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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暗,淫雨霏霏,冷雾从海面丝丝侵袭,视野有些模糊。
第二天是上岛后第一个没有阳光的日子,不太适合登山。
天空的心情不好。
只穿着抹胸短裤的祼足公主有点冷,于是走得飞快,企图依靠活动取暖。
“爬山很耗体力,现在还是放轻松点吧。”库洛洛轻松地说。
——不知道把他从半山腰踢下去有没有点可能摔死——公主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异想天开。
终于穿过了最后一片树林,那似乎支撑着天空的垂直山峰完全呈现在眼前。
库洛洛没有急着攀爬,而是带着佳妮特沿着山脚向一侧绕去。
没走多久,两块石碑出现在佳妮特的视野中。
石碑下是两个新挖的洞。佳妮特探头看了看——里面是两具完全化成白骨的骷髅。
她抬头看向库洛洛。
连死人都不放过,我鄙视你——她的目光是这么说的。
库洛洛极其自然地忽视了公主不友好的目光。
“仔细看看尸骨,再看看碑文。”
盯着尸骨看了半天,佳妮特除了感觉自己在亵渎死人外没看出什么特别。于是她去看石碑。
石碑上刻着一行行小字,佳妮特微眯着眼睛阅读起来——
“……歌词?”只看了两行,佳妮特的眼中已投出惊讶nAd1(
是歌词,费蕾拉在“不醒梦”酒吧那里唱的歌,而且是完整版的。
“尸骨的时间和石碑不符。”库洛洛解释道,“尸骨是一男一女,曾经暴露在空气中三、四百年,但石碑的时间不超过五年。而且,虽然没经过特别鉴定不能确定,但男性尸骨有多处骨折,就骨折位置来看应该曾从高处摔落地面。女性尸骨几乎没有损伤,应该不是死于外伤。”
佳妮特想了想——“石碑是费蕾拉立的,尸骨是她埋的……还有什么?”
“联想一下那个故事。”
“男的跑了,女孩子怎样我不知道。”
“最后结局简单来说,男的女的都死了。男的死于高处摔落,女的死在山腰上。”
佳妮特一愣。
——不是让男的离开了吗?
库洛洛没继续纠结在故事上。
“无论是尸骨还是地形都太巧合了。如果说那个故事是真实的,那么高峰顶上的环境状态基本上可以想象了。费蕾拉和亚伯汗大概是通过山顶上垂下的绳梯之类上下,我们得靠自己了。根据故事情况来看,一天之内很难登顶,做好准备了吗?”
姑且压下心中的疑惑,佳妮特点了点头。
徒手攀岩是一种需要长期学习以及大量练习的运动。
不过那是对普通人。
对体力耐力都不是普通人的蜘蛛头来说,也就是比散步多用两只手。
对体力耐力还不错,但习惯用“磁力”投机取巧的佳妮特来说……稍微痛苦点nAd2(不过几个小时下来,也算摸到点规律了,至少不再会因选错落脚点而下滑几十米。
当佳妮特爬得越来越顺利后,两人向上的速度也加快了。脚下的景色由树冠变成大片树林的俯视图,再变成整个岛屿。四、五个小时候,不知是因为海上的雾气掩盖了岛屿,还是已经身入云端,视野内只有阴郁的白茫茫一片。风,越来越冷,越来越大。靡靡淫雨变成滴答小雨,石壁有些滑,但激烈的活动中让佳妮特没怎么感觉到冷,只是手脚冰冰的,有些僵硬。
“要不要帮忙?”
在一处向外倾斜,倾斜面足有数米高的山壁上,库洛洛一手抓着一块凸起的石头,全身悬空,露出怎么看都不算真诚的微笑,对不知该从何下手的公主伸出狼爪。
公主还之以面无表情的一瞪以及突然坚定的气势,咬着牙向外斜的岩壁伸出手,硬是吊着从那个轻松地挂在那的蜘蛛头身边爬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佳妮特觉得大脑已经麻痹了。她感觉已经过了几十个小时,只是天刚刚开始黑,说明他们只爬了十几小时而已。身体形成了一种机械化流程。找落手点——抓到,用力把身体推高——找落脚点,踩住——另一只手找落手点——无限循环。
有时候听到库洛洛的声音,但既没有心情回答,也无法回答。
风声越来越大,听不太清楚库洛洛的话语。空气也越来越冷,流出的汗不再是热的而是冰的,已经有点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
她机械地爬着爬着,没有意识到周围的雾在变浓,已经浓到了脚下一米外的岩石都看不清的程度。
“……来吧。”
忽然,隐隐地,风带来了声音。
佳妮特一惊,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nAd3(
那是女性的,悠远的,温柔的声音。
“……来吧,不要再继续悲伤……”
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从佳妮特身侧的白雾中浮现——一个模糊的女性轮廓,漂浮在空中。
“……来吧,噩梦可以结束了……”
佳妮特确定自己出现幻觉了。她用力闭上眼睛,甩了甩头。可再张开眼睛,那个白影不但没消失,反而清晰了几分。
“……来吧,这里有你最渴望的永远……”
“我最渴望的永远……一早就结束了!”
话出口,佳妮特一愣——自己为什么要回答幻影的问题。
“你小丫头一个又从哪里学了这种不像小孩子的话?”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佳妮特的瞳孔在一瞬间缩小——她迟疑地向后看去。
野草和各种奇怪植物横生的院子,白色大波斯菊从篱笆下蔓延到篱笆上再散布到屋顶上,原木造的小屋,窗口白色贝壳的风铃在叮恩响,叶片上的水珠在反射着阳光,院子一角有两排木头和麻绳造的晾衣架,雪白和粉红的床单随着微风在轻飘,后面熟悉的人影有带着点茶色的黑发。她把最后一件白色的小裙子挂上去,走出来。
灿烂的阳光印在她脸上,好像始终停留在那里。
“我说你,”她无奈地出口气,“难得回来一次,偶尔也跟同龄的孩子玩玩吧,再这样下去村里只有老头老太太认识你。”
“…………”
“(等了几秒)……我脸上有什么吗?”
“…………妈?”
“(黑线)……如果你敢说你忘了,今天晚上的晚餐就是你……”
“妈!”
小女孩不顾一切地伸出手,跑过去搂住妈妈的腰。
女人立刻从头颤到脚,一脸触电的样子。
“……你故意的吧……寒死了∵开走开!突然装得这么真酸死人……丫的你力气真大给我放手……”
瑟莉斯没有听话,依旧死死搂着妈妈的腰,小脸紧紧贴着肚子,好像要钻进去似的。
“妈……我做了噩梦,还以为再也回不来了……”
“(痛苦)你再不松手我就再也回不来了……”
意识到自己用了全力,瑟莉斯赶忙松手,妈妈立刻捂着肚子扶着晾衣架喘气。
“……妈?”瑟莉斯心虚地戳戳老妈的胳膊。
被怨念地一瞪。
“我要告你谋杀亲妈未遂……哎?……哭了?晕,哭什么?”
瑟莉斯想用右手抹掉眼泪,却觉得右手有点不听使唤,好像固定在一个握着什么的姿势……只好换了左手。
“我以为你和爸爸一样,都死掉了……”
瑟妈脸色一黑:“……你……不生气不生气我是贤妻良母……你知道有个词叫婉转不?就算要咒你咒我也就算了,你爸再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咒他当心被打PP。”
瑟莉斯一愣,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爸爸……要回来了?”
“……你得小年痴呆了?前几天不是来信说村子的事办完了,过几天就回来嘛。怎么,爸爸这么久没回家,你都不想?”
看到妈妈的笑脸中透出一丝黑气,瑟莉斯立刻点头如蒜捣:“想!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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