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苍桖帝王求道,皇子府贤妃授琴
这一日下了早朝,狄螭携狄御回涵源宫玄武殿,坐着和狄御闲话两句,正想拿了今日殿上的朝政与他讨论,却见孩子眉头紧皱,脸色苍白,额头汗水涔涔,却还在那里强打着精神应对。问了旁边廖远,才知是太子昨日夜里闹病,今日却不听太医话硬是要起身去听政。太子的病因是乃父的病根,最忌忧心动气。乌雅羽看孩子身体仍虚弱,不敢强拗让他着急,只得先行放了人,托廖远带了今日的太傅日志过来。
太傅日志是太傅一日内的教授内容和心得,怎地一日还未过半,乌雅羽就交了上来?纹平帝开了折子,只看那雪白杂了名贵蚕丝的纸上,竟是她一笔狂草,这可是首次见到。上书曰,“上梁不正下梁歪”。
廖远看纹平帝面色,挥扇笑道,“娘娘说,折子狂妄胡言,我主看了必然要怒。她已自行罚扫了今日的宣政殿,望我主莫气,免得伤身。”
这女子啊……怎地就敢如此放肆?若说恃宠而骄,他实则也没真宠爱她,她不会不知。若说只是舍得一身剐,她可是丞相千金,一大家子的命,不若廖远这狂生般,孤寡之人不忌天威。
想起前些日子无雨宫苍桖作乱时指称乌雅羽紫微真龙,狄螭心绪有几分混乱,着贵和带了狄御去涵源正殿歇歇,好点了便送回皇子府,命他安心休养三日,不得违逆。
“太子身体底子不好,若是再不爱惜,难道要落得朕这地步么?你身为帝师,为何不管教他?”狄螭心疼孩子,满心郁郁,便板脸斥责廖远。
廖远那脾气却是烈火,况他和太子相处不久,却已隐隐有了师徒、君臣的情义,也自疼惜的紧,听闻纹平帝责怪,哪里肯相让,瞪眼道,“学生早就曾言,我主是揠苗助长!早朝、午课、晚自习,亥时未睡,寅时便要起,不得一丝清闲。太子若在民间,不过一总角小儿,哪里承受的了如此多?更遑论身骨还弱。我主日夜操劳呕心沥血,蒙骗了学生来,不知何时便要迫为托孤重臣,学生已觉上了贼船!如今还要先行将那孤儿也累得半死,要学生将来去保太子那还不知在何处的儿子么?!”
“满口忤逆!”狄螭冷冷瞥他一眼,“自行下去领十个板子。”
廖远重重一哼,将手中折扇往龙书案上一拍,脚步铿锵的便下了殿去。半盏茶后回返,一身白衣已被冷汗沁的折皱。
狄螭一边看折子,一边漫不经心的将廖远的扇子递了过去,“子远坐吧。”
刚挨了板子,如何坐得?廖远怒气冲冲的拼命扇扇子。
狄螭俊眉一轩,放下折子淡淡道,“子远还是莫要扇的如此起劲了吧?免的风大,朕旧疾又犯。”
廖远咬牙,却终是不再将扇子疯狂挥舞。
帝王见状莞尔,“朕自知教育御儿的方式有不妥之处,可也迫于无奈。子远适才所言虽大逆不道,却切中要害。你是朕看中,得太子青睐,贤妃夜雨追回的,以你重义、热血的脾气,与狄家的缘分当是结下了。朕终有些事,需得有个人分担,澈亡故,子离单纯性直,朕还可倚仗谁?”
廖远被纹平帝一席话,说得胸中气血翻涌,眸中酸涩,“学生不材。”
君王轻叹,柔和了眉眼,“阳寿未尽时,朕自是会倾尽全力保这四国平安,保狄家平安,也保忠臣良将的平安。可御儿、子远也需快些成材。人生无常,未雨绸缪。莫要让朕如澈一般,死不瞑目。”
“学生知错!皇上日后莫要再说这等话!否则……”
“否则如何?你便要弃朕不顾,回你那北地生儿育女,过你的小日子去了?”狄螭斜睨廖远。
廖远含泪朗笑,狂妄道,“学生的妻子如今还是皇帝的爱妃,如何走得?”
“子远这是中了朕的美人计?”
廖远恍然,摇头哀叹,“原来如此,我主果然狡诈。”
狄螭墨眸含笑,心中宽慰,脸上表情却也只是平淡,正色道,“只是,朕只用了一个美人计,怎地赔了两个美人进去?”
廖远不解瞠目,“什么两个美人?”
“你与董妃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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