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上庭的日子终于到了。
解千阳这次铁下心来要陪她一起。
管陶没再多作坚持。
事实上她心里乱的很,的确很需要有人在身边撑她一把。
开庭前在长廊里碰见季钦。
这种情形之下的相遇不能不说是最为尴尬的一种。
管陶还没想好要怎样打招呼,对面那人的目光已经淡淡扫过她跟解千阳两人之间,最后落在他揽在她肩上那只手臂上。
她呼吸一窒,以为他要说出什么令人难堪的讥诮来。
但仅是一眼之后,季钦就收回视线,满脸漠然地从两人身边径直走过。
管陶觉得脚步有些虚软,绕过后颈的手臂却微微使力,将温度一分分熨帖进她心里。
她侧头望去,声音带着不确定的颤意,"千阳,等会儿庭辩,真要按岳律师说的那样……?"
解千阳安抚地拍了拍她,"为了嘉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就别想太多了,把一切都交给姐夫。"
管陶点点头,心却仍旧高高坠着,始终无法落下。
这种奇怪的感觉从早上起就一直纠缠着她,好像在警示自己,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所看不到的地方疾速失控。
"我当事人已经阐述过并被证实,确认其当初是在被迫意愿下与控方发生强制性关系。"
当岳忻面色严肃地说出这番话后,庭上气氛顿时陷入白热化的僵潮。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向控方席上的男人。
稳坐如磐,面无波澜。
只有从管陶的角度望去,才能看见他放在身侧的手正呈现握拳的状态。
崩坏总比建造要来得容易一万倍。
她低下头不再去望那双阴鸷的眼。
那只会令自己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加窒息。
"反对。"宁与非懒洋洋的声音打破了季钦一方被动的僵局。
一叠照片被甩到管陶和岳忻面前。
"法官大人,我出示的证物足以在一定程度上证明,我当事人是收到了女方的勾引才会做出冲动的事来。而女方之所以选择生下这个孩子,则很有可能出于动机不纯。我方有权怀疑被控方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来接近我当事人。"
照片零乱地散落在管陶举手可及的眼前,她只微微一瞥,便阖上眼睛不愿再看。
那上面分明是她跟季钦重逢以来的相处中的每一个瞬间。
含笑的,痴望的,貌似亲密的……
最不堪的心思忽然被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深重的耻辱感让她浑身都忍不住打起冷颤。
而最令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找人来拍下跟自己的这些……
他的算计从最初便开始,至今仍未停止过……
尽管早知道一切都是假象,真相却比她能想象到的更为冰冷残酷,更教人难以接受!
管陶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以至于她并没注意到:这庭上的另一个人,在看到这些照片的一刻,产生的惊诧与错愕并不亚于她。
"你欠我一个解释。"休息室内,季钦阴沉着脸在角落觅了一处座位,眼中写满了不赞同。
"别用那种要杀人的目光看我,照片可都是你的亲密爱人千里迢迢送到我手里的。"
宁与非咋着舌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摊手做无辜状。
"你说肖颜?"语气上扬,带了几分难以置信。
是自己太疏于防范,才会让她有机可乘么?
宁与非不置可否地看他一眼,叹息着,"原本我也没打算要用到的,只是他们请来了岳忻。你也知道棋逢对手,我可不想马马虎虎砸了自己的招牌。"
见季钦始终沉默不语,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只得拉下面子再度好言相劝:"季总经理,你自己也说过,只要赢了这场官司,并不在乎用上什么手段的。现在是怎么一种情况,抚养权你又不打算要了?"
被冷冷的视线扫过一圈,宁大律师终于识相闭嘴。
季钦静静思考着他的话,心里蓦地无端生出一种不安。
这种不安就像一个黑洞,正将他全部的心绪一点点吸引进去。
他忽然想起早上通话时问起肖颜要不要过来旁听时,对方那支吾的口气和反常的态度……
季钦掏出手机,手指一刻不停地在按键上拨出一个号码。
"岑优么?你现在立刻把车开去嘉嘉的幼儿园,先把孩子接回到我那里……"
【2】
似乎从她失足感情的泥沼,不可自拔的爱上他开始,所有的事情无一例外都在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她只想执着自己的执着,却已经身不由己地伤害到太多人。
喜欢她的,爱护她的,她想爱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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