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怎么了?”
一个清澈的男声忽然□□来,在佳妮特就要失控前的一秒。
她看到库洛洛的脸,带着询问的神色。还有不知从哪里穿来了西装的侠客站在他旁边,也专注地看着她。
侠客看着放在一边盛着钞票的银盘,坏笑了一下:“不错嘛,佳妮特很受欢迎。怎么样,有看上的没?”
“……大女儿没上船。”佳妮特强行把自己的视线从那对红色耳坠上转移,开始强迫自己冷静……
“她的房间我找过了,可惜什么都没,包括电脑,没有有价值的情报。”侠客无奈摆摆手。
库洛洛始终盯着佳妮特:“你不太对头,怎么了?”说着,他看向佳妮特之前死盯着的正在为自己的生日宴会致辞的费婕。
佳妮特眼神惊慌地游移了一下,犹豫地指向费婕。
“——很漂亮。”
侠客惊讶地看着佳妮特:“难得……佳妮特终于像个女孩子了!回去后带你买些衣服首饰什么的,呵~我觉得你的资本比她好得多哦……哦,三年后?”
库洛洛看着她几秒:“……耳坠?”
佳妮特深低着头,点点头。
侠客看向费婕,随后作出个了然的表情。
库洛洛轻松地说:“眼光不错,那不是一般的宝石。听过七大美色吗?”
佳妮特低着头摇摇头,她把手背到身后,攒地紧紧地……
“那是七大美色排名第二的火红眼经过特殊加工,用瞳孔的部分作出来的。不过会拿来做首饰,说明那一对成色算不上很好。怎么,你喜欢?”
佳妮特依旧深深低着头,几秒没反应后,微微点了
“我以前倒是有过不少……”库洛洛轻捂着唇,看着费婕。
他没看到,佳妮特被刘海挡住的双眼如同随时会掉下来般圆睁着,颤抖的贝齿狠咬着嘴唇内,同时吸干了几欲流出口唇的血,背在背后的双手交织相扣,指尖在彼此腕内狠狠地划出白色的刮痕——
终于费婕在掌声中以娇俏一笑结束发言,并在众人的帮助下,吹熄了三层大蛋糕上的蜡烛。
“在这等着。”库洛洛微笑着说了句,漫步走向正将簇拥着自己的众人甩给父亲,自己钻入;旁边一个年轻团体的费婕。
“好像很有趣。”侠客也跟了上去。
几乎在侠客走开的同时,佳妮特飞快地转身,抱着双肘,跌跌撞撞地脱离人群,小跑到冷清暗淡的船头人造沙滩。
她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清冷的海风来平静失控的心跳,用力抓紧栏杆来平稳颤抖的双手。栏杆在紧握之下被带动着微微颤抖。
“去死吧……”她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音量将恸哭压抑在嗓子里,低声咒骂着:“不可原谅……去死……都去死……你们通通都……”
海浪平静地拍打着掩盖了她的诅咒,海风卷起浅金的长发挡住她的表情,大海深沉的蓝黑色吞没了滴落的红色或无色的液珠。
当正餐盘子被收拾妥当,一道道精致甜品传上餐桌时,佳妮特终于冷静下来。
她感到疲惫,那股她以为终于能自主控制了的深入骨髓的强烈感情经过失控地喷发后压抑下来,喷发的她很累,压抑的她更累。
她静静地,低头看着脚下已经一片墨黑的,磷光起伏的大海。
有一点想沉下去的冲动。
“HI~你怎么在这,团长呢?”
藤壶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她走到佳妮特身边,懒懒地倚在栏杆上。手上还端着高脚酒杯,看的出喝了不少,两颊绯红,比平时更加媚态毕露。
“……去找他的目标了。”佳妮特淡淡地回答。
“恩~”藤壶欲起身离去,可却又一顿,倚了回来,带着醉腔慵懒地说:“算了,姐姐就陪你吧~怎么了,很沮丧似的……找不到牛奶?”
佳妮特没说话,一动不动。
“恩?……看什么呢?”藤壶凑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看海?呵呵,每天在基地大厅看,还没看够呀……不过说起来,我好久没回过海里了……恩~等天暖和了,一起去游泳吧,到时候让你看看我真正的样子,呵~”
藤壶放肆地咯咯笑着,甩动着她鲜艳的酒红色卷发,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顺手将杯子扔了出去。玻璃杯反射着游轮的灯火,在空中远远地划出一个弧,掉入水中,噗通一声。
“……藤壶,深海底是什么样的?”佳妮特的声音沉静而平淡。
藤壶不再发出咯咯的笑声,却依旧笑得柔媚。她学着佳妮特的样子趴在栏杆上,因为身高的关系只得高翘着ρi股,十足慵懒猫女。
“恩……海底嘛。海底很黑,没有白天和晚上。海底也很冷,虽然我是不怕啦,不过还是很冷。海底很寂寞,其实有很多生物,但大家彼此看不见,又互相提防……反正很寂寞。”
“藤壶是因为怕寂寞才爬上岸?”佳妮特淡淡地问。
“我说了是为了□□……嘛,岸上确实热闹多了是真的。人类自己没感觉到,能通过表情和有体温的接触来表达情感是多幸福的事情。”
佳妮特微微皱眉看她,随后又再度平静地望向海面。
“藤壶喜欢旅团吗?”
藤壶懒散地歪歪头,指尖轻点红唇:“喜欢呀,多热闹呀,大家都是有趣的人……佳妮特不喜欢?”
“……不知道。”佳妮特犹豫了下,喃喃般地轻声说,“有时候感觉就像在深海,水压很大,很冷,明明有很多人却很寂寞……”
巨大的水压让我想咆哮,但我必须安静,不能打破深海的宁静,否则那些猎捕者会立刻撕裂这身体。我必须安静……忍耐,安静……在这阳光射不到的,冰冷的深海。
如果有一天,我再度回到海面,那是否会像那些被强行拖上去的深海鱼一样,眼睛暴突,内脏也被压出来,变得血肉模糊?
也许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这也没办法,是我自己游下去的,飞蛾扑火般地沉下去的……
这是背叛了阳光的代价。
“都怪你老置人千里之外,所以才寂寞嘛!”藤壶忽然扑过来搂住佳妮特,“反正也不怕男人碰了,以后别老瞪人。”
叹口气,佳妮特发现这个女人很擅长破坏任何以严肃为主题的气氛。
用力从那酒气浓郁的怀里挣脱出来,她无奈地说:“你不去找团长吗?侠客好像也一起,他们和那个叫费婕的小姐在一起。”
藤壶的眼睛闪了闪,忽然不怀好意地眯起来:“呵呵……团长和那个大小姐呀……恩~好像很有趣,一起去瞧瞧!”
说罢她也不管佳妮特反对+反抗,拉起她就跑,在人造沙滩上卷起一阵旋风,迷了佳妮特的眼睛。可藤壶完全不管她说什么,就像那次被强拖到库洛洛房间一样,直到一处附近装饰豪华的房门前,佳妮特才重新有了人身自由。
侠客也在那里,他看到藤壶和佳妮特,做了个“嘘”的动作,又一脸坏笑地指指房门。
藤壶凑过去,二话不说伸出一个手指,居然不发出一点声音地在门上缓缓戳出个洞,接着趴上去——
“佳妮特,过来看——”她用明显的口型无声地说,原本因为酒精而迷蒙的眼神此时已狼光四射,还附赠一条晶莹的口水溪流……
佳妮特立刻黑线。不用想以前的经验就知道不能看,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那女性迷情的□□声,床单摩擦的声音,以及□□交融搅动的声音,以她的听力都可以清晰地辨别了。
已经不仅仅是八卦了,还很猥琐加不要脸……这两个蜘蛛。
“我去趟洗手间,你们两个……慢慢看。”
佳妮特绕过两个拐角,进了一间洗手间。带了隐形眼镜的眼睛进了沙子后很疼,要处理必须把隐形眼镜拿下来。
洗手间的单间里没有镜子。佳妮特只好将大门反锁上。大门上面有个小窗,佳妮特看了眼,想了想,觉得应该没关系。
这里离帕克的目标人物住处很远,藤壶在那边有足够吸引她的东西。
她走到镜子前,急急取下隐形眼镜,洗了把脸,扯了两截手巾擦干。
终于能正常睁开眼睛了。当她再度用指肚沾起黑色隐形眼镜,看向镜子时——忽然猛地转身,惊恐万状地瞪着门那里。
惊慌失措,大惊失色,毛骨悚然!
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
可她看到了,纵然她万般不愿相信,可她不能怀疑自己的视觉!
她刚才在镜子中确实看到一个人影在门上的小窗那里一晃!
一瞬间,她有种万事皆休的绝望感。
那人影有团酒红色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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