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贵人”他侧头想了想道:“贵人间的封号倒是极难记的,不过民间传言,邓家女儿各个如花似玉锦绣颜,饱读诗书且不论,就是你眼下的低眉顺眼惯了,到让人记忆犹新。”
我眸中闪闪有些光芒,忽而想起什么轻轻笑了,起身道:“宫中贵人多,是非也多。大人还是速速回了,免得招致流言蜚语。否则我可是叫人赶大人出去了。到时,若有冒犯逾越之处,还望大人海涵包容。”我拉了门唤了小福子和小康子。
男子不怒反笑,精雕细刻的眉下有着一抹淡淡的玩味,忽而负手望向窗外:“竟是个带了刺的玫瑰,如此狠心。现下外面大雨滂沱,竟连廊下的避雨也如此吝啬,只不过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倒是极受用的。否则......”他的眸中有着一抹熟识的不羁,只是温润俊雅的容颜遮住了些许的邪魅,似乎在轻声的呵叹:“否则深坐颦蛾眉,倒是心恨......”他似乎想到什么,猛的停了下来。
有一刹那的失神,我竟以为是即墨景。若不是眼前男子的温润与霸气,必是以为景还在身侧一般。温润霸气么,忽而觉得这是两个意思相悖的词汇,可是,在眼前男子的身上,却有着这样奇怪的组合。眸中冷光一闪,忽而小心的看向他的双瞳:“黄花落叶归了尘土未尝不是美事。四面芙蓉开也未必是空前胜景。我不过是貌若无盐,态比东施的柳絮罢了,大人如此疏赞,着实诚惶诚恐。只不过,后宫终是是非之地,大人贵足何必践踏在了这黑暗之地,白白惹得彼此不快呢。”
男子抚掌而笑,月白的锦缎竟增添了文人的俊秀,却压不住那一抹悲凉而又邪魅的气息。忽而,觉得自己竟如此可笑,不敢抬眸再看他的眼睛,那如出一辙的眼眸,让我再次想起了景。我抿着唇,即墨景,纵使一切都是欺骗,终究还是难以忘记你说的每个字。“邓家出的贵人,果然慧心妙舌,能言善辩的很。不过,四面芙蓉开,于后宫而言却是莫大的福祉。”他笑着甩了甩衣袖,蹙眉看向外面跟着的一个宦者,头也不回的进入无尽漆黑的雨夜。
在门外的皓然看了看那个男子,慌忙将茶水放下合了门。绛紫色的的衣领已经湿透茶,几缕发丝硬生生的贴在脸颊。我抿了一口茉莉茶,微微有些咳嗽。皓然在旁帮我输了输气道:“奴婢并非有心,只是在门口听了个支字片语的,只觉的此人放浪形骸,言辞孟浪。小姐......”
我冷笑了一声道:“连你都瞧出来了。”我斜眼望了望窗外,低头用指甲沾了茶水,在干燥的红木桌上写下一个‘立’一个‘上’字。皓然眨了眨眼一脸茫然,转而大惊失色道:“立于最上面的,可不就是…。。”我生怕她说出了那个字眼,用帕子轻掩了她的唇。她微微有些紧张道:“小姐为何这样做?只怕,又要惹祸上身了。”
我轻叹,用手轻点了点她*的面庞道:“然儿可真是热锅上的蚂蚁,我也是刚猜到的,毕竟,他出现在永巷中不足为奇,只是到了菊璨宫,却实在是太奇怪了些。事到如今,见机行事才是上策,别先忙着自乱阵脚了。”
“终归是怪主子,不自明了身份,让小姐好生难看!”皓然不觉的嘟囔起来。
轻轻拨弄着壶盖上的银链子,有些细碎的响动,触碰着冰凉光润的壶壁,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又似夹细雨靡靡,润物细无声的恬淡。我用帕子掩了唇角,又咳了咳道:“哪里有你批评主子的份,主子永远是对的,更别说是万人之上的人了,总是记得自己是奴婢,是错的,是逾越不过的就是正理了。目前我在宫中并没有什么地位,大都是因为我与皇后的关系才礼让三分。宫中大都拜高踩低,跟着我,然儿和慕霜难免受些宫女的羞辱。我罚慕霜,也是怕有一日她会行差踏错。”
“奴婢不会嫌苦的”皓然半跪在蒲团上,凉风下有些发抖:“慕霜比奴婢识得字多,她必定更加明白小姐的。奴婢虽然愚笨,可是也明白,小姐不愿争宠的原因是因为即墨公子。虽然老爷强力逼小姐入宫,甚至连当年定下与萧家的婚约都毁了。但即墨公子若是......”
心,似乎猛的一痛。为什么还要提起他呢?他说过,他会为我收起曾经的放浪不羁,他说过他不会让我与他母亲一样,在妻妾的争风吃醋中扭曲心灵。可是,我执意在庙中躲过选秀的三年,他怎可以消失的那样无影无踪?十指悄然握紧,修长的指甲在手心似乎要掐出血来:“不,不是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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