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春日趴在桌子上,不禁暗想。如果早点愿意开口,早点肯踏出这一步,那么是不是不会这么寂寞了。
风徐徐的吹,花瓣吹向了天际。
一片花瓣坠落温泉池。
伊盼儿一个人在泡温泉,白腾腾的热气包围了周身。她将身体埋在温热的水中,闭上眼睛,她知道自己已经做了决定。掬起一捧热水,细细的清洗,想让自己不再寒冷。可却不知道这一次分别,再见面是否还能回首。
※※※
天色渐渐黑了,四周寂静一片。
等到藤原春日睡着了,伊盼儿拉着黑崎闻奕去外面散步。
黑崎闻奕握着她的手,揣入自己的口袋中替她取暖,呼出气都是白色,他沉声说道,“谁会深更半夜散步。”
“我……”伊盼儿转身正对着他,笑说道,“还有你。”
他宠溺的亲吻她的鼻尖,温柔的拥抱住她。
伊盼儿的手碰触着他的后背,顽皮的写着一笔一画。一笔又一画,却是一遍一遍“我爱你”。
黑崎闻奕感觉脖子一阵湿热,也知道她是哭了。
他不许她哭,不许她伤心难过,“盼儿……”
伊盼儿连连摇头,猛的吻住了他的唇。不想去听,不想去想其他,只是想……她只想拥有他,彻底的,狠狠的,不顾一切的疯狂拥有。他心念一动,立刻攻占了她的唇,肆意的拥吻,吞噬她每一寸的甜美苦涩。
压抑的情感突然爆发,再也无法压制的渴望。
旅馆的小房间内,她躺在他的身|下。沉默的亲吻、拥抱,沉默的接受他温柔而又霸道的侵占,感受自己的身体在他的碰触下不由自主的轻颤。她红了一张脸,攀附住他的肩头,空虚的心需要他再次填满。
气息混乱,只能一次又一次,不断的驰骋,不断的占有与被占有。
所有的言语,都比不上在他怀里安睡。
谁爱谁的相思刻骨,谁恨谁的天崩地裂。不是爱的不够多,只是爱的太多,到了最后,竟然全成了不想为难对方。
凌晨四点的三重县,窗外的天空却一片光明。
黑崎闻奕已经睡着了,他反趴在大床|上,孩子气的睡姿。伊盼儿悄悄志来,穿戴好衣服。她蹲在他面前,深深的注目了他一眼。她毅然的拿起背包,如同来时那样,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走出了房间。
四月的三重县破天荒下起了雪,伊盼儿踩着雪离开。每走一步,都感觉冰冷的寒意钻入肌肤,冷得她快要落泪。
不能回头……绝对不能。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睡着的黑崎闻奕幽幽醒来。他摸了摸身旁,发现空无一人。猛的睁开眼睛寻找她的身影,可是她早已经不在。黑崎闻奕皱眉,急忙拉开窗帘,只见白雪茫茫。雪地里隐约可见一串脚印,深深浅浅。
遍寻不到她的身影。
“伊、盼、儿!”他彷徨的呼喊,失了心一般。
天皇巨星:最后眷恋
伊盼儿的突然离开,让黑崎闻奕发疯一般的寻找。
立刻,整个日本陷入一片焦躁,机场、码头、一切能够出入境的地方,全都开始查找一名女子的踪迹。可是她像是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一丝气息,就这样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那一夜的缠绵,竟然像是最后的眷恋。
她走得那样突然,走得那样决然,不带一丝丝留恋。
宛如一阵风,眨眼不见。
三天之后,黑崎闻奕仍旧没有她的消息。可他没有停止要去找她的念头,时时刻刻惦念着她。明媚的午后,他推着轮椅带着藤原春日在夜御馆内散步。等到了阳光的地方,藤原春日起身走。
阳光暖暖的,藤原春日一头黑发却没有光泽。她的肌肤愈发白皙,身上的红色斑点显得狰狞可怕。她张开双臂,呼吸着新鲜空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她变得沉静乖巧,不再任性。
黑崎闻奕望着她,沉默的不发一语。
她按时吃饭,按时吃药,不吵也不闹,也不乱发脾气。
这样的藤春日,真的好乖。乖巧到让他心疼。身体的疼痛折磨着她,每晚无法好好入眠,辗转至天明,才会沉淀入睡,却已经是天亮。他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他还能这样看着她多少日子。
他是该陪伴她,陪伴在她身边不离开。
可是,他又是那样想念另一个消失的女人。
黑崎闻奕抬头望向天空,眼底被那一抹湛蓝印染,无声呢喃:盼儿,你到底去了哪里,这样的方式选择离开,难道你不觉得太过残忍吗。你选择将我留给春日,自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至少,至少也该让我知道你平安无事。
而他知道她会这样的原因——不想为难他。
那个傻瓜。
“闻奕。”藤原春日轻声呼喊,转身望向他。只见他高大的身影,如此落寞。眼底是无法辨析的深邃,像是终年不散的大雾,让她感觉难受。想要留下他的念头又是那么强烈,她故意忽略,又是喊道,“闻奕。”
“怎么了?”黑崎闻奕回神,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藤原春日摇摇头,“我没事,也没有不舒服,你不要这么紧张好吗?”
黑崎闻奕听见她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藤原春日朝前迈了一步,像个孩子依偎进他的胸膛,将脸颊紧贴着他,他的心跳是那样蓬勃有力。她知道他的痛苦,也不想他痛苦,但是这最后的时光,她自私的想与他度过。
藤原春日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像是忏悔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闻奕。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我的任性。请你不要离开我。
“风有些大,我送你回去休息。”黑崎闻奕轻抚着她的长发,沉声说道。他搂着她,一步一步走回常御殿。
藤原春日躺在了床|上,黑崎闻奕替她盖好了被子。
“我有事情要忙,你睡一会儿。”
“恩。”藤原春日果然闭上了眼睛,一点也不闹。
黑崎闻奕凝望了她一眼,这才走出房间。门一关上,藤原春日睁开了眼睛。什么东西吞噬着她的心,不断的在告诫她,可是她揪紧了被子,硬是压下。
书房内,黑崎闻奕拨通了某人的电话,想要知道她的消息。
※※※
意大利,罗马。
郊外的葡萄大庄园,别墅第九层,有人敲响了房门。
肯推门而入,手中握着电话计算机的听筒。他停下脚步,望向沙发上端坐的男人,“殿下,您的电话,来自日本的黑崎先生。”
司徒皇徐徐睁开双眸,伸出手来。肯立刻将听筒递给他,转身离去。
司徒皇按下键,将听筒放到耳边,不急不徐的说道,“黑崎先生。”
“司徒先生。突然打来电话,打扰了。”黑崎闻奕在电话那头幽幽说道,男声难掩焦虑。
“中国人有句古话,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黑崎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司徒皇眼眸半垂,开门见山的问道,并不打算纠缠。
黑崎闻奕沉默了片刻,徐徐问道,“我想知道她是不是在你那里。”
“谁?”司徒皇反问。
“伊盼儿。”黑崎闻奕同样不打算绕弯,直截了当的说道。
司徒皇握着手机,凝眸说道,“我不知道她的下落。”他顿了顿,又是补充道,“如果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事情还没有解决,你找到她又有什么用?”
“司徒皇,我和你是同一类人。只要是认定的,就绝对不会放手。如果你能对她放手,那我也同样放手。”黑崎闻奕沉声说道,那狂傲的态度与司徒皇如出一辙。某些方面,他们的确是同一类人。
司徒皇扬起唇角,一抹愉悦的弧度,“我不会放手。”
“我更不会。”他立刻接话。
“不过我依然不知道她的下落。很抱歉。”司徒皇简短的说完,挂断了电话。他将听筒放到一边,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烟雾缭绕,他喷吐出烟圈。司徒皇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空前,静静的远眺。
四月终于走到了月末,这一场纠葛似乎也要平息。
两年了,也是该有个了断了。
司徒皇忽然发疯一样的想念他的陆小语,那个去了日本的女人。他不禁气恼,真是个要姐妹不要老公的女人,姐妹一有事,立刻跑得没了踪影,都不知道给他打个电话。看来是他太惯她了,他要惩罚她。
狠狠吻她。
天皇巨星:不想不能
黑崎闻奕握着电话听筒,深邃的眼眸泛起光芒。忽然想到什么,他再次拨通了下属的电话,沉声吩咐,“长谷,立刻搜寻公海区域。如果有私人邮轮,一概向我汇报。特别是来自意大利的油轮。 ”
“是,闻奕少爷。”电话那头,长谷回道。
黑崎闻奕坐在书房里静静等候,他抽了一根烟,就再也停不下来。一根又一根,不知道抽了第几根。
电话终于响起铃声。
几乎是第一时刻,他急忙接通电话。
听见那头长谷的回禀,他眼底蹿过一抹欣喜,“闻奕少爷,根据记录来报,两天前确实有一艘来自意大利的油轮停靠在公海区域。”
“现在呢?”他质问。
“收到确切消息,昨天已经航海离开。”长谷恭敬回禀。
黑崎闻奕紧握着手机,懊恼的皱起眉头。他知道她还是走了。应该去找她,想要去找她。可偏偏……黑崎闻奕低下了头,手中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他心念一动,掐灭了烟,猛的站起身来,决定去意大利一次。
她会去那里,她一定会去。
黑崎闻奕刚走出书房,却有人急急奔来,慌张喊道,“闻奕少爷!不好了!春日小姐出血了!”
“什么?”黑崎闻奕大吃一惊,心中一沉。
刚刚平静下来的夜御馆再次不得安宁,藤原春日周身大面积出血,败血症到了晚期,开始突显出症状。她昏昏沉沉,意识也十分朦胧。生命垂危的时候,还一遍一遍喃喃呼喊,“闻奕……闻奕……不要走……”
黑崎闻奕紧握住她的手,沉声说道,“我不走。春日,你要活下来。”
“闻奕……”藤原春日呜咽一声,昏厥不醒。
负责治疗的医师们站在一旁,既是莫可奈何又是战战兢兢,“天皇阁下,春日小姐的身体十分虚弱,她可能连自我意识都不能保持清醒。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让春日小姐获得身体上的舒缓。”
“出去。”黑崎闻奕望着藤原春日,徐徐吐出两个字。
一群医师像是得到释放一样,不禁松了一口气,急忙离开。
黑崎闻奕守在床沿,握着她的手,沉沉呓语,“春日……”
※※※
意大利的天气还算晴朗,一辆房车朝着前方不停行驶。
车上的收音机正在播告国际新闻,流利清亮的意大利女声,“下面这则新闻来自日本,十年一次的四月降地之后,三重县又遭火山爆发。这一次的火山爆发,使得……”
车后座,伊盼儿与陆小语并肩而坐。
伊盼儿侧头望着窗外,听见这则新闻,忽然眼眸一紧。她感觉陆小语握住了她的手,心里莫的平静下来,彻底的平静。她扭头朝她笑笑,轻声说道,“你如果把你老公的手也握那么紧,那我想司徒皇做梦也要偷笑了。”
陆小语一时哑然,脸上微热,“我才不会握他。”
“是吗?”伊盼儿微扬起唇角,狐疑调侃,“你们连结婚都结得那么神秘,司徒皇对外还是单身,小心他被别人抢走。”
“我可不怕。”陆小语嗤之以鼻,满不在乎,“他要走就让他走,我也管不着。”
“啧啧。”伊盼儿忍不住嘲笑,好心情的说道,“羽影堂主还真是冷感啊。我不得不替那个叫司徒皇的男人叹息,他竟然爱上这么一个冷血女人。哎,只可惜那个男人就是这么死心塌地,好羡慕啊。”
她的怪声嚷嚷又惹得陆小语羞红了脸,面对感情,她也却卸下冷然,成为小女人。
陆小语凝望着她,忽然问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记得还有我,还有我们。”
陆小语接到了伊盼儿的电话,立刻就开出油轮去接她。由于油轮处于公海,所以不受日本官方管辖,属自由区域。她特意将伊盼儿接到,只见她浑身冰冷,笑得那样虚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想去问。
直到现在,她依旧不知道事情真相。
只是依然察觉,日本方面出现了动荡。虽然对方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周密。
伊盼儿依然微笑,眼睑却有泪水悄然凝聚。她扭头,硬是将泪水眨去。
回到葡萄庄园,司徒皇迎接两人的归来。他望着陆小语,微皱的眉宇不知是不悦,还是太过想念。竟然有一丝孩子气,让陆小语颇感无奈。伊盼儿不免挑了眉。三人上了楼,陆小语与伊盼儿一起泡澡。
芳香的浴室,玫瑰花瓣的奢侈浴池,足够容纳十几个人。
温暖的泡完澡,两人穿着浴衣走到客厅休息。陆小语已经从司徒皇那儿得知黑崎闻奕曾经打过电话来找她,她望着伊盼儿,轻声说道,“他找过你。”
“我不想见他。”伊盼儿闭上了上眼睛,拿着干毛巾擦拭着头发。
陆小语见她神情悲戚,坐到她身边拿过毛巾替她擦头发,一语中的,“是不想见,还是不能见。”
伊盼儿浑身一窒,压抑在心里的痛苦在这个时候忽然爆发,惶惶落泪。陆小语见她落泪,只是将她拥抱,像是那么多次,她拥抱自己一样,在这个时候给她无限温暖。
伊盼儿靠在陆小语的肩头,泪水落了下来。
“不哭了,不哭了。”陆小语哄她,那口气像极了他。
伊盼儿却是更加难过,哽咽说道,“她是……我的妹妹……”
“谁?”陆小语诧异,什么妹妹?
伊盼儿闭上眼睛,轻声喊出那个名字,“藤原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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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伊盼儿终于睡下了,脸庞的泪痕已经干涸。她睡得很沉,神情更是疲惫。
陆小语退出房间,走上别墅第九层。
套房内亮着昏黄的灯,足够温暖人心。陆小语推开了门,放眼放去,瞧见司徒皇坐在沙发上动不动。他紧闭着双眼,长睫浓密,似乎是睡着了。陆小语并不想吵醒他,轻轻的关了门走到了他面前。
沉睡中的司徒皇霸气依旧,沾染了少许孩子气。
陆小语怕他着凉,拿起一旁的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突然,有人豁的睁开眼睛,长臂一伸将她搂入怀里。陆小语吓了一跳,惊得瞪大了眼睛,而被他紧紧拥抱,她闻到安心的味道,嗔怪道,“你做什么,吓到我了。”
“吓到你了?”司徒皇的声音沙哑低沉,十分好听。
陆小语握起拳头捶了他两下,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肩头,感觉是那样踏实,“皇,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怎么会这么不可思议?”
“你是指我爱上你吗?”他调侃一句,俊容惑人。
陆小语摇摇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藤原春日……她是具儿同母异父的妹妹。”
听到这个消息的刹那,不要提陆小语了,连司徒皇都大吃一惊。上任天皇的女儿藤原春日,她竟然是伊盼儿的妹妹?这怎么可能?若非是伊盼儿亲口告诉,打死陆小语,陆小语也是不会信的。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这可怎么办?”陆小语无声叹息,发现事情让人头疼,“她竟然是盼儿的妹妹。”
司徒皇的剑眉微皱,轻抚着她的脊背,沉声安抚,“事情确实棘手,太突然了。”
“现在即使是表哥恢复记忆,他了不能不管藤原春日。”陆小语依偎着他坐在沙发上,徐徐说道,“盼儿选择了退出。”
纵然是连生和死都不能让她退出这场情感,现在身边的变换,让伊盼儿不得不退。
“他不会放手。”司徒皇想到那个男人,幽幽说道,“如果连失去记忆,也还会爱上她。事到如今,他又怎么会放手。”
“可是……”陆小语咬了咬唇,“按照盼儿的个性,她一定做不到和一个快要死的人去争。况且,那个人还是她的妹妹。”
同样的情况换作是她,她也一定做不到。
“为什么他不来找盼儿!他应该知道盼儿在我们这里!”陆小语懊恼问道,不禁气急。
司徒皇扭头凝望着陆小语,深邃的双眸那样感人眩目。他扬起唇角,笑着说道,“不是不想来,可能是不能来。如果我是他,我想我也不会去找你。明知道你会痛苦会进退两难,不如不让你作选择,一切由自己全部扛下。”
全部扛下……
陆小语想到他们的从前,是啊,此刻的伊盼儿和黑崎闻奕多么像是他们。两个以前,同样为爱挣扎痛苦的他们。陆小语眼眶一红,喃喃说道,“一群傻子。”
真是一群为爱痴傻的人。
“是啊,傻子。”司徒皇笑了,温柔的亲吻她,“偏偏有那么多傻子愿意往火坑跳,明知道是绝路,也义无返顾。”
“该怎么办?皇。”陆小语并不愿意伊盼儿再继续耗费年华,难道还要等两年?
明明知道他活着,明明知道他在那里,可能不再相见?
即使相思成灾,也不能吐露半分。
这实在是太过痛苦了。
司徒皇捧着陆小语的小脸,沉声说道,“没有任何办法,总会过去。”
时间,大概是最好的疗伤药了。
※※※
宁静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洋洋洒洒落下。
有人坐在阳台上,正晒着太阳,听着不知名的CD音乐。唱歌的是一个女人,她用一种极其沧桑的声音唱着寂寞的歌。伊盼儿蜷缩在藤椅中,沉溺于这寂寞的歌声,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下自己。
陆小语走进房间,手中拿着一份包裹。她走近她身边,轻声喊道,“盼儿。”
伊盼儿徐徐睁开眼睛,瞧见陆小语,她扬起一抹淡淡笑容。
“有你的快递包裹。”陆小语犹豫着轻声说道,将包裹递给了她。
伊盼儿十分平静的接过,放在了玻璃桌上,“谢啦。”
她太过平静的态度让陆小语感到惊奇,可是这个时候她选择静静离开。陆小语随口说了句什么,转身走了。
原本以为自己会难熬的发疯,却发现日子依旧可以过。而在分别数天以后的今天,伊盼儿收到了一份快递包裹。她盯着面前的包裹,却迟迟没有打开。她知道这包裹是谁寄来的。忽然恍惚,不敢不舍去打开。
伊盼儿坐了好久,她这才颤颤的拆开。
包裹内只有一只录音笔。
伊盼儿一愣,莫的想到了从前。
「这是什么东西?」
「录音笔。」
「要这种东西做什么?」
「亲爱的盼盼,这东西的好处就是能将你心里说不出口的话录下来说给我听。」
「你去死。」
录音笔……
伊盼儿愣愣回神,将耳塞置入耳朵,按下了键。一串静音之后,他低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仿佛就在身边。
他喊她的名字,“盼儿。”
只这么一声,伊盼儿感觉到牌子发酸,而他不急不徐的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简单一句话,伊盼儿的泪水落了下来,她捂着嘴,泣不成声。他还在说,沉沉问道,“你好吗?”
伊盼儿紧抓着录音笔,眼前一片模糊。
大好的天气,CD还放着歌……
天皇巨星:两年太长
伊盼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不吃也不喝。期间,陆小语曾经多次敲门。可是伊盼儿哀求她不要进来,因为她想一个人静一静。陆小语放心不下她,说了好多好话。
伊盼儿下了保证,声称她不会有事。
晚餐端放在房门外,可她没有动过一口。
直到天黑了,依旧没任何动静。好像没有人一样。
顶楼的房间内。陆小语不安的站在落地窗前,心神不宁。司徒皇走到她身后,张开双手抱住了她,“语,不要这么担心,她不会做傻事。”
陆不语叹息了一声,“不知道表哥给她寄了什么东西。”
那个快递的包裹,到底寄了什么东西,让伊盼儿骤然反转了性子。前一秒还像个没事人,坐在阳台上晒晒太阳听着歌。可是收到快递之后,她立刻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步也不肯踏出来。甚至不许任何人去打搅她。
司徒皇将头靠在她的房前,默了一会儿,沉声说道,“她会好起来的。”
寂静的夜,月色如银照耀在两身上,也同样照耀在一张落寞的脸庞。
伊盼儿坐在地板上倚着落地窗,她的手中握着那只录音笔。泪水早已经干涸,像是再也哭不出来了。她只能淡淡微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曾经说的话就这样实现了。录音笑,她也曾经用这样的方法将无法出口的话告诉了陆小语。
现在,轮到她了。
可是,谁又能午夜了,这一次的等待要多久?
或许,她不应该再继续等待了。
第二天清盼儿悄悄离开了。她只带走了自己的背包,还有那只录音笔。陆小语醒来后去找她,高同有应声,她急了,命人用钥匙开门。可是早就没有她的身影,只留下了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
“小语,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你不要担心我,因为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我想到处走走,看看风景散散心。错过了太多东西,不能再错过青春了。我也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别太想我,也别找我,好吗?你知道我喜欢突然惊喜,说不定我又明天又出现在你面前了。”
陆小语拿着这张字条,一下子红了眼眶。
※※※
四月末的台南,天气转暖。
一辆计程车从远处驶来,停靠在路边。
有人打开车门下了车,穿着深灰色卫衣牛仔裤的女人,她戴着鸭舌帽。女人抬头望向前方,马路对面是台南警署。她背着背包,朝着警署一步一步走去。
警署的办公间内。李探员见到她吃了一惊,“盼儿,你怎么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了!”
“不好意思,李Sir,突然有些事要忙,所以没有来得及和你打招呼。”伊盼儿抱歉的微笑,依然是那个来去自如的神秘间谍。
李探员双手交叉而握,沉声说道,“案子的判决下来了。千叶杀人罪名成立,但是评审团念其被人威胁,先前又没有犯过任何错,所以改名有期徒刑二十年。下个星期她就要被押送到服刑的监狱。”
“李Sir,我想探望她。”伊盼儿平静说道。
寂静的回廊,有人被狱警押送而行。又是那间暗室。很久没有人来探望过她,千叶知道她将会见到谁。门打开了,千叶拷着手铐脚铐,艰难的走了进去。铁链发出沉重的声响,她在她对面坐下。
不等伊盼儿开口,千叶绮华笑着说道,“伊小姐,我想给你说个故事。”
伊盼儿一怔,听见千叶绮华不急不徐的女声静静的盘旋于耳畔。故事说完,千叶绮华站起身来,走出了暗室。关于那些未知的谜,她只字不提。可是伊儿却莫的觉得心颤,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回神。
当天晚上,身在台北的江旭收到了一封秘密邮件。
邮件的发送者是未知,也无法得知出处。公司的程序员将邮件疑为病毒邮件,经过了彻底扫毒。
江旭打开邮件,而邮件里只讲述了一个故事。
“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有那么一只鸟儿,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
“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便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
“那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
“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的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
“因为最美丽的东西只能用最沉痛的巨创来换取……”
江旭独自坐在办公室,默默的念着这个故事,感觉一阵迷茫。鼠标点着邮件拉到最后,他瞧见一行小字,那样熟悉的口吻,像极了那个消失的女人。她如同那只传说中的鸟儿,执拗的寻找荆棘。
“江旭,请不要等我。两年,太长了。”
没有落款,没有署名。
可是江旭却是心中一沉,他知道是谁,更是确定肯定。江旭盯着屏幕许久,动了动手,将这封邮件彻底删除。而后他点了一支烟,静静的抽了起来。江旭扭头望向窗外的天空,蓝得那样透彻。
万里无云,突然有一只鸟儿飞过天空翱翔。
谁的身影行走在孤单的世界,抬头的时候是否会笑呢?
天皇巨星:再长一些
日本方面,原本四月下旬应举行的盛大婚礼,却忽然之间销声匿迹。先前,日本第一大财团英皇财团总裁黑崎曾经召开发布会,极度高调的宣布婚事。可是眨眼到了婚期,婚礼却迟迟没有影子。
这场被日本视为旷世纪的婚礼,不禁引起人们的各各猜测。
有人传言,黑崎闻奕与藤原春日的关系并不像外界所说的那么好,已经名存实亡。
有人传言,藤原春日早就患有绝症,已经无法继续完成婚礼。
更有人传言,黑崎闻奕这所以如此高调宣布婚期,只是想转移视线。其实他们早就在暗中秘密举行了婚礼。
一时间,众说纷纭,真相扑朔迷离,没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四月终于走到了尾声,一度传得沸沸扬扬的世纪婚礼也被压下。至少新闻、报纸上全都见不到相关报道。人们只能在私下议论,满足好奇心。
英皇财团——大厦的顶楼。
有人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他的手中握着一只女款手机。
黑崎闻奕将财团的事务转交给几位执行董事,而他则是远程掌控。他将手机放入西装的内裤口袋,紧贴着自己的胸口。眼眸一垂,他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英皇大厦外,一辆房车等候多时。
瞧见来人,立刻有人下车打开车门,“闻奕少爷。”
黑崎闻奕弯腰坐入车内,车门一关上,有人搂住了他的手臂,靠向他的肩头。藤原春日戴着黑纱的帽子,遮掩了生满红斑的脸庞。天气渐渐转热,她却将浑身包裹得严实。恐怕是害怕自己的病,所以连镜子都不敢去照。
“闻奕。”藤原春日轻声喊道,闭上了眼睛,“我们去三重县住好吗?”
“好。”黑崎闻奕抬头望向前方,吩咐道,“去三重县。”
车子徐徐驶动,窗外的一切在眼前晃过。
藤原春日靠着黑崎闻奕的肩头,双眼疲乏的微微睁开。
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能看见这样的阳光,也不知道还能这样靠着他的肩头多久,更不知道这份平淡的幸福能拥有多久……
如果,如果能再长一些就好。
再长一些些。
※※※
三重县的温泉旅馆,黑崎闻奕索性将它买了下来。
虽然旅馆不再经营,可是没有改变一切,老板娘还是老板娘,信太还是太信。只是少了住客,变得很安静。需要这样的安静,来度过最后的时光,感受这份久违宁静惬意。
藤原春日依旧住在那一间房间。
每天晚上,两人睡着榻榻米,虽然是两个被窝,却依旧感觉温暖。
夜有些深了,藤原春日却还睡不着。她翻了个身,望向黑崎闻奕的睡容。她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她知道他的痛苦他的纠结,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只想将他留在身边。
那样自私的她,一定去不了天堂。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迎来了明媚的五月。
三重县的雪也全都融化,屋檐滴着水。不再寒天冻地的三重县,泛着温润水气。温暖的午后,藤原春日闲来无聊,抱着画具坐在回廊上随意的画画。院子里的樱花凋谢下最后仅剩的花朵,而一下次的盛开,她却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看到。
身后响起脚步声,信天端了点心前来,“春日小姐,尝尝吧。”
藤原春日扭头望向他,轻声说道,“谢谢信太君。”
“春日小姐太客气了。”信太充满了活力,十八岁的少年,连笑容都像是阳光。
藤原春日不禁羡慕他的朝气蓬勃,仰头朝他微笑,“信太君,坐下来吧。”
“好。”信太在她身边坐下,好奇问道,“春日小姐,你在画什么?”
“我不会画,只是随便画画。”藤原春日有些不好意思的拿着画板,又是问道,“信太君会画画吗?”
“会一点。”信太腼腆的说道。
藤原春日立刻将画具转到他手中,催促道,“给你画,反正我也不会画。”
“给我?”信太捧着画具,一时也不知道画些什么。而藤原春日又说,“随便画画吧,把你心里最想画的画出来。”
“那好。”信太点了点头,握着画笔开始在画板上涂鸦。过了一会儿,他停了动作,抬头望向藤原春日。藤原春日期待的催促他,信太将画板慢慢反转,藤原春日瞧见画板上的画时,整个人不禁一颤。
那是她自己,她的画像。画得那么逼真。
藤原春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信太将画送给了藤原春日,笑着说道,“春日小姐,送给你我很喜欢画画,等我以后成为了画家,我可以找春日小姐当模特吗?”
“好啊。”藤原春日抱着画板,心里流淌过一阵酸涩。
旅馆的房间内,黑崎闻奕捏着邀请贴,默然无声。邀请贴是从德国寄来的。钱依依顺利生下了女儿,席耀司邀请他去德国。黑崎闻奕盯着邀请贴,想到席耀司,依稀感觉到那份似有若无的兄弟情谊。
“席若颖……若颖……”黑崎闻奕念着请帖中孩子的名字,忽然感觉到生命的喜悦。
他将邀请贴放下,闷头抽了一支烟。
樱花开到了最后时刻,分别的日子里,伊盼儿,你过得好吗?
一个人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吃饭呢?
你知道……我很想你吗?
天皇巨星:若颖庆生
五月,德国。
席家的私人别墅,正在举行宴会。
由于席家少夫人钱依依顺利产下一女,所以席耀司特意举办了隆重的庆生宴会。络绎不绝的宾客,热闹非凡。
别墅四楼的主卧内,一群女人聚在一起,正欢快地聊天说笑。
两个小魔星更是逗弄着刚出生的妹妹,调皮得不像话。
“无双!季傲!你们不要总是闹妹妹!”开口说话的女人,她有着一张纯真的脸庞,大眼睛漆黑明亮。她的笑容能温暖人心,驱逐一切黑暗一般。
“妈妈,我和弟弟没有闹妹妹。妹妹喜欢季傲。”司徒无双长成了小公主,活脱脱是女人的翻版,只是多了一丝恶魔气质。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小魔女长大以后,将会祸害到多少少年,一定是无法无天。
秦季傲比司徒无双晚一秒出生,却是弟弟。
两人虽然是双胞胎,但是秦季傲长得却是英俊非凡,与司徒无双相差甚远。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弟弟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将营养全都吸收光了,所以姐姐才会长得那么不起眼。
不过他却像极了他们的父亲秦晋阳。
童天爱笑了,实在是拿这两个宝贝没办法,“妹妹都不能开口说话,怎么会喜欢季傲?”
“妈妈,我和你打赌,若颖一定是季傲的克星,就像妈妈是爸爸的克星一样。”司徒无双撅着小嘴,古灵精怪的。
“你胡说!”秦季傲怒了。
司徒无双反驳,“哼,你没叫我姐姐,没大没小!”
钱依依刚刚分娩,躺在躺椅上休息。分娩后的她非但没有憔悴,看上去更加妩媚动人。身材也微微胖了下,却是恰到好处。她扭头望向童天爱,眼底满是幸福,“天爱,你家这两个宝贝真厉害。看来我们要做亲家了。”
“好啊,亲上加亲。”童天爱自然是同意,不会有任何异议。
时间实在是过得太快,眨眼身边的人都获得了幸福。从前以为不可能的事情,原来真的会成真。童天爱不禁想念萧白明,想着要去看望他。还要告诉他,温柔过得很好,她成为了很出色的画家,她的画还陈列在展览会。
“咚咚——”有人敲了敲门,席亚拓走了进来。他穿着黑色燕尾服,一副不绅士的模样,那冷冷的神情与席耀司如出一辙。
席亚拓开始说道,“妈妈,我是送阿姨来的。”
席亚拓走进了房间,童天爱以及钱依依同时扭头望去,瞧见一道纤瘦高挑的身影。黑发被高高挽起,好穿着一条宽松的裙子,一改以往干练的形象。陆小语朝两人微微一笑,冷漠的神情瞬间卸去。
“嗨,这里好热闹。”陆小语打了声招呼,真是久违的感觉。
“嫂子。”童天爱开口喊道,陆小语立刻红了脸。
“呦。”钱依依立马来了兴致,开始调侃了,“陆小语都成嫂子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啧啧。不过这司徒皇也真是的,你才刚刚怀孕,他用得着让你禁足,还让你穿成这样吗?你不热啊?”
裙子竟然是高领,把脖子都红包起来了。
司徒皇怎么不直接拿条被子将她裹起来?
陆小语走到她们身边坐下,拍了拍钱依依的肩膀,无奈说道,“我有什么办法,他就是这样。”嘴上是这么说,可她的笑容却证明此刻自己过得很幸福。突然怀了宝宝,她感觉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司徒皇的反应确实让她无奈,搞得她好像是重点保护对象。
刚才出机场的时候,不知道谁不小心撞了她一下,他愤怒的大吼,硬是让那个年轻人道歉。
“嫂子,你和哥哥的婚礼,我和晋阳原本商量下个月就办。可是哥哥实在太……”童天爱笑了笑,那眼神真百转千回,“所以呢,我们不审想等到孩子出生以后,一起办吧。女子众多觉得呢?”
哥哥对这位大嫂的爱护和关心的确让人汗颜。
“天爱啊,你一口一声嫂子,都把小语给叫得晕了,她哪能不点头啊。”钱依依搀和进来,替陆小语做了决定,“我看就这样吧,反正你现在怀了宝宝,也不能忙这忙那,省得动了胎气。”
陆小语绝美的脸庞蒙上一层淡淡粉润光芒,支吾了半晌,竟然是闷声不语。
这可乐坏了童天爱以及钱依依。
天呐!
堂堂黑手党组织羽晾堂主,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咚咚——”房门又被人敲响了。
席亚拓带着一名女佣走进房间,那口吻像极了席耀司,徐徐说道,“妈妈,爸爸说了,如果你不把这碗汤喝完,那就看着办。”
钱依依顿时愁眉苦脸,真是有苦说不出呢。她最讨厌这些补药了。
“童阿姨,秦叔叔说了,你前些日子感冒了,所以也要喝一碗。”席亚拓望向童天爱,补充道。
童天爱刚庆幸躲过这一关,没想到又被抓了。她刚想抗议,自己的一双儿女却开始反叛,显然被秦晋阳给收买了。司徒无双和秦季傲完全是一个鼻孔出气,齐声说道,“妈咪!你不可以不喝,也不可以倒掉!”
女佣也忍不住发笑,将汤碗端到钱依依以及童天爱面前。
两人尴尬的瞪着大眼睛,无辜又无奈。
这下子轮到陆小语轻笑出声,“看吧,还说我呢。”
钱依依只好喝了几口,童天爱也只得有一口没一口的喝下。
三人相视一笑,心里却不由得叹息:如果他们也在,那该有多好呢。
天皇巨星:旅行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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