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她忽然就冲了出去,说是要把南风追回来。过了大半夜我都睡着了,听见你妈妈回来了,一到
家就把她自己关到屋里哭,我听她哭得太伤心,就起来敲她的门,想劝劝她,她硬是不开门。”
“第二天早上我叫她上班,她红着眼睛乱着头发开了门,说是让我帮她请假,结果到最后也
没再去上班了。很快她就离开了G市,慢慢就没了联系。”
林天翔静静地听着,看到对面沧桑的脸上慢慢爬上一抹光亮,女人带些扭怩的神色,接口说道。
“要说你爸妈这段感情,成全了我跟我老伴倒是真的。我年轻的时候,心气也不低,虽然及
不上你母亲漂亮,但是那时谁没个理想。我老伴那会儿,是机械厂的普通职工,我嫌他个子矮,
人也不是太响亮,一直看不上。后来,看你父母两个人挨的苦受的累,最后还是免不了一场分
手,我这才认清了现实,跟我老伴结了婚,不管怎么说,生活总算有了保障,日子也过得踏实。
说着,女人抱歉似的一笑.“你看这老头子,我说今天有贵客,他那人就是面子窄,不会说
话,还躲出去了...... 你看,孩子,你留下晚饭,阿姨炒几个家常栗,在家里吃顿饭再走?”
说着,女人看了看时间,张罗着就要往厨房走,林天翔赶忙站了起来,拿出一张购物卡,递
到女人手里。
“楚阿姨,我就不打扰了。我第一次拜访您,也没带什么礼物,这张消费券是我们公司特意
给客户准备的礼品,作现金使用的,就当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唉哟,这怎么行...... 快收起来”
千推万辞中,林天翔还是把礼券塞到了女人的手里,在身后热情而真挚的“你这孩子怎么这
么客气”的抱怨声中,走下了楼梯。
林天翔缓缓走在路上,走得沉重而压抑。这个城市,对他的父母而言,宄竟承载了怎样的往
事,又有谁能说得清?
繁华的街头,夜色璀灿,南方的夜晚,比北方更加喧闹。在这一片霓虹闪烁的绚丽背景下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生命的无奈与沧桑。
孟苡蝶怀抱着一个开口纸箱,站在自家大门外。呆呆的,站了很久,迟迟没有把钥匙掏出
满脑子都在回放一小时前,公司里的一幕。
同传部经理办公室,办公桌后,是一位上了些年纪的女上司。
“小孟,这个职务不错,常驻巴黎,公司还有专门的驻外律贴。我了解你的水平,放弃同传
做外联是屈才了,不过以后终究有机会的.现在是总办直接下的调令,你考虑一下再决定也不迟
啊。”
“不用了,王总,”孟苡蝶面无表情,“我现在提出辞职。违约金您通知财务从我未结的薪
金里面扣吧。”
带些麻木的背影,在经理尚未说完的“你再考虑一下”的建议中消失在门外。
孟苡蝶无力地皱了皱眉,疲惫地打开家门,却意外地发现原本上班的时间,父亲却坐在沙发
上面抽着烟。
“小蝶,你怎么现在下班?”孟炎之按熄手中未燃完的烟蒂,抬起头不解问道。
孟苡蝶嫣然一笑,“这也是我正想问您的问题哪。”
孟炎之却是笑得有气无力,“事务所接到行政处罚通知,停业整顿一至六个月。你爸爸最近
可以轻闲一下喽。”
孟苡蝶忽地心下一沉,“什么叫停业整顿一至六个月?”
“一至六个月的意思就是,看情况确定是一个月还是六个月...... ”男人有些自嘲地笑了
声,“小蝶,你是不舒服么?请假回来了?”
望着原本丰神惶朗的父亲脸上无奈却透着关心的表情,孟苡蝶长长叹了口气。为什么一定要
这样?这宄竟是为了什么?
“没有,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说着,把手里的纸箱放到自己房间,孟苡蝶拎起手包打开
门,想了想又转回到父亲身边,双手拢住父亲的脖子,近乎撒娇一般,“爸,你休息一下也好
啊,我想你的事务所很快就会没事了。你不如赶快趁这段叶间好好度个假 ...... ”
当林南风推开市场总监办公室的房门,良雪雯刚好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急急
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南风,医生不是说要静养一段时间么?你这么急着来公司干嘛呢...... ”
略带责怪的语气,却说得柔软而关切,林南风摇了摇头,“听他的话,我看我以后都不用上
班了。”
说话间,女人己扶着丈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杯水端放在了茶几上面。
“你还是逞强,又不是二十岁的年轻人了,年纪大了就该有年纪大的样子。”
正在此时,门外异常的生响惊动了房间内的两个人。只听得门口的秘书边带着焦急的语调“
您是哪位,小姐,请您留步...... ”,边说着,办公室的门已经被强自推开了。
孟苡蝶俏生生站在门口,脸被憋得通红,硬闯别人地盘这种事,她没做过,也从来没想过有
一天她会真的做出来。纵然心底再多不甘与埋怨,在未经同意之下撞开别人的大门,还是让她红
了脸。
林南风甫一见到门口的人,不禁愣了一下,毫思巴索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下意识朝向孟
苡蝶走去。
秘书却在良雪雯的眼色示意下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
“小蝶,你...... ”林南风有那么一瞬间,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意外,这位在上亿的合同谈判中
从未迟疑过的男人,竟然只堪堪说出半句话。
他曾经不止一次设想过同女儿见面的情形,甚至让司机偷偷开着车等在她公司的楼下,可是
在宁雅蓓一再的要求下,他不能见她更加不能认她。
他欠她们的太多太多,现在不要说那个被他辜负了的女人只是要求他不要见自己的女儿,
就算她要求他消失在B市定居到国外去,他都会毫不犹豫得答应。
他从没想到有一天,孟苡蝶会亲自找到他。
孟苡蝶却并没有瞧向这位父亲,她笔真望着良雯雾,目光虽澄情却透着怨意......
“你们还想怎么样?你们到底要怎么洋?”她有点心慌,想不出什么携带巨大威力的质问方
式。即便是这毫无威慑力的两句话,还是让她激动地把嘴唇颤抖了起来。
林南风显然发现了孟苡蝶情绪中的异常,“小蝶,你说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良雪雾几乎是一瞬间挂上了笑容,“没什么,小事。南风,你先回...... ”
一句暖洋洋的透着关切的话语,在男人冷冰冰的眼神下被吞回了肚子里。林南风看着面前
显然一腔怨意却不敢发泄的女儿,坚定而权威地打断了面露春风的妻子未讲完的话。
“小蝶,究竟是怎么回事'”林南风沉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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