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兵的过程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并且也很出乎意外。
参加体检后过了一个星期,教室里突然来了两个穿军装的人,他们告诉我,你体检合格了,准备参军吧。
我感到很突然,但以前看了那么多关于战争的电影小说,我对当兵感到很神秘很期待。可这件事我毕竟没有跟父母说,也不知道他们同意不同意。我说,等我回家问问吧,看家里人同不同意。
一个班长麽样的人说,你已经报名体检了,就证明家里同意了,再说我们也对你的所有情况进行了调查,你的条件也符合入伍参军的要求,你赶紧回家收拾东西,一个星期后到公社武装部报道。
我真的左右为难了,不知道怎么跟父母交代。我只好到邮局去给父亲打电话。父母是特别通情达理的人,父亲又是曾经支前的老党员,当在电话里知道我的情况后,父亲特别交代说,要听组织的话,如果人家非要你去当兵,那就去吧。
不是没底气,当时,为了安慰,我找出了很多理由说服自己。其中有一句话现在还记得:当兵,没有别的财富,要说当兵人的财富,就是当兵的历史。我曾经听人说过,如果你去当兵,最多只“后悔”三年,如果没有去当兵,那将后悔一辈子。有过当兵的历史,就像人生有一座无尽的矿藏,你只有随便往里开采一下,就会有许多珍贵稀有的东西开发出来,那真是一生享用不完的财富。
我想,既然有了这个机遇,也不一定就是坏事,部队也有高考,兴许在部队会考的更好。
晚上,那个班长突然来到我们学生宿舍,他看到我,很惊奇的问,你怎么还没走?接着又说,正好,团长想见见你这个不愿当兵的人。于是,我就跟着班长来到了县武装部招待所。班长嘴里的团长40多岁,穿一身蓝色军装,外表很是和蔼,他后来当了我一年的信号专业课教员。
他反复打量着我,问道,为什么不愿意当兵,我说,不是不愿意,是很突然,没跟父母商量。他问,现在呢?我说听首长的吧。团长说,你的简历我们都到学校和你的家乡了解过了,你高中已经毕业,条件呢还不错,现在有两个兵种你可以选择,一是济南装甲兵部队;二是青岛海军舰艇部队,我本身是青岛北海舰队的,你如果希望当海军的话,我可以说了算。
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到青岛当海军。原因呢,一是想看大海,能到大海里游泳,在大海上航行;二是我有一些亲戚在青岛。
我去当兵的那年是1982年11月2日,正是初冬季节。上午九点,我们新兵集合在公社武装部大院里,大约有70多号人,按照口令一字排开,每人发了一堆衣服,陆军的是黄外衣,我们一排的是迪卡蓝外衣,因为没有按照大小号分发,穿起来就有的肥大,有的瘦小。我当时的个子才米,衣服穿起来就有点大。穿好衣服,在接兵班长的指导下打完背包,我们就集合去参加新兵入伍动员。
那年,正流行一部《少林寺》的电影和一首《再见吧,妈妈》的歌,我们一起入伍到海军的26名新兵,在公社社长和武装部长的带领下,在公社大礼堂观看了电影《少林寺》,然后在很动情歌曲:“再见吧,妈妈,再见吧妈妈,军号已吹响,钢枪已擦亮,行装已背好,部队要出发。您不要悄悄地流泪,您不要把儿牵挂……”的歌声中登上汽车。
许多前来送行的父母和兄弟姐妹眼里己盈着泪水,反复说着几句关照话。车一开动我看到车窗下站满的人们大哭小喊,车上的同伴新兵们哭得稀里哗啦。幸好我没有让父母来送我,因为在这些新兵里面,我是唯一没有通过武装部报名,父母又希望我继续补习参加高考的,我一说不用他们来送,他们也就不愿在这个场合露面了。但这时我看到大家都哭,泪水也不由得夺眶而出,泪水闸一打开,就捂着脸一吸一顿地哭泣起来。想想从此以后离开家乡父老,不知能不能有个好的前程,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一想到这些就越哭越动情,想止也止不住了。
看看有的同伴已经不哭了,而这时的我哭得正在兴头上。后来几个带兵的领导过来劝慰,想设法转移我们新兵的情绪,就一个劲地说:来,讲讲家乡的新鲜事,哪位会唱家乡小调,来唱一曲家乡小调。几位新兵情绪还停留在刚才那离别忧伤的状态之中,没有缓过神来。后来大概是催促不过,一位叫赵全好的就站起来开口唱(他后来考到了武汉工程学院),唱好了,大家就拍手,这位新兵大概受到了拍手的鼓动,一前一后起了两个男女角色,却唱得字正腔圆、有板有眼,唱到动情处,还有很到位的手势。随着汽车离家越来越远,我们的情绪也就转移到管看风景,谈论将来上了。
经过7个多小时的颠簸,晚上7时30分我们来到了青岛潜艇学院,开始了真正的当兵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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