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茹雪拉着铁鹰来到书房,铁鹰执意在门口护卫,梅茹雪整了整情绪跨进门槛。
“张大人,久候了,本官对你的才智和学问已有了解。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这是朝廷拨下的赈灾物资账本,请大人过目。”梅茹雪来到书案前坐下,将账本递上。
“这些银两物资远远不够,大人,是否再上疏给皇上再调拨一些呢?”张建岳合上账本忧虑的建议。
“唉,大人,皇上是不可能再调拨银两过来了。陕州赈灾,前后已拨了五次款。前后加起来是三千四百万两。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每个百姓每年正常的开支是八百两。皇上拨下的银两够陕州上千万百姓过两年的了。如今朝廷还在用兵,这又是要花多少银子才能解决的事。国库早已空虚,这剩下的窟窿只有自己想办法了。”梅茹雪恼怒的看着张建岳的眼睛,探究着他的想法。
“大人,下官认为是不是可以查处一些贪墨的官员。将其财产充公,可解燃眉之急。不知大人意下如何?”张建岳凝眉思忖了许久,才建议道。
“不行,这事还要从长计议,也可以先暗中查起来。昨日大堂上你也见了,总不能一来就将陕州百官斩杀过半吧!本官已有了填补窟窿的方法,你就不用担心了。这是你的任命,暂时留在我身边做个左参政吧。这几日我会离开安城,就由你代管府衙的一切政务。”梅茹雪严厉的打消张建岳的念头,压下心中的不快。将任命书和官印,官服递上。
“不知大人要去哪里?几时回来?”张建岳诧异的抬头问道。
“去哪你就别问了,大概两三天就回来了。好了,我也累了,没事就退下吧。”梅茹雪不再想和张建岳多谈,端起茶来送客。
梅茹雪想起情报网送来的百官情况。难道这张岳建真的只能做言官不成。让他管理陕州,以他的品性会不会太过耿直。常言道太过刚硬的东西,会更容易折断。只怕让他执政会要了他的性命。可是为了百姓能缓一口气,是不是真的要牺牲他才行呢?
见张建岳出去后,铁鹰跨进房门,见梅茹雪一脸不悦的摸样。走上前来,将梅茹雪搂进怀里。“怎么啦?刚才那位大人惹你生气了吗?为何愁眉不展。”
“铁鹰,不是那位大人惹我生气了,而是我在担心他是不是过于耿直。作为平常人,正直,刚正不阿是一种美德。可作为官员却不能太过耿直。一个只知道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在这尔虞我诈的官场,不知道变通,退让,忍耐,通融的话。就算他拥有过人的才智。一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怎可以将陕州交付给这种人呢?”梅茹雪深深的感到不安。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刚才你说要出门几天,能告诉我要去哪里吗?我想和你一起去。咱们不再分开好吗?”铁鹰软软的语调中,充满了坚持。
“铁鹰,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要求你一起去的。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哪怕是死。等事情结束后,咱们就去求皇上放了咱们,然后一起离开。回咱们的山谷过与世无争的日子。”梅茹雪憧憬的告诉铁鹰,自己的打算。
“你真的会和我离开吗?只怕王爷不会答应的。”铁鹰担忧的语调中有着满腔无奈。
“咱们只有办好皇上交代的差事,才可以和皇上讨奖赏,有了皇上的旨意,就算王爷也不能再为难咱们了。本来我还没有太大的动力,只是想让百姓少受点痛苦。如今为了我们的将来,就算拼了命我也要将事情办好。铁鹰你一定要在我身边帮我好吗。”梅茹雪抬起头来,笑着为铁鹰打气。
“傻丫头,这次我来找你,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你放心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铁鹰疼惜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这是怎样一种爱情,明知道留在自己身边会送了命,却还是如飞蛾扑火般的投来。只为能在自己爱人的身边多呆一刻。
“谢谢你,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如果你真的活不了,那么我会陪着你一起离开的。铁鹰我是不会辜负你的。你相信我吗?”能得到如此深情,就算要用生命回报也是值得的了。梅茹雪忽然明白那些誓死不渝的恋人,为了捍卫他们的爱情双双殉情的故事背后,有着怎样的感情。
“我相信你,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不过我不要你陪着我死。我希望你能活着,看见你活的好好地,就算死了我也会瞑目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地活着。要不然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安宁的。”第一次听到梅茹雪的誓言,铁鹰感动的浑身颤抖。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明知道我在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亲人。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因为爱,愿意为你而死的男人。为了你我才有理由活下去。在王府任由冷星海摆布,就是因为还想见你。哪怕这辈子真的再也见不到你,只要知道你活着。我就会怀抱着希望过每一天。你怎么可以说出在没有你的情况下。还要我好好活着的这种话。我做不到,我不会答应你的。我要你活着,不管在怎样的情况下,都要活着,为了我求你一定要活着。”梅茹雪靠在铁鹰的怀里泪雨磅礴。咬着唇捶打着铁鹰坚实的胸膛。排泄着心中的愤恨。
“雪儿,对不起,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我答应你,一定会活着,好好的活着。”铁鹰将梅茹雪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好像怕一松手梅茹雪就会离去一样。
“对了,我发生的一切,我想吴衡都已经告诉你了。这几个月你是什么过的?能找到这来又拿着吴衡的拜帖,你见到他了?”梅茹雪不想在讨论那个伤感的话题,换个自己也想知道的是来问。
铁鹰告诉了梅茹雪以后发生的事情:“接到师兄的飞鸽传书,我立刻赶到了京城。可是你被王爷带进了王府,我就在京中买了宅院。想着哪怕有一天在路上不小心碰上多好。今天前师兄突然前来,说皇上调他回京协助王爷掌管朝政。你却被皇上带来了陕州。让我带着他的拜帖和信物来陕州找你。到了地方,才有人告诉我你做了巡抚。我这才找上门来见到了你。”
“是吗。没想到吴衡师兄会帮你......”
“大人,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不知何时出发。”梅茹雪正和铁鹰话着家常。门外陈头领来见。
“好吧,我们这就出发。”梅茹雪领着铁鹰,登上了门口准备好的马车,一路向芜城的佛樺寺而去。
[正文:第一部 第二十一章 瞒天骗局]
梅茹雪赶了两个多时辰的路,终于在天黑前到达了佛樺寺的山门前。向知客僧递上了自己的名帖,等候方丈的接见。
梅茹雪由小沙弥领着进了方丈大师的禅房,只见房中的蒲团上坐着一位长眉老僧,闭着眼正在打坐。梅茹雪坐下后不发一言,和他一起打坐参禅。
老僧睁开眼,看了梅茹雪一眼,随后又合上眼帘。苍老似遁空世间一切的声音传出:“女施主,你的来意老衲已经明白。你还是请回吧。老衲是不会答应你的。”
“大师着相了。小女子早就知道大师不会答应,但是小女子还是来了。不为别的,只是顺应佛主的旨意而已。已大师的功力只怕早已知道我的来历。这世间的一切如梦幻泡影,大师又何必太过执着。”梅茹雪不理会老僧的无理,闭着眼打着机锋。
老僧睁开眼,看着梅茹雪笑了起来:“施主真是好口才,不过施主也应该听说出家人的戒律,又何必为难老衲呢。”
“大师,所以小女才说大师着相了。就连佛主都曾经说过,一旦通达天理,我所留下的经书和我说过的话都是妄言,应该将书烧掉,应该将我说过的话忘掉,才是正理。连佛主的经文都成了妄言,又哪来的戒律。连佛主自己说的都是妄语,又怎知现在咱们说的都不是妄语呢?”梅茹雪睁开眼含笑着说着佛理。
“女施主,你虽然说的没错,不过这是欺骗天下苍生的事。万事有因必有果,如果现在果,是当今皇上所种的因所得。那你就算逆天而行,也是没有结果的。又何必枉费心机呢?”老僧看着梅茹雪,苦言相劝。
“大师,如果说现在的结果是原先种下的因。那么如果现在种下善因,将来是否能收到善果呢?大师佛家有一句连孩童都知道的揭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无数百姓的性命。虽然出家人应该无情,无欲。但是却应该有大慈悲心不是吗?大师又如何忍心看着天下苍生命如蝼蚁。”梅茹雪看着眼前的高僧心中佩服不已。
“女施主,老衲就算答应你,你又能救他们几次呢?何必做些徒劳无功的事,将来的结果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吗?”白眉老僧反倒劝梅茹雪放弃。
“大师,哪怕只是一天,只能救他们一天,小女还是会做的。明知道没结果的事,还是要做才是君子行径。地藏王菩萨,明知道地狱不可能有空的一天,可还是发下宏愿,地狱一日不空,一日不愿成佛。佛主在还未成佛前,做了五百世忍辱仙人,他呈经为了救人,将自己的肉割下来喂老虎。这些难道还是不能让大师下决定吗?”坚定不移的目光,大义凛然的注视着老僧。“女施主,就算你说得有理,但是老衲不想因为做了欺骗天下的事,而终日心怀愧疚。就像在洁白的纸上留下了污点。那样老衲会一辈子心怀不安。所以老衲还是没办法答应你。”梅茹雪不想做出违背自己准则的事,断然拒绝。
“大师一代高僧,居然会为了自己的名望,这些世俗的假象。而放弃履行身为佛主弟子在这个世界的责任。大师,小女今天送您一首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梅茹雪眼中透露出失望的目光。
大师一言不发。只是闭着眼,静静地打坐。她梅茹雪知道老僧是因为自己说的诗,而有所感悟。不敢打扰,只得坐在一边打盹。
直到天亮时分,大师才睁开眼哈哈的一阵大笑,惊醒了沉睡的梅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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