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的视线又移到潭底。

“我的能力也不止一个，这潭水就是我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能力。”

佳妮特静静地听着，没有Сhā话。

两难婆婆停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吸了口茶香，她接着说道：“这个能力的名字，就叫‘隐者之茶’吧。不过名字什么的无所谓。这个能力从我第一次使用后就被永远地固定在这里，以后还可以使用一次。”

佳妮特疑惑地皱皱眉：“还可以使用一次？”

“呵呵……这个能力的制约是只能使用三次，已经用掉两次了，最后一次我自己不需要，曾经试图卖掉也没卖出去，有兴趣的话就给你了。反正用了青­色­花瓣后，我也不知道这条老命会怎么样。”

“……作用？”

“有句话你听过吗？有种人认识需要一瞬，忘掉需要一生。”

“……听过差不多的。”

“这潭茶水可以帮你把那一生，变成一瞬。”

“……喝了会失忆？”

两难婆婆白她一眼。

“我只能使用三次的能力怎么会那么简单。而且不是喝，是泡，不然要一整潭做什么。你反应慢的不仅仅是神经啊。”

“（恼）……究竟是什么用。”

“简单说，你要是掉进去的话，无论是佳妮特还是瑟莉斯都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我不会傻到猜会死。请一次把话说完吧。”

“年青人真是……唉……不过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看到佳妮特脸上出现黑线，两难婆婆没给她说难听话的机会。

“我作为能力的所有者感觉是不会死的，但是……也没证据证明。人死了，但存在过的记忆总有人记得。掉入过这茶之潭的人，却不会留下任何记忆，包括我这能力的所有者也完全不记得之前两次是怎么用掉的，只是感觉还剩一次而已。”

佳妮特想了想，犹豫地张口：“……也就是说，如果不死，自己不会记得任何事，也没有任何人会记得掉下去的人？可跳下去的人还要出来的吧。”

婆婆揪了揪下巴上的一个疙瘩：“这个可能­性­很大，但也不确定，毕竟没有任何案例证明。我只能肯定，这个存在的消失是不可逆的。至于出来……我想不是从这个潭里出来，会被转移到某个地方。”

“……你说没有证据证明，又肯定不可逆，这本身矛盾。”

婆婆不爽地呲呲牙：“我是能力的所有者，我有很强的感觉是不可逆，那就肯定是了。你的能力没用过前不是也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佳妮特抽抽嘴角：“……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让你把蜘蛛小子扔下去啊。”

“开什么玩笑，我要的是他的命。”

“那你自己也许哪天会想跳。”

“更不可能，这种事跟自杀有什么差别，我活着有一堆用处。”

“当然不一样，虽然不记得了但你还会活着的。”

“一样。人活着就会影响周围的人，会有各种有形无形的责任，自杀是逃避责任的办法，也是自私的终极体现。你这能力的效果只不过比自杀多留了条命，更适合胆小鬼些罢了。”

几个“╬”从两难婆婆的额角冒出来，她瞪着眼睛嘴角抽了半天，叹了口气。

“哎……你没以前好骗了。”

青筋改出现在佳妮特头上。

“其实你说的没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最终能力居然是这样……当时本来想敲之前那个人一笔钱，结果他说的话和你差不多。年轻人……没一个留口德的。”

佳妮特无限黑线——“……您没打算敲我，真让我受宠若惊……”

两难婆婆裂开“无齿”的大嘴，难看地笑了几下：“其实你要是真想把库洛洛骗进去，他肯定不会跳。”

佳妮特疑惑地看着她，接着想明白了。

“……别告诉我你想敲诈的就是他……”

两难婆婆对终于开窍的孩子满意地点点头。

佳妮特虚弱地扶着根竹子倒地，只感觉自己遇人不淑……

回程的路上，佳妮特犹豫着问两难婆婆的情报源。看她担心的样子，婆婆笑得很……­阴­险：“别担心，都说了是私人交流，旅团不可能查到啦。”

“……如果您能得到，那旅团说不定也……”

“你觉得金会把你的事泄露给旅团吗？”

佳妮特一愣，忽然想起金对自己的事也了若指掌，再结合所谓“私人交流”……

“……您也向金贩卖我的情报……”

她有种被卖了的感觉。

“恩，不过别担心，收钱的只有我，金是给情报加倒贴。”

“……”

回到地面上时，佳妮特算着时间有一个小时了。

“我回基地去了。您……打算什么时候使用花瓣？”

婆婆看着天空想了想。

“几个星期或者几个月内？都有可能吧。不过跟你无关了，我想你没有再见到我的理由……或者还有什么没理清的？”

“…………”

看到佳妮特犹豫的样子，两难婆婆笑了笑。

“认识一个人需要一瞬，杀一个人也是一瞬，用来忘却的时间无限，开始与结局间的时间却是有限的。也许珍惜或不珍惜你无法控制，但过程总要经历，被动地忍耐或主动地感受却是你的选择。”

佳妮特皱着眉，微咬着­唇­：“……我不会放弃复仇，两年零三个月会过得很快，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放弃。”

“那你还怕什么呢？”

“…………”

佳妮特把视线从地面移向天空，天空很清澈，却没有鸟在飞。远处有淘出好东西的脏孩子一脸警惕地在垃圾间飞跑，掩饰不住的笑意从嘴角泄露出来。

这里是流星街，群星坠落之地。星宿在坠落前，会燃烧得绚烂无比。

她看向婆婆，眼神定了下来。

“没什么好怕的。”

“呵……如果还有机会活着见面，把你的故事好好说给老太婆我听吧，应该是很不错的佐茶故事。”

说着，两难婆婆背着手，向内部街区走去。

走了几步，却又忽然停下。

“哦，有件事当作免费情报告诉你吧？”

佳妮特竖起耳朵，一脸认真地听着。

“虽然库洛洛那个程度的人，在睡觉时不会有什么破绽。不过如果床上的女人够好，也许有机会也说不定哦。”

一截锈铁棍子从瞬间爆发出战鬼状态的某人手中狠狠丢过去。

老太婆歪头躲过，带着那不安好心的坏笑，消失在绵延的垃圾山后。

佳妮特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

也许是永远的。

那是一个彻底的流星街人，只要活着就不会浪费一分钟的生命。

对着老人消失的方向点点头，少女轻盈地转身，化作绿­色­的流星。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