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衫半解戏君子,病体昏沉忆往昔
一阵凉风。
乌雅遥已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了。少年时代内功有成始,虽说不上寒暑不侵,却也极少这样在风中萧瑟。
抑制着那脆弱至极令他厌恶的轻颤,缓缓睁开双目。眼前景象模糊了半晌,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地。兽皮的帐篷,牛油的灯火,手指可以触摸到牲畜的绒毛。
他闭上眼睛回忆了片刻,轻叹。恐是身陷敌营,已成俘虏。
事已至此,只得伺机而动。他尝试着坐起身,内腹一阵隐痛,却并无大碍。回想之前乱军之中那肝肠寸断,能将人生生痛死的感觉,不禁有些茫然。
伤的重么?似乎也没重病在身的感觉。轻么?丹田里沉甸混浊的不知何物,却肯定不是内息。曾经充沛的好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真气,如今似乎只剩下经脉里的一些可怜残片。
举目环顾。玉寰并不富庶,然而这帐篷的规模、摆设却远过中军大帐的常设。他被丢在这里,无人看守,只双手、双脚之间,各用了条金灿灿的链子拴住,比起枷锁,简直好似姑娘家的装饰般精巧美丽,动起来金铃般悦耳。身上也不知何时换了衣裳,艳丽庸俗的令他皱眉,质地柔软轻薄的不似男子衣物,还带着淡淡一层薰香。
侧头攒眉细思了片刻,有种不好的兆头。
正思索间,忽觉胸口一紧,心跳莫名失序。随着呼吸时紧时松,经脉竟是全开,气血在身体里肆意的奔流,缓缓的向……
他猛的瞪大了眼睛,感受着气血汇集的方位。心头怒火灼烧,眸中神色冷峻,颊上却是一抹异常的绯红。
不知是计划还是巧合。大帐的帘子被挑开,进来一女子。身量较平常女子高挑些,呼之欲出的双峰险险拢在柔软皮革的衣衫里。浓妆艳抹的漂亮脸蛋不太分辨的出本来的模样,只依稀让乌雅遥有种不安的熟悉之感。
“美人醒了。”女子走到他身边,伸手便将他往怀里揽。
战场上盔甲加身瞧不真切,可这语音和令他羞怒的称呼他却认得。这女子正是那战场之上出言调戏他和狄离的敌方主将。
“你是何人?”乌雅遥面无表情的闪身避开了女子的手臂。
玉寰国情与四国截然相反。历代帝王中女帝居多,且都风流好色。所谓“美人”,便相当于四国男子的宠妾。只不过,玉寰一直是游牧为生,劫掠为辅,国情甚是贫苦。养的起“美人”的女子,在玉寰都是大富大贵的人。何况,此人将汉语说的如此好,更显出身不凡。
女子笑了笑,虽浓妆艳抹,却似乎天生丽质,并不如何丑怪令人反感。“世间男子贪财好色。我若告诉你我是谁,你便不会真心爱我了。美人就叫我‘佟哥儿’好了。”说罢,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要伸手去抚乌雅遥俊颜。
乌雅遥眉峰紧皱,再次避了开去。却觉心跳如鼓,血脉喷张。那女子姣好身材,在眼前恍惚来去,油然而生令他不耻的兽性冲动。
狠狠的咬了口下唇,他喘息道,“佟?你可是本姓佟佳?玉寰的国姓!”
“啊,美人果然是内外皆美。有学问的很!”佟哥儿目光迷离的看着刚被他咬过的下唇。本因受伤而带着一丝苍白,此时却晕上一抹迷人的淡红。“莫要伤了自己。 咬佟哥儿好了,佟哥儿盼你咬呢!”
乌雅遥长这么大,从未遇到过如佟哥儿这般的女子。他从小便生的俊,出身名门、为人正直又文采风流,更有甚者乌家男子一向是只娶一正妻,丧妻后偶有续弦,却绝少有纳妾的。故此,不知多少女子对他倾心,明里、暗里的向他诉情。可像佟哥儿这么干的,却是一个没有。任何一个四国的男子也受不得如此侮辱般的“疼爱”,何况乌雅遥这样傲气的人。
“你若再靠近,莫怪我伤你!”
佟哥儿微愣,咯咯的笑了,“伤我?你之前可是想杀了我呢!不过此时,你是伤不了我的。且不说你着了小狐狸的灵蛊,不能妄动内力。便是闻着这‘笑玉胭脂’,你也是除了抱女人,干什么都要浑身无力的。”
乌雅遥实在受不了佟哥儿那放荡无礼的调戏,摇晃着起身,踉跄着退出几步,撞在案几上方才稳住身形。所谓“笑玉胭脂”,应该就是那让他血脉喷张的药物了。可是……“小狐狸是谁?什么灵蛊?”
“小狐狸就是小狐狸。灵蛊嘛,就是之前让你肚痛的东西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缠着他问了半天,他也不告诉我。反正他说,你要是不胡闹耍脾气,是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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