起酒盅,悄声问李大奎,“真的没事?”
李天奎一边喝酒,一边道:“真的没事,干!”
高朋和另一名手下将菜送到。虽是腊鱼腊肉,山里野味,但拼揍起八大碗,倒也算是丰盛。
胡大鹏边吃边说起了当年他与徐洁玉,被西门复皇祖亡灵杀手追杀的事。
白素绢听的痴了,胸脯急剧地起伏,脸色也随着情节的变化而变化。
徐天良因已知情,并未用心,却是认真地听着地下。
地皮又在颤动,低沉的怒吼声在徐天良的耳里,仿若震耳欲聋。
突然,他心念一动。
地兽——定是那只尚未成熟的獒在地窖里发威了!
他正待问话,李天奎挟了一大块腊肉,塞到他碗中:“少爷请。”
胡大鹏说完了白素绢身世故事,长长地吁口气,他已经感到很累了。
白素绢噙着泪水道:“罪魁祸首就是西门复,我决饶不了他!”
“轰隆”一声震响,又是一声,洞壁烛光摇曳。
白素绢惊异地道:“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胡大鹏连说两声后,对李天奎呶呶嘴道:“你去后面照料一下。”
徐天良霍地站起,脸色凝重:“是地兽出事了?”
胡大鹏尚未答话,高朋从里洞奔了出来,惊慌地道:“老爷子,不好了!地兽要撞出地窖了!”
“慌什么?”胡大鹏厉声斥喝道,“地窖铁窗昨天已经加固了,它撞不出来的。”
徐天良抬腿便往里洞。
“浩儿!”胡大鹏想呼住他。
徐天良头也没回,已进入里洞。
胡大鹏,白素绢,李天奎等人见状,也急急跟了过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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