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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臣妾忠于皇上螭羽 > 第二章 应承诺贤妃入宫,祭挚友帝王醉酒 (二)

第二章 应承诺贤妃入宫,祭挚友帝王醉酒 (二)

“皇上,您醉了,上榻安歇了吧。”

纹平帝似乎酒品极好,顺从的随乌雅羽进屋,和衣躺下,嘴里仍旧喃喃的念着,“三年好长”。

乌雅羽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榻边,犹豫半晌,轻轻退到外间找了皇帝的随身太监贵和。

“皇上醉了?”贵和有些讶异又有些意料之中的叹息。转头吩咐了一声,才回乌雅羽的话,“贤妃娘娘心中莫要怨怪皇上。今日……今日实在是皇上心中……唉……”

“今日是秦将军的祭日。”乌雅羽知这贵和是皇上身边的亲近之人,于是也就点破了谜底。“本宫兄长与秦将军是至交。”

“原来如此。”贵和点头,“往年今日皇上都是要亲去英烈祠祭拜秦将军,每每都要特意在将军墓前与他对饮一壶酒。可今年不知为何竟是没有祭拜,而这一壶酒,倒跑到了娘娘这里来喝。”

难怪帝王醉酒时会问,“你可是当我已经不再念着你?”乌雅羽叹息。怎么会有人杀父母杀手足的想要当这皇帝呢?这帝王可不好当啊。如纹平帝这样,想要祭拜自己挚友,却只能躲起来祭拜,为的什么?还不就是因为秦家自秦澈亡故后,仗恃着皇上的恩泽,恃宠而骄,鱼­肉­地方百姓,结党营私?这皇帝便要给秦家一个警告,告诉他们,从前的恩情他是可以忘记的,秦澈的功绩不可能荫蔽他们到永远。

可是狄螭,你却忘不了秦澈啊,就像他死不瞑目,一直惦记着你。

“贤妃娘娘……”贵和有些担心的看着乌雅羽红着眼眶的样子,想着这位娘娘可真是个多愁善感的主儿,碰上冷情的纹平帝,怕是要倒霉的。可是自从乌雅羽入宫以来,贵和见乌雅羽的机会比纹平帝见乌雅羽还多,着实有些喜欢这位温雅大方的娘娘,于是道,“贤妃娘娘,这是御医嘱咐让皇上喝的药。皇上身子不好,自小就有心口疼的毛病,最忌喝酒、伤怀。饮酒过后若是不喝这药,怕是要出事。过去宴饮都是秦将军替他挡酒。想来这也是皇上每次祭奠秦将军必然饮酒的缘故。皇上……皇上心里还盼着……盼着秦将军能活转过来,再替他挡一回酒吧……”

贵和说到这里,忍不住垂泪,而一直强忍悲伤的乌雅羽狠狠的咬着­唇­才能不失态。

贵和擦了擦眼泪,续道,“平日此时微仆给皇上送药,他心里思念秦将军,难受的紧,总是千百般的拒绝,微仆要跪求很久,往往耽误了药效。既然贤妃娘娘与秦将军有些缘由,今日贵和恳请娘娘一试。”

乌雅羽深吸了口气,点头接过贵和手里的汤药。这是个苦差,自己刚进宫,一个侍候不好,龙颜大怒,不定就将她打到冷宫,甚至如上一个贤妃般赐死。可乌雅羽既然知道了此中缘由,就不能不管。为了秦澈,她必须劝劝纹平帝,有什么苦果也只得吞了。

榻上的人眉头紧皱,脸­色­苍白,手掌抵着心口,似乎睡的很不安慰,又似根本没有睡着。乌雅羽小心走过去,将汤药放在榻前,伸手去扶男人起来。

“早朝了?”纹平帝低声问,声音隐隐的颤抖。

“没呢,刚亥时。臣妾侍候皇上服药。”

“不必。”男人抿­唇­翻身。

还真是倔呢!乌雅羽轻叹。“皇上,喝了药再睡吧,误了时辰怕是有损龙体。”

“无妨。”

有损龙体无妨?!这人真敢说。换个别人有如此言语,可是砍头的罪。

“怎会无妨?臣妾恳请皇上,将这药服了吧?”

这次倒好,也不知这男人是难受的紧不想言语,还是耍脾气用沉默抗议,无论乌雅羽怎么劝,他都不再搭理。

“臣妾不守皇上规矩,可是皇上逼的。”乌雅羽撇了撇嘴,俯身过去在纹平帝耳边说,“皇上可知,秦将军离世时死不瞑目?”

榻上的人身体微微颤抖,手将心口按的更紧了些。

“这三年皇上勤政爱民,御外辱清内患,虽不见得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国运却隐隐有好转之势。臣妾想,今夜无雨,怕是因为秦将军见皇上一切安好,终于瞑目了的缘故。”

纹平帝听闻此言,倏的睁眼,直勾勾的盯着窗外的星空。

“皇上如此自苦,可是不愿秦将军瞑目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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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如何?”贵和见乌雅羽出来,赶忙问。

“喝了,又全数吐了出来。”贵和是皇上身边的随侍太监,即便是皇上临幸宫妃的时候,他也时有随侍在侧的可能。 乌雅羽也便不避讳什么,将被秽物弄脏的外袍脱了,只着中衣便急问, “要如何?”

“酒后吐了倒也是好事。”贵和松了口气,深觉这娘娘竟能在秦澈祭日劝动皇上喝药,真是不简单,“皇上此时怕是痛的紧,不宜立即再用药,等半个时辰,微仆给您送进去。”

乌雅羽应了,取了­干­净的铺盖,转身重回皇上榻边,亲手将脏的撤换。连带着将皇上的外袍也除了,用锦被盖好。九五至尊微微睁眼说了声“劳烦贤妃”,便不再言语。俯卧在榻上,手握成拳抵着心口,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冷汗如雨,可表情却没显出太多的痛苦之­色­。

乌雅羽坐在他身边,用丝绢给他擦着汗水。皇上贵为天子,一呼百应、生杀予夺,这人为何竟克制到如此地步呢?喜怒哀乐不形于­色­,是防着别人,还是防着他自己呵?

果如贵和所言,半个时辰后,男人的脸­色­明显好转了些,身体也不再颤抖。见他睁开迷蒙的双目看着她,她心里忽然一阵柔软。所谓真龙,其实也不过是人罢了。旁人不把他当人看,他便也不能让自己成了凡人。有喜乐不能与人分享,有苦楚只得默默忍着。

贵和将新熬的药送了进来。乌雅羽满目怜惜的将男人扶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任那人低声喃喃说着“不必”“逾矩”之类的话语,只当没听见。今夜她做的“不必”“逾矩”的事情太多了,再多一两件也不算多。

喝过药后,男人的脸现出一丝血­色­,乌雅羽才算真的松了口气。见他昏昏的睡了,她却一直在榻前侍候着,不敢合眼。到贵和来唤他早朝,那人虽脸­色­仍苍白似雪,却神态如常,若不是动作稍大、稍快他都会呼吸急促半晌,乌雅羽真要以为他没事了呢。

简单的沐浴更衣,正式朝服加身的他内敛的样貌终于还是藏不住帝王的威严。临走之前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声音恢复了低沉清冷,“后宫不得妄论朝臣、朝政。昨夜朕醉了,不知贤妃可曾犯了规矩?”

“臣妾不敢。”乌雅羽跪地恭谨的低头。

“朕想贤妃聪颖,断不会做那大不韪之事。”说完伸手,却不是虚扶。因为病着而微凉的手掌握着她纤细的手臂,让她感到一阵温暖,“朕上朝了。贤妃一夜未眠,歇吧。”

目送着纹平帝离开,她在厅里站了良久。仍旧是那样清冷的神­色­、嗓音和背影,为什么她却觉得似乎能感觉到那背后隐忍了不知道多少心情。已过而立之年的皇帝,一夜的折腾,憔悴苍白的脸上甚至可以看到眼角细细的纹路,却一刻都不耽误的去上朝。

忽然想起外公常说,“武承帝曾言道,须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在这国家只有一人,便是皇帝。”这隐忍低调的纹平帝竟有盛世明君的风采呢。莫怪秦澈敬他爱他,效忠于他。她想来想去,身为一介女子,在这女子被严格限制在朝堂之外的时代,为皇上尽忠的最好方法,就是入宫为妃了。可真进得宫来,竟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那人是如此的独孤自处,在他看来,与他保持距离,谨守宫妃本分,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要真那样,她进这深宫来做什么呢?她要好好想想。自己究竟能为他做些什么,怎么才能尽忠。为他尽忠,渐渐的已经不再是因为那个诺言,而成了她最真实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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