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变成15°,自己的弟弟住院近一周不管也就算了,现在听到弟弟失忆了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担心而是怀疑诊疗结果,这位总裁先生究竟是怎样森森的爱着他的弟弟啊?
“没有,”乔琛不咸不淡的瞟了眼坐在阳台少微笑着的少年,“你们好好的照顾他,到了出院的时候与我的助手联系,我会叫人接他出院的。”
护士微笑着点头,“这个自然。”果然有钱又帅的男人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颗心,她同情的看了眼一边乖乖巧巧坐着的少年,如今他失了忆,又有这么一个冷情的哥哥,不知道以后日子怎么过。
乔琛走出病房,助理早等在了门口,他接过助手拿来的检验报告,拆开档案袋大致扫视一遍,回头看了眼病房内,少年正微笑着与护士说着什么,脸上的笑竟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
皱了皱眉,居然真的失忆了么?
想起前段日子吵着闹着要分家产的那张扭曲的脸,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张看起来让人恨不能拍一巴掌的脸上也会有这么顺眼的表情,果然……还是鬼附身吧。
助理见自家老板露出一脸纠结的表情,开始在心底感慨,失忆前的二少爷能让总裁皱眉,失忆后竟然能让总裁纠结起来,果然二少爷是个人才,而且还在不断升级中,一般人谁敢招惹老板的脾气?
竟然失忆了,把他接不接到自己的别墅里这是一个问题,接吧,是自己给自己添堵;不接吧,就是媒体给他添堵,自杀和他杀的区别其实并不那么大。
“请问,刚才来者是何人?”乔景安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那个无礼之人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实在让人费解。
护士这才想起自己竟然没有告诉乔景安来人是他哥哥,给他换了一杯温热的白水后才道,“那是你的哥哥,乔琛先生。”
“他是我的兄长?”乔景安有些意外,那个人似乎与这个乔景安长得并不相像,这与他和兄长不同,在洛阳城里,哥哥与自己在一起,任谁都能认出他俩是兄弟。
他也曾听过有人这样说:人人都说公子无双,可是洛阳城的这两位公子却是无人争锋。兄长即使成亲后,对自己也很好,和现在这位兄长比起来,不知要好多少倍。
所谓有得必有失,大抵就是这样吧,得到重生却失去过去的一切。
“乔先生还是本市最大的土地投资商,所以您的家里很富有。”护士解释了小半天,结果乔景安听到的也只有土地投资商几个字。
原来不过是个土财主,难怪脾气不好还如此的失礼,乔景安理解的点点头,地主么,难免有些人带上些俗气,他是能够理解的。
坐在车内的乔琛忽然觉得身上一冷,他疑惑的看了眼车窗外灿烂的阳光,这奇怪的冷感打哪来的?
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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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乔景安知道自己竟然是被人打进医院时,脸色不是很好看,想他前世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也是文书双全,被人打伤这种事情更是没有发生过,太丢脸了。
腿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额头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只是留下一个浅浅的疤痕,用刘海遮着便看不出来,只是这头发的颜色不怎么好看,金灿灿的有些晃眼睛。于是在住了两周医院后,乔景安可以出院了。
来接他的下人长得还是不错,就是对他的态度不够恭敬,想着自己那位只见过一面的兄长,也就释然了,这人听从的是兄长的命令,自然是兄长的人,自己这个失势的弟弟在这些人眼中当然也就不能得到主子应有的尊敬。
他是个大度的公子,嗯,所以他能够理解。
护士给他收拾着东西,又隐晦的提醒他不要惹怒乔家现任当家人,一直絮絮叨叨个不停。
乔景安看着帮他收拾东西的女子,虽然从书上了解到这里的女子大多独立并且有自己的见解,但是善良的天性却是不分时间地点的,如同眼前的女子,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帮工,也许在那个乔琛大地主面前什么也算不上,但是在这个时候,她仍旧会提醒自己。
果然女子都是美好的。
谢过一直照顾自己的护士姑娘,乔景安从护士手中接过装衣物的小提包,拉开门就看到在门外靠着墙站着的男人。
“二少爷你好,我是总裁的助理沈俊,总裁叫我接你回家。”说着,便自动自发的接过乔景安手中的提包,然后伸出手与乔景安握手。
学的交际礼仪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这让乔景安心情好了不少,他脸上带着笑意轻轻颔首,与对方握了握手,“麻烦了。”
沈俊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乔景安自己曾经在总裁办公室见过一次,见到他时,他正与老板吵得厉害,没有想到失忆过后的他竟是这样一个优雅的人。
开始有些理解老板那天从医院出来时的表情,毕竟一只大灰狼改吃素总是有些让人难以相信,更何况是乔家二公子变得知礼,2012还没到就要提前世界末日了?
出了医院大门,乔景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群人拥了上来,脸上满是兴奋,倒是颇有些前世那些给自己投花投手绢的女子,不过那些肩上扛着一团黑乎乎东西的男人挤上来作甚?
沈俊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乔景安,再看了眼蜂拥而上的媒体记者不动声色。
“乔二少爷,关于这次受伤事件,是不是因为一个女生?”
“乔二少爷,据传闻你与乔家现任当家不和,这个传言是否属实?”
“乔二少爷,据闻你在住院期间,乔家现任家主只来探望过你一次,是不是表明你们兄弟感情不好?”
“二少爷……”
乔景安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些人竟然比洛阳城里面的市井夫人还要聒噪,别人府上的私事他们偷偷感兴趣也就罢了,怎的还去问当事人,这实在是太失礼了,难道这就是书上说的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狗仔队”?
记者见乔景安皱起了眉,一些人开始想这个脾气不好的乔二少爷该不是要骂人了吧?这么一想,记者们更加的鸡血了,骂吧,骂吧,只要乔二少说了脏话,他们明天的报道就有内容可写了。
“你们问我问题都不带请字吗?”乔景安颇为不赞同的看着眼前一群人,“对别人家私事感兴趣无可厚非,但是在询问别人时没有礼貌就不好了,而且询问别人也应该有先后顺序,你们这般吵闹成何体统?你们对我兄长问题感兴趣,应该去问他本人。”
众记者目瞪口呆,乔二少开始走幼儿园老师路线了?
乔景安见这些记者似乎有悔过之心,于是满意的点点头,“我与兄长的感情很好,多谢各位的关心。至于伤人事件,在下深以为你们更应该去问伤我的那位先生,若是各位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身边这位,他可以代我回答。”作为一个主子,说这么多话本就是难得,在这种时候,本应该是下人出面的,不过鉴于自己现在这位地主兄长自己没有修养,他也就不期望兄长手下的人能有多出息,这些事情还得让他自己出面。
沈俊摸摸鼻子,带上社交圈里的假笑,“各位记者朋友,外面传言是不属实的,今天总裁叫我来接二少时因为总裁有一个大客户需要见,现在请大家让让,二少刚刚出院还需要修养,请大家高抬贵手。”
看着这个叫沈俊的与这些记者交涉,乔景安背着手安静站在一边,脸上既没有不耐也没有怒火,安静得让一些记者觉得诡异,这位乔二少不好相与,甚至还出现过打记者事件,今天这么安安静静的,实在是让人不怎么习惯。
在医院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总算是送走了记者,沈俊领着乔景安上了车,犹豫半晌后他才开口道,“二少,总裁叫我接你去总裁别墅,你……”
“这些自然是由兄长安排,”乔景安微笑着颔首,掩下心中的好奇,人坐在这么一个盒子里面就能前行,倒真是个新奇的玩意儿,不过既然是这个世界常有的东西,那也不算是新奇,前世他虽然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但是奇珍异宝也见过不少,良好的教养让他面对任何新奇的事物也不会露出失礼的表情出来。
“那么,二少,你把安全带弄好,我要开车了,”沈俊打了个寒噤,他已经想到总裁乌黑的脸色,因为总裁自己也没有料到二少竟然会去他的别墅上住,果然失忆后的二少很可怕,杀人于无形。
瞟了眼沈俊身上的安全带,乔景安缓缓的扣上安全带,当汽车发动后,他心情不错的想,这倒很像他与城里一些公子赛马的感觉,只是这里似乎没有人骑马了。
他有些失落的看着窗外,自己现在就这么去了,也不知道李家与自己定亲的那位小姐会怎么样,毕竟自己早亡对她女儿家的名声总是不好的,希望不会影响她女儿家闺誉才好。
“二少,你既然要搬到总裁的别墅里,那要不要到你家里收拾收拾东西,”沈俊见乔景安似乎在走神,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脑抽的认为这样的二少有些可怜,于是他再次说了一句老板知道了后会掐死他的话。
“寻个日子叫人给我送来就好,”乔景安不甚在意,一直以来的生活观念让他觉得这种小事本就不该他自己去做,扒拉了一下额前有些长的金色头发,他皱了皱眉,“这个头发怎么和你不一样?”虽然他也见过有蛮夷之人有金色头发,但他还是比较乌黑的头发。
当然不和我一样,您老三天两头的换头发颜色,变色龙也比不上你的变色功力,“二少是想换个发色吗?”
“能换?”乔景安心下安心了不少,虽然这个地方很多习惯他都不能适应,但是能换头发颜色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能换,”沈俊在心里腹诽,你把头发变成彩虹都行,把车拐了个弯,他任命的带这位乔二少去美发店。
美发店的设计师见到乔景安乖乖站在一边,一张脸白白净净的也很讨喜,心中认定这是那家养的乖乖少爷,于是就给乔景安修剪了一个清爽安静的碎发,再把金灿灿的头发染会黑色,一个干净优雅的美少年热乎乎的出炉。
一直到乔琛别墅,沈俊还是有种不真实感,乔二少什么时候会有这么干净安静优雅的一面,如果失忆能让败家子变成这样,他希望全天下的败家子都去挨一顿打,然后都去失忆,这个世界就美好了。
“你一直盯着我作甚?”乔景安被沈俊盯着有些不高兴了,皱着眉头轻声道,“我不是断袖分桃之辈,你这样实在失礼。”
沈俊愣了半晌才愣愣的想,断袖分桃……他一以为自己暗恋他?这么一想,把沈俊吓得全身冒了冷汗,就算他真的要断,也只暗恋总裁,干嘛不长眼看上这个小子,不对,他喜欢的是女人,大胸女人。
在别墅里的几个佣人看到乔景安也有些意外,但是作为佣人,他们也不想多管主人家的闲事,给两人泡了茶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再说离这个二少远一点才是保证人身安全的上上之策。
乔景安喝了一口茶,眉头轻皱,轻轻的放下茶杯,当然这位少爷对茶杯也表示了不满,但是良好的修养让他没有露出不满,只是微微动了动身子,毕竟身下柔软的坐垫还是比较新奇的。
“总裁很快就回来了,二少稍等一会儿。”沈俊就怕这位二少等得不耐,脾气上来,他就成了靶子。
“这是自然,兄长在外奔波,我等他应该的。”乔景安很是自然的应话。
沈俊心情有些纠结,为什么他有种与二少说话对方是阳春白雪自己是下里巴人的感觉,这是怎样的一种毛病?
乔琛开车进了别墅,下车就收到佣人们同情的眼神,他心头一梗,该不会是……沈俊把那个败家子带到自己这来了吧?
当他接收到第N个同情的眼神时,心中名为希望的稻草终于断了,因为他听到了客厅里清晰的说话声。
“听闻兄长是地……土地投资商,平日可要经常出门?”
乔琛深吸一口气,果然自己还是上辈子做了坏事吧。
兄友弟恭
在与沈俊谈话这段时间,乔景安知道了沈俊并不是兄长的下人,而是什么助手,当然在他提出下人这个词语的时候,对方的脸色很微妙,仿佛在看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
乔景安虽然对这个眼神很是不待见,但是想到有可能是自己在言语上无意冒犯了对方,所以虽然有那么点不高兴,还是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谁叫他是体贴温和的公子呢。
沈俊想到一件事情,这位乔二少现在是历史系的学生,所以这挨了打脑子出了毛病,所以把自己给代入了?不然那些阳春白雪文绉绉和惊悚世人的世界观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不过……这位乔二少当初可是花钱进的大学,平时也没有几个时候上课,怎么看这位二少也不像是热爱学习的人,难道现在这个现象就是所谓物极必反?!失忆前嚣张跋扈让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失忆后乖乖巧巧,优雅知礼,让人觉得对他说重话都是一件罪恶的事情,比如现在,他被认为是封建时代的下人也不忍心对笑得一脸温和的二少发脾气。
以前的二少顶多让人受外伤,现在的二少已经升级到让人受内伤了,沈俊无奈的在心中感慨。
“听闻兄长是地……土地投资商,平日可要经常出门?”乔景安有些不怎么自在的问,“我平日都做什么?”
沈俊干咳一声,能言善辩的他此刻是在不知道说什么,他能说总裁每日要辛辛苦苦打理公司,而这位二少便是吃吃喝喝泡泡妞,不生钱不生财就只生麻烦么?
“你平时什么都不做,就学会了怎么浪费,”乔琛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把身上的外套递给一旁装雕塑的张妈,松了松脖颈上的领结,在沙发上坐下,“张妈,给我一杯白水。”
“好的,大少。”张妈看了眼今天一直很安静的二少,放心的去接水,今天应该不会吵起来了。
“兄长,”乔景安见到乔琛,站起身行了一个礼,“前些日子见到兄长大人竟失礼于尔前,为弟心中甚为不安,万望见谅。”
乔琛嘴角微微抽搐,看着眼前文绉绉说话的人,僵硬的看向一旁神色麻木的沈俊,“这就是医生说的痊愈?”
沈俊干咳一声,往旁边挪了挪,离得乔琛远了点,“是这样的,院方说二少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住院与回家已经没有分别。”
意思是说,神经出了毛病,医生也没有办法。
“那就把他带十五医院去,”乔琛皱着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揉揉额头,“我说,乔景安,你给我好好说话行不行。”
“十五医院?”沈俊同情的看了眼乔景安,“总裁,二少其实除了说话文……文雅了点,其他地方还是很正常的。”所以,送到精神病院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做比较好。
好好说话?乔景安心下微微生疑,他说话的方式不对吗?他见乔琛似乎很不喜欢他的说话方式,神色微转,顺势再次在沙发上坐下,不过这个时候他却不再主动开口说话。
乔琛总觉得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很不对劲,说话不对劲,态度不对劲,头发的颜色也不对劲,他在这小子头上看到过各种颜色,就是没有看过黑色,还有现在这人的坐姿,怎么说呢,给人的感觉很优雅,实在让他联想不到之前就算坐着也是如同没有骨头的样子。
“你打算住在我家?”乔琛靠着沙发,懒洋洋的开口,对乔景安的态度绝对算不上友好。
乔景安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乔琛眼神微变,就连点头也给人一种优雅的错觉,他这个失忆后的弟弟,这辈子总算能用上“刮目相看”这个成语了。
“既然要住在我家,那么你别墅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就不要给我带进来,衣服也要给我好好穿,不要让别人误以为我乔琛的弟弟是个外星人,明天我会叫人陪你去买衣服,后天你就给我乖乖去学校上课,不要再给我惹麻烦回来,如果做不到,就给我滚回你家去。”乔琛虽然对这个弟弟多少有那么点“刮目相看”,但是仍旧忘不了他之前的“恶贯满盈”,能勉强忍受乔景安住下来已经是件考验他耐性的事情。
乔景安虽然为人高傲,但是他却不是一个傻子,他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不适合单独生活,这个地方他还有太多的不熟悉,眼前之人虽然与他感情不好,但是多少也是亲人,至少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所以现在与这个男人住在一起才是上上之策。
对于乔琛的条件他没有拒绝,光是那金灿灿的头发已经让乔景安不喜,他不用想也知道身体原主人在穿衣方面与自己有大差异。
在医院里这些时间,他翻看了不少衣食住行的书籍,最开始虽然惊讶于这里民风开放,不过后面细细想来倒是比自己生活的那些地方观念好上许多,一向对着装看重的他自然看了不少服饰杂志,多少了解到了什么叫时尚,什么叫品牌。
见乔琛已经回来,沈俊就离开了,毕竟是人家兄弟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外人呆在那像什么话。
乔琛说了一堆话后,见乔景安也没有多大反应,也就没有了继续说的兴致,站起身道,“起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洗了澡换衣服就下来吃饭。”
乔景安站起身,微微一笑,“多谢。”
被这么一个优雅的笑晃花了眼睛,乔琛微微眯了眼,也不多说什么,迈着修长的腿便走向楼道。
乔景安很安静的跟在乔琛身后,虽然他对楼道扶手上的木雕,还有头顶上的水晶大吊灯很感兴趣,但是作为一个公子的骄傲,他没有做出一丝失礼的举动出来。
带乔景安到了房间,拿了自己的衣服给乔景安,正准备离开,却被对方叫住。
“兄长……”
听到这个别扭的称呼,乔琛眉头皱了皱,看着站在浴室门口笑得优雅又无辜的少年,叹了口气,“以后叫我大哥或者哥哥都行,你还有什么问题?”
“这里面没有水,怎么洗?”乔景安疑惑的看着对方满脸无奈的表情,猜到自己似乎又问了什么不好的问题,脸上的笑淡了淡,但是还维持着他的优雅。
乔琛见到一向嚣张跋扈的少年竟然露出这种表情,本来不耐的心情也变得平和,只是心中疑惑,难道在医院里面洗澡水都是护士给他放好的么?
走进浴室给他讲解浴头调水温的方法还有浴室怎么放水,什么颜色是热水,什么颜色是冷水,讲解了半天侧头问身边安静的少年,“你明白了么?”
少年的眼中染上点点笑意,“我明白了,谢谢哥哥。”
因为两人都在浴室边弯着腰,距离相隔很近,乔琛侧头把少年眼中的笑意看得很清晰,就连他白皙脸颊上细小的绒毛也看得清清楚楚,突然的亲近让他有些不自在,站直身子后道,“洗完澡就早点下来。”
带上房门后,乔琛面无表情的站在走道上,眼神复杂难明,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到他的身边,犹豫道,“大少,你现在把二少留下来,若二少的失忆是是演戏……”
乔琛扭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嗤笑着开口,“失忆这样的手段,是乔景安那种脑子能想出来的吗?”
管家抽抽嘴角,大少,虽然二少脑子是没有那么聪明,但是也许某部电视,某部小说给了他灵感……好吧,他知道二少看的电视只有哗V片,看得小说……二少不看小说,这么向来,好像的确不太可能。就说那演技二少也不可能这么天然,果然是自己高看二少了么?
“你叫人多看着他点,”乔琛眯了眯眼,“只要他不做出过分的事情,就不要管他。”
乔景安洗完澡,穿着乔琛的衣服到饭厅时,头发还滴着水,湿漉漉的头发贴着白皙的耳朵,让坐在一旁看报纸的乔琛皱了皱眉,叫旁边一个帮佣拿了块半干毛巾,扔给乔景安,“把头发擦干。”
接过毛巾擦着头发,乔景安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四周,虽然不知道这种房间格局是什么,但是给人一种金碧辉煌的感觉,果然是地主家有余粮才好过日子。
看完一张报纸,乔琛合上手中的报纸,“头发擦干就准备吃饭,”看了眼放下毛巾的人,他顿了顿,“明天早点起床,我有些空闲时间,到时候陪你去买衣服。”他担心乔景安又买些火星服装回来。
瞥了眼乔景安身上有些松松垮垮的衬衫,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锁骨,他的视线扫过那精致的锁骨,再扫过少年长得还算不错的脸蛋,似乎今天这小子看起来顺眼不少。
乔景安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心中对乔琛也改观了一些,似乎这个人对自己的弟弟也不是那么冷漠无情。
晚上吃的是很传统的中餐,熬得鲜美的骨头汤,美味的家常菜,倒是没有乔景安预想中地主家的大鱼大肉,看到满桌各式各样的菜,乔景安开始觉得,乔家应该是富了几辈的地主,倒是比他在洛阳城里见过的那些地主品位好了不少。
乔景安很喜欢菌类菜,所以在吃饭的时候,筷子总是伸向炒蘑菇,一顿饭吃得还算高兴,如果没有被乔琛强迫着喝下小半碗的骨头汤就更美好了。
于是,兄弟俩美好的同居生活这热乎乎的开始了。
弟控初现(上)
晚上睡觉的时候,乔景安路过书房,看到乔琛正对着一个掰成两半的银色片状物看得出神,他歪歪头,站在门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乔琛刚看完下属公司经理传来的文件,抬头看到乔景安安静的站在门口,他颇有些不适应这么安静的乔二少,揉揉额角道,“你站在那做什么,是有什么事情,我不是叫你去睡觉吗?”
乔景安察觉对方可能是不想自己接触这个房间,看着房内的格局,倒有些像书房,只是比起自己的景书斋小了不少,若是对方在这里处理一些事物,他站在这里的确会给别人造成困扰。
“没有什么事,请兄……哥哥早些歇息,”说着还顺手带上了书房门,退了出去。
乔琛看着关上的房门,想着失忆前的乔景安从来不知道顺手关门为何物,一时间他觉得乔景安这辈子都不恢复记忆最好,免得又做出丢乔家脸面的事情来。
乔景安之前并没有仔细观察过自己现在的房间,进了房门才仔细打量,屋子里以橙黄颜色搭配为主,灯的样式也很考究精致,这些日子他已经知道了电灯,电话,下午也见到了像个铁盒子般的汽车,想着前世自己房中那几颗夜明珠,还有能传信几百千里的白鸽鸽,宝石为饰的马车,对眼下的东西也没有太多惊叹的意思,他拥有的很多便是别人羡慕的东西,如今即使遇到新奇的东西,也能平稳自己的心态,以至于出现失礼的事情。
走到窗前,望着看不到星星的天空,良久之后才自嘲道,“倒是我自己放不开了,前尘已断,何必再挂念于心间?”
回头看了眼身后,他走到床上坐下,想了想,关了灯睡觉,嗯,这个床软绵绵的,倒是舒适得很。
早晨乔琛起床洗漱完毕后出门遇到路过的管家,他扣着衬衣袖子上的扣子,一边道,“去叫二少起床。”在他记忆中,乔景安的赖床功力几乎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没有人叫,能在床上赖一整天。
管家一脸不自在道,“大少,二少他……”
“哥,你找我?”少年嗓音中特有的清新在这个晨间显得格外的好听,但是却让听的人觉得格外诡异,尤其是管家听到乔景安开口叫乔琛哥的时候,一张脸几乎皱成了掬花。
乔琛看着站在楼道口穿着一身白色宽松衬衣,额际有着微微汗意的少年,突然觉得这个世间变得越来越不真实了,“你去哪了?”其实他更想问,你怎么会这么早就起床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在外面园子里比划了一下,更何况哥你不是叫我早些起床么?”乔景安不解的仰头站在高处的男人,这人好生奇怪,连他自己的话都不记得了么?
乔琛收到对方疑惑的眼神,嘴角微微一抽,“上去把衣服换了,吃了早餐就出门。”
管家递上一套合乔景安尺寸的衣服递给走上楼的乔景安,然后道,“二少,您看这些衣服合适吗?”
“多谢,”乔景安微微颔首以示感谢,“甚……很好。”
管家看着二少把衣服拿进房间才愣愣的收回目光,白色衬衫加针织毛背心外加咖啡色休闲裤,这是二少以前从不穿的衣服,二少总是嫌这种穿法过于书卷气,今日怎么……
乔琛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神变了变,看向愣在原地的管家,“二少今天早上起床后都做了什么?”
“二少他……”管家想起今天早上二少出来给他打招呼时,差点没有把他吓得扔了手里的东西,“二少今天早上起床似乎蹲了会马步,又蹦蹦跳跳一会儿,有些像打拳,但是又不像太极,大概也是锻炼身体什么的,其他倒也没做什么。”
锻炼身体?乔琛挑了挑眉,不再多问什么,只说了句,“拳法除了太极还有很多种。”
管家默然,大少,您这是想说明二少不是乱打拳么?
下楼拿了晨报坐在沙发上看,不出意外在上面看到了乔景安出院的报道。
报纸上还刊登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乔景安站在沈俊身边,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倒还真有那么一丝贵公子的味道。
“乔二少声称与其兄也就是乔家现任家主感情很好,这其中究竟是真感情还是碍于乔琛现在的身份,也就不是我们外人足以道之。”报纸上模凌两可的说法让乔琛嗤笑出声,昨天让沈俊接乔景安从时故意从医院正门离开,也就是想知道乔景安的态度,不过说法还真是让他有几分的意外。
感情很好?当初与自己争遗产的时候,他可没有看出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哪里把自己当哥哥了。
“哥,”身后的呼喊声让乔琛收敛起脸上的嘲讽,回过头一看,微微一愣,穿着白色衬衣搭配蓝色针织背心的乔景安竟然给他一种干净到极致的错觉,他揉揉额角,看来是昨夜加班太久造成了错觉。
把手中的报纸折叠起来,他绝对没有心虚的感觉,绝对没有。把报纸往旁边一放,还装作不在意的用一个靠枕压住后才站起身,“下来了就用早餐。”
视线扫过抱枕,乔景安眼神一变,“那个!那个!”
乔琛脸色有些不自然,声音上升了几个分贝,“什么?”
“那个枕头上面的猪好可爱,”乔景安弯腰把抱枕抱在怀里,脸上带了些孩子气,“这个小猪竟然还戴帽子,是什么猪?”
乔琛看了眼沙发上孤零零的报纸,再看了眼被乔景安搂在怀里的抱枕,面色不怎么好看的咬牙道,“麦兜!”说完,顿了顿又道,“还有,那不是枕头,是抱枕!”
“麦兜,好奇怪的名字,”乔景安抬头看到乔琛不怎么自然的脸色,又想到自己这番作为实在是失礼,悻悻的放下抱枕,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嗯,我知道了,大哥,去吃饭吧。”
乔琛看着少年笑得勉强,一股诡异的罪恶感从心底升起,他皱了皱眉,然后又尽力让眉间的川字消失不见,“走吧,吃饭。”
在乔景安心中,吃饭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所以吃早餐时,他一直默默的喝着粥,吃着点心。
乔琛喝了几口粥,看着耸拉着脑袋默默吃早餐的少年,眉头再度皱了起来,那诡异的愧疚再次袭上心头,吃了两个小汤包也没有压下这股愧疚感。
一边的张妈看得心惊胆颤,这大少眉头紧皱的盯着二少,还恶狠狠的咬小汤包,该不是对二少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
倒是二少这次变得斯文不少,瞧瞧,就连吃个小汤包也优雅得让人心疼的不得了,还有这乖乖巧巧白白净净的样子多讨喜,这失了忆的二少现在倒真是像一个少爷了。
早餐吃完,乔琛就带着乔景安出了门,两人都坐在车后座,一时间竟相顾无言。
乔琛是不想说,而乔景安是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说话方式与此地有异,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若是开口,便尽量与这些人一样,以免被人认为奇怪。
物稀则异,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所以在乔琛面前,他也不敢如同昨日那般随意的开口,不管这个大哥与他的弟弟之间是否和睦,他也要尽快学会这里的生活习惯。
“你在学校主修历史,选修中文,这些你还记得多少?”乔琛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担任兄长的职责,于是便开口问了,实际上他更想问乔景安在学校学到了多少东西。
历史?中文?乔景安抬头看着乔琛,茫然的摇头。
被这单纯又茫然的眼神看得一阵心慌,乔琛移开眼神,干咳一声道,“你明天先去学校学一段时间看看,若是还是不明白再想办法。”
乔景安听了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然后便又是一路的沉默,直到司机告诉两人商场到了,两人才一起下车。
乔景安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发现他比自己高了一些,于是微微挺了挺胸膛,才看向眼前的建筑。
眼前的房子很高,门口进进出出很多的人,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人比他那里多,看着实在有些吓人,而且这里男男女女都有,撞到男子倒是没有关系,若是不小心碰到撞到女子多不好。
“乔二少,听说你出院了,真是恭喜啊 。”一个男声在乔景安身后响起,他回头一看,便看到一个高挑的男子搂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姑娘,对于这样的女子,自然要非礼勿视,于是乔二少尴尬的把视线侧到另一边。
他这个动作倒是让来人误会成另一个意思,“怎么,乔二少把女人输给我,今天连个脸色都不给我了?”
乔景安一听这话就不对了,这人难道就是把这个身体原主人打进医院的人?所谓君子,自然不能仗势欺人,但也容不得别人欺,乔景安本来带着笑意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站在他旁边的乔琛也眯起了眼睛,这个人似乎是王家的小子,看看身边干净优雅乖巧安静的少年,再看看嚣张无礼任性跋扈的王家小子,乔琛顿时觉得自家弟弟优秀了无数倍,内心深处隐隐萌发了一种东西,那就是弟控之魂。
“哟,还不甘心?”王智疏嗤笑道,“抢不赢女人,现在甩脸色算什么能耐?”
乔景安默然的扫视了一眼面前的一男一女,垂下眼睑冷笑道,“我当是什么,无非下九流之事,我与你有何可争,当真是笑话。”
说话,再冷冷瞥了眼王智疏,那蔑视的眼神激得王智疏顿时变了脸色。
“纨绔无能之辈,我自与你道不同,”这下已经不是蔑视,而是高高在上的蔑视,乔二公子微仰着下巴,骄傲的样子别有一番高傲之态,看得路人与某人心下赞叹。
只是王家的小子被看得怒火中烧,于是本来是来取笑乔景安的王智疏不淡定了,把身边的女人一推,抡起拳头便冲了上去。
弟控初现(下)
围观群众看到壮硕的纨绔子弟扑向优雅的少年时,顿时在心中惋惜,这纤细的少年今天可能要吃大亏了,只是眼中那看热闹的熊熊烈火倒是越烧越旺。
但是博大精深的汉语中有一个平常而又不平凡的词语,那就是“意外”,就在王智疏嗷嗷叫着冲上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怎的,脚下一滑,扑腾一下摔在地上。
人群顿时哄笑起来。
乔景安笑眯眯的看着对自己五体投地的男子,微微后退一步,“这位先生对我行如此大礼,我可受不得。”不过他心里隐隐又有些遗憾,如果这人冲上来,他就有理由揍这人一顿,他在这个世界的书上看到,主动伤人与正当防卫可是有很大的差别。
作为一个优雅知礼的公子,他怎么能做出主动伤人的事情?
略嫌遗憾的瞥了眼还趴在地上不想起来的人,乔景安转身对身边的乔琛道,“哥,我们走吧。”
乔琛扫了眼地上趴着的人,点了点头,“嗯。”握紧的拳头也松了下来,乔家这个败家子再不争气,那也是他乔琛的弟弟,王家小子想欺负他乔家的人?没门也没窗,连狗洞也没有一个。
王智疏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地上的香蕉皮,怒吼,“他X的,谁乱扔垃圾!”看着走远的两人,他脸上的怒火变得有些狐疑,刚才他听到乔景安叫旁边的人什么?哥?!
乔家家主与乔二少不合,难道只是一个传说?
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顿时纷纷斜睨了眼那金灿灿的香蕉皮,心满意足的离开,如今生活压力太大,看看热闹又不用花钱,还是挺划算的。
进了男装部,乔景安对牌子上的几个零完全没有认识,挑着适合自己感觉的衣服试,至于价格在向来没有金银观念的乔少爷眼中就是浮云。
而乔大哥自然是默默的跟在后面刷卡付账,兄弟俩默契十足。两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倒是一边的导购员们多看了几眼两人。
男人陪女人买衣服虽然不心甘情愿那也是天经地义,不过男人陪男人买衣服倒是少见,而且看这位英俊美男脸上也没有什么不耐烦,而美少年也没有扭扭捏捏,这两位的之间感情还真是融洽。
看着标着几万价格的衣服被两人眼睛也不眨的买了下来,导购眼睛里已经没有帅哥的影子,而是那粉粉的票子,恨不得两人把整个店里的衣服都带走。
古往今来的男人逛街都很雷厉风行,不到一小时,乔景安就买了近十套衣服,于是他感到很满意,而乔琛对自家弟弟终于开始买地球人穿的的衣服也感到满意,总之两人在这件事情上都感到圆满了。
外面的衣服买了,鞋子袜子都买了,只是……乔琛眯眼看了眼乔景安腰部以下,领着乔景安去了另一个方向。
乔景安看着眼前五颜六色的三角形,再看了眼身边面无异色的兄长,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迎视漂亮的导购姑娘,随手指了一种,“就那个。”
“那个不行,”乔琛平淡的开口,嫌弃的看了眼那黑乎乎的三角紧身小内内,这小子现在还是发育期间,穿深色与紧身的不好,他抬抬下巴,指了几种素色的,“一样两件包起来。”
乔景安面色微红的看着眼前带着灿烂微笑的女导购熟练的把内裤包好,然后递到他的手上,走出门的时候,他还听到身后的导购温柔的说,“欢迎您下次光临。”
乔景安前世,中衣是由房内随侍婢女做的,毕竟像这种私密衣物终究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今日当着女子的面买这些,而且样式比起前世还奇怪不少,即使是洒脱如他的贵公子,也终于在强大的小内内面前羞涩了。
两人拎着东西出了商场,上了车后,乔琛看向乔景安,“我现在要去公司,你是自己打车回去还是跟我一起去公司?”
坐在前面的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抖,总裁的竟然想把二少带到总公司去,难道说老板嫌后勤部的人太嫌了,让二少爷去搞破坏好给后勤部增加工作量?
“公司?”乔景安有些感兴趣,“你平日工作的地方?”
乔琛其实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已经开始后悔了,可是看着乔景安感兴趣的脸,他那点后悔又顿时消失无形,“嗯,你要是乖乖呆着不去捣乱……那就去吧。”
前面的司机一听,顿时知道这事儿没得改,于是任命的把车开向公司方向,在路上他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向公司的人报个信,毕竟二少来袭,总还是需要一个心理准备的。
乔氏总部,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漫不经心的打开手机盖,突然脸色一变,面色僵硬的看向身边的同事。
同事见她面色难看,好奇的问,“怎么了,感冒了?胃痛?还是大姨妈来了?”
“这个人比大姨妈还可怕,”女人合上手机盖,关掉自己的企鹅,再打开一份文件,做好准备工作后才开口道,“二少今天要来公司。”
众人顿时默然,然后下载歌曲的,逛论坛的,打游戏的,偷菜蹭饭的,聊企鹅的同时默默的停下手里的事情,即使已经完成工作的也都拿出老早之前的东西敲敲打打。
每次二少来,总会与大少吵架,然后就是扔东西,然后后勤部的人就去收拾,后勤部收拾完毕后,总裁就一脸铁青的出办公室四处巡查,上次被总裁抓到摸鱼的几个人全部都被老板请出了公司,上上次有人被扣了整月的工资,上上月有个管理人员被降职,这次谁也不想去扫台风尾。
不管众职员的心情如何,乔景安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他看着眼前很有气势的办公楼,侧头看向身边的人,“你不是土地投资商么,为什么呆在这个楼里?”不是应该四处收租,还是说这个世界的都很自觉缴纳租子,又或者他误会了什么?
乔琛看了眼自觉这座本地最豪华的办公楼,又听着身边之人略显疑惑和不怎么赞同的口吻-为什么呆在这座楼里?难道说这栋办公楼不好?他仔细看了眼这栋大楼,就连外面的玻璃后勤部也是刚刚请清洁公司来清洗过,这小子那看不上眼的口气打哪来的?!
脸色沉了沉,带着乔景安进了办公大楼,里面的构造很大气,时尚而又不浮华,过往的男女职员纷纷向乔琛与乔景安问好,只是看着乔景安的视线多少有那么点看不定时炸弹的意思。
乔景安察觉到四周眼神有异,不过想到这两兄弟不怎么亲密的关系,这其中弯弯绕绕多少也有些明白,他不是小户家庭的孩子,这些东西自然明白。
这些人的眼神他并不在意,所谓有果必有因,若是自己这个原身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必然也不会遭到现在的待遇,他嘴角弯了弯,自然又是洛阳城中那个风华无双的公子。
乔琛与自己并肩的少年脸上的微笑,就在这么一瞬间,竟有种惊艳的感觉。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有这样的反应,无非是因为这个人变化太大,他有些不适应。
走到转角处,他正准备进电梯,却听到一段不这么和谐的谈话。
“丽莎,听说二少今天要来公司,我们都小心点。”
“不是吧,不是说二少抢人家女人被打进医院了么?”
乔景安微微皱眉,这个原身究竟纨绔到何种地步,竟是让人这般的不待见,他微微侧头,却看到乔琛阴沉的脸色,这人好生奇怪,这两人说的自己,而且他与自己原身向来不和,这会他生什么气?
乔琛听着转角处的两个女人说着一些对乔景安不怎么好的流言,再看了眼身边安静的少年,心中渐渐不悦起来,他乔琛的弟弟还用不着她们来说三道四。
看着少年白皙的脸颊,还有轻轻皱起的眉头,眼色一沉,乔琛走向聊八卦聊得眉飞色舞的两个女职员。
谁折腾谁?(抓虫)
乔景安也是听到那些话的,他知道一些女子对某些事情总有那么些好奇,所以也就不那么在意,他没有想到身边这位兄长反而比他生气。
其实当两个女职员看到乔琛出现的时候,脸色已经是惴惴不安,当她们看到转角处再走出乔景安时,脸上顿时是死灰一片。
“上班时间不做正事,反倒聊些有些没的事情,既然你们无心工作,那就……”
“哥,”乔景安知道乔琛是要辞退这两个女子,他向来敬佩这里的女子自力更生的本事,在书上也看到过这个世界人口众多,工作不易找,女孩子偶尔背着上司说说闲话,那也是常有的事情,若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辞退她们,对这两位女子来说,实在是打击。
看了眼两个女职员灰败的脸色,乔景安伸手用两根手指捻起乔琛衣服一个小小的角,轻轻拉了拉,“哥,你不是要忙着工作么,还在这做什么?”
乔琛眉头一皱,但是看到那两根揪着自己衣角的手指,怒火嗖的一下消失了一大半,再瞅了眼脸色慌张的女职员,“嗯,走吧。”虽然面色还是不变,眼神却是柔和了不少。
两个女职员见到总裁进了电梯,才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人道,“我一直以为老板不喜欢二少,今天看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另一个想到脑子不知怎的想起二少那白皙的手揪着总裁衣角的样子,突然觉得向来嚣张跋扈的二少也有了不少的萌点。
“相爱相杀?什么意思?”
乔景安疑惑的看着乔琛把他带进一个封闭的铁盒子中,不是去工作么,把自己装在盒子里做什么?
当小铁盒轻微动了一下时,他觉得有些头轻脚重,摇了摇头把这种不适感除去,不到一分钟铁盒子突然停了下来,突然打开,门外已经不是刚才看到的景色。
乔琛见乔景安眼神迷茫,嘴角也带上一丝微笑,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还站在电梯里面干嘛,出来。”刚才这个小子为那两个女职员求情让他感到意外,这事就如同撒旦爱上耶稣,让他觉得诡异,难道说自己这个失忆的弟弟准备一改恶霸路线走圣母路线?
乔景安跟着他出了电梯,来到乔琛的办公室,见乔琛坐到办公桌边开始面色严肃的工作,他也就不去打扰,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书细细看了起来,这本书上介绍了这个世界的体育运动,瞧着也很有意思。
等乔琛处理完几个紧急文件抬起头时,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近一个小时,往乔景安坐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往常吵吵嚷嚷的少年此刻正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一本体育杂志,安静的神情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沈俊进总裁办公室里看到的就是两兄弟友好相处的一幕,乔二少安静坐在一旁的模样,倒还真有几分美少年的味道,只是前提是这位少爷不要开口说话。
沈俊敲门进来的让乔景安把注意力从书中拉了出来,见两人的神色,想来是公事要说,他心如明镜,站起身道,“哥,我坐着也有些闷,出去走走解解乏。”
乔琛本不想他出门,想着这小子惹事的本事,他有些犹豫,但是转念又一想,这小子改了不少,就算出去走走也没有什么事情,于是点了点头,“随你,只要别给我惹出麻烦。”
沈俊心中暗叹,本来以为这两位已经兄友弟恭了,不过现在一看,还是那个样儿,只是二少的脾气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乔景安对这个世界很多东西还不懂,人际方面却是明白的,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在这个地方是没有任何权利的。
出了门,他站在走道看着窗户外面的世界,二十多层高的楼房是他那个世界所没有,站在高处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车辆,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没有因为长年练剑和骑马而留下的茧子,丹田里更没有多年辛苦练出来的内力,就连天空似乎也没有自己那个世界明亮。
抬头看着大铁鸟飞过,那是名为飞机的东西,在自己的世界,飞翔只是梦想,而即使自己有轻功,也做不到这一步,顶多也就跳得高些,跳得远些。
这么一想乔景安又觉得自己有些悲壮了,自己现在不仅跳不高,跳不远,而且这身子的主儿还被人揍进医院,他越想越觉得憋屈,恨不得把这身子主人揪出来揍一顿,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为了一个女人闹成那样,闹成那样也就算了,竟然还被人揍成那样。
想他洛阳城里文武双全的贵公子何时这样出过丑,虽然现在这副皮囊长得还不算太差劲,比起自己也差那么一点点,身高也矮那么一点点,身份也差了一大节,名声比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远,好吧,这么一想,乔二少更加的心里不平衡了,想他一个大家公子,洛阳城里各个女子都爱慕的对象,怎么就成了这么个人见人嫌的纨绔子弟?
这厢乔景安在走道角落里悲愤,那头几个上来准备参加总裁会议的部门经理看到走道上站着一个纤细的少年,瞧着背影便觉得这人气质优雅,只是总觉得给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怪异的感觉是从哪来的?
不对,应该说这层楼怎么会出现一个不是本公司职员的人出现?众人眼珠一转,难道说是总裁家的亲戚?可是以总裁的性子,亲戚家的孩子也不允许到这里乱走吧?
他们突然想起不久前的一个不怎么好的传言,难道说经理真的……好这一口?!
“你们都站在这做什么?”沈俊拉开门,见几个部门经理都站在电梯口,眼神都齐齐的望向一边,顺着这些人的眼神望去,沈俊无奈了,这乔二少换了个马甲他们就不认识了。
“二少,总裁叫你去总裁室,”沈俊想着总裁的原话,摸摸鼻子,果然在总裁眼中,二少怎么变,那还是一个移动炸弹。
部门经理们一听到二少这个词语,齐齐扭头,真是瞎了他们的金狗眼,那个少年哪里优雅了,明明就是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
见众位赞叹变为轻视,沈俊耸耸肩,二少,瞧你做的那些事情,地球人都知道了。
乔景安转过身时,诸位经理看天的看天,理头发的理头发,愣是没有一个人看他,乔景安仿佛也没有看见般,迈着步子从几人身边走过,只是走过几位部门经理身边时,还笑了那么一笑,几位经理顿时全身一寒。
沈俊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变了脸色,以前的二少让人半死不活,现在的二少让人恨不得自己死了,看吧,就这么一个笑也能把人吓成这样,实在让人万分同情。
因为是小型会议,于是几人就直接在总裁室开会,乔景安坐在沙发上,瞥了一眼众人的脸色,于是再众目睽睽之下,把一个单人沙发拖啊拖到了窗户下,然后轻飘飘的开口,“你们开会,我看书。”这一次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本笑话大全。
沈俊看到这本书面色变了又变,当初这本书是他带给老板的,美其名曰让老板放松压力,实际上也就是为了看看老板变脸色,结果当时老板面无表情的看完整本书,就扔到了一边,如今怎么落在二少手中了。
还有,二少什么时候单手拖沙发也这么轻松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
“噗嗤。”然后便是强压下的笑声。
乔琛的眉头皱了皱,面色青了青。
“市场上的比例……”
“哈……”想来此人也想到自己这么笑不好,于是捂着嘴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乔琛的脸色由青变黑。
沈俊默默的瞅着那个笑得欢乐的少年,二少,你开始变相摧残总裁的神经了么?
“就这样,”乔琛拿出纸张用笔在上面画着图,这次身后的人没有笑出声,只是一抽一抽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
“唰!”钢笔尖直直的划破A4纸,发出刺耳的声音。
各经理看着总裁手中寒光闪闪的笔尖,顿时有种总裁想用这笔戳死二少的错觉,他们默默的移开目光,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乔景安,”乔琛声音很温柔,只是面色微微发寒。
“呃,哥?”少年因为忍笑忍得面色发红,眼中带着点水光,扭头看向乔琛,表情看起来可爱无辜到极点,“有什么事情?”
各经理纷纷收回差点被二少这个可爱表情闪掉眼睛,揉揉眼睛全部看着桌面上被划成两半的纸张。
乔琛的面色变了又变,最终青黑的脸色变得如往常一般,“没事,会议结束我就带你出去吃午餐。”说完,淡定的从旁边抽出一张洁白的A4纸,扫了众位经理一眼,“继续。”
乔景安合上手中的书,很是理解的开口,“哥,你认真工作,不要分心,我现在还不饿。”
众位经理看了眼总裁比刚才还要黑的脸色,以及再次被划出一道伤痕的A4纸,顿时肃然起敬:二少,您老是神。
嘴贱?打!
午餐时间,因为下午还有大量工作需要处理,乔琛也就没有带乔景安去外面的餐厅用餐,而是准备叫外卖,只是考虑到外卖的卫生问题,他又有些犹豫。
“老板,听说职工餐厅的饭菜也是不错的,”在这个时候,沈俊作为总裁秘书兼助理便英勇的站了出来,说完这句话,他看了眼二少的的脸色,似乎没有什么不满,稍稍有些放心,“而且餐厅里有好几个餐区,到时你可以按照口味选餐。”
诸位经理齐齐点头,表示自家公司的员工生活水平还是很不错的,开始纷纷说了好几样不错的菜。
乔琛想了想,又见乔景安似乎没有不满的意思,于是出于卫生安全至上,他决定自己去餐厅买两套餐上来。
直到办公室里面的人走出去后,乔景安才放下手中的书,若有所思的看着紧闭的门,刚才听那些人说的那些东西,听起来都是不错的,想着前世地主们手下的那些长工短工们,就连饱腹都有问题,现在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这么想着,这位兄长为人其实还是不错的,除了为人粗鲁了些,其他倒还行。
敲门声再次响起,乔景安疑惑的皱眉,他们不是刚刚出门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走到门前拉开门一看,站在门口的是个陌生的男人,他微微一愣,随即微笑着问道,“这位先生你好,现在是休息时间,你若是找这里的主人,请你稍等一会。”
卓溪打量了下眼前的少年,只当是乔琛从哪拐来的新助理,他径直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一靠,“给你们老板打电话,就说我卓溪来找他。”说完,又瞟了眼还站在一边的人,“顺便给我来杯咖啡。”
皱着眉看着一副懒散样的男人,乔景安皱起了眉头。
作为客人拜访主人竟然不提前告知主人,失礼。
到了主人家地方应该客随主便,这人竟然大大咧咧,丝毫没有客人应讲究的礼貌,很失礼。
请人做事连基本的客气也没有,虽说自己前世身份高贵,到了友人家中对下人们也是客客气气的,这人当真是无礼至极。
越想越觉得眼前这人不值得相交,于是乔二少不满了,脸上的笑一整,眉头一挑,“这位先生请自便,恕在下招待不周。”说完,拿起自己那本《笑话大全》在窗边坐了下来。
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说过,君子交友自当慎之,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是没有必要,还是少与一些言行失当的人来往。
卓溪目瞪口呆的看着长得粉嫩嫩的少年就这么无视自己坐到一边看书,想到自己入乔氏大楼从来不用预约,就连各个经理对自己也是客客气气的,什么时候一个新来的小助理也能把自己当成空气了?
这倒霉的熊孩子究竟是谁召进来的,这别扭的脾气比他还大,想他卓溪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冷遇了。
沈俊陪着乔大总裁再职工餐厅选餐,看到老板选来选去,总算选了几样菜,看着那炒香菇,炒青菜,清蒸鲶鱼,他发现了一个真相,这里面的菜很多他都没发现老板吃过。
然后他跟着老板来到点心区,看着老板几乎用审视的目光挑了两款蛋糕,又买了两杯奶茶,沈俊脑海中得出一个有些惊悚的结论,难道说这些都是按照二少的口味来选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血缘的力量,亲情的力量?想到前不久两兄弟之间的相处模式,沈俊立刻把这雷人的想法扔出大脑,要是这两人真有所谓血缘牵绊,那么二少也就不会把事情闹成那个样子。
看着总裁慎重其事的挑着既营养又可口的菜式过程 ,他默默的给自己选了糖醋小排在餐盘里,别人兄友弟恭关自己什么事儿,把自己养活才是大事。
总裁办公室里,卓溪很憋屈,很苦闷,很不平衡,他听着旁边少年不时欢乐的笑出声,于是终于忍无可忍的走到少年身边,“小子,一年前的笑话书你也能笑成这样,你究竟是从哪里蹦跶出来的?”
于是当乔琛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乔景安一脸迷茫的坐在沙发上,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对身边之人行为的不解,而站在他身边的卓溪却是一脸的鄙视,以及说出那句他刚好听到的“从哪蹦跶出来的。”
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看着少年脸上隐忍的怒气但是却似乎碍着什么而没有发作,乔琛把手中的几个餐盒放到桌上,开口道,“过来吃饭。”
卓溪一见到乔琛,脸上露出一个痞痞的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我说你去哪招的这么个熊孩子?”
乔景安从沙发上站起身,听到卓溪说的这些话,嘴角动了动,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脸上那优雅的笑容越来越浅,碍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加之这人看起来似乎与乔琛交好,他虽然不满,但是也不能对客人动手。
“哟,看菜色还挺不错的,只是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些清淡的东西了?”卓溪扫了眼透明的各种高级一次性餐盒,饶有兴趣的问道,“难道说,是想讨好小美人的口味?”
“卓溪!”乔琛见他越说越不像话,虽然几个朋友之间开玩笑向来不会注意问题,但是这次拿来开玩笑的是自己的弟弟,若是以前他也不会过问,可是如今那孩子安安分分的,这人还去招惹,看来现在就是乔景安对他太客气了。
乔景安走近乔琛身边,只是眼睛已经微微眯了起来,小美人?他前世被某些不长眼的恶霸调戏,对于美人这个词语是深痛恶绝,如今听到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再次用这个词语形容自己,心头的火是渐渐上来了。
“大老爷们开个玩笑,当什么真,”说着卓溪侧头向乔景安笑着道,“是吧,小美人。”
就在下一秒,他只觉得腹部一疼,脑子一晕,然后就发现自己被瞬移到了沙发上,离自己刚才站的地方足足有五步的距离,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挨揍了?!
乔景安利落的收回只用了三成力的左腿,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若不是这个身子体质太差,这人不被踢到墙上贴着难解他心头之恨。
“乔景安!”乔琛皱眉。
乔景安眉梢微带不满的看着吼他的男人。
“以后吃饭前不要运动,对肠胃不好。”
在沙发上的卓溪抱着自己的肚子,我勒个去,乔琛,老子是被揍了,你给老子的关注点在哪儿?!
“辱人者必被辱之,我不打你是因着兄长的关系,但是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太失礼了,”乔二少俯视着趴在沙发上的人,再优雅的顺手拖了沙发到办公桌边乖乖的接受兄长的喂食。
乔琛见乔景安不吵不闹的坐了过来,有些感慨的想,现在这小子果然懂事了不少,就连卓溪这样嘴贱的人也只是踢了一脚,若是以前,恐怕早闹得天翻地覆了。
看看沙发上趴得毫无形象的卓溪,再看看自家就连吃饭也优雅高贵的弟弟,作为兄长的某人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嗯嗯,还是自家的弟弟看起来顺眼多了。
当卓溪终于把胸口的那口气顺过来的时候,就见乔大少与乔二少气氛和谐而又温馨的用着午餐,他现在才知道眼前这个小美男是乔琛传闻中游手好闲的弟弟,于是他悲愤的挠着身下的沙发,他怎么不知道乔琛实际上和他这位弟弟关系很好,他怎么不知道传闻中游手好闲的败家子竟然这么优雅的一个少年。
误信传言害死人啊!
“哥,他在挠我们家的东西,”乔景安吃完午餐后终于说了最想说的话。
“没事,挠坏了叫他赔,他家有钱。”乔琛斜睨了一眼卓溪,然后收拾着桌上的餐盒。
“哦,”了然的点头,原来也不过是纨绔子弟,难怪如此的失礼,乔景安顿时明白,帮着乔琛一起收拾桌子。
乔琛看着低着头收拾东西的少年,嘴角弯了弯。
卓溪面色僵硬的看着哥俩好的两人,顿时无语凝噎,他究竟是倒几辈子的血霉,才会在今天来找乔琛。
当沈俊吃完午餐上来后,看到的便是卓溪一脸哀怨的坐在沙发上,而白色衬衣上似乎还有个可疑的脚印,他疑惑的看了眼坐在窗前看书的二少,再看看注意力放在电脑上的总裁,难道说卓少在外面挨了揍?
知道卓溪与总裁是好友,沈俊笑眯眯的对卓溪打了个招呼,“卓少,你好。”
“哦,是小沈啊,”卓溪揉了揉肚子,有气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也没有向往常一样调侃。
“卓少今天是怎么了,在外面遇到什么事情了吗?”看到卓溪的动作,沈俊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本着关心总裁好友的原则,于是他礼貌的问上了那么一句。
“咳,没事,”瞅了眼窗前瘦瘦弱弱的孩子,卓溪悲愤的想,难道说这都是自找的么,被自己小几岁的人一脚踹飞,是在是难以启齿啊。
“别管他,”乔琛从电脑屏幕上分了一点点眼神给沈俊,“他自找的。”说完,又侧头看向窗下的人,“乔景安,刚吃完饭不要看书。”
沈俊突然想起卓溪平时喜欢开人玩笑的习惯,再看了看乖乖把书合上的二少,顿时悟了。
卓少,你果然是自找的。
麦兜
一般富二代都有一种毛病,那就是执拗。
卓溪被两兄弟忽视得厉害,于是他反倒不走了,死命在办公室里给自己找不自在。
当沈俊下午第一次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卓溪坐在沙发上上对着二少看得两眼出神,总裁根本就不理会卓少。
沈俊第二次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总裁正在二少身边说这什么,看样子似乎要拿走二少手中的书,而卓少正一脸无聊挠着沙发坐垫。
当他第三次进办公室的时候,总裁在处理文件,二少斜靠在沙发上,似乎是睡着了,身上还盖着一件万分眼熟的西装,而卓少继续在一旁挠着沙发,沈俊摸着鼻子出了门,这是何等诡异的一个现象。
他记得卓少似乎与总裁关系不错,如今看来,对于总裁来说还是二少要重要些,虽然二少各方面比卓少还要恶劣那么些。
“卓溪,你要是再挠沙发,我就把你扔出去。”乔琛合上手中的文件夹,虽然是布艺沙发,挠着声音不大,但是听着也实在闹心。
“反正你也要叫我赔,我挠自己的沙发关你什么事,”卓溪头也不抬的使劲挠了两下。
“那么现在把你的沙发扛出去,我的办公室不想摆放别人的东西。”乔琛压低声音道,“需不需要我给你叫帮手?”
“哈哈,开个玩笑,不要当真嘛,”卓溪看了下身下的双人沙发,目测它的重量,得出一个很肯定的结论,那就是只能这沙发扛他,他是扛不动这沙发的。
斜靠在担任沙发的乔景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眼前透明的墙,不对,是玻璃窗;耳朵里传来一阵不自然的笑声,他好奇的扭头看去,就看到沙发上还坐着那个无礼的人。
这人还没走么?虽然不怎么欣赏这人的作风,但是作为主人自然不会做出赶走客人之事,他眨了眨眼,低着头保持沉默状,拉拉盖在自己身上的西装,这衣服是兄长的?
乔琛看到乔景安醒了,也就不再理会卓溪,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对乔景安道,“我还有一会下班,要是无聊的话看看书。”
“哦,”乔景安瞥了眼卓溪,把放在一边的书抽了出来,继续看笑话大全,虽然他很不明白叫熊猫的那种动物为什么一辈子的心愿是照彩色照,也不明白为什么企鹅的生活是吃饭睡觉打豆豆,不过有些看起来还是挺有意思。
“嗤,”卓溪看了眼时间,才下午四点,乔琛什么时候提前下过班,他还真没有见过,只是这位乔二少的表现让他实在有些意外。
圈子里关于乔家二少的传闻也不少,但是全部是关于他如何的不成器,又惹了什么麻烦,乔家大少与二少的关系如何如何的淡漠,今日一见,证明了传闻之所以被称为传闻,就是因为它不可信。
揉着被乔景安踢痛的肚子,卓溪仔细的打量着只闻其名不见其身的乔二少,穿的衣服很合身,也没有时下乱七八糟的非主流,皮肤很白,应该保养得不错,长得也很不错,也是美少年一个,除了踢自己那一脚很彪悍外,其他时间看起来都安安静静的,实在与传闻中的那个纨绔子弟沾不上边,倒是有几分世家子弟的优雅。
想着中午乔景安吃饭的样子,卓溪兀自点了点头,的确算得上优雅,毕竟能把盒饭吃出高级餐厅的味道的人也不是随处都可见的。
下午五点,乔琛关了电脑,锁好柜子,对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乔景安道,“走了,回家。”说完这话,他眼神微微一变,才不过一天时间,他就承认这小子是自己别墅中的一员了?
“是,”听到这话,乔景安站起身把书放回原处,又把沙发拖回原处,没有半点的磨蹭。
看着乔景安一系列的动作,乔大哥有些欣慰,这小子本就是自己的弟弟,现在又乖乖巧巧的,有这样的家人也不错。
当沈俊看到自家总裁领着二少光明正大的提前下班时,差点没有把自己的眼镜摔下来,条件反应的看向身后的窗户,阳光灿烂,没有风云变色的迹象,再瞅瞅总裁的额头,很正常没有印堂发黑的迹象,于是,这就是传说中的奇迹?
“别看了,”卓溪把手搭上他的肩膀,“小沈啊,你们家总裁其实与乔二少关系很好吧,那些关于二少的传闻,你们家总裁不管么?”
沈俊蛋腚的拿开卓溪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卓少,流言止于智者,难道您还相信那些传言。”说完,对卓溪微微一笑,“对不起,我还有工作要处理。”老板提前翘班,作为秘书的他只有加班了。
卓溪挑了挑眉,流言止于智者,这个家伙什么意思?
哼,老子压根就没有信过流言。卓大少甩甩头发,忍着肚子上的痛觉,优雅的走出乔氏大楼。
沈俊从门内伸出一颗脑袋看向走远的卓溪,摇了摇头,流言止于智者,但是连流言的真假都分不清的家伙就是小白啊。
乔琛见乔景安坐进了车中,弯腰替他扣好安全带,“今天晚上用了晚餐后就好好休息。”
乔景安点了点头,待车开到公路上后,他犹豫的问道,“哥哥,学校里是什么样的?”
“就是学习的地方,还能怎么样,”乔琛想起乔景安现在失脑子不怎么清楚,对陌生环境可能会害怕,于是又开口道,“你不用害怕,你是乔家的少爷没有人敢动你。”
乔景安唇角动了动,没有说话,没有敢动自己,那之前这身体的主人是怎么进的医院?
“只要你不要跑到外面去惹事,”乔琛似乎看出他的心中所想,眯了眯眼,“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关于那些什么乔二少不受现任家主待见的传言,就让他明白亲自去解决,只是不知道这个小子又能安分多久。
“哦,”乔景安垂下头,想着之前在医院里护士姑娘说的那些话,心中隐隐明白了其中的关系,他侧眼看着沉默的男人,也许这个男人并不是护士姑娘口中说的那么冷漠无情?
也许兄弟之间真的是有什么矛盾,毕竟两人不是一母同胞,同父不同母的兄弟之间的矛盾也应该是有的。
车中开始恢复沉默,良久后,乔景安突然开口,“哥哥,我多大了?”
乔琛抬头看到少年眼中满满的迷茫,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你下月十五号满二十。”说完,他似乎看到少年有些不满的低下了头。
乔景安内心觉得十分的悲催,这人的家世资质名声外面比自己差也就算了,就连年龄也要比自己老上两岁,乔公子心里越发不平衡了,他发觉自己似乎吃了一个很大的亏。
兄弟俩回到家后,乔景安就被乔琛以熟悉自己所学知识的名义带到书房,等他看清手中的书时,竟然是《近现代汉语文学》。
乔琛见乔景安翻开了书,脸色好看不少,越看越觉得,现在的乔景安一副乖宝宝模样十分的顺眼,他摸着下巴想,早这样省心的话,哪还用得着被人揍近医院。
管家端咖啡进书房时眼角的余光多瞟了几眼乖乖读书的乔二少,毕竟乔二少安静拿着书的样子与日全食一样的难以看到,于是管家同志万分的好奇,经过数次打量后,可以肯定二少失忆这个事实了,若是二少不失忆,怎么可能捧着一本书看,那对于二少来说,绝对是世界上最痛苦的精神折磨。
乔景安却是没有精力去关心别人的看法,他看着手中的书本,虽然用词多为白话,但是文章的描写一样的生动,而且里面很多文章还描写了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比以前那些所谓的才子佳人,落魄书生与贵族小姐的故事看起来有意思多了,毕竟才子佳人还靠谱一些,落魄书生与贵族小姐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哪家小姐会与陌生男人有所来往。现在这些文章看起来却是鲜活不少,至少给人一种生活中的真实感。
伸手拿着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顿时乔公子的优雅形象顿无,苦着一张脸看着杯子里颜色难看的东西,好半天才忍住口中的苦涩,“哥哥,我没有生病。”
乔琛嘴角抽了抽。
管家默默扭头,二少,您失忆过后竟然连咖啡都不认识了么,看着二少那可怜巴巴,泪光闪闪的摸样,就在这眨眼间,乔二少赢得了管家大叔内心深处的同情。
晚饭过后,乔琛作为一个新上任的好哥哥,很尽责的问起乔景安对那些书的看法。
“很好的书,有血有肉,”乔景安喝了一口茶,笑弯了一双好看的眼睛,果然还是茶比较好喝,“不过,哥哥你为什么给我杂记不给我要学的功课。”
乔琛扶额,“乔景安,那就是你的课本。”
乔景安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哦。”难怪现在的人说话方式这么直白,原来是教育问题。
回到房间后,乔景安看到自己床上多了一个戴着帽子的玩偶猪,眼睛顿时变成了弯月,把这个玩偶搂进怀中,对了,这个玩偶的名字似乎叫做……麦兜?!
戳了戳麦兜胖乎乎的肚子,乔景安挑着眉道,“这位兄长大人,也是不错的嘛。”
哥,我养你(再次杀虫)
B大是座有名的大学,历史悠久,师资力量雄厚,占地广阔,绿树成荫,最主要的是里面出来的名人也多,艺人也好,科学家也罢,反正从这里面出来的人都是些未来栋梁,当然其中也有那么小部分不思进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富二代,比如乔二少爷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
开豪华跑车入校,玩弄感情,用钱砸人,不尊重师长,扰乱学校正常秩序,用一个成语来形容他的种种恶行,那就是罄竹难书。
乔景安坐在车里,听着乔琛说着他以前的辉煌事迹,乔琛每说一点,他的脸就黑一层,到最后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乔琛看着乔景安愤怒的脸色,有些欣慰,能对自己过去做的事情感到愤怒,总算是能把这恶劣的性子扭转过来,现在这副有担当懂礼貌的样子才像他乔琛的弟弟。
乔景安没有想到这身子的原主人把自己讨厌的事情都做完了,这些事情本就是大家所不齿的,为什么这个人做得这么理所当然,不引以为耻,反引以为荣?
果然是地主家的孩子没有教育好,乔景安看了眼乔琛,但是这位兄长却还是不错的,难道说是其父对幺子过于宠爱,才造成后来的那些情况。
“哥哥,父亲对我好吗?”乔景安问。
乔琛想起自家老爸对乔景安无条件的溺爱,脸色不怎么好的道,“爸爸对你很好。”不然自己怎么会去国外留学,乔景安又怎么会是那个样子。
乔景安见乔琛这个脸色,心中隐隐有些明白,拉过乔琛的手很认真的道,“哥哥,我会对你好的。”
乔琛脸色怔了怔,片刻后抽出自己的手,低吼道,“你吃我的,穿我的,究竟是谁对谁好?!”说完后,把脸瞥向车窗外。
乔景安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作为弟弟赡养兄长不是理所应当么,“哥哥,你比我年长,年老之后自然比我体弱,如今你照顾我,以后我照顾你不是应当的么,更何况若是你金钱方面出了问题,作为弟弟的自然该帮你的。”
乔琛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整自己的语调,“乔景安,如果我金钱出问题破产,你小子会比我更惨。”要冷静,这小子失忆了,不能与他一般见识,要冷静,要忍耐。
乔景安眨了眨眼睛,见乔琛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猜到自己可能一不小心触到对方逆鳞了,于是乖乖的垂下脑袋,做安静状。
这可苦了前面开车的司机,他忍着笑还要把车开的平平稳稳,这需要何等的技术。二少现在虽然对大少不吵不闹,可是这气人的本事可是以前不能比的,被二少咒破产还不能发火,大少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啊。
车子开进了B大的大门,车道旁边不时有男男女女并排走过,脸上都带着朝气蓬勃的笑意,乔景安看着这些人,想起自己曾经在书院里的日子,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乔琛本来到了嘴边的提醒看到乔景安这个表情又收了回去,因为在学校里面,所以车速比较慢,他能把车窗外的景色看得很清楚,这是他第一次来B大,也是第一次陪乔景安来学校。
B大与他在国外读的大学建筑风格有很多差别,但是透着天朝特有的温婉,看起来倒也很不错,他再次看乔景安的时候,乔景安已经低着头,两只白皙的手放在膝盖上交握着,露出好看的手背。
乔琛的手指头弯了弯,然后慢慢的,慢慢的伸到了乔景安的头顶上,轻轻拍了拍,“不用紧张,没事的。”
“嗯,”少年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中带着独有的光芒,对着他暖暖的笑开,不知道怎的,他的心头突然一软,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头滋生,酸酸涩涩,却有种奇异的温暖感。
B大有私家车停车场,于是锃光瓦亮的宝马车开进了停车场,引得一些人侧目,当他们看到走下车的人是乔二少时,纷纷又收回目光,这个乔二少不是被揍进医院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学校了,这是哪个医院的医生如此敬业,让这个祸害又出来折腾众生了?
正当围观群众准备退避三舍的时候,车里又走出一个英俊优雅的男人,一些人立刻认出了这个人是谁,心中疑惑不已,传闻乔二少与其兄关系并不好,但是今天这个样子,恐怕是与传闻不符。
然后众人以蜗牛般的速度前行,眼角的余光尽力的留在两兄弟身上,当他们看到向来嚣张跋扈的二少对他的哥哥露出温和的笑容时,下巴差点没有掉了下来。
不远处坐在车中的林纾摇下车窗,看着不远处兄友弟恭的一幕,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乔琛的表演水平倒是一如既往的好,只是向来是草包的乔景安竟然也会演戏了?
他想起曾经见过乔景安对乔琛大吵大闹的一幕,兄友弟恭,对那两个人来说不过是笑话,他嗤笑出声,打开车门下了车,毫不犹豫的走出停车场。
为了怕自己自己这个弟弟临死脱逃,乔琛很是负责的把乔景安送到了第一节课的教室门口,然后还塞给乔景安一张课程表和学校路线图,面无表情的开口,“不许逃课。”
乔景安乖乖点头。
“不许惹是生非。”
继续乖乖点头。
“不许对老师不敬,也不能随意对异性不礼貌。”
点头不停点头。
弟弟很配合,哥哥很满意,拍拍眼前这颗毛茸茸的脑袋,乔琛心情很好道,“手机你学会用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下午司机会来接你回家,不要乱跑,要按时回家。”
得到乔景安肯定的答案后,乔琛才安心的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妥,于是又走了回来,“若是有谁欺负你,你也不要忍让,咱们乔家的人也不是随意让别人欺负的。”
旁边路过的围观群众表示鸭梨很大,乔二少除了上次在酒吧被王家少爷揍进医院,还有谁不长脑子去得罪他,又不是嫌自己太闲了。
“请哥哥放心,我不会随意让人欺负我的,若是极为过分,我也是会动心反抗的,”乔二少很是骄傲的回答,虽然现在他没有内力,但是外家功夫还是有的,这些人要是欺负他,他还不放在眼中。
乔琛看了眼乔景安那瘦小身板,实在不想说,如果能揍赢别人的话,他又是怎么进的医院?但是为了自家弟弟那颗高傲的自尊心,他挑了挑眉,终究没有说出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等到乔琛离开,乔景安才抱着书进了教室,无视四周各色目光,在前排的座位上坐下,放下书后他有些不解的想,为什么自家现在这个兄长越来越聒噪了?他从裤兜里掏出名为手机的小物事,没想到这么个东西让人相隔千里都能交谈,这个世界,实在让人感到新奇。
年过五十讲传统文学的罗教授进门看到乔二少时,脚下抖了抖,眉头皱了皱,但是作为一个有几十年教龄的他来说,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学生,还是保持着他做教授的本能。
走到讲台上后,罗教授打开电脑,打开教学软件,拿过话筒,“同学们上午好,今天这节课我给大家讲一讲四大名著中的《红楼梦》,而金陵十二钗最后的结局也是很多红学家感兴趣的话题,那么今天我就讲讲十二钗中的宝钗与黛玉……”
罗教授讲课的方式比较传统,十分钟后教室里三分之一的人开始走神,当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有人从后门开始溜出去,发短信的发短信,走神的走神,睡觉的睡觉。
坐在前排的学生大多倒还比较认真,让罗教授意外的是向来上课不到一半时间就会逃课的乔景安这次竟然坐得端端正正,看神态听得还十分的认真。
罗教授顿时觉得惊悚了,这乔景安认真听课了?他仔仔细细的看了眼坐在前排的少年,虽然金灿灿的头发回归了本土黑发,那乱七八糟的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但是不管怎么看,这个人就是乔景安,别的学生他可能不会认出,但是这乔景安他是不可能不认识的。
在罗教授心怀强大的疑惑讲完一节课又留了论题后,才抱着自己的茶杯准备出教室,结果他还没走远,就见乔景安直直的向他走来,他心头一抖,这个乔景安想做什么?
“老师,您说黛玉的死与一首诗有关,如果黛玉真的如那首诗说预言的那样沉湖而亡,那么为什么我看的却是黛玉焚稿泪尽而亡?”乔景安在医院看完整本《红楼梦》,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书中的结局都有了,老师还说黛玉的死法?
罗教授那颗惴惴不安的老心脏由惊恐变为惊讶,乔二少竟然有精力看完整本《红楼梦》?这么神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那么他今天下午是不是要去古市淘淘古玩,没准还能买到一件真品收藏。
教授不愧是教授,于是他淡定的抽出一张卡片,递给乔景安,“看你也是喜欢文学的,这张名片上的网站有很多著名红学家的研究结果,你若是有时间可以好好看看。”说完,揣着自己那颗受刺激不小的心脏走远。
乔景安一头雾水的看着名片上蚯蚓般的字体,这是什么?
林纾似笑非笑的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这个败家子竟然会看《红楼梦》?难道王家的那个小子真的把乔景安打得神经错乱了?
嘲讽的笑了笑,他出了教室门,他倒是想看看,这乔景安是真的被揍出毛病,还是乔家安排的一场好戏。
乔二少威武
大学的生活虽然对很多人来说是逃课还不用写检讨的天堂,但是对乔二少爷还是新奇不已的,于是当他在体育课上看着一群人玩着类似蹴鞠的活动,只是球门似乎要比蹴鞠的大一些。
他看着男生们有气无力的戳来杵去,折腾大半天就是踢不进一个球,向来玩蹴鞠玩得很好乔景安皱起了眉头,这种软绵绵没有血性的比赛他也懒得看,想着就准备去一旁练习从没玩过却很锻炼反应能力与眼力的运动,乒乓球。
“你和我比一比射门怎么样?!”只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站在自己的面前,虽然满身的气质不错,但是乔景安却觉得这人似乎对自己很不满意,不然那双眼睛怎么满是对自己的轻视?
乔景安四处看了一眼,已经确定这人是与自己说话,他微微一笑,“比那个?!”说着,还伸出好看的手指了指勉强被称为奔跑与群战的男生。
“对,我们就比踢足球,我们站在一个位置,请校足球队的人守门,踢十个球,看谁进的球多,”少年扬了扬下巴,“你敢么?”
乔景安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叫一个人守着门,没人抢球踢球进门与打一个不还手的人有什么差别,为什么这个人还摆出一副很厉害的样子?他看了看大大的球门,再看看一脸骄傲自负的少年,这人该不是技术太差,找不到人比赛,欺负自己吧?
林纾向来是大学里成绩好,积极参加校活动,家世又好的代表,与乔景安这个除了家里有钱其他一无是处的是两个极端,旁边的人听到校园的偶像先锋竟然要向败家子挑战,不出半分钟,两人四周已经挤满了人群。
乔景安默默的扫视了一遍四周满脸写着幸灾乐祸的群众,再看看对面一副正义使者的少年,他终于明白一件事,对方是想让自己丢脸,想起自己这身体主人做过的那些事,他的眉梢抽了抽,挽起自己白色衬衣袖子,“嗯,好。”
见到乔景安平平淡淡抛出这么两个字,林纾反倒有些不习惯,林家与乔家关系素来不好,虽然等到乔琛掌权后,林家与乔家关系缓和不少,但是他对乔景安很多行为还是看不习惯。
不是有钱就可以对同学不尊重,也不是有钱就可以四处惹是生非,所以再很多事情上他根本不给这个二世祖面子,只是没有想到这次自己向他挑战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乔二少居然不爱护他那本来就不剩多少的面子了?!那还真是新奇。
围观众人也是一副惊讶状,以往乔二少怎么会露出这么温和的表情,那温和的笑,还有那优雅挽袖子的动作,连二少都变得这么优雅了,这是多么和谐多么美好的一个社会。
他们曾经以为天朝足球队拿到世界盆冠军二少也不会变得温和优雅,可是如今天朝足球队还没有冲出国门,二少就变性子了,难道说老天现在喜欢先攻克困难的事情再做简单的事?
林少既然发了话,足球场上戳(这不是虫!!)球的男生以超过抢球的速度不到一分钟清场完毕,两分钟后,一边的球门出现了一个牛高马大的男生。
乔景安再次皱了皱眉,守门员不是长得壮实就能把门守住了,再大的个子也不能把球门遮挡住,守门在于反应灵活活而不在于壮,要是壮有用,还不如牵一头耕牛到守门的地方搁着。
见乔景安皱眉头,林纾只当他是害怕,也不客气,抱着一颗足球走到一个点上,相距球门大概有二十米远,足足超过罚球点九米,他笑着对乔景安道,“看看球该怎么踢吧。”
乔景安嘴角抽了抽,他堂堂洛阳城里文武双全的段公子连这个球都不会踢,笑话。
随着身边越来越响亮的欢呼声,乔景安站在一边细细打量了一番足球场,虽然比不上自己前世玩的蹴鞠场,但是也能看。
没过一会儿,只见刚才向他挑战的少年走到了他面前,“我踢完了,十进九,换你了。”
乔景安从一边装足球的竹筐中拿出一颗球,走到林纾之前站的地方,回头看了一眼四周充满看好戏的眼神,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后退了五步,其实这五步并没有多远,只是这种行为摆明了一个他的态度,挑衅,红果果的挑衅。
林纾本来因为自己进了九个球产生的笑容在这个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乔景安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他?!
乔景安似乎没有看到林纾的怒气般,转头对林纾温和一笑,宛如春风般的笑容顿时晃花了围观群众中的一些女同胞们,顿时含着取笑的眼神在一个笑容的时间内,下降了足足十个百分点。
“看看球是怎么踢的,”乔二公子这话比林纾的语气更温和,只是内里挑衅的语气成功的让林家大少向来只会露出高贵微笑的脸气得变了色。
似乎是在眨眼间,足球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飞进了球门,可怜的守门员一脸呆滞的回头看了一眼球,又看了看远处的乔景安,再回头看了一眼球,球进了?!守门员壮硕的身躯在微风中晃了晃,似乎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乔景安踢了踢腿,这个身子实在太弱了,这个球踢出来的角度一点都不好,他扭头对站在竹筐旁边的几个同学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同学,请问能帮我扔个球过来吗?”
几个同学似乎从来没有见到如今客气的乔二少,直到把球扔了出去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滞的望着天空,果然是上天他老人家做了一件好事么?
“多谢,”道完谢,乔景安用脚把足球固定在一个点上,后退了几步,然后猛地冲上前一踢,这一次球的速度没有上次的快,但是角度却很刁钻,众人目送着足球进了球门,壮硕的守门员再次露出一副受打击的模样。
于是这个十个球或快或慢,或高空划过,或贴地划过,总而言之就是这十个球全部进了球门。
乔景安慢悠悠的放下卷起的袖子,然后微笑着走到向他挑衅的少年身边,“承让了。”
林纾笑得面目扭曲,“乔二少球技出众,我甘拜下风。”
“客气,客气,”乔景安笑眯眯的撩开额前的碎发,“这位同学的球技也很好。”说完,抬步便离开围观人群中央。
林纾嘴角抽了抽,什么叫也?什么叫这位同学?进了次医院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了?!
“同学,你的球踢得这么好,加入校队吧,”乔景安并没有机会走出多远,因为他被一个笑容满面的中年大叔拦住了,他皱了皱眉,“校队?”
“是啊,加入校队可是荣耀,而且里面有很多踢球高手BALABALA……”
乔景安一直听着男人的滔滔不绝,在他的认知里,随意打断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只是这个男人似乎话多得有些离谱。
“你说的踢球高手是他们么?”等中年大叔终于把话说完,乔景安指着球场上奔跑的二十多个人,好看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是啊,怎么,他们踢得不错吧?”中年大叔一脸得瑟的问道,虽然他刚刚到B大任教,但是B大的足球水平在各大高校还是很有名的,所以他很有信心。
乔景安看着一个壮硕的男生被撞倒,脚下的球被对方顺走,然后壮硕男生英勇的拽住了对方的裤子……他收回视线,抽了抽嘴角,“对不起,我对加入校队没有兴趣。”
他前些日子看的小说上有句话说得对,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骄傲的乔二少爷突然觉得,这种类似蹴鞠的运动,其实一点意思也没有了,其实任谁把那么热血的运动踢成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会觉得没有意思。
中年大叔看着俊美少年一脸嫌弃的离开足球场,脸上的笑僵住,校足球队被这个学生嫌弃了,是吗是吗?
“杨教练,你不知道那个人是乔家二公子,他怎么可能天天那么辛苦的锻炼踢球,”一个队员走到他面前,一边喝着水一边道,“对于那种人来说,泡妞才是大事。”
“把泡妞当成大事的人都比你们踢得好,你们有什么好意思说的,”杨宽看着少年的背影,竟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
这个队员摸摸鼻子缩到一边继续喝水,腹诽道,不就是挖角不成功么,这喜新厌旧也太明显了点,不过……这个队员抬头看了眼已经走出十多米远的少年,乔景安的踢得的确出任意料的好,而且射门的角度也刁钻,如果他能进校队与大家好好合作,以后与外校比赛,他们进球的机会可能会更大一些。
晚上,乔琛回到家,两兄弟吃晚饭后,一个抱着胖乎乎的麦兜看神奇的能装下人的盒子,另一个端着一杯咖啡坐在旁边有意无意的啜着。
半晌后,乔琛状似随口的问道,“在学校还习惯吗?”
“很好,”乔景安想了想,“只是下午,有位大叔叫我加入类似蹴鞠的校队,但我见那些队员踢球似乎很是懈怠,便没有应。”
乔琛干咳一声,没有回答乔景安,难道要自己告诉他就算是天朝足球队的队员踢球也很懈怠。
“对了,哥哥这是什么?”乔景安从裤兜掏出一张卡片递给乔琛。
乔琛接过一看,是一张公众名片,上面有一个网站地址,何网站名称,他抬头看着对方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不解,他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网站的地址,你上网就能查到。”
“什么是网站,什么是上网?”乔景安秉持着不懂就要问的道理,很是认真的询问。
“就是……”乔琛深吸一口气,“算了,你跟我上来,我教你。
”他果然还是上辈子欠了这个家伙的!!
公子变败家子
作者:月下蝶影
强大的二少
大清早,乔家的管家就捧着一叠五颜六色的书在别墅区的路上走着,脸上带着管家特有的高深莫测与严谨。
“王管家,这拿的是什么书呢?”一个带着笑意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走了过来,视线扫过名为《幼儿拼音启蒙图书》时,脸上的笑带上了一些促狭,难道说乔琛把自己在外面的私生子带回来了?
王管家面无表情的扫了中年男人一眼,“这是学习资料,钟管家。”说完看着钟管家好奇的神色,拿出一本递给钟管家,“想要就拿本过去,不要客气。”
钟管家一脸僵硬的看着王管家越走越远,再瞅瞅手中的书,觉得封面上那个啃桃子的猴子怎么看怎么傻,不过看样子乔琛对这个私生子倒是挺看重的,居然让自己家里的管家亲自去买少儿读物。
所谓流言,大概就是因某种诡异的巧合滋生的,于是在不久之后,乔琛有一个私生子在这块高级住宅区成为不用明言的秘密。
昨夜经过对乔景安一番电脑基础应用教学,乔琛觉得自己现在虽然活着,但还不如死了,一个不会拼音不会阿拉伯数字的人,要他怎么教他电脑,最可悲的是,他还因为乔景安会汉字这种事情感到庆幸,什么时候他乔琛这么有耐性,要求这么低了?
早晨起床,拉开窗帘后他就看到少年正在院子里打着一套他不知道是什么的拳,宽松的衬衫让他的身材显得越发的纤细,乔琛觉得,也许他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的弟弟,以至于在两人真正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这个失忆的弟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好吧,也许只是麻烦了一点,但是除了这一点外,他实在觉得,自家的弟弟比好多同龄的人优秀,左看右看,他得出一个强有力的结论,不愧是他乔琛的弟弟,怎么看都是优秀的。
洗漱穿戴好后,乔琛出门便遇到管家,看了眼他手中的书籍,他点了点头,“送到小安房里去。”
王管家的脚下差点一个踉跄,原来在这么短短几天里,二少在大少的口中从败家子混账东西升级为小安了么?在兄弟矛盾时叫人家败家子,现在好了叫人家小安,大少,你的立场太不坚定了。
王管家把书放好后,没想到自家少爷还在走道上,于是他疑惑的看了眼乔琛,难道说大少大清早的就走神?
“你今天叫人给小安订做几套练功服,我看他大清早在外面穿着衬衣蹦跶,实在难看,难道还要别人说我乔家连几件练功服都买不起,”说着,便迈着优雅的步子下了楼。
大少,您放心,二少晨练的地方除了我们自家人别人是看不见的,王管家挑了挑眉头,想给二少买东西就直说嘛,何必用得着这么别扭,哥哥管弟弟,不是天经地义吗?
乔琛下楼在沙发上坐着看了一会报纸,乔景安才从外面走了进来,额前细碎的头发不知道是露水还是汗水,看起来有些湿漉漉的。
乔琛皱了皱眉,叫下面的人拿了一条湿毛巾扔给乔景安,“好好擦擦。”见少年乖乖的擦起来才满意的点点头。
瞧着少年脸蛋白里透红的模样,乔琛移开视线,虽然自家的弟弟长得很不错,但是他作为一个哥哥,没有必要为自己弟弟长得好看而失神。
“今天上午没有课?”他干咳一声问道。
乔景安用湿毛巾擦擦手道,“下午才有课,哥,为什么网上关于林黛玉的死法如此之多?”
乔琛对这些古代名著并不是很感兴趣,虽然看过一遍,但是实在没有研究的兴致,他见乔景安充满好奇的双眼,实在不忍心告诉他,自己对红楼梦没兴趣,于是道,“嗯,因为写这本书的人没有写完整本故事就去世了,所以很多人就凭着各种猜测来判定书中人物的结局。”
“这些人真傻,”乔景安把毛巾递给站在一旁的佣人,附带一个温和的笑容,“既然主人死了,如今他们如何争论都代表不了主人的想法,他们那些自以为是的猜测其实什么也代表不了,这世间哪有完全猜透别人心思之人,岂不是笑话。”
乔琛挑了挑眉,“看不出你对这些东西倒还有些看法。”
“每个人都有看法,”乔景安挑了挑眉,“我想用早餐了。”
“刚刚运动完,不能用餐,你先去楼上把衣服换了,”乔琛放下报纸,“吃饭跟我去公司。”单独留你在乔家,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乔景安点了点头,听从兄长大人的命令,乖乖上了楼。
倒是听到这句话的其他人有些惊讶,以前大少看到二少就心烦,如今还要自虐般的带到身边,难道说失忆后的二少真的就那么让大少喜爱了?
“少爷,您经常带二少去公司,会不会……”管家有些犹豫的看着面色没有变化的乔琛,“如果二少恢复记忆,对公司以后会有影响的。”
“他若是恢复记忆,”乔琛把报纸叠了又叠,“你可以叫人再把他揍一顿。”
管家嘴角微微一抽,大少,您这是表明你喜欢现在的二少嫌弃以前的么?大少,人经常这样的话,会患精神分裂症的。
乔家的早餐一向以营养搭配为主,并没有按照什么莫名其妙的贵族路线走,当然也没有电视剧里面那夸张的需要喊话的饭桌,基本上那就是不可能,谁家吃饱了撑着弄那么长一张桌子,又不是暴发户。
乔景安的吃相很好看,优雅而又流畅,仿佛把饭吃出一种艺术感,这种优雅让乔琛有一种穿越时光的错觉,仿佛坐在自己对面的是千年前高贵优雅的公子,而不是自家那个败家子弟弟。
吃晚饭,乔景安带着两本幼儿拼音启蒙和幼儿英语启蒙还有一台手提电脑上了乔琛的车,虽然他不怎么会电脑,但是多少还是学会了怎么用电脑看电影。
到了总公司,兄弟二人下了车,这次倒没有听到谁说闲话了,就连往日那些惊恐的视线也少了不少,倒是好奇的目光多了很多。
等兄弟二人进了电梯,外面那些做匆忙状的员工才聚拢在一起,“你们有没有觉得二少变化很大,现在看起来好舒服。”
“你看上二少了?”
“别傻了,大白天的别做灰姑娘的白日梦了。”
沈俊进了公司就见电梯的一旁围着好几个员工神情激动的聊着乔家两兄弟的八卦,当听到有人说乔景安是不是受了刺激时,他叹了口气,“聊八卦呢?”
众人齐齐回头,然后叫了一声沈秘书,就匆匆忙忙的走开。
沈俊摸摸自己的脸,其实他长得还不错的,这些人看到他不用吓成这样,他本来还想多听听八卦呢。
到了总裁室交一些工作计划表时,沈俊毫不意外的看到总裁办公室多了一张雕花小木桌,木桌上面居然还有笔架,砚台之类,在这个西式装饰风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显眼,再看看乔二少真坐在雕花木桌上玩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顿时有种中西搭配的凌乱之感。
把报表交给总裁,沈俊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乔二少的电脑屏幕,虽然是左上方的视角,但是沈俊仍旧看清楚了二少看的是什么东西,不是什么大片,也不是什么热血男儿片,而是一部风靡整个天朝赢得所有天朝人民一致好评的名片--《喜洋洋与灰太狼》。
就在沈俊受了刺激准备离开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听到乔二少一阵爆笑,然后再脆生生的说,“哥,懒洋洋好可爱。”
就在沈俊以为总裁会发脾气时,只听向来对工作严谨的总裁大人语气平淡的开口,“不要看久了电脑,对眼睛不好。”
“你看电脑的时间比我长。”乔景安不平指控。
乔琛皱眉,自从乔景安失忆后,从不违抗自己的话,今天竟然为了部小孩子看的动画片和自己顶嘴?于是,乔大哥心里有些不舒服了,不就是一部动画片么,有什么好看的?
“你是在向我顶嘴?”乔琛挑眉。
乔景安犹豫了一下,“我只说出一个事实,作为长辈,以身作则方是为人长者,我说错了么?”
乔琛握着鼠标的手抖了抖,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为什么要管你这么多闲事,“那就随你。”
“哥,你不要生气,”乔景安关了电脑,“这些坏习惯你改不了也没有什么,我不会嫌弃你的。”说完,体贴的对乔琛露出一个包容而又好看的笑来。
乔琛手中的鼠标发出嘎吱嘎吱的求救声。
沈俊逃也似的出了总裁室,在这种杀气弥漫的时刻,他还是避开比较好,他回头同情的看了眼总裁办公室的门,总裁,您干脆早点叫人给您生个孩子吧,不然您被气死遗产就全是二少这个杀人凶手的了。
您会死不瞑目的。
落花与流水没关系
乔景安用完中午饭就被乔琛开车扔到了学校去,虽然乔琛的表情如常,但是乔景安的直觉告诉他,乔琛似乎在生什么气,作为一个有涵养有礼貌的贵公子,他决定不去理会乔琛的无理取闹,很大方的与乔琛告别,然后下车去教室上课。
乔琛看着乔景安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靠着车门眯着眼,眼前是属于青春的天堂,他与乔景安不一样,他学的是如何管理好企业,如何做一名好老板。
他与乔景安很少在一起生活过,加之乔景安的母亲对自己也是不冷不热,这些年来,他与乔景安除了在遗产上发生过争吵,在以前的日子里,兄弟间根本就连话也没多说过。
乔琛明媚而忧郁的感慨并没有进行多久,因为很快有人打断了他的思绪。
“乔琛?”柔软的女声,似乎还带着一些意外的高兴。
乔琛转过头,见到的是一个穿着白色套裙的女子,清秀的脸上挽着一个发髻,严谨却又不古板,他眯着眼睛想了想,才带上微笑道,“何语?”
“嗯,好几年没见了,”何语对乔琛的家世并不十分了解,但是看到他身边的那辆车,便知道乔琛现在的经济状况非常的不错,她弯弯嘴角,“看样子你是发达了,哪像我,去国外留学回来也是在大学里面教书。”
乔琛笑了笑,没有接何语的话,毕竟虽然都是在国外同一所大学留学,但是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来往。客套却不热络,对于他来说,何语顶多不算陌生人。
两人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乔琛回头一看,却看到本应该去上课的乔景安又走了回来。
乔景安跑得急,所以平时走路没有多少声的他也发出了些声音,看到乔琛与一个女子站在一起,他微微一愣,心中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女子长得虽不是倾国倾城,但是满身的气质还是很不错的,想到这,他对何语有好的笑了笑,扭头对乔琛道,“哥,我忘了一本书,拿了就走。”
乔琛的嘴张了张,看着乔景安趴到车后座拿书,他真的想说一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以前自己与别的女人在一起,若是乔景安碰到,那必然是闹得谁都没有脸,如今他变得这么配合,却让他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口,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难受得嘴角抽了抽。果然习惯对方不讲道理,突然讲道理让人还不适应啊。
看清来人时,何语比乔琛更吃惊,毕竟学校的一大祸害作为大学讲师的她也是认识的,她见乔景安竟然对她友好一笑,脸上的笑僵了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会觉得这个笑比对方瞪自己还可怕,虽然现在的乔景安看起来清清爽爽,也没有以前时时变化颜色的头发和常人无法理解的艺术装,但是实在架不住曾经作恶多端给人带来的心理阴影。
把《天朝传统语言学》抱在怀中,乔景安见乔琛面色尴尬,旁边的女子神色也不自然,顿时大悟,看来这两人不好意思了,他体贴的笑了笑,关上车门,对乔琛笑了笑就准备转身走人。
“乔同学,你与乔琛是?”何语在乔琛再一次温和的笑容下,终于有了说话的永琪,乔琛与乔景安是兄弟,这差别也太大了吧。不对,乔景安是乔家的二少爷,这么说来,乔琛便是……
乔景安一听这话,便明白这位女子认识自己,他微微一愣,认识自己也认识哥哥,却不知道他们是兄弟?他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笑了笑,“我们是兄弟,我先去教室上课,不打扰二位了。”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也不便在此处说些什么,于是乔二少很识趣的抬脚便走。
“小安,”乔琛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住已经走出几米远的少年。
“嗯?”乔景安一脸不解的看着叫住他的人,在这个时候叫住自己做什么?难道说,他真的对这个女子没有爱意?他看了眼站在一边的白裙女子,虽然比不上以前爱慕自己的那些倾城女子,不过也算是不错的,毕竟一个女子的好坏并不是以容貌来断定。
“下课后早点回来,不要和一些人去乱七八糟的地方,”乔琛想到乔景安的那些狐朋狗友就皱了皱眉,虽然现在这小子还是挺安分,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冒出几个不三不四的人再把他带坏了?
乔景安虽不清楚乔琛的想法,但是为人弟者,对兄长的话自然是要尊重的,于是乔二少乖乖的点头,“放了学我马上就回家。”
得到乔景安的承诺,乔琛才满意挥挥手,让乔景安离开。
“乔同学挺听你的话啊,”何语勉强的笑了笑,她实在不能把这个乖巧听话的人把之前嚣张的乔景安联系在一起,于是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扭曲。
乔琛却听出她的话外之意,看着乔景安的背影道,“嗯,小安一直都很乖巧。”
何语抖了抖,乖巧与乔景安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乔琛究竟是怎么把这两个名词放到一块的?还是说,乔景安在学校里这么嚣张,都是乔琛给惯出来的?
不过之前学校里那些关于乔家兄弟不和的传言又是从哪里出来的?何语有些迷茫,她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她没有想到乔琛的身份竟是如此的显赫,她突然有些明白当初在大学时乔琛对同学的疏离,毕竟生活在这种家庭里的人,想要的本就不是什么单纯的友谊。
两人又客气了两句,乔琛便开着自己闪亮的跑车出了大学的校门。
下午有两堂课,因为来得有些晚,乔景安便从后门走了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坐下就听到旁边有人发出轻哼,他扭头一看,原来是昨日与自己比斗球技的少年。
林纾见乔景安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变脸色,总觉得有什么对方不对劲,不对,应该是太多地方不对劲。
乔景安什么时候会好好来上课,乔景安什么时候会对同学有礼貌,乔景安什么时候能把球踢好?进了一趟医院就跟打游戏晋级似的,还变厉害了。要是挨顿打能把败家子变成好学生,他不介意让人把全校的败家子都揍一顿。
“你别盯着我,这样很失礼,”乔景安见林纾一直盯着自己,皱皱眉头,抬头看看讲台,“你不好好听课,这便是尊重师长。”虽然这些行为他不想提醒对方,但是作为同窗,他也不介意好心提醒一下对方。
我勒个去,谁比谁更不尊重师长?向来优雅的林家大少第一次有爆粗口的冲动,一个经常逃课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他不尊重师长?这小子被揍进医院实际上是把脑子打傻了吧?
乔景安见林纾脸色难看,知道是自己的指责让对方难堪了,于是停下做笔记的动作,“你也不要太介意,毕竟知错能改便是好的,不需太过自责。”说完,还对林纾露出宽容一笑,埋头继续做笔记。
卧槽,昨天在报纸上看有人被雷劈死,为什么就不把这个混蛋给劈了!林纾咬牙,手里被他捏着的钢笔嘎吱作响。
下午第二节课时传统书法课,这个科目是为了提高同学对古代文字的认识,但是并不是十分的重视,所以教室在一栋偏旧的教学楼里,这栋教学楼的墙壁上海爬着浓密爬山虎,但却不显阴森,倒是给人几分安宁之感。
大学里也是卧虎藏龙之地,能写出一手好毛笔字的人也不是没有,虽说缺乏一些力道,但是好在看起来形似,也便是不错了。
教书法的袁教授对这些学生的书房造诣也并没有多高的要求,只求这些孩子在大学毕业的时候能好好的写出几个工工整整的小楷字来。
乔景安看着手中所谓的大家书法字帖,挑剔的皱起眉头,这便是所谓的大家字帖,往日在学院里随意请位同窗来写,也不比这些字逊色。
铺开面前的宣纸,乔二公子皱着眉头想了想,取下笔架上最粗的毛笔,写下大大的一个“福”字,下笔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拖沓,手笔之事手腕强劲有力,丝毫不见颤抖,一个充满风骨的“福”便跃然纸上。
袁教授扫了教室一圈,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学生写字的动作带有大家风范,虽然对其的书法并不抱有希望,但是好歹这姿势叫人看着舒服,于是这位年老的教授上前观看去了。
“天才!”袁教授看着这个福字,激动得拉住乔二少的手,“这位同学,你的这手字实在是太完美了,实在有大家风范啊。”
乔景安不解的看了自己那个福字,因为现在这只手没经过锻炼,这个字不过是自己的失败品,这位教授这么激动作甚?
于是下课的时候,乔景安无视老教授激动得发光的眼神,迈着优雅的步子,面带微笑的出了教学楼。
在乔二少心中,这也不过几个写失败的字而已,根本就不值一提,他并不是追求书法完美的人,所以在书法上并不是一味的追求,作为世家子弟,何须太过重视区区书法?
林大少看着走远的某人,再看看手上某人写的毛笔字,咬牙道,“雷劈死你!”结果接下一歪,也不知怎的,踩空楼梯,在摔倒前一刻,林大少悲愤的想,他应该离那个败家子远一点的!
种啊种桃花
乔景安没有机会顺利的走出校门,因为两个穿着破烂头发乱糟糟表情颓废的少年拦住了他,他看了看对方一头鸡窝似的枯黄头发,同情的瞥了他们一眼,原来这么发达的世界还有人吃不饱穿不暖,真是可怜。
“二少,听说上次王家的小子招惹了你,咱们去给你报仇,”其中一个不停颠着腿,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饿得都站不稳了还要来做打手赚钱么?乔景安在心中摇了摇头,在这种社会居然还活得这么惨。于是难得善良一把的乔二少掏出一把粉色的票子,据说这是天朝最大面额的银票,他记得乔琛给了他一大叠,抽十几张出来也不会存在问题,把钱往两人手中一塞,乔景安皱着眉道,“我不用你们做什么,这些钱你们拿着去吃饭,”说完转身走了几步后,又停下脚步回头道,“作为顶天立地的男儿,即使为了钱财,也无需做这等事情,你们好自为之。”
两个向来跟在乔景安身后的混混一脸僵硬的看看手中的一叠钱,再看看走远的少年,黄|色头发少年问身边伙伴,“二少那话是什么意思?”
“你TM还是中文系的,你听不懂,老子更听不懂,”另一个把钱揣进衣兜,若有所思的看着少年的背影,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卧槽。”
“那我们还去找王家小子么?”黄发少年看着手中数目不小的钱,总还是有那么点惴惴不安,乔二少为人虽然大方,但是从来也没有白给他们钱的道理。
“找个毛找,你是猪脑子啊,没听出二少的意思是叫我们别Сhā手么?!”在黄发少年的脑子上敲了一记,把手Сhā在裤兜里,“走了,我要去找份兼职做,你去不去?”
黄发少年傻愣愣的看了他一眼,“哦?哦!”他们好像不缺钱花,做什么兼职?
“哦个毛啊哦!”这下黄发少年是小腿遭到了袭击。
“二少,那些是找你麻烦的么?”司机大叔见到二少被两个杂毛小子围住,连忙下车迎上去,见二少走了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他们说是要帮我报仇,但是我瞧他们穷得连衣服都穿得破破烂烂的,担心他们还没帮我报仇就被人打倒了,所以就让他们回去了。”乔景安抱着书笑眯眯的开口,“司机大叔不用管他们。”
司机看了眼远处穿着乞丐装的两少年,眉角抽了抽,二少,您老曾经也穿着这种破破烂烂的衣服啊,曾经您老穿着那衣服叫个性,这会别人穿着怎么就成了破破烂烂了。
司机拉开车门让少年先坐进车后才拉开驾驶座的门,从后视镜里看着干净的白衣少年,神色有那么瞬间的恍惚,现在的二少看起来的确怎么看怎么乖巧,难怪现在少爷也开始关注起二少来。
想到十分钟前少爷还打电话问自己有没有接到二少,司机就有种不真实感,别说是在乔家做了十年司机的他,即使是刚进乔家的人都知道,乔家两兄弟不和的事情。
乔景安翻开手里的书,上面是介绍着天朝封建时期一些著名文学家的生平事迹,当看到洛阳城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微微一怔,摩挲着三个字,他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高高的钢筋建筑,川流不息的车辆,熙熙攘攘的人群,这里再也没有明媚而又有才华的歌姬,也没有擅长舞蹈的胡姬,更没有风流潇洒的大才子,这里不是洛阳城。
一梦千年,他弯了弯嘴角,也不知道这会是个怎样的梦。
手机响起,是一曲优美的古琴曲,因为昨夜在电脑里听到,觉得这首曲子不错,便让兄长帮着弄成了铃声。
握着名为“手机”的小巧物件,他打开盖子,放在耳边,手机里传来那熟悉的男声。
无非是些关心的话,虽然对方问得别扭而又缺少温柔,但是他自认是大度的人,自然不会介意对方这些可以忽略的无礼。
“课程很轻松。”
“教授也很好,就是为人缺些稳重,”乔景安想起书法课上那个激动的老人,皱了皱眉,“嗯,没事,不是找我麻烦的。”
前方开车的司机无奈的弯弯嘴角,虽然作为长年为乔家工作的他以前很担心两兄弟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状态,但是现在又觉得两兄弟太腻腻歪歪了,也不知道大少是怎么想的,二少每天晚上不是要与他一起用晚餐么,这么点芝麻小事就不能等到晚上再问,不过再怎样腻歪也比打打闹闹伤感情好。
公司里,沈俊站在总裁办公室外,听着自家老板堪比老妈子的啰嗦程度,侧头就看到满面苦色向这边走来的销售部经理。
销售部经理见到沈俊,忙凑到沈俊身边,讨好一笑,压低声音问道,“沈秘书,总裁今天的心情如何?”
沈俊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贴着门缝听着办公室里的动静。
“嗯,你回到家不要乱跑,我回家后就开饭。”
“好。”
沈俊直起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微笑着对身后的销售部经理道,“我刚好也有事情要报告总裁,我们一起进去。”
销售部经理顿时大悟,原来沈秘书与自己一样,也是要去做工作汇报的,抱着多个战友多分些战火的想法,销售部经理跟在沈俊的身后进了办公室。
敲门进了屋后,这位经理发现自家总裁的脸色似乎不错,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今天就算死,也会有个全尸的。
两人说话汇报完工作,就见向来杀人不见血的乔总裁右手食指指尖轻轻的点着桌面,面上平淡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想法,想起以前被批评一顿再打回重做的悲催命运,现在总裁这副平静样子实在让销售部经理十分的不适应。
“嗯,沈俊的报告做得不错,”乔琛终于大发慈悲的开口说话了,他看了眼神色忐忑不安的销售部经理,“你的计划还有些欠缺,先拿回去好好改改,明天再交给我看看。”
沈俊抽抽嘴角,以前计划表通过也就得到一句“可以了。”,现在居然升级为“不错”,二少,您老是我的吉祥物,回家我就给您烧香去。
出了办公室,沈俊看着一副仿佛被雷劈般的可怜经理,同情的拍拍他的肩,“习惯就好。”
经理僵硬的看着笑眯眯的沈俊,然后开口道,“我女朋友认识一个很厉害的术士,要不请来给总裁瞧瞧……”
沈俊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张经理,总裁很正常,一点问题也没有。”不正常的其实是二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自从二少不正常后,总裁上班不早到,不晚退,不轻易克扣职员工资,为公司的众位职员创下不少福利,大家生活水平得到逐步提高,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公司还会迎来一个会晚到会早退全新改良版的总裁,同时还有望涨涨工资,升升福利。当然,这前提是二少一直这么不正常下去,若是哪天二少正常了,总裁升级失败便会变本加厉折腾他们这些可怜职员。
沈俊仔细想想,觉得今天回家不仅要给二少烧香,还要给各方神仙烧香,请各位神仙保佑二少一直这么不正常下去。
于是销售部经理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仍旧不明白沈秘书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代表什么意思,难道说总裁实际在计划什么?他这么一想,全身打个寒噤,看着手中的计划表,他今天还是加班好好修改计划表比较保险。
下午六点,乔琛准时下班,沈俊看着大步走进电梯的总裁大人,勾着唇角推推眼镜,看样子是二少叫总裁回家吃饭了。
乔琛回到别墅里时,乔景安真蹲在一旁的花园里捣鼓着什么,见到他才站起身露出一个笑,“哥,你回来了。”
“嗯,”眼角的余光撇向对方脚边一株小小的桃树,他挑了挑眉,“你想吃桃子?”
“桃花开的时候很好看,”乔景安拍着手上的泥土,犹豫的开口,“哥,你是不是不喜欢?”他这才想起自己这种行为很失礼,私自动了兄长的园子竟然忘了征求兄长的意见,这种失礼的事情怎么会是他做的?
乔琛看了眼被破坏得乱七八糟的园子,再看了眼极力想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花匠,本来想责备的话在看到乔景安略显苍白又不安的脸色时,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上前把乔景安从花丛里拉了出来,他皱着眉道,“弄得满手都是泥,还不去洗手,以后若是想栽种什么,告诉管家就好,弄得全身是泥像什么样子。”
乔景安看看自己满是泥土的手掌,扬起嘴角,“我立刻去清洗。”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等乔琛走在前面,才笑眯眯的跟在其身后进了屋。
花匠看了眼被铲到一边已经失去生机的某名贵花种,大少,您心爱的花已经被二少毁了,您老居然关心的是二少卫生问题,您是没看到被毁的花,还是只看到二少满是泥土的手?
管家站在某角落看着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园子,看样子大少是不会责怪二少改建花园的计划,那么他也就“勉为其难”按照二少的意思改建花园了。
大少,到时候别说我没有看顾你心爱的花啊。
公子变败家子
作者:月下蝶影
二少也会玩忧郁的
乔景安现代大学的学习生涯只经过了两日便到了周末,于是乔二少爷总算是体会到周末的好处,于是他开始觉得,也许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便是有了周末。
本来之前觉得这个世界略显浮躁,现在慢慢体味出这个世界的妙处,至少自己前世没有听说这么多可以让人休假的节日。
乔景安洗完澡,穿着白色的浴袍抱着一只麦兜看电视,电视上正放着某部当下比较流行的古装剧,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后宫某位女子单独与太医在某个偏僻角落里见面。
乔琛不怎么高兴的皱起了眉头,这个女演员长得又不出色,这小子至于露出这么一副惊艳的样子?他挑剔的看了眼这部电影,成本投资不够雄厚,人物造型不够精美,就连演员的演技也不过二流水准,哪里值得让这家伙露出这种表情?难道说这家伙失忆过后,对女人的审美水平也急速下降了?
当看到皇帝出场时,乔景安的下巴都掉了下来,原来在这些人的心目中,皇帝都穿这么寒碜的服装?
乔琛瞅了眼算不上多出彩的男演员,眉头皱了皱,“小安,你今天的表情太丰富了。”
乔景安一听,立马收了自己惊讶的表情,干咳一声后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不解,作为九五至尊的陛下怎能穿如此简单的服装,还有太医怎么可能随意的就与后宫女子单独交谈,这是神话剧么?”
乔琛眯眼,“你好奇的是这个?”他挑了挑眉,“我能肯定的告诉你,这不是一部神话剧,但是却有着比神话故事还多的奇迹。”
“我应该好奇什么?”察觉自己关注点有误,乔景安立刻改邪归正,“请哥哥指教。”
“不,我觉得研究这些很好,”乔琛赞许的拍拍少年的肩,“你要知道,现在的编剧BALABALA”从编剧讲到剧务,从剧务讲到潜规则,最后终于讲到世界的和平与五讲四美。
乔琛喝了一口茶,虽然他并不是经常喝茶,但是鉴于家里多了一个见到咖啡就说是中药的人,他也要学着戒了喜欢喝咖啡提神的毛病,省得被某人一脸担忧的问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原来是这样,”乔景安似乎对这部古装剧的兴趣在片刻间消失殆尽,抱着麦兜的手也不自觉使上了力气,本来胖嘟嘟的麦兜肚子很快凹下去一块。
乔琛莫名其妙的看着乔景安突然满脸深沉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慢悠悠的出了门,他疑惑的看着那怎么看怎么纤细的背影,他刚才说了什么让一个少年志气丧尽的话吗?
乔景安出门便遇到了一脸严谨的管家大叔,他对管家点了点头,才恹恹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管家一脸莫名的看着一副被打击的乔二少,难道说,大少对二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于是管家眯了眯眼睛,大少也真是的,虽然二少以前做的事情的确让人难以接受,但是人家现在都失忆了,大少就不能大度些么?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
于是,在乔琛不知道的地方,自家的仆人已经对二少大大的改观,而二少受了委屈,那就是大少的错了。
乔琛跟着出了门,见到管家双目灼灼的看着自己,停下脚步,“王叔,你有事?”
王管家恭敬的回答,“大少,我没有事,是二少有事。”
乔琛眼神闪了闪,是他的错觉么,他怎么觉得刚才管家在说这句话时带着那么点责备呢?
扫了管家一眼,乔琛叹口气,“谁知道那小子什么毛病,看了会电视就莫名其妙走了。”说到这,乔琛脸色一变,乔景安喜欢《喜洋洋与灰太狼》他还能卖玩偶给他,若是乔景安喜欢上某部电视剧里的人物怎么办?他上哪买去?
不对!乔琛皱了皱眉头,他怎么觉得自己这思维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究竟哪里不对了?
管家见乔琛衣服深思的摸样,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静静的站在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直到乔景安的屋子里传来“嘭”的一声响。
“小安,”乔琛疾步上前,推开乔景安的房门,才发现乔景安的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屋内光线极暗,地上的水晶花瓶碎片反射出一道道寒光。
乔琛的手触上电灯开关,但是却没有按下去,他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少年,低声问道,“小安,怎么了?”
他看到少年回过头来,但是因为屋子里实现太暗,模模糊糊看不清少年脸上的表情,只觉得木然一片,说不出的怪异。
“没什么,不小心打破花瓶了,”乔景安走近乔琛,睁大眼睛看着乔琛,“哥,怎么不开灯?”
乔琛打开灯,看到少年脸上温和的笑意,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些担心算是白费了,把乔景安拖到床上坐着,看了眼地上的花瓶,“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说你大晚上的不开灯做什么呢。”
乔景安看了眼地上破碎的水晶瓶,“曾经我有一对白玉瓶,精致至极……”说了两句,乔景安意识到自己失言,便没有说下去,只是望着水晶花瓶出神。
温热的手掌揉了揉他的脑袋,“好了,我又不让你赔,时间不早了,你该睡觉了。”
给乔景安盖好被子,乔琛弯腰关了床头的灯,然后直起身道,“晚安。”
“嗯,晚安,”乔景安蹭蹭软绵绵的杯子,看着这个面色温和的男人,闭上了眼睛,这个人其实挺好的。
乔琛出了门后才问一直站在门外的王管家,“小安原来有什么白玉花瓶?”
王管家一脸严肃的看着乔琛,“少爷,您想多了,二少家里的花瓶是人体艺术,没有什么白玉,那不符合二少以前的审美风格。”
乔琛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摇头道,“这下子不仅是失忆,而且还有幻想症,明天我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王管家干咳一声,大少,您老忘了对于您来说,是没有所谓的周末的。
乔琛挥了挥手,“王叔,你去休息吧,不早了。”说着,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管家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时针指向十,顿时有些担心,是不是建议大少明天带二少去医院时,顺便给他自己也检查一下身体,毕竟最近的大少很不正常。
对于一个经常加班到凌晨的人,突然在晚上十点左右说很晚,那是怎样一件不敢想象的事情。
还是说,二少正常了,把这不正常的病转移给大少了?
骑马(上)
早上乔景安起得有些晚,整个宅子里的人都觉得有些不适应,毕竟都已经习惯看俊美的二少站在园子里打拳,突然某天早上看不见,实在是说不出的别扭。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乔琛视线有意无意的往楼道瞥去,数次后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最终有些焦躁的把报纸翻了翻,觉得报纸上那黑色的字体怎么看怎么让心情不好。
管家笔直的站在角落,非常聪明的不在这个时候打扰大少奔腾汹涌的情绪,想到昨夜大少以光线太强会打扰二少睡觉为由,让人打着手电去收拾二少房间的花瓶碎片,他就觉得有些无力,难道大少就没有想过打手电进去有可能让二少误以为家里进了小偷么?
将近八点,乔景安才衣着整齐的下楼,脸色有些白,看起来似乎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见到乔琛还打了一个哈欠,才笑着开口,“早上好,哥。”
把报纸扔到一边,乔琛皱了皱眉,“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乔景安嘴角动了动,视线在乔琛身上扫过,终究没有说什么,昨天晚上他差一点就把悄悄进来打扫房间的人踢倒在地,后来才想起这里不是他曾经生活的地方,而进自己房间的也不会是家族敌对势力刺杀自己的人。
“睡得还好,”乔景安在沙发上坐下,“只是入了不算好的梦境,迷了些心。”他侧头看着身边正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男人,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哥,用早餐吧。”
乔琛挑眉,“饿了?”
乔景安笑着点头,然后就看到站在角落的管家大叔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微微垂下眼睑,掩去眼中的暖意,自己与这人不过异母兄弟,但是来了这里后并没有受到什么刁难,反倒这个男人对自己非常关心,虽然有时候说起话来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对自己确实是极好的。
喝着不怎么喜欢的牛奶,吃着煎得恰到好处的鸡蛋,乔景安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偷跑进来的一缕晨曦,现在的生活不是也挺好。虽然这个身子的前身做过很多不招人喜欢的事情,但是自己却是因为他才能在这个全新的世界走一遭。
吃完早餐,休息了片刻乔景安便被乔琛带出了门。
副驾驶座上,乔景安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哥,今日我们去什么地方?”
“我几个朋友邀请我去一个马场骑马,你若是不想去,我带你去别的地方,”乔琛本想直接带乔景安去马场,但转念一想,也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骑马,若是不会,还不如自己带他去别的地方玩。
至于昨天夜里说去医院检查什么的话,乔大少自然明智的选择性失忆了,那小子身子好好的,自己若是真带他去医院算什么事?
“骑马?”乔景安在这个世界来了好些日子,但却没有见到有谁骑马,本来以往平日常做的事情,如今却开始怀念起来,“骑马很好,我们就去骑马。”
乔琛挑了挑眉,他们是去骑马,又不是赌马,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这小子自从失忆后什么时候露出过这么明显的喜爱之情?
到了马场,乔琛领着乔景安去换了骑装才领着他往内场走,跟在他后面的乔景安有些不习惯的摸着护膝还有头上的帽子,骑个马而已,何须弄成这样,又不是骑马玩球。
马场内,三男一女穿着骑装手执马鞭站在一起交谈,整个马场里除了驯马师再也没有别人。
卓溪看了眼手表,把玩着手中的马鞭,“我说,乔琛那家伙还来不来?”
站在他对面的漂亮女人嗤笑道,“溪溪,我发现自从上次你去了乔氏后,就一直对琛琛不满,你又做什么让他不能忍受的事情了?”
卓溪嫌恶的皱起眉头,“关琪,你不把我名字叫得这么恶心会死啊?”
“不会,可是叫了也不会死,”关琪双手抱胸,“而且叫了我的心情会很好。”
卓溪嘴角抽了抽,最终明智的决定不去与一个女人争辩这种弱智问题,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马鞭。
站在两人旁边的两个人脸眼皮也不抬,已经懒得听这些没有营养的争吵。
“来了,”关琪眯眼看着乔琛身后的人,“不过,他好像还带了一个人来。”能被乔琛带来同他们聚会的人,还真是让她有些好奇。
卓溪回头一看,顿时变了脸色,似乎自己的肚子隐隐作痛起来,“卧槽,那个祸害怎么也来了?!”
“卓大少居然也会叫别人祸害?”关琪看着越走越近的两人,嘴角弯了弯,“依我看,来的是个小美人。”
乔景安还没走到四人身边,就看到一个颇为熟悉的人,拉了拉乔琛的袖子,低声道,“哥,那个挠我们家沙发的人也在。”
乔琛扫了眼面色僵硬的卓溪,“没关系,哥叫他赔了。”说着,带着乔景安走近了四人。
“你们今天来的好早,”乔琛脸上带了些笑意,拍拍身边乔景安的肩,“这是我弟弟乔景安,刚好今天学校周末,就带他玩玩。”
除了卓溪,其他三人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愕然,他们没有想到站在乔琛身边乖乖巧巧的美少年便是传闻中的乔家败家子,见乔琛这个样子,两兄弟也不像有什么不合的地方。
那么,他们听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乔家兄弟不得不说的恩怨两三事”“乔家兄弟秘史”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乔景安乖乖的站在一边,但是视线却是一一扫过三人,至于那个挠沙发的家伙自动忽略。一个一直笑眯眯的漂亮女子,她左边站着一个带着温和笑意的男子,长相虽然不是十分出彩,但是却让人看着十分的舒爽,另外一个男人长相很阳刚,俊勇,给人一种浩然正气的感觉,但若是细看,便会发现这人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直爽。
“小安,我给你介绍,”乔琛拉着乔景安又走近两部,“这位大美女是我多年的同学,关琪。她左边这位是我认识多年的朋友,卫祁。旁边这位也是我多年好友,顾循。”
“关姐,卫哥,顾哥好。”乔景安笑着颔首。
被他这么一叫,三人突然嫌弃起自己的姓氏来,怎么听着这三个称呼有着别的什么意思呢。
被冷落在一旁的卓溪不甘寂寞的笑出声,收到三人似有若无的眼刀,他干咳一声,“我去挑马。”
关琪上下打量一番乔景安,“这孩子长得还真不错,很对我胃口。”说着,拍拍乔景安的肩,脸上的笑意满满。
乔琛把乔景安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关琪,他是我弟弟。”谁叫你乱动手动脚了,什么叫对你胃口?乔大少的眉头起了几道褶子。
收回手,关琪挑眉看着脸上带了那么点不高兴的乔琛,“我说,乔琛啊,你这样就不对了,作为兄长也不能对弟弟管教过严,现在的孩子会有叛逆心理的。”
“我会尊重哥哥的,”乔景安听到这话,虽不明白叛逆心理具体意思,但是大体还是明白的,于是向来尊敬长辈的二少很认真的看着关琪道,“作为弟弟,尊重兄长是最基本的。”
关琪脸上的笑僵了僵,“啊,对,是最基本的。”若是教坏小孩子,她就罪孽深重了。
“啊,真是个乖巧的弟弟,”顾循赞许的笑着,“小安,以后你叫我哥哥,也要对我尊敬啊。”
乔景安微笑道,“这是自然,您是哥哥的朋友,自然便是我的哥哥。”
顾循又是一阵笑,不过看乔景安的眼神倒是带了两分亲近,感慨道,“这么听话的弟弟,我怎么就没有。”
“这种物种起源问题,我觉得你问顾伯父更合适,”一直没有说话的卫祁笑眯眯的看着一直微笑的乔景安,“小安,走,与祁哥一起挑马去。”
听到马这个字,乔景安的笑容明显的灿烂几分,“好。”便跟在卫祁身后,往马圈的方向走去。
乔琛看着卫祁的背影,在心中冷冷哼出四个字,多管闲事!
“小安的马术如何?”卫祁一边看着圈内的马匹,一边问视线几乎全放在马上的少年。
“还行,”乔景安抬头对身边的人笑了笑,注意力继续放在一匹匹高头大马上,最后视线落在一匹枣红色骏马身上,顿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就这匹好了。”
居然挑这匹马,卫祁嘴角弯了弯,随意指了旁边一只马。“那我就这匹好了。”
跟在后面的驯马师忙把两匹马牵了出来,其中一位问道,“二位先生需要指导教练吗?”
卫祁摇头,把视线投到乔景安身上,不出他所料,对方也摇着头。
两位驯马师说了一些骑马注意事项,等走到马场,才把缰绳交给两人,这个时候其他几人已经牵着马等着两人。
乔琛见到乔景安身边的枣红色骏马,对乔景安说了句多加小心,便翻身上了马,动作很是利落。稳稳坐在马背上的他没有驱马前行,而是扭头看着还站在地上的乔景安。
摸摸马的脖子,乔景安熟练的翻身上马,举止间还带上了些大家风范,引得顾循吹响了声口哨。
乔琛看着穿着黑色骑装的少年,得意的瞟了眼几人,那得瑟的表情仿佛得到什么了不起的宝贝般。
直到两兄弟并肩骑马离开后,卫祁才骑上马背感慨道,“这个小安与传闻中完全不同,乖乖巧巧又不窝囊,难怪乔琛得瑟成那个样子。”
卓溪哼了哼,有本事你被他踢一脚再夸他乖巧看看,前几天踹在自己肚子上的那一脚,他的脸色白了白。
骑马(下)
会不会骑马并不是能在马上坐稳就好,而是看一个人坐骑在马上姿势是不是好看,能不能放开。
骑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天朝的烧钱运动,在寸土寸金的天朝,除了牧民就只有富豪们玩得起,这与高尔夫有异曲同工之妙。
乔琛对乔景安的生活了解得并不多,当他看到乔景安稳稳骑在马上的背影,隐隐有些失神,作为哥哥,他竟然连自己弟弟是否会骑马都不知道,若不是因为乔景安失忆,也许这辈子他们兄弟两人也只能争吵然后互相远离。
关琪看向骑在马背上的少年,乔景安的骑术比她想象中好,甚至有种让人有种惊艳之感,那种洒脱与肆意不是装字母的人能做出来的,潇洒的身姿,温和的笑意,她不禁有种穿破千年时光的恍惚感。若是千年前,这个少年应该是个一身红衣,纵马观花的世家子弟,高贵却有着其独有的风采,品性如玉,却又高贵不容别人轻视。
似乎是骑马骑出兴味,少年一扬马鞭,骏马奔腾,踢踏的马蹄声,还有少年的背影,在马场中就像是最耀眼的存在……
“其实那小子是这里驯马师伪装的吧,”当卓溪看到乔景安放开抓住缰绳的手,人却仍旧轻松的骑在马背上时,喃喃道,“才二十岁的小子马术比我还好,这要我脸放在哪?”
关琪收回放在乔景安身上的视线,上下打量一番卓溪,“我一直以为你早把脸给丢了,原来脸还放着呢。”
卫祁看了眼争吵的两人,视线缓缓的落在面露微笑的乔景安身上,一扬马鞭追了上去,扔下神色各异的三人。
乔景安刚刚让马儿慢了下来,就听到后面有人追了上来,回头一看,原是刚才与自己一道选马的人,微微敛了脸上过于灿烂的笑容,面对友人,现在的笑却是有些失礼了。
卫祁见到乔景安脸上的笑收了两分,仿若未觉般追上乔景安,“景安的骑术很不错,以前经常骑?”
乔景安是不屑欺骗人的,但是他确实不知这身子主人曾经是否喜欢骑马或者学过马术,他笑了笑,“鲜衣怒马,不是让人羡慕?”
“鲜衣怒马?”卫祁柔和一笑,本来不算顶出彩的面容却有着难言的舒适感,“景安对这个词倒是偏爱有加。”
“烟花三月春风骏马,美人如玉,岂不妙哉,”乔景安想着曾经自己骑马畅游郊外,面上的笑不自觉带上些怀念。
卫祁见乔景安的神色间,似乎有着怀念,又似是遗憾,心头有些疑惑,但是面对一个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半大孩子,他也不好去探测别人的心思,只是开口道,“鲜衣怒马也好,枯燥无味也罢,这日子也要过一天算一天,景安的想法过于理想化了。”
“倒是我奢望了,”乔景安笑了笑,转移话题道,“祁哥与哥哥认识很久了?”多说多错,他也不想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说太多容易引人揣测的话。
卫祁也不在意,笑着道,“怎么,对你哥哥的童年感兴趣?”在他印象里,虽然与乔琛是多年好友,但是今天才是第一次见乔景安,真不知道是不巧,还是如外界传闻般,这两兄弟关系不好。
乔景安其实很想说没兴趣的,但是在对方笑眯眯的眼神下,他只能沉默的点点头。
“我和乔琛认识十多年了,是初中的时候认识的,我们两人当时还被学校的女生称呼为校草……”此话一出,卫祁就觉得乔景安视线在身上刷刷的扫了几下,引得他嘴角抽了抽,难道自己的话被这少年怀疑了?
乔景安收回视线,掩饰住心中的疑惑,这人虽然长得不如自己前世家中的护卫强壮,但是怎么看也与草挂不上边,而自己现在的哥哥更是与草没有观点关系,难道说这两人的童年很凄惨?
在这一刻,乔景安完全能够理解乔琛有时候的无礼,突然暴富的人在礼仪上有那么些欠缺倒是情有可原的,更何况乔琛在大多时候都还是很不错的。
在乔景安理解加同情的眼神下,卫祁感到压力很大,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刚才那几句普通的话在这个少年心中肯定出现了一种难以理解的歧义,于是本来自己连绵不绝的回忆在这里如同卡壳般,怎么也说不出来。
不远处的乔琛见自家的弟弟与自己的好友四目相对,自家的弟弟居然和刚认识的人那么亲密,若是以后遇到骗子怎么办?眉头一皱,驱马靠近两人,“你们两个在练眼力呢?”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心理是有那么点不平衡的,绝对。
卫祁对他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乔景安默默的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再从头到尾把他扫视一遍,再慢慢的收回目光,“哥,我理解你了。”然后,骑着马跑开。
乔琛皱着眉看向一头雾水的卫祁,“你向他说了什么?”
卫祁其实比他更茫然,“我对他说什么了?!”
骑在马上的乔景安在心中开始回想自己这些天来的行为,虽然表面上接受了这位兄长,可是在心里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心中的兄长,仍旧还是那位名满洛阳城的大公子。
想到自己偶尔还会挑剔此人的失礼之处,可是仔细想想,这人对自己确实极好,而且这人吃了那么多苦,瘦弱得如同小草般还这么顽强,拼搏出自己一片天地,这样的人自己应该去钦佩,去理解,而不是以自己世家公子的眼光来衡量他。更何况如今自己是这人的弟弟,不再是曾经那个让洛阳城中男女喜爱的段公子,过去种种为烟云,今日点点方是真,想到这,他回头看向骑在马上望向自己的男人,其实这个男人也很优秀。
两人相隔不远,所以乔琛能清晰的看到少年眼中灼灼的笑意,还有往日没有的温和感,似乎有种划破云雾之感,让他心头微微一颤,这种莫名的感觉让他心头一慌。就在这时,身下的黑色骏马似乎受了刺激般,变得狂躁不安,晃着身子似乎是想把乔琛从马背上摔下来。
四周的驯马师一见这情况,心中立刻明白,是马出问题了,有几个人急忙冲了下去,剩下的两人急忙掏出麻醉枪,准备对这马进行麻醉,但是由于马的品种珍贵,加之马背上面还有人,而这位还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出现什么问题都是麻烦,他们也不敢随意扫射,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混乱。
这种事情在马场里很少出现,因为提供给客人的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怎么会莫名出现这种情况。
在马上的乔琛没有去听四周的尖叫声,他冷静的判断着现在的局势,拉紧缰绳,极力控制身体的平衡感。
这些年骑马的经验告诉自己,怎么也不能掉下马背,掉下去就是被马踏上或是摔伤的危险,现在只能希望马能安静下来。
“乔琛,拉紧缰绳。”
“驯马师在哪?!”
关琪神色恐慌的看着马背上的乔琛,脸色变得一片死白,就连握着缰绳的手也微微沁出汗来。
与乔琛邻近的卫祁想靠近,却因为身下的马不肯合作,只能焦急的看着乔琛,额头上满是冷汗。
“乔先生,千万不要松手。”
“身体往前倾……”
就在一片混乱中,一匹枣红色马快速冲了过来,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骑在黑色骏马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这个时候刚好麻醉剂打进马的身体里,黑色的高头大马缓缓的趴到了地上。
“乔琛!”关琪喊完这个名字,全身的力气仿佛用完了一般,骑在马上的身子晃了晃。
顾循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跳下马,走向乔琛与乔景安的方向。
谁也没有想到乔景安竟然这么简单的把乔琛救了下来,这种场面完全就是二流武侠剧的经典场景,但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思去管乔景安堪比高手的水平,而是为乔琛的安全松了一口气。
乔琛在那瞬间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乔景安救下。现在因为乔景安坐在他后面,他看不清乔景安的神情,所以当他跳下马,看向还坐在马上的乔景安时,只见到少年惨白如纸的脸色。
心头一暖,自己这件事还是把他吓着了,于是刚才耿耿于怀的四目相对事件产生的那么点点不快顿时成了浮云。
“乔琛,你没事吧,”他回头看到的是关琪以及站在她身后顾循担忧的神色,看两人神色也是一片惨白。
就在几人在庆祝乔琛劫后余生的喜悦时,一直骑在马背上的乔景安终于出声了,他看着乔琛道,“哥,你该减肥了。
几人不解的看向他,就连与他气场不和的卓溪也不例外。
乔景安面无表情的伸出左手扶着自己的右臂,“我的手好像出问题了。”说完,还瞅了眼乔琛的标准身材。说完这话,乔景安就准备下马。
他忘记这个身体太弱,而且没有内力,把一个成年男子从一匹马上拽下来,虽然尽力没有让他掉下马去,但自己这条手臂还是被拉伤了。
“你别动,”乔琛听到乔景安手臂受伤,脸色就已经变了,见他还要自己下马,立马低吼出声,伸手搂住他的腰把他抱了下来,“我带你去医院。”
被他遗忘的五人看着乔琛抱着乔景安离开的背影,默默无语。
良久后,卓溪开口问道,“乔景安是手臂受伤吧?”
其余四人点头。
“那么,”卓溪远目望去,“乔琛抱着他做什么?”
然后,仍旧是无尽的沉默。
只道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重弟轻友
乔景安被乔琛抱出一段距离后,才犹豫的开口,“哥,我的腿没事。”
“我知道你腿没事,”乔琛小心的不触碰乔景安的右臂,早有工作人员替他推开更衣间的门,他把乔景安放在椅子上,“换了衣服我就带你去医院。”
乔景安伸出左手笨拙的给自己解扣子,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多痛苦。
乔琛记忆中的乔景安是从小被父亲与继母宠大的,别说是手臂脱臼,就连受了一点小伤,全家也会乱作一团。换好衣服的他目光轻轻划过乔景安惨白的脸色,以及笨拙解着骑装衣扣的手。
当看到乔景安一直解不开第二颗钮扣时,乔琛的脚不由自主的走向他,“我来。”
因为担心乔景安伤势的几人跟着乔琛来到男更衣室外,关琪摘下帽子,“我去换衣服,你们进去看看小安怎么样了。”说完,看了一眼紧闭的更衣室门,转身走向女更衣室方向。
卫祁推开更衣室的门,本来要踏进去的脚收了回来,似乎不忍打破什么。
屋内,俊美的男人蹲着身子为微笑的少年扣着衣扣,男人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却能让人感受到他对少年的爱护与担忧,普通的场景却让人感觉出几分温馨来。
三人静静的看着,就连卓溪也没有上前打扰之意。
卫祁弯了弯嘴角,掏出手机,调好焦距,把这个画面永久的记录下来。照片中,男人正抬头看着少年,而少年也刚好俯首,一人包容,一人微笑。
替两人拉好门,卫祁把手机放进衣兜,“我们去换衣服。”说着,便往另一间更衣室走去。
顾循挑了挑眉,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卫祁离开,顺便把还杵在门口的卓溪拖走。要羡慕别人兄友弟恭应该找他爸妈去,站在这里像什么。
乔琛看着眼前白皙的胸膛,还有那精致的锁骨,视线微微移开,快速的扣好扣子,理好衣领抬头道,“你不用担心,手不会有什么事的。”
乔景安笑着点头,看着男人微微颤抖的手,其实他应该叫男人不要担心,毕竟这人的手似乎在发抖。
若不是这里的人生病受伤就要去看医生,他早就直接把脱臼的手掰过来了,哪还用得着一直忍着痛。
练武便是为了强身健体,现在自己武术不能用,这小伤也就只能忍着让那些随时穿白衣服的医生来给自己治疗了。在他失神间,乔琛握住他微凉的手,“好了,我们出去。”
拉开门后,几位好友已经站在门外,乔琛已经勉强掩下焦急之色,“我送小安去医院,你们先回去吧,晚上的聚会我就不去了。”
“没事,小安弟弟受伤我们哪还玩得起来,我们陪你一起去医院,”关琪看着乔景安苍白的脸色,“好了,我们快走吧。”
乔琛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与他们客套的心思,带着乔景安上了车,再小心翼翼的托着乔景安受伤的右臂为他系好完全带,摸摸乔景安的头才发动汽车。
前往医院的一路上,乔琛满脸的担忧,乔景安满脸的面无表情,倒有几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赶到医院时,乔景安看到这栋熟悉的建筑,原来是自己初次醒来的地方,对于熟悉的地方,乔二少爷总算多了几分表情。
“小安,手怎么样?”乔琛打开车门,担忧的看着乔景安的手臂,之前在马场给乔景安换衣服时,手臂已经有些肿,现在因为隔着衬衣袖子,倒是看不出究竟有多严重。
乔景安摇了摇头,“哥,我没事。”兄长大人,你在路上已经问了好几遍,而且问我还不如问医生,他开始怀疑,之前认为乔琛很优秀是自己大脑出了问题。
跟来的四人刚刚停下车就看到乔琛与乔景安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卓溪走下车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我有种乔琛已经忘记我们跟着他一块来的错觉。”
“你的直觉有问题,”顾循关上车门,“我肯定他已经忘了我们,这已经不是错觉的问题。”说完,大步跟了上去。
钱财是好物,至少在排队这方面某位心急如焚的青年才俊是可以省去了,乔琛带着乔景安进了骨科,经过一系列的照片加摸骨以及摸脉,经过中西医结合得出一个比较肯定的结论,乔二少用力过度,造成手的韧带拉伤,关节处有些微的脱臼。
脱臼怎么办,那就要把骨头位置纠正好啊。
于是,医院中最好的骨科大夫在乔琛审视的眼神下颤巍巍的抚上乔二少的手臂,然后手腕一个使力,乔二少一个皱眉,骨头又待回原来的位置了。
乔二少脸上没有多大变化,倒是坐在一旁的乔大总裁白了脸色,就连额头也沁出微微汗意,看的骨科大夫一头雾水,乔家是有名的大家,上次乔二少在医院里住院的时候,他可是听说乔琛只来看了乔二少一眼就离开了,怎么今天瞧着却是一副十分关心乔二少的样子。
利落的给乔景安手臂场缠上绷带,医生见乔琛脸色实在白得不行,于是开口道,“乔先生,令弟的手没有多大问题,一两周就好了,不过要记得这两周手腕不要使力,不然手腕再次脱臼就比较麻烦,严重的话,有可能影响以后手臂的灵活性。”
最后一句话刚说出口,医生就觉得自己全身一凉,抬头就看到乔大少眼神凌厉的看着自己,他全身一僵,“其实乔先生不用担心,只要注意一些,令弟手臂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乔琛收回自己的目光,走到乔景安身边,“小安,现在感觉怎么样?”
乔景安伸出左手弹弹挂在自己脖子上吊着手臂的绷带,又低头看着自己被缠着的右臂,“难看。”
乔琛一席没有说出口的担忧与愧疚在这两字下,顿时堵在在头,半晌才道,“很快就好了,不难看。”
乔景安抬了抬眼皮,嫌弃的戳了戳吊子脖子上的绷带,“我饿了。”说着,抬头对站在一旁笑得不怎么自在的医生道,“麻烦你了,大夫。”
被乔琛看得全身冰凉的医生感慨的看着少年,瞧瞧,多可爱的孩子,比这位乔总裁好相处多了,当然,如果不叫自己大夫,叫自己医生就更好了。
“梁医生,这是病人的药,”护士端着小托盘把药带了进来,当她看清绑着绷带之人时,惊讶道,“乔先生,你又受伤了,被人打伤的?”
梁医生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这小杨怎么能这么直接呢?就算人家上次是被打伤进了医院,你也不要加上“又”啊。
“是你?”乔景安见护士是自己刚刚来这个世界照顾自己的那位女子,也就不介意她说的话,脸上的笑也灿烂两分,解释道,“这是我和哥哥在一起受的伤。”
护士顿悟,原来是乔大少打伤的,她不满的看了眼衣冠楚楚的乔琛,什么青年才俊,连自己已经失忆的弟弟都不放过,现在的二少多礼貌多可爱,他竟然把二少的手臂弄伤,这种行为实在是太令人发指了。
护士把药交到乔景安没有受伤的左手上,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乔琛,开口道,“乔先生,你现在受了伤,若是有人对你不好或者动手打你,你一定要记得报警,特别要小心一些衣冠禽兽,表面君子背地小人的某些人。“
乔琛眯了眯眼,为什么这个护士说衣冠禽兽的时候在看他,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我不怕,”乔景安挑眉,谁要是敢对他动手,自己光是一只左手也能对付,而且自己这世的兄长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看了眼乔琛,他明白护士姑娘是真心的担心自己,于是回以一笑,“我会记得的。”
护士见乔景安先是皱眉,然后又看了乔琛一眼才对自己强颜欢笑,心头一酸,乔二少竟然这么害怕乔琛。她不屑的扫了相貌英俊的乔琛,长得再好看那也是衣冠禽兽。
乔琛皱眉,这个护士看自己那不屑眼神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那护士一定暗恋乔景安,”站在诊疗室外的卓溪深思道,“你看她看乔琛的眼神,分明是在看敌人。”
关琪沉吟道,“难道没有可能是她暗恋乔琛?”
“不会,她看乔琛的眼神绝对不是善意,”卓溪很肯定道,“乔景安也用这种眼神看过我。”
关琪沉默,她觉得自己是脑子出毛病才会接卓溪的话。
两兄弟出了诊疗室,乔琛看了眼自己的几位好友,侧头对乔景安道,“我们中午回家吃饭还是在外面吃?”
乔景安想了想,“与几位哥哥姐姐一道吧。”乔琛今日本就是为了与朋友聚会的,他不是孩子,自然知道朋友圈子的重要。
得到弟弟的意见,乔琛终于愿意正眼看几位好友,“走吧,去十味轩,我请客。”
四人齐齐点头,同时在心底感慨,终于被正眼看待了。
乔小弟弟,有你存在,我们就是那天边的浮云啊。
公子变败家子
作者:月下蝶影
和谐美好的午餐时光
如果是一对男女用餐,想要有情调就去吃西餐,如果是一堆男女一起用午餐,最好的选择便是去中餐厅的包间用餐。
十味轩是本市最好的中餐厅,从装潢到服务人员都带着一种复古的味道。精致的瓷器摆设,穿着旗袍的女服务员,一盏盏描竹画菊的琉璃宫灯,无一不显示着它的特别。
在乔景安刚看到餐厅内的景色时,神色微微一怔,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自己曾经生活过十八年的地方,即使这里有高度模仿前世的门窗,还有雕花木桌,精致的古典窗栏。可是光洁的地板,还有穿着这个世界服装的客人,都让他十分的清醒,曾经的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怎么,不喜欢这里?”乔琛见乔景安脸色不好,停下脚步,“还是手臂痛?”
本来上前准备接待的服务员听到乔琛一句“不喜欢这里”脸上标准的笑容僵了僵,不过还是维持着服务行业礼貌的笑容,“欢迎六位,请问几位可有预定?”
乔琛掏出身上的VIP卡递给服务员,侧头摸摸乔景安的头,“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们换一家。”
拿着VIP卡的服务员笑容已经开始扭曲,她微微一个鞠躬,双手奉还乔琛的贵宾卡,“原来是乔先生,若是您准备在这里用餐,我马上带您去雅间。”
外面的大厅坐着一些普通客人,VIP贵宾她们自然不会安排在大厅,不过现在的这种情况算什么,难道她们十味轩被人看不上眼了?
乔景安在服务员强大的怨念下,抬起头看向乔琛,“这里很好,我的手没事。”
服务员脸上的笑顿时温和了几分。
“不过,那个花瓶,”乔景安看了眼角落里做装饰的落地大花瓶,压低声音道,“你们说这里的建筑是仿明朝时期的风格,但是那花瓶是仿的唐朝的花瓶,那是是唐朝最流行的装饰。”
服务员僵硬的看了眼那硕大的花瓶,现在不是嫌弃餐厅,开始嫌弃餐厅里的装饰品了?她默默的低下头,她什么也没有听到,她没有听到少年的悄悄话,她没有听到这个少年说那花瓶是仿的。
“不过仿得还是不错,倒有几分唐朝花瓶的感觉,”乔景安鉴赏完花瓶,饥饿的感觉便到了,他对服务员温和一笑,“麻烦你带路,多谢。”
服务员内心的吐槽被这一个漂亮的微笑晃到没影没踪,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六位,请往这边走。”即使是有钱人对待她们服务员也这么有礼貌,真是难得。这么想着,服务员还顺带瞟了眼乔琛,相比之下,这个身材修长相貌英俊的男人就没有这个少年可爱了,看来社会的大染缸已经把他染黑了。
服务员领着几人到了一个挂着“竹韵”两字木牌的门前,站在门边的服务员见到有客人来,又是一个礼貌的鞠躬,“欢迎光临。”侧身推开门,屋内清新雅致的装修风格顿时出现在几人眼前。
几人进了房间,各自坐好,点了菜,便开始喝着茶等着上菜。
关琪看了眼乔景安掉在脖子上的右臂,笑着开口道,“没有想到小安弟弟这么厉害,居然就那么两下就救下了乔琛。”说着,她又看了眼乔琛,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笑容慢慢敛了下来,“今天的聚会是我提出来的,之前我已经让人在马场检查了一遍,没有想到还是有人在马的身上做了手脚。”
卫祁喝了一口茶,见关琪神色不怎么好看,“也许,这只是一个意外。”只是说完这句话,他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有人要加害哥哥?”乔景安抬起头,很犀利的抓住了重点,他见一桌的几人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侧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乔琛,“哥,怎么回事?”
“没事,他们开玩笑,刚才只是意外,”乔琛摸摸乔景安发顶,“你不要当真。”
乔景安垂下眼睑,半晌抬起头道,“我们是兄弟,我会保护哥哥你的。”没有受伤的左手紧紧的拽住乔琛衣袖,他很认真的看着乔琛的双眼,再一次重复道,“你是我哥哥,我会保护你。”
眼前的少年神色如此的坚定,仿佛是在说出一句很重要的誓言,乔琛看着自己被拽得紧紧的衣袖,嘴角微微一弯,“我知道。”心,却不由自主的暖了起来。
旁边的几人看着兄弟二人这个样子,都会心一笑,乔家两兄弟如此齐心,乔家那些老头子又能把乔家企业怎么样?
“你今天保护一下乔琛就拉伤了右臂,下次再保护不是准备摔伤左腿?”卓溪在一片温馨的气氛下,取笑着开口,“小孩子家家,不要以为这种话说得轻松。”
在座几人都明白卓溪话中之意,只是乔琛缓缓的落在了他身上,这目光实在算不上和蔼可亲,“卓溪。”
“嗯?”卓溪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开口道,“你不用感激我。”
“我很感谢你,”乔琛不轻不重的开口,“对了,你上次落(la)在我办公室的沙发记得找时间扛回去。”
一提到沙发,乔景安开口问道,“哥哥,你说他赔了我们家沙发,那么他给钱了么?”
乔琛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卓溪,“还没有。”
顿时,乔景安看向卓溪的眼神带上了传说中的“鄙夷”,“小孩子家家,损坏别人家的东西,总是想着赖账,不要以为说说赔钱就轻松了。”
“没事,他要是不赔,我带你去他家。”
“去挠他家的沙发?”
“咳,如果去要债会更好一点。”
关、卫、顾、卓:??????
“乔琛啊,我记得曾经有人说过,小孩子不能宠啊,”关琪干咳一声,再看了看乔景安,嗯,这孩子端着茶杯饮茶的样子倒是挺好看。
“嗯?”乔琛挑眉,“小孩子的确不能宠,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都已经把你弟弟宠得要去好友家去挠沙发了,还问有什么关系,关琪挤出一个十分僵硬的笑,“和你半分关系也没有。”
菜上桌,众人就见到乔小弟弟斯斯文文的举起筷子,然后再斯斯文文的夹菜,最后菜风风火火的掉回盘子里。
乔景安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在餐桌上,这种行为不仅是失礼而且是比较丢脸的事情,他看着满桌的美食,悻悻的收回筷子,对于乔二公子来说,宁可饿一顿,也不能在餐桌上大失风度。
一块鲜嫩的豆腐放在了他碗中勺子里,一只温热的手掌在他头顶揉了揉,“要吃什么告诉我。”
乔景安的双眼顿时笑成了弯月,“哥哥,你真好。”
就在这瞬间,面上没有多少表情的乔哥哥内心沸腾了,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弟弟可爱,谁家的弟弟都没有自家可爱,于是一双凌厉的眼睛开始在桌上扫视,坚决不愿放过任何一道美味而又营养的菜。
于是,餐桌上出现了足以闪瞎人眼睛的兄弟友爱狗血剧情。
“不能挑食,”一言毕,一片去了刺的鱼肉躺到了乔景安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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