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邓华表现得很安静。他有时会坐在床前透过窗户静静地凝视我,有时候把小木屋的门一关就是十天半月。我跟他很少说话,他也不曾对我提什么需求。若不是每天出门都会看见多出来的小木屋,我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后来,我从朱明明那里听闻了三清派的事情。也知道在归仙岛的寿宴上,玄清道人和柳砚真为何会着急着回去。原来三清派的掌门拐了魔妃被万魔山的魔头知晓了,率领着万魔山的魔,和万妖林有意分一杯羹,或者想上山报仇的妖怪,一举攻上了三清派的雾月山。
按理说三清派的雾月山外有他们开山祖师爷留下的结界,这个结界能保雾月山妖魔不侵。但不知为何,那结界竟在妖魔来攻的那天消失了。而玄清道人这个唯一能修好结界的人却远出在外。
妖魔攻上了雾月山,万魔山的魔尊抢回了魔妃,妖魔们血洗了三清派。我坐在朱明明的巨茧上,听他眉飞色舞的形容当日的血腥场景。以及小竹林外的卷毛羊给他送了一个修为清纯的修士的半边身子。
朱明明脸上带笑地向我形容他的小蜘蛛们是如何喜爱那修士的尸体,又是如何把那修士吃得骨头渣渣都不剩。
我忽然觉得,修士们杀妖夺丹,和妖怪们吃他们补身体是一个性质。这本来就是两个种族的竞争。谁也不比谁高尚。
我的脑袋乱糟糟的装了很多想法,我不知道那天的我是如何回去的。当我回到小木楼,小木屋里的邓华静静地坐在床边,见我回来,平静地凝视我。我张了张嘴,忽然发现自己对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自那之后的第二天,我还记得那是个细雨飘零的清晨,我打着哈欠去给邓华送药。然而小木屋里却没有了他的身影。
我环顾了一眼空荡荡的小木屋,心底复杂。眼角一扫,忽然发现桌上被压了一张白纸。我赶忙上前去瞧,然而白纸上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字眼。
这张白纸孤零零地被一块小石子压在桌面上,彷佛只是这间小木屋主人的无意之举。但当我的手抚摸上这张白纸时,却无端端地觉得,邓华必定曾经站在我的位置上,如我一般地抚摸着这张白纸。也许他的心中有千言万语,然而几次提笔,却没有写下只言片语。
也许只有这张白纸,才能表达出他复杂的心绪。
我摸着这张白纸,忽然感觉有点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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