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振荣一早被叫到局里谈话,一直到晚上七点多钟才回到家。进门后见王卿萍正坐在饭桌旁望着窗外发呆,孟振荣随着王卿萍张望的方向看来了一下,没见到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哎,我说,你在看什么呢?”王卿萍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进来了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真是吓死人啦。”王卿萍一边说,一边将已经摆上餐桌,用碗碟盖上的菜一一掀开:“怎么谈到这么晚,菜都凉了,我先去热一下再吃饭吧。”孟振荣用手挑起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哎,味到不错,我看就这样吃最好,千万别再热了。再说我肚子也饿坏了,实在是等不及了啊。”
吃完饭以后,孟振荣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打开卧室里的电视机,躺在床上看起了电视。王卿萍收拾完碗筷之后,也去洗了个澡,随后即躺在孟振荣身边一块看起电视:“哎,我说,今天方智平来找过你。”孟振荣说:“哦,是么,找我有什么事?”王卿萍说:“他没说,但看起来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孟振荣说:“心里不痛快那是一定的了,我明天找他谈谈就是了。”王卿萍说:“我说,这局里今天找你谈了一整天的话,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啊?”孟振荣说:“事情还真是不少。首先是调整领导班子的问题,老董事长已经退休快半年了,这董事长的人选还没确定下来。现在局领导突然决定先由我来兼任,等几家公司重组完以后,再另行安排。”王卿萍有点惊异地说:“怎么,公司要合并?”孟振荣说:“是啊,这一合并,到时候究竟是由谁来领头,都说不一定的了。”王卿萍说:“怎么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呢?”孟振荣说:“是啊,我也搞不清楚。是不是对我最近几年的工作有意见?我也说不准,反正现在一定要处处小心谨慎,尤其是在经营业绩上,这两年毫无建树,不知道上面是不是对我已经失去了信任。”王卿萍说:“现在股市已经经过了两年的调整,估计会是一个很好的入市时机了吧?”孟振荣说:“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明天也正好找方智平仔细谈谈,看看能不能在这个时候抓住点机会,得尽快摆脱如今的困境才行啊。”
方智平不紧不慢一直到近十一点才露面,嘴上还叼着一根牙签,看样子是刚刚在茶楼喝完早茶。一到公司,就直接奔孟振荣的办公室。到门口时,方智平先将嘴里的牙签拿了下来,顺手扔进了垃圾筒。先敲了一下门,跟着推门而入,孟振荣正好抬头看了过来。孟振荣见方智平来了:“阿平,来了正好,我正有要紧事情要找你呢。”方智平说:“我也有要紧事情要找你呢。”孟振荣从他的大班椅上起身,一边向沙发那边走过去,一边对着方智平说:“好啊,阿平,先坐下再说。”
两人坐下以后,方智平说:“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孟振荣说:“阿平,我们俩确实很久没有认真地谈谈心里话了,现在既然大家都觉得有必要好好谈谈,我想还是先听听你的。”方智平也没再客气:“那好吧,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用右手递给了孟振荣:“我决定到新西兰留学,手续也都全部办妥了,现在是来向你辞行的,也顺便履行一下组织手续,向你辞职来着。”孟振荣听到这样的消息,内心深处猛然觉得有点惆怅,也觉得有点失望。本来满腔热情地要想消除与方智平之间的隔阂,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多余的了。但孟振荣却并没有将这种失落感从脸上表现出来,反而是满脸笑容地从方智平手上接过辞职信,下意思地看了一眼。
方智平见孟振荣这付表情,觉得自己的决定确实是再正确不过了。看来孟振荣对自己是一点留恋之情也没有,说不定还巴不得自己早点消失呢:“怎么样,荣哥?”孟振荣放下辞职信,脸上依然保持原来的笑容:“阿平,跟你说句心里话,我还真是舍不得你走。你想想看,当初我们四个人齐心协力,合作的多愉快,多默契啊。现在是死的死,散的散,连做股票都从当初的屡战屡胜,变成了如今的屡战屡败,多背啊。”方智平没说什么,但心里面嘀咕:“得了吧,别在我面前装蒜了,这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嘛。”孟振荣站了起来:“看来你也是决定难改,我也就做一个顺水人情,咱们还是好聚好散吧。”走到办公桌前,从桌子上拿起平日里批阅文件的笔,在方智平的辞职报告上签了字。
送走了方智平以后,孟振荣又独自坐在了沙发上,心里开始琢磨,今后的路子怎么个走法。虽然股票市场这两年一路得走低,市场气氛也相当的沉闷。但孟振荣始终觉得,在中国这个法治和规则还十分欠完善的市场里,要想在股票市场赚钱,尤其是要赚到大钱的话,唯一的办法,依然是前些年摸索出来的老一套办法——这就是做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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