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激动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两人开始兴致勃勃地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如何「洗劫」这个庞大的宝藏。
「这么多宝石,我们两个人四只手,绝对拿不过来。」叶骁郎一边把一颗鹅卵石大的绿宝石塞进古博英的裤袋里,一边说,「这样吧,我们先拿十来二十颗宝石出去,让逍遥堂用它来对付朝廷那群贪官,剩下这些,以后带些帮手来,通通运出去。」
古博英说,「这宝藏太巨大了,不知会引起多少人眼红,为防万一,这件事上去后只能告诉阿倾和司徒。」
「嗯,我就只告诉文彬。」
「你就知道文彬。」古博英听见这名字,不高兴地冷哼一声。
「喂,你是不是男人啊?这么小肚鸡肠,心胸狭窄,对了,你把文彬拿去换女人的事情,本将军还没有把帐算清楚呢。哼,出去就和你算账。」
两人往衣服里塞了满怀的宝石,两只手也拿得满满的,直到再也无法多拿一块,才扳动一个隐蔽在墙上的机关,露出另一扇暗门。
照最后一块玉牌上的指示,这扇暗门就是通向外面的出口。
钻入暗门,又是一条黑黑的窄道。
叶骁郎和古博英已经见怪不怪,习惯地顺着窄道往前走,虽然抱着一堆宝石,走起来比前面还要辛苦,但心里乐滋滋的,没有一句怨言。
没多久,窄道已经到了尽头,又是一扇石门出现在眼前。
古博英老马识途,很轻松就把石门打开了,两人一边说笑,一边走出石门,看清楚周围,齐齐一愣。
「搞什么鬼?」叶骁郎深皱起眉头,不解道,「不是出口吗?怎么又是一间石室?」
古博英也眼带疑问的环视左右。
这已经是他们进入飞天宝藏后遇到的第四间石室,模样和前面三间大不相同,前面三间不管是有情Se壁画的,还是放有石棺的,至少陈设华丽整齐,这间却格外凌乱,角落里摆放的十来尊神鸟玉雕全部东倒西歪,雕工精致的翅膀裂成几块,细长的玉脖子断成几节,像被人狠狠踩过十几脚似的。
「墙上的壁画,和前面的壁画很不一样。」古博英停在墙前,忽然沉声说。
这些壁画使用的是同样可以保存千年的罕见颜料,但并没有开始看见的那些壁画华丽,线条非常简单,不像花费十年功夫耗费无数心血人力绘制的要流传万世的杰作。
「难道是龙在云在陵墓里等他的情人等到太无聊,跑过来涂鸦?」叶骁郎也走过来和古博英一起抬头往墙上看。
一看之下,立即知道自己猜错方向。
这些画绝对不是涂鸦之作,笔法苍劲凌厉,像是作画者一时激动之下,在墙上含恨挥画出来的。
再看看壁画的内容,更是大吃一惊。
三幅简单的画,像个连环故事一样,先画着两个面目模糊的人站在石室里;然后其中一个人,手伸向墙里的一个机关,另一个人在一旁看着;最后一幅画,石室里出现一条通道,刚才旁观的人走进通道,只露出一个背影,在上一幅图中扯动机关的人,却已经倒在石室的墙角里,蜷成一团。
「这画的那个人是死了吗?」叶骁郎指着蜷成一团的那个人问,有点担心的问。
古博英也正想到这个问题,转过头来,对上叶骁郎的视线,大家都看出彼此心里在担心什么。
这画很清晰的指出,要开启出去的机关,到底这里的一双情侣,必定要死一个。
只有一人可以生离此地!
「不可能!」叶骁郎一凛,不敢相信地摇头,「龙在云到死都盼着和他的情人一起离开陵墓,快快乐乐的重新当他们的神仙眷侣,怎么可能在最后这个关键的地方设下这么歹毒的条件?难道他真的对博英怀恨在心,故意把博英骗进来,最后把博英丢在这里等死,自己一个人离开?」
古博英叹了一口气,「你猜错了。这间石室和建造初时的情况已经大不相同,龙在云原先应该是把这里作为两人相会后的出口,但等粮水用尽,而他的情人还没有出现时,他……唉,他终于绝望了。不仅是对他们两人的爱情绝望……他是再也不相信这世上有任何真心真意的爱情存在。」
叶骁郎明白过来。
十五年的漫长等待,愿意以付出生命的代价表达对情人的信任,孤傲的龙在云在寂静的陵墓中苦苦痴等,从充满希望,到疑惑,再到绝望……
那个时候的他,对爱情两个字,充满前所未有的憎恨厌恶。
所以临死之前,龙在云来到这里,带着深深的诅咒画下了这三幅壁画。
「他把最后一道活命机关,改成了要命机关。」古博英说出了自己猜到的内情。
龙在云是陵墓的主人,他是最熟悉这里一切的人,而且很显然,他也是精通机关术的高手,要改变最后一道机关,并不是什么难事。
叶骁郎已经隐隐知道古博英说的有道理,却不肯放弃最后一点希望,倔强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情人辜负了他,但我们并没有丝毫得罪他。他设下的所有机关,都是针对一双深爱彼此的情侣而发,既然他终于找到了我们,就不该在最后关头要我们生死离别。难道那个什么最后的心愿,就是他自己情人不甩他,所以留下我们其中一个陪他?这岂不就是横刀夺爱!他奶奶的!」
古博英沉默片刻,沉声说,「他是要让天下人知道,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爱情,所有的爱情到紧要关头,都不过是一个谎言。」
叶骁郎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心沉甸甸的,直往万丈深渊下坠。
不应该……
怎么会这样?
他们好不容易经过一道又一道难关,好不容易彼此吐露真心,好不容易在误会之后,又把自己心甘情愿,完完整整的交给了对方。
好不容易,才找到传说中的飞天宝藏,为逍遥堂的事业找到巨大的金钱支持,为流落到海上的兄弟们和百姓们找到衣食无忧的后盾。
为什么?现在却告诉他们,能活着离开这里的,只有一个人。为什么这么残忍!
怀里的宝石,忽然像冰山一样沉,仿佛压在紧缩成一团的心上。
叶骁郎面无表情地站了很久,把手伸进怀里,把宝石一块一块掏出来,冷冷丢在地上。
如果要用和古博英永远分离作为条件,这些宝石,他碰也不想碰。
「龙在云会不会只是在吓唬我们?」默然片刻,叶骁郎鼓起勇气问。
「他不像是喜欢虚掩恫吓的人,而且,目前为止,壁画给的指示都很可靠。」
叶骁郎仔细看了看壁画,指着第三幅画说,「通道在石室这个地方,我们返回墓室找点趁手的工具来,不扳机关,直接给他硬挖开一个洞。」
古博英在海上混久了,最清楚大海的力量,立即摇头把这个主意否决了,「绝对不行,别忘了我们是在海下,谁说得准石室外的结构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万一惹得海水倒灌进来,我们立刻就完蛋。」
「总应该有别的办法吧?总不能真的把性命丢在这里。或者找一条绳子代替人手,扳动机关,等通道一开,我们两个同时跑……」
古博英还是摇头,提醒他说,「你别忘了,玉马那一关是怎么过得。这龙在云非常聪明,心思细密到极点,我们能想到的,他一定也能想到,可能早就布置了防止我们取巧的暗招。在机关学上出花样,我们斗不过他。」
叶骁郎挫败地低头。
没错,玉马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他一开始小窥宝藏主人的机关之学,以为可以用手摇动玉棒蒙骗过关,结果适得其反,石栅栏移动的速度立即加快了,几乎要了古博英的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待在这里只能等死。」叶骁郎说,「干脆往回走,看看有没有别的机会。」
「也只能如此。」
两个人现在对珍贵的宝石都没有了兴趣,把所有宝石丢在地上,只一人取了一颗仙人珠,按照原路返回。
从龙在云的石棺墓室,再钻暗道到了满墙春宫图的「淫床」室,再往回走,就失望的发现来路已经被截死了。
趴在地道上面,探出头往下看,「咬鸡鸡」室已经被流沙塞得满满,何况他们也知道,埋在流沙下方的石门,也是被卡死的,根本不可能从这里返回最前面的地下河入口。
虽然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但亲眼看见,还是难免大受打击。
又费了一番功夫,沮丧地回到最后一间石室。
两个人都筋疲力竭,连痛骂龙在云的兴致都没有了,墙角默默坐着休息。
古博英见叶骁郎脸色疲惫,伸出一只臂膀,让他把头枕在上面,多少舒服点。
凝视着闭目养神的熟悉英俊的脸,良久,古博英低沉地开口,「骁郎,这里无水无粮,我们两个都撑不了多久。我想过了,与其两个都死在这里,还不如让一个活着离开,至少,外面的人可以知道我们到底发现了什么。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对。」叶骁郎睁开眼睛,显然,他和古博英心有灵犀一点通,想到一个地方去了,「与其两个都完蛋,还不如让一个人活着出去。」
「那我就……」
「那你就给我好好活着出去,把飞天宝藏用在正途上,好好教训朝廷那群鱼肉百姓,为非作歹的贪官。来,机关在哪里?我来拉。」
「不!」古博英蓦然一震,断然道,「我拉机关,你走出去。别忘了,你还有李文彬这些兄弟要救。」
「文彬他们自己会照顾自己。你和我不同,你是逍遥堂堂主,你的下属,还有一大群被你收留的百姓等着你回去,如果你死在这里,他们怎么办?」叶骁郎霍然坐直,对古博英晓以大义。
「废话不用多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死在这里的,机关由我来拉。不要和我抢,反正你打也打不过我。」古博英不容叶骁郎继续争辩,霍然站起来去寻找墙上的机关把手。
「你就算拉了机关,我也不会出去的。」叶骁郎的声音,从身后冷冷地传来。
古博英猛地转过身,沉下脸,「骁郎,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龙在云等了十五年,至少他还怀着希望,至少他还能盼望他的情人会有一天回来找他。可我呢?你用性命去打开通道,要我走,可你想过没有,以后的日子我一个人怎么过?」叶骁郎的声音蓦然变得激动嘶哑,喉结微微颤动,「你知不知道,你只是到恶煞帮去十来天,我就已经每个晚上都睡不着,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如果一辈子都再也不能见到你,你要我怎么办?古博英,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
「骁郎……」
叶骁郎站起来,猛然扑进古博英怀里,唯恐会失去古博英似的,伸出双臂把他紧紧抱住,「不要这样对我,我不想当龙在云,不要每日每夜地思念你,我不想那么绝望。我宁愿自己拉机关……」
「不!绝对不可以!我绝不会答应!」
「那我们就待在一起,能相守多久,就享受多久。让龙在云知道,天下间有真心相爱的人,不管他用什么方法,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叶骁郎的每个字,像一滴滴热泪,打在古博英坚强的心脏上。
龙在云歇斯底里的最后一关,明明已经得到宝藏,欣喜若狂后却又陡然生变,要付出性命的代价才能打开通道的无情事实,没能让他流泪。
叶骁郎的几句话,却让他的眼泪涌出了眼眶。
他一生叱咤风云,最不屑男人落泪,遇见叶骁郎后,却越来越容易情感失控。
叶骁郎开启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门课,教给他终其一生也受用不尽的东西,在遇上叶骁郎后,古博英才终于学会什么是真正的情爱。
激|情的身体结合只是小小的一部分,还有很多,要像探索这飞天宝藏一样,一关一关的过。
用心去经历所有磨炼,在惊讶、疑惑、嫉妒、争风吃醋、争吵、震惊、误解、痛苦…………之后,才能变得更坚强。
才会,无怨无悔地相依相伴,至死不渝。
「好,骁郎,我们不分开。」终于,古博英沉重而毅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没有人可以让他们分开,飞天宝藏不能,龙在云也不能。
理智在这种时候已经一无是处,说到生命的珍贵,他们都很清楚,朝廷的未来,离乱的百姓,正在蓬勃发展的逍遥堂,还有文彬、阿倾、司徒……
一切都不重要。
有无数个理由督促他们选择生离死别,似乎较为理想的一个人独活,但只为了另一个唯一的理由,他们宁愿选择放弃,选择看似愚蠢的同生共死。
这唯一的理由,就是——不能让自己最深爱的男人,像龙在云那样痛苦的、漫长的孤单。
孤单地活者,然后,孤零零地死去。
他们不容许,天下任何人或事把他们分开。
古博英淌着男儿热泪,紧紧搂着他今生今世都不会放手的爱人,如果困死在这间石室内是他们的命运,趁着最后这一点光阴,他要把叶骁郎在他眼前的每一刻都当成最美好的记忆,深深铭刻在心中。
带到第二世,第三世……
开启通道的机关就在眼前,但谁也没有理会它。他们两个寻了个角落,踢开残玉和宝石,亲密地坐在一起,互相偎依。
「想不到,我们会有这种福气,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
「嗯,想不到。」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把我从人奴帮里用金子赎出来。」
「错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很小的时候,你很可恶的伸过手,抓住我的鸡鸡。」古博英宠溺地微笑,「呵,现在想起来,我才算明白,你那时候就已经知道我的鸡鸡对你的将来非常重要。」
「死到临头,色心不改!」叶骁郎忍不住轻轻给他一拳,在他怀里换个惬意的姿势,忽然好奇地问,「我真想知道,你这么多年后见到我的第一眼,心里在想什么?不会真的是,这个家伙就是当年抓我鸡鸡的那个叶骁郎吧?」
古博英沉吟片刻,认真地低声说,「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就是他了。」
「哦,原来你是那个时候一眼看中本将军,对本将军神魂颠倒的,怪不得上船就占我便宜。」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已经看中了你,反正不想放手。你呢?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叶骁郎抬着眼想了一会,神秘地笑笑,「你猜猜。」
「嗯,当看见本堂主英俊无双的脸蛋的时候?还是看见我够粗够长,让你欲生欲死的大Rou棒后?」
「省省吧!」叶骁郎放声大笑,后来就放低声音,得意地说出答案,「是小时候。」
「当时你那么小啊。」
「但是你小时候很漂亮嘛,好像一个美丽的小妹妹,不然为什么我会和文彬争吵你是女孩,还自告奋勇摸你的下面验身呢?唉,没想到……」
「没想到摸到一根大大的鸡鸡。」
「胡说,当时就那么一点,比毛毛虫还小。」
「你说什么?嫌我的小?你的大了吗?」
眼里只有彼此,放开一切后,死亡已经不足为惧,两人相互依偎着谈笑,偶尔肆无忌惮地深深热吻。
这石室是他们的坟墓,但闭眼之前,这也会是他们脱开尘世间所有束缚,吐尽心声的甜蜜巢|茓。
咕咕——
不知道过了多久,奇怪的声响忽然打断两人的亲密私语,古博英和叶骁郎面面相觑。
「你的肚子在叫吗?」
「好像是……」
咕咕咕——又是一声响起,这次却听清楚了,古博英的肚子也在叫唤。
两人好像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为了这件事哈哈笑了一轮,反而更觉得腹中饥火上升。
这地方看不见太阳月亮,只有仙人珠无时无刻不在发着彩色的淡光,根本不知道到时间过了多久。
肚子越来越饿,嗓子也越来越干,两人睡一会,醒一会,醒醒睡睡不知道多少回,到后来,连谈笑的兴致都降低了,只是搂抱着窝在墙角,实在嘴里太干了,就彼此亲亲,用舌尖的一点点湿意滋润对方干裂的唇瓣。
「古博英,我觉得,我快不行了……」叶骁郎挨在古博英怀里,有气无力地闭着眼睛说。
「骁郎,不要怕。」古博英怜爱地抚着他乌黑的头发,轻轻发誓,「记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隆隆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出的,响了好一会,才引起已经饿得手软脚软的男人的注意。
「什么声音?」死前的幻觉吗?
「好像是……机关?」
好一会,两个人才反应过来,猛然一震,好像身体被忽然注入了能量似的刷地坐直起来,齐声大喊,「机关!」
隆隆隆隆——
龙在云显然还留了另一手。
在第四间石室有人进入的好长一段时间后,没有任何人扳动机关的情况下,通道自动打开了!
分离的石板左右移开,露出一条通往上方的石阶。
「通道!是通道!我明白了!龙在云的最后一个心愿,不是要我们留下一个陪葬!他是要证明天底下真有此生不渝的爱情!他虽然是个古怪的疯子,但到临死那一刻,还是希望人世间真的有一生一世不分离的爱侣!」
叶骁郎狂喜的叫声在石室里久久回荡。
相互扶持着往石阶上走,总算没有再遇上龙在云其他的刁难,两人辛苦爬上石阶后,顺利找到另一块石板,上面俨然是详细的飞天宝藏总地形图。
「从这条路过去,绕回来就是进入宝藏大门的路线,我们按照这个来走,会回到地下河的那个地方。」
「太好了,原来真的是有另外一条路从明媚峡进入。我还差点以为又要钻进底下河游回去呢,那就惨了。」
两人虽然饿得半死,但生机忽然出现,都兴奋得不得了,忽然冒出来一身劲,鼓足精神赶路。
一路上开启地图上指示的机关,很快到达他们原先去过的地下河溶洞,河水已经恢复到开头的样子,不过他们进入过的那个宝藏大门紧闭着。
找到藏在一块乌黑岩壁上的洞口,两人沿着洞|茓往上走。
「如果我们不是掉到地下河,本来是应该从这条路下去找到宝藏大门的。」
「现在想起来,地下河也挺方便嘛,一下子就把我们冲到了。」
「方便什么?要不是本将军把你从水里捞出来再扇你两个耳光,你差点……咦?这是什么?」叶骁郎忽然停下。
地上有一块莹莹发亮的东西,刚好挡在路上。
他们走过去,惊讶地发现是一具枯骨,不知死了多少年了,衣服都已经朽化,一碰就成了灰。
古博英弯腰,从枯骨里捡起一块玉饰,看了两眼,忽然叹气,「这个一定就是龙在云等待的博英,这块玉饰的质地和我们在石棺里找到的一摸一样。原来他最终还是赶来了,可惜死在这里,龙在云到最后都不知道。」
叶骁郎也大觉不忍,「这对爱侣的命运真是太凄惨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情人会死在路上,难道这里也有机关?太可惜了。」
「一千多年前的事情,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他赶来的时候已经患上重病,或者受了重伤吧。枯骨上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嗯,大概是中毒了吧,你看,骨头都绿莹莹的,真可怕。」
两人体能都快到极限,虽然很同情龙在云和他情人的遭遇,但也不敢再这样耽搁下去,只能把那人枯骨恭敬地移到一旁,以后再返回好好安葬。
继续往上走了一段路,光芒从前方的出口透出来,刺得习惯了仙人珠光的两人眼睛猛然眯起来。
「啊!太阳!我们出来了!我们出来了————!」
古博英和叶骁郎在明媚峡现身,救了已经急得打算跳海自尽以赎罪的张少卿和司徒鹰两条性命。
「呜呜呜!老大你总算回来了!呜呜呜,老大我再也不去干派发肥鱼这种破事了!以后我一定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
「够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我离开几天,你就当休息放假好了。」
「放什么假啊!我一直被宜大小姐当球一样的踹过来踹过去啊呜呜呜——!」
虚惊一场的风波总算过去。
可以肯定的是,逍遥堂得到叶骁郎后,确实洪福齐天,不但多了一名陆上大将,还找到了传说中最最神秘、最最诱人的飞天宝藏。
古博英把关于宝藏的消息告诉信得过的心腹,要他们回去把回来时看见的那堆枯骨好好的送到宝藏石棺里,和龙在云合葬,也算了结龙在云一桩心事。
宝石当然是一批一批运到地上,然后送到逍遥堂的总堂严密看管,这笔巨大的财富,可以使数不清的流离失所的可怜人得到安置。
安排好了逍遥堂的事情,古博英亲自写信邀请宜问到总堂来,他要履行自己的承诺,将找到的宝藏分一半给宜问,毕竟,没有宜问把饮血玉这个关键引出来,他们也不可能去明媚峡。
宜问得到消息,又惊又喜,赶紧坐船过来和古博英见面。
「古堂主果然厉害!飞天宝藏真的被你找到了!」
「宝藏我会分宜帮主一般,不过,被宜帮主扣做人质的李文彬是不是也该……」
「什么?人质?」宜问听见李文彬的名字就一头大汗地摆手,「没有没有!我可没有把他扣留当人质啊,文彬已经答应留下来帮我整顿帮务了,古堂主,你可不能抢走文彬啊!」
「可是我们有言在先……」
「不行不行!你不可以带他走,我……我……」宜问涨红了脸,好半天,才想到适当的理由,「我现在有了这么多钱,足以找块好地方建立个小国,文彬嘛,他是个难得的人才,我已经决定任命他当丞相了。」
「这个,只要李文彬自愿……」
「当然!当然愿意!他一定会愿意的,他不愿意我就求到他点头愿意为止!」
李文彬的去向,就这样定了。
不过,就算李文彬成了恶煞帮的人,叶骁郎成了逍遥堂的人,大家还是好兄弟嘛,两人还是经常在海上碰面。
很久以后,李文彬来找叶骁郎,见面就问,「骁郎,记得你和我说过的龙在云和他情人的事吗?」
「当然记得。」
「龙在云一生病,博英就疏离他了,是不是?」
「是啊。」
「后来博英离开,龙在云就没有生病了,是不是?」
「是啊。」
「你后来看见博英在路上的枯骨,是绿莹莹的,会发光,非常奇诡,对不对?」
「对啊,我估计他可能进来前就中毒了。」
「我觉得不是中毒。」
「啊?」
「你听过上古时代的一种神话里的动物,蛟龙没有?」李文彬拿出一本不知道从哪找到的古书,翻开指给叶骁郎看,「海里的蛟龙,如果修炼得久了,可以化为人形。这书上说,蛟龙的骨头,就是绿莹莹的,好像翡翠雕琢出来的一样。」
「对对对!我看见博英的骨头就是好像翡翠雕琢的一样!什么?!他不是人?他是条龙?!」叶骁郎啧啧称奇。
看来千年之前的世界真是不可想象啊,竟然有蛟龙这种东西存在,还会化成|人形。
怪不得龙在云说第一次见到博英,博英能够踏在浪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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