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一派胡言!我雾烈江山几时轮到你苍隐来指指点点?”见他将雾烈说得一无是处,燕陌气急败坏地道,“十年前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想不到你现在又是我的手下败将。不要以为你有点儿战功就可以沾沾自喜,有朝一日,我定将加倍奉还,铁蹄入主苍都。”
因为气得过分,燕陌额上青筋突起,抿唇如刀,眼里呈现出对苍隐的深刻痛恨,恨不得马上就将这些入侵者赶回老家。
“殿下,不必为他生气,这不值得。你的心装着雾烈,应该满怀仁爱,不应该与这位自以为情操高尚却双手沾满鲜血的将军为伍。”胭脂略略劝慰,将水袋重新交还燕陌手上,蹲在火堆边烤火,偶尔看看蒙姜。
“你说得是。”燕陌朝火堆上扔了几根树枝,将水袋别在腰上,想了想后,拔出疾电,用破布条来回擦拭剑身,再问道,“胭脂,你说说,咱们应该怎么处置他?”
火熊熊燃烧着,驱走了寒气,带来融融暖意。疾电剑身光亮如镜,在火光下泛出奇特的夺目光晕。蒙姜一时被晃得睁不开眼,等燕陌将疾电收入鞘中后,又变得直愣愣的,内心里先是疑惑他是怎么得到这把剑的,然后又叹,难道这真是天意吗?记得三年前,桓帝初攻雾烈之前,曾让负责占卜的巫师卜了一卦,卦相显示二剑归一当得天下。如今明珠皇朝最负盛名的两把剑各事其主,桓帝独步天下的梦想还能实现吗?还有追风、逐月……望着名剑和宝马,再望望眼前恨他入骨的两个人,蒙姜平静地接了燕陌的话,“杀了我吧!”其实他只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老去,既然再不能为桓帝效力,纵横沙场,那就有尊严地死去好了。这天下,应该属于年轻的将领,他们会比自己优秀百倍,会为桓帝夺取最后的胜利。
“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去?”燕陌阴着脸,话声有些残酷的意味。
“这里是什么地方?”胭脂举目四顾,看着黑漆漆的四周,没来由地打了个颤,将目光投在蒙姜身上,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虽然侥幸得以逃脱,但狠劲儿十足的临昭绝对不会放弃追踪他们。此地不宜久留,得尽快弄清楚方位,也好赶路躲避。
被燕陌再次点|茓后,蒙姜就一直有意无意地打量胭脂,猜测她的身份,这会儿听她问话,不由得轻嗤了一声,“乱坟岗。”
“既然是乱坟岗,那正好,你这老匹夫有伴儿了。”燕陌毫不为意地道,心想将他大卸八块丢在乱坟岗里与一堆怨灵做伴儿倒是不错的主意。
“殿下是想将他杀了丢进乱坟岗?”胭脂明白燕陌的意图,向他确认。
“正求之不得,何况能与高风亮节的郑相为伴,是蒙姜的福气。”蒙姜一点儿也不惧怕,反倒磊落得很。他治军近三十年,心里清楚战中被俘者即使归还原营,也仍然是个死字。如今,他不正是那个被俘虏的人吗?何况活了这么些年,他早够本儿了,何来惧怕?
“郑相?”胭脂反应敏捷地捕捉到蒙姜话里的重要信息,一个箭步跨到半躺在地上的蒙姜面前,严肃地问,“快说,你所说的可是丞相大人郑硕?”
“不是他还有谁?”蒙姜爽快地答话。
乍一听蒙姜说郑相葬身在乱坟岗,爱憎分明的燕陌不禁火起,揪起蒙姜的衣领气急败坏地咆哮,“什么?你们把丞相大人的遗体扔在乱坟岗?”
对他而言,父皇因失政兵败被俘,死得凄惨,一点儿也不值得同情。但郑相不同,燕陌从小就对他印象深刻,此人是才高八斗的治国之材,向来洁身自好,为官清廉,一直是雾烈百官之楷模。那时候,母亲总是让他以郑相为榜样立身立形,严于律己。赤奴沦陷后,一国之帝被敌军悬尸数日,郑相负疚,不惜自杀殉国,以谢天下,至今仍被百姓传颂。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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