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第一感觉很危险。
如果你直接把你看到的告诉库洛洛,而不是先去查询确认,那出局的一定是我。
但我不想出局,我好不容易才抓到机会!
所以……
恨我吧。
忽然,手机的铃声打破了飞艇中的安静。库洛洛睁开眼睛,接听了手机▲在他身边的佳妮特却没听到手机中传来说话声,只是库洛洛的脸色严肃起来。
忽然手机中传来几声刺耳的疑似气劲声的噪音,接着是被摔落到地面的撞击声——
“嘟——”电话断了。
“帕克,去叫侠客。”库洛洛在电话断掉的同时站起啦,同时掏出另一试管两难婆婆的茶水塞给佳妮特,“立刻用磁力,全体去藤壶那里。”
佳妮特接过茶水,站起来,沉静地直视着库洛洛:“我没有在藤壶身上留印记。”
库洛洛一顿。
一瞬间,佳妮特在他眼中第一次看到名为“紧张”的存在。
“那么回基地,动作快。”
明亮的绿光从漆黑之海上空的飞艇中窜出,飞跃海洋,滑过天际,降落在约路比安大陆的一角。四只蜘蛛在基地大厅站稳后,库洛洛只下了一道命令便飞身出了基地。基地中听到命令的芬克斯,飞坦和玛奇立刻冲出来跟上。
不到半分钟,基地的黑影已被疾驰的七只蜘蛛远远抛在身后,他们如同影魅般飞跃在漆黑的垃圾山之间,急速向东南方奔去——那是与亚芝亚大陆那游船的直线连接方向。
“能确定藤壶被围攻吗?!”在库洛洛下令时,一无所知的三只蜘蛛已经严肃起来。而听过侠客简述后,芬克斯的声音是紧张的。
“肯定。”侠客和帕克、佳妮特被围在移动阵型的中央,他此时已不再笑了,“这附近离海不远。如果不是被围攻,无论敌人多强她只要逃进海里就行了。”
“能确定她不是在海面遇敌?”嘶吼的风声中芬克斯吼着问。
最前面的库洛洛没回头地回答:“听到手机触地的声音。”
他的声音依旧从容,但低沉的磁性中,充溢着冰冷的临战感。
“MO!——”芬克斯懊恼地狠狠挠头,“佳妮特你以后给每个人身上都留个印记!”
紧跟在库洛洛背后的佳妮特一声不吭。
“佳妮特。”库洛洛清冷的声音传来,“看到藤壶后,你立刻用玩偶纠缠敌人,用冰墙把藤壶隔离出战场。飞坦、芬克斯和玛奇突袭。侠客根据敌人数量随机应变。”
“明白。”
千篇一律的垃圾山开始出现变化,有的有半月形的豁口,有的明显被拦腰打散。地面上沙土斑驳,巨坑遍布。滑过脸颊的冷风中掺杂了一丝血腥味,空气变得不那么透彻。
渐渐地,打斗的痕迹越来越夸张,路上出现飞溅的血迹。
忽然前方的垃圾山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嘶鸣——
盗贼秘极瞬间出现在库洛洛手上,翻到了“瞬移”的一页,他另一只手抓过佳妮特的手腕,后者只感到景色一晃——
眼前,一道血红长弧突兀地喷溅在夜空中,弧的一端,一个酒红色的身影没有任何依靠地摔落下来——
库洛洛松开佳妮特的同时也改变了盗贼秘极的页数,他挡在藤壶与另外三个人影之间。在他身后,一道厚实的冰墙无声出现,隔绝了那个酒红色的身影。几乎同时,一股亮橙色的烟雾在那三个与库洛洛面对面的人影附近爆开。而紧随其后的,是五个紧跟而来的蜘蛛。
冰墙后,佳妮特听到了念力冲击的气劲澎湃声。可那对她没什么吸引力。
她专注地看着倒在她怀里的藤壶。
很显然,她为揍敌克家拖够了时间。
而躺在她怀里的藤壶,还活着,微微抽搐着,挣扎着呼吸着。她酒红的礼服变成了血红色,以胸口最为鲜艳。
佳妮特微微颤抖着,伸手在她的头发上摸了一下,消除了曾经留在那里的念力印记。
她当然留了印记,在旅团除了与她最不熟的帕克外的每一个人身上。留了那掩盖在本人念力中,属于她的微弱一丝所构成的印记。那即使是本人也难以发觉的一丝约等于无的外来念力。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抹掉了。
大意的错误不允许第二次。
然后她揪下红色花瓣,修复了藤壶所有的断骨——不过这没什么意义,“完美花瓶”无法修复内脏的伤害。
红光消失时,佳妮特的手忽地一紧——被抓住了。
被一只剧烈颤抖的,染满血的,涂了鲜艳指甲油的柔润的手。
她看到她在看她,有血从眼角留下,眼睛长地大大的,里面混合着那么多的情感。
她看到激烈的痛苦,愤怒,难以置信,求生的欲念,怨恨……
恨,如她所料的,她看到了。
藤壶血糊糊的嘴唇颤抖着,张张合合了几下,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佳妮特紧咬着唇,无意识地握紧了藤壶的手。她辨认出,藤壶的口型说的是:
是你吗
佳妮特抬头扫了扫四周——半包围的冰墙后没有人,所有人都在冰墙的另一边。
低下头,对上藤壶那圆睁摇曳的瞳子,她咬着牙点点头。
没注意到,有液体顺着鼻尖甩落下来。
藤壶的另一只胳膊抽搐了几下,缓缓地一点点挪了过来,她抬起那手,艰难地伸向佳妮特的眼睛。
即将碰到眼瞳的颤抖的手指被佳妮特一把握住,用力压下来。
她把藤壶的手放在嘴边,冰冷的手指磕在滚热的唇间。
刹那间,她有种欲望,想说点什么,在她消逝前!告诉她自己会记住,记住她的样子声音,记住她的存在,记住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记住她恨自己——
可玛奇突然出现了。
玛奇皱皱眉头,二话不说跳到藤壶身边,吩咐佳妮特压紧她,然后从藏在针垫里的小盒子中取出一枚折叠小刀,将刀口对准了藤壶的肚子——
藤壶没有想象中的挣扎,任由玛奇在扔开刀后,皱着眉头穿针引线,弄地一地血污。
“呜……”
不合时宜的幼细呜咽声让玛奇一顿,她惊讶地看到,对视着藤壶的佳妮特,像个孩子般咧嘴哭起来,眼泪点点滴落,滴落到藤壶斑驳的脸上,冲淡了她脸上的血污。
皱皱眉,玛奇继续低头继续那她内心肯定已是徒劳的工作。只是那呜咽声不但没停止,反而一发不可收拾般断断续续地持续着。
佳妮特依旧紧紧握着藤壶的两只手,她感觉得到,那只一直想剥落她隐形眼镜的手,正在一点点失去力量。
终于,不再是她压制着那只手,而是她抓着那只手。
藤壶眼中的生气在淡去,她的四周已是一片血池。
忽然她又微微张嘴,翕动的唇在说着什么。
佳妮特看不清。她流着泪,下意识地低下头,贴近她。
艰难的喘息声中,藤壶机械地断断续续有气无声地重复着。
“……主……无限……爱,……悲恸……魂……安息……”
佳妮特想起西区教堂中,那个坐在黑衣男子身边,持着银色十字架的柔和面庞。
“主,请赐予无限的慈爱,让悲恸的灵魂安息……amen……”
她帮着她,陪着她念。
一遍,两遍……
很快的,念的人,只剩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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