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兆的,在这一瞬间就有很多人的话在她的耳边响起,很多很嘈杂。
妈妈说, ‘我知道你们现在爱的深,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不被世俗接受的爱,也许有一天林天
翔他会累、离开你,到时候你要怎么过下去?’
过下去么?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母亲说,‘我的儿子我知道,三两天的新鲜,他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心收回来。’
收回去了么?这样快,就收回去了么?
他的父亲说,‘小蝶,你跟天翔不同,他从小恣纵惯了,肆意无度...... ’
是这样吗?说放手,就放得这样干脆......
眼前的人物和耳边的嘈杂都渐渐远去,世界在这一瞬间只剩下一片模糊。
吴海从酒楼里走了出来,边动手整理着新郎礼花,边站到了新娘身旁。
林天翔瞪了他一眼,“上厕所也能去这么久。”
新郎咧嘴一笑,“兄弟就是持久型的 ”引得身旁的新娘带着娇羞捶上了他后心。
“行了,客人来的差不多了,”林天翔看了看表,“时间也到了,你们进去吧,我就先撤
了。”边扯下胸前的礼花,朝路边走去。
吴海却是追了上来,“哥们儿,太不够意思了吧,兄弟大喜的日子,你也不串个整场。”
急着赶路的男人无奈地回头,“我放下这一摊子事,跑到那深山老林跟你准备了三天,你还
不知足?”说着,照着新郎的肩膀拍了一下,“我说你这小子,宠老婆不带这么宠的啊,你度蜜
月哪度不好,夏威夷......巴黎...... 你非得依着她跑个大山顶上支帐篷,连个手机信号都没有的鬼地
方,不是,你俩要过原始人的生括是不是?”
吴海不好意思地一笑,“那不是与众不同么,到国外旅游什么时候不能去。”
“好,好,”林天翔无可奈何只得点头,接着伸手一指酒店前的金字招牌,“那也不用把她
的姓放你前边吧...... 什么林吴联姻,你不如直接写倒Сhā林府算了。”
“就是倒Сhā啊,”吴梅说得理所应当,“我娶了福布斯富豪榜上数得着的华人林嘉佑的女
儿,那不是倒Сhā是什幺。而且协议都签了,婚后第一个小孩要冠林家的姓。”
“我不管你了,”林天翔摊直双手,“你爱咋折腾咋折腾吧,迎宾的活儿我也给你干完了
哥哥我现在要赶飞机,没空跟你闹扯了。”
回身拦了一辆出租车,男人钻进车内,“机场。”
人行道上,几个人扎着堆不知围观什么景物,车子路过的时候,林天翔正低头拨打着手机
“严宁,上次说的东西从美国带回来没有?”
电话的那一头,一个年轻的男人从放在桌面上的包装袋里拿出一个布满英文的自色药盒嗜着
笑意把玩在手中。
“翔子,你现在矫情得够有档次的,内置式痛经药栓,哈哈哈哈...... ”
“少你妈罗嗦,我十分钟后到你楼下,你在门口等我。”
挂上电话的林天翔,想了想又拨出了另一个号码,可迟迟的,只有机械呆板的拨号音震荡着
耳膜,直到电话那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的时候,男人放下电话,
还是不肯接他的电话么?气还没消?
孟苡蝶的手机,在她的手包里唱着微弱动听的歌,可是没入注意到。
“这姑娘怎么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弯下腰,“唉哟,这是发了什么急病了?”
“美女哎,你送她上医院吧,英雄救美,没准她以身相许了...... ”一个站得稍远的年轻男人
用肩膀撞了撞他旁边的瘦高男子。
“快打电话啊,赶紧叫救护车啊...... ”
这边酒楼门口的一对新人,此时己被提醒仪式即将开始,正要步入礼堂。
“那边围一群人干嘛呢?”转身之前,新娘扭着头问了一句。
“不知道啊,过去看看?”新郎还是难掩好奇心,即便是自己大喜的时辰。
却被新娘在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你没事干了是吧,进去了 !”
B市第三人民医院,急诊中心。
立在病床前的小护士从昏迷未醒的病人手包中拿出她的手机,联络家属的工作刻不容缓,
调出半小时前一长串的未接来电拨回去,听到的却是关机的自动语音。
正一条条从通讯录中寻找着类似亲属的号码,手里的手机正逢此时唱了起来。
“喂?”
齐凯的身后,装饰了一束鲜花的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晚餐,一瓶高颈的红酒旁还有两个铜
制的烛台。拿着电话的男人微微有些吃惊,不禁把手机拿下来又看了一眼去电话号,没有错。
“这不是孟苡蝶的电话么?”
“这位小姐晕倒在街上,现在人正在我们医院里,您是她什么人,能通知一下她的家属吗?
齐凯愣了一愣,眉头却是紧紧拧在了一起。
“晕在街上?她现在怎么样?”
“我们已经给她采取了急救措施,病人现在还没醒,您通知她家人赶快来办入院手续吧。”
略一沉吟,齐凯抬手看了看时间。火速从桌面上抬起钱包和证件,一面朝外走去。
“我现在赶过来,大概两个小时以后到。”
行到门口,顿了一下。
“麻烦你把她的手机关掉,让她安静休息一下,一切等我到了再说。”
醒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右手上冰冷的触感。孟苡蝶睁开眼,扎在静脉血管里的针头和四周
拮自的病房,让她不禁陷入了迷茫。
恍然忆起那酒楼门口迎接宾客的新郎,笺如春风。眼睛,又湿了。
已经结束了吗?我的心里还保留着你的位置,可你却站在了别人的身旁。
像是多年前,站在操场边缘看他踢球、帮他拿校服的女孩,最后却落一个引人嗤笑的下场,
像在那之后,拉着别的女孩从自己女朋友面前走开一样,伤了心又伤了脸面的校花赵彤彤,像是
谈了三年说绝情甩开就毫不留恋的女主播蓝岭。
现在的她,也跟她们一样了么?难道他,真的像她的母亲他的父母说的那样,只是随心所
欲爱得痴狂,却从不懂爱情的责任与道义,是这样么?
可是明明不一样的不是么?他对她,不一样的。这是每个恋爱中的女人都会产生的幻觉,还
是她对他仍日还是缺少了信心与了解?
当他第一次来到她家里,面对她父母的那个晚上,他说的话她到现在还能背得出来。
“我这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人,我已经错过她五年了,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能放开。
当他第一次要了她之后的那个早晨,他吻着她的双手告诉她。
“就算是一个妈生的,也阻止不了我们俩在一起。”
孟苡蝶忽地坐直了身子,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她一定要当面问清楚,一辈子的承诺为什么只
用了短短一个星期就这样打破?再恬不知耻也好再死缠烂打也罢就算是下贱,就这一次,这
辈子就这一次厚着脸皮,也要让他当面说个明白。
病房的门被悄声打升,齐凯拿着一叠收费单据走了进来。看到病床上的女人己自坐直了身
体,快步走到床前。
“你最好多躺一会吧,医生说你疲劳过度,需要好好休息补充营养。你是不是这几天又没
好好吃饭?”
病床上的女人却显然对别人的关心并不领情,在最初的讶异于‘他怎么会在这里’的念头之
后,竟然心里隐隐生出一种类似于埋怨和厌恶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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