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股民最可爱之处就是盲从,而盲从的结果,必然就是对“权威”的迷信。“权威”的树立也得靠自吹自擂,一定要自己为自己树碑立传,否则谁知到你是哪根葱啊。毕竟股票做得如何只有自己最清楚,但做的结果与自己向外界炫耀的光环绝对是两码事。谁能有那本事和时间,对每一位“权威”的所作所为刨根问底,倾全力去对他说的与做的调查核实呢?毕竟这样一来的成本过于昂贵,不是股民自身能力可以承担的。
尤其是现在媒体渗透力和威力都无穷大的时代,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各种各样的消息传播到世界上的各个角落。在全国三至四千万的股民里面,只要有1‰的股民深信不疑,就有了三到四万人的基数。孟振荣早就注意到,除了个别的大盘股以外,绝大多数股票的流通股东数量一般也都在几万户之间,很少有超过十万户的。孟振荣还对2000年近千家上市公司的流通股股东情况做过一个详尽的统计和分析,发现2000年末所有上市公司的流通股股东平均数在五万户上下。与1998年和1999年统计和分析的结果不相上下,大致相当。而这数千万股民中的几万个股民,就是孟振荣赖以生存的衣食“父母”。没有他们在做庄最后阶段的抬轿与抢货,庄家在前面吃进的一大堆股票都要烂在肚子里,庄家也就失去了成长与发育的土壤和条件了。
不过,既然有人做庄,自然也就有人研究跟庄与追庄术。两者是相辅相成,互为依靠的对象和博弈的双方。股民也要从一系列真假难辨的信息中寻找出庄家活动的任何的蛛丝马迹,许多时候再加上自以为是的毫无边际的想象力,以判断庄家的活动轨迹。这样一来,主观的意愿往往要超过客观的现实。股民们再把这种主观意念投射到千变万化的股市上面,以真金百银堆积起来的盾牌来抵挡庄家的明枪暗箭,博弈的结果可想而知。
对于这些认识和体会,是孟振荣经历了几次成功的做庄操作以后,逐渐形成和渐渐清晰的。于是孟振荣认为,在中国绝没有卖不出去的股票,只有不懂得如何卖股票的人。孟振荣还将他做庄成功的诀窍总结为一个公式:“金钱+概念”,当中资金的实力是第一关键要素。有钱都可以使鬼推磨,还用愁买不来天花乱坠、雾里看花的题材吗?花钱请一两个吹鼓手摇旗呐喊也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不在话下。只要有雄厚的资金做强大的后盾,再将这两点融会贯通,灵活应用,绝对是无往而不胜,无利而不取。
尽管这两年在运作股票上遭受到一点挫折,但孟振荣一直认为这不是由于市场正在发生潜移默化的变化的结果,而是方智平不听使唤而导致的后果。现在好了,方智平也终于走了,自己也不再需要整天为了协调相互之间的关系而大费苦心了,也算是又一个转折的起点吧。
正当孟振荣靠在沙发上漫无边际,浮想联翩之际,王卿萍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孟振荣靠在了沙发上紧闭双目,以为是由于太疲劳而睡着了,于是轻手轻脚地在一边收拾办公桌。可能是越想小心翼翼,反而还越容易出纰漏。不小心将一个文件夹滑落到了地上,在相当宁静的办公室里发出了一个相当刺耳的噪音:“哐。”王卿萍下意识地往孟振荣那边看,见孟振荣扭转头:“不好意思,不小心把你给吵醒了。”孟振荣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根本就没睡,只不过是在闭目养神而已。你来了正好,我想今晚我们也别回去做饭吃了,找一个海鲜酒家,我们也得好好慰劳一下自己才是。”王卿萍见孟振荣似乎很有兴致,于是自己的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哎,对了,我听说在附近的‘东江海鲜酒家’不错。不但味道好,而且还特别的实惠。”孟振荣说:“哦,是吗,就在我们家附近,我却居然一点都不知道,真是太孤陋寡闻了。那好,今晚就听你的介绍,我们就到‘东…’”。王卿萍见孟振荣‘东’了半天,也没‘东’出个结果了,于是接过来说:“东江海鲜酒家。”孟振荣哈哈大笑:“对,就到‘东江海鲜酒家’好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十点多才结束。俩人回到家以后,王卿萍先行去洗澡,孟振荣则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不一会功夫,王卿萍送洗手间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一件分红色的棉质浴衣,手里拿着一个大毛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说:“今天方智平找你没有?”孟振荣头也没抬地说:“找了。”王卿萍走到孟振荣的身边坐下,手还是在不停地擦拭头发:“他找你什么事?”孟振荣张开左手,搂了搂王卿萍的腰:“他要辞职,说是要到新西兰留学去。”王卿萍到是觉得出国留学只不过是个托辞,恐怕更多的原因还是对自己和孟振荣有看法,想以此来摆脱这段时间的烦恼和不顺:“那你批准了吗?”孟振荣把头扭向王卿萍说:“我不批准又有什么用。人各有志嘛,看他的样子,已经是铁了心了,我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免得他一直对我怀恨在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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