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哪有心思去想这些,满脑子都是青云被软禁的事情,“爷,公子他真得没有要我做什么,什么都是我想出来的,你要罚就罚我。公子他生性淡泊,无拘无束,你把他软禁起来……”
夏候聆猛地将铜镜重重地拍到桌上,打断了她,“你哪来那么多话。我只是软禁他,好吃好喝供着,你是想我定他入罪?”
“我……”七七咬着唇不敢反驳,怕他一个动怒真得将青云打入牢狱,手上动作没有减慢,拿起白玉冠绾起青丝,“梳好了。”
夏候聆满意七七停止了话题,禅了禅身上的官服,“去换身衣裳,随我进宫面圣。”
“为什么?”
“皇上龙体抱恙,你随我前去探望。”
“可不是应该大夫人……”
“你我这段亲事是皇上成全的,难道你不该去谢恩?”夏候聆嘲弄地揽过她的腰,低头一字一字说道,“况且你这护国夫人是皇上亲赐的,尹儿怎么能和你比。”
他的唇风吹到她的脸上,七七只感觉一阵温热,“爷是在嘲笑我?”
想到两年后她回京找的是淳于宗而不是他时,夏候聆心中又生起火,一把推开她,“去换衣服,我不想和你扯旧事。”
七七莫名,谁又要和他扯陈年旧事了。
第一次进宫是被皇上赐给太监为妻,第二次进宫是祭奠德王,原以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进宫了,现在却又被夏候聆带了进来。
马车停在宫门外,一路走过几十道门,皇上居住的寝宫正广殿外,七七同夏候聆比肩而站,待太监传唤两人才走进正广殿,殿内早已有几个王爷同官僚在龙榻前埋头站着,隐隐绰绰七七能看到一个华服雍姿的女子坐在龙榻边上,同身边的宫女说着什么。
谢皇上当初成全
夏候聆的出现无非又引起一阵哗然,七七跟着夏候聆走向前向皇上、皇后、几位王爷请安,原来那女子是皇后,七七抬起头来看向龙榻上的人,没想到正好对上淳于宗的视线,才两个多月不见,七七几乎快不认识他了。
淳于宗半坐在榻上,尊贵的明黄锦被盖在身上也无法使他显得精神一点,整个人憔悴得厉害,英俊的脸苍白无色,眼下染着一抹沉沉的青色,虚弱无力得很。
“皇上今天气色看上去好些了。”夏候聆纯粹睁着眼说瞎话,几个官僚只能硬着头皮跟着附和,哪怕夏候聆说皇上现在的样子是生龙活虎他们也不敢有异议。
“夏候卿有心了。”淳于宗轻笑了声,眼睛却是看都不看夏候聆一眼,仍注视着七七。
七七沉默地低下头,淳于宗随即猛咳起来,宫女立即递上冰糖水。
见气氛有点凝重,曲千秋从床榻边站起来,走到七七面前温和地问道,“这位就是兰淑夫人吧?”
七七急忙弯腰再次行礼,“臣妇见过皇后。”
曲千秋容姿高雅,眉眼温婉,随和拉过七七的手,“兰淑夫人果然灵慧美丽,不枉兰淑二字。”
“娘娘谬赞了。”七七勉强地笑了笑,这种客套的官腔话她很难适应。
一只修长的手从曲千秋手下牵过七七,七七愕然地看着夏候聆,然后被带到龙榻前,曲千秋不尴不尬被晾在那儿,雍容的脸差点难以维持。
“臣带夫人进宫一是为谢恩,多谢皇上成全,臣和夫人才能修成百年之好。”夏候聆声音清冷,手紧紧握住七七。
淳于宗低眸看了一眼两人缠在一起的手,淡淡地笑开,“朕能促成此良缘,朕心亦感安慰。”
包子之忆
看淳于宗无心招架,曲千秋只能再次出头,“兰淑夫人能嫁给夏候相国也是她的福气。”
夏候聆没顺着曲千秋的话说下去,只径自道,“臣夫人乃青云相士之徒,出自玄山老人一门,略通岐黄之术,不如让她为皇上把上一脉?”
曲千秋立刻紧张起来,“玄山老人大名鼎鼎,但本宫只听闻其门五行相命之术厉害,况且上回陆云相士进宫献药,结果害得靖孝皇帝他……”
夏候聆看向她,曲千秋竟被夏候聆眼中的寒意吓得心中一跳,到嘴的话突然止住。
“娘娘多虑。”夏候聆这才开口,“陆云一案臣早已察明,靖孝皇帝先行实非陆云所为,陆云也已由臣释放,娘娘是想说臣做事不公吗?”
曲千秋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朝淳于宗求助地看去,淳于宗无声地喝下冰糖水,然后道,“皇后绝非此意,夏候卿无须在意,既然兰淑夫人会岐黄之术,替朕把上一脉也好。”
淳于宗把碗递给宫女,然后伸出手随意地搭在床沿。
七七错愕地看向夏候聆,夏候聆深不可测地扫了她一眼,又看看淳于宗,七七只能上前坐在宫女搬过来的软凳上,然后学前些日御医的模样将手指搭在淳于宗的脉搏上。
淳于宗的手不薄不厚,指骨分明,干净极了,手心的掌纹错综复杂。
七七思绪杂乱,曲千秋却已经耐不住性子直问道,“兰淑夫人,皇上龙体如何?你已经把脉很久了。”
七七不由得看向夏候聆,夏候聆看向她的眼神无解,七七张不了口,却见几个宫女从外走进来,端着一盘盘玉碟,玉碟之上皆是馒头包子一类。
因为她最是念旧
“皇上,该用膳了。”宫女们向前盈盈一礼。
七七一怔,不自觉地问出口,“皇上身体不适还吃这些粗谷杂粮?”
“可不是,皇上自龙体有恙之后常常念起靖孝皇帝,说是靖孝皇帝年少时在江南极爱吃包子。御医也说常吃这个对龙体无益,可皇上就是不听。”曲千秋埋怨地温柔细语。
淳于宗唯有苦笑,“皇后,诸位皇叔、爱卿在此,你一定要抱怨朕吗?”
曲千秋“臣妾不敢。”
七七怔怔地回头看着面容苍白的淳于宗,他是真得在意德王,连德王喜欢吃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德王和她之间全部的过往,若不是兄弟情深,德王又怎么会告诉他。
淳于宗看向发愣的七七,“兰淑夫人,你替朕把过脉了,怎么样?”
七七回过神,忙从床榻站起来,“皇上脉象平稳详和并无大碍,可能是最近忙于国事太过操劳,皇上要多多休息才是。”
淳于宗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夏候聆蓦然跪了下来,“愿吾皇早日康复。”
夏候聆一跪,殿内所有人都跪下来齐声高喊,几个王爷、官员随后通通跟着夏候聆一齐告退出殿。
等人一走,曲千秋连忙将所有的宫女太监遣了出去,然后坐到龙榻边满脸焦急,“玄山老人一门都以相命为生,兰淑夫人刚看过皇上的掌相,现在让夏候聆得到皇上的帝命之相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他不会得到的。”淳于宗虚弱地说道,却是有着满满的自信。
“皇上为何如此肯定?”曲千秋不解地顺着淳于宗的视线看向桌案上宫女刚放下的玉碟,这关玉碟何事?
“因为她最是念旧。”淳于宗凄然地一笑,这么念旧的女子,他却无福拥有。
大淳不会亡
曲千秋听不懂,正欲询问,淳于宗收回视线看着她淡淡地问道,“皇后,你怕么?”
“怕什么?”
淳于宗伸手抓过她的柔荑,温暖柔软,“怕和朕一起成为大淳的最后一代皇帝皇后。”
曲千秋的眼泪立刻沁出眼眶,反过来紧紧抓住淳于宗的手,“不会,我们不会的,我们的太子将来还会继位,太子的孩子再继位。我叔伯手下精兵无数,未必拼不过夏候聆,就算最后要同夏候奸臣决一死战,我们也要守住大淳的江山。”
曲千秋哭得令人心怜,淳于宗有些慌乱,勉强笑道,“朕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好好的你哭什么。”
“臣妾不许皇上说丧气话,大淳不会亡的,大淳不会亡的。”曲千秋哭得伤心,眼泪一滴滴掉落到淳于宗的手心里。
淳于宗抽出手擦拭着她的黛颜娇容,“嗯,我们的太子会继位,太子的孩子再继位……”
曲千秋索性把脸埋进他的掌心里,久久不愿抬起头来。
七七跟随夏候聆走出正广殿,几个官僚同夏候聆寒喧一番就先行离去,步下玉石台阶,七七忍不住问道,“公子并未教我岐黄之术,爷为什么要我替皇上把脉,我差点露出破绽。”
“那青云教了你什么?”夏候聆问道。
“风水玄黄。”七七老实说话,夏候聆满意地勾起唇角,“那你刚才从皇上的掌相上看出了什么?”
七七惊愕地张着嘴,脚步不自觉地停在台阶下,“爷是要我看帝命之相?素来帝命之相不得外传。”
夏候聆跟着她停下来,“你看出来了么?”
“我跟着公子时日不长,未曾学精。”七七眸光一闪,淡淡地说道。
他是要救她
他现在手上有青云,只要知道皇上的掌相,他就有千百种办法让青云相出来。
夏候聆打着满满的算盘,径自往前走去,七七的声音却再次让他驻足,“我不会说的。”
夏候聆回过头冷冷地看向她,“你现在是要和我对着来?”
七七往周围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道,“爷要皇上的帝命之相,是不是想算皇上的帝命是否气数已尽?”
他是想要取而代之……
“倒是学聪明了。”夏候聆返步回来,“不过这都与你无关,你只要记着你是我夏候聆的妻子。”
“我不会说。”七七一脸倔强,做好了被夏候聆惩处的准备。
夏候聆的心情沉了下去,冷面相对,“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能知道?”
“我不懂什么天下国事,我只知道帝命之相从谁口中告知爷也好,总之不会是我。”七七弯腰施礼,“请爷处置我。”
她不想去做的,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去做。
夏候聆猛地扬起手,七七以为他要掴掌她阖上了眼睛,意料的疼痛没有降临,却感觉到手臂被他揪着往旁边一甩,步子差点没站稳,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一个男人尖细的嗓子,“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做什么呢?”
七七睁开眼朝发出台阶外看去,一个太监围着一个7岁左右的男孩打转,那孩子穿着一身尊贵的明黄华服,手里拎着一把小弓对向这边,小小的脸上布满深沉的恨意。
七七直觉地朝台阶上扫了一眼,果然见到一枝短短的箭落在阶上,手臂还被夏候聆紧紧攥着,七七心中一动,他刚才是要救她……
盗国的奴才
夏候聆没注意到七七的心思,只对着那孩童冷哼一声,“看来太子殿下的射箭本领还有待训练。”
小太子气鼓鼓地绷着一张脸,旁边的太监比小孩子懂审时夺势,跪下来就往地上磕头,“相国大人,太子淘气,并未看见相国大人才乱射一气,请相国大人不要怪罪。”
“李耀然,你磕什么头。”看到身边的人倒戈相向,小太子气得一脚踹过去,然后腆着肚子气势汹汹地望向夏候聆,“哼,我是大淳的太子,夏候聆你区区一个相国见到本太子还不下跪?”
闻言,七七正欲弯腰行礼,夏候聆横手拦住,冷冷地看着太子,“太子,你父皇缠绵病榻,你却在此只顾玩耍,如此不孝之人谁肯折服相跪?”
跪着的太监恨不得掌自己的嘴,什么不好说给说太子淘气,给夏候聆抓了把柄,“太子年幼不知世事,但对皇上是很孝顺的。”
“我不需要你来教训。”小太子目光恨恨地瞪着夏候聆,“你也不过是我父皇的一个奴才,是我父皇赏口饭给你吃你才有今天。”
太监吓得面无血色,七七也暗暗替这孩子着急着,担忧地等待夏候聆的反应。
“太子,你知不知道当一个人连奴才都管不了的时候,他就不配唤人为奴才。”夏候聆没有生气,声音却是冷冽地厉害。
“哼,我将来会做个管得住奴才的皇帝!”小太子拿着弓恨恨地说道,然后跑了开去,想想又跑回来冲夏候聆吼道,“你就是个盗国的奴才!”
太监吓得一身冷汗追随着小主子跑开,七七意外地注视着夏候聆,“我以为爷不会放过太子。”
夏候聆回过头来瞪她,有些赌气地道,“在你眼里,我是个会同小孩子计较的人?”
甜蜜
七七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然后摇摇头,“爷是个只会同大人计较的人。”
“你是大人么?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傻得无可救药的痴儿。”夏候聆冷哼。
七七作恍然大悟状,“原来爷一直在同我计较。”
夏候聆冷不防被堵个哑口无言,伸手拍了她脑袋一掌,“长胆子了,跟爷耍嘴皮子。”
“爷不怪我不肯如实相告帝命之相?”七七绕回了原点,夏候聆冷眼一扫,“我有的是法子知道。”
不懂为什么,七七竟觉得夏候聆心情不错,趁机问道,“那公子可以放了吗?”
“想都别想。”夏候聆转身就走,带点生气的意味。
七七连忙跟了上去,“公子他真得没有要得罪爷,风水书只是风水书……”
七七始终认为是青云教唆她装疯的事才会触怒夏候聆,才会被软禁。
夏候聆猛地回过身,七七差点撞到他怀里,吓得连忙站稳脚,话都卡在嘴里。
“你好罗嗦。”
怎么以前觉得她性子静默不言,为个青云就叨咕出这么多话。
云雷守在宫门口的马车上,大惊地看着早上出门还都默着一张脸的两位主子竟拉拉扯扯地走过来,七七不停说着什么,相爷就不停地拍她的脑袋,面上恼怒却是亲溺至极。
云雷看得差点脱掉下巴,自从七七风寒发烧后爷的脸就一直阴沉不定,云雷往天际看去,果然艳阳高照,放晴得很。
回到相府,云雷侍候着两位主子走下马车,七七要开口,又被夏候聆给瞪了回去,看着七七张着嘴不说话的样子,夏候聆轻挑着眉,愉悦地迈进府里,七七又着急地跟上去。
萧尹儿迎面走过来,“聆哥,给兰淑夫人请安。”
夏候聆勾起的唇角不知不觉低了下去,七七站在夏候聆身后淡淡地冲萧尹儿点点头,“大夫人不必多礼。”
膳无好膳
夏候聆细微的变化全看在萧尹儿眼里,萧尹儿脸上艰难地挂着笑意,“我让厨房准备了午膳,都是聆哥喜欢吃的。”
“御医不是嘱咐你在床上多加歇息,准备什么午膳。”夏候聆皱了皱眉,“你身边的奴才,怎么都不随身侍候。”
“我让她们去布置桌椅。”听到夏候聆的关心,萧尹儿总算开心起来,语气也不由得提高几分,温婉地看向七七,“兰淑夫人也一起来用吧。”
一句话把七七隔得十万八千里远。
“不必了,我先回秋水苑。”七七自知之明地退下,眉眼低落脸上看不出喜怒。
夏候聆看了她一眼,心思未想远手已经抓住她,“不过吃个饭而已,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七七莫名,“我没想多。”
“你有。”夏候聆斩钉截铁地道,一副你心里不自在我还不出来的模样。
七七有苦难言,又不好当众挣开他的手,萧尹儿错愕地看向夏候聆,夏候聆偏过眼仍执意地抓着七七的手。
“快走吧,午膳冷了可不好。”萧尹儿笑道,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更是委屈,她只是想讽刺七七是外人而已,他至于这般护着么。
一顿午膳用得安静无语,七七执筷只就着眼前的几道菜夹,满满都是想落荒而逃的心思,萧尹儿的贴身丫环端着一蛊汤走进来,放到萧尹儿桌边,萧尹儿一打开盖子闻到一股沉沉的药味差点吐出来,手捂着心口干呕着,见状,七七也咽不下饭了,默默地看着她。
“啪——”
夏候聆按下碗筷,愠怒地看向那个丫环,“这是什么?端下去。”
嫉妒
“这是大夫人要喝的汤药,御医说大夫人身骨不好,常常站久些都头晕,所以中午都要喝这个。”丫环畏畏缩缩地回道。
萧尹儿强忍着呕吐感,夏候聆拍桌而起,“不吃了,你们用吧。”
萧尹儿眼睁睁望着夏候聆离去,看着满桌精心准备的午膳心中委屈更甚,药膳的难闻味道飘入鼻间,萧尹儿眼底流转过一念,说道,“小荷,你一会儿给青云相士也送点这汤药过去,不是说青云相士摔了一跤,本来就是个瘸子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也怪可怜的。”
夏候聆刚要踏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眼深深地凝向萧尹儿,萧尹儿学他刚才的样子偏过头,没有对上他的视线。
“公子摔了?”七七震惊地从桌前站起来,不敢相信地望向夏候聆,“昨天公子还好好的,他为人谨慎小心怎么会摔,爷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他明明说只是软禁,好吃好喝供着青云的。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责打他不成?”夏候聆冷冷地反问。
夏候聆性子喜怒无常,的确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七七咬了咬唇走上前,“请爷让我去看看他。”
夏候聆冷哼一声朝外走去,七七跟上去,“公子是我师父即是长辈,若我不能前去探望是为不孝,爷不是也看不起不孝之人吗?”
“小奴才,你拿我的话堵我?”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小荷看了看满桌几乎没动的菜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那这些菜……要不奴婢先侍候您喝汤药?”
萧尹儿一把甩开眼前的碗碟,一蛊滚烫的汤药全部洒在小荷裤脚上,小荷被烫得大声尖叫,急忙跳开,待看到萧尹儿阴郁的脸色时噤了声,暗吞痛楚地蹲下来收拾残碗碎片。
她不曾真正了解过他
夏候聆最后还是经不住七七的请求只得让她去看青云,七七踏进相府一方院落,匾额上刻着思源轩,门口的几个侍卫立即跪下行礼,夏候聆与云雷随后跟进来,七七疑惑地看看他,夏候聆不自在地道,“本官也来看看青云相士不行么?”
他真是越来越误解她的意思,七七环视略显萧条冷索的庭院,和相府其它辉煌大气格调全然不同,说道,“我在相府呆这么久,也不曾进过这里。”
夏候聆眉眼稍沉地望着里边的一草一木,并不作声。
“爷第一次进京就住在这里,住了两年之久。”云雷替他答道,见夏候聆并未阻拦就继续道,“后来爷受先皇赏识出入朝堂后才买下这边的地,逐渐扩建成今天的相府,只是这个院爷从未让人动过。
怪不得这里叫思源轩,思源思源,饮水思源,他是要提醒自己有了今天至高的地位也不能忘本吗?
七七不免多看了夏候聆一眼,其实她不曾真正了解过他是么。
推开小屋的门,七七便看到幔帐被勾到一边,青云半坐在床上看书,大白天困在床上却是一派闲然自得,七七唤出声,“公子。”
青云回过头,看到夏候聆时波澜不惊地点点头,“青云见过相国大人。”
夏候聆抬手欲说话,七七已经走到床边,语气措辞之间满是担忧,“公子,你的腿怎么样了?”
“反正也是废腿两条,也无在乎这一摔了,等过两天腿伤稍好一点我还是可以坐椅子出去。”青云笑着说道,拍了拍被面示意他真得没事。
“无缘无故公子怎么会摔的?”
一听七七仍然纠结这个问题,夏候聆面色冷得有些难看。
有人要害爷
青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几眼便明白了个大概,淡笑着道,“无关相国大人,可能是我替相国大人挡掉了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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