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何出此言?”乌雅羽挑眉,看着面前几近疯癫的女人。
“我要见我女儿!”
“本宫做不到。”
两个人对峙着,半晌,竹妃甩袖便要往外走。
“竹妃娘娘留步。”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竹妃娘娘。”乌雅羽声音轻缓的到,“娘娘可曾听说二皇子病了?”
竹妃回头拧眉。这事她听说了,但不明白乌雅羽此时说出来是什么意思。
“前贤妃娘娘想尽办法亲近二皇子。呣子情深。可如今前贤妃身故,二皇子这是积郁成疾。”乌雅羽低声说着,神色黯然,“若是皇上知道娘娘违犯规矩,大加责罚,到时二公主要如何自处,娘娘可曾想过?”
竹妃呆立当场。
“想来娘娘还记得,前些日子亲子宴上惊了二公主的事情吧?圣上此法虽然叫人心痛,却也有他的考量。那是他亲子,他对他们的爱护,娘娘在宫里比本宫久的多,当是知道的。无论如何,硬碰硬的去反抗,对皇子们有害无益。”
竹妃此时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你……你说的轻巧……你……你怎懂得那骨肉分离的痛……”
她不敢说她懂。但她即便不懂,仅是想象,已是跟着红了眼眶。
竹妃哭了许久,不见乌雅羽动静,抬头一看,发现对方竟然低着头,伸手不停抹着脸上两行清泪,顿时呆呆的忘了哭泣。“你……你做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
乌雅羽勉强笑了笑,也不分辩,只哑声道,“姐姐的请求,我实在是做不到。我再审问小笛子公公,总是要想尽办法远离那冷宫的。今日便不陪姐姐了。姐姐去了吧。”
竹妃狠狠的瞪着乌雅羽,咬牙从怀里掏出一物,摔在旁边桌上。
乌雅羽定睛去看,竟是一柄小小的竹笛。
“这是物证。那对狗男女行苟且之事时的器具。我是人证,我曾撞到他们幽会,不但看到他们的龌龊行径,而且听到那女人托那阉人给二皇子带东西,还要那阉人想法子离间太子和二皇子。”
乌雅羽瞪大了眼睛。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小笛子和前贤妃竟然有这样一层关系。“竟然有这回事?”
“要不你以为那贱人为何想要害死我?她的事情被我发现,要我保守秘密,便可以想法子让我见女儿。”
“你为何竟然没有答应?”乌雅羽讶然。
竹妃冷哼,“我才不要那肮脏的阉人接近我的徆儿!”
乌雅羽在这一刻,忽然便喜欢上了这个疯疯癫癫的竹妃。她的爱是无私的。她在爱到疯狂的时候,仍旧能想到为了孩子好。
“皇上知道这件事?”乌雅羽轻问。
竹妃摇头,痴痴半晌,“我没有告诉他。他知道了定要伤心的。人人都说他冷情,他也道他自己冷情。可他的琴声是骗不了人的。他不愿亲近我们这些妃子,毕竟是枕边人。他并不冷情,他是太多情了,才会显得那么冷淡……”
这个女人……她是爱着那个男人吧?只是,那不只是个男人,那是一国的君主,是肩负这江山的帝王。
“那姐姐今日……又为何要将这证物拿出来?”
竹妃忽然咯咯的笑起来,笑到流泪,“如今他不会难过了。他心里有了你这个新贤妃,那旧贤妃的事也算不得什么了。那人啊,是个多情的人,更是个专情又深情的人呢。心里有了你,哪里还会去在乎别的女人?”
“不是的……姐姐,圣上他……他并非真的宠幸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乌雅羽尴尬的看着竹妃又哭又笑,却不知要如何解释。
“不是宠幸?你也道他有多爱护他的那些孩子,你当他会随便让个妃子去教育他的孩子?你有何才艺?当得起这太傅之职?啊?我有我的琴,德妃有她的才,我们却也不过是少傅。你有什么?做玩偶么?哈哈哈……”竹妃又哭又笑的转身而去,“不是宠幸?哈哈哈……你竟说不是宠幸?我是该可怜那帝王,还是可怜我自己?哈哈哈……”
“我有什么呢?”乌雅羽托腮想了半晌,才轻轻的呵了口气,“有外祖和两位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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