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花海的包围中,蓝衫女子垂首跪在地上,前方数米处是紧闭的房门。罂粟似乎已经跪了许久,单薄的身体显得更为娇小。她咬紧唇,终于房门缓缓打开,夜曼目光中是说不出的复杂:“为了那个人,你值得吗?粟儿。”
“值得。”毫不犹豫的回答,罂粟望着那能看穿一切的女子,神色是异样的坚定:“即使他不是曾经的三郎,但是我等了他这么久,我不会后悔。”
夜曼从房里走出,望了望天空,再一次确定道:“粟儿,不管今后你如何后悔,你都回不了头了。”
“望姐姐成全。”咬咬牙,蓝衫女子又一次缓缓的俯下身去。
微不可闻的轻叹在空气中扩散,夜曼的目光瞬间变得悲悯,眼里变幻出复杂的光芒,她慢慢走近,伸开手掌在罂粟头顶上方停下,一团柔和的亮光便从手心缓缓的扩散开,凝聚在罂粟头顶上方,她闭上眼,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滚落,却咬紧牙,狠狠不让自己呻吟出声。不知过了多久,女子再也承受不住,啊的一声叫出来,随即瘫倒在地。夜曼收回手,将虚弱倒在地上的女子扶入房间:“从现在起,你便是一个平凡人了,为了那个男子,舍弃自己千年的修为,忍受抽经剔骨的痛楚,值得吗?”
罂粟苦笑一声:“有什么值得不值得,不管付出什么都是我愿意的。”她低吟道,“谁叫我爱他,爱上他的我便已经不是我了,姐姐,我是为他活着的,否则千年前就已经死去了。”
罂粟垂下眼帘,空气中的气氛猛地凝重起来,那样的痛算得了什么,当看见他吐血的那一刻,却是连心跳都已经停止了,连呼吸都是生生的疼痛,与那样的折磨相比,身体上的痛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三郎能好好的……
“姐姐,我知道你可以救三郎的,姐姐……”那日的蓝衫女子拉着夜曼的衣衫,苦苦的哀求。她是罂粟花,千年的花精,却只能蛊惑人,伤害人,却不知道怎么去解救一个人。若是看见三郎死在面前,那这所有的能力又有什么用?
夜曼静静道:“能救她的不是我,而是你,粟儿,只要离她远远的,宁可凡的病便会痊愈。”见到对方疑惑的眼神,她淡淡叹了口气,“你是花妖,即使隐藏的再好,不知觉中泄露的妖气也会自动损害他的身体,粟儿,这些年来,你倒是忘了,自己是惑人心神的邪花么?”
蓝衫女子紧紧咬住自己嘴唇,面色惨白似雪,盈盈的目光中竟是与面容不符的坚定,那妖异的容貌在瞬间更加生动起来:“请姐姐将我变为凡人。”
就是那样的决心,在夜曼断然拒绝后,她苦苦在门外跪了一天一夜,那样的执着,终于还是让那清冷的女子松了口。她们已经相依数百年,早已是重合的一体,罂粟敬她,畏她,但她却是真心待她,而如今却是什么都要结束了。
“三郎!”待几天的休养之后,罂粟的身体已经康复,虽然没有了先前的那般妖力,但整个人却是飞扬起来。她嬉笑着进入两人曾经抚琴笑谈的院子,却是没有看见一个人影。疑惑着找了数间房子,才在一间小房子里看见他:“三郎,你全好了?”罂粟欣喜的奔过去,将对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人妖两不接触,以前怕是自己的妖气影响了他吧。罂粟愧疚想着,却没见宁可凡依旧苍白的面色:“罂粟,今晚裕王晚宴,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和三郎一起去?”女子欣喜的叫道,整个人都活力起来,那张妖媚绝丽的面容更加的*起来,“好啊,我要和三郎一起。”
那样明艳的面容,若是一般的男子,怕是早已经神魂颠倒了吧,但面前的人只是静静的凝视她片刻,隐忍住自己眼里的复杂神色,不忍再看那那张笑颜。因为失了妖力的关系,尽管罂粟仍保留着一定的敏锐感,但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却是失去了全部的辨别能力。
南宫裕是当今帝王宠爱的三皇子,晚宴上自然是多了不少阿谀奉承之辈,尤其是左相秦松猝死之后,朝廷的格局产生巨大震荡,暗地里的斗争越演越烈,没了与之敌对的左相,三皇子的权势更是如日中天,为了巴结这位极有能力称帝的得势皇子,众人纷纷赶来参加今日晚宴,致使裕王府热闹非凡,两排桌宴的尽头,一袭蓝绸锦玉服的裕王慵懒倚靠在柔软的白狐裘中,目光冷冷扫过四周,又停留在远处的雕木门外。终于嘴角勾起一丝玩弄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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