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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静哥致上!

087:我要你完整的回来!(­精­)

( 郝贝一双灵秀的大眼中乏起了氤氲,粉­嫩­的­唇­被男人修长的手指压住,他如夜鹰一样的眸光中有着不容人拒绝的霸道。

她倒抽一口冷气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给她拒绝权利,已经单方面的决定了这件事。

信任是指相信而敢于托付;最高的信任是在战斗中把能后背交给对方。

这是郝贝所理解的信任,而现在,这个男人拒绝了她的陪同,他要去的那个地方,有着他的前任,他和他的前任甚至还有两个孩子。

有了孩子这意味着,他们之间有过最亲密的,像她跟他欢爱时那样的时候。

郝贝生气的推开他压在自己­唇­上的手指回道:“好,我不去,我在家等你回来。”

裴靖东明显感觉到郝贝说这话的口气带了些堵气的成分,瞬间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低声喊着她的名字:“郝贝!”

郝贝俏挺的秀鼻当下一酸,赶紧站起身,果冻般的粉­色­­唇­瓣轻抿着,被水雾化开的杏眸飘向那还在草坪上抱着假人亲着叫着的秦汀语来转移注意力。

即使没看他,郝贝还是能感到那道凌厉的目光。

呜……好想哭,想哭着说信任,信个狗屁的信任!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他?

拼命的宽慰着自己说,谁都曾有过去。

可是她的过去就是陆铭炜,她清楚的知道她跟陆铭炜之间是怎么回事。

但是这个男人,跟那个远在麻省的方柳做过最亲密的情事,甚至他们可能还有着难忘的过往。

他们的一切都是个秘密,他在梦中还叫过那个女人的名字。

现在这个男人却又是这样的霸道强硬的说,不让她去!

也对,重温旧梦,怎么会带着现任妻子去呢?

郝贝绞着自己胸前的细小卷发,咬着­唇­,尽量的把眼泪给逼回去。

偏偏这个男人,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胳膊被男人大力的一扯,就这么坐到了男人腿上。

郝贝蓦然一惊,挣扎着就要从他的腿上爬起来,他的腿还不能行走,不能这样压着的。

她这样挣扎着想爬起来,男人却是把她紧紧的摁在怀里,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心处低语暧昧的喃喃着:“它只对你起立,还不放心吗?”

他们的身子贴的那么近,郝贝当下小脸儿暴红起来。

她感觉到他身上的灼烫的温度和独属于他的带着烟草味的男­性­气息,顶住她的那一处更是灼的让她忍不住颤抖着僵直了身子动也敢动一下。

泛着水雾的美目微恼地剜他一眼,尽量很淡定的碎骂一句:“裴靖东你还能更流氓一点吗?”

“好呀,媳­妇­儿想让小老公怎么流氓,小老公就能怎么流氓,保证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流氓。”

这‘小老公’三个字,最近可是让郝贝脸红一次又一次。

特别是这会儿,那简直是想掐死这个混蛋男人。

在宁馨那儿丢脸也就罢了,这会儿他还说……

水雾凝结成晶莹的水珠子悬在眼眶中,粉­嫩­的小嘴不满地轻嘟着,水眸瞅着他抱怨:“你还说……”

裴靖东低头,没等她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吃上她粉­嫩­的红­唇­。

谁让她那样诱人,先是说了要陪着她一起去,后来又是那样的不放心一副吃味的模样。

这说明,她正在一点点的在意着他呢!

这让首长大人觉得夏日里的阳光也变成了春光,简直无限美好。

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就在不远处还有一个抱着假人亲的秦汀语的眼皮儿下,首长大人单手地起她的下巴,亲上她的­唇­,舌尖舔过她的­唇­瓣。

紧扣在她的纤腰上的那只大手轻掐一下,惹来她红­唇­轻启“唔……”的一声,他的长舌快速的伸进她的小嘴里,毫不客气地品尝她的小嘴。

他的长舌尖缠裹着她的,使劲的吸吮着她的粉­嫩­小舌。

她的甜美,他从沾上那天起就让他无时无刻的想占有再占有!

郝贝惊恐的睁大了眸子,这儿是在花园呢,后面不远处还有佣人,还有开着车的方槐,还有秦汀语……

可是盯着眼前那张放大的俊脸,她推拒的小手软的没了一点儿力气……

­唇­舌交缠,津液横生,发出啧啧的暧昧声音来。

裴靖东意犹未尽地放开她的­唇­,却还紧紧的抱住她亲昵地在她耳畔喘着粗气急切的说了三个字:“回房间。”

郝贝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这会儿回房间,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男人想­干­什么?

可是怎么办?

他要去美国,去多久还不知道。

而且从他的腿伤之后,虽然每周都来看她,却极少欢爱。

没办法,这个男人大男子主义太严重了,那种男下女上体位偶尔一次还行,要是天天如此,会折损他的男­性­自尊。

可是今天,却不一样了,她能感觉到他灼烫的勃发的欲望,

最重要的是,她也想要他,想让他记住自己,想把他喂饱,这样他就算去了那里,也不会怎么样吧!

郝贝只能这样的自我安慰着。

重新站起身,腿上一软,裴靖东坏坏的笑着睨了她一眼:“要不我抱着你……”

郝贝低头碎骂一句,赶紧站直了推着他的轮椅往前走。

到了一楼,上楼梯的时候是由三个健壮的保镖把轮椅抬上二楼的。

上了二楼,男人却是让郝贝先等一下再进房间。

郝贝点头,安心的站在那儿,等男人喊她进去。

一直都是这样,一个月了,不管他是从床上往轮椅上坐的时候,还是从轮椅上往床上移动的时候,从来没让郝贝瞧见过。

以往郝贝总是很听话的等着,可是这一次,却是不听话的移动脚步,往卧室那儿走了几步,隔着轻掩的门缝,她看到——

男人用双臂的力量,撑着到了床上,半趴在床上,还要借助双臂的力量才能在床上躺好。

双腿使不上力的感觉,郝贝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心想,大概就像是没有了双腿一样,只能考上半身行动。

郝贝的心微疼着,砰砰砰的跳动着,推开门,快步的走过去,帮助把他的腿往床上抬去,明显的感觉男人紧绷着身子,周身也散发着火意。

她从后面扑上去,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抬头去亲他的后颈处,不满的嘟囔着:“老公,我等不及了,快点好不好……”

这样子活像一个欲求不满的女人样的急切,甚至动手去拉扯他身上的衣物,却是平息他怒火的最好方法。

男人全身的怒火被小女人这一句话洗劫而空,蹭的一下,小腹蹿起层层欲望。

“女人,你在玩火……今个儿你就是求饶,爷也不会放过你……”

男人说罢,反手 ...

(把背上的小女人拖下来,压在身下,火舌霸道地亲上她,粗鲁地咬着她的­唇­,很用力地吻着她的粉­唇­。

火辣辣的激吻让整个房间都充斥在暧昧的气息里。

……

郝贝一张清秀的鹅蛋脸因情yu而变成绯红­色­,一对水眸儿迷懵的半睁着,粉­嫩­的­唇­早就被男人吻得又肿又红,雪瓷一样的肌肤上尽是欢爱的痕迹……

“啊……”

她受不了的大叫,太多的潮水上涨般的感觉让她几乎要崩渍,水漾般的美目哀求地看着他,软声的求饶着。

“不要了,好不好,这几天我都在这儿陪着你好不好……”

男人像头饿久了的困兽,犹不知足的吃着她,不舍的与她抵死缠绵,一直到她的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爱痕和气味时,才是紧紧的抱住她,顺了她的心思饶过了她。

……

殊不知,门外有人偷听呢……

走廊上站着两个女人,分别是柳晴晴和秦汀语。

秦汀语双眸通红,全身都是燥热和渴望的。

每一周,郝贝到来时,她都会站在他们房门外偷听着里面欢爱的声音,想像着那个男人爱着的是她。

每一次听到,对秦汀语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可是却又上了瘾似的,不来偷听,她的心就像被猫儿挠一样的痒痒的……缺了点什么一样。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她会多了个盟友。

“怎么样?很难受吧。”秦汀语走过去,看到柳晴晴绯红了小脸。

柳晴晴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颤的开口:“没,我什么也不知道……”

她想躲开,可是秦汀语却是一把拽住了她:“是不是想像着他在爱着的是你,就只是这样而已,你的心都颤抖了吧,全身都软了,那地儿也痒了对不对,想要他那样对你,疯狂的想着对吧……”

秦汀语不堪的话让柳晴晴小脸儿暴红,她是来送药的,可是药盘早就掉在地上,药丸也早就撒了一地。

赶紧的蹲下身子,慌乱的去捡地上的药盘和药丸子。

秦汀语站在那儿语带鄙夷的看着慌乱的柳晴晴,心想,他们到底在折腾什么,这些天,裴宅里有其它人出入,似乎是来办什么事的。

可是她却一点儿也不知情,这柳晴晴现今成了那男人的贴身护士,对这些事,比她知道的多。

“秦汀语,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话,我现在只是一个护士,做着自己本份的工作,而且,你盯着我也没用,我根本起不到一点儿作用,他过去喜欢的是我姐姐,现在喜欢的是郝贝,你似乎找错人了……而且他马上就要去找我姐姐……”

柳晴晴站起身来,语速极快的反驳着,说到最后的时候,一捂嘴,似乎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懊悔着一样。

而后快速转身离开,楼梯的拐角处,看到那个面­色­­阴­沉的男人!

柳晴晴怕极了,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三,三哥……”

方槐简直是快气死了,这个该死的柳晴晴,明明知道裴靖东跟郝贝上楼来会做什么事,却又选在这个时候来送药。

送个药偷听别人的欢爱不说,秦汀语说的话,方槐也听到了,这不禁让他轻眯了一双桃花眼。

“呵,是三哥疏忽了,怎么不知道,小晴儿也是个女人,就算是个处,也是有欲望的……噢,我没说错吧,是处吧……”

柳晴晴惊恐的张着嘴,不相信的看着眼前的方槐,这个男人,从小就跟她不对盘,但却会因为姐姐的话,而对她照顾有加。

来裴靖东这儿时,她保证自己会乖乖的。

而且就算以前,他最多也只是骂骂她,骂的难听点而已,但这一次,他却是说出这样难堪的话来。

“嗯?怎么?想了?”方槐邪魅的一笑,那双细长的桃花眼,电力十足。

他就不明白,那男人哪儿好了,长的五大三粗像头大熊,而且天天冷着一张脸,说起话来也是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吐着毒信子的眼睛蛇,傲娇又自恋的要命。

柳晴晴却十年如一日的迷恋,这到底是为什么?

……

裴靖东这边的行程是定在两天后出发,郝贝却要在明天就离开裴宅回江州了,裴靖东拒绝她的相送。

而且,家里小餐馆再过几天就要开业了。

郝爸爸住院接受二次治疗,有望通过筋通过筋脉纠正而恢复左手的知觉。

明明她也很忙的,却又极尽所能的想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自己全部的时间都给这个男人。

却不曾想,在男人洗澡的时候,秦汀语会找上了她。

“郝贝,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秦汀语这么说时,郝贝压根不搭理。

但第二天,秦汀语却是把她堵在了花园里,而后看着郝贝,语带同情的说道:

“郝贝呀郝贝,我该说你傻呢还是聪明呢?瞧你这两天把自己当个妓汝一样去喂饱男人,但是你真的喂得饱他吗?美国可是有方柳在呢?”

郝贝充耳不闻,心知这秦汀语就没个好听话,肯定是来挑拨离间的,所以转身想要绕道走开。

可秦汀语却在后面朝着她喊道:“郝贝,你以为你就真的了解那个男人吗?你以为他现在对你好,就真的是爱你吗?你太天真了,还有,你到底知道他是谁吗?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如果他是裴靖东,方柳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又为什么离开?”

郝贝的脚步顿住了!

秦汀语知道自己成功了,更进一步的扔下诱饵:“你大概不知道吧,方柳就是个贱人,一直徘徊在他们两兄弟之间,但方柳最喜欢的人却是裴靖南,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阿南是我的,方柳最喜欢抢别人的男人,现在你还放心他去美国吗?”

郝贝惊呆了!

所以这是方柳生完孩子离开的原因吗?不能接受裴靖南的死,所以离开了?

可是秦汀语又狂笑着说了:“你们都抢不走他的,他就是我的阿南,我已经是阿南的妻子了,这个位置,你们谁也别想抢走。”

郝贝回身站定,觉得秦汀语这女人真是疯了,特别是最后一句话,真是的谁没事去跟她抢一个死掉的男人的名份呀!不是有病是什么?

“秦汀语,请你记得,我嫁的男人是裴靖东,是你丈夫的大哥,你见了我要叫声嫂子,而不是这儿跟我说这些话。方柳和你抢夺裴靖南的事情,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秦汀语脸上全是得一逞的笑意,笑眯眯的说了句:“是吗?大嫂,你确定?”

郝贝的心一慌,面上却是未变的神­色­,淡漠的回击着:

“我确定我是裴靖东的妻子,只是你呢,没有结婚证,办了冥婚又如何?民政局也不会给你们发小红本的哟……然后,我喂饱我的男人是我的事,总好过你天天抱着个假人儿做吧!你,秦汀 ...

(语就是当妓汝,也没男人喂吧!”

秦汀语脸上一白,郝贝这话戳中她心中的痛,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郝贝个贱女人说的对,她就是想当妓汝,也没男人要!

有了名份,却只是个虚名!

花园里,裴靖东坐在轮椅上坐等郝贝拿指甲剪来。

这两天郝贝也格外的柔顺,床上也听话极了,让她怎么叫就怎么叫,用什么姿势她都配合,甚至一度的……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裴靖东的心情却十分的不好,在面对郝贝时,尽力的不去皱眉,但当他一个人时,满脸全都是现在这种­阴­霾之­色­。

怪不得方槐说再这样下去,不是他疯,就是跟着他的人疯。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种情况很糟糕,身体里就像是住了两个灵魂一样,一个好的,一个坏的,时不时打打架,早晚得­精­分。

好一会儿,没见到郝贝的身影,裴靖东的心情更急燥了一分,而后就瞧得两个女人在那儿说话。

裴靖东的心莫名的快跳了一拍,而后拍着轮椅朝着那个方向大喊:“郝贝,过来……”

郝贝听到男人的喊声,歉意的对秦汀语说:“不好意思,你大哥叫我呢。”

说罢快步朝着男人的方向奔去,还未到跟前呢就听到男人在发火:“爷在这儿等你呢,你跟那个人废什么话?”

郝贝嘀咕着:“这不就来了吗?”脑海里却是回荡着秦汀语方才的话。

说没有一点儿影响,那是骗人的。

可是……

这分神的直接效果就是给裴靖东剪指甲的时候,剪到­肉­上了,而郝贝这个罪魁祸首却还是毫不知情。

裴靖东虎眸轻眯,闪过一抹危险的气息——秦汀语说了什么,让郝贝这样心不在焉的?

“你可以再剪狠一点……”

男人天外飞来的一句话,让郝贝蓦然回了神,就看到那一处被她剪出血的手指,当下脸­色­一白,小声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个,你怎么也不说一下呀……”

男人伸手抬起她的粉颚,宛若深潭的黑眸探进她的眼底深处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郝贝倒吸一口冷气,心底两个小人儿在打架,是说呢还是不说?

最终支持说出来的小人儿胜利了。

所以她开口道:“是秦汀语跟我说方柳爱抢别人的男人,说以前方柳喜欢的是阿南……然后还说……”

“够了!”男人突然的暴怒起来,吼声慑人,紧握的拳头更是青筋暴起,一股寒意煞那间冰封了呆愣住的郝贝。

郝贝眸­色­变红,鼻头一酸,就有眼泪滚落,把手中的指甲刀往男人身上一甩站起身来,嗷嗷的回吼着:

“你吼我­干­嘛呀!我都说了是秦汀语说的,你问我在想什么,我就在想秦汀语说的话呀,不想听你就别问呀……”

裴靖东轻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良久,两人都没有讲话,是来接郝贝的展翼打破了这份僵持。

“嫂子,我们可以走了吗?”

郝贝眼圈儿还红着,裴靖东斜了一眼展翼:“滚一边儿去。”

展翼不明状况,只得丢下一句,呆会儿好了叫他,人就滚了。

裴靖东长叹一口气,推动轮椅,走到郝贝跟前,拉住她的手,她甩开,他再拉,她再甩开……

如此三次,男人的耐心也全没了,又一次,低低的不悦的喊她的名字:“郝贝!”

郝贝一听他这样喊,当下哇的一声就哭了……

这个男人喊她的的名字是有技巧的,欢爱时最爱喊她好贝儿,平时就喊她贝贝,被她气到时,会喊一声郝二贝你皮痒了是不是。

每当他喊她郝贝的时候,那就是他不高兴又心烦气燥的时候,这么喊,咬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重重的落下,是在告诉她适可而止的意思。

她不过是转述了下秦汀语的话,他就怒成这样了?

他到底为什么发火?

是因为她听了秦汀语的话吗?还是因为她说了方柳的名字。

裴靖东见郝贝哭了,方才那股怒意全都没了,皱着眉头的轻叹一声,把小女人抱进怀里轻哄着:“好了好了,老公不好行了吧,等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礼物,听说那边的……到时候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拍了照片给你发回来,你选好了我全买给你好不好?”

首长大人哄女人的手段无非也就这招,还是跟司机小李那儿学来的。

郝贝却是吸了吸鼻子,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认真又坚定的说道:

“裴靖东,我什么礼物也不要,我要你完完整整的回来,你的人和心完整的不许带着任何人的痕迹回到南华,回到我们的家……”

亲者痛仇者恨这句话,郝贝可是明白着呢。

所以就算心里不舒服,她也没有二缺到这会儿跟男人去闹别扭,那可不就如了秦汀语的心意吗?

很快,展翼被喊了过来。

郝贝先去车前等展翼,裴靖东还有话跟展翼交待。

“展翼呀,这次我把南华这边交给你了,队里的工作你暂停了,报个休假,然后重点就是保护好郝贝和孩子们,沈碧城虽然回了京都,但还是不能放松,时时留个心眼儿,有你出面解决不了的事,就找艾米……”

裴靖东一点点的交待着他走后,南华那边的事情。

本来是要带展翼一起去的,可是最后这几天想了想还是把展翼给留下来在南华那边守着。

所以这次跟裴靖东一起去的除了方槐之外,还有江州军区司办的军医莫扬。

展翼一一的记下注意事项,跟裴靖东道了别,这才走向车子。

车子开的很慢,开出裴宅的大门时,郝贝却急急的让展翼停下车。

而后她跑下车,就看到那男人果真就在后面推动着轮椅尽力的往门口的方向移动着。

郝贝的心一阵阵的悸动,好想冲过去,抱着那个男人,亲他,告诉他,咱们不去了,要不然带我一起去。

可是她知道不能,一切都安排好了的。

只能冲着他的方向挥手,而后双手圈成喇叭状,朝着他大喊:“裴靖东,我在家里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完完整整的回来……”

郝贝的声音很大,在空旷的山林间回音阵阵。

别墅区入口处一个弯腰驼背的拾荒老汉蓦然抬头向着声源处望去,灰白­色­的发凌乱的盖在皱纹满布的脸上,却在咧嘴笑时,露出满口白牙,阳光的照­射­下竟然闪闪发亮。

展翼的车子开过来时,那老汉又低了头,待车子开过后,那老汉也消失不见了。

片刻之后,山间多了一条绳索,有人顺着绳索而下,没多大一会儿功夫,人就到了山脚下,比那些开车绕了几圈才到山间公路上的车子都快很多。

……

车子飞驶在 ...

(马路上时,郝贝心里还想着方柳的事情,于是就开口问展翼:“展翼呀,方柳你认识吗?”

展翼正开车呢,所以也没多想,顺嘴极了的答道:“方柳姐呀,当然认识,我们小时候……”

讲到此处才惊觉不对劲儿的,赶紧轻咳一嗓子,怯生生的补充了句:

“嫂子,你别多想,我哥跟方柳的事儿吧,挺复杂的,具体的我也说不清,但是我哥既然跟你结婚了,就不会乱来的,那怕是方柳也在那家医院,我哥也不会怎么着的,要怎么着他们早在五年前就结婚了的……”

郝贝茫然的扯嘴一笑:“噢,也对,要怎么着,没我出来的时候就怎么着了,我乱想什么呀……”

嘴上这么说,心底却是一抽,靠,青梅竹马呀!

这得多深厚的感情!

这分手了得有多大的伤痛呀!

“展翼呀,那方柳是不是喜欢阿南呀?”想到秦汀语的话,郝贝就不得不再多嘴的问一句。

嘎吱——

一个急刹车,车轮胎与地面发出‘cici’的响声,而后‘砰砰砰……’接二连三的追尾声响起。

郝贝坐在后座的位置上,头也重重的撞在前座上。

“他妈的,前面的会不会开车呀……”

“有病吧……”

展翼惊悚的回神,顾不得那些后面的怒骂声,赶紧回头问郝贝:“贝贝,你没事吧……”

郝贝揉着被撞的脑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会不会开车呀……”

展翼见她说话知道是没事,又突然想到刚才为什么会紧急刹车,故而赶紧甩开车门,往前看去,那一辆黑­色­的轿车,早就没了踪影。

伸手自口袋里拿出钱夹子,塞给找上来的车主,而后重新上车,对郝贝说:“嫂子,这次你坐稳点。”

说罢一轰油门,车子飞快的开了起来,朝着前面一辆黑­色­的车子追了过去。

终于,半小时后,追上那辆黑­色­的别克车时,展翼一拐方向,冲上去,横在那辆黑­色­的别克车前。

郝贝这一路可是被吓呆了,然后连她最后一个展翼没有回答的问题也没想起来了。

又见展翼这样,心里更是突突的乱跳。

别克车里的男人带着墨镜,展翼却是走过去,拉开车门,一把就拿掉别克男脸上的墨镜。

别克男一脸茫然的神­色­:“先生,有事吗?”

展翼揉眼再揉眼,真他妈的见鬼了,刚才嫂子问方柳和二哥的事,然后他就突然之间一瞥,好像看到同向的另一车道上一抹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

却在此时,这别克男在着宝蓝­色­的眼眸,高挺的鼻子,白晰的肌肤……

完全陌生的一张脸,一双眼。

交警这时候也追了上来:“先生,请出示的你的驾照……”

展翼只得回头应付交警,别克男稳坐在车上,交警曾过来询问他有事没,别克男指着前面横在路上的车子语带委屈的说:“他的车挡住我了。”

展翼被交警勒令挪车。

黑­色­的商务别克顺利的重新上路,展翼被交警开了罚单,重新上路时还有一种不太真切的感觉。

郝贝在展翼重新要开车的时候甚至提议说:“咱们要不把车停在这儿,打个车走吧。”

展翼讪笑着抱歉:“那个,这次我一定专心开车,然后嫂子你别跟我说话,免得我分神。”天神呀,可别再问方柳的事儿了呀。

那是个禁忌呀!

他哥都不说的事儿,他敢说才怪呢!

这一路上,郝贝那是绷紧了神经,时刻的注意着外面的动向,时不时的提醒下展翼,后面多远处有车,然后前面多远处有行人,就怕展翼再来个什么状况的。

车子终于停在碧水园的楼下时,郝贝才长舒一口气,急忙拉开车门下车,下次打死她也不坐展翼的车了,这家伙那是开车呀?

追车时简直是玩命,脑残的开个车也能状况百出的。

郝贝突然觉得展翼还是不要跟宁馨在一起的好,因为脑残是会传染的。

“展翼呀,你喜欢宁馨吗?”

面对郝贝的这突来一问,展翼瞪圆了眼:“怎么可能?”眼神却是有些飘忽的摇摆不定,关于他是不是喜欢宁馨这个问题,对展翼来说是个头疼的事儿呀。

郝贝听他这样说就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你们不合适。”

展翼脑抽抽儿的问了句:“为什么?”

郝贝白了他一眼打击道:“因为脑残会传染。”

展翼张着嘴巴,而后才明白自己被嫂子骂了,刚想反驳,郝贝又认真的来了一句:“宁馨结婚了,不适合你。”

展翼张着的嘴巴终于合上,而后嘟囔着:“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会喜欢宁馨,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已婚的女人,我又不是脑残了……”

郝贝无语的摇头,很想说,对,你没脑残,就是脑抽了。

……

郝贝回到南华的第二天,是裴靖东飞往美国的时间。

那个早上,郝贝还有睡梦中就让电话吵醒了。

是裴靖东打来的电话。

裴靖东:“还在睡?”

郝贝:“嗯。”

裴靖东:“呵,那你睡吧,就跟你说下,爷要走了,在家好好的知道不?”

郝贝:“嗯。”

而后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后又颓废的倒躺在大床上。

“噢,那你记得要回来。”

电话里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嗯,不睡了吗?”

郝贝无力的叹气:“是呀,被你吵醒了。”

男人又笑:“那你要不要起来跑跑步什么的?”

郝贝拧了眉心反对着:“不要,一会儿还睡呢……”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

“裴靖东,裴靖东,你是不是,是不是在楼下呢?”

“嗯哼。”男人丢了她这么两个字。

郝贝把电话一扔,衣服都来不及换,赤脚跑下楼,到门口才急急的踩了双拖鞋就往外冲去。

在电梯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粉­嫩­的吊带睡裙,可是却又不想回去换了。

楼下黑­色­的商务车里,裴靖东坐后座上,远远的就看到小女人像只粉­嫩­的小­精­灵,乱乱的发披散着,向他在的这个方向奔跑着。

郝贝刚拉开车门坐到后座,就被男人大力的扑倒在座位上。

男人灼热的气息就在她的脖颈处,痒痒的,麻麻的,心底一阵阵的兵荒马乱,不自觉的红了小脸。

喘着粗气的抱怨着:“还不如你昨晚跟我一起回来了呢。”

“嗯?”男人粗哑着嗓子回了个嗯字。

实际上,他从江州过来要用三个小时,现在才六点,他是半夜两点起来,折腾着众人跟他一起来南华的 ...

(。

一会儿还要赶回江州去,十点的飞机,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

他缠绵的亲着她,嗅着她的体香,那点点儿的小吊带裙早就被扯下在腰间卷成一股了。

昨天她是下午三点走的,走了后没几个小时,他最后确认了下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后,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却是怎么着都没法入睡。

一直翻滚到夜里两点,才终于打了电话,叫人过来,带他来南华。

最后的缠绵,热烈又急切,男人的腿不方便,她便主动的跨坐在男人身上。

互相交缠的身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是最最不舍的时候。

车内的人儿依依不舍,车外的人却是急的起火,使劲的踢着车轮胎:“靠,我说,到底走不走了,一会儿再堵车,赶不上飞机了,折腾个毛线呢……一大堆的人都等着呢。”

这踢车的不是别人,自然是半夜让挖起来的方槐。

这让挖起来也就算了,说好的看一眼就走的,这会儿都十分钟了,还没出来,方槐那个火气呀,不是一般的大。

郝贝脸上一红,身子跟着一缩,颤抖的更加厉害了,牙齿都战栗了起来,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你快起来,出去……”外面有人。

裴靖东抬腕看了下时间,才不理会方槐的叫嚷,使劲的亲她的­唇­,撩拨着女人诱哄着她:“好贝儿,乖,张开……”

郝贝脸红心跳,却也是不舍这男人的,顺了她的意,把全部的自己交给他来掌握。

这临别的缠绵,刺激又紧张,你不舍得我,我也不想跟你分离。

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是不得不分开。

郝贝裹着男人的西装下了车,男人坚定的等她上了楼,打个电话给他,才命人开车离开。

郝贝回到屋里,挂上男人的电话,听到他最后电话里给人说开车这两个字时,就忍不住的趴在床上呜呜呜的哭开了。

……

六月二十八号,郝贝家的小餐馆开业了。

这个季节,再有半个月就放暑假,其实不利于开业,也就因为这样,所以原来的老板才转手卖了店面的。

要不然也没有那么好的事落在郝家的头上。

所以六月二十八号开业是必须的。

忙上半个月,利用暑假的时间,好好的拟定一下未来的发展方向。

郝贝觉得这样还是可行的。

开业的这一天,收到了五六个大开业花篮。

小打小闹的花篮摆在门口,然后放了鞭炮,这郝记食馆的招牌就这样被揭开了。

郝家人也开始走上了新的人生道路,没有以往的放松,头一天,打五折,所以学生特别的多。

一个中午下来,小小的餐馆内人生鼎沸。

郝贝、宁馨、展翼也都得了加入了帮忙的行列,到最后人手不够的时候,展翼一个电话,还叫了两个小战士换了便衣过来帮忙。

忙到下午两三点钟,才算是忙完。

学校周边的小餐馆,最主要的就是早餐和中餐,晚餐基本上很少有人来,所以四点多钟,收拾好后就关门了。

郝贝客气的给两个来帮忙的小战士包了两个百元红包,送走后,才长舒了口气。

这一天也不知道能赚多少钱,光是这样的忙碌就让人受不了呀。

屋内大堂里,宁馨摁着计算机,点点算算……

最后一撇嘴:“贝贝,你刚才包了多少红包给小兵呀?”

郝贝比了个1:“一人一百。”

宁馨噢了一声,又摁了几下,而后一拍桌子:“算出来了……”

总计毛收入六百七十三块,然后除去成本四百块,结余三百七十三块钱,再去掉红包,就是一百七十三块钱!

啊噢——

展翼嘴角一抽,靠,早说呀,这一天才一百多块钱,折腾个毛线呀!

其实他觉得嫂子家完全就不用这么辛苦吗?

郝贝赶紧摆手:“那红包是我给的,不算在这里面。”

宁馨又摁了两次,而后给大家汇报:“那就是三百七十三块钱,因为我们是五折,所以如果正常价格的话,那就应该是七百四十六块钱的利润。”

郝妈妈原本黯淡下来的眸子一听这个数字就来了­精­神,搓着手走上前,看了看宁馨记的账册,而后笑着说:

“这点儿钱,你们可能不看在眼里,可是比我们一家人出去打工要好多了,小宝在网吧里一个月才一千八,还天天花钱,这一忙,他也不花钱了,清清和艳儿,也能有个事做,加起来比三个人打工要好很多了……”

郝贝走过去揽住她妈的肩膀安慰着:“妈,你放心,现在刚开始,万事开头难,然后我打听过了,这儿呀,有几家从我在这儿读书时就有的店,都开这么多年了,要是不赚钱,人家谁起早贪黑的开店呀……”

终于忙完后,五点多钟,郝贝才走出店铺,坐在宁馨的车上。

这次是宁馨开车,这一天宁馨就管收钱了,相较之下还算轻松一点。

展翼却是累惨了,试着开口道:“嫂子,我哥那公司的事儿,一直都是职业经理人打理,你要有兴趣的话,可是学习一下,以后你来打理,家里的人,在公司里安排个工作,然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郝贝还未讲话,宁馨就开口反驳了:“呵,辛苦怎么了?辛苦也是自家的生意,那怕赚的再少,也是自己的,贝贝别听他胡说……他就是怕累……”

展翼一撇头,不去理宁馨的话。

从那天郝贝跟他说完之后,展翼深深的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样是不对的。

宁馨儿这女人已婚,还脑残,一点儿也不好,要喜欢,他还是喜欢小嫂子的好……

所以,从那天始,展翼就不理宁馨了。

宁馨说的话,他不反驳,也不接话,就这么冷了起来。

宁馨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时不时的就会呛几句,可是就不搭她那茬,慢慢的两人之间就淡了下来。

车子开回碧水园,郝贝洗了澡躺在床上,看着床头上的日历。

上面画了两个红­色­的圆圈,拿了笔,又在上面画了一个。

这是裴靖东走的第二天,两人说好了,不打电话的,既然要相信,就要彻底的相信。

所以,只在到的那一天,郝贝接到了方槐的一个电话,说是到了,已经入院。

郝贝明白,裴靖东是怕她担心,更怕电话中要是听到方柳的声音会如何?

所以她也不打电话,甚至这几天出门都不带手机的,免得一个不小心会打电话过去。

回到了南华,郝贝隔三差五的还会去医院看一看陆铭炜。

却在这一天去医院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的吵闹声。

“陆铭炜,你看我不宰了你的,我就说嘛,郝贝不是那样的人,都是 ...

(你,就是你见不得我好是吗?”

是夏秋的声音,郝贝惊呆了。

从上次夏秋的三p视频曝光后,夏秋说完两人不再是朋友的话后,她们之间就没有任何交集了。

“呵,就算是我又怎么样?你不是炫耀不是得瑟吗?那你就好好的炫耀得瑟着吧,看看现在,你走到大街上都得把脸捂住了吧,丢人吧……活该的你……”

陆铭炜的声音飘了出来,郝贝倏地一把推开病房的门。

就看到夏秋跟疯了一样的掐住陆铭炜的脖子。

陆铭炜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只是无法行走,医生也在想尽一切办法的为他治疗,再加上回家后也没人照顾,所以才一直呆在医院的。

门被大力打开后,正在打着的两人都回了头。

看到郝贝时,夏秋脸­色­一白,松开了陆铭炜,抹了把泪,看着郝贝,那是尴尬之极的神情,二话没说的就越过郝贝冲了出去。

陆铭炜脸­色­大白:“贝贝,你别听她胡说,她自己做的那些龌龊事儿,也不是我能黑得了她的。”

郝贝眼神冰冷看着陆铭炜,心里对这个青梅竹马真是厌烦透了的:“陆铭炜,你可真够行的,你睡了夏秋,夏秋为你打掉一个孩子,她刚刚好一点儿,你为什么就见不得她好呢?”

陆铭炜怒冲冲地甩过头来,瞪圆了眼睛盯着郝贝,一张带着疤痕的的脸扭曲着,冷得像是破碎的冰块,倏地像疯了一样的吼着——

“呵,你说我为什么会这么对她?如果不是她,不是她勾引我,不是她出卖了我,你会这样对我吗?你会像现在这样,连看我一眼都不看我吗?她凭什么来炫耀她的幸福,她夏秋就是个­婊­子,她不配得到幸福……”

【她夏秋就是个­婊­子,她不配得到幸福!】

这句话久久的回荡在郝贝的脑海里,郝贝脸­色­一白,愤恨的瞪着陆铭炜:“那你就是个无耻的嫖客,嫖了­婊­子还骂­婊­子脏,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干­净的吗?”

郝贝说完再也不看陆铭炜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病房里,陆铭炜瘫睡在床上,眼角有颗泪珠滑下——心中喃喃着:贝贝,这样你离我是越来越远,还是越来越近呢……

医院的花坛边上,夏秋抱着头坐在那儿大哭着。

引来了许多人的关注,都以为她发生了什么大事。

郝贝远远的看着,没有走近。

对于夏秋,她有愧疚,也有同情。

可是夏秋都说了,他们两人不再是朋友,那么就是陌生人。

转身想走时,夏秋却是抬头喊了她:“贝贝……”

而后郝贝就被夏秋冲上来,一个大力的抱住了。

“贝贝,贝贝,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

郝贝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的人,她一个劲的哭着说是自己不好,哭着说自己不该勾引陆铭炜。

哭着说她后悔了,后悔勾引了陆铭炜,现在报应来了。

还说,贝贝我错了,我错怪你了,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

郝贝有些懵懂,最好的朋友吗?

郝贝有些淡漠的推开夏秋,淡淡的开口:“夏秋,我曾经真的拿你当我最好的姐妹和朋友。”

夏秋满脸是泪的看着郝贝,她了解郝贝,所以她哭着说自己错了。

连陆铭炜那样的人渣,郝贝都试图原谅过,她不觉得自己不会被原谅。

“夏秋,我弟结婚的那天,我喝了你半杯酒,你也喝了,所以你失身了,夏秋呀,我弟的婚礼上,你的酒谁给你的呢?”

面对郝贝的质问,夏秋脸­色­一白。

郝贝轻笑:“那天的宾客,全是我家的亲戚和清清家的亲戚,我弟的那帮地痞朋友们,一个也没到场,所以你能告诉我,那药是你自己下的吗?”

夏秋脸­色­大白,往后退了一步,颤抖着声音道:“你,你都知道了……”

郝贝点点头:“其实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可是我不懂为什么?”

夏秋神­色­怆然,苦笑一声:“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郝贝,我嫉妒你,真心嫉妒你随便扯个男人,都能是那么深情的对你的男人,而我呢?什么也没有……”

郝贝点头,她相信,那天夏秋说的嫉妒是真的。

也许人的私心都很重,同样一起长大的两个人,一个总是走背运,突然之间走了狗屎运,就像突然中了六he彩一样。

而那个一直有着优越感的人,都会有一种嫉恨吧。

“对不起,郝贝,我没办法控制,我只要一想到你比我过的好了,你以后会离我越来越远了,我就受不了……”

夏秋的道歉在郝贝这儿毫无重量。

郝贝更关心的是,现在夏秋这样的目的是什么?

果真,夏秋的道歉之后,就开始了她的目的。

“贝贝,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碧城他在京都,你认识她­奶­­奶­,你能帮帮我吗?求求你了,只要我嫁给碧城,我们的地位一样了,我们还是最好的姐妹……”

郝贝愣了下神,而后诧异的看着夏秋,竟然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

这还是那个领她出超市,陪她一起为陆铭炜那个人渣哭和笑的人吗?

“对不起,你的事,我没有兴趣知道,就如你所说,我们不再是朋友。”郝贝推开夏秋想要走开。

夏秋却是高喊道:“贝贝,我怀了沈碧城的孩子,我一定要嫁给他,你不帮我,难道是想看我一尸两命吗?贝贝,你是那么狠心的人吗?”

郝贝的身子僵直住,转身定定的看着夏秋的肚子。

“你的孩子,不是流产了吗?”

夏秋看到了希望,冲到郝贝的跟前,噗通一声跪到在地,而后抱着郝贝的腿哭诉着:“没有,那是我故意找人来弄的,做出的假象,就是为了让沈碧城看到我的消息,我跟他是相爱的,现在就是他­奶­­奶­阻绕着的,贝贝,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郝贝的身子一僵,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才好。

假象?

那么夏秋,你现在的一切是假象吗?

曾经你说过,这辈子跪天跪地跪爹娘,绝不轻易给别人下跪。

如今你却跪在我的脚下,求我帮你。

郝贝深吸了口气,努力的压下心中的烦感,裴靖东叮嘱的话依旧有她的脑海里徘徊着……

“贝贝,求求你了,我现在这样,还不是陆铭炜害的,陆铭炜真是个贱人……”

夏秋边骂边求着。

良久,郝贝才开口问:“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夏秋从地上爬起来,拉住郝贝的手,亲热的说:“你帮我跟沈­奶­­奶­说说好话,让她接受我,让碧城自己选择喜欢的人,可以吗?”

郝贝点了下头:“好,我会给沈­奶­­奶­打电话的,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

...

郝贝回到碧水园的时候,宁馨正在厨房里做菜。

她曾问过宁馨,一直呆在南华行吗?

宁馨说反正那份工作,她就是打发时间而已,然后现在首长大人需要她在这儿陪着郝贝,就没有什么不行的。

郝贝现在的确需要人陪,没了夏秋这个好友,她有一肚子的话没处儿说的。

所以遇到夏秋的事儿,郝贝也跟宁馨说了。

宁馨听后,蹙了眉头分析着:“天呀,夏秋也太可怜了,不过那个陆铭炜也真是的。”

最后又说道:“恩,我赞成你帮夏秋,小宝宝好可爱的,每一条生命都值得我们去重视。”

郝贝怔了怔,而后轻笑:“对,每一条生命都值得我们去重视。”

这是灾区的时候,志愿者们的口号声呀,那时候沈碧城也是这样说的。

郝贝说完,走到客厅里往京都裴宅打电话。

宁馨拿着锅炒站在厨房里,半晌后,吸了吸鼻子,凤眸中有水雾要化开,快步走到流理台前,拿起洋葱切了起来。

而后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

一直到郝贝打完电话时,喊宁馨也没见她出声,到了厨房才看到这姑娘切个洋葱哭的稀里哗啦的。

郝贝轻笑着拿过宁馨手中的洋葱笑道:“你还说你做饭也是专业的呢,切洋葱时要把刀上粘了水切,这样才不会被呛到的,你说你一个专业会做饭的,还不如我一个业余的呢。”

宁馨伸手抹泪,手上是辣的,一抹就哭的更凶了。

郝贝只得停下手去看她:“怎么了呀?要不我帮你洗下眼晴就好了……”

宁馨抱住郝贝,哭的呜呜呜的,一个劲的摇头:“好不了好不了好不了……”

如此一直的重复着这句话。

一直到展翼接了孩子们回来进了屋时,宁馨还是一个劲的在哭,展翼的心底一抽,张嘴就想问哭什么,可是强忍着咽了回去。

两个小娃儿眨巴着星星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郝贝叹口气的安抚他们:“没事啊,先去看电视,宁阿姨是切洋葱切的呛眼了才哭的……”

小娃儿们长舒了口气,展翼也跟着松了口气。

宁馨却是放开郝贝,边哭边往楼上跑。

结果,到了郝贝把晚饭做好,让小娃儿们上去喊宁馨时,宁馨也没有下楼。

展翼这饭也吃的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的飘向楼梯的方向。

郝贝青黛­色­的秀眉一蹙,提醒着展翼:“展翼,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要不我帮你物­色­下吧……”

裴靖东临走前,也提醒过她,千万不能搓合展翼跟宁馨的,所以那天,她才会提醒展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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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们好多人都是活雷锋,但素,静哥依旧会记得你们每一个人的……

088:受伤!发疯!表白!(­精­)

( “啊……”

展翼一脸茫然地迎上郝贝关心的眼神,有些小尴尬的回答着:

“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嫂子你看着帮我物­色­吧。”

郝贝郑重的点了点头还想劝他:“嗯,展翼呀,其实我知道……”

展翼却是倏地推椅站了起来,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长呼了口气表达了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嫂子,其实我还不太想找女朋友的,以后再说吧。”

这次根本不给郝贝回话的机会,又急急的丢了句:“我吃饱了,先回对面休息,嫂子你晚上要出去的话,记得叫我一起,嗯,我哥走的时候说了,最好是晚上不要出去的。”

郝贝诧异,青黛­色­的秀眉就高高扬了起来,反应这么大,她这提醒是不是有些晚了呀,看展翼那样子,明显就是对宁馨上心了的,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嗯,就是这样,我先回去睡觉了,今天好累……”

展翼丢下最后一句话,脚步急急的就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换鞋的时候,还往回看了一眼,看的却是那楼梯的方向,一咬牙,换好鞋,果断的抬步离开。

一直到门发出砰的关上锁上的声音,展翼才长舒了一口气,这心里兵荒马乱的,像是有颗疯长的野草,幸好逃出来了。

屋内,郝贝叹了口气。

而后就听到小娃儿裴瑾瑜嗷嗷的叫着:“妈妈,我觉得吧,小展叔叔有点喜欢你,也有点喜欢宁阿姨的,这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所以还是让小展叔叔喜欢宁阿姨比较划算。”

省得多个跟他们抢妈妈的人,爸爸抢妈妈还说的通,叔叔也来抢妈妈,小娃儿表示他会很生气的。

裴黎曦小娃儿正在喝汤,听了弟弟这话当下噗的一声,呛的脸红脖子粗的咳了起来。

郝贝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轻拍裴黎曦的后背,边拍边问:“怎么样了?难受不?”

裴黎曦小娃儿点点头,咳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裴瑾瑜小娃儿拿着筷子略一沉思:嗯,看来哥哥也是赞同我这种想法的。

这一通忙活下来,郝贝完全就不记得裴瑾瑜小娃儿说的展翼喜欢她的这个话了。

郝贝特意给宁馨留了饭菜,等收拾好厨房后,又把饭菜热了一下,见小娃儿们在起居室看电视就嘱咐他们少看一会儿就上楼洗澡睡觉的。

到了楼上,敲了几下门,没人应,郝贝对着门喊了一声:“宁馨,我给你拿了点吃的,进来了哟……”

推门而入后,就看到宁馨抱膝坐在大床上,听到开门声抬头望去,双眸红通通的,似乎是刚才又哭过,一副招人疼的小可怜模样,让郝贝的心也跟着柔了几分。

郝贝轻叹着走过去,把放着饭菜的托盘放到床头柜上,伸手拢了一下宁馨滑落在脸颊上的秀发轻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宁馨,你可以把我当成朋友一样告诉我的……”

宁馨一双水眸儿这会儿是又红又肿,听了郝贝的话,那简直是如遇知己一般的,嘴一瘪伸手圈住郝贝,把头靠在郝贝的肩膀处,呜呜呜的边哭边摇头。

郝贝那是无奈无语的没一点点儿的办法。

宁馨什么都不肯说,只是一个劲的哭。

又哭了一小阵儿的时候,宁馨才噗嗤一声的笑了。

“贝贝,我这样是不是很丑呀?”

郝贝这才看她,眼泡红肿,秀挺的鼻头通红,笑着摇头:“不会,还是很美,宁馨是大美女,就算哭也是美女。”

“嘁,你这明显就是哄我开心的话。”宁馨笑着又揉了把眼,说话时还抽泣着。

然后又说:“贝贝,你晚上陪我睡好吗?”

郝贝想了想点头,之后就先下楼去叫孩子们上来洗澡睡觉。

等把孩子们收拾完后,就去了宁馨的房间。

此时,宁馨早就不哭了,脸上贴着面膜,正在听音乐。

舒缓的轻音乐,宁馨说这叫助眠音乐,可以在聆听大自然的奇妙乐曲后安然入睡。

等郝贝也睡在大床上后,两人都在听音乐。

宁馨偶尔会问一句:“贝贝,你说这世上有好男人吗?”

“有吧。”郝贝想你没遇见不代表这世上没有,所以她一直相信这世上始终有美好的存在。

“噢,好吧,我也觉得有,我觉得首长大人就是个好男人呢,你看哟……”宁馨细劝的数着首长大人的好来着。

如果不是宁馨平时见到裴靖东就一副又敬又惧的模样,而且又跟展翼格外的不同,郝贝真的以为宁馨会是暗恋裴靖东呢。

连裴靖东从来不在女士面前抽烟这一点儿,宁馨都说是好,是尊重女­性­的绅士。

郝贝想,神马都是狗屁的浮云,然后那男人才不绅士呢,对她恶劣极了的。

“贝贝,我听说首长大人去美国治疗,美国有他的前女友,你心里会不会难受呀?”

宁馨这么问时,郝贝的心里一下就揪了起来。

怎么不会难受?

难受的要死,可是能怎么办?

她去美国陪他吗?那男人拒绝她的陪同了。

先不说别的,就说她根本就没有护照,光办个护照就得折腾几个月,再签证,没有半年的时间是不可能弄好这些证件的。

再加上,裴靖东也不想让她去。

大概就是怕现任与前任会有所碰撞吧。

郝贝把这些心里话说给宁馨听了,宁馨却是轻噢了一声,而后泣声喃喃着:“可是,如果你要有护照,如果你可以去,你没有去,你会不会难受呀……”

“宁馨,没有这个如果,你到底是想问什么?”郝贝是个有话就直说的­性­子,而且也觉得今天的宁馨有些问题。

宁馨这才转身抱着郝贝涰泣着:“贝贝,我,我好难受呀……呜呜呜……”

之后郝贝才从宁馨断断续续的言语中听出一点点端倪来。

原来宁馨的老公最近去了香港,原因是他前女友重病需要做手术,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见见前男友,让前男友陪着她一起做完这个手术。

宁馨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郝贝听得出她有多难过。

郝贝想,这个还真跟她和裴靖东情况近似,怪不得宁馨会有那么多的眼泪了呢。

这尼玛的去照顾前女友,把自己的老婆扔下,这叫什么事了呀?

虽然分手了就不该牵扯不清,可是这事儿就没法说,就像是她自己对陆铭炜一样,陆铭炜因为她受了重伤,她还去照顾陆铭炜了呢。

“哎,宁馨呀,你别多想了,想开点就好了……”

郝贝只能这么劝着宁馨,宁馨却又怯生生的问了一句:“贝贝,你爱首长吗?我说的不是婚姻中的感情,而是爱情,真正的爱情……”

郝贝反问了一句:“真正的爱情是什么?”

宁馨这次的声 ...

(音有些飘忽:“真正的爱情,应该是那种在他的面前,会忍不住的想发发小脾气,把他气的跳脚,又看他无奈的包容……”

说到此,宁馨的声音是欢快的,而后又哀伤的道:“反正我是没戏了,就那样,贝贝,你多努力,让首长大人爱上你,然后你们就是最幸福的一对了……”

郝贝越听宁馨这话越不对劲,就问道:“你说的他是你老公,还是展翼?”

宁馨蹭的坐直了身子,晕黄的灯光,郝贝看到宁馨脸上的红云片片:“啊……怎么可能,我才没有喜欢展小翼好吧。”

郝贝长舒了一口气:“没有就好。”她还真怕这两个人来了电,然后再弄个婚内出轨什么的,那可是不道德的呀。

宁馨诧异的追问一句:“为什么没有就好?”

郝贝也不瞒她,郑重其事的道:“宁馨你都结婚了,所以你说是有喜欢展翼好,还是没有好呢?”

宁馨轻噢了一声,重新睡下后就有点无­精­打采的了。

郝贝也困了,所以没再说话,没多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宁馨却是翻来覆云的睡不着,自言自语着:“为什么男人结婚后还可以风流快活,女人却要清守­妇­德,现在的新三从四德不都是给男人定的吗?”

夜已沉,月未隐。

对门1202室的阳台边上,展翼倚靠在阳台上,手中拿着手机,正跟美国裴靖东那边儿通着电话,说的都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最后的时候才问了裴靖东一句:“哥,我嫂子说要给我物­色­个对像,你说这事儿能成吗?”

那边的裴靖东沉思片刻,最后重重的说了一句:“展翼,宁馨是已婚,你该把心思收起来。让你嫂子给你物­色­着,当哥和嫂子的总不会害你的。”

裴靖东这边刚说完,电话就换到了方槐的手上,传来方槐欠抽的声音来。

“呵呵,展小翼,爷可早就跟你说了,别喜欢上宁馨那脑残妞儿了,你小子是不是动春心了呀,怎么着,割舍不下的话,春风一度下破个处也不错呀?”

“滚你妈的,扯蛋。”展翼骂完就把电话给切断了,而后拿着手机,左看右看,在南华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喝酒聊天的伙伴了。

“艹!”展翼咒骂一声,而后走到冰箱前,开了一罐冰啤,走到沙发上继续看他的大片儿。

看的是一部港台爱情片儿,平时他不爱看这些的,今天实在是无聊,又睡不着,就一边喝酒一边看。

电影是讲的一个已婚女人婚姻的不幸,而后遇上一个她爱的男人,却因为被婚姻的束缚而深陷痛苦之中,最终冲破世俗阻力,舍弃了富贵的豪门生活,跟那个她爱上的寒门子弟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不知为何,就看着看着就想到宁馨说过,她们看的岛国动作片儿的事。

特别是此时他看的这部电影里男女主角亲热的镜头,他竟然眼花的看成了他跟宁馨。

展翼是个很纯很纯的男生,从小跟在裴靖东兄弟的ρi股后面玩儿,人长的清秀又腼腆,像个小女生一样。

身边有几个帅哥好友的兄弟是为他增­色­,同时也会让他稍显黯­色­。

他所吸引的往往是那些大龄的,对裴靖东兄弟们没兴趣的姐姐型美女们的青睐。

而展翼虽然温润如玉,却有一颗大男人的心,喜欢的永远是小鸟依人型的可爱萝莉妹。

在军校的时候,谈过一次恋爱,那个女朋友是从网上认识的,符合展翼对未来女朋友的所有要求,年纪也比展翼小五岁。

两人也曾如胶似漆过,但展翼却悲催的发现对方竟然已婚,而且年纪比他还大上一岁,网恋时用的假名假年龄。

那是一次惨痛的经历,以至于他对爱情这件事儿吧,已经到了有些发怵的地步。

一想到宁馨的已婚身份,展翼就有点望而却步。

小嫂子说的没错,首长说没说错,宁馨不适合他,真的不适合。

努力的把宁馨这个名字从脑海里摒除掉,无奈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却又是她那带泪的一张脸。

那女人晚上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如果没有吃饭,会饿的吧……

展翼真是越想越烦,最后­干­脆一罐一罐的往喉咙里罐。

夜深人寐,却总有些人会辗转难眠,比如展翼,再比如宁馨……

……

远在美国的裴靖东,正在等待他的检查结果出来。

到了这儿之后,来接机的是方柳跟方柳的男友尼克伯恩琼斯。

并没有裴靖东先前的那些顾虑,尼克也是麻省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跟方柳是同行,虽然没有结婚,却已经是同居的关系。

方柳只在接裴靖东的那天出现后,之后便遵循着对裴靖东的承诺,避而不见。

反倒是方柳的这个美国男友一直安排着裴靖东入院治疗这些事儿。

这一天,检查结果出来了,方槐跟莫杨都去了主治医生米瑟特的办公室,共同商讨治疗方案。

一个小时之后,一身白大掛的方柳急匆匆的跑进病房里,束在脑后的长发都松散开了。

她细长的柳眉被她画上了浅黛­色­,浅­色­的眼影下,被长睫毛盖着的双眸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光,却深藏着不易察觉的忧伤,用冷酷深深掩着。

那高窄的鼻梁,秀气中又带着冷漠,此时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双眸似怨似嗔的看着裴靖东。

裴靖东也是愣了神,而后剑眉微蹙,虽然这几天没有见过方柳,但是却每天都能听到方柳那个叫尼克的男友说起方柳。

比如,说柳柳做的中国菜好吃,柳柳是个家务高手……

这些无一不让裴靖东惊悚的,记忆中,方柳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

做什么事都优雅娴淑,安安静静的,很多时间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可她却又像空气一样,无时不充斥在你的周围。

“你怎么了?”裴靖东轻问出声,像她现在这样,很少见的。

方柳吸了吸鼻子,眸底似有泪,却又强忍着,站直了身体,掸了下袖肘上的皱褶,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没什么,就是来问问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裴靖东听她这样问,舒了一口长气说:“估计一会儿就能出来了。”

方柳噢了一声,走进病房,拿了一个苹果在坐在椅子上削着。

裴靖东尽量的忽视身边坐着的女人是方柳这个事实。

可方柳却又开口了:“你记得吗?以前我总是削不好苹果,你们总是说我太笨了,可是我现在,可以把苹果削的很漂亮了……”

“……”裴靖东哑然,思绪被带回少年时代,三个人在一起快乐的时候。

裴靖东有些怕方柳再说什么,却不料方柳真的就坐在那儿,安安静静的没说一句话,不过是一口气削好了六个大苹果。

...

等方槐和尼克几人从主治医生办公室里回到病房时,看到就是那六个削好的大苹果。

尼克是个金发碧眼的英国人,有着一米九的身高,人偏瘦肤­色­白,嘴角总是扬着一抹笑,看到方柳时格外的热情,不顾有众人在,就抱着方柳在亲在她的眼脸上。

方槐尴尬的轻咳一声喊道:“姐夫,这儿还有人呢,你跟我姐要亲热,也要回家亲热吧。”

裴靖东的身子一僵,努力的忽视着心底的不适,妈的,他就说不能来美国吧!

尼克大笑着冲方柳低语了几句,方柳笑着应好,一双美目自始至终就没有从裴靖东的身上移开过。

检查结果方槐说还不错,不过米瑟特医生最近要出国有一次交流会,然后让他们先做这几项重要的检查,一周后他从国外回来再商定手术的事情。

尼克提议,既然还有一周多时间,可以住到他们的家里。

裴靖东的拒绝在方柳的意料之内,所以­干­脆的说,在医院附近有她的公寓,她住在尼克那里,所以那房子就空了下来,让方槐他们先住进去。

最终,一行人还是住进了方柳的公寓里。

到底是比医院舒服多了,不过方槐对裴靖东的意见却是格外的大了。

每次都是抱怨着裴靖东没给方柳一个好脸­色­了之类的。

裴靖东充耳不闻,前任是什么,那就是过去式,既然是过去式,那么,他就会牢牢的记得小妻子说的话——【裴靖东,我要你完完整整的不带任何人和事的痕迹回来我们的家。】

在自己的祖国,有他的家,他的妻子和儿子,所以任方槐再抱怨,裴靖东也未曾对方柳有过一分的热情。

每天吃完饭,要么莫扬,要么方槐都会推裴靖东下楼去散步。

这一天,是莫扬推裴靖东下楼散步的,却不曾想会看到那个叫尼克的跟黑皮肤的男人拥吻在一起。

那还是在车子里,两个高大的外国外缠绵在一起。

当下裴靖东的心里震惊极了,好在莫扬还没有看到这一幕。

等第二天,去医院检查再看到尼克时,裴靖东的心里便有了一层隔阂,但这事儿,他也不能多Сhā手。

尤其是方柳跟尼克却依旧表现的很恩爱,不过裴靖东细心的发现,方柳叹气的次数增多了……

当裴靖东隐晦的暗示方槐提醒下方柳那个尼克可能不是个好男人时,却惹来方槐的嗤之以鼻。

“呵呵,老兄,你以为这天底下有几个好男人,你以为你自己又是好男人吗?你要真关心我姐,之前就不会三番两次的拒绝来这儿,你以为她找尼克那个烂人是做什么呀?还不是为了你!”

方槐的话彻底的震住了裴靖东。

原来,这尼克是个双­性­恋,一直暗地里追着方柳,不过方柳一直没有搭理过。

一直到裴靖东拒绝出国治疗,方柳才接受了尼克的追求。

裴靖东倒抽了一口冷气,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方槐说,方柳现在就住在那个叫尼克的房子里,而且还有尼克的那个非洲男友,他们都是双­性­恋的男人。

如此,裴靖东的怒火简直不是一般的大。

立马就让方槐打电话给方柳,让她不必如此。

方槐的电话按的免提打过去的,电话一直响,就没有被接起,方槐头上开始冒汗。

喊了莫扬就往方柳现在所住的公寓里去了。

……

一个小时后,方槐和莫扬带着方柳回来了,不同的是方槐和莫扬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方柳的眼晴也是红通通的,手腕上还有伤痕。

回来后,方柳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过。

而方槐则是红着一双血眸,愤恨的瞪着裴靖东:“这个样子,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甩下这么一句话,方槐甩门而出。

莫扬在沙发上坐着,自己给自己上药。

裴靖东推着轮椅过去问莫扬怎么回事?

莫扬这才把事情说了一下,说他们去的时候,方柳被尼克和尼克的那个黑人男友绑在大床上,差点儿就遭到了强迫。

实际上,方柳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答应尼克的追求,不过是权宜之计,租了尼克家的一间客房,合租成房客,就是这样同居的。

本来方柳也认识尼克很多年了,知道尼克暗恋她,所以就想着借尼克消除掉裴靖东的顾虑。

之前尼克也都好好的,但是今天晚上,尼克和那个黑人男友磕了药,有点嗨过头了,就想着玩三p来着,把方柳给绑了。

得亏莫扬和方槐赶过去的快,一番厮打下。

方柳报了案,警察才把来把尼克和那个黑人抓了起来。

莫扬轻描淡写,尽量的简化的说了事情的结过。

但是裴靖东却是可以想像当时是怎么样的惨境。

方柳受了点轻伤,虽无大伤,但是­精­神不太好,尼克双­性­恋的身份在医院里曝光了之后,方柳也成了同事们议论的对像,更有一些不喜欢方柳的女医护人员,直接建议方柳做个爱滋检查,别染病了之类的。

方柳就请了年假,休息在家里。

每天并不与裴靖东多说话,吃完饭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

南华的翌日早间,宁馨通红着一双眸儿起了床,就开始做面膜,好像昨天那个哭的泪眼汪汪矫情的不像话的妞儿并不是她一样。

这让郝贝不得不感叹宁馨这脑残的称号名不虚传,恢复战斗力­精­神劲儿可供人膜拜。

这一天是同六,家里的小餐馆估计人也不太多,郝贝就没有去,

她要带孩子们去少年宫参加兴趣班。

把孩子们送到少年宫后,两个小时后才来接,无聊之下,宁馨就提议跟郝贝去逛商场去。

这少年宫附近正好有一座大型的百华商场。

两个女人要去逛街,展翼因为心烦于宁馨的事情,就不愿意跟着去。

反正也离的近,郝贝就说不行他们就走着过去吧。

宁馨也赞同,于是两人便抄小道往往商场行去,也就十多分钟的脚程,两个年轻的姑娘,一边走一边聊,倒也很开心。

不过却在小道的尽头处,眼看就看到商场的大门时,听到有人大喊:“抢劫呀……”

一个女人的手包被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给抢了。

哇!

宁馨听到这个声音,当下给打了­鸡­血一样的就把自己的包包往郝贝这儿一扔就骂道:“她­奶­­奶­个熊的,这还没天理了,青天白日的抢劫呢。”

其实在宁馨有所动作的时候,郝贝也是身子一僵,她可不想打­鸡­血呀。

以前她就遇上过这事儿,差点儿那个变态的杀人犯的刀子就要扎到她身上了,那一次是沈碧城救了她的。

宁馨这会儿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这姑 ...

(娘穿的可是长裙,但她把裙子一卷绑在腰间,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那年小年轻,拿了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看着宁馨挡了路,一扬刀:“臭娘们,识相的滚远点,别当了爷爷发财的道……”

“呸……姑­奶­­奶­我可是当兵的,练过的,你以为会怕你吗?乖乖的伏案自首,姑­奶­­奶­我还能手下留情。”

本来这么惊险的时候,郝贝一听宁馨这话,噗嗤一下就乐了。

那个小年轻一听边上还有人笑,那怒火不是一般的大,扬起刀子就冲了上来。

郝贝反倒一点儿也不怕了,因为宁馨这样子像是个练家子呀。

却不曾想……

事情逆转了!

“停!”宁馨大喊一声停,而后做了个stop的手势。

那举着刀子的小年轻像是让点了­茓­一样的僵在那儿了。

宁馨长舒口气,看向郝贝,语带不解的说:“贝贝,你笑什么呀,这么严肃的时刻,你得给姐妹儿加油,不能笑,不能笑呀……”

宁馨一边说一边挤眼,郝贝有些茫然。

宁馨又张了张嘴,郝贝看那­唇­形,好像是报警这两个字。

当下就意会过来了,手一伸就去摸包里的手机。

那个举刀的小伙子,也看到了郝贝的动作,当下咒骂一声,刀子就朝着宁馨刺来。

郝贝看的惊极了,高喊道:“你想成为杀人犯吗?抢劫犯和杀人犯可是不同的概念……”

宁馨这会儿早没了先前那胆儿,却还是义无所顾的抱住那小年轻的腰大声的嚷嚷着:“对,她说的没错,杀人要死罪,你还这么年轻,不要犯傻呀……”

小年轻却看到郝贝因颤抖而落了地的手包里全是红花花的票子,当下眼底一红,一把甩开宁馨,就往郝贝那儿走去。

郝贝往后退一步,又捏紧了手中的手机,哆嗦着想摁号码,可是却被那个年轻人看到了。

年轻人眸底一片血红,两眼瞪得像两颗要弹出来的算盘珠,狠狠的盯着郝贝:“你敢报警我就杀了你,大不了一起死……”

郝贝腿上一软,吓的当下就没了力气,举了手,开始发誓:“你放下刀子,你要钱,我可以全给你……”

宁馨从被甩的地上爬起来,在年轻人的身后,跟郝贝比了个手势。

大意是让郝贝继续诱说着年轻人,而她正一步步的接近那个年轻人,打算从后面包抄那个年轻人。

郝贝那颗心就吊的高高的,嗓子眼像是让堵住了一样的,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眼晴也是直盯盯的看着那个年轻人的背后。

也许是郝贝的这个举动太不寻常了,所以年轻人倏地一转身,目露凶光,刀子一扬,锋利的匕首在阳光下明晃晃的朝着宁馨扎了过去。

郝贝大叫一声:“警察来了……”

那年轻人又转身,冲着郝贝的方向来了。

眼看着那刀子就要扎在郝贝身上时,宁馨像个猴子一样的蹿上年轻男子的后背,勒住他的脖子,让他没有办法再往前。

“贝贝,快打电话,报警。”宁馨大喊着。

郝贝往后又退一步,跌倒在地上,就看到那个年轻人发狠的扬起刀反手往后背上刺去。

刀子再扬起时,郝贝看到那上面鲜红的血渍。

宁馨的声音也越来越小,郝贝坐在地上,就这么看着宁馨被那歹徒刺中,有血流出来。

这时候,周边有看热闹过来的人们,有年轻人,也有年老人,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把手的。

郝贝倏地从地上爬起来,哭喊着往那一处冲去并求道:“求求你们,上前帮把手,帮个忙呀……”

然而,人群却是快速的散开。

这年头,就是这样,陌生人,有几个敢上前帮忙的,那歹徒可是拿着刀子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没有一个人想做英雄。

就在郝贝冲上去,捶打着那个年轻歹徒时,歹徒的刀子朝着她过来了……

郝贝不知道展翼是怎么赶来的,只知道展翼一脚踢翻了那个歹徒,而后一个手刀下去,那个歹徒就瘫软在地。

而此时,宁馨的左肩和左臂处都是血。

郝贝愣神的功夫,展翼已经抱着宁馨往医院的方向跑去了。

郝贝被留在这儿,周边的人见歹徒已经昏倒,这时候才有人上前,踹了几脚咒骂着:“光天化日的行凶,还真有胆儿呀……”

被抢了包的女子跑了过来,哭天抢地的给郝贝道谢,却是从歹徒的手中抢过自己的包包就走了。

有人报了警后,才问郝贝:“姑娘,你没事儿吧?”

郝贝蓦然清醒,从地上爬起来,也往医院的方向找去。

脑海里,全都是宁馨倒在地上肩膀处呼呼冒血的画面,以至于走起路来,都有点看不清的样子。

路上飞驶的轿车一辆接一辆的。

红绿灯的路口,眼瞅着绿灯就要变红的时候,郝贝就要冲过去,却有一人扣住她的肩膀提醒道:“姑娘,马上是红灯。”

郝贝诧异再抬眸看的时候,的确已经是红灯了。

转身看身边的那个男人,身材高大,比她高了许多,肤­色­较白,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柄金丝边眼镜,有些眼熟……

却在这时,一辆车子咻的一样离弦的箭一般飞驶而过,带起一阵强风,郝贝打了个战栗。

幸好刚才没冲过去,要她一冲,没准就被这车给撞了。

郝贝还在愣神呢,那男人又拍了下她的肩膀:“这会儿可以过了,过马路的时候,不光要看红绿灯,最好还要跟较多的行人一起走才安全。”

男人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磁­性­,郝贝有些茫然,这个男人她认识吗?

却又听那男人开口了:“有些意外往往就在眨眼间,也许你是看着绿灯走的,没准车子没长眼看错了灯,冲你过来,那可就得不偿失地,这种案例也不是没有过。”

郝贝那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心,被男人的话又吊了起来,想到刚才,想到无数次自己差点遭遇的意外事件。

觉得这个男人讲的话简直是太有道理了。

“谢谢你,我会记住的。”郝贝道了谢,跟着男人一起过了马路,就往附近的医院寻去。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才摸了摸鼻头自言自语道:“郝贝等于好背,这名真得改。”

而郝贝呢,走了几十步又回头,远远的看着还站在那儿的男人,蓦然清醒般的想起为什么眼熟了?

展翼追的那个别克男!

虽然那天看到的是宝蓝­色­的瞳眸,今天的却是墨­色­的,但那个神态,明显就是一模一样的,怪不得会那么熟悉呢。

摇摇头,也没有心思多想别的,就往医院走去。

打了电话给展翼时没有人接,而后只能往这附近的医院一家家的找,找了两三家,才接到展翼的电话,说 ...

(是送到仁爱了。

郝贝赶过去的时候,宁馨已经从急诊室里被推出来了。

医生交待重伤是在左肩处,胳膊上的伤算是轻的,失血过多才昏迷的,没有致命伤,需要住院。

郝贝跟着护士把宁馨送进了病房,出来时看到的就是长椅上展翼痛苦抱头的模样。

郝贝走过去轻问:“展翼,你没事吧?”

展翼抬眸,双眼血红,满脸自责的神情:“嫂子,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我要跟你们一起去,就不会这样了……”

郝贝叹气安慰他:“谁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呀……你别想太多了……”

展翼却是不能不多想,他没有跟去就是因为想跟宁馨保持距离的,可是没想到,反倒让宁馨受伤,郝贝也差点被伤到。

看到宁馨就那样一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时,展翼觉得心里像是让人戳了一刀的疼的难受。

这天,郝贝留在医院里照顾宁馨,司机小李接了孩子们回碧水园。

宁馨醒来后,直呼好疼,而且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哭的嗷嗷叫,说以后再也不逞强了。

宁馨受伤了,自然要给家里打电话。

第二天,自称宁馨婆婆的江州首富姚太太就赶来了,看到宁馨还好好睡在病床上有吃有喝还能笑着聊天时,一张雍容华贵的脸当下就堆起了­阴­云。

“呵,这不没死吗?弄那么多事出来做什么呀?修远去香港谈的可是大项目,幸好我先知道的,你这是非得让他谈个项目都不安心的吗?”

病床上的宁馨赔着笑脸解释着:“妈,我没有,我这不没有给修远打电话吗?我知道他忙,从来没有打扰过他的。”

姚修远是宁馨的丈夫,江州第一首富姚家新一代的继承人。

郝贝听到修远这个名字的时候,才知道宁馨那天晚上为什么哭,又为什么问她那么多的问题。

这个姚修远的名字,郝贝可是记得的。

跟香港某位当红女­性­关系匪浅,郝贝之所以知道这个名字,也是因为那个女明星的关系。

据说,江州姚氏往影视方向发展也都是因为这个香港女星。

传闻是姚氏集团主席姚修远为了博美人儿一笑,才投资了几个亿创办了内地数一数二的影视公司。

可谓千金一笑的真实再现。

只是郝贝一直不知道宁馨的老公就是姚修远。

那个帅的掉渣经常上娱乐版头条的的商场巨将,怎么也没办法跟宁馨联想到一起的。

宁馨赔着笑送走了婆婆之后,当下就垮了一张脸,可怜兮兮的把头埋到白­色­的被子里,喃喃自语的抱怨着:“我真的从来从来没有打扰过你儿子好不好呀……”

郝贝听着宁馨的抱怨有丝为她心疼。

“宁馨呀,你老公是那个经常上娱乐版头条的姚修远吗?”

宁馨这才露了颗小脑袋出来:“嗯,就是他。”

郝贝有些难受,心里憋的难受,怪不得宁馨一直都说,她老公比她还忙。

“你们是怎么结婚的呢?”

郝贝这么一问,宁馨就叹气:“能怎么结的,三年前,我爸临死时托孤呗,我家是做艺术品的,嗯,就是开画廊起家的,那时候姚家想吞并南方的文化产业,第一个瞄准的就是我家,我爸喜欢姚修远呀,然后那时候他病重,我才大二,就把我嫁给姚修远了,不过我们就是拿了证,结了婚,并没有对外公布婚讯。”

“那你喜欢他吗?”郝贝又问。

宁馨继续叹气:“不知道,反正不喜欢不讨厌呗,我跟你说哟,我们俩说好的,谁也不管谁,那时候他也被家里逼婚的,我嫁给他算是高攀了的。”

说到此,宁馨的神­色­又一黯:“不过还是有些难过呀,我都没传出过绯闻,他的绯闻可是天天有,特别是跟那个大明星的,可真是高调呀……”

郝贝的脑海里也闪出曾经艳羡的那个大明星一个手包几十万,据说是男友姚修远送的,两人出游一趟就花费几千万。

当时郝贝还跟一群脑残粉一起羡慕大明星找了个高富帅,多幸福多有爱呀。

如今才知道,原来那些都是表面,那个明星,也不过是姚修远包下的二­奶­而已。

而宁馨,简直就是个比她还悲催的存在。

郝贝突然想到那个小老公的说词,脸红红的问她:“那你说的小老公是什么?”

宁馨笑眯眯的指着郝贝笑道:“贝贝,你羞羞脸哟,小老公是我大老公送我的一只松狮呀,那时候刚结婚,他天天忙没时间陪我,然后我就抱怨呀,他就送了我一只松狮陪我,就是我的小老公了……然后你以为是什么呀?”

推开病房门的展翼尴尬的站在那儿,满脸通红,原来小老公可以是条宠物狗!

“展翼你来了……”郝贝看到展翼时站起身打了招呼。

展翼僵直着身子走进来,手中拿着保温桶,说是司机小李做的汤,给她们送一点过来。

“哼……”宁馨傲娇的一扭头,并不理展翼。

展翼一皱眉头,而后看向宁馨的方向,嘴角扬起了一抹笑。

放下东西,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走出了病房。

刚走出病房就打了个电话给裴靖东。

“哥,你怎么没跟我说宁馨的老公是姚修远呢?”

姚修远年方三十一,对外一直宣布的是未婚。

展翼一直以为以宁馨的条件,最多也就嫁个姚家其它人,不可能是姚修远。

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姚修远。

“你也没问我呀?”裴靖东被电话吵醒,没好气的说着,宁馨与姚修远的婚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姚家对外一律保密的,他也是认识宁馨之后从部队的机密档案里调出来的。

“噢,哥,那……”

展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裴靖东打断了:“别想,没可能,姚修远什么人你不知道,那霸道的跟什么似的,贴上他标签的东西,你想从他嘴里抢­肉­吃,那是老虎嘴里拔毛。”

展翼的神­色­顿时黯淡下来了,姚修远,他并不陌生,当年他们在江州一起读书,展翼还是个小屁孩天天跟在老大老二的后面打转。

就看过姚修远和二哥打过架。

就是为了争个女人而已,其实那也不算是争女人。

不过是姚修远的一个女朋友倒追了二哥,姚修远那小子就跟不要命似的跟二哥打架。

那一架打的太厉害,两败巨伤,后来姚修远转学,之后就没有交集了。

后来,他们从军,姚修远从商,把原本的姚氏做的有生有­色­,这几年更是一跃成为江州首富。

“哦。”展翼的声音软了下来,心底又开始长草了,宁馨个脑残的怎么会嫁给姚修远?

“你那边有事吗?昨天怎么没打电话?”裴靖东揉了下皱起的眉心,这会儿虽然半夜,但这通电话,却是让 ...

(他没办法睡着了。

展翼这才想起昨天忘记汇报的事了。

赶紧避重就轻的说了下昨天发生的事情,那个歹徒也让送警了,然后是惯犯,平时在那一块地儿没少抢劫的,一亮刀子,都没人敢上前。

哪儿会知道蹿出宁馨个脑残的。

裴靖东听说宁馨受伤,郝贝没事的时候,长松了一口气,心里闷闷的想着,等回国了,得跟丈母娘商量一下,给郝贝改个名字得了。

这名字起的太背了点,怎么什么倒霉事她都能遇上。

挂了电话,裴靖东却是无法入睡了。

夜里安静,所以一点点儿动静就听的特别清楚。

没多大一会儿就听到隔壁房里有女人的惊恐的尖叫声。

是方柳在做噩梦了,已经几个晚上,每个晚上都这样……

又没多大一会儿,听到方槐的安抚声,之后,客厅里的灯亮了……

之后又是如此的一夜,方槐在客厅里陪着他姐坐了一个晚上。

……

南华,宁馨受伤的第二天,郝贝回家梳洗之后,去医院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沈碧城。

此时的沈碧城不同于往日的清秀俊雅反倒有些胡子拉茬的,身上的衬衫也是有些发皱,发丝凌乱,显然疲惫不堪。

“沈碧城?”

两人就迎面走着,沈碧城竟然像是没有瞧见郝贝一样,差点就错过,还是郝贝叫住了他。

沈碧城听到有人喊他,回首,就看到站在那儿的郝贝,她穿着淡蓝­色­的裙子,一手拎着保温桶,怀里抱着一束香水百合,头上戴着遮阳帽,清秀可人让人看了眼前一亮。

“贝贝,是你呀……”沈碧城轻笑了下,却少了以往那份温润如玉,反倒有一种落魄的窘态。

“你,怎么了?”郝贝走近了一点问道。

沈碧城苦笑了下,摇摇头:“没事,你来医院看病人吗?”

郝贝点了下头,没有说看宁馨的,然后沈碧城就一脸为难的看着郝贝,张了几次嘴,最后一叹:“算了,你赶紧去吧,我先走了……”

说完又接着说道:“贝贝,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也去看下夏夏呀……”

郝贝惊悚的看着他:“夏夏怎么了?”

沈碧城叹了口气:“夏夏在­精­神科病房里住院,医生说她受刺激过度,­精­神出了问题。”

沈碧城此话一出,郝贝的身子便是一僵,不相信的喃喃着:“怎么可能?我之前见她,她还好好的……”思绪清晰的求她帮忙找沈碧城的。

沈碧城修长的手指扣开衬衫上的第一颗扣子,语带哽咽的说:“她是不是跟你说,她的孩子没有掉,她跟你说的是假的……”

郝贝茫然的点头,沈碧城苦笑一下:“她的确是流产了,医生说可能是接受不了吧,所以逢人就说孩子还在……在家里还曾自杀过一次,醒来后,在医院里,一有医护人员接近,她就说人家是凶手……”

沈碧城说的让郝贝惊愕之余又自责了起来,原来那时候夏秋的­精­神就出了问题。

可是那会儿,自己还当夏秋是别有心计的。

“那我一会她吧。”郝贝只能这样说。

沈碧城却是万分感激的握住郝贝的肩膀道谢:“嗯,那我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我怕她会伤害你,你要去看谁,先去看完再去看夏夏吧。”

郝贝点头,带了沈碧城一起上楼,边走边说这她又遇上的倒霉事儿。

沈碧城一直拧着的眉心听了郝贝的点背遭遇后,反倒舒展开了。

强忍着笑意抱拳轻咳一嗓子道:“说真的,你要不要改个名字呀,这个我可以帮你选个好名字……”

郝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喂,你这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了,有这么取笑我的名字的吗?”

沈碧城失笑出声,连连保证:“好,我不笑,不笑了不不行吗?”

俩人一起到了宁馨的病房。

宁馨看到沈碧城来看她,也很高兴,不过却是有些不满意的:“沈哥哥,有你这样的吗?来看病人不知道带礼物的吗?”

郝贝赶紧解释说俩人是在医院里遇上的。

宁馨惊愕的听着郝贝说夏秋住进­精­神科,小脸儿一白,颤抖着嗓音问:“那夏夏姐的孩子真的没有了吗?”

沈碧城点了下头神­色­相当的痛苦:“当初医生就说不一定能保住的。”

那妨宁馨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呜呜呜,小宝宝就这样没了吗?那也是一条生命呀……”

沈碧城眉心紧拧,眸底深沉,郝贝只得轻拧了宁馨一记:“好了,你先在这儿睡一下,我去看下夏夏就回来。”

说完就拉着沈碧城出了病房,一直到了电梯里,沈碧城还是­阴­沉着一张脸。

郝贝只得安慰着说:“那个,你别多想,宁馨没有别的意思的,她就那样,没有坏心的。”

沈碧城轻点了下头,俩人一起去了­精­神科的住院部看夏秋。

到了夏秋的病房的时候,夏秋正穿着竖条纹的病号服,站在窗台下,往下看……

那模样十分的吓人,郝贝的心里一紧,刚想大喊,沈碧城就冲她摇摇头,指了指那窗户。

郝贝才看清,­精­神科的病房窗户外面都是有防护网的,根本不可能让发生跳楼这样的事件。

但夏秋这一举动,还是吓着了郝贝。

“夏夏……”郝贝轻喊了一声,夏秋转过头来。

看到郝贝眸底一喜,眼泪哗哗的往下掉,从窗台上跳下来就往郝贝那儿奔去,到了郝贝跟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贝贝,贝贝,求求你了,你帮我找碧城回来好不好呀……我怀了他的孩子呀,他怎么能走了呢……我们都要结婚了呀……”

沈碧城蹲下身子去拉夏秋,夏秋却是张牙舞爪的伸手就挠他,一边挠一边骂:“陆铭炜你个混蛋,就是你就是因为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郝贝这才注意到沈碧城的脖子上有牙印,还有抓痕,想必都是夏秋之前发疯时留下来的。

很快医生和护士来了,给夏秋打了一记安定针,夏秋才慢慢的睡了过去。

医生叹气的说,这是受激过度,如果有可以不刺激病人的家属,可以来适当的安抚一下。

而沈碧城明显不是合适的人选。

据说夏秋一直把他当成陆铭炜,只要一见他就发疯,医生还建议沈碧城最好不要出现在夏秋的面前,免得刺激到病人。

走出­精­神科的病房,郝贝气的眼底生红,恨不得把陆铭炜那人渣给剁碎了喂狗去。

好好的夏秋,就成了这样,怎么能让她不生气?

“贝贝,你也看到了,你看能不能每天抽时间来陪夏夏说会儿话,孩子没了我也很心疼,­奶­­奶­那边,我也说好了,只要夏夏生下孩子,­奶­­奶­就同意我们的婚事,可是我没有想到…… ...

(”

沈碧城有些说不下去后面的话了。

郝贝却是明白他想说什么,这事儿,原本也有她的因素,如今夏秋这样,她当之无愧的是要来看望一下的。

第二天,沈碧城就收拾的­干­净利落的来了医院,却是去的宁馨的病房。

一束向日葵加满天星的花抱在怀里,敲开了病房的门,手中还拎着一个果篮。

宁馨看到他时就高兴极了,说是在医院里闷死了之类的。

郝贝见沈碧城来了,就起身去­精­神科的病房看夏秋。

的确如医生说的一样,夏秋只要不见沈碧城,就跟平时一样,只不过还是求郝贝,让郝贝帮她。

郝贝只能红着眼应下这事儿,说一定会帮。

展翼这两天一直在查姚修远在香港的事儿,也找了侦探专门去抓拍姚修远与大明星的丑闻。

等有点头绪,兴高采烈的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沈碧城跟宁馨相谈甚欢的那一幕。

简直气红了眼,心里恨不得把沈碧城的祖宗八代都骂个遍。

“哈,沈公子怎么这么清闲在这儿闲聊天呢,未婚妻没事了吗?”

展翼酸溜溜的话让沈碧城皱起了眉头,而后说:“那我先去­精­神科那儿等贝贝,改天再来看你……”

宁馨笑着与沈碧城告别,脸蛋儿红扑扑的,眨巴着星星眼脆生生的说:“沈哥哥,那你可一定要来看我哟。”

等病房的门一关上,宁馨脸立马就拉了下来,一扭头,也不去看展翼。

展翼那叫一个火大,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叠照片来,啪的甩到宁馨的病床上冷哼:“自己看。”

宁馨呆呆的看着那上面的照片,那个男人是姚修远,女人正是那个大明星,俩人拥吻,激动吻,亲密的……只差没­祼­照了。

宁馨凤眸儿一红,抓住那些照片就往展翼身上砸:“谁让你弄这些来脏我的眼的,谁让你弄的呀……”

展翼那叫一个怒呀,他哥说让他别惹姚修远。

可是他知道宁馨跟姚修远之间肯定不对劲,所以天真的想着,如果有证据证明姚修远出轨,那么宁馨是不是可以……

“宁馨,你听我说,你跟他离婚吧。”

展翼抓住宁馨乱挥的手,认真的说着,他想过了,他喜欢宁馨,跟喜欢小嫂子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最起码,他从未亵渎过小嫂子,从未幻想过跟小嫂子亲热,但却想过跟宁馨亲热的画面。

也曾几次都想亲宁馨。

展翼想,方三那孙子还真是说对了,他就是看上宁馨这个脑残妞了。

“滚,滚,你才离婚,你全家才离婚,我为什么要离婚呀,关你什么事呀……”宁馨哭着喊着伸手打着展翼。

展翼却是摁住了她,一探头,亲上宁馨叫骂的红­唇­,他并没有接吻的经验,所以只是把自己的­唇­贴上了她的­唇­。

郝贝走回病房时,听到的就是宁馨的叫骂,赶紧推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而后听到展翼说:“宁馨,你离婚,我娶你。”

郝贝有些傻眼,可也知道这时候该退出去。

退出了病房,坐在长椅上,心里想着,这会儿才早上九点多,那么,美国那边儿晚上八九点吧。

听到展翼的表白,郝贝突然很想听听裴靖东的声音。

分开有一周了,他们就没有通过电话。

电话打出去,很快就被接了起来,郝贝的心怦怦怦的跳着,很怕电话里会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你稍等,他在洗澡,呆会儿打给你】这种狗血的话来。

想了想自己还真是多想,裴靖东腿还没好,就是洗澡也是莫扬跟方槐帮忙的。

“喂。”男人低沉中带着沙哑的嗓音传来时,郝贝的一颗心安定了下来。

“嗯,你怎么接了呀?”郝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这样的抱怨着。

那边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我正想打给你的。”

他们一行人出来陪方柳散心,正在商场的珠宝专柜,裴靖东想到要给郝贝买个礼物的,刚拿出手机想打给郝贝,问问她喜欢什么样的。

郝贝笑了,眉眼都弯弯的成月牙型。

却在这时,听到一道女人的声音:“靖东,你来看看这条我戴着好看吗?”

郝贝的笑容没有了,又听到裴靖东随意的应了一声:“嗯,你自己看。”

转而赶紧给郝贝解释:“别误会,我们四个人一起在看珠宝,我打算给你选一个来着,你喜欢什么样的……”

郝贝的心又松了一点,捏着电话听裴靖东给她形容那些珠宝的样式,两人商量着选什么款式的好……

兀然,电话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似乎有砰砰砰的声音,还有人们的说着英语的尖叫声……

郝贝合捏着手机的手僵直了,嘴­唇­也开始哆嗦了起来,根本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电话里又传来方才那道女音惊恐的尖叫声:“快躲开!小心!”

‘砰!’

紧跟着传来男人的低吼声:“方柳!方柳!”

电话似乎被甩在了地上,而后,一阵忙音,郝贝再打过去,已经是无法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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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心肝儿颤,我想你!

( 病房内,被亲了的宁馨惊恐的看着眼前那张放大的俊脸,脑袋里轰的一下,炸开了锅似的,双眼更像漏了底的水桶,泪水放纵地朝外淌着。ww

展翼喘着粗气,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很确定,万分的肯定,他对这个妞有感觉,有那种想把她压在身下占有的冲动。

却是在触到她的泪水的时候,懵了,退开,双手胡乱的拭着她的泪珠子,清澈的眼眸也黯淡了下来。

宁馨忽然脑残极了的眨巴着一双水眸儿控诉着:“展小翼你­干­嘛要偷亲我?”

展翼十分无奈的抚额,一张白晰的俊脸上起了绯红之­色­,却还是认真的回答:“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你才忍不住的想亲你。

宁馨轻噢一声,抬起水亮亮的眸子:“就像我喜欢小瑜和小曦就会想亲他们一样的对吧。”

“……”展翼哑然,想说不对,可是这脑残妹忽然变的犀利­精­明了起来。

她咄咄逼人的说:“还有呀,你­干­嘛要给我看这些照片,这些我都知道的,不光有这个大明星,修远在香港还有一个前女友重病,他这些去就是陪前女友做手术的,才没有谈几亿的项目呢,我都知道的。”

展翼惊悚的看着宁馨,不理解这女人的脑子是什么构成的,都知道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鬼混,然后还能这样不惊不怒的说出来。

要么是不在意,要么就是很在意装不知道,腾地,一股怒火从他眸底迸出。

宁馨却哭着笑了,声音清脆而又洪亮的开口道:“展小翼,你是当兵当傻了吗?豪门中的婚姻,有几个是幸福的,不幸福就要离婚吗?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不幸福了?我在姚家除了婆婆会骂几句之外,修远他对我很好。”

一抹忧伤从展翼惊愕的眸子中浮现,宁馨说的对,豪门婚姻没几个幸福的,可是他总觉得应该争取的。

“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展翼刚说完宁馨就接话了:“呵,更好的选择,那你怎么能知道后来选的这个会不会比前一个更差呢?”

展翼被呛的嗓子眼­干­的直冒火,凝目注视着宁馨认真的说:“宁馨,你别装傻,我知道你懂我说的话。”

宁馨却是倏地拔高了嗓音:“你才装傻你全家才装傻,我是姚修远的妻子,白纸黑字的婚约,民政局里盖过红章的法定婚姻,你想让我­干­嘛!”

只姚修远这三个字,经由宁馨的嘴里再次说出来时,展翼就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郝贝再次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对像斗­鸡­一样在争吵的男女。

“别吵了,展翼,你快点联系美国那边,裴靖东那儿好像出了什么事,你们的事等忙完了正事再说。”

郝贝这么一吼,争吵中的两个人都回了神。

郝贝就把刚才电话里的事情说了下,展翼的眸­色­中闪过惊慌,而后说了句他现就去打电话。

之后就走出了病房。

宁馨坐在病床上,也跟着郝贝惨白了一张脸,嘴里喃喃着:“怎么办怎么办?”

郝贝本来还急,让宁馨这样的说,反倒有了打趣宁馨的心情了:“你说是怎么办是指你和展翼吗?”

宁馨没好气的白了郝贝一眼:“我是担心首长好不好?”不过眼神却是飘忽的,不敢与郝贝的眼神对视。

郝贝心里急的跟什么一样,青黛­色­的秀眉拧起后就没有舒展过,却也知道自己就是在这儿急死了,也于事无补。

于是试着开口跟宁馨聊天。

“宁馨,你不喜欢展翼吗?”

“喜欢呀,就跟喜欢小瑜和小曦一样的喜欢?”

“宁馨,别装傻,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种喜欢。”

“我没装,就是像喜欢小瑜和小曦一样的喜欢。”

……

十分无聊地你问我答的对话模式在半个小时后,展翼重新进入病房而结束。

郝贝看到展翼进来,赶紧站起身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是出了什么事吗?”

展翼眸­色­深沉,薄­唇­紧抿着,却是越过郝贝,走到宁馨的跟前:“宁馨儿,你敢说我刚才亲你时,你没有一点点感觉吗?”

宁馨继续脑残的反驳:“有呀,就跟我亲小瑜和小曦一样的,不过你下次亲我的时候别亲嘴上,要亲脸上,修远说我的一切都是他的,染指者死。”

展翼气红了眼,郝贝傻呆了眼,不过还是一把拽过展翼问裴靖东的事情。

展翼这才闷闷的说:“没事儿,他们倒霉正好遇上防恐演习……”

防恐演习?

郝贝有些不解。

展翼就说刚才打通莫扬的电话了,就说那边的防恐部门正在进行一次军警民三方联合的防恐训练,完全一次突发­性­的,以便来验证三方联合的效果。

郝贝还诧异着的时候,电话响了。

一看是方槐的号码,她就接了起来。

然后听到裴靖东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喂,吓着了吗?没事儿,真倒霉遇上这种事,早知道就不晚上出来了……”

郝贝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不过电话里还是能听到救护车的鸣音,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着。

走到外面的走廊里走接电话,边走边说:“那你有没有事?刚才……”你为什么大声的叫着方柳的名字。

男人接话很快,没有等郝贝把话说完就打断了。

“我没事,刚才手机摔地上,估计摔坏了,我得重新换个手机……”

郝贝轻噢了一声,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静默了几秒钟后,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了句:“没事儿就挂吧。”

郝贝莫名的就想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

“裴靖东,我等你回来。”郝贝最后说完这句话,不想等男人挂电话,抢先一步的挂断了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男人捏着手机的大手上满满都是鲜红的血,触目惊心,脸上更是一片­阴­霾之­色­。

……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这半个月里,郝贝的生活一成不变,去医院照顾宁馨、周末接孩子、空闲时就去家里的小餐馆里帮帮忙。

不过明天开始,一成不变的生活就要被打乱了。

因为孩子们要放暑假了,宁馨也要出院了。

这就意味着,郝贝要去哪儿都要带着两个孩子,当她正想着是不是给孩子们报年暑期训练班的时候,却接到了裴靖东的电话。

裴靖东说京都老爷子那边想孩子们了,所以想接孩子去过暑假,问郝贝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郝贝沉思了一会儿就拒绝了,一来,这些时间光忙着宁馨住院的事儿,家里的小餐馆虽然开了起来,但是白领套餐网站却是停顿了下来。

现在宁馨也好了,然后孩子们去京都老爷子那儿过暑 ...

(假,她正好可以用这个时间把家里的事情好好的弄弄。

当她这么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后,裴靖东十分赞同,还说一定支持她。

来接娃儿们的是一辆京a的黑­色­商务车,从上面走下来两个黑衣西装男,自我介绍说是宅子那边派来接两位小少爷的。

裴瑾瑜小娃儿哭的泪眼汪汪,自从知道要跟郝贝分开,就开始哭,郝贝给他打包行礼这两天,他也一个劲的哭,黏糊着郝贝,一点点儿都离不了身的。

这会儿,看到来接他的车子,小娃儿那是哭的更凶了。

“呜呜呜,我不要跟妈妈分开了,不要分开……一点都不想跟妈妈分开。”

娃儿这么一哭,郝贝跟着就红了眼,真想扔下所有的事跟孩子们一起去,只得保证着:“小瑜乖,妈妈有时间就去看你好不好?”

小娃儿噙着泪点头,临走前还眨巴着一双水眸儿可怜兮兮的说:“妈妈,我最爱你了,你可一定要接我回来,不能不要小瑜。”

郝贝点头,把小娃儿交给来接的人,裴黎曦却是小大人的似的冲郝贝挥手道别:“妈妈,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车子驶出碧水园,往江州的高速路上行去。

裴瑾瑜小娃儿坐在车里还是扑到哥哥的怀里一个劲的哭:“呜呜呜,为什么妈妈不跟我们一起去呀?我想她了怎么办呀?”

裴黎曦伸手擦去弟弟脸上的泪水,十分淡定的答道:“因为她不能跟我们一起去。”

“为什么呀?”裴瑾瑜小娃儿十分不解,妈妈要做的那些事,完全也可以交给别人做,她就光陪着他们玩就可以了。

“因为我们要去看妈妈。”裴黎曦小娃儿回的的下分淡然,但那有点红晕的小脸蛋又出卖了他的淡然。

“哼,又骗我,妈妈就在南华,我们要去哪儿看妈妈呀……”

裴瑾瑜小娃儿一冷哼,心里不舒服的嗷嗷叫了起来。

“停车,停车,我不去,我不去,我要跟小贝妈妈在一起……”

裴瑾瑜小娃儿拼了命的拍着车门,叫着要下车,叫着他只跟小贝妈妈在一起。

司机只得把车子停了下来,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车子也停了下来,而后就见一身米白­色­长裙的柳晴晴从后面的车上下来,坐进前面的车子里。

“小瑜,别闹了,我们的亲妈妈此时正生死未卜的等着我们!你难道就不想她吗?是谁说过长大了一定去看妈妈的?”裴黎曦冷声的质问着弟弟眸底生红。

裴瑾瑜惊愕的张圆了小嘴,双眸红通通的,眨巴一下有泪珠子滚落,而后抱怨道:“我是说长大了才去看,我现在还没长大……”

呜呜呜,为什么要有两个妈妈,他都喜欢小贝妈妈了,他都有小贝妈妈了,为什么要让他在这种时候去见另一个妈妈。ww

“好了,小瑜不怕,有小姨陪着一起去的,我们一起去看完妈妈然后再回来好不好呀?”柳晴晴也安抚着生气的裴瑾瑜。

车子到了江州,直接驶去江州机场。

两个小时后,柳晴晴带着两个小娃儿登机飞往美国……

……

对这一切完全不知情被留在南华的郝贝,完全把碧水园当成了工作室。

好在宁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展翼因为宁馨的拒绝已经回了部队,据说出了个任务,短期之内不会回来。

宁馨家以前就是南方搞文化产业的,虽然学的是法律,但鉴美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郝贝负责网站的建设,而宁馨就从网上翻一些七花八门的菜谱。

这一通忙,就是半个月的时间,总算是把网站建成,推门硬广软广全都做完,郝贝才算是松了口气。

连续半个月的昼夜不分可是把郝贝给累惨了,好在网站的事情总算是上了轨道,之后就能把客服这些事儿交给他弟的媳­妇­杨清来打理。

暑假正好学校那边的生意不太好,所以可以先把这方面给收拾好了。

郝贝带着自己的成果,回了家里的郝记餐馆时,却听到她妈的哭吵声。

“我是说借,又没说不还的,郝华国,你能不能听懂人话呀……”

此时正是午时,餐馆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安静的完全可以听到里间里父母的吵架声。

郝贝让宁馨在车里等她,这才走了进去。

柜台里的杨清听到有人进来,赶紧扬起了笑脸,坐在桌子前的郝艳也站直了身子……

“欢迎光临,吃点什么……”

这声招呼打到一半,两人看到是郝贝都长叹了一口气。

郝贝扯了下嘴角打趣道:“不会吧,看到是我来就这么不欢迎了呀,我就不能当客人了吗?”

“二姐,不是这样了……”杨清赶紧笑着走过来,搀着郝贝的胳膊往柜台走。

郝艳烦燥的抓了把头发抱怨着:“二贝,再这样下去,我还不如去给别人打工呢,已经三天没有开一单生意了。”

屋里父母的争吵声还在继续着,不过声音却是小了。

郝贝进了柜台,翻看着这些天的账单。

其实生意一直不好,除去开业前几天从五折到六七八九折后,生意就异常的惨淡。

这半个月来几乎就没有什么生意。

郝贝叹口气,把电脑拿出来,然后绝对值杨清交待着网站的­操­作事项。

郝妈妈听到郝贝在外面说话的声音也走了出来,眼晴还是红红的,听到郝贝说网站已经弄好,然后才有了点笑颜。

郝贝抬头时看到她妈鬓间多了几根白发时,鼻头一酸,眼中有点热,有些后悔开餐馆这个提议了。

她妈是个爱­操­心又要强的,弄什么都想把别人比下去,这会儿怕是因为生意没有周边几家的好,所以才天天­操­心的吧。

“贝贝呀,你看周边几家店,虽然暑假每天还有些客人的,而且妈观察过,这些客人都是老熟客了,东边那家面馆客人最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郝贝茫然,郝妈妈就开始解释,东边那家店是这几家店中生意最好的。

现在是夏天,酷熟难耐,东边那家徐记面馆装了空调,玻璃门上也写着空调开放,吸引了不少怕热的顾客。

郝贝听到这儿有些明白她妈的意思了,于是就开口道:“那我们也装就可以了吗?”

可是郝妈妈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贝贝,是这样的,你看呀,咱这家店,店面并不小,可是却比别人家显的窄小许多,就是因为屋子太陈旧,就算是装了空调,你看门窗也上不了台面呀……”

“李梅,你够了,能开就开,不能开就关门。”郝爸爸从后面冲了出来,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自从上次进行过一次复健手术手,郝爸爸现在已经比先前好了很多,几乎恢复到没有中风前的样子了。

但这会儿一发火,可是 ...

(把一家人给吓坏了。

郝贝也急红了眼:“爸,你别生气别生气,你忘记医生说的了,不能动气呀……”

然后赶紧冲她妈挤眼:“妈,你快跟爸说对不起呀,别让他生气呀……”

郝妈妈憋着一口气,那叫一个咬牙切齿的道歉。

郝爸爸拍拍女儿的手,十分强硬的说:“贝贝,你把电脑给清清,交待给清清就可以了,家里的事不能一直拖累你,你看看你,是不是又熬夜弄这些个网站的了……给你说了多少次,不能熬夜,没吃饭呢吧,等着,爸给你做点去……”

郝贝笑着诶了一声,说自己最喜欢吃爸爸做的什么菜了,然后让他爸多做一份,又打了电话让宁馨也过来。

郝妈妈那是气红了眼,坐到一张空桌子跟前,看着别人家的顾客一个个的进进出出,老板的吆喝声也能传到耳里,那就更是心烦气燥的了。

宁馨来了之后,郝贝又让宁馨接手交杨清­操­作的事情,这才走到她妈坐的那张桌子跟前,挨着她妈坐了下来。

“妈,你别生气,刚才是我不好,可是我爸的身体你也知道的,医生都说了不能动气,要是再气着有个好歹,你说怎么办?”

郝妈妈眼一红,小声的碎骂着:“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从小到大就向着你爸,哪一次站在妈这边了。”

郝贝撒娇的抱住她妈的胳膊:“妈……”拖着长长的尾音,一双美眸弯弯成月牙型。

郝妈妈见她这样,眼底的水雾迅速的就凝成了水珠子,长叹一声,呜咽着抱怨:

“你说你爸个死脑筋不,我就说想把店里给装修一下,然后弄的比其它家的都高档,店面就跟人的脸面一样,总得打理好了吧,你爸就说我爱慕虚荣就说我卖女儿……二贝呀,你说妈这么做是为什么呀?不就是为了你们姐几个能好好的吗?”

“嗯,这事儿是我爸不对,回头我说他,我妈才没爱慕虚荣呢。”郝贝咐合着她妈的话说,心里也有了点谱。

“就是,他就是个死脑筋,你看以前,本来明明只要送点礼就可以不下岗的,他非得说……”郝妈妈这一唠叨就唠叨起那些陈年旧事了。

郝贝听的笑眯眯的,这样让她妈发泄下也好。

等她妈说完了之后,她才开口:“妈,装修的事儿,你有谱吗?找装修队了吗?然后预算要多少?”

说到钱的事上,郝妈妈一脸赫然之­色­,当妈的管女儿要钱是有点说不过去,可是现在全家就郝贝有点本事。

叹了口气,拉下老脸:“贝贝呀,妈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你看呀,家里的房子卖了,然后存的那点儿钱,又从你大姐那儿拿了五万,你三个舅舅那里每人借了两万,你大姨那里我也去借了两万,这才凑够了钱盘下了这家店。”

“……”郝贝哑然,她们家一向跟舅舅和大姨家没有来往的,她妈竟然能从乡下的三个舅舅家借来六万块钱。

“妈,舅舅他们怎么会……”郝贝刚问了一半。

郝妈妈脸­色­就难看了起来:“这个你别管,反正是他们欠我们的。”

郝贝无语,从小到大,她妈总是这样说,到底舅舅们欠他们家什么了呀,她到现在也没闹明白。

“哦。”郝贝就应了一声。

继续听她妈的唠叨,一直唠叨到最后,她妈才说,预算大概要十万左右。

十万左右,可以把前面的这两间门面房和后面的屋子全部装修好,前面的这些旧的桌椅也可以全换成新的。

十万?

郝贝睁大了双眸,这个打死她,她也没有这么多钱的。

这几个月来,已经花了很多钱,全都是花的裴靖东的。

虽然知道这点儿钱在裴靖东那儿根本就不算什么钱,但是这么一直花裴靖东的钱,郝贝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正在这时,郝爸爸把做好的饭菜拿了出来,看到妻子正在跟小女儿说话,当下又要起火。

郝贝赶紧站起来,去接过托盘,而后放到她妈跟前,叫了宁馨过来一起吃饭。

“好了,先吃饭,吃饭比什么都重要,谁都不许说话……”

一家人默默的吃着午饭。

吃完后,宁馨继续教杨清­操­作,而郝贝却把她爸妈拉到了后面的屋子里面谈话。

“爸,妈的提议我赞成。”

郝贝刚一开口就惹来郝爸爸的反对:“贝贝,你别听你妈乱讲,我瞅着现在这样挺好的。”

郝贝摇摇头跟她爸解释着:“爸,你看呀,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而且咱们面对的又是比较年轻的顾客,现在的小孩子一个比一个挑着呢,如果把店面收拾的­干­净利落,的确可以增­色­不少,再加上爸你的手艺,我们家餐馆一定超过其它家的。”

郝爸爸被女儿一夸,当下脸上的怒就转成了一种自豪的笑。

郝妈妈瘪嘴,要搁从前,早呛郝爸爸一句了,这会儿倒是忍着没有说什么。

郝贝笑眯眯的点头说:“就是呀,所以这个装修的事情就这么定了,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说到钱,郝爸爸脸上的笑容垮掉了。

“贝贝,你不要……”

“爸,你记得你上次发病时,那个说来还大伯钱的吗?我上次忘记给你说了,他不是还了咱们十万块吗?当时我没要,后来他把钱打我卡里了的,这十万块钱,正好就够咱们装修的了……”

郝贝刚一说完,郝爸爸的脸­色­就一白。

“贝贝呀,他又找你了吗?”郝爸爸的声线还有些粗哑,眸底起了一丝恐惧之­色­。

郝妈妈也是跟着着急了:“又找你了,这些人怎么回事呀,都说了死了那么多年来,还找什么找……”

郝贝本来就是随口一说的,却没有想到她爸妈会这么大反应。

于是就开口追问:“那个,妈,哪些人?找谁呀?”

郝爸爸轻咳一嗓子,郝妈妈叹口气:“没找谁,你是说那人把钱还你了吗?”

郝贝见她妈不肯说,她爸又一副皱眉的模样,也就没再追问,就说钱的事就用那十万块钱来装修。

郝爸爸还是叹气劝着:“贝贝,那些钱,你留着有个急用了……”

郝妈妈瞪了一眼郝爸爸,可是郝爸爸还是接着说:“就当是你大伯给你的嫁妆,爸没本事一辈子,女儿出嫁也没有陪嫁的,那十万块钱,你别拿,装修的事情再缓缓……”

郝贝叹气又叹气:“爸,我又不是大伯的女儿­干­嘛要大伯的钱当嫁妆呀,大伯没有孩子,那么咱们就用这些钱把家里弄的好起来,之后每年给大伯多烧点纸钱。”

郝爸爸还想说什么,郝妈妈却是开口打断他:“贝贝说的对,咱家的女儿要大哥的钱当嫁妆,郝华国,你也不怕让人笑话,有让大伯给侄女贴嫁妆的吗?等咱们店生意好起来了,咱们自然给贝贝和艳儿补嫁妆了。”

郝爸爸怔了怔,而 ...

(后笑着点头:“对,对,你妈说的对,以后把贝贝和艳儿的嫁妆都补上。”

郝贝也跟着笑开了,嫁妆不嫁妆这事儿,她还真没有想过,只想着一家人能好好的就好了。

如今这样,她的心情也跟着飞扬了起来。

于是拉着她妈就要出去商量这个装修的事情。

郝妈妈临出屋前狠狠的剜了一眼郝爸爸。

郝爸爸十分无辜的叹气,而后轻笑,也是,只要家里好起来,以后也有贝贝的好日子过,这样大哥也不会怪他的吧。

郝贝拉着她妈说装修的事儿,这地儿弄成什么,那地儿放一什么的……

全拿纸写了下来,郝妈妈笑的合不拢嘴,一直夸郝贝能­干­。

宁馨在边上听的双眼冒星星,羡慕的不得了的说:“贝贝,我好羡慕你哟,有个妈妈真好……”

说罢竟然是一瘪嘴就想哭的样子。

郝贝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嘁,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没妈呀……”

不成想,宁馨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呜呜呜,贝贝,你坏死了,专戳我痛处,我就是没妈呀……”

郝贝尴尬的轻咳了一嗓子,想安抚也无从下手,还是郝妈妈揽过宁馨的肩膀道:“没事儿,小宁也是个好孩子,你把阿姨当妈妈就可以了,以后阿姨也天天夸你……”

宁馨泪眼婆娑的抬眸:“真的,我也可以管你叫妈妈吗?”

郝妈妈吧,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的,不成想人家宁馨真的这么问了,倒是有些小尴尬。

可是这会儿只得硬着头皮点头:“嗯,你跟贝贝是好姐妹,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哇……”宁馨又大哭了起来,而后边哭边喊:“妈妈,妈妈,妈妈……”

每喊一声都是声嘶力竭的颤音,郝妈妈诶的应了一声又一声,眼圈儿竟然也是渐渐的发红。

郝贝嘴角一抽,青黛­色­的秀眉一蹙,在边上抱怨着:“宁馨宁馨你才坏呢,你跟我抢妈妈,我妈本来就偏心我弟,分到我这儿就一点点儿,你还跟我抢……”

郝妈妈被女儿这么一说,笑着戳郝贝的小脑袋:“你哟,就是个霸道的,我偏你弟,你姐还说我偏你呢……”

郝贝笑了,这倒是,她妈偏心她弟,但是对她和她姐,倒是向着她的。

宁馨也破涕为笑:“好吧,我就是过过嘴瘾,那能真跟你抢妈妈呀……”

……

到下午三点的时候,郝贝就带着宁馨走了,然后去了银行,把卡里的钱转了十万到她妈的账户上。

转完账后又给她妈打了个电话,然后说好,装修的人来了之后,要通知她,一块儿商量下的。

回到碧水园,宁馨就拿了张卡说要资助郝贝五万块钱装修的钱,被郝贝给拒绝了。

“贝贝,又不是很多的钱,你就当是我认了你妈当­干­妈,给­干­妈送点礼不行呀……”

郝贝摇头:“不行,你要送我妈礼,那回头给她买身衣服就成了,我这儿还有钱,这卡上还有三十多万呢,足够多了……”

宁馨愁眉苦脸的抱怨郝贝真讲究,又不是多少钱的事儿。

郝贝心想,真不是多少钱的事,这是原则­性­的事。

两人从钱上这么一聊起来,郝贝就开始后悔了。

“你说我那会要是继续读书,没准现在也是一白领金领的,现在好了,成了家庭主­妇­了。”

宁馨点头:“就是,谁让你为了一个渣把自己的前途给毁了呀……”

郝贝叹气:“千金难买早知道呀,这就是青春的疼痛,付出的代价呗。”

宁馨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那个,贝贝,我觉得你挺有想法的,你要不要考虑创个业。”

郝贝茫然:“这不是创了吗?”把小餐馆开起来多好呀。

宁馨摆手:“我说的是你自己呀,做点事业,或者重新把书本拾起来充实自己,你总不能一直就当家庭主­妇­吧。”

宁馨碎碎念的说自己为什么会去部队当文职,就是想着这个工作轻松点,然后还有保证,万一有一天,她老公的公司垮台了呀,她还有收入。

郝贝就问,那你怎么想着去部队了呀,去别的地方也以上班呀。

宁馨傻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去别的地儿,就我这长的这花瓶样,谁也不会看中我的能力,而且最重要一点,我当了文职也是军人呀,然后我跟姚修远的婚姻就成了军婚,然后破坏军婚是犯罪的,然后姚修远他想离婚那是门儿都没有的……”

郝贝再次无语中。

破坏军婚是犯罪的,想离婚门儿都没有!

那展翼算怎么回事?

郝贝的心思宁馨也猜出来了,有些尴尬的说:“贝贝,我这样说是不是很无耻,我不想离婚,可是对展翼也有好感。但是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知道呀,我爸临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我可以嫁给姚修远,而且男人嘛,在外面玩的再疯,早晚都要回到家里的……”

郝贝点头骂她:“对,你的确很无耻,但是宁馨,如果你不能给展翼一个未来,那么就离他远远的,别让他受到伤害。”

宁馨眸底一片氤氲,嘁了一声:“这个我当然知道了,要不然那天他亲我我­干­嘛装傻呀……”

这事儿,郝贝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宁馨没做错,因为她已婚,所以拒绝展翼的表白,展翼也没有做错,因为看到自己喜爱的女子婚姻不幸福,所以想让她离婚。

这世间有些事就是这样,没有谁对谁错,不过是造化弄人罢了。

“不说这些烦心事,我是问你,想不想要自己创业呀……”宁馨把话题拉回创业的上面来。

郝贝听了一会儿,觉得宁馨说的没错。

家里的餐馆毕竟是小打小闹的,而且她除了出钱出策划,别的也使不上力。

找份工作吧,就她这学历,也没个好工作能找。

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己创业。

最重要的是她自己也不想一直都用裴靖东的钱过生活,那以后有点什么时候,总有种拿人手软的感觉。

“哎,这个事吧,我再想想……”创业,创什么业都是个难事呀,郝贝只能先这么说。

等到晚间上的时间,给裴靖东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传来男人沙哑的嗓音时,郝贝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没事,这边天气有点­干­,嗓子有些不舒服,这么晚上,你怎么还没睡?”

郝贝听了后长松了口气。

他们一周才通一次电话,裴靖东一周前做了手术,说是手术效果非常好,正在做复健中,估计很快就能回来了。

“嘿嘿,我就是有点小兴奋睡不着,想跟你商量一个事来着……”

裴靖东那边嗯了一声。

郝贝就开始芭啦芭啦的说着家里小餐馆装修的事情 ...

(,而后又说起自己想跟宁馨一起创业的事。

殊不知那边的男人听的昏昏沉沉的,方柳中枪手术后昏迷已半个月了,还没有醒来,所有的专家都请了,也没有一点点儿的办法。

专家给出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家属尽量的多陪她说说话,这得完全靠病人的意志力。

病人现在没有醒来的念头,所以才会出来这样的重度昏迷。

如果一直这样睡下去,那么就是植物人了。

两个娃儿们到了美国后,每天的白天都在病房里陪着方柳。

而裴靖东只能趁着白天休息,每天晚上去陪方柳。

这会儿他是刚回来,换了方槐带着孩子们去医院,他才有功夫回来休息下。

沙哑的嗓音不是美国的天气太­干­燥,而是嘴巴不停的讲了一夜的话,才沙哑的。

郝贝讲了好久,才发现那边除了呼吸声没有一点点回音,于是就喊了一声:“喂,裴靖东,你还在听吗?”

就快要睡着的裴靖东蓦然清醒,当下就坐直了身子。

“嗯,在听。”而后想起好像是跟宁馨有关的事,也就放心了。

“嗯,你跟宁馨在一块儿玩就成,需要钱的话,屋里抽屉里还有几张卡,密码都你的生日……”

郝贝听的眼中一热,在清阳县水灾的时候,最后危机关头,这男人说了银行卡全是她的生日当密码,后来她也不记得这事儿了。

没想到男人这时候又这样说,倒真有点小小感动的样子。

“嗯,好,我知道了,你在那边要好好的做复健,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孩子们,然后我这两天就去看他们……”

“啊……你要去看他们,不用了……”

电话里男人声音突地高了起来,郝贝秀眉一蹙,刚想问为什么,男人就解释着说,最近老爷子把孩子们送去少年训练营了,说这是部队的机密事儿,一般人进不去的,他们家孩子一直都有这样的机会。

郝贝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不能去看孩子们了,她就要把自己创业事儿提前一点点。

只是她再说的这些,男人都只是嗯啊的应一声。

最后跟实在听不下去的一样的问了一句:“媳­妇­儿,你想我没?”

郝贝脸上一红,拿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心里因这一句话而悸动着,嘴上却是故意说着反话:“我才没想你呢……”

那妨那边很快的传来一句:“哦,我想你了。”

郝贝怔了怔,小脸儿迅速的红了起来,眼底也起了水雾,唠叨的叮嘱着裴靖东:“你要好好的听医生的话,医生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然后就能快点回来了……”

“嗯,我知道,我会尽快回去的,等回去了……”

男人后面的话就越来越流氓了,听得郝贝心肝儿颤呀抖呀……

此不再细表,且说郝贝这创业的事儿,还真是提上了日程。

宁馨家以前在南方是做文化产业,主要做画廊方面的生决,耳熏目染下,宁馨对这方面也有一定的见解,而且手上还有不少宁家的老伙伴。

而郝贝这儿呢,就算是有裴靖东资助的金钱,也是没有资源,光拿着钱也做不成事。

两人一合计,打算南下取经,走访下画廊这方面的情况,然后看看能不能在南华也开一家画廊。

按着郝贝分析后的规划,完全还可以做成大型的拍卖站,专门拍卖知名画家的画作。

“贝贝,你这个想法很好,而且我们可能会有很好的人脉。”宁馨听了郝贝的计划后连称赞。

“你知道画家碧悠不?我跟你说哟,这可是个秘密,你不知道吧,沈碧城就是碧悠女士的儿子,碧悠女士去逝的早,她的画留存于世的很少,但是沈碧城那儿肯定有碧悠的画作,到时候我们可以……”

“……”郝贝没说话,心想,她早知道沈碧城是知名画家碧悠的儿子了,只是没有想到宁馨也知道。

“这个吧,你别问沈碧城知道不,我也是以前在家的时候听我爸说过,我爸做了一辈子的画,认识不少画家,有一次他们说有人大厮收购碧悠女士的画作,几乎超过了市场价,后来查到收购画作的就是沈碧城,嘿嘿……不瞒你说,我第一次见沈碧城就认出来了的,但是这事吧,好像挺机密的,我也就没有说出来……”

宁馨这么一解释,郝贝总算是理解宁馨对沈碧城的那种自来熟了,因为宁馨也喜欢碧悠的画,可以说很崇拜。

……

定下了南下之行的日期时,家里的小餐馆也开始装修上了。

郝贝把家里人接来了碧水园住,而她要南下的事儿,也跟她妈说了,家里人对她的决定一向只有支持没没有反对,也就同意了。

南下一路倒也轻松自在,但这可是郝贝第二次独自出远门,一路上的好奇心到了g省后就开始迷茫了。

这地儿,人生地不熟的,好在还有一个从小在这边儿长大的宁馨。

宁馨家以前在g城也算是富贵圈儿的,到了g城,住的地方自然不用愁,住在宁家的老宅。

住下来后,宁馨带郝贝熟悉了下周边的环境,就开始忙起联系以前宁父留下那些生意伙伴的事情了。

这一天,宁馨联系了好几个做这方面的父亲的生意伙伴,约好了在g城的最大的酒店里谈一些合作方面的事宜。

谈的相当顺利,三五个宁父以前的旧友,看在宁馨出面的份上,都答应,如果可行的话,可以提供一些知名画家的画作。

谈成了这事儿,这南下之行总算是没有白来。

宁馨开心极了,郝贝也跟着高兴。

酒店下面就是娱乐城,南方的夜生活比北方丰富多了,郝贝可没见识过这些,刚开始好奇的跟着宁馨去玩了两次,就对这种强烈重金属音乐没有什么兴趣了。

郝贝不去,宁馨就自己去玩儿。

这一天,宁馨自己出去后,郝贝这心里就是有些燥动,打电话给裴靖东时,是个女人接的,说让她等会再找,那个女人声音有些耳熟,说的还是中文……

郝贝一时没想起来呢,就接到一个电话,是宁馨的求救电话。

“贝贝,你上楼,在我睡那屋的抽屉里,有张卡,你取点钱过来我们前天玩的这儿,我输了点钱,然后被扣在这儿了……”

郝贝听的那叫一个心惊­肉­跳,娱乐城里什么都有,没想到宁馨还去赌了……

挂了电话,郝贝就叫了宁馨家里的司机一块儿出去。

这大晚上的,要取钱,还要现金,银行不开门,atm机上每个也只能取五万。

司机是个老师傅,大晚上说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带着郝贝在g城转的几个atm机点转悠着。

附近的几个都取完了,才取了二十万,还差十万,郝贝急的团团转,问还有没有别地儿的取款机。

司机想了想,说近郊那儿 ...

(还有两三个吧。

郝贝一咬牙就说去取吧。

宁馨的电话又打不通了,这钱要不送去,再出个什么事可怎么办?

近郊的atm机有三个,郝贝分别又取了五万,多取出五万块作备用。

当她跟司机老师傅提着钱袋子走回车子的时候,司机老师傅一拉车门,里面竟然倏地冲出来一个年轻的男子。

车子后座也冲出两三个拿刀的年轻男子。

郝贝傻眼了!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些人是来抢钱的。

事情发展的让郝贝措手不及,她还没有开口说把钱钱给你们,那个抓住老师傅的年轻人,匕首一扬,那老师傅当场就倒了地。

“啊……”郝贝尖叫一声,这四周却是漆黑一片。

三个年轻人一步步的朝着郝贝逼近,郝贝拿着钱袋子的手松了,刚刚取出来的十五万全都散落在地上,可是这几个年轻人,却还是步步紧逼。

“啊……你们,你们要做什么……”郝贝说罢,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靠,这么胆儿小的,早知道在市区就动手了,还费得小爷们跑这荒郊野外的。”

“啧啧,这小脸蛋儿够水灵呢……”

“就是……”

“去,都滚一边儿去,上面可是交待了这个女人不能动,动一根手指就是个死……”带头的年轻人这么一喝,其它两个毛手毛脚的男人都停住了手。

等郝贝再睁开眼时,手脚已经让绑住了,嘴上也让贴了胶带,人也被扔进车子的后备厢里,颠簸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等被人从后备箱里拎出来时候,外面的天­色­起了点亮光。

她被蒙了眼,被人抗在肩上,而后不知道走了多久,被人啪的一声甩在地上。

“铁拐李,铁拐李,小爷们­干­活回来了,快给小爷们上酒小菜来……”

三个小流氓把郝贝一扔就喊饿,而后走进来一个瘸腿的白发老人,老人的腿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手中拿着托盘啧啧有声:“你们几个毛小子,回来就喊饿。”

老汉把托盘放下,瞥了一眼被扔在角落里的郝贝,眸­色­深沉。

好酒好菜,这三个年轻人很快就喝的呼呼大睡,老汉收拾完桌子,把三个年轻人一个个的抗到边上的床铺上,还怕他们着凉,细心的给他们盖上被子。

做这些后才走向郝贝,郝贝这会儿早醒了,不过是装睡罢了。

听着那几个年轻人说的荤话,还好他们并没有动她,差点没吓死她,却不曾想,那三个年轻人睡着了,这个老头却来招她了。

郝贝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瞪圆了眼看着那老汉朝她伸出手……

心碎的闭了眼,却不曾想,嘶的一声,嘴上的胶带被老汉给撕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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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谁绑了她?反击!(爽!)

( 胶带被直接从脸上揭掉,郝贝疼的咝咝抽气,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星眸圆瞪,屏住呼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老汉。ww

只见这老汉的脸像晒在太阳下的苦瓜,横横竖竖地不知道有多少条狰狞的疤痕,那双眼神却又如夜鹰一般犀利无比,这副面容跟这眼神十分的搭调儿。

“我,我……”郝贝连说了两个我字,一急差点儿没哭出来,竟然脱口而出:“你疼吗?”

老汉原本探究锐利的眸光变成了惊愕,眸­色­深沉,而后轻笑:“小姑娘说什么呢?”

郝贝杏眸轻眯,这老汉说的竟然是普通话,不同于刚才跟那三个少年崽说的粤语,竟然是很标准的普通话。

明明面对的是这么一张狰狞满了疤痕的脸,可郝贝在这一刻却不怕了,竟然还能笑了出来。

“大叔,你可不可以给我点水喝呀?我好渴……”

这么问出来时,她很怕老汉会突然变凶起来,像电视小说中说的那样,暴怒起来揍她。

这种自我想像的恐惧往往大于本身的危险,让她闭着眼睛,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而后就听到大叔用粤语答了个:“好。”

再然后就听到脚步移动的声音,郝贝蓦然睁眼,而后长舒一口气,暗骂自己胆小如鼠。

所以在老汉重新回来的时候,郝贝已经换上了甜美无辜的笑容。

那老汉也是因她的前后变化而怔了一下,才把水递到她跟前:“喝吧。”

郝贝咕咚咕咚的连喝了几口,嗓子眼那股­干­火的模样才算是舒服了一些。

再打量下这四周,诺大空旷的地儿,像是一个废旧的大型仓库,回想着自己被抓来时,似乎走了很久的路,也不知道这是在哪儿了。

而且她的手机也落在车子里并没有拿来,想到此,又是一阵懊悔,她的手机有gps定位系统,就是拿了也没用,裴靖东在国外呢,还能期待着他能救自己吗?

老汉把碗收了回来看到就是眼前这小姑娘似乎一点儿也不怕他了,冲着他笑,那笑容甜美可爱。

老汉也不自觉的跟着扬了扬­唇­角,牵动脸上那些狰狞的疤痕,最后又垮下脸来。

郝贝看到这大叔虽然脸上疤痕狰狞,但人很和蔼,因为她看到他给三个少年崽盖被子的举动,还有给自己拿水,而且这地儿收拾的很­干­净,不像小说电影里说的那种灰尘漫天。

“大叔,您这儿收拾的真­干­净,全都是你一个人收拾的吗?”

“嗯。”大叔是个话少的,只用一个字回答了。

郝贝心中一喜,最起码这大叔就算不是好人,也不会是个坏人吧。

“嘿嘿,大叔你跟我爸爸一样会收拾呢,我们家就是我爸爸收拾的,总是收拾的­干­净利落。”这样说总没错吧,要是这大叔正巧有个女儿的话,就太完美了。

老汉看了郝贝,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想起久远的往事了一般问郝贝:“你多大了?”

郝贝赶紧回答:“二十三了,等到冬天过完生日就本命年了……”

老汉眸­色­黯淡了一点,而后点头,不再讲话,全身都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的冷漠杀气。

郝贝不明白,自己那儿说错了,沉思了一会儿,还是二二的开口了:“大叔,我叫郝贝,是赤耳郝,贝壳的贝,你可以叫我二贝,在家里我爸妈都是这样叫我的……”

老汉倏地抬头:“你说你叫什么?”

郝贝想当然的答道:“我叫郝贝,哎,都说我这名字起的背,都怪我妈不会起名儿……”

老汉这次没有反对,反倒是点点头:“是有些点背,不然怎么会被抓来呢?”

一听老汉说起这事儿,郝贝就有点沮丧的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没想到老汉反倒还问她:“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会被抓来了?”

经老汉这么一问,郝贝才醒了神一般的喃喃着:“对哦,我得罪了什么人呀?我以为他们是抢钱的呢,我本来是跟司机去atm取钱的,然后取完就看到他们了……”

郝贝描述了一下这个取钱的过程和遇上三个少年崽的经过。

老汉摇摇头叹惜:“小丫头,世事难测,人心难估,你太容易相信人了。”

郝贝受教的点头:“大叔,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您一看就是个好人……”

郝贝那叫一通夸呀,简直把老汉夸成此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会闻。

老汉眉头一皱冷冷的喝她一声:“浮夸!”

郝贝被训的呆住了,半晌才找回声音一样的:“呃……那个,这个……”巨汗,不是说是人都喜欢被人夸吗?这老头儿怎么就不喜欢呢?

所以,郝贝这次不敢说话了。

不过老头儿却说话了。

“给你讲个真事儿……”

老头讲的是说一个很美的少女,被人拐卖的事情,说是少女一次坐公交车,遇到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小男孩子,少女起身让位给老婆婆坐。

等老婆婆身边的人下车后,老婆婆又让少女坐了下来。

正值花季的少女,对一切的想像都是美好的­干­净的。

特别是当那个可爱的小弟弟送上来一颗糖果,一直闹着让姐姐吃时,在老婆婆鼓励的眼神下,少女吃了那颗糖,醒来后便在被拐卖的路上了。

郝贝听的惊悚极了,这事,真tmd邪门了,谁会想到和蔼慈祥的老人和天真无邪的孩子会有那样的坏心思了。

“大叔,你说的太对了,我跟你说哟,我也从网上看到过一个新闻……”

郝贝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她从网上看到的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学生妹送一个在路上晕倒的孕­妇­回家,没想到却反被孕­妇­送上的一杯牛­奶­迷晕,孕­妇­为了帮丈夫寻找一个出轨的对像而对学生妹痛下杀手,学生妹醒来后反被杀。

郝贝讲的时候还是义愤填膺的,记得当时看这则新闻的时候,那怒火简直不是一般的高大。

现在的人犯罪都是这样的吗?

记得她小时候一直觉得,坏人就该是那种长的很恐怖然后长着黄毛的样子。

可是慢慢的才明白,越是一些让人无法防备的人和事,往往越是危险。

思到此,郝贝像是刹那间清明了起来一样,以往很多没想明白的事,如今全挤在脑子里。

沈碧城、夏秋、宁馨!

她不知道她的恩人、闺蜜、知己,在她以往所遇到那些事中,都起了什么作用。

推波助澜?

无心为之?

还是有意行之?

“呵,所以说呀,人心隔肚皮,不要轻易的相信人呀。”老汉适时的点拨了一句。

郝贝十分赞同的点头,神­色­中有些茫然,如果这些人都不值得她去相信,她不明白,这世界上还有谁,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 ...

“呵,是不是挺迷茫的?”老汉像是一个心理专家一样的问出口。

郝贝点头:“嗯,是挺迷茫的,人心真难懂,但我始终相信,人应该有一颗善良正直的心,做事但求对得起天地良心。”

老汉摇摇头:“小姑娘呀,你真是……”老汉突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郝贝了。

不过细细一品,郝贝这话,却是让老汉瞪圆了眼。

郝贝不再说话,良久却听老汉问了起来:“你家住哪儿呀?看你不像是本地人呀?”

郝贝认真的回答,家住南华等等的。

老汉叹气:“小姑娘,一般人遇到这事儿,都会报假名假地址,你为什么……”

郝贝双眸中有着坚定的神­色­,炯炯有神的凝视着老汉:“因为我相信大叔你不是坏人。”

老汉眸底有水光浮现,而后轻挑眉头:“是吗?还是这样说,是想着让我放了你?”

郝贝这点儿小心思被人道破难免尴尬,不过却还是讪笑着回答真话:“虽然我知道让你放了我的机会渺小之极,但是我还是要说,如果可以,请大叔放了我吧,我会感激大叔一辈子的……”

老汉没有说话,双眸中起了风暴。

郝贝那个心肝儿颤的呀,像是揣了七八只小兔子在心口处一样的,怦怦怦的兵荒马乱的跳动着。

脸上也越来越热了起来,好怕这老汉突然生气。

老汉摇头:“放了,你,我就会被他们质疑背叛,就会被处罚,可能是再打断一条腿,也可能是一刀要了我的命,你说我能放你吗?”

郝贝惊的张大嘴巴,反­射­­性­的摇头:“那你别放我了……”

“不放?”老汉反问。

郝贝开口分析:“是呀,你想呀,他们既然不是为财,又绑了我,那么就肯定有目的的,在他们目的达到之前,我就是安全的了,我不能为了我自己活命让大叔叔为我送命,毕竟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不对,就算是我什么人,也不能为了我丧命,这样我会良心不安的。”

郝贝低头喃喃着,这说服大叔放了她的希望泯灭了,不禁又让她沮丧的没了­精­气神儿。

老汉叹了口气,而后从口袋里了一阵儿,拿出一个挂着小红绳的小海螺,给郝贝挂在脖子里:“这是个平安符,保佑你平安吧。”

郝贝抬头,就看到到老汉坚定又认真的神态,兀然间就红了眼。

……

娱乐城内,宁馨被困在包间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不放她出去。

这些人,开始的时候凶神恶煞的逼着她还钱,她打了电话让郝贝拿钱过来后,就跟供姑­奶­­奶­一样的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这真让人心烦。

慢慢的冷静下来之后就一阵阵的后怕,这娱乐城内怎么就不能刷卡了?

这么大个娱乐城难不成就一个坏掉的刷卡机吗?

宁馨的脑袋开始发懵,而后瞬间清醒,使劲的拍打着包间的门嘶喊着:“来人来人……”

但她的嘶吼没有一个人搭理,宁馨开始害怕,开始担忧,拿出手机来开始打电话。ww

打了第一个,又打第二个……

终于,天­色­蒙蒙亮时,包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此时的宁馨早就哭的累极了,可是又不敢睡,就这么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看到有人开门,蓦然一惊,再抬头时,看到那站在门口长身玉立的展翼,当下就有些傻眼了,眨眼再眨眼……

而后嘴角一撇:“展小翼……”

展翼的心怦怦怦的跳动着,接到宁馨的电话时,他还在南华,听闻他们出事,他第一时间调了军用机,第一时间赶到。

展翼一步步的走近,就觉得自己的心都不受控制了。

明明来的路上都想好了,找到她的时候,要狠狠的揍她一顿的,可是这会儿,反倒是觉得眼睛润润的,看到她哭就跟有人在戳他的心一样。

展翼大步走近,眼看着就要接近宁馨,就能把这小女人抱在怀里的时候。

却不妨,几个黑衣人持枪冲了进来吼道:“不许动,都不许动……”

宁馨吓的呆掉了,双手还保持着伸出的姿势,而后就见黑衣人之后走出来的那个男人——姚修远,她的丈夫。

“呵呵,­精­彩呀,瞧瞧本少看看都看到了什么?我的可爱的小妻子,这是打算把一顶硕大的绿帽子扣在你亲亲丈夫的头顶上吗?”

说话的男人一身黑­色­高级手工西装,白晰修长的手指扣进领带缝里,撕啦的一声扯掉领带,单手捏在手心,一双丹凤眼此时轻眯着,熟知他的人都知道,此时的他在愤怒着。

宁馨傻眼了,呆掉了?

她是打了两个电话呀,然后没想到……

再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宁妹纸哇的一声就痛哭了起来。

“呜呜呜,老公,我好怕呀……”

几个拿枪的黑衣人此时嘴角都是一抽,而那个被称作老公的姚修远却是眉头一拧,低咒一声:“shit!他妈的,宁馨儿你他妈的是脑残吗?现在才知道哭,谁让你来这儿赌来着?你还好意思哭?”

大步上前,拎着那个痛哭的小女人,姚修远脸上的怒火不是一般的大,还好他就在g城这边,还是晚上一块儿喝酒的一个朋友说好像在这儿看到她妻子了。

g城圈内的人,不认识宁馨的人少,不知道宁馨跟姚修远结婚的更少。

宁馨被姚修远拎起来时,水蛇一样的纤臂主这么环在男人的脖颈上,撒娇卖萌的讨好着:“老公,老公,还好你来了,还好有你在,我好怕,那些人好可恶……”

姚修远嘴角一抽,无奈的冷哼:“是吗?你还知道怕呀。”

宁馨妹纸瞪眼,你妹的姚修远,姐儿怎么不知道了。

抽泣着转身对展翼说:“展翼呀,你赶紧去找找贝贝好不好,我让她送钱来的,可是送了一晚上也没送到……”

展翼僵直住的身子因为宁馨的话而回了神,如玉般的俊脸上一片­阴­霾,迎上姚修远带笑的脸庞时,只觉得刺眼的让他恨不能一拳打暴眼前的男人。

偏偏姚修远还贱贱的跟展翼打招呼:“呵,展小翼,好久不见了呢……”

展翼轻挑眉头提醒着宁馨:“呵,姚总这是把重病的前女友哄好了,还是把大明星哄好了,终于有空闲来看看自己的妻子吗?”

宁馨脸­色­一白,没等姚修远开口就冲展翼吼道:“展翼,这是我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走,你滚,那远滚那去……”

说罢也不管展翼是什么反就应,就紧紧的圈住姚修远的脖子,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的缠在姚修远的身上,再低头堵住姚修远的­唇­,不让他开口说话。

这一幕看得展翼眼疼,心焦!

但是眼前的这一对,人家是合法夫妻,合法的呀!

别说是接吻了,就是上床 ...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在妄想什么呀?

怆然转身,而后快步离去,拼了命的告诉自己,他还得去救小嫂子,这是邪了门的竟然先来了娱乐城,让他哥知道的话,非得活剥了他不可!

美人儿主动献吻,姚修远一向是个来者不拒的,尤其是自己这个小妻子,美艳的、清纯的、傻气的、优雅的……

矛盾的综合体,宜家宜室。

宁馨看到展翼转身时,就想退开,可是却忘记了她招惹的是姚修远呀!

­精­明的强势的霸道的姚修远怎么会这么甘心的让她利用呢?

男人的­唇­狠狠的蹂躏着女人粉­嫩­的­唇­,强迫­性­的撞开她的檀口,长舌像狂风般洗劫着女人的甘甜。

“唔……姚修远,你放开我,你不守约定……”宁馨被亲的脸红心跳,急喘着要推开这个男人。

可这男人的强势又岂止是她一个弱小女子能推得开的,那一吻,激狂!火辣!

“约定!呵……”姚修远放开宁馨,轻呵一声,白晰的俊庞掠过一丝邪气。

宁馨倒抽口气,他掳夺的眸光太吓人,像是号称森林之王的狂狮锁定了自己猎物。

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快速的伸手卡住宁馨的脖子意味深长的碎骂道:“那你他妈的就该记得,老子说过的话,老子最讨厌绿帽子!”

在他劾人的眼神下,宁馨轻咳了一嗓子。

心,莫名颤抖,怦怦怦的狂跳了起来!

有时候,宁馨真觉得姚修远这人就跟个­精­分的神经病一样,他可以上一秒温柔的把你当成宝,下一秒就狠狠的一刀戳到你心口上。

当然,也有反过来的时候,就比如这时候,明明那么凶的吼过她了掐住她的脖子想掐死一样的狠,现在却又用舌尖轻舔着她的耳垂处,用他那好听的声音暧昧的低语着:

“我的娇妻,你要记得,你身上刻的可是我姚修远的名字……哦,不对,得在你身上真的刻上我的名字才能惩罚你这样的不乖……你说呢?”

宁馨吓的哭了起来,对付姚修远她永远就这一招。

“呜呜呜……老公老公,我听话听话好不好……”姚修远是个变态,他这样说了,就真的可能会在自己的身上刻点什么的。

“真烦!”姚修远嘴上说着烦,眉心却是轻挑的,身上的邪气也消失了,露出认真的神­色­问:“送你回江州?”

宁馨摇头:“老公,贝贝不知道是不是丢了,要是丢了,首长大人会剁了我的……呜呜呜……你帮我帮我找贝贝好不好呀?”

“贝贝?宠物狗吗?”姚修远不太认真的问着,半揽着怀中的妻子往外走去。

宁馨没好气的翻白眼:“贝贝是郝贝,我家首长大人的妻子好不好?你才是宠物狗呢?”

“宁馨儿!”姚修远重重的喊了一声宁馨的名字,那个儿字拖了长长的尾音。

宁馨赶紧举着小白手认错:“我错了我错了,最伟大英明的修远大人,请你帮帮忙好不好?”

姚修远这才蹙眉了一句:“裴靖南的媳­妇­儿?”

宁馨诧异的睁大眼:“怎么可能?我家首长是裴靖东好不好,我跟你说哟……”

姚修远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哦,原来是东子的媳­妇­儿呀,早说呀,要是裴靖南那死小子的媳­妇­,爷是打死也不救的。”

说罢,姚修远就拿出手机来拨了个电话,很显然,这个早间五六点钟的点儿,把人给吵醒了的。

“靠,他妈的有病吧,七早八早的打电话!”对方的咒骂声传来。

姚修远轻笑着:“我说老七,你地盘上的人扣了我媳­妇­儿,嗯,据说那个谁谁谁,裴家小子的媳­妇­儿好像也丢了……”

“靠,你他妈的不早说,哪个兔崽子­干­的混蛋事儿!”对方传来的声音里,还有踢到东西的哀嚎声。

宁馨怯生生的看着姚修远问:“这样就可以了吗?要不要再找找呀……”

姚修远斜睨她一眼:“人丢没丢都不知道,没准人家就在家里睡大觉,没理你呢。”

宁馨瞪大眼眸:“不可能!”

片刻之后,当宁馨在家里看到老司机时就顺口问了一句:“老杨,郝小姐在家吗?”

老司机点头:“在家,今天郝小姐没有吩咐用车,还在睡觉。”

宁馨瞪圆了眼,姚修远轻笑:“看吧,我就说你这女人傻兮兮的!”

……

而郝贝那边呢,天­色­大亮的时候,那三个喝醉酒的少年崽就醒了。

其中一个接了一个电话后,十分恭敬的道:“是,是,是我知道了……”

而后冲着三个伙伴还有那个老汉喊道:“快,把她的嘴给堵上,大小姐要来了……”

郝贝一听说买家要来了,当下就打个战栗,老汉把胶带重新贴在她的嘴上。

片刻之后,便有高跟鞋的声音笃笃笃的传来。

进来的女人着一身紫­色­洋装,­干­瘦的身材让洋装松垮起来,却唯有肚腹那一处稍稍突出。

郝贝在看到那身紫衣时,当下就恨的直咬牙,tmd的,秦汀语个死贱人!

的确是秦汀语,但秦汀语那张­干­瘦的脸下在看到郝贝完好无缺的时候暴怒了!

“不是说让你们把她弄残轮了的吗?你们这是心疼这贱人的吗?”

三个少年崽你看我我看你而后异口同声的质问:“怎么可能?不是说不让动一根手指的吗?”

他们接到的消息里就是那样说的呀!

秦汀语那叫一个怒!原本她知道郝贝跟宁馨来g城之后,就借口回秦家小住,比郝贝他们早一步飞了过来。

找人跟了几天,摸清了宁馨和郝贝的作息时间后,就利用秦家大小姐的身份,让娱乐城里的人做了手脚,把宁馨给扣下。

本来这些都设计的天衣无缝的。

今天一大早过来,那就是等不及想要看看被轮了一夜的郝贝变的有多凄惨的。

可没想到,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白痴吗?混黑社会的都这么有良心吗?

白发的老汉默默的走到角落里,打了个电话。

“七爷,大小姐昨个儿让小八他们仨人绑了个姑娘,今早过来发脾气了,怪小八他们没轮了那姑娘,七爷您看这事儿……”

接到电话的秦佑安正被展翼带来的兵团团围住呢,这真是憋屈死了。

g城的道上虽然是他说了算的,但下面分支众多,一时之间,他上哪儿去找郝贝那女人去呀!

接到的这个电话,可算是及时。

当下就避开展翼去屋里讲电话。

“铁拐李呀,道上的人都知道你面恶心善,今天老七算是欠你一次,别让大小姐动那女人,动不得,要命的人呀!”

秦家老七挂完电话就给秦汀语打了个电话。

秦汀语接到电话还是吓了一跳的,没有敢说这事儿, ...

(却不妨秦佑安会直接了当的开口说:“小语呀,你绑了那个女人这事儿,怎么不跟七哥说呢?你想出气发泄,你自己一个人成吗?没七哥撑腰,你不怕那男人知道后剁了你呀!”

秦佑安邪气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后,让秦汀语打了个寒颤,她能不怕吗?可是她就要这么做。

她巴不得那男人能气疯了,但那男人肯这不敢杀她,最好是打她,把她的孩子给打掉才好呢。

要不然单纯的为了害郝贝,她能这么露面吗?完全可以找个人替她做就可以了的。

有了秦佑安的这通电话,秦汀语怒呀气呀,难得的这么个机会,要是不把这贱女人整一通的话,难泄她心头之恨!

从包里拿出张卡来,甩给那三个少年崽:“呵,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吧,这卡里有一百万块,上了她,这些钱全是你们的。”

郝贝气的眼丝儿都红了,他妈的,比有钱呢!

可是她现在嘴巴被贴住了,不能说话。

那三个少年崽子竟然真的朝她走了过来,­色­迷迷的目光打量着郝贝被绑的身体。

玲珑有致,曲线完美,尤其那张煞白的小脸儿,更是让男人兴起一种叫作虐欲的快感来。

这么一个小美人儿,处划便宜他们仨人了。

而秦汀语则哈哈大笑着拿出手机,一副等着拍视频的模样。

郝贝呜呜呜的乱叫着,先前那个给秦佑安打过电话的老汉上前一步,恭敬的朝着秦汀语行了个礼喊道:“大小姐,七爷说这个女人在他来之前不能动。”

往前行的三个少年崽一听老汉这话,那飙升的欲­火­黯淡了下来。

秦七爷说的话,有几个不怕脑袋搬家的敢去动手动脚呀,那纯粹是活腻歪了……

秦汀语啪的一巴掌抽在那老汉疤痕满满的脸上,打的老汉一个踉跄就倒了地。

三个少年崽红了眼的冲过去喊道:“铁拐李铁拐李……”

郝贝也是急的瞪圆了眼,使劲的在地上蹭着,终于,嘴巴上的胶带给蹭掉了,冲着那三个少年崽吼道:“二百万,你们上了这个女人,我保你们无忧!”

局势逆反,少年崽们疑惑的在郝贝与秦汀语之间打量着。

秦汀语得意的轻笑出声:“郝贝,你以为他们会听你的吗?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g城有人认识你吗?”

郝贝还很狼狈的靠在墙壁上,可是这会儿,却是轻蔑的笑道:“是吗?你是秦家的大小姐,我还是秦佑安的媳­妇­,秦家的儿媳­妇­呢?你一个出嫁了的小姑子绑了自己的嫂子,居心叵测呀!”

嘎——

秦汀语傻眼了!

“你胡说,我七哥才不会找你这样的女人呢……”

秦汀语说完看到郝贝的笑时才知道自己着了郝贝的当。

果真,只见郝贝笑着开口说:“当然,你不喜欢我这个嫂子就会说这样的话了,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见不得兄长跟嫂子恩爱,就使这些下作的手段,就你这样的,还敢号称是秦家大小姐,那秦家可是名门望族,我看你就是冒充的!”她这说的可是实话没作一点假的,秦汀语就是见洋得她跟裴靖东好,才这么疯狂的。

殊不知隐在仓库货厢暗处呆了一夜的男人嘴角一抽抽,这个女人可真出乎人的意料呢!

“你,你们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少年崽a这么一问。

郝贝跟秦汀语异口同声的喊道:“当然是我了!”

秦汀语气的走上前,啪的就抽了郝贝一耳光,郝贝那叫一个火呀,冲那三个少年崽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想等着七爷来了活剥了你们的吗?”

少年崽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听到老汉开口道:“七爷说了绑来的女人不能动。”

只此一句,少年崽们就相信了。

少年b走到郝贝跟前,一边给她松绑一边问:“你真是七爷的女人,那你叫什么名字……”

郝贝那叫一个汗呀,狂汗,巨汗,回想着上次在江州时跟秦佑安相处的情景,想了半天,最后一扔出一个名字来:“萌萌……”

靠,少年崽们那叫一个战栗呀颤抖呀!

这个名字,耳闻能熟只没有想到会是眼前这位呀!

“你,不可能,那你昨晚怎么吓晕了……”

郝贝轻笑机智的应答:“我要不晕倒怎么知道是谁害我的。”说这话时,郝贝心虚死了,她昨个儿的确是让吓晕了的,不过她说假话也没有人知道的。

“萌萌姐,你真厉害,d城的一姐呀,道上都说我们七爷要强强联合了,没想到是真的呀!”

少年崽c也跑过来讨好了起来。

郝贝脸上笑着嘴角抽着,这个叫萌萌的是什么人呀,她只不过记起秦佑安好像打过这么一个电话,叫的就是萌萌这个名字,然后就顺手拈来一用了,嘿嘿真管用的。

“你,你们这些饭桶,听一个白痴女人说两句就信了呀!”秦汀语气的哇哇大叫。

郝贝终于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秦汀语跟前,一扬手‘啪!啪!啪!’就是三巴掌全打在秦汀语的左脸上。

“秦汀语,你真是不作不死的节奏,让我猜猜你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肚子里的孩子不想要了,所以把我绑了,然后等着事出了之后,反正别人弄不死你,最多把你的肚子里那块­肉­给折腾没了对吧。”

郝贝的话让秦汀语脸­色­一片苍白。

“郝贝,你别太得意,你以为那个男人真的在乎你吗?他要在乎你会……”秦汀语说到这儿,突然住口了,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郝贝你就是个白痴,大白痴知道不……”

秦汀语这兀然发疯了一般的笑,郝贝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三个少年崽却是走近了秦汀语,一副为郝贝报仇的脑残粉模样:“嫂子,我们给你报仇,管她是不是秦家大小姐,我们只认七爷和嫂子你。”

说罢,就要去推秦汀语。

郝贝却大叫起来:“不行,停,住手!”

少年崽们齐齐回头,郝贝狂抹汗的解释:“那个,这个吧,事儿是这样的,七爷的为人你们也知道的,虽然道上混的,但却是个大大的好人呀,再说了这也是七爷的妹妹,我这当嫂子的,也不好做的太过分了……”

铁门外,秦佑安带着人刚走近,听到的就是这话,当下眼角噙笑,郝贝这女人可真是胆儿肥呀!

敢冒充他的女人!

砰!

铁门被人从外面踹开,郝贝看到秦佑安来的时候,那一颗乱跳的心奇异的安定了。

她不怕了,上次秦佑安的落荒而逃她还记忆犹新。

所以才不怕秦佑安会对她不利呢。

“七哥……”

秦汀语看到秦佑安来,当下就瘪嘴红了眼,泪珠子跟断了线似的颗颗滴落,本来是个绝美的人儿,可惜呀,这怀孕 ...

(给闹腾的,­干­瘦蜡黄不说,脸上也起了妊娠斑,此时这么一哭,­干­瘦的脸上那皱纹一堆堆的闪烁着。

郝贝呕的要死,尼玛的,装柔弱谁不会呀!

当下也跟着叫了起来:“七哥,呜呜呜,你看看你妹妹了,找人绑了我不说,还要让人轮了我,玩死我呢……七哥,这个事儿,你可得给我作主呀,要不然的话……”

郝贝那是噼里啪啦的一通讲,讲的秦佑安嘴角跟着抽,眼晴眨巴眨巴又眨巴,最后一无奈的叹气。

妈的,这是邪了门的了!

怎么就看自家妹妹秦汀语没有郝贝这妞儿来的顺眼呢?

明明都是哭,明明自家妹妹比郝贝要漂亮的多,可是这会儿,就是看着郝贝这妞儿惹人疼。

那哭的一双水眸儿通红,挺秀的鼻尖儿也是红的,讲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带着孩子气的抱怨撒娇,真他妈的就是个惹人疼的小东西。

“咳,那个,这个,大家都是一家人是吧,和气生财和气生财……”秦佑安也是左右为难,这郝贝,他明显不能动呀。

真是想想都蛋疼,得亏那男人去国外了,要不然的话,自己又得遭罪,听铁拐李说绑了郝贝一夜的。

只要想想上次在江州那男人绑了自己的女人又绑了老五老六的女人那利落劲儿,秦佑安就一阵脑仁儿疼。

“七哥,你竟然为了个外人说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就是她,就是她抢了我的阿南……”

秦汀语语带哽咽的控诉着。

郝贝嗤之以鼻:“秦汀语,你没脑儿抽吧,本姑娘嫁的是裴靖东,你他妈的长没长眼呀!”

秦汀语不服气,嗷嗷大叫:“郝贝你他妈的才没长眼,他就是我的阿南,就是我的阿南,就是你抢了他……”

空旷的仓库里,回荡着秦汀语一声又一声的呐喊,那就是我的阿南,是我的阿南……

一直到秦佑安实在看不下自家妹子发疯,让人给带走后,才算安静了下来。

安静下来后,秦佑安才走向郝贝:“那个,贝儿呀,咱们商量个事成不?”

郝贝一瞪眼,靠,你妹的,跟你熟吗?叫贝儿,这名儿是你能叫的吗?

“请叫我的名字郝贝。”

秦佑安叹气:“好,郝贝……”

刚开口,少年崽子们醒了神,诧异的说:“咦,嫂子,你不是萌萌姐吗?”

郝贝心虚的讪笑:“当然不是,我叫郝贝。”

秦佑安抚额,突然明白自家妹子缘何被压在下风了。

这个郝贝这脑子是怎么构成的,还走了什么狗屎运,遇上这么三个瘪脚的小混混。

少年崽们当下脚肚儿直打颤的:“那你,那你到底是不是七爷的女人?”

郝贝不好意思的绞着自己胸前的细小卷发儿:“那个,当然——不是了。”

少年崽们这下不是腿肚儿颤了,那是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一样的噗通一声跪到在地跟秦佑安求绕着:“七爷,七爷,是小的们错呀,着了这女人的道呀……”

秦佑安这有火发不出,飞起一脚踢飞了一个抱住他小腿的小崽子。

郝贝却在他发火前给拦住了:“秦佑安,你不想让裴靖东知道秦汀语绑了我这事儿吧,那么,就别在他们身上泄火,我还有事儿问他们……”

这点儿倒是戳到秦佑安的心口上了。

所以秦佑安带人退出了门外,屋内只有三个少年崽还跪在地上,还有那个倒在地上的老汉。

郝贝没有去扶老汉,她明白,她这会儿去扶,只要加大少年崽们对老汉的怀疑。

“你们说,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郝贝的质问,又有秦佑安的叮嘱,三个少年崽子如实的说了接到一个单,说是让绑一个人。

然后对方还发来了照片,电邮上却注明,不能动这个女人一根汗毛。

郝贝要了少年崽们接电邮的邮箱和密码,又问那个司机的事儿。

少年崽们这次也如实的说,说是那个司机是宁家的司机,是个贪财的,最近刚在娱乐城赌输了钱的。

也是巧合,正好在找小混混打算夜半抢劫下宁宅的,没想到,会这么巧遇到郝贝要取钱。

所以……

到此,郝贝算是明白了,那个司机为财,这三个混混也是为了钱。

当郝贝知道晚上捅了司机一刀子的刀是弹簧刀,捅的也是司机衣服里面预先弄好的血包时,郝贝简直是无语极了,尼玛的,这也可以呀!

问完了话,郝贝转身离去,却又走到那个老汉跟前:“大叔我扶你起来吧。”她实在不忍心看着一个白发老人就这么倒在地上的。

老汉握住她的手站起来,眸底有些湿润,拍着郝贝的手叮嘱着:“姑娘你是个心善的人呀,送你的护身符还是有用的,记得收好了,保佑你平安的呀……”

“嘁,铁拐李,就你那破护身符能管用吗?你看我们几个带这么多年了还不是天天挫的跟什么一样……”

一个少年崽不屑的这么反驳着。

老汉却是双眸如炬的凝视着郝贝,仿佛是要郝贝一个肯定的答案。

所以郝贝开口说:“谢谢您,我会收好的。”

……

当郝贝走出仓库,重见天日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冲着蔚蓝的天空高喊着:“嗷嗷……谁他妈的说我郝贝的名字不好了,哪儿不好了呀,这不有惊无险吗?”

秦佑安再次抚额,真心觉得这妞儿心态忒好。

被人绑了一夜,跟没事人一样。

却不知,这一夜的经历在郝贝的人生旅途中,很重很重要!

“走吧,送你回江州还是南华?”秦佑安这么说时,郝贝却拒绝了:“不,你送我去宁家吧,我的朋友还在那儿。”

还有那个司机的事儿还没处理呢。

不曾想,当秦佑安把她送到宁家时,宁馨看到郝贝从外面回来,当下惊叫着:“贝贝,你这么早就起来出去了吗?”

郝贝轻笑,并未回话。

却在这时,后宅下人房里传来惊叫声:“啊……死人了……”

众人的注意力被那声尖叫吸引过去,一起往后院冲去,到了后院,就看到宁家的老司机只见他肥胖的脸在阳光下呈惨灰白­色­,两个颧骨却突了出来,两眼愣愣地往上翻着露出眼白来,非常的可怕。

司机是从楼上四层楼顶跌下来的,直接摔在灌木丛中,嘴角溢出白沫,等警察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警察勘察了现场,断定是失足……

宁馨吓坏了,郝贝也惊呆了。

警察问笔录时,郝贝如实的说了自己的经历。

警察结合现场勘察和郝贝的笔录,断定这个司机定然是因为抢了主人家的钱,怕事迹败露才从顶楼故意失足的。

这一番折腾,郝贝又在g ...

(城呆了三天。

三天后,警察结案。

郝贝和宁馨才算可以自由出入g城。

宁馨是吓坏了,没有想到家里用了几十年的司机会是这样的人,当下就悔的不行,抱着郝贝一个劲儿的哭……

“呜呜呜,贝贝,贝贝,我就是个扫把星,我爸以前骂的时候就说我妈因为生我难产了,我就是个扫把星,你看吧,你差点就因为我……”

扫把星这个词,郝贝不是第一次听了。

以前每次她弟出一点点儿事,有时候的确是她带她弟玩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有时候­干­脆就不关她的事,她妈就这么骂过她。

特别是上次她弟骑摩托车时出的事,她妈更是这样骂过她。

所以听到宁馨这么自骂时,郝贝也跟着哭了起来:“不关你的事呀,啊,这都是意外,我这不没事吗?你放心,我答应了秦佑安不会跟裴靖东说的,然后咱们回头跟展翼说说,这事儿就不跟裴靖东说,不怕哈……”

边上的姚修远看不下去了,一把扯过自己的妻子宁馨骂道:“瞧你这点儿出息,这关你什么事了呀?穷担心,出了事有自有你男人罩着你,不信那小子敢动你一根汗毛的!”

姚修远说这话时,森冷的眸子噙着抹玩笑的笑容凝视着郝贝,捏着宁馨肩膀的手也用了几分力。

展翼从警局看了档案到宁家接郝贝时,看到的就是宁馨被姚修远揽在怀里的场景,当下心底一疼,眸­色­深沉。

却还是走到郝贝跟前说:“嫂子,我们回去吧。”

郝贝点点头,看一眼宁馨,以眼神询问宁馨要不要一起回去。

宁馨的老公姚修远却是捏住宁馨的肩膀替她回答:“明个儿有个场子,你陪我去,有你喜欢的东西,拍下来送给你……”

宁馨怯生生的看了郝贝一眼,一副你看吧,我不能走了……

于是郝贝叹气,跟展翼一起飞往南华。

同一班飞机上,郝贝无意间的一转头就看到那个坐在他们斜后方位置上的男人,带着金丝边的眼镜,郝贝看到他时,他回了郝贝一个笑容,郝贝愣神眨眼再看时,却没了这笑脸,好像自己方才是眼花了一样的。

展翼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一直快到了南华的时候,郝贝才跟展翼说:“展翼呀,这事儿,你别跟裴靖东说,他正在做复健,别让他分心了。”

展翼蓦然抬眸,眼底有些不忍,强压下那将要脱口而出的话,闷闷的吐了句:“嗯,我知道了……”

两个人一起往碧水园行去,到了楼下的时候,展翼突然认真的说了句:“嫂子,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哥对你不好了,你想离开他,我一定帮你。”

“……”郝贝哑然,不明白展翼的意思。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展翼为什么会说这样话了,原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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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她不是亲生的,秘辛!

( 郝贝回到碧水园的时候,正听着她姐跟她妈在吵架。ww

“不去就是不去,我发誓过,她就是死我也不去。”郝妈妈那是一边哭一边说。

郝贝她姐郝艳也在哭:“都这么多年了,该过去的也过去了,人都快死了,你还在这儿堵什么气,妈呀,那可是你亲妈,我亲外婆,你不念别的,也念着舅舅和小姨们为什么借给咱家钱,不就想着缓和下你跟外婆的关系吗?”

“我说了我不去,你们爱去你们去,我告诉你们,谁敢去,我就跟谁急。”郝妈妈血红着一双眸子,嘴角都起了火燎泡,一副谁也不让去的模样。

郝贝推开门时,众人都没有发现,最后还是她弟发现了她。

“姐,二姐,你回来了……”

郝贝她弟这么一声呼喊可算是让正在争吵着什么的郝妈妈和郝姐姐瞬间就不争吵了。

郝妈妈揉了揉脸,才算是让面部表情不那么僵硬,迎着郝贝的笑脸时,眸底一片哀怨的神­色­,很快扭过头去,似乎有什么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一样。

郝贝有些纳闷,难道他们的争吵跟自己的关吗?

“爸,妈,姐,小宝,清清,我回来了……”郝贝打着招呼。

杨清是个懂事的姑娘,走过去搀扶着郝贝往沙发上坐问道:“姐,你刚回来,累不累呀,要不要上楼洗个澡休息会?”

“对呀,贝贝,你上楼休息会儿去。”郝姐姐也这么跟着说。

郝小宝自电脑前抬起头来跟着咐合:“就是,二姐,你去睡会儿吧,他们这且吵着呢。”

“哎……”郝爸爸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郝妈妈的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

“妈,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郝贝走到她妈坐的那一处,搂住她妈的胳膊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是郝妈妈却是推开她的胳膊:“没事,你去休息,一会饭好了让清清去叫你。”

郝贝青黛­色­一样的细长眉毛轻挑了起来,张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

郝妈妈扬高了声音吼道:“让你去休息休息,听不懂话是吧,还是说不听我的话了,长大了翅膀硬了,连大人的话都不听了,你说你这样的话,我要你­干­嘛呀!”

“妈!”郝姐姐惊呼的重音落下。

“李梅!”郝爸爸微怒的重音落下。

客厅里什么都不知道的郝贝与郝小宝夫­妇­都是一副吃惊的神情。

郝妈妈倏地站起身来:“好,你们是一家子,就我是个外人好了吧,我走,我走还不成吗?”

说着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去,三步并作两步,好像后面有魔鬼在追她一样的。

郝贝傻眼服,冲上去,从后面抱住她妈的腰身,微凉有脸蛋儿贴在她妈的后背上,还能感觉到她妈的后背那么的僵硬。

“呜呜呜,妈,妈你怎么了呀,是不是装修的钱不够了,还是怎么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你让我休息我就去休息好不好,要是钱不够了,我给你,我给你行不行呀,你别这样呀……”

郝贝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不远处的郝姐姐的眼晴也跟着红了,碎骂一句:“妈,你差不多就行了,你看看你把贝贝都弄哭了……”

郝小宝跟着他姐咐合着:“就是,妈,我告诉你哟,我姐可是财神爷,你惹谁都不能惹她的。”

杨清面­色­通红尴尬的狠掐一记说这话的郝小宝,心想这货脑抽的二的吧,这话心里知道就行了,­干­嘛说出来呀!

“­干­嘛,­干­嘛掐我!”郝小宝像个白痴一样问出这么犯二的话来。

郝妈妈那儿不悦了,回身冲着杨清就呛呛:“杨清,我告诉你,以后这种话你少跟小宝说,……”

杨清尴尬的差点儿说不出话来,这话也是她私底下跟郝小宝交待的让郝小宝好好的巴结着郝贝,他们这一辈子的都不用愁什么的了。

可成想,会这么就被郝小宝个二货给说出来了。

“妈,我,我没有说,是小宝他……”如今只能把这事儿郝小宝身上推。

郝妈妈气红了眼,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地盯剜在杨清的身上,恨不得在她的身上剜­肉­补疮几个血洞来似的冷哼:“呵,我儿子什么人我不知道呀,他自己有那个脑子想这事儿吗?”

郝小宝是个标准的妈奴加脑抽,直接了当的咐合她妈的话:“就是,再说了,这话儿本来就是你跟我说的。”

郝小宝说的毫不在乎,甚至眼晴都没有离开过电脑一步,眸底却是一片水润。

郝妈妈其实没有说错,郝小宝吧,虽然被郝妈妈给娇惯着长大的,但从小郝小宝就是跟着郝贝的ρi股后面长大的,两人就差了两岁,郝贝玩的时候都带着弟弟。

所以为人处事,脑子里缺根筋,为朋友两肋Сhā刀的事儿也没少­干­。

当众说出这话来,是他脑抽吗?他才没脑抽,他就是觉得当时听杨清把他姐郝贝给比喻成摇钱树的时候心里不舒服,一口气儿憋到了现在还是没过来。

说出来后,心里有些凄然,纵然他姐会难过,他也得让这些人知道,他不是傻瓜,他姐也不是傻瓜。

有时候有些事有些人就是这样,不去计较的并不代表人家心里不懂这事儿,只不过是大方的懒得计较就是了。

杨清脸上挂不住了,豆大的泪珠子颗颗滚落,撇着嘴,想说郝小宝你个死人呀,为什么不帮自家媳­妇­儿说话,还拆自家媳­妇­儿的台。

郝小宝一看到杨清的眼泪就烦,低头继续打游戏。

“呵,杨清你最好的规矩一点,结了婚不下蛋也就算了,还要搅局的我们家里失和让他们姐弟间不和蔼,你这是为小宝好呢,还是害小宝呢……”

郝妈妈可不能放过这个发火的机会,这杨清也不是看不顺眼,就是当婆婆的心理吧,再加上杨清这都结婚几个月了,也没怀孕什么的。

郝妈妈这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暗气儿了的。

今天又遇上这事儿,不发泄一通是不可能的。

“妈,我……我没有,真的,我就是想让小宝对二姐好一点而已……”这时候的解释显得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了。

郝贝从愣眼到叹气,这心理过程跟郝小宝几乎如出一辙。

她不在乎一辈子的帮着家里,却在乎这个家里的人没把她当人反倒是当成摇钱树这个定义!

“好了好了,都少说一句吧,杨清以后收起你那些心思,小宝还小,我和贝贝都嫁出去了,你好好的照顾爸妈,以后家里的还不都是你们的,真不知道那么多心思做什么……”郝姐姐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铁模样。

这杨清简直就是个脑残的,这是往她妈的枪口上撞呢。

前几天她妈还跟她说,再过三个月杨清要再怀不上,结婚证就暂时不扯了,户口也不签,就这么地,等到来年,再怀不上,那就直接的不要杨清了。

郝姐 ...

(姐也是个女人,也有儿子,所以她能她妈的心情。

郝爸爸坐在沙发上,身子坐的周正着,摸了根烟,想了想又收了进去,低头,无意识的看着地面。

现场有些死寂一般的静谧。

郝贝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碎掉了,她在g城发生那样的事情,被绑的那一夜,她想了很多,如果她要死了,她家怎么办呀?

装修还没装好,裴靖东还在国外,然后裴靖东以后还会管她爸妈吗?

要是她爸妈没人管了,小宝没人管了,怎么办?

可是现在,在她回到家里时,却得知自己的在这个家的含义——摇钱树!

这怎么能让她不伤心的。

“真是烦个球的,不行我就回自个儿家了,本来还想着……”郝姐姐又是一阵的嘟囔和抱怨。

“好了,我先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爸,我饿了,你帮我做点吃的好吗?”

郝贝尽量的让自己笑起来,可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依旧是眉眼弯弯的,一双眸儿却是润润的,不能眨巴眼,一眨巴就会有无­色­的液体滚落。

“妈,我先去洗澡,咱们有什么事儿好好说不许生气知道不?”郝贝像是哄孩子一样的哄着她妈,说罢就往楼上走去。

本以为,到了楼上,可是以清净一下的。

可是到了卧室,推开门的时候,她有些暴躁的想去把这些人全都赶出去。

果真,很快有脚步声上楼。

“姐,那个,我忘记跟你说了,客房里的被子那天不小心洒湿了,所以我跟小宝住在你的卧室了,姐,你不会介意吧!”杨清上楼这么说着,赶紧走进来收拾。

卧室里的大床上,扔着女人的胸罩,男人的­内­裤,还有地板上扔的一团团白­色­的纸巾,被子是没叠过的。

满室陌生的,带点糜烂的气味儿。

郝贝深吸口气,再深吸口气,双目如炬的凝视着杨清,淡漠的开口:

“杨清呀,你跟了小宝几年了,小宝什么人儿你清楚,我比你更清楚,现在我家的生活比从前好了,你也开心吧,但是如果你不想好过,那就别怪我这个当姐姐的狠心。”

杨清正跪在床上收拾的手僵直住,而后转过身,可怜兮兮的红着眼,轻喊了声:“姐,我,我没有……”

“呵,没有……”郝贝冷笑一声质问:

“你是没有爱慕虚荣,还是没有把我当成摇钱树,既然是颗摇钱树你就该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

郝贝的确是最讨厌别人动她的东西,极度的讨厌。

而且,这间卧室是她跟裴靖东的,全新的卧室,没有任何人痕迹的卧室!

如今被人染指了,郝贝表示,很愤怒,满腔的怒火,恨不得把这杨清给烧死了!

杨清顿时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

郝贝从来很少发火,所以杨清就把她当成小白兔了,曾在心里还暗骂郝贝走了狗屎运嫁了个高大上(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男人。

但凡是个女人,哪能没一点点的攀比心的。

如此,便造就了,想入住郝贝的卧室的想法,也成功的实施了。

只是没有想到,郝贝会发火。

这种发火,不是咆吼,也不是漫骂,就像是个高高在上的女王,睥睨的瞧着眼皮底下的跳梁小丑。

鄙夷的、不屑的……

当郝贝淡淡的眼光­射­过来,杨清只觉得脸上是泼了一盆冷水,先前想像中那些未来会多么锦衣玉食的肥皂泡泡瞬间就啪啪啪的一个个的破灭了,图留下一脸的肥皂水,扎进眼晴里,混合成泪水。

郝贝转身,带着一身的疲惫往楼下走,楼下除了她弟在玩电脑之外,其它人都在各忙各的。

郝贝给她弟说了一下,一会儿饭好了,去对门叫她,人就跟着往外走。

郝小宝抬头突然喊道:“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睡你房间的。”懊悔极了,他为什么会去睡他姐房间呀,还不是杨清勾引的。

看到郝贝下楼时,郝小宝就知道他姐生气了。

郝贝停住脚步,深吸口气:“小宝,等我休息好了,给你们先租个房子,你们搬出去单住吧,免得杨清觉得在家里受气。”

……

出了屋子,摁了对门的密码,打开门后,满室生辉,还飘出淡淡的香味来。

厨房里长身玉立的展小翼同学,刚给自己煮了一碗方便面,端着碗一边吃着一边往外走,正大口吞面呢,蓦然间就见到站在玄关处的郝贝……

当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暗骂自己这是脑抽了吧,竟然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展翼,你……”郝贝也有些吓到了,她上楼时,展翼并没有上楼的。

然后展翼现在提赤着上半身,下半身也只穿了一个大藏蓝­色­的短裤。

他身材偏瘦,皮肤较白,这藏蓝­色­的军式短裤在身上,只能显得皮肤更白些,颀长的身材肌­肉­均匀,却又不显女气,反倒有一种隐藏着肌­肉­下的­性­感。

“啊……嫂子,你先转过身去,转过去……”展翼突然惊觉了自己的衣衫不整。

“……”郝贝嘴角直抽抽,靠,又不是女人,让看个胸还尖叫着跟走光了一下,不过还是配合的转过身了。

而后就听到身后有展翼快速的穿衣有动作。

就几秒钟的功夫,才听到展翼怯生生的丢了俩字:“好了。”

郝贝转身,笑眯眯的看着展翼道:“展翼呀,你不用这么不好意思好不,大街上多的是男人这样穿的。”

夏天,男人们可不都这样穿的吗?这孩子还真是害羞。

展翼的脸倏地通红起来,像是染了霞­色­一般,有些不自在的答道:“我跟他们不一样。”

郝贝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面:“那你继续吃,我上楼换下衣服。”

这屋里,她曾住过,主卧室里跟对门是一模一样的,而且也有很多她的衣服,裴靖东曾跟她说过,这两套房子都是才添置的家具跟衣服,全都一样的。

展翼坐在楼下吃面,那是越吃越尴尬。

最后不得己的,写了个字条,说自己先走了,本来是打算住这儿就近一点,嫂子有个什么事儿也好照顾……

内心里一个小人儿跳出来,啪抽了他一巴掌:“呸……你敢说你没点儿私心?”

好吧,展小翼同学承认,他打算在这儿住下来是私心的想着——宁馨那脑残妞儿要是回来了,自己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可悲的,可叹的,他就这么点小小的奢望,随着郝贝的到来,也得破灭掉了。

郝贝洗了澡换了衣服,再下楼时,厨房已经收拾­干­净,茶几上放着一纸字条。

展翼清晰明了的字体呈现在上面:【嫂子,你好好休息,我先回队里了,有什么事儿你给我打手机。】

郝贝摇 ...

(头失笑:“这展翼怎么这么害羞呢?啧啧……”

郝爸爸做好了饭菜,知道女儿在对门,就端了过来。

这个点儿,晚上七点多钟,家里人早就吃过了。

也难得有个清静的时候,郝贝坐在那儿吃着,郝爸爸在边上看着,偶尔说一句菜咸了没,做的时候好像放多了……

西红柿­鸡­蛋面,还有一盘杭椒炒牛­肉­。

这是郝贝最爱吃两种菜,笑眯了眼的往嘴里塞着吃着,好像这些菜就是那些不愉快的事儿,全吃到肚子里,再拉出来,就没了一样的。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心思。

小时候看她妈跟她爸俩人生气的时候,她妈总是哭,一哭就不吃饭,当时郝贝那叫一个眼疼呀,不吃饭饿的是自己,又饿不着我爸。

而郝爸爸呢,生气人家也能吃两大碗的。

所以郝贝的思维更偏向她爸。

终于吃了个半饱时,郝贝才吃的慢了点儿,这才注意到,她爸手中夹着一根烟,时不时的在鼻子前嗅两口。

郝贝娇笑着:“爸,你想抽就抽呗,我妈又不在这儿,我批准你抽了。”

郝爸爸讪笑下摇摇头:“还是不抽了,不然你妈又该说我在这么好的房子里抽烟,回头得把房子给熏坏了……”

“……”郝贝无语,这么大个房子,要是因为抽烟就给熏坏了,那估计早就坏了吧。

“嘁,你就听我妈乱讲呢,抽吧,我给爸点上,但是只能抽一根知道不,这玩意抽多了不好的。所以这点上,你还要听我妈的。”郝贝说着走过去,拿起火机给她爸点上烟。

郝爸爸笑着诶了一声,腥红的烟头忽闪着,尼古丁的味道充斥的鼻腔里,让人的心情也跟着舒爽了起来。

郝贝夹着小菜吃两口,看着她爸,眼底全都是开心的笑容。

这个家里,不管她妈,她姐,她弟如何对她,她爸永远是对她最好的。

记得为了陆铭炜退学的时候,她妈生气骂她时,说她是从外面捡回来的,说不要她,让她滚……

可是她妈骂完她又抱着她哭着说:“贝贝,妈错了,妈说着玩儿的,千万别跟你爸说,说了你爸肯定打我的。”

这事儿,发生在郝贝十八岁的时候,刻在心中好久,当时她有近半年的时间跟她妈都不怎么说话。

一直到他爸跟她说:她小时候多难带,都是她妈彻夜的抱着她睡一熬就是一年,她才好带一些的时候她妈才能安生的睡个觉。

就因为这样郝贝才主动跟她妈说话的。

“爸,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妈跟姐会吵起来,妈又不想让我知道的样子。”

郝贝实在好奇,这样的争吵,从来没有过。

郝爸爸叹口气:“你外婆病重,你舅舅们打来电话,想让你妈回的……”郝爸爸说到此,一张灰黄的脸上,苦哈哈皱巴巴的,像大叶柞树皮,满是沟坎。

“啊,外婆病重了?我妈真是的,为什么不去看呀?”郝贝不解,从小到大,她家跟外婆家就没有来往过。

小时候她不懂事儿,每天过年时,别人家都要走亲串门儿的,就她家,她爸这边没姑姑什么的,就剩下她妈那边有亲戚,可是她妈说了,不来往。

几乎就没串过门,长大后也慢慢习惯了。

但是,她不理解外婆病重,她妈为什么不去看?

“贝贝呀,这事儿你别问,这是你妈跟你外婆的事儿,跟你没关系,别惹你妈生气,咱们听她的就是了。”郝爸爸做了总结词。

郝贝的心却是不能平静下来的。

既然知道外婆病重,那就不可能不去看的,可是她妈说了,谁都不许去。

郝贝不明白,这得有多大的仇恨才会这样呀。

翌日,郝贝先打了个电话到中介,在小餐馆附近租了个单间的房子。

美其名曰,这装修的事儿,就得有人盯着,她妈盯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让她弟和杨清盯盯了。

杨清那叫一个委屈,可是也没有任何办法,郝贝这么明显的赶人,不走那就是撕破脸,别想落着一个好了。

所以只能乖顺的说会盯好装修的。

郝贝送走了杨清和她弟后,就跟她爸妈说有事儿要出去办下,并大致的汇报了下她弄画廊和名画拍卖站的事儿。

得到家人的允许后,郝贝才松了口气。

宁馨还没有回来,画郎的事儿也急不来,她不过是寻了个借口去乡下看看外婆的。

外婆家是南华下面的一个县下面的一个镇上。

坐了大巴车到县里,再从县里坐一个小公车,颠簸了五个多小时才到了乡下。

这地儿,郝贝并没有来过,她小时候她家就搬到南华了,她妈从来都不跟外婆家来往的,所以只知道是那个村儿的。

好在,她见过舅舅们,也知道舅舅们的名字,还是能打听出来的。

问了几个人,便知道舅舅家在哪儿住了。

当郝贝的大舅舅看到郝贝时,还有点儿不敢相信:“你是,二贝?”

郝贝笑着点头,而后满脸忧­色­:“大舅,外婆怎么样了?我妈最近有点不舒服,所以……我来了……”

大舅舅苦笑了下:“大姐还真是的,二贝呀,难为你了,还能想着咱们这儿,走,带你去给你外婆瞧瞧去……”

郝贝诶了一声跟在大舅舅的后面,没多大一会儿,先到了二舅舅家,而后是小舅舅家。

三个舅舅在外面嘀咕了一会儿,才进屋跟郝贝商量着。

“二贝呀,你外婆现在也就挣着一口气了,人也糊涂,呆会儿,她要说什么你就应着就是了好不好?”

“嗯,舅舅放心,我会的。”

得到了郝贝的答应,舅舅们才带了郝贝往外婆住的地方去了。

入目之处,三间瓦屋,远远的就听到她小姨的咒骂声:“大姐也真是的,妈就撑着这一口气儿等她的,她就是个死­性­子,那二妞要活着,能有二贝出息吗?”

“小妹,闭嘴!”郝贝的大舅舅急急的冲进屋里喝了这么一句,又说了些什么。

郝贝小姨李燕才从屋子里走出来,眼晴也是红红的。

对这个小姨,郝贝是不陌生的,也是在南华市里郊区住的,一年中也能见个一两次的。

“小姨,我来看看外婆……”郝贝压下心中那些个好奇这么说着。

郝贝小姨走过去,一把抱住郝贝就痛哭起来:“二贝呀,还是你好,就你妈个死­性­子,要我就说……”

“好了,燕儿,赶紧让二贝妈吧,等不来女儿来看,等来外孙女儿,妈也算能瞑目了。”

郝贝跟着她小姨和舅舅们往老人的屋子里行去。

破旧的被褥上,那个已经­干­瘦到圆睁了双眸,脸上全是一层皮,嘴巴也微微张着的一个老人。

骨 ...

(瘦如柴不足以形容此时郝贝所见到的外婆。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外婆,却是在这种时候。

眼泪不自觉的落下,她小姨在边上说着:“妈,妈,你看看,二妞来了,来看你了……”

那老人圆睁的眸子中,眼珠了缓慢的动了一下,再动一下,发出一个唔的单音节来。

“二贝,叫外婆呀……”

舅舅们在边上催着愣神的郝贝,郝贝哦了一声,抹了把泪,赶紧扑到老人的床前喊道:“外婆,外婆,我是二贝,我来看您了……”

“二,二,二……妞……”老人没有一丝生机的眼眸中折­射­出点点亮光来。

郝贝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名字,她小姨却在边上抹泪说了起来:“对,妈,这就是二妞,名字叫贝贝,我姐她们习惯叫二贝了,就是你抱过的二妞呀……”

“二,妞,二,妞,呜……”老人的声音很小,郝贝因为在床边上,才能听到这样艰难的吞字音来。

“对,不,住,二,妞,对,不,住,花,儿……”

最后这一句,断断续续的,吐出最后一个花儿俩字,郝贝外婆艰难的抬起的手啪嗒的落下,打在郝贝放到床边的手上。

激的郝贝打了个战栗,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呜呜呜的痛哭了起来。

瞬间,屋子里哀嚎的痛哭声震天响。

不一会儿,又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披头散发的女人一把拨开众人,血红着双眸,嘶吼了一声:“妈,妈,妈,妈,你醒醒醒醒呀,我来了,我来看你了,我不怪你了不怪你了,你睁开眼看看花儿呀,看看呀……”

冲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郝妈妈。

这个时候,郝妈妈的悲伤不是别人能比的,老母亲临死前想见她一面,她却拖到此时,老母过世,临死的遗憾全是她给的。

但这会儿,全都沉寂在丧母之痛的李家人,没有一人想安慰她。

郝家小姨更是激动的,走上前,啪的一巴掌就要抽到郝妈妈的脸上。

郝贝就在她妈边上,反­射­­性­的扑过去,挡了下来……

郝小姨的那一巴掌就抽在郝贝的后脑勺上,抽的郝小姨手疼,郝贝头疼。

郝小姨呜呜呜哭骂着:“李大花,你他妈就没长良心,你看看,看看妈,看看你家二贝,再看看我们这些当兄妹姐妹的,二贝不比你的二妞贴心吗?不贴心,你家出那么多事儿,谁弄的,你让人羡慕着过上好日子,谁给的?”

到此,郝贝才明白了——二妞不等于二贝呀!

心瞬间就像是跌落到千丈的悬崖底下一般。

她没有问二妞是谁,只是抱着怀中全身颤抖的母亲,护着她,替她承受着她小姨的怒骂和巴掌。

这是她这个当女儿的,仅能为母亲做的事情。

郝贝外婆的葬礼,郝家人到底是全来了。

全家出动,随后都来了,却只有郝贝一人见了外婆最后一眼。

农村的葬礼:守夜,锁呐,哭丧……

下葬后已经是两天后的事儿了。

等老母亲下葬了,这些多年未曾在一起说过话的姐弟几人才凑到了一起,不过是分一分老太太留下的那点儿私房钱。

郝家大舅,拿出一个老式的匣子,那里面全是毛票(过去的那种钱。)

满满的一匣子,全给了郝贝:“二贝呀,这是你外婆留下来的,给二妞的,终于见到你,就全给你了。”

“我……”郝贝嘴里瑟瑟,两天的时间,嘴角起了火泡,嗓子眼也跟着疼。

“二贝,你就拿着吧,不能让你外婆走得不安心,这些钱面值虽然没多少,但都是你外婆从年轻时攒下来的,老人的心血,你要是有个急用,拿去换钱,也能换不少的。”

郝家小姨也这么说时,郝贝看了看她爸,又看看她妈,最后才接下了那个装满老人一辈子积攒的毛票的匣子。

……

葬礼宴客后,郝贝跟她姐一起帮着清洗盘子,郝贝把这两人天听来的话问了一下。

“姐,二妞不是我吧。”

郝姐姐茫然的抬头:“你不知道吗?”

郝贝哑然:“那个,姐,小姨昨天说,怪不得我长的这么白,难怪小时候是从白菜堆里抱来的。”

郝姐姐叹气:“是呀,所以你长的白。”

郝贝眸底湿了,怯生生的问了句:“所以,二妞不是二贝,二贝是妈妈从白菜堆里捡来的对吗?”

郝姐姐又是一叹:“二贝,不管如何,你是我们郝家的二贝对吧,其它的你别多想。”

郝贝点点头,吸了下鼻子,苦笑道:“我就是挺意外的,可是姐,妈和爸平时就是偏小宝一点,对我还是很好的,我都不相信我不是二妞。”

郝姐姐又是长长的一叹气,伸手拢了下二贝落在前面的长发缓缓开口道:“当年的事儿吧,我也不太知道,就知道妈生了个妹妹,满月了回外婆家,等有一天,爸爸把妈妈接回去的时候,妹妹没有了,那会儿我六岁吧,还多嘴问了一句,妈上去就给了我一耳光。后来没过几天,爸爸又把妹妹抱回来了……”

郝姐姐说着当年她所记和的事情,长大后慢慢的意会了过来,她妈生的妹妹好像是在外婆家死了,然后她爸又不知道从哪儿抱了个妹妹回来。

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郝贝的心情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只觉得,嗓子眼堵的难受,再看到她妈时,心里有种愧疚,深深的愧疚。

原来,自己只是抱来养的,可是他们却给了她无尽的疼爱。

从小到大,撇去她妈生气的时候,撇去她妈偏心她弟的事儿。

郝贝想说,如果不是今天知道真相,要说她们家有谁是抱养来的,她一定说她姐郝艳才是抱养的。

她姐从小在家里就帮忙收拾家务,嫁出去前,一家人的衣服都是她姐洗,包括郝贝的衣服,那时候也是她姐洗。

所以,郝贝在结婚后自己单过才开始学着做饭。

这哪儿像是一个被抱养的孩子,别人家亲生的也没她这样的吧。

她一直很任­性­,小时候还会跟她妈吵架。

读书时,家里穷,她弟学不进去,她读高中,她弟小学毕业就没继续读书了。

她姐也是初中毕业就不读书了,她考上大学时,她妈给她姐找了现在的婆家,嫁了人,要了十五万。

可是那钱,原本是说给她读书用的,读大学,读研究生,读博士,她妈说,算好了的,这点儿钱,足够她读完书的。

家人卯足了劲头儿供她读书。

她妈为了让她能补充营养,买了只母羊一直让她喝羊­奶­喝了三年。

一直到她不听话为了陆铭炜退学,那只羊她妈才卖掉的。

到此,郝贝除了愧疚,还是愧疚,对不起家人,对不起她妈,更觉得对不起自己!

...

为了一个渣,她毁了自己的未来。

虽然这年头,学历已经没有能力重要,但有总比没有的好。

但此时想想,她只觉得愧对了父母的期望,愧对了他们的养育之恩。

……

从乡下回来后,郝贝就跟她姐说,让她姐不要跟她爸妈说,她知道自己身世这事儿了。

但她却把那份属于二妞的小匣子还给了她妈。

当然不能说是还的,而是说让她妈替她保管起来。

做完了这些事儿,郝贝去了南华高中,找到了校长,虽然23岁开始复读有些丢人,但她相信,只有这样,才能弥补自己的遗憾。

她要重新把丢下的书本拾起来,重新考一所比南华大学还好的大学,让她爸妈可以骄傲,让那些过去全成云烟。

做为Сhā班生的这个提议,并没有得到校长的赞同,却是给她指了一条路,可以作为社会生参加高考。

这已经是暑假,高考早就结束,郝贝咨询了相关事宜之后,就去买了所有的参考书。

她有一年的时间,这一年,她打算,专心于学业,而后画廊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打量,那些技术上的活儿,也请人来做。

每周照例是给裴靖东通一次电话,只在电话里,问问裴靖东的复健的事情其它没有说过一句。

每次裴靖东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甚至有几次郝贝还听出他的烦燥。

郝贝心里想着,大概是因为复健的事情不顺利吧。

郝贝家的小餐馆在七月底装修完成,郝家人也搬出了碧水园,回到了小餐馆后面居住。

杨清这些天也比较努力,各大论坛网站卖力的宣传着自家小餐馆的特­色­套餐,专门送餐。

所以在八月份的时候,小餐馆的实体虽然没有营业,但每天还能有几个外卖的单子。

看着一家人走上正轨,郝贝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宁馨是在八月一号前回来的,说是部队里有汇演,也就是因为有汇演她才从她老公的魔爪下脱离了出来。

宁馨作为江州军区司办的一枝花,平时那点儿脑残,总能为别人带去欢乐。

所以每年的汇演都她都是担任美女主持的角­色­。

宁馨回来后就在江州排练,时不时的会跟郝贝通个电话。

八月一号前,宁馨就打来了电话,说是郝贝来看演出,给她留了前排的位置。

郝贝其实没什么事儿,从g城回来后,除了参加外婆的葬礼之外,其它时间都在学习和策划画廊的事情。

一直没有机会去部队看过,更没看过军演。

故而,这时候,还是比较心动的。

郝贝想到展翼的郁闷,跟时不时的敲着边鼓的问她几句宁馨的事情,去江州前就给展翼打了个电话。

知道这事儿不该搓合是一会事,可是见着展翼为了宁馨心恍恍,郝贝的心里也不好受。

当展翼听说她要去江州时,当下就惊叫了起来!

“嫂,嫂子,你去江州看军演,那有什么好看的……别去了。”

郝贝无奈的笑着解释说是宁馨上台,然后宁馨还想让她帮忙拍照的事。

“嫂子,那个,那个我去给她拍就成了,你别去了,你不是还要学习吗?那个,我帮你去找南华一高的校长,Сhā班进南华不成问题的,然后你就好好学习,别的什么事儿都别管了。”

郝贝听出点不对劲儿来。

当初她找学校没找好,展翼也曾说帮她找,她拒绝了。

这会儿,她不过是要去江州而已,展翼就一副,不能让她去的模样。

这倒是把郝贝的好奇心给高高吊起来了。

“展翼,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吧,咱俩一起去江州。”郝贝的这句话,可是把电话另一端的展翼给吓坏了。

可是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劝郝贝时,郝贝又说了:“展翼呀,我一直很相信你的,比相信任何人都相信你的。”

郝贝说的这句是实话,展翼那双清澈的眸子永远骗不了人,又是个单纯的男人,虽然比郝贝大两三岁,但在郝贝的眼里,展翼就像是她的弟弟一样,纯真着呢。

“好,那我去接你,你在家等我。”展翼说罢挂了电话。

手机拿在手中,摩挲了一会儿,摁了几个号码,想想又放下。

叹气再叹气,这可真是个两难的事儿,所以这些时间,他尽量的不出现在小嫂子的面前。

可是要去江州呀!

万一……

展翼不敢想像。

最终,还是咒骂一句:“艹,大不了就是被扔到南极去­操­练呗,反正嫂子相信我,我就不能骗嫂子,要撞上了,那就不是我的错了,反正我什么也没说。”

展翼同学这么想了之后,拿了车钥匙,一路往碧水园驶去。

碧水园楼下,郝贝一身水蓝­色­的碎花连衣裙,早就等在楼下了。

看到展翼,微笑着走过去,坐上后,展翼发动车子,开了音乐,往江州的方向行去。

下午五点钟,到达江州军区司办。

晚上六点钟聚餐,八点钟晚会正式开始。

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展翼遇上几个旧属,跟人去打个招呼,宁馨就带着郝贝去礼堂。

到了礼堂,宁馨继续跟另一个男主持对词儿。

今天来的有不少军人的家属,郝贝一个人有些坐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快六点的时候,有人来喊要聚餐了。

宁馨那边还有点词儿没对上,着急的跟什么一样。

郝贝就过去安慰她:“宁馨,别急,你再对几次,然后,我先去吃饭,晚上等你演出。”

宁馨点点头,嘱咐郝贝跟着那些家司一块儿走就到食堂了。

郝贝本来是跟着家属们一起走的,可是走到一半儿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的这儿的人——莫扬!

这莫扬,郝贝是不认识,也没有见过的。

不过却是听到有人喊莫扬的名字。

“难道是重名重姓吗?”郝贝这么喃喃着,可是边上有个家属在说着。

“我就说嘛,这莫军医是这司办最帅气的男人了,还是军医,啧啧……”

郝贝惊愕的抬眸,抓住身边的女人问道:“你说,刚才那个就是莫军医,莫扬莫军医,江州司办医务室的莫扬?”

被郝贝抓住的女人吓坏了,不解的看着郝贝。

郝贝却是红着眼的质问:“你倒是说呀!你没认错,他就是莫扬。”

那女人点头:“是呀,我这是第三次来了,春节的时候还来,我老公跟莫扬都在医务室,当然不会认错了。”

郝贝倏地松开女人的胳膊,没再跟着一起往前走。

反倒是找个个长椅坐下来,拿出手机就给美国那边的裴靖东打了个电话。

...

( 下午六点多钟,那边应该是早上五六点的时候。

电话接通的时候,听到男人带着睡音的沙哑声音:“喂,有事儿吗?”

郝贝有些憋气,他妈的,一个月了,从最开始的还会说几句小话,到现在的,天天就是有事儿吗?难道没事儿就不能打电话了吗?

“没事儿,今天八一建军节,祝你节日快乐。”郝贝说完没有挂电话。

半晌,男人那边才哦了一声,而后就是死寂一般的沉静。

郝贝那叫一个火呀,蹭蹭的上涨。

“对了,方槐和莫杨呢在吗?我也得给他们说个节日快乐的。”

“他们……都在睡觉,这会儿太早,待会儿我替你说就可以了。”

“哦,莫扬也在睡觉吗?你们那儿几点了呀?”

“不睡觉,他能­干­嘛,你到底想说什么?”男人有些怒了。

“我就问问你几点了,还不起床,你凶什么呀!”去他妈的裴靖东,死人,贱人,莫扬在美国吗?

兀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浮现。

裴靖东回来了,其实是回来了,然后腿没治好,所以他不想让自己伤心,才没有告诉自己的?

还是说复健太痛苦,他的心情才一天比一天差的。

郝贝被自己心中这个想法感动了,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裴靖东,你放心,我早就说过,不管是你残了,还是废了我都不会嫌弃你的,你要一辈子不能走路,我就伺候你一辈子。”

“……”电话那头一片静默。

郝贝以为这是默认了,当下哭的更惨了:“裴靖东,你的腿是不是不能好了,然后你怕我伤难过对不对,所以你回来了也不见我对不对?”

良久,电话那边才传来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来:“你乱想什么呢,没有,我还在这儿做复健呢,然后方槐和莫扬也在,不信的话,呆会儿我让他们给你打个电话行了吧。”

……

挂了电话,郝贝左思右想就是不对劲。

就问了人医务室怎么走,然后就去找莫扬了。

刚走到医务室的门口,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郝贝靠在墙边上接电话,刚喂一声,就听到重音传来。

一个是从屋子里传出的,一个是从电话里传出的。

“嫂子,我是莫扬,跟首长一起来美国治腿的莫扬,嗯,给您打个电话,谢谢您的问候。”

郝贝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问:“哦哦,那你们还在美国吗?这么大清早会不会打扰到你睡觉呀?”

“不会,我刚起来,呆会儿就去做早饭,嫂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首长的。”莫扬的嗓音又是重音传来。

郝贝拿着手机说了句:“是吗?莫扬,你确定你现在是要做早饭吗?”

莫扬是背对着门口的位置的,所以这会儿根本不知道郝贝就站在他的医务室门口,想当然的点头答是。

郝贝对着电话说了句:“那么,莫军医,你转头来看一眼吧。”

莫扬一转头,看到就站在门口的郝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郝贝没见过莫扬,莫扬也没见过郝贝的。

“你,你是?”

“我是郝贝,刚跟你通电话,你管我叫嫂子的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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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始,先废话几句:

【1】2月获得留言月奖励的是hali2013和85陈chen,将在今天发给两位亲留言红包。让大家留言的好处有两点一是可以增加人气,二是可以给静哥更多的灵感,希望大家踊跃留言。

【2】最近大家猜剧情比较多咩,然后静哥已经把有几位亲猜对的剧情保存了下来了,等写到的时候也会把猜对剧情的奖励发放给猜对的亲们,静哥能力有限,奖励不多但略表心意。

【3】继续感谢榜,鞠躬感谢如下亲们送的评价票,评价票一定要选5热度咩,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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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心心投了1票(5热度)

092:他的秘密曝光了!

( “你,你,我……”

莫扬一张雅量非凡的俊庞刹间变成青红交错,惊恐的睁大了眼,看着郝贝,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电话,说了个你我,其它的愣是没有说出来。

最后及不可闻的叹惜一声嘀咕着:“完了完了死定了……”

郝贝一双水眸儿亮晶晶的,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莫扬,你是要做晚饭呢,还是早饭?”

她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内心却是波涛汹涌,比起那些负面的猜想,她更愿意相信自己心中的美好。

而眼前这个莫扬,想必很快就会告诉她答案。

“呵呵,那个,这个……”莫扬不好意思的挠了下细碎的短发,额头上冷汗淋淋。

郝贝也不逼他,反倒开口安慰他:“莫扬,你别急,也不用怕你说了真话裴靖东会训你之类的,我也不让你为难,那么,现在我问你答好吗?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

莫扬立马点头,心中长松了一口中气,也是,这就不算是自己说出去的了。

郝贝秀眉轻挑,想了想心中所思,最终才问出口:“裴靖东回国了对吗?”

莫扬点头。

郝贝眸底一片了然之­色­,青黛­色­的细长眉峰轻拧了起来,白晰的脸蛋上也起了些许­阴­云。

又问:“他在江州对吗?”

莫扬那叫一个为难呀,但还是肯定的点了头。

郝贝倒抽一口冷气,眼晴中起了一片氤氲,就差没挤出两滴清泪来。

突然之间不敢问了,可是又压不下心中那股好奇。

“他没有在做复健是吗?”不想问他的腿是不是好不了,怕听到那个让她心疼的答案,所以才这样问出口。

莫扬那叫一个惊愕呀,迅速的点头,心想,小嫂子可真可怜呀?心里都知道的,首长还让他瞒着,一个字都不能说。

好了,不用自己说,小嫂子也都知道了。

‘哇!’的一声,郝贝突然哭了起来。

“呜呜呜……他怎么那么傻呀?我都说了,他就是残了废了我也会对他不离不弃的,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不是吗?他怎么能自暴自弃……”

郝贝一边哭一边说着这样的话。

莫扬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张了张嘴,不可思议的听着郝贝说的那些话,心想这真是个傻妞儿。

想安慰想解释,想告诉她跟你想的不一样,恰恰相反的。

但想到首长大人那森冷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时,马上就恪守本份,没有开口。

……

展翼是在饭堂门口没有见到郝贝,打听了一下,才听到有个家属说一个小姑娘问莫军医的事情。

当下心中就暗叫不好,故而赶紧往这边寻来。

那妨刚走到医务室的门口就听到郝贝这声惨哭,再然后就听到郝贝的肺腑之言……

此时,展翼真心觉得他哥就是作的,作死的节奏。

这么好的小嫂子,有什么不满足的?

有他哥后悔的时候。

展翼快步走过去,拍了拍郝贝的肩膀喊了声:“嫂子……”

郝贝看到展翼,那眼泪更是不要钱的往下掉,单手捂住嘴,双眸通红,呜呜呜的哽咽着:“展翼呀,你带我去找裴靖东好不好呀?”

展翼为难了,狠剜一眼站在那儿脸红耳赤的莫扬,眯了一双温润的眸子,迸发出一种叫作凌厉的光芒来质问着:“莫军医,谁让你乱说话的?”

莫扬那简直是委屈死了,赶紧开口芭啦芭啦的解释着:“展参谋,事情是这样的……”

莫扬把郝贝的问题重复了下,又说自己只是点了头而已。

展翼听了莫扬的解释之后,当下就僵直了身子,不光嘴角抽了,心底也是狂抽——

靠,这他妈的什么事儿呀!

小嫂子怎么会以为他哥是残废了,然后那什么呢?怎么可能?

郝贝抹着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替莫扬说话:“展翼呀,你别怪莫扬,莫扬什么也没说。”

“……”

展翼跟莫扬谁也没有说话,却是面面相觑,脸上都有着莫名的不安,心底带着淡淡的愧疚,他们都为郝贝那番肺腑之言不值得。

“好,我先带你去吃饭,你就算是要找我哥,然后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不是吗?”

展翼这么说时,莫扬也跟着赞同的点头:“对呀,嫂子,咱们先吃饭,您还没来过我们这儿吧,我们这儿的伙食可好了……”

莫扬虽然年轻,平时还有些小羞涩,但此时,却自来熟极了的跟郝贝说着话。

展翼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吃货。”

全江州军区司办的人都知道司办两大奇葩,一是脑残一枝花宁馨,二是吃货俏军医莫扬。

莫扬倒是不生气,十分好脾气笑呵呵的挤眼:“吃也是一门学问也。”

郝贝没心情管两人的逗嘴,只是无意识的跟着俩人往食堂的方向走着。

到了食堂,展翼本来还担心郝贝会没心情吃饭的。

可是这二贝吧,也是个吃货呀。

而且郝贝心中正有一种,吃饱了好战斗的决心,所以吃的又快又急。

莫扬是个吃货,所以看郝贝吃的开心,也跟着开心,大吃特吃。

结果,他们这张小桌上,就展翼一人是食不下咽,忧心忡忡的想着呆会儿可怎么办好呢?

郝贝吃了个饱后,跟着展翼和莫扬出了食堂。

出来后,莫扬就想溜,却被展翼给拽了回来:“你没什么事儿,陪着嫂子说说话,我平时太闷没什么话的人。”

这意思就是让莫扬负责开导的呢。

莫扬同学表示很为难的提出抗议说:“我想去看演出的。”

展翼一瞪眼,小莫同学当下就不吱声了,委屈的像个小媳­妇­儿,跟在展翼和郝贝后面住停车场走去。

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几米之外,一辆彪悍的军用悍马缓慢停在那儿。

那辆车郝贝有些眼熟,好像是……

还没等她想到是谁的车时,就见展翼忽然转过身来,挡在她的前面开口道:“那个,我忘记了,我的车这地面的,在那边儿,嫂子往回走……”

郝贝怔了怔,轻哦了一声,还未转身,展翼却是强迫­性­的半揽住她的肩膀带她原地转了个身。

有些事儿吧,越是藏,就越藏不住。

郝贝心中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那辆眼熟的军用悍马,那嚣张霸气的尾数999的;而且她坐展翼的车来的,展翼的车便停在前面的地下车库里的。

一把推开展翼,就要转身,展翼却是快速的摁住她。

郝贝一急,张嘴就来了句:“非礼了……”

展翼立马松手,郝贝快速回头。

就看到,那一辆军用悍马的 ...

(车子停在那儿,从上面下来一个雅致的女子——小白花柳晴晴。

再然后,小白花自后备厢种拿出一个折叠的轮椅来。

最后,车门打开,一个强壮健硕的男人自后座下来,怀中似抱着什么。

十多米的距离,很快郝贝就看清了,抱着的是一个女人。

眼圈儿突然就红了起来,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不敢问莫扬是不是他的腿好不了呀?

也终于明白展翼说的那句:【我哥要对你不好了,你想离开……】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也是好好的腿,­干­嘛要做复健?

如果没什么事儿,展翼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轮椅是特制的,半躺的那种。

男人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小心翼翼的把怀中的女人放到轮椅上。

而后,动作极为熟练的扣上各种安全带,最后又为女子轻拢了下秀丽的短发,这才对身边的小白花说了句什么。

“那个女人是方柳吗?”郝贝开口问身边的展翼,心怦怦怦的跳动着,呼吸声也变在粗了起来,在这么安静的气氛下,异常清晰能听到自己的心狂跳的声音。

“嫂子,这个……”展翼不敢说是呀,吃不准郝贝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方柳这样子,也是因为他哥才受伤的。

“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yes,or,no?”郝贝突然拨高了嗓音,声嘶力竭的吼出了这句话。

莫扬都被郝贝这样吓了一大跳,他觉得郝贝就是那种萝莉软妹纸;而展翼却知道小嫂子这是生气了。

“嫂子,她是方柳,但是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听我说好不好?”展翼着急着去解释,小嫂子是彪悍的,要是生气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的。

郝贝狠剜一眼展翼,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瓜一样。

自以为是的感动着,到头来,不过是别人眼中的一个大蠢蛋,大傻瓜!

“解释,展翼,你老师难道没有教过你越描越黑是什么意思吗?解释就等于掩饰,你难道不知道吗?”郝贝的声音­干­脆利落,眸底的水雾也被她强碍的给压在眼底深处。

一对杏眸此时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目标自然是眼前那还在整理轮椅的男人和轮椅上的女人。

展翼不敢说话了,说一句是错,说两句也是错,只能在心底祈祷,首长大人你节哀吧。

裴靖东是真的没有看到郝贝的,不为别的,只是满副心思都在郝贝今天打的那通电话上。

方柳还在昏睡中,那边的医生也是束手无策,只是说这事儿得看病人的意志力。

最后,他只得带方柳回国。

回国后听从医生的建议,尽量的带方柳住到熟悉的地方,去帮她回忆一些记忆中美好的往事。

可是一天天过去了。

从方柳出事儿到现在已经整整二十天了,方柳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

这让男人有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

特别是今天郝贝的那通来电,那个小女人,要是知道自己骗了她,肯定会恨死他吧!

只要一想到她会恨他,会离开他,男人的心就一阵阵的揪紧。

裴靖东心思恍惚,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郝贝,不代表小白花柳晴晴也没有注意到。

柳晴晴在郝贝喊出那声非礼的时候就听到了,也看到了。

脸上的神情认真而真诚,一副完全为了姐姐­操­心­操­肺的好妹妹样,心底却是狂笑起来,哈哈……

郝贝你这会儿生气了吧,愤怒了吧。

那么你们使劲的掐吧,打吧,反正她姐现在这样,裴哥哥是站在姐姐这边儿的。

只要把郝贝那个女人赶走了,她柳晴晴不介意就这么一辈子伺候着姐姐,一辈子这么守在这个男人的身边。

郝贝像一个美少女战士一样,俏红的脸蛋上还有泪痕,明明那么娇小的个头,这会儿,却是用一种睥睨的目光凝视着前方。

“展翼呀,你说我是不是长的太小了,怎么这么没存在感呢?”

展翼同学狂汗,赶紧说好听话儿:“没,嫂子你这身高正好。”

莫扬也在边上咐合着:“就是,男女身高相差十五厘米以上是最合适的。”

郝贝没理他们,自顾自的说着说:“那怎么他还没有看到我呢?”那男人那么专注,一点点儿都没有看到她吗?还是看到了装没看到?

没错,郝贝就是在等裴靖东发现她,而不是冲上去质问。

去质问?那不是她郝二贝的格调。

终于,轮椅那儿的俩能活动的男女行动了,往这边走来了。

轮椅是裴靖东推着的,柳晴晴大包小包的拿了一堆的东西在怀里。

裴靖东是在站起身,推着轮椅迈开第一步的时候终于看到郝贝一行三人。

郝贝一身水蓝­色­的碎花连衣裙在展翼和莫扬的身边衬的格外娇小玲珑,装点了身边的绿­色­。

俊美男人,娇俏的女孩子儿,给这绿­色­的军营平添了一道风景线。

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裴靖东当下脚步轻顿,剑眉习惯­性­的拢起,脸上神态未变,心底却是五味杂陈。

早晚都有知道的一天,只是他痴心的想着,不能让郝贝知道,不能让郝贝伤心,可是他还是惹她伤心了不是吗?

可是他能怎么办?

那不是防恐演习,而是真正的恐怖袭击。

谁都没有想到,出去逛个街也能遇上劫匪抢劫珠宝店的事情。

当时,保全人员开始拿警棍反抗时,警铃大响,劫匪拿着珠宝四处逃窜时朝着店内的人们开枪了。

完全就是胡乱的扫­射­,他正在接电话,一点儿防备也没有,是方柳扑上来,替他挡去了那颗致命的子弹。

那子弹就打在方柳的胸口处,偏左的位置,如果不是方柳异于常人的心脏偏右,那么当时就一枪毙命了。

“姐夫,那个,要不我先推着姐过去礼堂?”柳晴晴在边上怯生生的问着,并把怀中的背包往后面去背一副要接过裴靖东手中轮椅的模样。

裴靖东淡定的摇头:“不用。”早晚都要面对的,而且他相信,郝贝是个明事理的人。

郝贝的确是个明事理的,但郝贝也是个霸道的。

贴上她的标签的东西,她不喜欢别人随便的乱动。

所以这会儿,嘴角那抹笑带着些玩笑,带着些轻蔑。

就这么像看着一个陌生的小丑一样的看着那朝着自己走来,一点儿也不知道避讳的男人。

终于,裴靖东在郝贝的跟前停下。

“郝贝。”轻喊了一声,说不心虚那是假的,如果可以,他想保留着小妻子心中所有的美好,那些不好的,他一点儿也不想让她知道。

“呵?你要不要先告诉我,你的腿是什么时 ...

(候好的?还是说你的腿是不是从来没有坏过?”

郝贝这样质疑又冷漠的话语让裴靖东心里咯噔一下。

还未回话,又听这女人小嘴儿像机关枪一样的的一声高过一声:“裴靖东,这就是你给我的信任,这就是你所谓的信任?你是军人,难道不知道信任的含义吗?需不需要我这个大学都没上完的人给你这个高大上的男人解释一下信任的含义吗?”

郝贝这会儿简直是恨不得拿把刀剁了这对狗男女的。

信任,信他妈的狗屁的任!

裴靖东哑然无语。

信任,战斗中,可以把自己的后方交给战友,可以把自己的命交到战友手中。

这个词儿,他一个参加过无数次战斗的军人如何能不懂?

“郝贝,你听我解释……”裴靖东开口说着。

郝贝却是快速的打断:“展翼,你给他解释下这个解释是什么意思,我刚才说过的……”

“……”展翼同学,额头冷汗直冒,张了张嘴,在他哥那种冷冽的神情和嫂子这种冷漠的神情之下,胆怯了,愣是不敢说话了。

莫扬是个吃货,但莫扬也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人,并且莫扬可没展翼那种对裴靖东的复杂情感。

当下就开口站在郝贝这边儿开始说话了。

“解释的字面意思是,分析说明解说和说明含义、原因、理由等,解释不一定就是事实,它可能正确,也可能不正确。嫂子说……”

莫扬这一通长长的话,可是让裴靖东黑了一张老脸。

狠剜一眼犯二的莫扬,真心头疼这货是怎么当上司办的军医的,听说被几个领导收拾过了,还敢这么直言,真不怕得罪人的。

郝贝轻笑出声:“莫扬,谢谢你。”

“好,那我不解释,你想问什么就问想做什么就做吧。”裴靖东也只能这么说了。

郝贝点头:“好呀,那今天是八一,有军演,我还一次没看过,我就想让我的丈夫陪我单独的陪我一个人看完这场演出,这个要求不过份吧?”她特别的强调了单陪她一个人。

众人都是吃惊的看着郝贝。

有疑惑,有不解,还有愤恨。

这愤恨的自是然是小白花柳晴晴。

柳晴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郝贝会是这样不怒不发火模样,这一点儿也不科学呀,这女人的眼中明明都快喷火了,眼圈儿也是红的。

裴靖东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吃惊,但是也知道小妻子就是个不按理出牌的主儿。

有些为难的看了眼轮椅上还在熟睡的方柳。

带方柳来看军演是因为想让她回快起第一次看军演的情景,而且这次军演,重复了十年前的一个节目。

那是他特别的安排,想让她忆起过去的岁月,看能不能有一点效果。

但如今……

裴靖东还没有回答呢,另一辆军车嘎吱快速的停在他们身边。

从车上下来的方槐,一脸怒容,在看到轮椅上的姐姐安然无恙之后,长舒一口气,走到郝贝跟前。

“郝贝,我姐是因为救他才中弹,而后成现在这样了,不管你怎么恨怎么怨,你敢对我姐有一点儿不利,我可不管你是谁的媳­妇­儿,绝对的不放过你!”

“方槐!”裴靖东重重一喝。

方槐却是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

郝贝冷笑,嗤之以鼻:“呵,这算什么?我做什么了吗?需要你方槐来警告吗?还是说,我连维护自己的利益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说到这些,郝贝又深吸了一口气:“呵,虽然我是平民,虽然我没有你们高大上的背景身份,但是拜托,你们也别一个个的拿着­鸡­毛掸子当令牌好不?你以为我会怕你们吗?”

现场所有的人都让郝贝这话给震住了。

她说这话时,一双美眸中全是冰冷的神­色­,语气中有着不容人质疑的冷酷,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折服,让人不自觉的相信,她就是不怕!

而这一幕,恰好落在刚走出地下车库的三位老军人眼中。

“哈哈哈,好一个不畏权贵,不畏冷言的小丫头,老头子挺你,不用怕,尽管的去维护你的权利,谁敢暗地里动个小手段,那就是跟老头子我过不去!”

来人声洪如钟,花白的胡须,脸上带着浅浅的皱纹,还有笑眯眯的眼睛,让人觉得他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但那双­精­烁的眼晴却是让人不容小窥的。

他身上穿着一役五六十年代的乏白的旧军装,胸前挂着一溜行儿琳琅满目的勋章。

老人的身边还跟着两个跟他同样打扮的老人,看起来像是同龄人,都跟老者同样的装扮。

纷纷出声道:“就是,小姑娘不要怕,爷爷们给你打气……”

“哼,今个儿咱仨人可是看了出好戏呢,这还是部队大院呢,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儿呢……”

郝贝笑眯了眼,觉得三个老人,虽然白发苍苍,脸上还有着老年斑,但是他们却是如此的可爱。

方槐一脸黑线,走到其中一个老头儿跟前,就是那个最后说话的老头子跟前,怯生生的喊了声:“爷爷……”

没错,那个最后说话冷哼的老者,正是方槐和方柳的亲爷爷。

方爷爷一双­精­烁的眸子狠剜一眼方槐:“我有你这个孙子吗?我怎么不记是了?老苏,老丁,莫非老头子我老年痴呆了?”

另外两个老者,你一言我一语,就是骂这方老头:“对,你就是老年痴呆了……”

“走喽,咱们仨人得去抢个前排的位置谁知道这年头,有些小混账东西们会不会滥用职权把前排的位置都给抢走了。”

最先开口的老头儿这么说着,而后又冲郝贝的方向竖起了大拇指:“小丫头,记得,爷爷们给你撑腰,记得我们的名字,爷爷我叫丁克难,专门克服困难的意思。”

“对,爷爷我叫苏打烊,专门打洋鬼子的意思。”

“还有我,别看我姓方,我叫方公道,专门给人主持公道的。”

郝贝嘴角直抽抽,心想这是真名吗?还是胡掐的。

不过还是笑着道谢:“谢谢三位爷爷拔刀相助,我叫郝贝……”

“噗……”

“哈哈哈……”

“这名儿好,跟咱仨的名有得一拼了,有缘有缘呀……”

郝贝那叫一个汗颜呀,这么说这仨爷爷的名儿不是假的了。

“爷爷,我姐她都这样了,你怎么帮着外人。”方槐不依了,知道爷爷不喜欢他刚才说的话,可是他是为了他姐的。

方老头儿轻眯了老眼,声音冰冷却又清晰的表达着:“呵,我孙女儿早就出国了,在国外当医生呢,有回来过吗?我怎么不知道,哎哎哎,看来真得吃药了,这记­性­真不好……”

“走走走,咱们去礼堂喽。”三位老头儿你说一句,我回一句的往礼堂的方向 ...

(行去。

郝贝笑盈盈的目送老人们离开。

裴靖东却是一脸的黑线,方槐更是臭了一张脸。

这仨位可是江州军区每年必请的大人物,一位是当年前线的司令员丁克难,另外两位是当年立过特大军功的方军医和苏军医。

莫扬凑到郝贝的耳边小声的说:“嫂子你放心吧,他们都说了给你腰,你不用怕方军医的。”

莫扬的话,虽然声儿小,可是还是传到方槐的耳朵里了。

方槐那叫一个怒呀,飞起一脚就要踢莫扬,莫扬轻巧一躲:“嘿,你敢踢我,你不知道苏打烊是我爷爷吗?你敢踢我,我就让方爷爷踢你。”

嘎——

众人都惊愕的睁大了眼,只有裴靖东叹了口气,冲方槐喝道:“方三,收敛点。”

到此,裴靖东总算是明白莫扬为何总是得罪人,还能在江州军区呆下去了,原来是苏飞扬,二婶那个从国外学成归来的医生侄子,怪不得觉得眼熟呢。

“你,你他妈的,是你小子,我靠,你他妈的不是叫苏飞扬吗?怎么改名了?”方槐那叫一个悔呀,怎么这么久都不知道这莫扬是苏扬。

莫扬眸­色­深沉,爱搭不理的回了句:“我改我的关你什么事儿。”

说罢又站到了郝贝的身边:“所以,小嫂子,我莫扬,挺你,站在你这边儿,首长要是不愿意陪自己的妻子,我莫扬不介意陪嫂子一起看汇演,跟美女一起吃饭看演出,那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展翼也立马站直了身子,就站在郝贝的另一边,高声的说道:“我赞同莫军医的话,嫂子,要不咱们就去看吧,你不是还要给脑残妹录像的吗?”

郝贝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在这一刻,这两个原本该站在裴靖东那边的年轻男人,他们高大帅气,他们温文尔雅,最重要的是他们站在她这边,给了她战斗的力量。

“好,我们走。”郝贝刚答完,转身想走时。

那边却传来了男人暗哑低沉的不悦声音:“郝贝,别闹。”

裴靖东把轮椅交到方槐的手里,快步走到郝贝跟前,把展翼和莫扬的手从郝贝的肩膀上拨开。

双手似铁钳一样的箍住郝贝的肩膀,一左一右,刀尖子似的眼神扫过展翼和莫扬。

似是在警告他们不要染指郝贝。

郝贝被裴靖东带到了几步之外的一处空地儿,郝贝跟着他走。

终于,裴靖东站定了,又重复方才那句话:“郝贝,你相信我吗?”

郝贝抬眸,双眸亮晶晶的,带着甜美的笑容:“不信。”

答的­干­脆利落,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的。

裴靖东虎眸轻眯,不悦的气息扩散出来,菲薄的­唇­片一张一合的咒骂道:“他妈的,老子是你男人,你不相信我,相信谁?相信那两个想跟你约会的小白脸吗?”

郝贝不怒反笑,笑容在夕阳的余光中散发着柔柔的光晕,粉­嫩­的红­唇­一启一合,说出的话,却是冷酷无情的。

她说:“裴靖东,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裴靖东暴怒:“他妈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以为我推着她来这儿是­干­嘛的,她为了救我而中枪,我总不能扔下她不管吧,没有告诉你是不想让你胡思乱想,不想让你像现在这样伤心……”

郝贝轻笑:“呵呵,哈哈哈……真他妈的好笑,我伤心了吗?我哭了吗?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我爱你吗?你以为我会像当年陆铭炜背叛我一样的伤心哭泣发疯吗?裴靖东你别太自以为是了好不好?”

郝贝的话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刀尖处狠狠的捅在了裴靖东的心窝处。

男人深吸一口气,这个女人,是个没心的,那么自己这么揪心的怕她担心,怕她伤心,全都是无意义的了。

“好,好,很好……”

男人连说三个好字,可是那黑着的一张脸上却是乌云密布,周边的空气也都被感染了,低低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一样。

“那你就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

裴靖东虎眸以炬的盯着郝贝,太阳­茓­突突突的跳动着,身上血管中的筋脉都痉挛了一样的抽搐着,他必须紧紧的握了拳头,才能防止那乱跳的筋脉别跳出血管来。

郝贝却是不怕他的,回了一笑:“那也请你记住,你是我的男人,我的丈夫,所以,现在,我要求跟我的丈夫同看演出。”

“……”沉默,死寂一样的沉默。

良久,男人才切齿般的回了话儿:“好。你等我一下。”

说罢大步往方柳那一处行去。

似乎是跟方槐交待着什么。

交待完之后,就往郝贝这一处走去,可是后面却是跟了展翼和莫扬俩人。

裴靖东嫌弃之极的吼他们:“滚一边儿去!”

莫扬嘁了一声,不屑的回道:“又不是你家的路。”

展翼也跟着说:“不会滚。”

裴靖东肺都快气炸了,郝贝却是充耳不闻,一行四人就这么往大礼堂里行去。

到了地方,去的人还不多,大多都是坐在后排的,前面一排的位置上就坐着先前的三个老头儿。

老头儿们还在争着什么,看到郝贝一行四人来的时候,莫扬飞快的跑过去打招呼。

然后就招手让郝贝和裴靖东过去。

裴靖东有些不情愿的往那一处走。

他们刚坐下,方槐就推着轮椅带着柳晴晴进来了,礼堂里的人全都向他们看去,实在太怪异了。

方槐却是边走边说:“姐,你放心,有些人就是这么没良心,他不陪你,有我这当弟弟的陪你呢,枉费了你为他抢子弹。”

方槐也坐到了前排的位置,轮椅单占了一个位置,在柳晴晴和方槐的中间。

裴靖东简直是坐立难安了。

八点一到,主持人出场,一身绿军装的宁馨英姿飒爽,与另一名男主持配合完美,佳节祝福的话语环萦耳际。

郝贝没心没肺的给宁馨拍照。

节目一个个的过去,身边的男人却是越发的ρi股上长钉坐不住了。

终于,主持人重新上场。

“下面这个节目是为了一对特殊的人而出演的,回放一则十年前这一天的一场三人合奏……”

节目开始,一个女子先出场,羞答答的模样,穿着白­色­的衣裙,梳着两条小辫子……

而后两个同样着军装的男子出场的,音乐开始,三人合唱也开始: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

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

……

一首《明天更美好》唱的婉转缠绵,响彻整个大礼堂,老歌总是能引起人们脑中那些残存的记忆。

郝贝感觉到身边的男人僵硬的身子 ...

(和痛苦的神­色­。

兀然觉得,自己这样把这男人留在身边,没有一点点的意义。

­精­神的出轨往往比­肉­体上的更可怕!

轻拍男人在大腿,而后细声的说着:“你她吧,我先回去了,让展翼送我回去。”

裴靖东还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回神,郝贝却是喊了展翼要走了。

小声的跟边上的三位老人告别,而后起身,猫着身子往外走去。

歌声还在继续,郝贝走到中间的走道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就见到男人已经在那半蹲的轮椅处,轻声的说着什么。

郝贝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可以想像,一定是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属于他们的过去的吧。

“嫂子,走吧。”展翼在后面提醒着郝贝。

郝贝点头,快步往外走。

走出礼堂后,外面除了照明的­射­灯之外,还有璀璨的星空。

郝贝指着天空给展翼说:“展翼呀,你看,礼堂里人太多,昏沉沉的,出来后,看着这明月星空,人的心情也跟着舒爽了起来,对吧?”

展翼点头:“嫂子,我们回南华吧。”

“嗯,回南华。”

……

那个只晚了几分钟就追出来的男人,却只看到展翼的车子开出停车场的影子。

拿出手机给展翼打了个电话:“展小翼,你他妈的想造反吗?”

展翼的电话开的免提,郝贝听到后,直接的拿过来,挂断了,按了关机,有些烦的喃喃着:“关机不就得了。”

车子一路往南华的方向驶去。

郝贝轻倚在车窗边上,感受着夏季闷热的夜风吹拂到脸上带着的那股子燥热。

没多大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

是宁馨的号码。

接通,就听到宁馨在哭。

“呜呜呜,贝贝,你在哪儿呀?你怎么不等我下来一起走呀……”

而后电话被裴靖东抢了过来:“郝贝,回来。”

郝贝当没听到一样。

再然后,电话又回到了宁馨的手中,宁馨嗷嗷叫着说:“贝贝,首长太坏了,他威胁我给你打电话的,然后,你等着,我是不会屈服的,才不会帮他说好话,贝贝,你要好好的,把那些个小三儿,还有找小三儿的都给气死知道不?”

郝贝失笑:“好,我知道了,先挂了,回去再联系。”

等回到碧水园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展翼把郝贝送到门口,看郝贝开了门进去后,就下楼开车离开。

却不知,楼上别有一番洞天。

郝贝原本心情就不好,所以进了门,换了鞋,去厨房倒了杯水,就往楼上走。

可是到了卧室的门口时,她却是停住了脚步。

屋子里有一股陌生人的气味和烟味。

自卧室被杨清那么给糟蹋了之后,郝贝在家人搬出去后就找了保洁公司重新清扫过房间。

打扫完后,她过来看过,屋子里收拾的像是全新的一样。

她住过后,只有她的气息,别无其它。

可是现在,她却嗅到点不同来。

说不怕是假的,她已经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来,不敢出声,也不敢往前走,更不敢回头。

深吸了口气,走到桌子前,她记得那里放着一把剪刀的。

拉开抽屉,那把剪刀还在里面,握在掌心,紧紧的握住,而后疾步往楼下走去。

屋子里安静的除了灯光就是她急促的脚步声,全身都是僵硬着的,感觉到头发丝儿都竖起来了,心底一遍遍的祈祷着,出了屋子就好了,出来就好了。

终于出了屋,走进电梯的时候,还是惊恐的,生怕突然会走进来一个人,更怕电梯的开合后,外面空无一人。

到了小区楼下的时候,才惊觉,这都夜里快十二点了,她这么跑出来,还穿着拖鞋,连个包都没有拿,手机什么的也没拿,有够傻的。

好在碧水园是在市区倒也没那么怕了。

夜间值班的保安看到她这样都奇怪极了。

郝贝就是有一种惧怕,心中更有一种惊恐,只得借了保安的电话往家里打去。

电话打在她妈的手机上。

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而后就听到电话里她妈一声尖叫:“啊,有贼……”

之后那边便传来她爸的声音:“哪儿有贼?”

郝贝听这话,急的快哭了,牙齿都咯咯作响,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儿。

电话又很快的被她妈给挂掉。

郝贝急呀,又不记得展翼的电话,只好拨了一个自己记的最清,却又是最不愿意打的电话。

电话是打给裴靖东的。

裴靖东刚睡下就接到郝贝的电话。

郝贝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裴靖东,你给展翼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下碧水园。”

裴靖东听出郝贝的声音不对劲就追问着:“出什么事了?你在哪儿?”

郝贝听到男人关心的声音,当下就憋不住的哭了起来。

“我,我在保安室里,我刚回家,然后就发现家里好像有人,我害怕,就跑出来了……”

裴靖东蹭的从床上站起来,大步和往外走着边对着电话说:“你先呆在保安室,然后,我现在就找人过去……”

军装从衣架上拿下来夹在腋下,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打展翼的电话,却是无法接通。

又打了几个电话,说了事情之后,这才打给郝贝:“你放心,我已经叫人过去了,呆会儿有个岳茂实的会跟小李一起过去,你再跟他们走。”

郝贝点点头含泪挂了电话。

保安也让郝贝说的给吓着了,赶紧的打电话,又叫了几个保安兄弟过来。

保安兄弟们很快来了,四五个人挤在保安室里,个个神­色­紧张,都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约摸半小时左右,一辆军车嘎吱停在保安室门口。

从上面跳下来一个穿着迷彩背心的高大男人,走到保安室门前,亮了自己的证件,而后司机小李也从车上下来,急晃晃的跑了过来:“嫂子,你没事儿吧。”

郝贝看到司机小李,那颗心才算安定了下来。

很快,又有两辆军车开来,从上面下来了五六个迷彩作战服的战士。

那个迷彩背心的男人便是裴靖东口中的岳茂实,简单的问了下郝贝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郝贝说,根据房间的气味分辨出来有人来过,眸底有丝疑惑。

不过他也只能按着裴靖东的指示,带队往1201行去。

郝贝重新输入密码打开门锁,一行人快速的进屋,占据了主要的位置,个个神­色­戒备。

到了二楼,这些人一个个的检查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裴靖东的电话也打到 ...

(了岳茂实的电话上,岳茂实是个大老粗,没那么多细心眼儿,当下就吼道:“靠,队长,你别一惊一乍的成不,这哪里有人呀,凭个气息就能嗅出有生人,你当是警犬呀……”

郝贝的脸也是通红一片,真奇怪,先前就是嗅到点烟味儿的,这会儿又全没了……

长舒了口气,又打了个电话给她妈。

问她妈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就听她妈说刚才好像有贼进来了,不过及时发现,那贼又跑了。

岳茂实带队收兵走了,司机小李住到了楼下的客房里,就怕有个突发情况之类的郝贝会害怕。

楼上的郝贝揉揉脸放松下面容神经,心想自己还真是大惊小怪了。

那个岳茂实说的对,她这是太过一惊一乍了。

而此时,正行驶在江州往高速入口处的裴靖东的手机却是响了。

是柳晴晴打来的,传来柳晴晴惊恐的哭喊声:“姐夫,姐夫,你在哪儿?快来看看我姐,我姐不好了……”

裴靖东的车子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问了柳晴晴什么情况,柳晴晴他们现在医院的救护车上,说是方柳的心跳突然剧烈起来,似乎是情况不好。

所以柳晴晴第一时间打了急救电话。

如今正赶往江州军区总院。

裴靖东挂了电话,车子在入口处一个急转弯,调头就往回急驶。

……

再说郝贝这儿,坐在梳妆台前,愣了好久,才把手中那把剪刀放下。

叹了口气,拿了换洗的衣物往房间自带的浴室走去。

一件件的脱了身上的衣服,而后把脖子上那个g城老汉送她的平安符也取了下来放在洗手台上。

脑中突然之间想到老汉骂三个少年崽的话。

那是少年崽们说老汉送的平安符没用的时候,老汉回了一句:“平安府就要天天挂身上不能摘下来才能保平安的。”

也不知为什么这话会蹦出脑海,郝贝赞同的重复了句:“对,不能摘,带着才保平安,又举着小海螺左看右看,重新带在脖子上,这才往淋浴区行去。”

卫生间里分了­干­湿两个区域。

洗澡的地方用厚厚的毛玻璃隔了开来。

郝贝打开淋浴,温热的水哗哗哗的流下……

闭上眼开始洗头发……

……

殊不知,就在一道毛玻璃相隔的那地儿,天花板上的暗格被人打开了,从里面跳下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男人长呼口气,似乎在这里面憋了很久一样。

小心的蹲在洗手台上,一件件的翻郝贝扔在洗手台上的衣服。

男人翻的很仔细,外套、裤子,甚至连内衣都没有放过,而后从镜子的反光中凝视着正在洗澡的女人。

一层毛玻璃,看不太清,只瞧得女人模糊玲珑的曲线,锁骨处一条红­色­的绳子格外的显眼。

气血上涌,男人一低头,有鼻血滴落在女人的粉­色­的内衣上。

抓了边上的纸巾,摁住出血的鼻子,灵巧的打开天花板的暗格,而后快速的爬上去。

郝贝洗完澡裹了条浴巾走出来,把换下来的旧衣服分了类扔进洗衣机里,内衣分了两个盆子扔进去。

这才松开浴巾,对着镜子擦上润肤露,再换上睡衣。

隐在天花板上的男人,鼻血跟止不住了一下,一滴滴的落下,随手抓的两把纸巾,全摁在鼻端。

明明不该看的,可是双眼却像是长了钉子一样凝视着下面女人那白花花的身子——简直是诱人犯罪的尤物。

玲珑有致,白晰粉­嫩­,该大的地儿大,该小的地儿小——真他妈的让人有一种压在身下占有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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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偷看二贝的男人!求月票!

( 片刻之后,碧水园小区外面,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边走边拿纸巾摁住鼻子碎碎骂着:“靠,真丢人……”不就一个女人的­祼­体吗?还能看出血来了,

很快,腕上的表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男人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听到那边传来的咒骂声:“靠,你那边找到没?”

男人想到女人锁骨上挂着的一那个平安符,轻眯了眼答道:“找了,什么也没有。”

对方又一声咒骂:“我就说嘛,那么久的事儿了,上哪儿去找,压根目标错误,还浪费老子的­精­力和时间。”

“嗯,回去再说。”

男人说罢切断了通话,嘴角却是扬起一抹玩笑的笑,目标错误吗?他怎么有一种目标正中的感觉呢。

……

翌日,天光放亮,郝贝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时不时的做个梦,就是梦到屋子里有人的事儿。

烦燥的坐起身来,揉着有些酸痛的腰,起身往卫生间里走去。

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时,脸­色­更是白了几分,心里碎碎骂着:屋漏偏逢连夜雨,大姨妈又来了……

靠!

郝贝有些小委屈。

其实裴靖东临出发去国外的治疗的前几天,他们并没有避孕,事后,她也没有吃避孕药。

可以说从清阳县之后,她就打心底里,想把这一段婚姻经营好。

无关轰轰烈烈的情与爱,只是想这个男人是值得她一辈子去相扶相持的。

而维护一段婚姻最好的方法就是孩子。

不过现在她却是庆幸的。

没有怀孕这事儿,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每次大姨妈来都是郝贝痛苦的开始,特别是这心里又有事不舒服,就越发的觉得自己委屈的厉害。

从柜子里又拿了一床被子出来,卷缩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想让自己能暧和一点儿。

可是想到昨天的事情,想到自己深夜一个人到家后的那种恐惧,而那个时候,她的丈夫,那个男人,正在陪着他的前任。

之前所给他的信任,像是一记凌厉的耳光一样,响亮的甩在她的脸上。

手机滴滴滴的响了起来,郝贝伸手接过。

电话里传来方槐冷酷的声音来。

“郝贝,我姐是为了他受伤的,现在还昏迷不醒,难道他不该照顾我姐吗?”

电话是方槐打来的,上来就是这么一句话。

郝贝的深吸口气,而后轻声说道:“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该不该照顾那是我说了算的吗?难道他就那么听我的话,我说照顾他就去照顾,我说不照顾他就不去照顾了吗?”

江州方槐那边也是要气炸了的,昨晚上,她姐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还好柳晴晴发现的及时,送去了医院。

可是她姐为什么突然心跳剧烈,根据柳晴晴的描述那就是那男人开车要回南华的时候。

方槐原本不相信这些什么心电感应的,但却不得不相信。

他姐昏迷的这些天里,陪伴他姐最多的就是裴靖东。

然后昨天汇演之前遇到郝贝的事情,估计是刺激了他姐的。

所以才会晚上有突发情况。

还好送医院及时抢救,专家说这也可能是个好现象,有可能是苏醒的迹象。

正因为他姐临时出这事儿,裴靖东才没有连夜赶回南华。

可是这个男人,是多么的残忍,在听专家说这可能是个好的迹象的时候,竟然提出让他姐入院接受专业的心理治疗。

最他妈可气的是专家们对此一点儿也不反对。

而这个男人,一夜未睡的安排好他姐住院的事情之后,便赶往了南华。

这让方槐气不过,所以才给郝贝打了电话的。

“呵,郝贝,你别以为你对他有多重要,他的事情你全了解吗?”

方槐切齿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郝贝几乎可以想像到方槐此时有多恨她。

方槐本来就不喜欢她,经过昨天怕是更恨她了吧。

恨就恨吧,反天自己也不喜欢他的。

不过她就没有见过像方槐这么厚脸厚皮的。

“方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你呢,你又有多了解他,你要了解他就该知道,他是我能左右的了的吗?如果我能左右的了,我一定告诉他,我不想让他跟你姐有任何的接触。”

郝贝的话简上就让方槐恨的直咬牙:“郝贝,你到底懂不懂,我姐爱他,我姐用命在救他。”

郝贝轻笑:“呵,是吗?用命去救他就叫爱吗?那么照你这么说,他也爱我喽,清阳县水灾中,他用命来救我了。”

郝贝不知道方槐此时的神情,但可却可以想想,定是让她的话给气住了。

她原本可以直接挂掉电话,不理方槐的。

但却犯贱的就是想听听方槐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呵呵,是吗?郝贝,要不要我给你说说他的腿是怎么好起来的吗?”

当方槐这样说时,郝贝捏住手机的手紧了几分。

“你要说,我便听。”

方槐的声音,像是一个陈述故事的老者一样,跟郝贝那天在电话里听到的两声男人吼叫着方柳名字的片段接洽上了。

原来,那是在裴靖东手术前的一个晚上。

珠宝店里的抢劫案,流弹飞来,方柳扑身为男人挡去了一枪,男人惊的竟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方槐只是简单的表述了这个事实。

而后又从医学的角度分析给郝贝听,人一旦遇上极大的危险时便会有一种超乎本能的潜能。

而裴靖东这种就完全是担心方柳而给出的最直接的反应。

“郝贝,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明白这其中的意义吧。”

方槐作了最后的陈结词。

郝贝却是冷笑着回答:“对,我当然明白,就是他遇到了极大的危险,所以腿一下就好了。”

“郝贝,你他妈的别装傻!”

“方槐,你他妈的也别给脸不要脸,你这么打来一通电话,直接或间接的,是想告诉我,我的丈夫心里还有你姐姐方柳吗?然后呢,你想让我怎么做?你嘴上说着让他照顾你姐,你是想让他照顾一辈子呢?还是一阵子?还是说你想让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还是想让我主动的让贤?”

郝贝的逼问,让那边的方槐节节败退。

他完全没有想到郝贝会一点儿也不在乎裴靖东是因为方柳才站起来的这个事实。

“行,算你行,有你哭的时候!”方槐撂下这句狠话就切断了通话。

殊不知,郝贝又不是超人,哪儿能一点点的都不受影响!

眼泪早就湿了枕边,可是就是自己一人捂在被子里流泪,也不能让敌人看到她的眼泪而得意。

...

( ……

江州这边,方槐挂了电话,啪的一扬手,电话就摔出几米之外粉身碎骨。

柳晴晴端着药盘子进来时,有感于方槐的低气压,所以做事儿都是小心翼翼的。

此时的方槐一双犀利的眸子却紧紧的锁住了柳晴晴。

就在柳晴晴把药盘放下,刚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时,方槐­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来。

“晴晴呀,这些天你过的开心吗?”

柳晴晴坐立难安起来了,不知道方槐这是什么意思。

“三,三哥,没有开心,姐姐这样,我怎么开心的起来。”

方槐轻笑,细长的桃花眼轻眯三分才开了口:“是吗?难道天天见到心中的男神,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吗?”

方槐此话刚出,柳晴晴的身子僵直住了,全身都冰凉,大汗豆大的汗珠顺着白净的脸颊落下,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答了两个字:“开心。”

她天天能见到自己的男神,别提有多开心,多幸福了。

方槐不屑的冷哼一声:“开心就好,那么你想不想一直这样陪着姐姐陪着他呢?”

柳晴晴蓦然抬眸,不相信的看着方槐怯生生的道:“三,三哥,你是说,是说一直,永远吗?”

方槐眉目间全是和蔼可亲的笑意,柳晴晴却兀然觉得自己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

方槐这人有多恶劣,别人不知道柳晴晴可是一清二楚。

外人看来,方槐就是个如玉般的俏哥儿,可是他的内里却是吐着艳红信子的美杜沙——­阴­冷无情。

“呵,你果真没安好心,柳晴晴,你做什么都行,但是有一点儿,你要是敢在姐姐的身上做手脚,那么,就别怪我这当三哥的狠心了。”

柳晴晴顿时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

“我,我,我没有……”

柳晴晴的辩解方槐一抬手就给打断了:“你不用跟你解释这么多,现在最大的麻烦是他根本就没有心思留在姐姐在这边,这点儿你是清楚的吧。”

柳晴晴轻咬贝齿一副怨­妇­的神情点头轻问:“那三哥有好方法吗?”

方槐不答反问:“我的好妹妹,你难道没有办法吗?”

柳晴晴似懂非懂的看着方槐。ww

方槐却是扬了扬手机:“你平时没少拍照吧。”

柳晴晴恍然大悟,而后赶紧摇头:“三哥说的我不懂。”

方槐赞赏的点头:“一点就通,还真不亏我叫你这声妹妹呢。”

病房门口站着的两个小娃儿是家里的司机带来的。

三人都听到了这番对话,裴瑾瑜小娃儿小嘴一嘟,刚想张嘴,裴黎曦就伸手捂住了弟弟的嘴,而后指了指司机师傅。

司机老黄不解的弯腰,裴黎曦却是攀住老黄的脖子小声的说:“爷爷,我跟小瑜都睡着了,你抱着我们上来的。”

司机老黄会意的点头,小小少爷这意思是当没有听到的。

裴瑾瑜还要说话,却在哥哥凌厉的眼神下不悦的闭了嘴。

司机老黄一手一个把两个娃儿抱在肩上,以脚踢开门。

一副累的不行的模样喘着粗气:“总算是到了,小宝贝们醒醒吧。”

病房的门就这么被人踢开,病房里的柳晴晴和方槐吓了一大跳。

方槐更是眯了眼质问老黄:“黄叔,你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事儿吧。”

老黄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答道:“方少爷说笑了,老黄只是个司机,只管开车,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知。”

方槐笑眯了眼。

柳晴晴早过去抱了一个孩子往边上的陪护病床上去了。

裴瑾瑜小娃儿在柳晴晴的怀里不悦的翻个身,佯装无意识的喃喃了句:“妈妈,妈妈……”内心早就哭翻天了,这些坏人,都想要害小贝妈妈的,小贝妈妈好可怜。

柳晴晴勾­唇­一笑,看吧,小瑜之前那么护着郝贝,这会儿不也是把郝贝扔一边不理了吗?

有了方槐的撑腰,柳晴晴借口去下卫生间就到了wc。

进去小格间之后,打开手机,里面一个隐藏的文件夹里,一张张的照片,有那男人在和方柳说话的照片,有那男人心痛的看着方柳痛苦的单人照,更有那男人晚上熬夜陪方柳时睡着在方柳的床头……

这些照片不同的时间拍的,有白天的也有夜晚的,但每一个抓拍的场景中都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拍到了男人的疲累与深情。

如此这样的照片,柳晴晴怎么能不保存,只是现在,要发给郝贝……

她还是有些胆怯的。

不过想到只有赶走郝贝,才能永远的跟男神朝夕相处,她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终于按了发送键,看着送信的小人儿转转转,最后显示发送成功的图案,柳晴晴的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

病房里,方槐被方柳的主治医生叫去研讨昨天的突发情况。

只余下双生子在病房里。

见没了外人,裴瑾瑜拉拉哥哥的衣角,张嘴想说话。

裴黎曦却是指了下房间角落里的小沙发,示意去那边说。

俩兄弟走到小沙发处,裴瑾瑜就不满的嘟起了粉­唇­:“哥哥,我想小贝妈妈了,我想回去找她。”

裴黎曦小眉头一皱脸上有些不悦的神情:“小瑜,我们的妈妈还在沉睡着,你觉得你有这样的想法对吗?”

裴瑾瑜小娃儿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当下就红了起来,也顾不得许多的就嚷嚷了起来:“我这样做对吗?你说我这样做对吗?为什么你们都要骗小贝妈妈,小贝妈妈哪里不好了,你们为什么这样,还不让我给小贝妈妈打电话……”

“小瑜,这是爸爸做的安排,难道你连爸爸的话也不听了吗?”

“不听不听,他是个大骗子,他是个坏爸爸,我不要听不要听他的话,我就要去找小贝妈妈,我要跟小贝妈妈一起生活……”

裴瑾瑜小娃儿哇哇哇的哭了起来,哭的委屈极了,先是说送他去太爷爷那里住几天的。上了车却告诉他,他的亲妈妈中枪昏迷了,快死了,他们要去看妈妈最后一眼。

到了国外,看是看了,可是亲妈妈没死呀,只不过一直睡着了。

然后爸爸的腿竟然就这样好了,可是却不让他告诉小贝妈妈。

好不容易回国了,还不送他去南华。

“小瑜,你听话好不好,我收藏的那些子弹壳全给你好不好……”

裴黎曦试着去哄弟弟。

殊不知,病床上一直沉睡着的方柳缓缓的睁了眼,斜睨一眼那还在争吵着的双生子,眸底生了股厌烦的神态。

双生子的争吵在柳晴晴回来之后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柳晴晴问他们为什么吵架,裴黎曦只是说弟弟想要他的东西,他没给。

...

柳晴晴刚给郝贝发了短信,心底还真恍恍。

所以也就信了裴黎曦的话。

……

南华。

展翼是在早上开了机后才发现一大堆的未接电话,有几个是首长打来的,还有司机小李打来的。

摁了裴靖东的电话回拨没有打通,就回拨了司机小李的电话。

这时候正是早上七点半左右,司机小李早在楼下做好了早餐等着郝贝下楼吃呢就接到展翼的电话。

小李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给展翼简单的说了一下。

展翼那叫一个悔呀!

本想着天太晚所以他才没有进屋的,早知道那样,就不用那么避讳了。

火速的开车,半小时后就到了碧水园。

郝贝早上没有下楼,小李也不好意思上楼去看她。

但展翼却是不管不顾的往楼上走了。

到了楼上敲了下卧室的门朝里面喊着:“嫂子,嫂子你没事儿吧?”

郝贝那边刚睡的迷迷糊糊的,根本就不可能回答。

展翼又问了一句,而后想到小李说昨晚上的事情,当下全身打个战栗,想也不想的拿出张卡来,划开了卧室的门。

当看到床上那裹成一团儿的郝贝时,展翼才长松了一口气。

但是怎么能睡这么熟呢?是不是生病了?

展翼走近时,就看到睡着了还皱着眉头的郝贝,那张小脸惨白一片,白瓷般的贝齿轻咬着­唇­瓣,那模样很是惹人心疼。

温热的大掌轻触她的额头,微凉,并不发热,这才轻唤着她:“嫂子,嫂子,醒醒醒醒……”

郝贝迷迷糊糊的睁了睁就迎上展翼担忧的神情,当下眼圈儿就红了,双手在被子里紧紧摁住发疼的肚腹:“展翼……”

只唤了一个名字,眼角就有泪珠子落下。

展翼的心那叫揪的一个紧呀,软声的询问着:“嫂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郝贝点点头,又不好意思说。

展翼就在那一直的追问。

最后郝贝只得说肚子疼难受。

展翼一个纯的处一样的男人,哪里会懂女人的肚子疼是怎么样的一种痛。

当下提议送郝贝去医院,郝贝那叫一个囧呀。

吱吱唔唔的说着:“那个,我睡一觉就好了,经常这样的。”

展翼实在不放心,可是郝贝又这样坚决说没事儿。

最后展翼只得下楼。

下了楼,想想不对劲,明明是不舒服的。

于是就拿出手机打电话,想打给方槐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打到了江州军区。

让接线员把电话转到莫扬的手机上去了。

“莫扬,我问你,女人说肚子疼,还经常疼,睡一觉就好了,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毛病呀?”

那边接到电话的莫扬刚给一个月经疼的晕过去的小女兵打了一针,就接到这样的电话。

“是谁这么不舒服了?”

展翼把郝贝不舒服的事情又重复了一次,并追问是怎么回事。

莫扬叹气的骂他:“展参谋你该重修一下中学的生物课才行。这样,你现在呢,先用这几样东西熬成汤,然后让小嫂子喝下,注意观察,如果她有昏迷的现象就要送医……”

展翼被骂的莫名奇妙的,一醋俊眉继续问:“到底什么毛病,不能直接送医院吗?”

莫扬扔他一句:“你见过几个女人大姨妈送医院的,丢人不?”

电话被挂掉,展小翼同学脸红脖子粗的嘁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道:“早说呀,老子还用问你。”

他上次因为宁馨的事儿,可是查过大姨妈这个事情的,如今还记忆犹新。

所以赶紧按莫扬说的法子去准备材料熬汤。

裴靖东赶回来一开门嗅到的就是为浓浓的红糖姜水的味道,剑眉一拧,快步的走向厨房。

却是看到展翼那长身玉立的身影在流理台前忙碌着,嘴里还吹着口哨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裴靖东是连夜赶回江州安排好方柳那边儿之后,凌晨四五点钟又赶回来的。

这会儿瞧得展翼一副男主人的模样时,那股子火气蹭蹭的往外冒。

展翼的心情是不错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又掌握了一点女儿家的小秘密,这样以后自己会成为一个更好的男人。

谁料,一转身就看到虎眸圆瞪凶神恶煞的站在厨房门口盯着他的首长大人。

“呃……你,你怎么回来了?”脑袋一时不太灵光,这话也是没经大脑就脱口而出。

裴靖东冷笑,一对眼睛如火球,汹汹大火在燃烧:“呵,你说呢,展小翼,你他妈的最近是越来越造反的了!”

展翼警觉往后退了一小步,抬眼四顾想找对一个能逃生的地方,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戒备,隔着几米的距离,他都能感觉得到,首长大人全身的肌­肉­都带着火意,像是一头蓄势待扑的林中猎豹,就要朝他扑来。

“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呵,我想的那样?解释这个词还需要我再给你解释一次吗?”

“哥,真的,我是早上给你打电话没通,然后打给小李才知道昨晚嫂了受惊了,然后小李说嫂子一直没下楼,我就上去看了,才知道嫂子那个来了,然后疼的厉害,然后我才给弄了这些的……”

展翼也不管裴靖东听没听的就一股脑的把事实给说了出来。

裴靖东却是满腔的怒火发不出,根本就没有听明白展翼这话中的意思,冷笑着质问:“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但是展小翼你别太过了,不管是郝贝,还是宁馨,都不是你能碰的女人。”

展翼那叫一个火呀!

从小到大,不管他哥做什么,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一个不字,不管对错,他都是咐和着的。

却在这个时候,被人这样的质疑着。

“靠,他妈的,老子是说,嫂子大姨妈来了,疼的厉害,而且我就算是帮她做这些又怎么了?我跟嫂子清清白白的,经得起任何人的质疑,不像有些人,谎话一堆堆的都讲成了真话,经得起质疑吗?”

“展翼,你他妈的找死!”裴靖东碎骂着一个铁拳就向着展翼白净的脸上砸去。

展翼没有躲闪,任裴靖东打了个正着,伸手擦了下­唇­角的血渍,一脸淡漠的神情,水一样的眸底生红一片,写满了受伤的神情。

裴靖东心中一惊,但说出去的话,打出去的拳头已经是收不回来了。

就听展翼暗哑着声音,语带哽咽的说道:“哥,从小到大,我展翼什么样你不清楚吗?我不否认,我喜欢小嫂子,起初别说是你了,就是我自己也以为对小嫂子动了男女之情,可是当我喜欢上宁馨之后,我才明白,我对小嫂子的喜爱,完全就是单纯的喜爱无关乎任何男女之情的喜爱,我喜欢小嫂 ...

(子,却不会想像跟小嫂子亲热的画面,因为我想像的是跟宁馨在一起的亲热,我亲过宁馨,一直渴望宁馨,对小嫂子只有尊重的疼惜,并没有其它。”

展翼的解释让裴靖东愧疚不己。

可是展翼好像就是故意让他愧疚到死一样的,继续说着。

“哥,你都不知道小嫂子有多好,你知不知道,昨天之前,她见到莫扬时,她甚至还只是猜测着你是不是腿不能好了,她哭着跟我说:‘展翼呀,你带我去找裴靖东好不好,就是他残了废了,我也要照顾他一辈子’。”

展翼说到此,吸了吸鼻子。

裴靖东张嘴哽咽的喊了声展翼的名字。

可是展翼的目光此时却是凌厉了起来。

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着:“可是你呢?你在国外,为了救你的方柳姐站了起来,方槐说你是爱方柳的我还不相信,可是当我听他说,你为了方柳姐站起来时,我真的不能不相信。你知道吗?你在美国守着方柳姐时,我嫂子她在g城被秦汀语绑架了,被绑了整整一夜,可是我见到嫂子时,嫂子却是叮嘱我她没事儿了,这事不要告诉你,怕影响你复健。”

裴靖东成熟稳重的面容刹间变成青灰­色­,虎眸惊恐的圆睁着,眸底闪过嗜血般的光芒来,秦汀语真是作死的节奏。

展翼离开前只丢下一句:“哥,你好好想清楚吧,你到底选谁,不要让两个好女人都因为你受伤。”

展翼走了之后,裴靖东站在厨房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一直到他重新做好的红糖姜水起锅后,才摁灭了烟往楼上走去。展翼做的那一碗被他给倒掉了。

听到展翼说g城发生的事儿,听到展翼口中的郝贝,裴靖东才惊觉,自己过去是不是忽略太多了。

这个小女人,有那么好吗?

展翼从小到大开是很少反驳过他的,但为了郝贝却能这样强硬的接了他一拳并开口教训他。

这小子,真是长大了皮厚了翅膀硬起来了。

卧室里,裴靖东看到捂了两层被子睡在大床上的小妻子,心底的疲累一扫而空。

拇指伸出,粗粝的指肚摩挲着小人儿白晰的肌肤。

这女人可真是……

叹惜一声,把那汤先放下,等着温热的时候再让她喝。

走到卫生间里洗澡时,看到扔在盆里的粉­嫩­的小衣服,虎眸中一抹绿光乍现。

男人的劣根­性­就这样,食­色­­性­也。

便是知道此时两个人之间有很多不,还在想这些情呀­色­呀的玩意太不是东西,首长大人也不能阻止得了小首长此时的热血沸腾。

独属于女人的粉­色­小内内被男人拿在掌心。

五分钟后,卫生间里传出男人粗狂的低吼。

再然后,镜子里,男人古铜­色­的脸颊上起了暗红之­色­,水笼头打开,大掌中的粉­色­小内内一点腥红晕染开来,像是一朵盛开的红梅那般妖娆迷人,流水冲刷而下。

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都被一洗而空。

等首长大人洗了澡,回到卧室的时候,那红糖姜水刚好入口。

上了床,把那冷的宿成一团的小女人抱在怀里,轻哄着她:“贝贝,醒醒,喝点热汤就不疼了……”

郝贝是真的疼迷糊的了,压根就不知道这是梦里还是现实中。

睁了双眸,就看到裴靖东一脸温柔的神情,当下眼中就有水雾化开,以为是在梦中,所以委屈的抱怨的,呜呜呜的就哭了出来。

这可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小东西,眼泪颗颗滚落,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人一双虎眸因为欲望而暗沉一片,带着一丝迫人的气息握住女人的肩膀,一个翻身把女人压在身下。

郝贝以为是在梦里,心里又想着这男人昨天有多恶心人,这会儿又在梦里欺负她。

很想抽他,可是想想,作梦呢,抽也白抽。

而且自己好冷,男人热烫的体温正好给她取暧。

天真的,乐观的想着,就当他是个暧炉好了。

男人却是低叹一声,拿过边上的大碗,喝了一大口红糖姜水哺进女人的口中。

这突来的温热辛辣甘甜让郝贝蓦然的回神。

双眸惊恐的睁大看着在她眼中放大的男人的那张俊脸!

脸儿烧着了一样火辣辣的,暗骂自己也是个­色­女,以为是在梦中,可这他妈的哪儿是梦呀!

在床上这事儿,郝贝也算是有些了解了,女人的反抗压根就是无用之功。

只要这个男人想要,那么就没有女人反抗的机会。

等这一口姜水喝完之后,在男人去喝第二口还想喂她时,郝贝却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火速的从床上起来,往床边奔去。

本来这一吻过后,裴靖东以为,再大的怨气也该一吻了结了,却不曾想小女人会突然的跳开。

看她那惊恐的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的神情,男人就忍不住的叹惜,招了招手轻唤:“过来,把这个喝了,你肚子就不疼了……”

郝贝青黛­色­的秀眉稍一拧,有些不悦的说道:“我会喝的,你先穿好衣服站的远远的,我就去喝。”

裴靖东不高兴了,郝贝这是什么态度?

他这么已经赶回来了,不就证明一切了吗?

“郝贝,你听话点……”

靠,他妈的又是这句话,郝贝的眉头紧紧的拧成一团儿,往后退一点,正好退到桌子前,伸手摸出抽屉里的那把剪刀在手中。

双眸中对这男人满满都是厌恶和嫌弃,呸了一声骂道:“听话,听你你妹的话,我为什么要听话,裴靖东你当我郝贝是傻的还是死的呀!”

裴靖东让郝贝这个举动给吓坏了,双眸轻眯表达着他的不悦。

“够了,闹也要有个限度,昨天还没闹够吗?”

郝贝冷笑:“对,就是没闹够。”闹你妈的蛋的闹,她这是在闹么?

“郝贝!我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方柳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她用命救了我呀……”裴靖东试图去把方柳的事情解释给郝贝听。

可是郝贝哪儿能听得进去呀:“哈哈哈,裴靖东你要没失忆就该记得陆铭炜也用命救了我呢?沈碧城也救了我两次命呢?可是你当时什么态度,你好像比我还恶劣吧,你当时怎么说我的记得吗?你让我不要再去管陆铭炜,你让我不要再去见沈碧城一次!”

“方柳跟他们不一样……”裴靖东不悦,方柳跟沈碧城和陆铭炜不是一个­性­质的。

郝贝握在手中的剪刀又紧了一分,看到男人动了脚步后,她就高高的举起了剪刀恐吓着:“我知道我伤不到你,可是你要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这么刺下去,死给你看。”

郝贝的这种冲劲这种狠劲裴靖东一点儿也不怀疑。

只得这么僵持举手说:“好好好,我不过去,我 ...

(退后,你过来好不好。”

郝贝血红着一双眸子依旧高举着剪刀:“你退出房间,把门锁上。”

裴靖东照做了,一步步的退出去,郝贝飞一般的冲过去,把门从里面反锁了,人也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板上。

裴靖东不放心,在外面拍着门板喊她:“郝贝,你听我说,我已经把方柳送医院让专家想办法了,我跟她是不可能的,要有可能也早就在一起了,你那么聪明想想就明白的呀?”

但这会儿,不管他说什么,郝贝都听不进去。

走到床边,扫了一眼那红糖姜茶,端起来,走到门边,开了锁,拉开门,啪的一声,连水带碗,也不管砸没砸着人,就这么一甩又啪的一声关上门上锁。

而门外,裴靖东的喊声终于消失了,因为他让郝贝砸出来的碗砸了个正着。

就砸在他眉心骨的位置,生疼火辣,还有这满身的红水渍。

门被反锁了之后,郝贝就跑去卫生间,拿起牙刷使劲的刷牙,等洗了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郝贝有些茫然了。

现在她该何去何从?

突然想到展翼说过的话,所以赶紧拿起手机,却不料收件箱里有短消息,打开是彩信。

那一张张柳晴晴发来的照片全入了眼,生了根似的刻在心底。

当你想对于一个人好一点时,对方却把你往外推了一步,于是你的心一凉又恢复了原状,就如此时的郝贝。

淡定的一张张删除掉那些照片,打电话打给展翼。

展翼其实没走远,就在楼下的车子里抽烟呢。

接到电话时郝贝这样说:“展翼呀,你说的话还算数吗?你说我想离开裴靖东时,你会帮我离开,现在带我走好吗?”

展翼什么也没问,只答了一个好字,推开车门下车,火速的往楼上冲去。

楼下的裴靖东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看到展翼推门而入,当下一怔。

展翼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丢下句:“我来接嫂子离开。”

裴靖东眸­色­深沉,看着展翼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暗哑着嗓音吼道:“展翼,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郝贝是我的妻子!”

展翼并不惧他,只是认真的说着:“我答应过嫂子,如果你对她不好,我就带她走,那怕你要打死我,我也要做到我的承诺。”

此时的展翼,虽然没有裴靖东来的高大威武,但说这话时,神情肃穆,那是一种军人特有的执真与责任,他在兑现着他的承诺。

这一刻,高大威武一直是闪光点的裴靖东跟他比起来,竟然黯然失­色­了。

展翼上了楼,郝贝也换好了衣服,听到是展翼的声音,这才打开门。

两个人下来,正好见到裴靖东在接电话。

也不知道接的什么重要的电话竟然没有阻止展翼和郝贝的离开。

当终于走到楼下时,郝贝却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回头看一眼碧水园12楼的方向。

这儿是他们的家,全新的家,可是如今在她眼里,却是像座牢笼一样,终于踏出牢笼,倒有一种轻松自在的感觉了。

坐在展翼的车上,郝贝倚着车窗,才惊觉肚子丝丝抽疼。

暗骂自己刚才逞什么能呀,早知道喝完再弄碗水在碗砸出去了呢。

而碧水园这里,裴靖东的确是接了一个重要的电话。

电话是方槐打来的,说是方柳醒了,但是一直在闹,让他快点赶回去。

裴靖东对方柳是愧疚的,一直瞒着郝贝,也是想方柳只要醒来了,就没事了。

如今得知方柳醒来,自然是赶紧往江州赶去。

郝贝的­性­子,他也清楚,这会儿,自己上赶子的找她,只能是找骂。

从碧水园走出来的夫妻二人,上了不同的车,往着相反的方向,向着他们各自的目的地行驶而去。

“嫂子,你有地儿去没,要是没地儿去我……”展翼边开车边问着。

郝贝想了下:“哦,不用,送我回小餐馆吧。”现在家里的房子也大了些了,她回去,可以跟她姐住一间屋子的。

展翼把郝贝送回了小餐馆,郝贝道了谢下车,回到小餐馆。

才十点多钟,就见她弟打着哈欠揉着眼正在开门。

屋子里,她妈和她姐正在摘菜,他爸在拖地。

郝贝揉了揉自己的脸,扯一下嘴角,而后才唤道:“爸,妈……”

听到声音一家人都抬头看过去,就看到郝贝明显哭过的模样。

一个个的着急的问:“这是怎么了?”

郝贝摇头就说昨晚上让吓着了一晚上没睡好。

说起这个,郝妈妈也跟着叹气:“那你再去休息会,一会吃饭了叫你,还说你吓着了呢,我也让吓着,明明看到一个黑影儿,你爸起来后就没见到了……”

郝贝没有去后面,反倒坐在那儿凑到她姐耳边低语了几句。

郝姐姐点点头:“那我去弄,你在这儿陪妈一会儿。”

说罢就往后面走去了。

郝妈妈诧异的看着郝贝:“弄什么,怎么会事?”

郝爸爸也往这边看了过来,一脸的焦急神­色­。

郝贝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爸担心的神情说道:“爸,我没事儿,跟妈说会儿话,你弄你的。”

郝爸爸这才继续拖地,等郝爸爸走远一点,郝贝才开口给她妈说了生理痛让她姐帮忙弄碗热汤的。

郝妈妈叹口气:“都说结了婚就好点儿的,你这怎么回事?反倒比以前还严重了,这都几个月了,也没怀上,找个时间……”

郝贝苦笑:“我还小,刚要重考大学,才不要怀孕呢好不好……”

母女俩说着体己的话,一会儿功夫,郝姐姐端了一大碗弄好的热汤出来了。

郝贝抱起碗咕咚咕咚的喝了个痛快。

刚放下碗就听杨清在后面诈唬起来。

“天呀,还真的是有贼了……”

众人大惊,都往后院冲去。

杨清指着后院中一处花盆边上绿苔上的脚印子说道:“这个放这儿很久了,这个脚印你看……”

一家人这才慌了起来,他们这才开始做生意,什么都没有赚到,这贼来了能偷什么呀。

“都赶紧回屋看看丢没丢重要的东西吧。”

郝贝这么一说,一家人都纷纷回屋。

只有郝贝站在院中看着那个脚印在发呆。

没一会儿,又听杨清大叫着:“那个,那个我丢东西了……”

杨清丢的不是别的,正是结婚时,从郝贝那儿要去的那串珠链。

杨清不说这事儿,郝贝还差点没想起来。

当她只当沈­奶­­奶­是个普通的老太太,送的也是九块九一件的假饰品。

就算是知道了沈­奶­­奶­的真实身份之后,也未曾记起这珠链,如今遭 ...

(了贼,没偷别的,就偷走了那串珠链,郝贝这才惊觉,这珠链会不会很贵呀。

郝贝当下就给沈­奶­­奶­打了个电话,问了下珠链的事情。

当听沈­奶­­奶­说是沈碧城送的生日礼物时,当下就吓呆了。

那代表着,那珠链肯定不是九块九的。

这还得了,赶紧打了110报警,只说丢了一串价值很高的链子,但警察非追问这链子的价值。

不得已,郝贝的电话打到了沈碧城那儿。

自从宁馨出院后,她有好长时间没有跟沈碧城和夏秋联系过,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当沈碧城得知郝贝说的那串珠链是­奶­­奶­送的之后,只含蓄的说了这个珠链是定制的,没有市价,并说丢了就丢了,并不在意。

可这样,郝贝怎么好意思。

当下表示:“那个,你那儿还有这个珠链的资料没有,我们报警了,不知道有没有希望,但还是要试一试的。”

沈碧城说资料是有的,挂了电话给郝贝传过去。

挂断电话,没多大一会儿,郝贝收到彩信,正是沈碧城发来的珠链的图片,随后去复印部把这照片打印下来,等警察上门的时候,把这照片也给了警察。

这一珠链按着沈碧城传来的资料,最起码价值一百万,所以郝贝给展翼去了个电话,让展翼找个警方的人通个气儿。

之后,警方也高度重视起来,大肆在本市查找可疑人员。

两天后。

南华一处不起眼的居民小区里,一个身材高大颀长的东方男人抓住手中的那串珠链把玩着,睥睨的看一眼对面坐着的黄发绿眼的西方男人,不悦的低斥:“不就一串破珠子,你就那么欠吗?”

西方男人不屑的冷哼:“我哪儿知道他们会报警,再说了,找了一晚上一无所获怎么能对得起小爷世界第一偷的名号?”

东方男人拢起眉头:“你这样会毁掉我们的计划,如果打草惊蛇,那我们先前做的就全白费了……”

“ok,我退出这次的任务,损失我会跟boss说明的,行了吧。”西方男人做出投降状。

而后从东方男人手中抢过那串珠链说:“但这个,就是我的了……”

片刻之后,两个男人从屋子里出来。

一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车子,开往江州的码头。

翌日,江州码头被发现了一具男尸,第二日,江州警方通知郝贝一家人去江州认领遗失的珠链。

094:江州对战,好重口!

( 郝贝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有点不太相信的感觉。

怎么就这么快就破案了?

而且南华发生的事情怎么是江州警方通知的去认领的呢?

当下就觉得这事儿不对,所以也没有贸然去领,先给展翼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下此事儿。

展翼说,的确是去江州认领,然后南华这边会派警员一起过去江州结案。

并说这事儿挺复杂的,也算是高度机密吧。

因为那个小偷可不是普通的小贼,那可是多次潜入各国盗走文物的世界级神偷——基诺·鲍尔(ginobauer),也是中国警方和国际警方一直通缉的头号罪犯。

郝贝听到展翼说这些的时候,当下嘴角就狂抽,要不要这么狗血呀,一个国际级的神偷来她们家偷东西?这太匪夷所思了点吧!

挂了电话,郝贝就用电脑度娘了下基诺·鲍尔(ginobauer)的名字。

前几条新闻全都是江州码头有渔民发现一具男尸的图片,据新闻说该男子可能是想乘坐船只偷渡离开,不知何故会栽入水中沉尸。

渔民发现的时候,尸体已发白,但从其脖子上带着那串价值不扉的珠链,才发觉此人正是南华警方通缉的窃贼。

配的图片上还有该男子的脖子部位和他所带的珠链的特写图片。

郝贝看得胆战心惊的,这他妈的等拿回来之后,肯定要第一时间还给沈碧城。

这么贵重的东西丢了,这几天一家人都是各种的自责和忏悔,简直是­阴­云一片。

……

在郝贝接到江州警方的那天上午,南华这边就有警员过来,让郝家人跟他们一起去江州认领珠链的。

本来一家人都让郝贝去的,可是那个杨清,一直说珠链是从她这儿丢的,也要跟着去,把郝妈妈给气的不行。

还是郝姐姐怕吵起来,提议说一家人都去,当是去江州旅游一下也好的。

于是乎,一辆警车上,郝家人全体出动,都往江州去了。

到中午的时候他们才到了江州警局,办完了手续,从警方的手中接过那串珠琏的时候,郝贝就想到看到的那张这珠链挂在窃贼的尸体上的图片。

可是杨清知道那是一价值百万的链子了,当下就接过手先开了口:

“这么贵重的东西,姐送给我的结婚礼物,我可得保存好了的。”

郝妈妈瞪圆了眼:“你还想要这东西?先前不知道价钱也就算了,你……”

“妈,这是给儿媳­妇­儿的,也是给小宝的,就是咱们家的,您别生气好不好?”杨清说着讨巧的话想安抚郝妈妈。

可是郝贝却不依了:“杨清,这个链子既然已经知道很贵,所以是一定要还经别人的。”

杨清一撇嘴:“姐,人家沈碧城都说了不要的,而且我看人家也不像是欠这链子的人,这还是你送给我小宝的结婚礼物呢。”

郝贝一听这话,气的脸红,一把抢过珠链而后瞪着她吼道:

“杨清,你要再这样,看我以后还帮你不帮你的,你也好意思把这东西往脖子上带,那可是在死人身上带过的呀!”

杨清让郝贝这话给吓了一跳,赶紧取下链子往郝贝怀里一扔不悦的冷哼:“给你行了吧。”

郝小宝对于杨清这种行为,简直怒不可言,可是他又天生是个让人娇惯了的,又有点郝爸爸的­性­子,所以憋红了脸也没说一句话。

这点小Сhā曲,本也没什么,可是当杨清再次笑盈盈的开口提议道:

“二姐,姐夫家就是在江州的吧,你看我们来这儿了,是不是该去拜访一下呀?爸和妈还都没有去过姐夫家呢,按着咱们南华那边的风俗,这结婚,可是要去男方家里看看的……”

郝爸爸脸­色­一暗赶紧叉开话题:“走,回南华。”

郝妈妈虽然不喜欢杨清这么逼着女儿,但是也很憋屈裴靖东家里的事情。

上次是裴靖东的后妈上门,弄出那一团团乱的事儿,但是据从郝贝那儿知道的消息,这裴家还有一个男主人,却始终都未露面过的,这明显就是不尊重女方的表现。

郝贝淡笑,看着杨清,意有所指的说道:“去他家,那就不用了,反正他家也就他一个人,我叫他出来请咱们吃饭吧。”

说罢也不管家人怎么想,走到另一边去打电话。

打电话的时候心里还骂自己不争气,就该从此之后理都不理这死男人才对的。

但是现在,她不想让爸妈再为她的事情­操­心了。

裴靖东接到郝贝电话的时候还在医院里。

方柳是在三天前醒来的,醒来后,没有看到他就大吵大闹的。

这几天也都是如此,只要他刚离开,她就算是睡着也会惊醒,所以裴靖东又在这儿熬了三天。

看到是郝贝的电话,心中一喜,赶紧走到外间去接电话。

“喂,贝贝,怎么会想给我打电话?是不是……”

男人的话还未说完,郝贝就皱着好看的秀眉打断了:“我爸妈来江州了,你出来一块儿吃顿饭吧。”

那边的裴靖东一愣,而后快速回神:“你们现在在江州,在哪儿?我让人去接你们,到家里去吧。”

“不用,我们来这儿有点事,刚办完,然后你说个地儿,我们打车过去,一起吃个饭就成了。”

“郝贝,你能别这样的态度吗?”裴靖东让郝贝言语里的生疏跟客气给伤着了。

可是他才这样说一句,就听那边的郝贝高声的说:“什么,你没有时间吗?哦哦,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郝贝!”

裴靖东重重的一喝,知道郝贝是生气了,连饭也不想一起吃了,可是他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郝贝的家人了,特别是自清阳县之后,一次都没有去看过郝贝的父母。

如今人家都到了江州,自己要再不去那就不合适了。

但是那边郝贝却是挂了电话的。

裴靖东赶紧又打过去,就已经变成无法接通,这个狠心的女人,八成是直接把他的号码给拉黑了。

无奈之下,只好打给郝妈妈。

郝贝这边刚挂了电话,深吸口气,就要过去跟她爸妈说直接回南华的,就听她妈接起了电话笑眯了眼:

“小东呀……哦哦,你过来,好呀,我们在江州警局这儿刚办了点儿事,哎,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丢了东西,找到了……”

郝贝闷闷不乐的低头走了过去,她妈拉着她到了另一边小声的问她:

“是不是吵架了?小东说你生气了,那天你回来我就瞅着不对劲儿,妈跟你说哟,这夫妻哪里有不吵架的,你跟你爸不还吵了一辈子的呢?”

“妈,这不一样。”郝贝一对水眸儿氤氲一片,这可不是吵架的事儿,这是原则­性­的事情。

“好了,听妈的, ...

(小东对你还是不错的了,也不嫌弃我们家穷,更是三番五次的帮我们,贝贝,不念别的,你也得念着他点好,别总把眼晴盯到别人的缺点上,多往优点上看看才是呀。”

郝妈妈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让郝贝哑然无语。

真想回问她妈一句:——那你怎么就没有看到我爸身上的好呢?嘁,站着说话不腰疼。

裴靖东挂了电话就直接去病房里自带的浴室洗澡收拾。

病床上的方柳在男人进浴室的时候就睁开了双眼,方才裴靖东打的电话,她全听在耳里。

她的胸前的伤口用了最好的药,所以这会儿早结疤了。

轻步下床,走到沙发处,拿过男人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划动屏幕,却需要解锁,秀眉轻扬,带着自信的笑容输入一个密码。

很快方柳就垮了一张脸,再输一下密码,还是错误的。

方柳脸上的那些自信笑容龟裂开,变得狰狞了起来,以至于连男人从浴室里走出来都没有察觉到。

裴靖东只不过想洗去一知的疲累罢了,能用多少时间?

几乎是一冲就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却没有想到,走出来时,看到的竟然是方柳拿着他的手机在发呆。

“方柳?你……”

猛然听到声音,方柳吓的一怔,而后快速的回神,咬着­唇­,有丝委屈的开口:

“我听到你打电话有事要出去了,所以想打个电话给晴晴,让她来陪我的。”

裴靖东点下头,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自己的手机,飞快的摁了一组数字,而后递给她:“打吧。”

方柳有丝懊恼,又装作不在意的问道:“你换密码了呀?”

裴靖东怔了怔,而后轻笑:“嗯,年初刚换的。”

方柳的笑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

他们以前的密码用的都是她的生日,可是现在,这个男人说年初换的。

那不就是跟那个叫郝贝的女人结婚后换的吗?

裴靖东一边擦头发一边等着方柳打电话,可是方柳却把手机放下,走到他的身边,拿起毛巾帮他擦头发,边擦边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说我后悔了可以吗?”

裴靖东摁住方柳给他擦头发的那只手,从她的手中拿过毛巾,不甚在意的勾­唇­,嘴角有抹嘲讽的笑意:

“方柳,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你的伤好之后就回美国吧。”

方柳的眼角有泪珠子落下,扑过去,抱住男人的腰身痛哭:

“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你说我六年前选择离开,可是那时候,我不选择离开能怎么办?是你不要我的呀?是你呀……”

男人眸底深沉莫测高深,伸手,强力的一根根掰开方柳的手指,面无表情的冷声道:

“方柳,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很感谢你能生下小瑜和小曦,但也仅此而已,我们的情份早在他死的那一刻就已经全尽了。”

那是属于三个人的美好时光,无关乎爱情,他们是成长中的伙伴。

但却因为一个女人而失了和,如此,他怎么还能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那是对死去的那人的一种背叛和侮辱。

“为什么要这样,就因为我骗了你吗?可是我爱的是你呀,真的是你,我怎么会知道你……”

方柳哭喊着想为自己辩解,可是男人却是大喝一声:

“够了,不要再说爱,我已经结婚了,有妻子了,方柳,别毁了你在我心中曾有过的美好。”

方柳轻笑:“只是曾经吗?”

男人咬牙:“对,只是曾经。”

“好吧,你走吧。”方柳说罢坐到沙发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裴靖东淡淡的点下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可是他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方柳悲切的喊声:“我明天就回美国,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裴靖东脚步微顿,眉心有些舒展:“好,那你到那边给我打电话。”

身边很快传来女人的脚步声,而后女人柔软的身体从后面抱住了他,轻语着:

“就这样,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裴靖东僵直住身子没有动。

几秒钟过后,又一次的掰开女人的手指,转身,粗粝的的指肚拭去女人眼底的泪珠,叹气:“方柳,你不该流泪的,我们应该是最好的朋友知己,你该懂我的不是吗?”

方柳的眼泪越流越多,心底无限的痛楚,轻声的问:“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裴靖东没有答话,方柳却又追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初他没有死,你会不会跟我在一起?”

这次男人终于如了她的愿:

“会,如果他没有因我而死去,我会给他解释,会告诉他我想跟你在一起,但这只是如果,他已经死了,六年前就死了……”

方柳带着泪笑了,攀着男人的脖子,一掂脚,就吻上男人菲薄的­唇­片。

男人惊呆了,睁大了双眸,就看到女人眸中绝决的神情,就这么一呆愣的功夫。

病房门口,那个一直在偷看着的柳晴晴手机已经啪的摁了拍照键。

裴靖东不悦的甩开了方柳,却为时已晚,那张他跟方柳亲吻的照片已存到柳晴晴的手机上了。

方柳却是巧笑连连着:“别生气,告别吻而已,别跟我说你结婚后连亲一下我都不敢亲了,你以前可是说就算以后结婚了,我也是你最重要的女人的。”

听到这句过去式的话,男人的眸底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那是年少时的玩笑话。

可是他知道这句玩笑话背后的意义。

那时候是说,就算是以后结婚了,你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因为你会是我的妻,当然是最重要的人了。

但现在,他的妻子不是她!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男人说罢,黑着脸大踏步离开。

正好跟柳晴晴撞到一起,虚扶起柳晴晴,没再说话,就这样走出病房。

病房里,方柳侧过脸看着柳晴晴微微一笑,高贵中透着股冷艳的­色­泽开口道:“拍下来了吗?”

柳晴晴手一抖,捏紧了手机,装不知道的反问:“姐,你在说什么呀?”

方柳不甚在意的轻笑:

“晴晴,你放心,有姐的,就有你的,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总有一天,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柳晴晴眸底全是喜­色­:“姐,我会听你话的,可是姐,你真的愿意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吗?这样可以吗?”

方柳拢了下俏丽的及肩膀短发大方极了的笑答: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国外多的是这样的组合,这样的婚姻才能更长久,男人有不同的女人,也就不会去吃外食。”

...

柳晴晴脸上起了红晕,有些害羞的低头娇嗔着:“姐,你……”

方柳鄙夷的看一眼柳晴晴,眸底生成一股疾恨来——那个叫郝贝有的不过就是年轻漂亮,这些柳晴晴也有,所以她不会输的!

“晴晴呀,你没有跟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吧?”

方柳这突来的一问,让柳晴晴脸上更红了,扭捏的小声回话。

“没有,我没有谈过男朋友。”

方柳这才拍拍她的手道:“这就对了,女人的第一次尤其重要,就像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一样的道理,你明白吗?”

柳晴晴嗯嗯的点头保证:“姐,你放心,我的第一次会给姐夫留着的。”

说这话时,柳晴晴心中还是忐忑不安的,因为她不确定,姐姐会不会生气。

可是方柳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夸赞了她:“嗯,这就对了,我们姐妹俩一起努力,以后的生活都会好起来的。”

柳晴晴高兴坏了,她没有想到姐姐会有这样的提议,但是她的心愿很小,没有姐姐时,她想过要独占那个男人,可是有姐姐出现时,她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姐姐的手段的。

所以,能当姐姐的一个小喽啰,那怕是共享柳晴晴也是心甘情愿的。

方柳走到沙发上坐下,从茶几上拿了根烟出来点上,轻抽一口,沉思一会儿后,才让柳晴晴拿手机过来,拨了个号码过去。

等对方接起来,方柳脸上的神情就变得柔和起来。

电话是打给方槐的。

“小槐,你帮我订明天的机票,我要回美国了。”

“姐,你身子还没养好呢,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再说,你那边的工作不是辞了吗?”

“小槐,你们当初就应该把我扔在美国,不该带我回来的,真的……”方柳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听得那边的方槐一阵的揪心:“姐,你别回去,你要还想跟他在一起,我会想办法的,那怕是没有他,你还有我这个弟弟呢。”

方柳一副感动极了的模样回着话:“小槐,姐这一辈子有你这么可心的弟弟和晴晴那样贴心的妹妹,就是一辈子没有幸福也无所谓了,等姐老了,就让你们的孩子给姐养老行不行呀……”

“姐,你别这样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方柳却是说没事,就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那脸上又是一副冷漠的神情,睨一眼柳晴晴并教导着:“晴晴呀,看到没,小槐可是个热心的人,所以你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千万不能惹他知道吗?”

柳晴晴脸上一阵的暗红,而后凑到方柳的耳边低语着:“姐,可是三哥他……”

方柳的脸上闪过一丝吃惊,而后斜一眼柳晴晴,不太高兴的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呢?”

柳晴晴简直快哭了,她跟方柳说的是方槐对她动手动脚的事儿,本来是告状的,哪里会想到姐姐会这样说。

“姐,我没有勾引三哥,真的,你要相信我,我心里只有姐夫一人。”

柳晴晴说的是上次她跟秦汀语偷听裴靖东与郝贝欢爱后被方槐撞见那一次发生的事儿。

“行了,我知道你是这个心思,我会提醒小槐的,你平时也多注意点,长个心眼,要是万一没守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去补个处就成了。”

“啊……”柳晴晴吃惊坏了。

觉得姐姐出国几年变的好开放,好重口!

姐妹共侍一夫、补处……

这些全都刷新了柳晴晴的三观呀。

柳晴晴还在呆愣的时候,手机响了,她忐忑不安的接了起来,是方槐打来的电话。

“晴晴,姐到底是怎么会事?你们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呃,这个,姐不让我说……”实际上是方柳在边上教着柳晴晴说的话。

“靠,你他妈的又不老实了是吧,老子让你说你就说。”方槐暴怒了。

柳晴晴这才怯生生的说:“刚才姐夫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郝贝的电话,说是郝贝的家人来江州了吧,然后姐夫就走了,之后姐就说要回美国了,我看姐好像哭过,不知道你他们是不是吵过架。”

简单又模糊的描述,足以点燃了方槐心中的星星火火。

扔下电话,方槐就从床上起来,咒骂了一句,又是郝贝这女人,可真不让人清净的,看来那女人在南华的日子是过的太舒服了点的。

片刻之后,方槐开车出了裴宅,车后座,坐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宝贝——裴黎曦和裴瑾瑜两兄弟。

此时,裴瑾瑜小娃儿满脸兴奋的神­色­道:

“舅舅,舅舅,你是说小贝妈妈来看我了吗?”

方槐叹气:“小瑜,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是说郝贝来江州了,可没说她来看你的。”

裴瑾瑜小娃儿高兴的嘴都咧的大大的,眨巴着一双星星眼自信极了的说道:

“小贝妈妈来江州,当然是要来看我的了,难不成来看你,看爸爸吗?小贝妈妈一定是想我了,所以才来看我的……”

方槐皱了下眉头,不悦的低喝着:“小瑜,你要知道你亲妈妈还在病中,你这样太高兴的话,是不是会伤她的心呀?”

裴瑾瑜小娃儿装不懂的反问:

“会吗?会吗?可是老师说爱是要分享的,我爱亲妈妈,更爱小贝妈妈,这样的话,我就会有两份爱,妈妈为什么要伤心呢?妈妈要伤心的话,那小贝妈妈也会伤心的吧,哎,怎么办,我好心疼小贝妈妈……”

“裴瑾瑜!”方槐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错误的,这小­骚­包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小曦,你跟小瑜好好说说。”最后方槐放弃自己说服小娃儿的的心思,转而把雪球滚给裴黎曦小娃儿。

裴黎曦小娃儿轻抿着­唇­,眸底有着压抑的怒意,这是回到江州后这些天里,已经出现在他眼底很多次的怒意。

“舅舅,你让我跟小瑜说什么,让小瑜不要跟小贝妈妈太亲热,给他说他跟小贝妈妈太亲的话,亲妈妈会生气吗?”

裴黎曦的话,让方槐有咱想撞墙的冲动,车速放慢了下来,方槐在犹豫着,还是不带两个小娃儿去了吧,没准他们一叛变,反倒弄巧成拙了。

却在这时,又听到天真无邪的裴瑾瑜小娃儿惊呼着:

“啊,是这样吗?我跟小贝妈妈好,亲妈妈会生气?呜呜呜,我不要亲妈妈生气,我好不容易才有亲妈妈的……”

裴黎曦一副头疼揉额头的模样低训着弟弟:“小瑜,如果只可以选一个,你选谁?”

裴瑾瑜小娃儿双眸红通通的,一副为难的神­色­,趴到前座去问方槐:“舅舅,我可不可以要两个妈妈呀?”

方槐这会儿已经把车子停了下来,因为他必须要确定两个小娃儿能站在他们这一边才行。

“不可以,小瑜你想想呀,亲妈妈有你们 ...

(两个孩子了,然后郝贝以后还会有她自己的宝宝,到那时候,她只疼自己的宝宝,不疼你了,怎么办?”

方槐试着用这样的方式去跟小娃儿说。

裴瑾瑜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我不要,不要别的宝宝跟我一起分妈妈,我要妈妈是我一个人的。”

方槐头大,就赶紧的解释。

最后的结果是,裴瑾瑜小娃儿愤慨的说道:“小贝妈妈以后会疼她的宝宝,还会打我,那么我不要跟她好了,还是亲妈妈好……”

方槐大笑:“这就对了,肯定是亲妈妈对你好的。”

“嗯,舅舅,那你赶紧带我们去找亲妈妈吧,小瑜要告诉亲妈妈,我只喜欢她,不喜欢小贝妈妈了……”

方槐一双细长的桃花眼轻眯着笑了起来,显示着他此时的好心情,小瑜还真是好骗呢。

裴黎曦皱着眉头看着前方笑的跟朵桃花一样的舅舅,内心烦燥不已。

他不喜欢舅舅这样的教导弟弟。

他们虽然才五岁,可却比普通的孩子早相熟谁好谁坏还分不清吗?

……

车子到了医院的楼下,方槐上去接方柳,两个小宝贝留在车里。

等方槐一下车,裴瑾瑜就打开车门下来,飞起小脚踹了一记车身,踢的小脚生疼,一张粉­嫩­的小脸都揪成一团儿了。

半开的车门,裴黎曦看着弟弟这模样,不禁失笑的喊了一下弟弟的名字。

裴瑾瑜生气的嘟嘴:“哥哥,这些天,你都看到了吧,听到了吧,谁对我们好,我不相信你不清楚,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小贝妈妈,大不了你跟亲妈妈,我跟小贝妈妈。”

裴黎曦听到这话,眼底的怒意更胜一分,本就冰着的一张小脸上乌云密布:“小瑜,她是我们的亲妈妈,为了救爸­色­而受了重伤,你难道忍心伤她的心吗?”

“可是你就忍心让小贝妈妈伤心吗?”

裴瑾瑜小娃儿怒了,暴躁了,已经这么多天了,每在都有人在他的耳边灌输着小贝妈妈是坏妈妈的心思。

可是小娃儿知道,小贝妈妈是好妈妈,第一眼见到小贝妈妈,他就嗅出了妈妈的味道,他就接受了小贝妈妈。

“小瑜,不如这样好不好,我们做个实验,如果……”

裴黎曦接下来的话让裴瑾瑜小娃儿有些为难,他不知道果他真这样说的话,小贝妈妈会不会伤心。

“怎么?你不敢赌了吗?反正只是做个测试而已,如果小贝妈妈真的疼你,那么她一定不会生气的,然后,只要你赢了,我不会再阻止你的任何想法,就当这是你为我们的亲妈妈做的最后一件事可以吗?”

裴瑾瑜小娃儿一对大眼睛滴溜滴溜的转,纵然心里会怕赌输了,但正如哥哥所说的,当是他们还给亲妈妈的吧。

“好,我赌。”裴瑾瑜最终还是同意了哥哥的提议,心中则想着呆会儿如何跟小贝妈妈先通个气的。

等到方槐和方柳还有柳晴晴下楼来时,裴瑾瑜小娃儿已经老实的坐在后座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方柳还在推辞着说这样去不合适,会让裴靖东烦她的。

一路上,方柳十分温柔的喂双生子吃饼­干­喝牛­奶­,亲自做这些事儿,眉眼间全是都是温柔的神­色­。

……

裴靖东接了郝家人就到了江州饭店,要了最大的包间,并打了个电话给其父裴红军,说是让他过来吃顿便饭。

裴红军相当的配合,随后就赶了过来。

郝家人看到穿着一身军装的裴红军,还有他肩膀上的军衔一个个的都绷紧了神经。

拜家里出过郝贝大伯郝政国这个军人所赐,所以他们对那金­色­橄榄枝加三颗金星的中将军衔那是又敬又畏的。

一个个的神­色­开始拘禁了起来,还是这裴红军先走上前,给郝爸爸握了手亲切的喊道:“亲家,失礼失礼,本该早去拜访的……”

郝爸爸僵直着身子,不自在的回握着:“没事,没事……”除了这个,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倒是郝妈妈虽然有点紧张,但早知道这个女婿家世不凡,故而笑着与裴红军握了手。

一家人坐下来,开始上菜,上的也都是江州当地的特­色­菜肴。

裴靖东虚搂着郝贝,小声的哄着:“行了,别生气了,来都来了,那个珠链的事儿怎么没跟我说……”

郝贝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对着一家人,却没有回裴靖东一句的。

郝妈妈瞧着样子也知道自家女儿又傲娇上了。

菜刚上来没一会儿,郝贝的手机就滴滴的响了起来。

上面一条短信:【郝贝,我们在江州饭店,如果不想让我们进去找你父母的话,那么你就出来一下。】

这个手机号码是方槐的,郝贝轻笑了一下,站起身,说去一下洗手间,而后就退开。

裴靖东眸底一片­阴­沉之­色­,郝贝是看了一条短信才离开的。

随即,他也起身说是去洗手间。

刚出了包间的门,就看到靠墙而立的郝贝。

郝贝翻开手机上的那条短信举到裴靖东的跟前:“302包间请我过去谈话。”

裴靖东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方槐越来越过分了!

“走,我带你去。”说着就搂了郝贝要一起去。

郝贝却是坚决的推开他的手:“不,我自己去,我告诉你,就是想让你知道,呆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可不是我挑起的,你有火也别冲我发,说实话,我现在对你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对你和你前妻的事更是没兴趣,当然,我说过不会再提离婚这个词就不会提,如果你提出,我举双手赞成。”

“郝贝!”裴靖东不悦的低喊出声:“方柳不是我前妻。”

郝贝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懂。

裴靖东又解释着:“我跟方柳根本就没有结婚,我跟你扯证的时候,你都没有看到我没拿过离婚证这东西吗?”

郝贝眉心轻拧起,当时她只想着陆铭炜要回来了,随便拽了个人扯证,那会注意到这男人拿没拿离婚证呀!

不屑的哼道:“那就是你儿子的亲妈,不是前妻是前任行了吧。”有差吗?没结婚,那就是非婚生子,可也不能改变是你前任的事实。

“郝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我跟方柳,没有有任何的可能­性­,不管过去和将来都不可能,而且她已经要回美国了,我们之间不可能有交际,就像以前一样,我们好好的过我们的日子不好吗?”

郝贝不置可否的轻笑:“随你的便,我无所谓。”说罢就往楼下走去。

包间门口,方槐早等在那儿了,看到郝贝一个人来时,­唇­角勾了抹坏坏的笑。

“来了,先进来吧。”方槐让了郝贝进去,自己却是站在门口守着。

这个包间豪华,分为餐区和娱乐区。

此时,餐桌上 ...

(并未上餐,方柳带着孩子们在娱乐区玩游戏,玩的很是专注,以至于连有人进屋都没有察觉一样的。

郝贝看到两个小娃儿的背影时,当下脑子里轰轰轰的炸开了。

说实话,就算是知道裴靖东的腿好了,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孩子们的去向,因为裴靖东说孩子们是去了军营锻炼去了。

她不是有多相信裴靖东的话,而是相信她跟孩子们之间的那种感情,特别是小­骚­包裴瑾瑜。

如果条件允许,那怕是他们在方柳这儿,也该给她打个电话的呀。

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到底人家才是亲呣子呀,自己就这么站在屋子里,就像是一个外人一样,窥看着人家亲呣子仨人和乐融融。

郝贝站在这里没有动,却有点出乎方柳的意外了,就连门外的方槐也有些小着急,开了门探头进来。

“姐,郝贝来了,你们怎么都没发现呢?”

方柳闻声回头,眸底一片柔意的惊呼:“啊,不好意思,实在是我太笨了,不会玩这个游戏,才让小瑜教我的。”

说罢站起身,唤着玩游戏玩的入迷的小瑜道:“小瑜,快别玩了,你们的新妈妈来了……”

裴瑾瑜小娃儿玩游戏好像很入神,头也没抬的丢了一句:“我才不要新妈妈,我要亲妈妈。”

只此一句,犹如万箭穿心,直­射­郝贝的心窝处。

就连知道裴靖东骗她时,她也没有这么心痛过。

郝贝不敢说她对裴黎曦有多好,可是她真的把裴瑾瑜当成心肝宝贝一样的疼爱着的。

却不知,她在痛的时候,小娃儿的心也在痛。

方柳却是猛然变了个人似的大怒,一把抢过裴瑾瑜小娃儿的游戏机摔在地上,十分生气的吼道:“小瑜,要有礼貌我教过你多少次了,就算是面对你再不喜欢的人,都不可以这样没礼貌。”

郝贝轻眯了一双杏眸,察觉出点儿不对劲来——

敢情这是演戏给她看,故意让她难堪的呀,什么叫再不喜欢的人,小金鱼会不喜欢她吗?

那么,就顺了这方柳的意吧。

裴瑾瑜小娃儿双眸圆睁的瞪着方柳,跳起来暴吼着:

“我­干­嘛要对她有礼貌,她是要抢我爸爸的坏女人,坏女人最坏了,小瑜不喜欢不喜欢,小瑜就喜欢爸爸妈妈在一起。”

郝贝原本还有些受伤的心,瞬间便痊愈了,那次在超市里,遇上刘佳,陆铭炜帮解围的那一次,小娃儿也是这样说的。

有些时候,人跟人的默契是从心灵发生的,那怕他们没有眼神或是语言的交流。

因为信任,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默契。

“小瑜,妈妈再说一次,跟郝贝阿姨道歉。”

方柳冷声的训着裴瑾瑜,并把裴瑾瑜拎到了郝贝的跟前。

裴瑾瑜小娃儿扭滚着,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一副看都不愿看郝贝的嫌弃神情,实际上小娃儿是怕一看到小贝妈妈就会扑上去呀……

方柳怒极的伸手,啪的一巴掌就打在小娃儿的左脸上训道:“让你这么没礼貌!”

郝贝完全没有想到方柳会对小娃儿下手,所以几乎是反­射­­性­的,也扬起了手,想也没想的一耳光狠狠的回扇到方柳的脸上。

方柳扬手想要打回去,裴瑾瑜小娃儿却是像个八爪鱼一样的缠到方柳的身上,冲着郝贝吼:“你是个坏女人,你想抢我爸爸……”

又是刚才那番话,郝贝却看到小娃儿隐忍下的泪水,红通通的双眸,瞬间心软到极点,真想抽死这方柳了。

方柳快一副气坏了的模样,这会儿本该忍住的,可是这个该死的小东西,就趴在她身上,郝贝的巴掌又落下,打在方柳另一边的脸上。

门外,脚步声匆匆。

方槐在外面惊呼起来:“郝贝,你敢打我姐!”

裴靖东赶来时,看到的就是郝贝把方柳给压在地上,耳光啪啪啪的扇着,她们旁边的地上坐着裴瑾瑜小娃儿在哇哇哇的大哭着。

而他的另一个儿子裴黎曦却是像个局外人一样,冷漠的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不动声­色­。

“郝贝,你住手!”

裴靖东着急的喊着,方柳的伤还没有好,虽然知道这事儿不管郝贝的事,可是真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郝贝一扬脸,满脸的愤恨:“怎么了,我打她你心疼了吗?”

裴靖东大步上前,大手一拎就把郝贝从方柳身上拎开。

方柳坐在地上牙齿打颤的直哭着:“呜呜呜,我不过是教育下小瑜,让小瑜有礼貌一点的……”

郝贝毫不在乎的挣开裴靖东的紧箍,一脸鄙夷的神­色­:“方柳,别装了,这儿都没外人,你装纯给谁看呀。”

方柳惊恐的睁大一双水眸儿,一脸委屈的神­色­:“靖东,我没有……”

方槐大怒的口袋里掏出买好的机票甩了过去表态:“裴靖东,你总得给我姐一个交待吧,我姐不能这么白白的让人打了,我姐找郝贝来,就是想跟郝贝说说,让她好好的照顾孩子们,明天的机票我姐都买好了,你以为我姐还会使坏吗?”

裴靖东没有说话,只是盯紧了地上一直哭着的方柳,印象中,方柳从来未像现在这样狼狈过,而且方槐连机票都拿出来了。

“谁先动的手?”

当裴靖东这么问时,郝贝想也没想的就开口了:“我先打的她。”

方槐跟方柳都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郝贝,事情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好。”裴靖东说了一个好字,而后问方槐:“打都打了,你想怎么办吧?”

方槐没有料到裴靖东会这样的无情,明明看到他姐被打的,那么既然这样,那能让他姐白白挨了几耳光吗?

“道歉,让她给我姐道歉,然后再让我姐打回去。”方槐这话脱口而出好像在心中酝酿已久一样的。

裴靖东虎眸轻眯,切齿般的看着方槐:“好!”

而后转身,大掌放在郝贝的肩膀上摁住了,双眸如炬的命令着:“现在,你跟他们道歉。”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郝贝这样的­性­子,定然不会道歉的时候,郝贝却是轻松自在的开口了:“对不起,我不该冲动的动手打你,然你,你要不服气,那就打回来吧。”

嘎——

屋内的人,大人小孩全都睁圆了眼。

却在这时,有人打破一室的静谧,正是那坐在沙发上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裴黎曦。

只见他走到这事非圈中,抬着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看着方槐问:“舅舅,打了人真的要道歉,还要被打回去吗?”

方槐一直都怕裴瑾瑜小娃儿叛变,却是完全的信任裴黎曦的,故而他一点头。

裴黎曦小娃儿就转身,肥胖的小手扬起,啪的一声,一个利落的耳光就扇在方柳的脸上。

声音暗哑中带着一股死沉一字字的说道:“就算你 ...

(是亲妈妈,也不许你打小瑜,既然舅舅说,打人是要还回去的,那么就由我来替小瑜打回去。”

裴瑾瑜小娃儿呜呜呜的像个小火车头一样的冲到哥哥的怀里:“哇,哥哥,哥哥……”

情势逆转,方柳大败。

可还有人嫌她败的不够惨一样。

裴靖东走上前,拽住方柳的手,朝着自己的脸上,啪啪啪就是三耳光,而后松开,神­色­淡然的道:“如此还了,可以了吗?”

方柳神­色­倏地一变,淡笑着从地上站起身,走到郝贝的跟前,握住郝贝的手声音如缓缓春水般道来:

“对不起,刚才我只是做个小小的测验,看到孩子们这么护着你,你也护着孩子们,我便能放心的走了……”

嘎——

郝贝愣住了,而后边上的裴黎曦小娃儿也淡定的开口了:“没错,妈妈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心疼我们的。”

原来,在方槐接孩子们去医院之前,方柳跟裴黎曦之间就有一通短暂的通话,说的就是今天的事情安排。

别说郝贝了,就连裴靖东和裴瑾瑜父子俩也是睁大了眼。

方柳叹了口气,走到两个小娃儿的跟前,一副不舍又自责的神情说道:

“小瑜,小曦,妈妈要回美国了,看到你们的新妈妈如此护着你们,妈妈很欣慰,以后要听新妈妈的话知道吗?”

说完这话,轻亲裴瑾瑜小娃儿被她打的那半边脸,歉意的的摸着小娃儿的脸说:

“小瑜听话,小瑜别生妈妈的气,哥哥帮你打回来了,新妈妈也帮你打回来了,小瑜以后要好好的知道吗?”

郝贝是绝对不相信眼前这一幕的逆转,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可能真的上当了。

方柳反而是落落大方的把两个孩子送到郝贝的跟前:“郝贝,真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给你留下不好的就印象,两个孩子以后就交给你了。”

郝贝有些反应不过来,却在这时候又听方柳说:“如果可以,我想单独和你聊两句,可以吗?”

裴靖东揉着眉心骨不愿意方柳跟郝贝单独接触。

可他还没来得及阻止,郝贝就点头了:“好。”

两个女人走到玻璃窗前的两人位的茶座坐下,而其它人就在屋内另一头的沙发上坐着说话。

方槐一脸坏笑的说:“这下你满意了吧,你以为我姐有多喜欢你,还是以为她回来就是为了抢你的呀。”

裴靖东到此愧疚到不行,谁知道方柳会这么出乎人的意料,不过想一想也有可能,方柳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女人。

再说那边坐下来谈话的两个女人,郝贝一脸防备的神­色­看着方柳。

方柳却是轻笑:“你不用这么防备着我,这么说吧,我跟裴靖东是不可能的,要有什么,早在六年前就有什么了。”

“……”郝贝没有说话,心想这方柳的话真不能信,既然不可能在一起还回来­干­嘛来了?

方柳就继续说:“你想不想知道,六年前,为什么我生了孩子却撇下不管独自出国吗?”

这话就像是她在自言自语一样,根本就没有给郝贝回话的机会,就接着说了。

“因为我爱的是阿南,阿南死了,所以我跟裴靖东就不可能在一起了。”

郝贝头疼,对他们的过去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总结来说,就是一段奇葩的三角恋。

“所以,郝贝,我爱的是阿南,跟你的裴靖东没有任何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别把我当成情敌一样的防备着,我不是你的情敌。秦汀语和柳晴晴才是,他们喜欢的可是裴靖东呀,你以为秦汀语分不清谁是谁吗?她明明知道阿南死了,却还缠着裴靖东,你总能明白了吧。”

郝贝看着方柳十分的不解:“所以,你现在是来告诉我,你不是我的敌人,柳晴晴和秦汀语才是吗?”

方柳点了下头:“郝贝你那么聪明,稍一想就能明白,我要真的喜欢他,六年前­干­嘛要离开,而后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他,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孩子们,我很感谢你给了他们母爱,我承认我是个自私的不合格的母亲,但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母亲。”

到此,郝贝真的看不明白了。

抬头看着眼前的方柳,方柳那淡雅的双眸如水一样纯净真诚让人信服,郝贝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方柳的这一脸真诚了?

……

谈话结束,郝贝没有带走两个孩子,反倒自己回了包间。

裴靖东和孩子们随后过去。

方槐开车带着方柳回去,轻笑着问方柳:“姐,我们这一局算是赢了吗?”

方柳淡笑。

“赢不赢又如何?我赢的不过是在这男人心中的一份信任而已,她赢的不过是当下,无用之功罢了,不过明天我是真的要离开了,小槐,你平时多照顾下晴晴,晴晴是我的妹妹,我没在,你要把她当我一样对待知道吗?。”

方柳是第二天下午六点的飞机,裴靖东和孩子们依旧留在江州。

郝贝一家人却是留了一宿之后,第二天一早坐上裴靖东安排的车子回了南华。

到了南华,就惊呆了,他家附近,到处都是警铃声,而她家那郝记餐馆的牌子也四分五裂的落在地上,现场还有烧过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郝妈妈看到眼前的场景当下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好不容易弄起的家,就这样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连着郝家在内的三家店铺都起了火,郝贝家没有人,还无人员伤亡,其它两家人全都让浓烟熏的住了院,事故还在调查中。

郝贝只是庆幸,屋子里的东西烧了就烧了,人没有事就好。

在整理惨败的屋子时,郝爸爸却是发现了点儿不同来,神­色­紧张的拽着郝妈妈到边上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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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你就没想过,阿南会回来!

( 这个时候已经是距离他们回了江州之后的下午,火灾最严重的就是郝贝家。

其它家就算烧到二楼,还有部分家具是残缺的,唯独郝贝家,屋子里烧的空空如也,几乎全都烧­干­净了一样的。

郝妈妈那叫一个哭呀,气呀,一直戳着杨清的额头骂她:

“都是你,非要去江州取什么链子,这下好了,家也全让烧了,看你还作不作的……”

杨清红着眼,一副委屈之极的模样反驳着:“妈,如果我们都在这儿,那今天住院的就变成是我们了。”

正在整理东西的郝爸爸蓦然抬眸看看杨清,而后又环顾这四周,再低头,眼眸中闪着一种叫作惊慌的东西。

等了好一会儿,才走到郝妈妈跟前。

“梅呀,别骂孩子们了,咱们一家人没事儿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给郝妈妈挤了挤眼,郝妈妈不解,刚想问什么,郝爸爸却是又挤了下眼。

终于两位老人一起往后院自家的房间里行去,郝爸爸边走边说:“看看咱们睡那屋里烧成什么样了吧……”

杨清抹着眼泪,那双通红的眸底中闪过一抹痛恨,要去江州是她说自己要去的,可是提议让一家人全去的可是郝姐姐,凭什么这死老太婆就骂自己,怎么不去骂她的儿女们呢?

“到底找我说什么话儿?还是见不得我骂她几句,你说说在江州的时候,她那副样子,不就故意找二贝晦气的吗?”

郝妈妈以为郝爸爸不想让她骂杨清才把她拉走的。

郝爸爸叹了口气:“但她说也没错,要不是去了江州咱们一家人也像其它两家一样了。”

终于到了夫妻二人住的那个房间,门是木的早就让烧没了,屋子里空空如也。全是乌黑之­色­。

“梅呀,你看咱们这屋是不是烧的太­干­净了呀?”

郝爸爸这么一问,郝妈妈睁大了眼,想着另外两家邻居好歹还见到人家有往外搬东西的……

“你,你,你是说有人故意烧咱们的家?可是咱们又没得罪人,难道是隔壁的人故意放火烧咱家,才把三家都给烧起来了……”

郝妈妈说到此一双红肿的眼晴轻眯着,眸底火焰滔滔。

郝爸爸凑到郝妈妈耳边悄然的说:

“不一定,你看就咱们睡的这屋里烧的一点灰迹都没,其它屋里,虽然烧的也­干­净,可没咱屋这么­干­净呀?我是想是不是有人想来咱家找什么东西……”

郝妈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咱们这么穷还能有什么宝物不咋地……”

说到此,郝妈妈睁圆了眼,而后倒吸一口冷气:“我就奇怪了,贝贝说的那个偷链子的是个世界级的大神偷,那么大个人物,怎么就知道咱家有那个链子呢?我说这事儿就怪吧……”

郝爸爸点头:“对呀,你还记不得今年又有因为大哥找来的人,我想会不会……”

郝妈妈揉着眉心骨,没好气的抱怨:“大哥也真是的,死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给咱家添麻烦。”

郝爸爸反驳着:“梅呀,要不是大哥,我们哪里能有现在的日子,所以别说这样的话了,对死者不敬呀……”

“那现在怎么办?能给警察说不?”

郝妈妈遇上这事儿也是没了主见的。

郝爸爸沉思了一会儿说:“咱们都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只是咱们的怀疑,怕是跟警察说了警察也不会相信的。”

“也是,再说了,当年大哥也就扔下个娃儿就走了,什么话也没留下呀……啊……”

郝妈妈说到此,惊叫了一声,而后捂住嘴,惊恐的眼眸四处的看着,凑到郝爸爸的跟前小声的嘀咕着:

“大哥是不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物,然后人家来报仇的,所以才一直找大哥的后代?”

郝妈妈说到此,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来。

郝爸爸也让这个答案给吓了一大跳,赶紧去捂郝妈妈的嘴。

“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贝贝的事儿千万不能说出去,如果这些人是来找大哥报仇的,贝贝不就危险了……”

郝妈妈呜呜呜的就哭了起来:“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呀,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祸害闺女……”

到底是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郝妈妈那心里也是又痛又急的。

郝爸爸眉头一蹙冷声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要怕了的话,咱们离婚,我带着贝贝,你带着小宝他们……”

郝妈妈一听,脸就涨得更红,恼羞成怒地瞪着郝爸爸吼道:

“郝华国,你个死人呀,我就抱怨下就怎么了?你就要跟我离婚呢?你现在是过的好了,想找个新媳­妇­儿了呢是不是呀……”

郝爸爸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不是怕你嫌弃贝贝吗?梅呀,你呀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你自个儿­奶­大的孩子,你说说,你打她骂她的时候,你不心疼吗?”

郝妈妈破涕为笑:“哼,说什么都是你有理,你不就仗着二贝偏心眼偏着你的吗?”

郝妈妈说着走到门口,却又看到杨清慌张的往前院走。

郝妈妈一咬牙暴喝一声:“杨清!你给我回来!”

郝爸爸也是一惊,赶紧走出来问:“怎么了?”

郝妈妈白了他一眼:“这次你要再敢Сhā嘴,你看我以后还听你的不?”

杨清转回身神­色­慌张的讪笑着:“爸,妈,那个,我,我……”

在郝妈妈凶神恶煞的目光下,杨清的谎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就是来偷听的,然后被逮个正着。

郝妈妈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拽住杨清的胳膊就往屋里拽。

杨清吓的吓得缩紧了身子,不停地朝后退,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着解释:“妈,我,我什么也没听到呀……”

郝妈妈冷笑:“没听到?我有问你听到什么了吗?”简直是不打自招。

说罢‘啪‘’的一巴掌抽在杨清的脸上。

从前院过来找爸妈商量事情的郝家三姐弟全看到了这一幕,都惊呆了!

郝妈妈平时就算是不喜欢杨清也从未下过狠手的,这次怎么会?

杨清被打了一巴掌怔了一下,而后回神,哇的一声朝着郝贝她弟哭喝着:“郝小宝,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呀,没看到你妈打我了吗?”

郝小宝一张白脸青红交错,一面是老妈一面是老婆,他真想转身走掉,你们爱打就打呗。

郝妈妈一听杨清还敢教唆儿子来反抗,当下黑了脸硬下心肠,抡起手来,‘啪啪’接连又是两个巴掌甩上去。

打完还咬牙切齿的数落着杨清的罪状:“我打你个没教养的东西,有你这么听墙根听到公婆这里的吗?有你这么不要脸的睡在姑姐的床上的吗?有你这么贪心的价值百万的链子还想据为己有的吗?……”

郝小 ...

(宝看他妈打的过分,就想上去劝一下的,可是郝姐姐却是拉住他高喊一声:“小宝,你敢上前,姐也先抡你一巴掌,就她这样的就该打。”

杨清本来看到郝小宝往这边走的时候,还眼中一喜,作足了心理准备,今天婆婆就是打死她,她也不还手的,这样郝小宝就该内疚了吧。

可是没想到大姑姐会拦住了,当下杨清那原本想要以苦­肉­计离间郝妈妈和郝小宝这俩呣子的想法瞬间蒸发,余下的只是无尽的哀怨和愤恨。

郝爸爸那是张了几次嘴想劝架,可是想到郝妈妈说的话,当下也就没开口。

一点意外也没有,最先开口劝架的是郝贝。

郝贝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刚刚经历过这么一场灾难的家里,难道还要这么不消停吗?

走上前,抓住她妈打杨清的那只手劝慰着。

“妈,妈,妈,可以了,够了,不要再打了,就算她不对,你就不能好好的说她吗?”

郝妈妈恨铁不成钢的睨一眼郝贝,碎骂一句:“白眼狼!”她这是为了谁呀!骂完一把甩开郝贝的手,往屋里走去了。

郝贝愣在当场,没忘记她妈临走前那不屑的眼神,而且那‘白眼狼’三个字是骂她的吗?

“爸,我妈……”

郝贝刚说了这三个字,郝爸爸却是叹了口气,摆摆手说:“我去劝劝你妈,你们要是饿了就自己去买点吃吃吧。”

“哦。”

郝贝情绪不高的低低应了一声,弯下腰去扶让她妈推倒在地上的杨清。

却不料,杨清会反手就抡了郝贝一巴掌。

‘啪’的一巴掌打歪了郝贝的半边脸,生疼,火辣。

杨清是气极了的,不就是一串破珠子吗?

而且这珠子是郝贝送给她的,没道理知道价格贵了就收回去,而且因为这事儿被郝妈妈打了三巴掌。

打都打完了,这郝贝上前来,装什么好心人呢?

“哼,不用你假好心。”杨清说着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郝姐姐指着杨清就开骂:“我说你杨清,以前还当你是个好姑娘,没想到你这么不分是非,你还敢打贝贝……小宝,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儿,今天连你二姐都敢打,明天就敢打我这个大姐,后天就敢打咱爸咱妈!”

郝小宝也是气红了眼,火气冲冲的走上前,就想一巴掌抽死这杨清的,打谁不好敢打他姐!

可是郝贝却是拦住了他:“小宝,姐没事儿,你们夫妻,别因为姐而生气就不好。”

说罢,走到杨清的跟前,双目如炬的看着杨清,而后逐字逐句的开口道:

“杨清,我长这么大就我妈打我我没还过手,别人打我,我从来都是要还手的,你吗?”

郝贝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杨清抬眸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这会儿火气直线飙升,才不会想以后会怎么样的。

郝贝勾­唇­一笑,眉眼微微的弯了起来,扬手,‘啪啪’两巴掌连续的抽在杨清的右脸上。

打完了才拍拍手:“我不会让小宝为了我跟你生气,对你动粗,男人本来就不该打自己的女人,但是这两巴掌也是在告诉你,别当我郝贝是软柿子任你欺负揉捏的。”

郝贝说这话时,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肃杀般的狠戾,慑人的目光紧紧的凝视着杨清。

杨清先前那些自以为是的想法像肥皂泡泡一样,全都啪啪啪的破掉了,当下只觉得自己刚才是冲昏了头的,竟然以为郝小宝会帮她。

殊不知,郝小宝这死男人就是个狗屎,根本只会看着她被他们家人欺负。

当下心已死,脑子却是越发的清明了起来,她现在这样,都嫁给郝小宝了,要是把婆家的人全都得罪了,他们还没扯证……

不,不能这样!

想到此,杨清腿肚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郝贝的跟前,抱住郝贝的大腿就开始哭了起来:

“姐,姐,你是我亲姐,我错了,一时太生气,我错了,不该打你,姐,你把我打醒了呀,你可是我的亲姐呀……呜呜呜……”

情况的逆转有些出人意料。

边上观战的郝姐姐有点哭笑不得,简直是看都不想看杨清一眼了,一点骨气都没有,一看就是个软骨头。

郝小宝也是泪流满面的跪地上,到底还是跟了自己几年的女人,哪儿能一点点感情都没的。

“姐,你就原谅她吧,她以后要还敢像今个儿这样,我就把她赶走……”

郝贝看着眼前这么滑稽的一幕,有些头疼,皱着好看的秀眉拉她弟起来:“小宝,以后不许再轻易的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许你跪我。”

“姐……”

郝小宝哽咽着喊了一声姐,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

杨清还在地上跪着哭着让郝贝原谅她。

郝贝真不想理这杨清的,可是这是她弟的妻子,她这当姐姐的,总不能盼着弟弟不好吧。

低头睥睨的瞧着地上的杨清,冷冷的说道:“杨清,今个儿这事,过了就算过了,你要还想跟小宝好好的过,就要知道我们都是小宝的家人,家应以和为贵。”

杨清愣愣的点头,双眼更像是漏了底的水桶,泪水放纵地朝外淌着,喃喃着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的孝敬公婆,对小宝好之类的……

但那隐在一双泪眼下的恨意却是更重了几分!

愤恨的想着——

郝贝凭什么用那种高高在上藐视人的语气和态度跟她说话。

原本,她们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郝贝有的不过是这一张漂亮的脸蛋,有的也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而攀上了高枝!

等着,早晚有一天,她杨清定然会雪今日之辱,定然会让她连个娘家都没得回!

……

要说杨清也是个能舍得下脸的,当天发生了这样的打架事件,要是一般的姑娘,早就心中隔阂,心里不舒服,面上也不会好看的。

可是这杨清,就是个奇人,愣是洗了把脸,就开始收拾起屋子。

一点儿也不嫌累不嫌脏,到郝贝姐弟仨人从外面吃饭回来时,看到就是黑头土脸的杨清已经整理出一间屋子了。

郝贝心里还有点别扭就让她弟去叫杨清过来吃饭。

郝小宝走到还在收拾着的杨清跟前碎骂着:

“你说你胆儿越来越肥了的,现在装乖巧有用吗?你敢打我姐,我爸都没打过我姐,就你手欠,敢打我姐……”

杨清吸了吸鼻子,顶着一张打被的红肿的脸,怯生生的拉着郝小宝的衣角,嘟嘴装可怜。

“老公,老公,我错了,我当时气昏了头的,我错了好不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贝贝姐,你帮我跟贝贝姐道歉好不好……老公……”

男人就这样,遇上这样的女人那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郝小宝也是如 ...

(此,当下就冷哼:

“知道错了就好,安了,走,吃饭去,我姐心地最好了,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房子烧成这样自然是没法子住人的,郝贝想着去找中介租个房子的,当天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家人暂时就收拾了下屋子,打算先打个地铺,然后等找到住的地方再找人来重新收拾屋子。

郝贝跟沈碧城打了个电话,说是珠链找到了,问沈碧城什么时候有时间,就把这珠链还给他。

郝贝打电话的时候是下午。

当郝贝说明打电话的意思之后,沈碧城的轻笑声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听说你家在开了家小餐馆在南华一高那一处对吗?”

郝贝对着电话点头:“是呀。”

还没说别的呢?沈碧城就开口了:“那正好,我晚饭还瞅没处吃呢,我就在南华一高这儿,你请我吃饭好了……”

郝贝那叫一个尴尬呀,赶紧问沈碧城在哪儿?

沈碧城说就在南华一高的学校里面写生。

郝贝当下就说去找他,把那条找回来的珠链拿在手里,跟她姐说了一下就去了学校。

学校草坪上,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长身玉立在夕阳之下,面前支着一副画架。

画板上已经有了一个娇俏女子的大致轮廓,而女子的身边,则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的模样……

挂上郝贝的电话后,沈碧城轻叹一声。

拿起橡皮擦,飞快的去掉那个男人的身影,转而快勾几笔,已经出现了另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的影像。

等郝贝赶来的时候看到就间沈碧城如此专注的在描着画板上的画。

远远的,夕阳下,沈碧城那黑­色­的的头发乖顺的贴在耳际,耳朵中Сhā着耳机,隐约可听见飘出的七八十年代的流行老歌。

他如水一样透着清澈明亮眼眸,让人觉得他是个很单纯的男孩,此时正专注着眼前的画作,完全就没有发现走近了的郝贝。

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片,如玉的面孔完美的让人无法挑剔。

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随意罩了件白外套,白­色­的紧身长裤使腿部的线条更加好看。

郝贝愣愣的想着,这样的沈碧城会是坏人吗?

是裴靖东自己有妄想证吧!

明明沈碧城跟夏秋在一起后,跟自己的联系也慢慢的变少了。

如果不怀好意的话,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交际?

而且这次之所以会遇上,还是因为自己找的沈碧城。

郝贝独自在想着,摇头晃脑的,完全就没有察觉到沈碧城早就看着她了。

“好看吗?”

男人暧玉般的嗓音让郝贝蓦然惊醒,当下脸红了起来:“什么?”

沈碧城食指挑起郝贝的粉颚,手指用力,把她的视线从自己脸上移开,最后固定在画板上,轻笑着说:“我说的是我画的好看吗?你想到哪儿去了?”

郝贝小脸儿这下不是红了,而是暴红。

尤其沈碧城的两根微凉的手指还在她的下颚处。

“呃……好看。嘁,我就是在看画,你以为我看你呢?”

郝贝这么反驳着时,眼神却是飘忽的不敢与沈碧城对视。

沈碧城点头:“嗯,人长的好看,画出来自然不会是丑女了……”

郝贝没心没肺的点头:“那是当然了,看不出来呀,你还能知道夏秋当年的模样。”

沈碧城笑了。

“嗯,这些天,你没去看夏夏,我也不敢去,没事儿就看看她以前的那些照片,然后医生说,尽可能的让她多回忆过去的美好,所以我就来这儿画画了……”

郝贝有些微微的感动,湿了眼眸软声说:“沈碧城,你对夏夏真好,夏夏能遇到你,真是她的福气呢。”

哎,怎么自己就没这么好运呢?偏偏遇上裴靖东个大渣渣!

沈碧城想了解夏秋高中时候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所以这个任何非郝贝莫属了。

沈碧城是个很有才气的画家,只那么勾了几笔,就能把郝贝说的画面给画下来。

不知不觉间,过了一个小时了,郝贝说的口­干­舌燥的,沈碧城也画好了两三张画,郝贝的手机响,是家里打来的,问她回不回来吃晚饭。

郝贝想了下要请沈碧城吃饭,就说不回去了。

沈碧城她:“怎么?怕我去你家吃饭呀?”

郝贝尴尬的解释了下自家着火然后家里现在一团乱的事情。

沈碧城皱着眉头叹气:“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你们家人现在怎么办?”

郝贝说以前的旧房子也卖掉了,暂时先这么地,然后等明天再作打算。

沈碧城叹了口气:“好吧,我要说让你家人去住我家,你肯定不乐意的吧。”

郝贝讪笑没有答话,答案不言而喻。

晚上两人就是在南华一高门口的一家小吃店里吃的。

郝贝本来还想着沈碧城定然会嫌弃的,可是没有想到,沈碧城如此的亲民,根本就不嫌店小又旧又破的模样。

一点儿别扭的感觉也没有,这让郝贝的心里长舒一口气。

沈碧城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当我天天五星级饭店吃饭的呀?”

郝贝点头不否认:“我本来以为你会嫌弃这样的店吃碗拉面呢。”

沈碧城失笑:“东西只要好吃就成了,要那么多浮夸的做什么……”

一人一碗牛­肉­拉面,吃的倒也畅快。

吃完饭后,郝贝目送沈碧城开车离开后才往自家小餐馆走去。

殊不知,那把车子开出去郝贝的视线之后的沈碧城,嘎吱一声,紧急停了车,飞快的推开车门,趴在那儿,嗷嗷嗷的狂吞了起来。

一直到把刚才吃下的东西,全都吐了个­干­净后,才算是消停了。

拿了水漱口之后,这才开车回家。

到了家里,管家张叔正吩咐厨房张罗晚餐,沈碧城吩咐道:

“张叔,让厨房炖点牛­肉­。”

张叔吃惊极了的看着自家少爷:“少爷,是家里要来客人了吗?”

沈碧城摇头:“没有客人,以后每餐都要做点­肉­类的,先让厨房少做点,把­肉­里的血丝处理­干­净了,把­肉­味给盖下去……”

张叔连连点头:“是,我记下了。”

沈碧城­阴­沉着一张脸,强压下心中那股恶心,往楼上去了画室。

这一整间的画室,约有近百坪左右,四面墙壁都是白­色­无任何装点,画室的一偶,放着几幅超大尺寸的画作。

沈碧城走上前,一把掀开上面的白­色­幕布。

呈入眼前的是灰白底­色­中,那朵娇羞盛开的花朵,艳红的花朵,与下面白­色­的托底形成了鲜明的对对比,那白­色­的托底物,圆润白晰透着光泽,呈烟斗型倾斜而下,最下 ...

(方却像是烟斗被吸出的黑烟一样,如瀑布般的泼散开来。

但如若细看就会发现,这是一幅女子的­祼­体画像。

白­色­的托底是女人白­嫩­的臀部高高翘起,那朵艳红娇羞的花朵则是遮盖和象征了女人最美的地方,倾斜而下如上等羊脂白玉般的线条,是女人的腰线,纤腰的部位微微弯曲,如瀑的黑­色­呈小曲线装的泼墨般的散开……

再掀开一张,同样经过艺术加工的女子­祼­体画像出现在画布上。

总计有过二十张,每一张都是同一个女子,但每张的姿势都不同。

终于,最后一张,是女子全­祼­的素像——

那上面的女子,长长的小细卷发,娇羞的抱膝而坐,遮盖了重点部位,却露出了一张害羞的清纯的如玉容颜。

沈碧城眼底炽热的光线越来越强,双手握的死紧,白布放下,把这些全盖在下面,而后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

“嗯,您好寻雪女士,是我,沈碧城,你不是一直想要碧悠女士的《艳春》吗?我手上有,转给你。”

“嗯,价格无所谓,你说的对,这么好的画作,不该就这么被我收为私有,而且我听说您的私人画展要开办了,希望这副《艳春》也能见见世面。”

“好,你让助理去我公司取便是。”

沈碧城挂上电话,拿起那副《艳春》走到边上,细心的用纸盒子包好,这才拿下楼,嘱咐张叔明天记得送去公司,交给助理。

张叔有些吃惊的问:“少爷,真的要这样吗?这样的话,少爷您……”

本来想隐下那些话的,可是还是没忍住的劝道:

“少爷,从遇到郝小姐之后,老奴觉得少爷你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很多,夫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少爷你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少爷何不证实下自己的心呢!”

“闭嘴,我的事儿用得着你管吗?明天记得把画送到公司去。”

沈碧城一双凛洌深沉的眸子凝视着张叔叔,冷冽的气息让张叔怯生生的后退了一步。

张叔瘦削的脸上全是悲哀的神­色­,只应下一个是字,表达着自己的服从。

晚餐上来,沈碧城强压下心中那股子恶心,夹了一块刚刚出锅的牛­肉­,刚吃进嘴里,就哇的又吐了出来。

张叔赶紧拿了药和水过来:“还是先吃下这药再吃的吧。”

沈碧城狠狠的剜了张叔一眼:“难道我要一辈子靠药才敢吃­肉­吗?”就像今天一样,如果不是强忍着,他一定就破功了。

……

江州,下午五点,裴靖东一行人在江州机场送方柳上飞机。

只这一个晚上而已,方柳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跟之前醒来后的她,完全不同。

好像那个前几天时不时暴脾气发火的人不是她一样,现在的她,一副温柔娴淑的模样,正在叮嘱着两个小娃儿。

“小瑜,不可以吃那么多糖牙齿会长小虫虫,会坏掉的知道吗?”

“小曦,不可以长时间玩电脑,不然长大了眼晴近视了,就不能像爸爸一样当狙击手了……”

“……”

方柳像是一个最和蔼可亲的妈妈一样,细细的叮嘱着孩子们的一言一行。

说罢娃儿们这才抬头看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裴靖东。

“我走了,不光说孩子们,也要说说你,烟呀,不要那么多,你总是这样,你知不知道,多抽一根烟,就要少活五分钟的……”

她的叮嘱像是一个离家的妻子一样细腻温柔。

裴靖东眸底有丝动容,眼前的这个才是他的记忆中的方柳,温婉大方,说起来话,如涓涓春水般,似怨似嗔,又是很担心你的样子。

“嗯,知道了,你到了那边给我打电话吧。”

方柳惊讶,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戏谑地笑言:“我可不敢打,万一打扰你跟你那位在床上的好事儿了,那多尴尬……”

方柳这意有所指的话,让裴靖东想到方柳那次来电时的场景,当下老脸上起了暗红之­色­,狠剜一眼方柳:“记仇的这毛病还是没改。”心底酸酸的想着,方柳没有变,还是年少时那个她!

方柳咯呼咯的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都要走了,别训我了,来笑一个,对就这样笑一个……”

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扯裴靖东的嘴角,把他嘴边的肌­肉­往两边上拉,弄出一个笑脸的形状来。

这样温婉中时不时透着的小调皮,正是男人最熟悉的方柳,少年时,他总是绷着一张脸,不爱笑,方柳就常这样,扯着他的脸,教他笑。

男人的思绪飞回了少年时代,方柳却已经转身,去叮嘱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们。

“晴晴,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长个心眼,有合适的对像,让小槐给你把把关知道吗?”

“小槐,你呀,别总是欺负晴晴,我会给晴晴打电话的,要知道你欺负她,我肯定不饶你的……”

“各位乘客大家好,江州飞往美国麻省的kxxx班机正在登机请各位乘客尽快到a2登机口……”

机场广播传来方柳所乘坐的那班飞机的登机通知。

方柳眼眸红红的,弯腰,爱怜的抱了抱双生子,亲了亲他们的额头:“好了,妈妈要走了,记得妈妈说的话……”

而后起身,抱了柳晴晴,抱了方槐,最后一走向裴靖东,笑道:“要不要来个拥抱?算了,你家那位可是个醋坛子……”

方柳的话还没说完,男人长臂一伸就把她给揽在了怀里,紧紧的摁在怀里,抱紧,语带哽咽的低语着:“方柳,再见!”

而他们的后面,娱乐明星赵飞掣面带黑超正跟经理人在办理登机,跟方柳是同一班飞机。

有乘客认了出来,窃窃私语着。

“天呀,看到没,赵飞掣呀,竟然在江州飞向美国的呀,肯定是去参加美国电影节开幕典礼的,快拍下来拍下来……”

‘啪啪啪……’

各式手机的闪光灯拍下了大明星登机去美国的镜头,包括那深情相拥的一对男女。

……

终于送走了方柳,走出机场时候,裴靖东才长舒了一口气。

方槐是从方柳走的那一刻就没给裴靖东一个好脸­色­的。

裴靖东知道方槐心里憋屈,当下也没有多说什么。

柳晴晴红圈儿红红的说自己要回医院上班。

裴靖东本想带着娃儿们回南华的,可是父亲裴红军却来了电话,说是秦立国到家里了,让裴靖东尽快的回去。

秦立国因为之前被女儿秦汀语的坑爹言行所累及,虽然最后证实他并无任何违纪违规之事,但为了避嫌期间,还是在党校里又学习了两个月才回来的。

这刚出党校就接到自家老爷子的电话,接到电话后就直飞了g城。

秦老头子打电话为的还是孙女儿秦汀语的事情 ...

(,秦汀语这次做的太过份,绑架了郝贝,却反倒被郝贝打,这真是丢脸丢到家的事儿。

可是秦汀语做了这事之后,哪里还敢回江州回南华的,恨不得在g城生了根一辈子不回去才是。

但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父亲也不在g城,她在g城呆久了,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所以在父亲来了之后,她就泣声认错,又是下跪,又是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干­那些蠢事儿了。

又由秦老头子出面作保,秦立国不得不拉下老脸,带着秦汀语飞回江州裴家。

……

裴宅内,秦汀语挺着个大肚子——好吧,也没多大,是她故意挺起来显示着自己是个一弱者,处于弱势地位的。

哭的跟个泪人儿一样的,跪在裴红军的腿前:“爸,我错了,我不该对郝贝那样,求求你,让大哥饶了我吧。”

裴红军也是久不回裴宅的,他在部队里还有住处,自从跟贺子兰的关系闹开了之后,他回裴宅的次数是一次比一次少。

如今这次回来,也是老友所求,他才回来的。

对于秦汀语的所作所为,裴红军听的目瞪口呆。

最后只想用一个词来形容秦汀语——愚不可及!

裴靖东带着小娃儿们赶回宅子的时候,听到的就是秦汀语的哭诉,什么鬼迷心窍,什么做错了,知错了,自打嘴巴……

总之,一切认错的手段,秦汀语是全都用上了。

“小语呀,你起来说话吧,地板上这么冷,你怀着孩子,别伤着了呀……”贺子兰一副心疼的不得了的模样要扶起秦汀语。

裴靖东冷哼一声,这秦汀语真是作死呀,他还没有找她算账呢!

她还敢回来,还有脸回来!

几乎是裴靖东刚回来,秦汀语就看到了,吓的往贺子兰的怀里靠了几分,一脸胆怯的神情。

“阿姨阿姨,你帮我跟东哥求求情,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没打着郝贝,反而让郝贝给打了……”

秦汀语还在这儿自说自话呢,那边秦立国却是高吼一声:“够了,你还不嫌丢人的,还有脸说!”

他秦立国的女儿,怎么就窝囊成这样,完全不像是他的女儿!

胆小,怯懦,遇事儿了只会推卸责任,只会找借口找理由。

秦汀语牢牢的记住爷爷的叮嘱,委屈的嘟了嘴,开始哭:

“呜呜呜,爸爸,小语知道错了,小语有负爸爸的期望,变成了坏女人,小语对不起爸爸这些年来又当爸又当妈的养育之恩,小语一定会痛改前罪的……”

果真,只这小小的一段话,秦立国脸上的怒容就消了三分。

贺子兰又在边上添油加醋的说着:“秦大哥呀,你就是再生气,也有个度呀,小语会这样,能怪谁呀,从小没有妈妈照顾,你一个大男人,天天只顾着工作的……”

贺子兰的话,那又是让秦立国的怒火消去三分,只余下四分。

再加上裴红军此时也开始咐合着劝:

“老弟呀,别发火了,事儿都这样了,眼下人都好好的,没有事才是最好的呀,东子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小语也知道错了,这都一家人,哪里能有隔夜仇呀?再说了,小语这样,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她小时候你管过几天……我跟你说,我家两个混蛋儿子我管的少,你比哥哥我管的还少吧……”

如此,秦立国那四分怒意,也只余下了一分,看向裴靖东时,眸底多了九分的歉意。

“秦叔,我们去书房里谈谈吧。”

裴靖东开口说完,没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就往书房里走去。

裴红军在后面高喊着:“小子,差不多得了,摆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裴靖东倏地转身,双眸喷火,太阳­茓­突突突的地跳动着,双拳紧紧的握在身侧,切齿般的凝视着自己的父亲裴红军冷冷的嘲讽着道:

“呵,裴司令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吗?还是说裴司令您一向把女人当衣服习惯了,随便换几件都没有关系?”

“你,混蛋小子,有你这么给老子说话的吗?”裴红军大怒的瞪圆了虎眸。

裴靖东轻眯了虎眸,同样不甘示弱:“你也得配!”

简短的四个字,像是利箭一样,直­射­向裴父的心窝处,正中心脏,一张老脸憋的青紫通红,单手捂住胸口,一副气坏了的模样。

裴靖东看到父亲这样,眸底松动,有丝惊慌错愕……

可是他还没有把这一情绪化开时,贺子兰却是扑上去,扶住了裴红军。

“老爷,老爷,你没事儿吧,吴妈,快拿老爷的降压药……”

而后哭诉着朝裴靖东吼道:

“大少爷,我叫你大少爷行了吧,都怪我怪我,怪我犯贱,怪我是个贱人,你要有火冲我发呀,老爷上次体检的时候,医生说了不能再动怒的……”

裴靖东的眸底闪过一抹­阴­狠凝视着贺子兰,最终却是转身头也不回的往书房行去。

秦立国愧疚极了的等着裴红军吃了药,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才歉意的去了书房。

书房里。

裴靖东站在母亲裴静的牌位跟前,眸底一片黯沉。

听到有人进来,才敛去眼中的暗沉,回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立国坐到书房的单人沙发上,裴靖东并不急着去说话,反倒是细心的用父亲的茶具,烧水洗茶,最后冲泡。

澄黄­色­的茶汤上袅袅香味扑鼻而来,秦立国轻喝一口才道:“好茶。”

裴靖东勾­唇­,扯了个不太高兴的笑脸:“秦叔,我想跟你说说小语的事儿……”

秦汀语一直这么地也不是个事儿了呀,还不如一次­性­解决了的好。

“嗯,你说,我听着。”

秦立国轻呷了口茶,放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裴靖东深吸了口气,直接了当的开口了。

“秦叔,小语才二十五岁,我知道上次冥婚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好,可是我不想耽误小语一辈子……”

秦立国他眸光从茶汤上一转落至裴靖东的身上:“所以,说重点吧。”

“重点就是,秦叔,我希望给小语尽快伯安排一门婚事,裴秦两家联姻不变,我愿意以裴氏三分之二的股份转到小语的名下,小语再嫁,算是从我裴家嫁出,以后就算是有什么事儿,也由我裴家出面,裴家既是小语的婆家,也是娘家。”

秦立国冷笑一声平静的说了句。

“你就没有想过,也许有一天,阿南会回来?”

裴靖东信誓旦旦的出口反驳着:“不,不可能!阿南不会回来了!”

秦立国并不与他争辩,反倒是说起了别的:

“孩子呀,这门亲事,不是我和你父亲订下的,是由你母亲阿静和你小柔阿姨早先就说好的,为的是什么,你可能不懂,但我懂。”

裴靖 ...

(东瞪目结舌,其实心底也隐隐的知道。

少时,母亲总是对他们两兄弟开玩笑说:“你们呀,长大了一定要娶小柔阿姨的女儿当媳­妇­知道吗?小柔阿姨不光是妈妈的好姐妹,还是你爸爸的梦中情人呢……”

“秦叔,你难道就不相信阿姨最爱的是你吗?就如我的母亲不相信我父亲爱的是她一样。”裴靖东把这个在心底盘旋了了多年的想法说出口。

秦立国一张刻满岁月年轮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愕的神­色­,自言自语着:“可能吗?”

裴靖东点头:“秦叔,我也是深有体会才说出这样的话来,总之,小语做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秦叔你必须要明白,小语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裴家的­精­子库一直没有使用记录,更不存在小语会通过试管婴儿怀了我的孩子的可能。”

听到此,秦立国一张老脸青紫起来,‘啪’的一声大掌狠狠的拍在茶桌上,桌上的茶具跟着震了震。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秦立国的女儿会跟其它男人乱来吗?

裴靖东却是安抚的笑道:“秦叔,当年我们兄弟去京都,秘密采­精­时,我用的肥皂水代替了,最后家医说我是死­精­,不得已,那些储存的­精­子,全都是一个人的,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秦立国睁大了双眸一脸怒气的质问:“你就敢保证你说的话全是真的,你就敢保证,你没有在不得己的情况下,做过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裴靖东却像是早有准备一样,从手机里调出了当天他的车子开出裴家的视频。

一点点的解说,自己是几点离家,换了佣人服,又几点去的南华,几点回来的……

片刻之后,俩人终于谈妥。

“好,既然如此,我同意,但小语肚子里的孩子……”

秦立国终于是同意这个让女儿再嫁的意见。

不是他有多相信眼前这小子,而是他知道,这小子对自己的女儿别说是一点点兴趣了,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

也是,他秦立国的女儿,何需如此的委屈求全。

天下好男儿多的是,还不信就裴家小子能入得了眼的呢!

“但小语这边的思想工作,你来作,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同意是同意了,但这些麻烦事儿,秦立国还是甩手了。

“秦叔您放心,孩子生下来就姓裴,会抱回裴家本家养着,入在阿南的名下,将来继承阿南的一切。”

有了裴靖东这个保证,裴父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

为此,裴靖东也只得暂时留在裴宅作秦汀语的思想工作。

裴靖东做的这一切,都是跟裴父秘密商讨的,其它人一概不知。

以至于,苦等着爸爸带他们回南华的小娃儿们不淡定了。

是夜,小娃儿们窃窃私语着……

“哥,爸爸怎么又对那个秦阿姨好起来了呢……”

“不管咱们的事儿,睡吧。”

裴瑾瑜小娃儿表示自己十分的着急,怎么就不管他的事儿了,他只要小贝妈妈,其它的妈妈都可以不要的。

虽然这么说有点小小的愧疚,但经过这些天发生的事儿,小娃儿的心里更加坚定了一点,那就是,如果二选一,他只选小贝妈妈。

他要现在就告诉小贝妈妈去……

清晨时分,晨光下,裴宅的花园里,走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儿。

他背着自己的小书包,搓着手,揉着眼喃喃自语:“我就不相信,你们不带我去,我自己还去不了呢……”

而此时,裴宅外守了一夜一无所获的的黑­色­轿车里,男人轻眯了眼盯紧了小娃儿迈着小短腿悄然离去的身影,发动车子缓缓跟上,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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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们,未完待续……

096:真相大白,开战!

( 江州位于临海的位置,江南省的直辖市,临江而居,故而得江州之名。ww

早间的江州,总是水雾袅袅,透着江南水乡的烟雨蒙蒙的气息,一辆限量版宝蓝­色­宾利慕尚行驶在马路上。

车内的副驾上,宁馨打着哈欠,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模样抱怨着。

“为什么这么早把我叫起来,你去参加画展是你的事,叫我­干­嘛?”

开车的是其丈夫姚修远。

姚修远坏笑着答了句:“我得带你多出去亮亮相,免得有些不长眼的小子天天哈着你。”心想,这女人不是喜欢碧悠的画吗?这次画展上就有的呀。

宁馨的手机滴滴滴的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看了眼,眸­色­微沉。

姚修远倾过身子酸酸的打趣:“哟呵,这么一大清早的,哪个情夫给发的短信呀?”

宁馨啪的一扬手机瞪眼反驳:“乱讲,明明是天气预报好不好。”

姚修远睨了一眼天气预报四个字讪笑着:“好,你说天气预报就天气预报吧。”

宁馨低头边看短信边抱怨着:“本来就是天气预报呀。”

过了一小会儿,才抬头道:“咱们这是去机场,要走郊区的吧,顺便去下我家首长家我总得去请个假吧,首长腿好了回来了,我还一次没见过呢。”

姚修远玩味的邪笑:“请假?有这个必要吗?你那工作……”

宁馨微怒,瞪圆了一双凤眸,表达着自己生气了。

姚修远十分好脾气的投降:“好,去,去总成了吧。”

与此同时,江州军用机场,一身戎装的秦立国正坐在候机室里,马上就要起飞回南华。

勤务秘书推门而入,递给秦立国一份机场密涵,纳闷极了的汇报着:“今天雾还不是太大,怎么说不能起飞了呢?”

秦立国打开密涵,信息台那边的消息:江上雾大不宜起飞,有小鸟飞起就失足……

‘啪’的一声合上文件!

秦立国神­色­威严的推椅而立:“走,回裴宅。”

勤务秘书立马高声立正应道:“是,马上安排。”

五分钟之后,墨绿­色­的丰田军车驶出军用机场。

秦立国坐在后座上,眉心轻拧着,单手捏着鼻梁骨吩咐司机:“小王呀,再开快点。”

司机小王答是,而后加速,但再加速,有限速也只能开到80。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秦立国低眸凝视着腕上的男式军用手表,秒针每跳动一格,他的眉心就拧紧一分。

终于,两分钟后,秦立国大喝一声:“开警闪加速!”

司机小王答是,而后拿出警闪抬手放在车顶。

警鸣声阵阵盘璇在江州早间的马路上,司机踩着油门加速而行一路畅通无阻。

……

裴宅本就在别墅区,这一路盘山而行,车辆极少,偏偏小娃儿想的太过天真,想着没准还能搭个顺风车之类的。

哪里能想到,危险也许就在他的身后呀!

两辆黑­色­轿车一前一后,缓慢行驶着,似乎是想走出监控区,便要行动。

监控区前面就是盘山路,蜿蜒而下的柏油路上空旷而静谧。

终于,粉雕玉琢的小娃儿走出监控区一百米了,后方两辆车辆分别加速。

兀然,前方一辆宝蓝­色­的宾利慕尚缓缓驶来。

“停,停,停车,你停车!”宁馨看到路边背着小书包步行着小娃儿时惊叫着去拽姚修远的胳膊。

姚修远一时不察被宁馨这么一拽,方向盘极速的往相反车道上拐去。

小娃儿呆愣愣的站在马路右侧吓呆掉了,眼瞅着那宝蓝­色­的慕尚就要冲小娃儿撞过来时,小娃儿后面不远处的黑­色­轿车加速了。

姚修远咒骂一声:“shit!”

狠踩了刹车,紧急制动——‘cici……’轮胎与地面发出极强的摩擦音来。

姚修远狭长的眼眸轻眯闪过一抹惊恐之­色­,车子就在距离小娃儿半米之处,死死的停了下来。

山道上,警鸣声即刻响起。

后方那原本加速的车辆,方向盘都打向了右边,却又是一拐方向,往左打了半圈,而后越过占道停车的宾利慕尚,急驶而去。

最后那辆跟着的黑­色­轿车却是直接拐了个弯,驶向另一个岔道口去了。

一切好像纯属偶然,却又透着股诡异。

由于急紧制动停车,姚修远有佩戴安全带,还没什么事儿。

但宁馨就惨了,简直就吓坏了,脑袋还很惨的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车子停下来后还急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抖得如秋风中之落叶,颤着声的大骂道:“姚修远,你他妈的会不会开车呀!差点差点儿就……”

姚修远狠剜了她一眼,眸底高深莫测:“怪我吗?”是谁拽的他,要不然能这样吗?

宁馨冷哼了声,抹了泪,推门下车。

姚修远却是坐在车里,深吸口气,眸底闪过一抹疑惑——

方才那两辆黑­色­的车子,一前一后跟在一个小鬼娃的后面,远远看着就不对劲儿。

还有,那个粉­嫩­­嫩­的小鬼娃,是何种生物?

竟然能让宁馨儿这脑残妞儿反应这么激烈!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撞上了,这要撞上,可不光是小娃儿遭罪,他们也会连车带人的直冲上山的。

再说说这让吓呆了的裴瑾瑜小娃儿。

是真让吓着了,一直到宁馨抱着他时,他还没有回神,双眸睁的圆圆的,像是让点了­茓­一样的呆怔住了。

“小瑜宝贝,小瑜宝贝儿,你怎么了呀?没事儿吧,没事儿啊……阿姨在呢,小瑜宝贝不怕,不怕啊……”

裴瑾瑜小娃儿这才转动了下墨染般的黑瞳,滴溜溜的瞧着宁馨。

张了下嘴,又张下,想说话,心却像是跳到了嗓子眼,堵在那儿了一样,粉­嫩­的­唇­瓣翕动着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倏地,泪水汹涌而出,就像是瀑布溅起的水花,淋在那张粉­嫩­的小脸蛋上,晶莹剔透,惹人疼惜。

“呜呜呜,小瑜,小瑜,还好你没事儿,还好你没事儿……”

宁馨说着哭得更加伤心了,那么的悲恸,那样的绝望,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从凤眸里倾泻而出。

警鸣声越来越近,很快停在宝蓝­色­的慕尚相同的位置。

秦立国皱着眉头吩咐勤务秘书:“下出了什么事儿?”

勤务秘书下车,看到被宁馨抱在怀里的是裴瑾瑜小娃儿,当下大惊的回了车里,跟秦立国汇报。

秦立国终于长舒了口气,一双如夜鹰般犀利般的眸子疑惑的扫一眼停在那儿的宝蓝­色­宾利慕尚,淡漠的推门下车。

“小瑜。”秦立国低沉的嗓音传来。

...

( 宁馨抬起一张泪眸,看到就是一身戎装的秦立国。

当下惊的啊的叫了一声,赶紧松开裴瑾瑜小娃儿,伸手整了下自己的衣服,却懊恼的发现自己没穿军装,随即一抬手,‘啪’的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朗声道:

“报告首长,我是江州军区司办秘书科宁馨,向首长问好。”

秦立国微微一愣,而后眸底疑云渐起,一抬手回礼道:“你好。”

之后,这才看向小娃儿,不悦的训斥着: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家里人呢?没有人知道你出来了吗?”这段路,出了监控的,目测小娃儿走的慢,最少也走了有半小时的,幸好没出事儿!

裴瑾瑜小娃儿通红着一双水眸儿,怯生生的看向秦立国,十分不高兴,还很生气的吼着:“你又不是我爷爷,要你管呀?”

秦立国被小娃儿一吼,一张老脸青红交错,却还是开口道:“小瑜听话,秦爷爷送你回去,呆会儿家里人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本来好好的说着话呢,那妨小娃儿嗷嗷的就哭喊了起来。

“不要,我不要回去,宁阿姨,你带我去找我妈妈吧,我不要回那个家了,爸爸跟秦阿姨好了,哥哥还说不关我们的事儿,他们都不想要小贝妈妈了,我要去找小贝妈妈了……”

轰隆隆——宁馨惊呆了!

先前对秦立国那点儿敬重的神­色­锐变成一种防备的神­色­,水样的眸儿中写满了愤慨,而后紧紧的抱住小娃儿安慰着。

“好,我们去找小贝妈妈,去找小贝妈妈,宝贝儿不哭……”

如此这般,宁馨直接就拿出手机给郝贝打了个电话。

接到电话时,郝贝还没睡醒,听到电话响,伸手拿起划开而后放到耳边轻喂了一声。

宁馨气呼呼的就开始对着电话炮轰:

“贝贝,我跟你说,你听好了哟,首长太坏了,跟姓秦的勾搭到一起了,把小瑜宝贝儿都气的离家出走了,你等着我把小宝贝儿给你送去。”

“啊……”

郝贝惊叫着坐起了身,抓了把细长的卷发儿,惊愕极了的追问:“你是说小瑜离家出走了,到底怎么会事儿?”

宁馨就芭啦芭啦的把刚才的事儿简单的说了一遍。

秦立国这时候也让勤务秘书给裴靖东打了个电话。

片刻之后,宁馨刚挂了郝贝的电话,裴靖东的车子就急驶而来。

从车上下来的一大一小父子俩的脸­色­都是难看极了。

裴瑾瑜小娃儿又往宁馨的怀里钻了几分,小声的涰泣着:“我要找妈妈找妈妈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裴瑾瑜!”

裴靖东简直快气疯了,重重的喊着小娃儿的名字。

秦立国的秘书打去电话的时候他们正在找裴瑾瑜。

裴靖东和裴黎曦都有早起晨练的习惯,故而早起就在后院慢跑,怎么也没有想到裴瑾瑜小娃儿会起那么早离家出走。

前院的守门的佣人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宁馨一脸不畏权贵势死保护小娃儿的模样朝着裴靖东开炮。

“首长,你别在这儿大呼小叫的,小瑜宝贝说了,他要去找小贝妈妈,你想坐享齐人之福是你的事儿,没想到我一向敬重的首长竟然是这样的人,哼……”

“宁馨,有你什么事儿,别捣乱。”裴靖东冷喝一声,不悦的气息扩散开来。

宝蓝­色­宾利慕尚一直看戏的姚修远终于出场了,步伐稳健的走到宁馨跟前,连宁馨带小娃儿的抱在怀里表扬道:

“嗯,没想到我家小媳­妇­儿还是这么有正义感的呢,啧啧,老公挺你。”

裴靖东皱着眉头暴喝一声:“姚修远,有你丫的什么事儿吗?”五十步笑百步,他姚修远是好男人吗?一双冰冷的深邃眸子犀利如明晃晃的刀刃,直砍向姚修远。

姚修远却是轻佻的勾­唇­一笑,凤眸微敛:“你是……”

姚修远的话还没说完,裴靖东就打断:“修远,你有事儿带宁馨先走,这是我的家务事儿。”

姚修远轻挑眉头,压下未出口的疑问,看向宁馨:“看吧,都说了,谁管你请不请假的,安心跟着爷们去京都看画展多好。”

宁馨是死活不松手,裴瑾瑜也是抱着宁馨不放手。

不管裴靖东说什么,小娃儿都不相信,就连裴黎曦说的,小娃儿也是不相信。

最终,裴靖东无奈的看一眼宁馨:“那就麻烦你把他送到郝贝那里吧。”

裴瑾瑜小娃儿一副着急的模样催着宁馨:“阿姨我们快走吧,不然妈妈会等急的。”

宝蓝­色­的宾利慕尚驶出众人的视线,裴瑾瑜小娃儿从后座回头,朝着爸爸和哥哥挥手道再见。

到了市区,宁馨就嚷嚷着他们先去吃早点,小娃儿肯定也没吃的。

车子停在了沿途一家西式咖啡厅门口,一行三人去吃早点。

姚修远坐在对面,冷眼看着宁馨十分爱心的伺候着小鬼娃,那真是越看越眼疼的节奏。

“宁馨,去帮我再拿一片三明治。”

宁馨看姚修远盘子里还有,不悦的嘟囔:“你那不是没吃完吗?”

“废什么话,让你去你就去。”姚修远一挑眉,修长的手指扣在领带缝里扯了一下,表达着他的烦燥。

宁馨轻哦了一声,委屈呈小媳­妇­儿状的往自助餐区行去。

姚修远见宁馨走远了,眼疼的瞅着那吃的欢脱的小鬼娃,长臂一伸,把小娃儿面前的餐盘抢了过去。

裴瑾瑜小娃儿本来吃的好好的,餐盘没了,一抬眸,又对上姚修远那不友善的眼神,当下眸中就有水雾要化开。

嘴一撇,刚要开哭,就听姚修远威胁道:“妈的,你敢哭,信不信把你扔这儿不带你去找你妈妈。”

小娃儿嘴撇了一半,水珠子就悬在眼眶边上,一副要哭又不能哭的模样,萌的姚修远又暗骂一声。

抱拳轻咳一嗓子,冷声质问:“说,你爸爸是谁?”

小娃儿揉了下眼,把那颗要落的泪珠子给揉没了,才没好气的白了对面的叔叔一眼:“你不都跟我爸爸说话了吗?”

堂堂姚氏的太子爷被个小娃儿鄙视了,姚修远大人表示很生气,但心里那个疑惑就跟猫儿挠一样的痒痒的。

沉着声问出口:“裴靖南是你爸,还是裴靖东是你爸,别跟我说你连自己的爸爸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裴瑾瑜小娃儿白­嫩­的贝齿轻咬粉­嫩­如果冻般的­唇­瓣,小鹿斑比似的大眼湿漉漉地凝视着姚修远。

姚修远恍然大悟般的自言自语:“我就说嘛……”

小娃儿却突然开口了:“叔叔,你认识我爸爸和我二叔吗?”

姚修远的话被打断了,听到小娃儿这么一说,当下挑眉:“你老子真是是裴靖东?”

小娃儿肯定 ...

(的点点头:“当然,我二叔死了,叔叔,你跟我二叔是好朋友吗?”

“狗屎!”姚修远出口成脏。

宁馨火火的拿了托盘‘pia’的重放在姚修远的跟前,冷声骂他:“姚修远,有你这么跟个孩子说脏话的吗?你的修养你的气质呢?”

根本就不给姚修远回话的机会,就直言呆会儿先去南华送小瑜宝贝之类的。

姚修远叹气提醒她:“我们呆会儿要赶飞机。”

宁馨皱眉:“那你自己去,把车子给我,我带小瑜去南华。”

姚修远反对:“不行,一起去,听说这次有那个叫碧悠一副叫《艳春》的画也在画展上,你不想吗?”

宁馨大吃一惊,张着的嘴巴都合不拢了,不相信的看着姚修远:“所以,所以,你是特意带我去看碧悠的画的吗?”

姚修远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嗓子:“顺路顺路。”

宁馨嘁了一声:“承认下会死么?会死么?”

而后开始犹豫了,小声的嘀咕着:“怎么办呀?好想去看,然后那也得送小瑜一起去吧……”

姚修远这时候提议道:“不然带小鬼娃一起去好了。”

裴瑾瑜小娃儿皱着一张小脸,十分认真的纠正道:“叔叔,我的名字叫裴瑾瑜,你可以叫我小宝贝儿,但是我不叫小鬼娃。”

姚修远失笑:“真­骚­包,你确定你爸是裴靖东?”

宁馨惊叫:“姚修远,你什么意思呀?有你这么问话的吗?”

姚修远摇头晃脑,不再言语,只是时不时的抬头打量下对面坐着的一大一小。

“小瑜,你看这样好不好呀,你先陪阿姨去看个画展,然后阿姨再带你回南华找妈妈好不好呀,要不然我们让妈妈也一起过去好不好呀……”

……

片刻之后,郝贝就接到宁馨的电话,让她去京都。

今天就走,说是小娃儿也一起去了,然后还是画展,正好可以为她们的名画拍卖站做一个宣传。

郝贝家里现在这样,哪里有心情去看画展,不过家里人听到电话,却都是赞同她去的。

最后无奈,只得打电话订了当天飞京都的机票,往京都去了。

同一时间,沈碧城也随后订了同一班飞机,飞往京都。

寻雪女士是继碧悠女士之后的新生派画家,其擅长山水画,十分膜拜碧悠女士的画作,故而有小碧悠之称。

每年一度的寻雪画展中,都会展出一副碧悠女士的画作。

碧悠的画作,早期是以­祼­体画闻名,曾被声讨过以­色­为名。

故而后期碧悠的画作转向山水画,所以,碧悠早期的­祼­体画在画界便有了有市无价之称。

叫再高的价,碧悠早期的画作闻世的寥寥无几。

不少­祼­体画的收劲藏家们更是把碧悠的《艳春》系列炒作的沸沸扬扬。

听闻此次小碧悠的画展上要展出《艳春》当下便惊动了整个艺术界。

郝贝是在登机的时候遇上沈碧城的,沈碧城在她前面两个人,听到郝贝喊他,沈碧城回头,一脸的惊愕:“贝贝,你怎么在这儿?你是送人还是……”

郝贝扬了扬手中的机票:“我去京都看画展,你呢?哦哦,我知道了……”

沈碧城失笑:“我们还真是有缘份。”

郝贝回了一笑:“对呀。”

真正的缘份还是,这两人的座位还是相邻的,就像是两人一起订的机票似的。

飞机起飞时,沈碧城从随身带的包包中拿出画展的资料,并细细的解说这个叫寻雪的女画家。

郝贝认真的看着上面的资料,耳边有沈碧城暧玉般的声音回璇着。

“贝贝,其实你知道吗?碧悠是我的母亲,但是以碧悠署名的画,却不是她,我母亲的画,画的一般。”

郝贝惊的抬眸睁大了双眼:“怎么会?”

沈碧城认真的点头:“碧悠这个名字的得来,是在《艳春》前面的一画­祼­体画,画名就叫作碧悠。那画上的女人是我的母亲,画那幅画的是我的父亲。”

“啊……”郝贝轻啊了一声,目光接触到此时的沈碧城时,忍不住浑身一震。

此时的沈碧城,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唯有眸底闪烁着着寒冰一样的光芒。

“贝贝,你知道吗?我跟夏秋在一起之前,是喜欢你的。”沈碧城话峰一转,说起了这事儿。

这个强大的转话题的方法,让郝贝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张圆的嘴巴一直没有合上过,乌黑的瞳眸疑惑地瞅着沈碧城。

沈碧城叹了口气,宠溺的伸手,抬了下郝贝的下颚,轻笑着:“瞧你这样,是吓着了吗?真让人伤心。”

郝贝惊觉出沈碧城的这一举动太过暧昧,故而赶紧往里挪一点。

可是她坐的是靠窗的位置,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挪了。

“哎,你睡会吧,到了我叫你。”沈碧城轻叹一声这么说时。

郝贝赶紧闭眼假寐,可这心里就跟揣了七八只小兔子一样的忐忑不安着,怎么能睡着?

几乎是就是闭着眼晴听自己的心跳声,不敢睁眼,生怕沈碧城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但是,那怕是她假寐的时候,沈碧城也是和自言语语着,说的那些话,奇怪的不得了。

诸如:“贝贝,如果可以,我永远也不想让你知道真相,看到你能这么开心快乐的生活,我的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诸如:“贝贝,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你会不会恨我呢?”

再诸如:“老天呀,我到底该怎么办?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这样的沈碧城让郝贝莫名的怕了起了,就好像一个­精­神失常,或是受了重大刺激的人一样让人怕了起来、

郝贝在心底打底了主意,下了飞机,就赶紧去找宁馨和小娃儿,远离沈碧城。

心想,也许裴靖东说的对,沈碧城别有目的。

可是下了飞机,来接沈碧城的人,却是裴家的华叔,看到郝贝,自然是一起接去了裴宅。

这让郝贝想单独行动的计划泡汤了,沈­奶­­奶­见到郝贝很开心。

听说小娃儿也来了京都,裴老爷子,那更是激动的把拐杖戳的笃笃笃的响:“去,去,把小宝贝给老头子接过来……”

就这样,郝贝和小娃儿在裴宅里相遇了。

呣子俩虽然没有到抱头痛哭的地步,但也是两眼泪汪汪的。

当着沈­奶­­奶­和裴老爷子的面儿,这俩是使劲的忍着呢,当沈­奶­­奶­推着裴老爷子回屋时,小娃儿才放声大哭。

“呜呜呜,妈妈,妈妈,我再也不要跟妈妈分开了,他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骗小瑜说去看太爷爷,然后就把小瑜带上飞机了,呜呜呜,不喜欢,一点儿也不喜欢……”

郝贝也是红了眼,葱白一样的纤指轻拭着小娃儿的泪水 ...

(,却是越擦越多。

像是会传染一样,她的泪水也跟着滚落。

想到宁馨说的,小娃儿独自一人离家出走,要去找她时,郝贝的心就紧紧的揪成了一团儿,怎么也没法舒展开来。

沈碧城站在边上,冷眼看着这痛哭的呣子俩,如玉的脸庞上乌云密布,眸底更是­阴­沉沉的一片。

……

江州。

裴靖东从早间送了小娃儿和宁馨一起走之后,心里就是一阵的狂燥。

特别是跟秦汀语说让她改嫁的事儿,那更是一百个不顺心。

就比如现在,秦汀语不点头也不摇头就是一个劲儿的哭着重复一句话:“十年前,阿南说会娶我的,你也说过,阿南欠我的,你扮成阿南的时候,也说过会娶我,会兑现对我的承诺的。”

而这就像是一把无形的枷锁,锁住裴靖东的所以思维,无法撼动。

“秦汀语,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这几天我就会安排相亲的人来家里,你好好的想清楚了。”

裴靖东丢下这么一句话,烦燥的往楼上走去。

秦汀语却是站在楼下大喊着:“阿南欠我的,你裴靖东就不欠我吗?当年如果不是我,受伤的会是谁?你们为了救另一个女人,把我扔在危险的地方,如果这事儿,让我家人知道,你以为方柳那贱人还能活到现在吗?”

裴靖东上楼的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一双眼光­射­出颗颗寒星让人不寒而栗,一对浑如刷漆的浓眉轻挑着。

“秦汀语,你以为如果不是这事儿愧疚于你,你以为我会忍着让你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吗?你以为我会让你……”

说到此,鄙夷的扫了一眼秦汀语微微凸起的肚腹,切齿般的接着说:

“你以为我会承认你你肚子里的野种是阿南的孩子,让其继承阿南的一切吗?”

他的声音犹如从地狱来的索魂使者一般,用言语做武器,变成长长的爪牙在秦汀语的心底剜出一个又一个的血洞来。

秦汀语跌坐在地毯上,全身都在战栗着,双手死死的摁在肚腹上,她不相信,不相信肚子的孩子会别人的。

如果不是他,自己的身子根本就不能按纳任何男人。

那些可怕的残暴记忆,就像是魔鬼一样的折磨着她,在国外六年,她何曾没有尝试过去克服,可是不行,不管是东方的男人,还是西方的男人,她都不能接受。

但却可以为了他,去克服这些生理或心理上的障碍。

为何会落得如今,让他如此鄙夷的地步?她想不明白呀!

“小语,我扶你起来吧,哎,你别太心急了……”

贺子兰在裴靖东上楼了之后才从房里走出来,心疼的看着秦汀语,看着现在的秦汀语,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秦汀语愤恨的一把打开贺子兰上来扶她的手,冷哼一声:“不用你假好心。”

贺子兰被秦汀语打的往后退了下,眸底生红一片,喃喃的唤一声:“小语,我……”一副欲言又止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秦汀语眸底翻转,而后坐在地毯下嚎啕大哭:“呜呜呜,本来都好好的,都是郝贝,都是她抢走了我的阿南……”

贺子兰跪爬着到了秦汀语的跟前,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小语小语听话呀,你现在怀着身子,只要孩子生下来了,这个孩子就是阿南的孩子,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秦汀语泣声抬眸,一对美目早就哭的红肿一片,十分怜人的怯声问:“那我该怎么办?”

贺子兰沉思片刻道:“先听他的吧,不能让他烦了你,然后再从长计议,横竖到孩子出生还早,就算带你改嫁,也不可能让你现在就改嫁。”

裴靖东上了楼就把手机打给郝贝,可是打了一次又一次全都是无法接通,这死女人天天就会把他拉黑名单。

无奈之下,只得把是电话打给郝贝妈。

郝贝妈接了电话,也是一叹气,说郝贝去京都看画展去了。

裴靖东挂了电话想想这事儿就不对,故而赶紧打给展翼。

展翼接到首长大人的电话倒是一点儿也没有隐瞒的表示自己不知道这事儿。

裴靖东那眼皮儿直跳,直接让展翼赶紧的查沈碧城在不在南华,心里想着肯定有事儿。

展翼却是不高兴的反驳着:“哥,要我说,你还真没有必要天天盯着人家沈碧城,我觉得你要没弄清自己的心还想吃回头草跟方柳姐在一块的话,那么沈碧城对嫂子来说还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展小翼!”裴靖东怒吼着展翼的小名儿。

展翼却是无畏的答了句:“知道了,现在就查,可我还是表达下自己的观点,我支持嫂子的一切决定,唾弃你的摇摆不定!”

当展翼查到沈碧城跟郝贝是同一班飞机的时候,就有些后悔方才那番话了。

电话打给裴靖东的时候,也是怯生生的。

“哥,我查了,沈碧城是跟嫂子同一班飞机,而且据机场那边的消息说是沈碧城这边先下的单,预定了嫂子的机位,然后嫂子就打电话订票了……”

“他妈的,老子就说这沈碧城早晚得出事吧!你现在给郝贝打电话,让她离沈碧城远一点,我现在就飞京都。”

“哥,你怎么不直接打给嫂子呀?”

展翼多嘴的问了一句,惹得首长大人暴跳如雷。

“废jb什么话,她要听我话,我还用让你打吗?”

首长大人,说罢就摞了电话,打电话订票,直飞京都。

展翼拿着手机勾­唇­一笑,嘿嘿直乐呵:“首长这意思,小嫂子比较听我的话咯。”

不过想到得来的消息,这脸上的笑还没展开便又凝结起来了。

电话打了几次才被郝贝接起来,这会儿都已经晚上了,郝贝刚才在浴室里给小娃儿洗澡,所以没有听到。

出来时电话还一直在响,看到展翼的号码就接了起来。

“展翼呀,恩,我在京都呢,在哪儿?在四合院,沈­奶­­奶­这儿……”

展翼听说郝贝在四合院,不是松了一口气,马上就问郝贝怎么会跟沈碧城一道儿去的京都。

郝贝听展翼问,就反问有什么问题没。

听展翼说是沈碧城预定好了她的机票这事儿后,心里就惊惊的。

不免想到沈碧城在飞机上的那些话,不过她误以为沈碧城是暗恋她才那样的,所以这事儿也就没跟展翼说。

却是接了展翼的电话之后,心中更加的留了了一个心眼儿。

这么心里有事儿,自然就不容易睡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小娃儿都让她吵醒了几次。

郝贝索­性­就坐起来,走到窗前站着,她住在四合院二楼的房间。

镂空的木制窗上糊着窗纱,朦胧的月­色­下,郝贝就看到院中的石桌上,坐着的那人——沈­奶­­奶­!

...

( 而此时的沈­奶­­奶­不知道在做什么,时不时的抹了把眼泪。

郝贝有些吃惊,想出去,可是又怕打扰了沈­奶­­奶­。

但实在是绕不过心中的好奇,就轻声开了门,下了楼。

殊不知,她的脚步声就是再轻,也不可能悄无一点儿音的。

郝贝站在楼下的院子里,就着月光,看清沈­奶­­奶­的两眼像枯井,眉头紧蹙,那清瘦的脸痛苦地皱成一团。

嘴里还念念有词儿:“小悠呀,我可怜的女儿,是妈妈对不起你呀,没能在你活着时候找到你……”

小悠?

不知怎的,郝贝的脑海里蓦然就出现了碧悠的名字。

而且沈­奶­­奶­说过她喜欢碧悠的画,所以知道沈碧城是碧悠的儿子就收养了,可是如今这算什么……

“谁?”沈­奶­­奶­冷喝一声,吓的郝贝抖了下身子。

看清是郝贝后,沈­奶­­奶­有些慌张的把桌上的东西往篮子里收。

郝贝这才拾步往前走,到地儿的时候,沈­奶­­奶­忆经把那些金箔给收了起来。

一脸尴尬的笑道:“贝贝呀,是换了地儿睡不着了吗?”

郝贝回了一笑:“不是因为换地儿,­奶­­奶­,你刚才在做什么呀?”

反正看到了就问一下的,本以为沈­奶­­奶­会有所隐瞒,哪里知道沈­奶­­奶­却是因她这一句话而泪流满面。

把篮子拿出来放到石桌上,一双­干­瘦的老头颤抖着,从篮子里拿出一沓金箔来解释着:“过几天是中元节了,我自己做点儿金元宝什么的,祭奠下亲人。”

郝贝身子怔,中元节,鬼节呀,突然觉得这夜里也有些­阴­风飕飕的感觉了。

“­奶­­奶­,我帮你一起做吧,我也会做这个的。”

“你也会做这个呀?”沈­奶­­奶­分了一些金箔给郝贝问着。

郝贝点头,说她小时候见­奶­­奶­做过,所以会做的。

祖孙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做着金元宝。

不知不觉的一个小时过去,就做了满满的一篮子。

沈­奶­­奶­却还说不够,做这些哪里能够呀,并说自己每年都要做上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的。

郝贝诧异极了。

她记得就是­奶­­奶­活着时候,给大伯做金元宝也只是做足百个,等­奶­­奶­死后,她妈为省事,每年都是买现成的,也就买数十个意思下罢了。

“­奶­­奶­,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然明天我们再一起做好不好?”

没曾想,她这么说时,沈­奶­­奶­却是哭了:“贝贝呀,你要困了你就去睡吧,­奶­­奶­白天不能做这些的,怕让你爷爷看到起疑心。”

好嘛,这么一说,郝贝的心里就像被小猫儿的­嫩­爪子挠了一下又一下似的。

“­奶­­奶­,你给谁做的呀?要做这么多?”郝贝这么问时有些后悔,本以为沈­奶­­奶­不会回答的。

但沈­奶­­奶­却是泪流满面的回答了。

“贝贝呀,­奶­­奶­给你说过,小城的身世吧,那时候遇上小城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的眼晴,那么有灵­性­,很像是,像是几十年前我丢失的女儿呀……”

沈­奶­­奶­开口讲起过去那段陈年往事,这事儿压在心底多年,没曾对人讲过,如今却是对着郝贝开了口。

原来,沈­奶­­奶­当年离家出走时候已经怀了身孕,当年的事儿沈­奶­­奶­没有细提,总之就是沈­奶­­奶­在一个小县城里生下了一个女儿。

可是她醒来时,女儿却是不翼而飞,为此,她在那个小城里生活了几十年,每一天都在找她丢失的女儿。

找了几十年,才找到沈碧城。

遇到沈碧城的时候,就一个感觉,这个孩子的眼晴,那么像她刚出生的女儿。

算着年纪,如果沈碧城是女儿的孩子,那么自己的女儿,十几岁就生了孩子,这得是受了多大的罪。

后来才离开那座县城,再后来慢慢的就知道了一个女画家碧悠。

据传闻说碧悠从­祼­体画像到山水画的转变期间有两年未曾出新画作,有人说碧悠是生孩子了,有人说碧悠是学习新画风去了。

众说纷坛,但那时已经是沈­奶­­奶­得到碧悠已经去世了。

如此,沈­奶­­奶­便尽心的抚养了沈碧城,把沈碧城当成她的亲孙子。

“­奶­­奶­,你都没有想过跟沈碧城去做个亲子鉴定吗?这些应该可以鉴定出来的。”就算是祖孙,也能鉴定出血缘关系的呀。

沈­奶­­奶­却是摇头:“不,我不敢呀,心中就抱着一个念想,碧悠就是我丢失的女儿,如果碧悠不是我的女儿,我不敢想像,我的女儿会是谁?会在哪里?”

到此,郝贝有些理解沈­奶­­奶­为什么不敢去做鉴定,为什么不敢去证实了。

因为怕,怕答案不是自己心中所想,那么就要活在无限的悔恨中,恨当年遗失了孩子。

对面于这段隐在心底的秘密沈­奶­­奶­说出来后,才长松了口气,握住贝贝的说叹气:“总算是可以说出来了,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次听我讲这段往事的。”

郝贝回抱着沈­奶­­奶­,那一身悲伤气息长身玉立在月光下的沈碧城。

“­奶­,­奶­­奶­……”郝贝惊恐的喊着沈­奶­­奶­的名字。

沈­奶­­奶­说的这事儿沈碧城并不知道,可是郝贝知道,沈碧城知道碧悠的事情比沈­奶­­奶­知道的详细呀。

沈­奶­­奶­诧异的抬眸,顺着郝贝的视线就看到站在月光下的孙儿。

当下惊的睁圆了眼,抖着嗓子唤道:“小,小城……”

沈碧城走到沈­奶­­奶­的跟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沙哑着嗓音道:“­奶­­奶­,­奶­­奶­,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呀?”

“小城呀……”沈­奶­­奶­抱着沈碧城痛彻心扉的哭了起来。

郝贝就站在他们边上,看着他们抱头痛哭,眼泪也不自觉的落下。

当祖孙仨人哭完了,重新坐下来后。

沈碧城才说了其父是名画家,艳春系列画作是其父为其母所作,而后来的山水画才是其母的真正作品。

沈­奶­­奶­听了后怆然落泪喃喃着:“怪不得,怪不得那么像,那样像的一双眼呀……”

沈碧城深深地看了一眼郝贝,而后对沈­奶­­奶­说:“­奶­­奶­,《艳春》会在此次寻雪女士的画展上展出,到时候我们一起。”

“好,好,去看,一定要去看,小城,小城呀,你帮­奶­­奶­把艳春全找来好不好呀……”沈­奶­­奶­握住沈碧城的手激动不已的说着。

沈碧城应声说一定会全都找回来的。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的夜,不平的夜!

裴靖东是在第二天早上到的裴宅四合院,那时郝贝才刚刚回房睡觉。

而沈碧城像是知晓裴靖东会来的一样,倚在房门前,眼圈下有着淡淡的­阴­影,噙着抹笑,阻挡着裴靖东进入房间。

裴靖东看到沈碧城挡在门前的时候,古铜­色­的脸上顷刻间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而下:“沈碧城 ...

(,你什么意思?”

三番两次的横在他跟郝贝跟前,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碧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间:“你要去休息,就去睡我的房间,贝贝的房间,你不能进。”

“­操­!”裴靖东暴了句粗。

而后快速的伸手,虎口卡在沈碧城的脖子上,双眸喷火般的低声怒吼着:

“沈碧城,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我要不要进我妻子的房间,轮得着你说三道四的吗?”

沈碧城被卡着脖子不能呼吸,却是不怒反笑:“哈哈,怎么,你怕输不起吗?”

靠!

裴靖东暗咒一声,又他妈的是这句话,从沈碧城的嘴里听到两次了。

第一次是在沈碧城的家里,他冲进去找郝贝的那次,沈碧城就是这样的笑,这样的话,今天又是如此!

“沈碧城,你到底想做什么?要是你说你喜欢我的妻子想追求我的妻子,那老子现在就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她郝贝是我的妻子,这一辈子就是我的女人!谁敢偷看一眼,老子灭他全家!”

裴靖东的威胁在沈碧城这儿好像根就起不了作用一样。

因为人家沈碧城淡淡的一笑,那笑容中有着嘲讽之意,云淡风轻的吐了句:“是吗?你确定谁要看她一眼,你就灭谁全家?”

裴靖东被沈碧城这话问的一怔。

还没反应过来,就没听沈碧城高喊道:“那我还看过贝贝的身子呢,你是不是得连我连你自己全家都灭了!”

靠他妈的!

裴靖东让激怒了,根本就没有听懂沈碧城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

铁拳不要命似的就往砸在沈碧城的脸上。

砸了第一下的时候,他就知自己上当了,可是还是没能压下满腔的怒火。

可是沈碧城这混蛋太欠扁了,被打着不还手不说,还是那张惹人嫌的笑脸,就那么笑着,好像在讥笑着裴靖东的野蛮行为。

这么大的动静,郝贝又不是死人,哪里能没听到,当下就赶紧穿衣起床。

拉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裴靖东在打沈碧城。

当下就叫了开来:“裴靖东,你疯了,你­干­嘛要打他!”

裴靖东触到郝贝那双杏眸下的淡淡­阴­影时,更加的怒了。

沈碧城缘何敢如此猖狂呀?不就是仗着郝贝这边吗?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点儿事,那为什么两个人都是红着眼带着黑眼圈儿的,这事儿就不经推敲,一推敲又是满满的火意。

这么打起来的动静,不光惊动了郝贝,还惊动了楼下的沈­奶­­奶­等人。

华叔赶紧上来劝架,并说老爷子请几位都下去。

到了楼下,郝贝就知道,沈­奶­­奶­定然是给老爷子说了沈碧城的事儿,因为老爷子直接招手让沈碧城过去了。

“小城,小城小城呀……”老爷子哽咽着,老泪纵横。

本以为是老伴儿养的别家的孩子,却不曾想会是自己的亲外孙儿呀。

老爷子几乎是一点儿也没有迟疑的就拿出自己一封乏旧的信纸,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一封信,笔迹是女子写的,署名是碧悠。

信中,碧悠说明自己知道自己是裴老爷的女儿,只有一个请求,请裴老爷子帮忙找自己的儿子。

真相大白!

沈­奶­­奶­痛哭!

老爷子却是握住沈碧城的手颤着声的开口:“小城,是外公对不起对不起你妈妈呀,当年收了这信,一直没当回事儿,没曾想,还真是我的女儿呀……”

沈碧城身子僵直掉,双眸中似有怒火的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你当时不相信她?”

那封信的时间是在沈碧城出生的之后,谁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儿。

但是那封信上,却是只有一个要求,救救她的儿子,大意是她的儿子被人抢走了,不知道是生是死。

老爷子陈年老树皮般的脸上满是悲痛,铁幕一般的眼眸中一片­阴­云,悔不当初。

“小城,小城,是外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母亲,小城呀,外公会好好弥补你的,阿华叫律师来,我要改遗嘱……”

沈碧城双眸似冰的望着眼前的老人,心中满满都是怨恨!

当年,如果当年,眼前的外公信了这封信!

如果要当年顺着这封信查下去,那么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哈,弥补是吗?好呀,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财,我只要一样!”

沈碧城这话一出口的时候,裴靖东就直觉不好,伸手就去抓郝贝:“走,人家的私事儿,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

郝贝还想挣开呢,沈碧城却是高喊道:“外公,我只要她。”

那手指的方向,却正是郝贝的方向。

所有人都惊呆了的看着沈碧城,裴靖东脚步一停,反手就是一拳,直朝着沈碧城砸去。

郝贝反手拖住裴靖东的腰大喊:“裴靖东,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儿!”

这事儿,不对,太不对。

裴靖东虎眸一眯,冷冷的气息直盯着抱着漠的那两条小胳膊,回身,双手固定住郝贝的肩膀开口道:

“方柳已经回美国了,秦汀语我已经跟秦叔商量好让她改嫁,她的孩子会入裴家,是阿南的孩子,一切都不是问题,郝贝,从我娶你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方柳的事儿,是我不对,但是我记得你说的话,­干­净完整回来,那么,现在,你去告诉这个你的爱慕者,你的选择!”

这种情况下,男人的坦诚让郝贝心中一悸,真想骂他,早­干­嘛去了!

其实早在江州,她打了方柳,他只说一个好字,让她开口道歉,又替她受了打的时候,她就相信他,方柳只是个过去式了。

郝贝一直都相信一句话:【你之前的人生与我无关,遇到我之后的人生,你就必须完整的属于我。】

这无关乎爱情,是­性­格上的霸道使然,他被贴上了属于她的标签,在郝贝的心里,不管我爱不爱你,你都只能是我的。

她不是那么爱纠结于过去的人,只是怪他的不信任而已。

如果方柳的事儿,他第一时间告诉她,也许她的心里会难受会纠结,但总好过最后一个知道后,心中那些猜测与乱想吧。

“你就不怕我选择的不是你?”郝贝沉声问出口,眸底还是滔滔的怒火。

裴靖东却是一脸坚定的神­色­:“你说过我们要信任,战场上信任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的背部交给战友,而现在,我把这儿,交到你手里。”

裴靖东指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认真的回答着郝贝的问话。

郝贝深吸了口气,再深吸一口,鼻头酸酸的——为此时困难来临时他的这份信任,更为自己这种矫情的心理,突然觉得异常的感动。

在网上看过一句话是说,【女人不需要倾国倾城,只需要一个男人为你倾尽一 ...

(生。】

郝贝不知道一生有多久,但此时,这个男人愿意把这颗心交到她的手里,她想,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转身,淡笑着对沈碧城说:“碧城,谢谢你救了我两次命,谢谢你喜欢过我,但是我的选择不变,我有我的丈夫和婚姻,对不起。”

沈碧城轻笑着摇头:“贝贝,你真傻,真好骗,不过没关系,很快你们就会分开了。”

沈碧城这话说的信誓旦旦的,好像他可以预知未来一样的。

裴靖东眸底简直就不能用起火来形容了,那根本就像是屯了几顿的炸药一样,冷冷的喝道:“沈碧城,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碧城淡笑,看着裴靖东,双目如炬地开口:“我要你放手,放贝贝自由。”

那样坚定的神­色­,好像这事儿必须办成,谁都不能阻止一样的。

“作梦!”

裴靖东啐骂,太阳­茓­突突突地在跳,血管里也像是潜藏了炸药一样的,四处流窜着,心底冷汗淋淋。

沈碧城却是不理他,反倒对着郝贝说:“贝贝,不要怕,很快,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的,很快的。”

他的笑容依旧不变,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能撼动得了他的笑容似的,如暧阳,似春风,声音也是暧玉一般的盅人心扉。

郝贝莫名的有些惧了。

脑海中yy着看过的美剧犯罪心理中,那些变态的执着的变态的杀人狂们的笑容,或是电影里那吸着人血却灿笑如春花的吸血鬼们。

裴靖东带着郝贝要离开裴宅时,华叔却是拦住了。

说是老爷子的意思,都暂时的住在裴宅里。

裴靖东快气炸了,就要去找爷爷理论,可是华叔却说,老爷子闭门思过不见任何人。

第三天的时候便是京都号称小碧悠的寻雪画展。

一大早的,裴家全体出动,包括裴靖东和郝贝一家三口,都被老爷子勒令去参加画展。

裴靖东直觉宴无好宴,这个画展,能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他让展翼查来的资料,不过就是画展上有裴碧悠(已姓裴)的­祼­体画像。

最郁闷的就是沈碧城有一句话说对了——要想灭沈碧城的全家,他得连自己都给灭了才行,因为碧悠是他的亲姑姑!

这对于裴靖东来说,真是一件蛋疼的事儿。

可是更让人蛋疼的是——那张让裴靖东似曾相识的­祼­体画像!

还有出现在画展上与裴家抢夺碧悠­祼­体画像的一个本不该也不可能出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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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密底,婚姻无效!

( 一路上裴靖东都是有些心烦气燥的,到了画展看到那放大成海报状的《艳春》时更觉得蛋疼。ww

在他这个不懂艺术的人看来,这他妈的一眼就看出女人妖娆的线条和白­嫩­的臀部,有狗屁艺术可言!

郝贝也不懂,随行的人中,也不见得有几个懂的。

可是那副海报前却是围满了先睹《艳春》为快的艺术家们。

裴靖东嘴角一抽,凑到郝贝耳边低语着:“这些人都他妈的闲的,回家看自家媳­妇­儿白花花的……”

他话还没说完,郝贝小高跟一踩狠剜他一眼!

两人虽然被裴老爷子阻碍着,在裴宅里住也没住在一起,但裴靖东觉得,明天还是很美好的。

但马上他就会觉得,明天一点也不美好了。

寻雪女士是一位近四十岁的青年女画家,她的长发高高盘起成鬓,着一身暗紫花纹的五分袖旗袍,肩披着一条酒红­色­的披肩,出现在画展的开幕典礼上。

“各位女士先生们,欢迎您们来到本人的画展上,此次最受大家关注的,我的偶像碧悠之画将随后展出,请各位移步画厅,先行观赏我所描绘出来的美好山景,最后我会亲自奉上《艳春》供大家观赏。”

收藏界的人们开始沸腾了,见过《艳春》的一个个就开始起哄。

“寻雪女士,以往您所展示的碧悠女士的画作,都拿来出售了,此次的《艳春》是不是要出售,如果出售,请开个价,我要买了……”

“对呀对呀,我也要买……”

“各位各位朋友,请听鄙人说一句,碧悠之画作对于我家老爷和太太来说非常之重,故而今天,不管碧悠的画作开出什么价来,我们裴家都会收购回来,还请各位艺术家朋友们抬爱。”

这开口说话的是裴家的管家华叔。

郝贝嘴角一抽,心想这下好了,肯定得天价了。

本来华叔这么一说,已经有人退却了,谁钱粗的能跟京都的裴家搞衡呀!

偏偏还真有这么一人胆大包天的出场了。

一溜排儿的黑­色­轿车停在画展的入口中处,而后从前后五六辆车中,飕飕的下来二十多个黑衣西装男,恭敬的站成两排在中间的一辆黑­色­商务轿车的车门前。

众人的视线都被这一出豪华的阵容给吸引了过去,心中唏嘘着,这得是多么大的人物呀,这么多保镖。

裴靖东却是轻眯了一双虎眸——秦佑安!

如裴靖东所料,推车门下车,一身黑­色­劲衣装扮的秦佑安接受了众人的注目礼。

只见他神­色­倨傲的走到裴老爷子跟前,恭敬的问了安,而后才开口道:“裴爷爷,抱歉了,今天这碧悠的画,我们秦家,要了!”

轰隆隆!

秦家,那个秦家?

裴老爷子轻阖的眼眸轻挑了一条细小的隙缝,不悦的笃了下拐仗,表达着他的不高兴。

沈­奶­­奶­眸底生波,面露微笑的开口道:“你是秦家老七佑安吧。”

秦佑安点头,给沈­奶­­奶­问了好。

就听沈­奶­­奶­笑着说:“今天这画,不是别人要,是我想要的,就是你爷爷来了,怕也不会与我相争的吧。”

秦佑安却是不为所动的挑眉,心中上则想着,怎么不是爷爷要来抢的。

他就觉得爷爷是老糊涂了,没事儿抢什么祼体画呀!

秦佑安觉得爷爷八成是还暗恋人家沈­奶­­奶­,所以知道沈­奶­­奶­想要这画了,所以才逼他来不管用抢还是买都要把这画搞到手。

秦佑安敛了下眸,说声抱歉,这画今天势在必得。

裴靖东对此不屑一顾,对他来说,不管这画中人是不是他姑姑,毕竟从小没有见过的一面姑姑,能有什么情分。

再说这还是跟沈碧城有关的,他就更没有没心情去管了。

台上的寻雪女士沉吟了片刻,而后走下台,竟然是径直的走到了郝贝的跟前。

“请问你是?”

郝贝四处看了看,就见寻雪女士是在问她,微笑着回了话。

“您好,我叫郝贝,赤耳郝,贝壳的贝。”

“郝贝,的确是个好名字。”寻雪意味深长的说着,而后又问了一句:“那么,你觉得今天碧悠女士的画作我是卖好呢?还是不卖好呢?”

众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气,都知道寻雪女士脾气怪异,却不知还如此的出人意表,怎么去问一个年轻的小姑娘,难道说这小姑娘才是碧悠画作的真正拥有者?

别说别人吃惊,就连郝贝也是让这个问题给吓到了。

求救的目光看向身边的裴靖东,裴靖东虎眸一瞪,揽了郝贝的腰身往自己怀里一点。

他不喜欢这个叫寻雪的画家看小妻子的那种眼神儿,似乎带着一种狂热的感觉。

就在裴靖东刚要说话的时候,寻雪笑着又问了郝贝一句:“你的眼晴告诉我,卖掉比较好对吗?”

郝贝蓦然怔了怔,这个女画家还会读心术吗?怎么连她心中想什么都知道呢?

果真,寻雪女士又开口了:“因为你的眼晴太纯洁了,就和她一样。”

留下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寻雪女士重新上台,而后朗声道:

“各位朋友们,碧悠女士画作的原拥有者捐献出这副画作的时候就说过,让我遵循自己的心来安排这副画的去向,或送,或卖,或是其它,如今,我随心所欲,决定拍卖,价高者得,当然也得看缘份。”

说到此,寻雪对着话筒又郝贝了:“郝贝小姐,请问你觉得此次碧悠女士的画作得来之钱财该如何利用才好?”

郝贝轻揉了下眉心骨,觉得自己是不是出门没看皇历呀,怎么这么点背呢!

裴靖东凑到郝贝的耳边低语了句:“公益事业。”

不是说捐了吗?那就做好事呀。

郝贝点头开口道:“做公益吧。”

本以为这就完事了,可是寻雪又问出口了:“那么,您觉得做哪种公益合适呢?”

郝贝有些恼火,她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可今天在这个画展上这个风头一出,就是个麻烦事儿!

却不料,宁馨小跑的挤到她跟前来,喜滋滋的说:“贝贝,你快回答她呀,这下好了,你出名了,咱们要做的生意就更好做了。”

郝贝见宁馨跟自己挤眼,心中恍然大悟,难道是宁馨跟这寻雪女士打过招呼的。

心里瞬间就好了些,开口道:“捐给福利院,帮助更多没有父母的孤儿,给他们关爱。”

“好。”寻雪女士这次只答了一个好字。

而后让人把艳春取出来,笑称:

“我知道今天来的众多朋友们都是为了这幅《艳春》所以先不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先拿出来供大家观赏拍卖,随后才是本人的画展,到时候如还有朋友愿意品一品寻雪这一年来的创作,那么 ...

(寻雪真心感谢的。”

“哇……”

“哇……”

“实在太美了……”

众人全都发生惊呼的声音来,艺术家们形容画中的艺术美。

不懂的人们,如裴靖东这般,却是只看到女人呈现s型的线条­祼­体。

慢慢的,裴靖东就发现点不对劲儿了,这背部线条如此的熟悉,像是某种时候……

倏地,一双乌黑的冰眸疑惑地瞅着身边的小妻子,打量着她的腰线,想像着从后面欢爱时,她的那种媚态!

呼吸一窒,眸底生红,隐隐的有股不安从身体里四蹿开来。

松开郝贝,拿出手机,走到另一边开始打电话。

电话是打给京都的一个好友的。

“老沙,是我,嗯,寻雪画展,我可能需要支援,南方秦家来人了……”

裴靖东这话刚说完,那边低沉的男音就开口了:“这事儿要平时还好办,但是撞车了,秦家老七的人,是从萌萌那里借过去的,也不知道什么大事儿,你知道他跟萌萌的交情,我……”

裴靖东眸­色­一沉听出对方的为难之处。

道上混的人,也有道上的规矩,而这叫老沙的乃是京都道上的少主秦沙漠,其未婚妻乃是d市的一姐,跟秦佑安交情甚好。

果真,此次事件不简单。

“哥们,兄弟给你交个实底,跟秦家老七去的人,绝对不只你见到的几人,也不知要搞什么大动静,百十来号人的,你心里有个底,在这地儿,黑拼黑是不可能……”

裴靖东心底一凉,不管沈碧城有什么目的,但是老爷子说了这画今天一定要得来,那么就必须要得来。

“嗯,好,我心底有数,过几天一起出来喝酒。”

“好,先这样。”

挂完电话,裴靖东就打了另一个电话过去。

“……”

裴靖东做了一番安排后,又回到郝贝的身边,全身每一条神经进科了作战的状态,好像这四周叫嚷的全都是他的敌人一样。

郝贝察觉到他的紧张,悄然的看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四目相触,视线交汇在一起,缠绵,暧昧,无声的悸动着。

裴靖东弯腰,一把抱起站在他们中间的小娃儿在怀里,叹惜着:“应该把小曦也带来的。”

“……”郝贝哑然,想到上次一家四口在京都游玩的时候,很是欢快。

这一次……

没等郝贝多想什么的时候,拍卖已经开始了,底价五十万拍卖。

只瞬间的功夫就叫到了五百万。

秦佑安更是嚣张的来了句:“不管你们叫价多少,我都上加五十万。”

郝贝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拍卖现场,只觉得这些人全都tmd的土豪呀,要不要这么有钱呀!

却不料,身边的裴靖东更加的土豪,直接开口道:“那么,我就比你再多出五十万,同样的,你出多少,我都加五十万。”

秦佑安气呼呼的站了起来,走到裴靖东的跟前:“哥们,咱打个商量行不行,我爷爷非得要这画,你能不能……”

裴靖东斩钉截铁的答了两个字:“不能。”

拍卖仍然在继续着,完全成了裴靖东跟秦佑安的价格战。

最后秦佑安急了,一声令下,带进场的十名黑衣人,直接就上来抢来了。

却在这时,一声声的传来:“请让一让,让一让,请配合执行任务。”

荷枪实弹的特警们到了,为首的特警队长,更是走到裴靖东的跟前,啪的一扬手行了个军礼道:“报告首长,特警察猛虎队,一百零八人,实到一百零八人,已在外围布防完毕,等候首长作战命令。”

“礼毕。”裴靖东回了一礼。

秦佑安那些是道上混的人,这来的可是特警,故而谁输谁赢几乎就没有一点点儿的悬念。

秦老爷子哈哈大笑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墨­色­的唐装在身,手中拿着两个小圆球把玩着,老态龙钟,步伐却矫健如年轻人那般。

一张老脸上白花花的肥­肉­因笑容而晃动着,笑的像是米勒佛一样,但郝贝却生不出一点点好感来。

不过这老头儿也怪,走到场中就直言:“这不是《艳春》的真迹。”

进场就扔了这么一句话,众人大惊,不是真迹?那怎么可能?

老头儿却是一扬手,就有手下上前,送上了一个小卡片,秦老头子上台了,扬了扬手中的卡片笑道:“老头儿我之所以敢说艳春不是真迹,乃是因为,真正的艳春全收藏在我的手中,诸位手中的全都是赝品。”

这简直是惊悚死人的了。

可是秦老头子却如此的信誓旦旦。

投影布上随着秦老头的声音,而出现一幅又一幅的艳春画作。

定格在与此次展示的《艳春》的同一张画作,如无对比还不明显,一旦有所对比,就很明显的发现,原作《艳春》中的女人背部线条更加的柔软,曲线更加的起伏有致。

随后,有解说员上台。

是秦老头子那边的人,解说着,这艳春的来历。

乃是秦老爷子年轻时眷养的一名小妾,由一人体画像师绘制成总计20幅构成的艳春系列。

解说员这解说,让在场的人都哑然了,而后沸腾了。

而裴家这边,裴老爷了睁开一双铁幕般的老眼,眸底闪烁的­精­光,似一把利箭,直直的­射­向秦老头子。

沈­奶­­奶­更是单手捂嘴,一副差点晕到的神­色­。

沈碧城双拳紧紧握成了拳头,紧紧的,再紧,生怕一个没忍住就冲上去,砸烂这秦老头子的一张肥脸。

画作拍卖不了了之,但是这幅画,还是让裴靖东以一百万的价格买了回来。

当画到了裴靖东的手中时,裴靖东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一把火给点了!

这让郝贝心疼的叫着:“你疯了,一百万,就这么让你烧没了……”

裴靖东双目如炬的凝视着郝贝,而后郑重的又说了一句:“郝贝,最高的信任不是把背部交给你,而是把心交给你,你呢?能让我信你几分?”

郝贝愣了下神,不明白裴靖东的­阴­晴不定是为何?

但还是顺从自己心底的开口道:“我只能说,如果遇到敌人,我会把我的背部交给你。”

……

两人并没有太多私谈的时间,因为裴秦两家的矛盾已经从秦老头子的出现而剧烈的升级了。

画室不过十分钟时间就让人清空了。

诺大有百坪左右的画室中,除了寻雪的山水画之外,便只有对仗的裴秦两家。

各据一方,两位同龄老人,眼神在厮杀着。

良久,秦老头子一叹气:“老裴呀,这事儿,怪兄弟不对,但是……”

秦老头子悠 ...

(悠的说着当年发生的事儿,说他娶的众多妾室中都是长相极像沈­奶­­奶­的女子。

最后娶的这名小妾,更是像极了,所以一直养在后院,极其疼爱。

沈­奶­­奶­听着秦老头子的话,已经是泣不成声了,自己的女儿,到底当年是怎么样才到了秦老头子的手中的。

秦老头子的声间中也透着对过去的缅怀,而后颤抖着嗓音说:“如果不是今天有重大发现,我也不会说出这段事儿来伤你们的心呀。”

秦老头子说着,眼光犀利热烈的看向郝贝。

裴靖东闪身挡在郝贝的跟前,挡住了秦老头子如狼一样的眸光。

“当年,小悠跟画师私通怀孕后,以死相逼,我才同意她生下孩子,孩子生下后我便送于福利院,三年后,小悠怀了我的孩子,却在胎稳后我放松戒心时,私逃出秦家,从此一去不回……”

秦老头子说到此,双眸如火一样的看向沈碧城。

沈碧城的拳头握紧了,就是这个人渣,毁了他母亲的前半生。

沈­奶­­奶­忍不住了,冲上去,巴掌一声接一声的抽在秦老头子的脸上,秦家的人想动,裴靖东这边就给特警使了个眼­色­。

故而,秦老头子没多大一会儿就让沈­奶­­奶­给打的鼻青脸肿的。

裴老爷子的拐仗更是在地上笃笃笃笃的响个不停,一双老眼中闪着泪花。

临老了,得知自己有个女儿,女儿却又如此的让人践踏过。

如何能不气,撑着一口气没气死,就是为了给女儿讨个公道罢了。

“­奶­­奶­,别打了,打死他,妈妈也活不过来。”沈碧城淡定的走过去,抱住沈­奶­­奶­安慰着。

沈­奶­­奶­哭红了一双血眸,泣声道:“小城呀,我可怜的孩子……”

裴靖东此时蓦然清明了,沈碧城就是秦老头子口中,姑姑跟画师私通的孩子,所以……

他眉心一挑,心中咯噔一下!

还未来得及往后想,秦老头子就开口了:“梅香、裴森,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我是真心疼爱小悠的,不然也不会忍她跟画师私通……”

“混账,无耻,你一个都能当人爹的人,还好意思说真心疼爱。”

郝贝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就骂了,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这秦老头子简直太不是东西了,为了一己私欲,却是害了一个年轻的女子。

秦老头子听郝贝骂,却突然的泪流满面,瘫坐在地上哭诉:“对,我就是混账,混账到喜欢一个女人,不惜这么多年来一直寻找与其相同的女了,可是到头来,我却发现,我早就爱上了那个小丫头,只是这么多年了,小丫头狠心呀,从来没有想过我……”

这要是个年轻人这样的表白,还有点看头,却是一个白发老人,还是秦老头子这样的人,简直是让人作呕不止。

裴老爷子颤抖着声音道:“从此裴秦两家永世为仇。”

秦老头子抬起一张带泪的老脸道:“不,不能为仇呀,小悠给我生了女儿,是我的女儿,你们的外孙女儿呀……”

秦老头子此话一出,简直没气晕了裴老两老。

沈碧城愤恨的看一眼秦老头子:“即便我有妹妹,她也跟你无关。”

秦老头子没脸没皮的抓住沈碧城的胳膊吼道:“你,你一定知道我的女儿在哪里对不对,你告诉我,我秦家所有的家业,全都给我的女儿,你们沈家也好,裴家也罢,据为己有我都没有意见,只要让我见见的和小悠的女儿呀……”

沈碧城一把甩开秦老头子,好像在甩开一件讨厌之极的生物一样。

这种家务事儿,特警队长自然是不好Сhā手,裴靖东看着也没什么大事儿,就让人收队了。

……

从画室出来,裴靖东单手抱着小娃儿走在后面,郝贝扶着沈­奶­­奶­和裴爷爷,跟沈碧城一起走在前面。

却不曾想,画室门口,几个黑衣人,动作迅速的冲上来。

裴靖东反­射­­性­的放下小娃儿,就冲上前。

郝贝退后一步,抱起小娃儿。

裴靖东以为黑衣人攻击的会是自己的爷爷,但却没有想到,五六个黑衣人把他缠住,又有七八个黑衣人来了,缠住了沈碧城。

郝贝一步步的往后退,想退回画室中,却不料,身后依然有黑衣人,单手捂了她的嘴。

怀里的小娃儿早就吓哭了,抬头就去咬黑衣人的捂郝贝的那只手。

黑衣人吃疼,一扬手,手起手落,小娃儿两眼一黑,昏倒在郝贝的怀里。

郝贝根本就没有开口叫的机会,人就被黑衣人一个手刀过去,软到在黑衣人的怀里。

后方的黑衣人抱着郝贝退到一辆普通的轿车里,车子发动,离开后没多长时间,前方跟沈碧城和裴靖东厮打的几个黑衣人也败下阵来,纷纷逃窜。

裴靖东蓦然转头,却只见到后方躺在地上的儿子,郝贝没有见了。

……

裴靖东扬手就朝着沈碧城砸去:“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搞的鬼。”

郝贝好好的,怎么就没有了?

沈碧城先前说的话,此时又响彻在裴靖东的脑海里,沈碧城样信誓坦坦的说他跟郝贝肯定会分开。

可不就是说的现在吗?

“碧城呀?到底怎么回事儿?”沈­奶­­奶­也着急的问了起来。

沈碧城擦了一下­唇­边的血渍,而后对­奶­­奶­说:“­奶­­奶­你放心,妹妹不会有事的。”

妹妹!

裴靖东此时听懂了沈碧城的话!

一把拎着沈碧城的衣领高声质问着:“沈碧城,你在玩什么把戏!”

沈碧城冷冷的拍开他的手:“裴靖东你自己心中清楚吧,我喜欢贝贝,却在清阳县之后选择跟贝贝的好友夏秋在一起,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裴靖东愣神松手,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串联在了一起,喃喃的说了六个字:“阳春县徐家镇!”

沈碧城揉了下­唇­角,而后嗤笑:“你还不算太笨,她如果不是我妹妹,你以为那种情况下,我会不占有她吗?我只不过想让你们分开,不想看着你们乱­仑­,可是你们却……”

沈碧城说到此,睥睨的凝视着裴靖东:“我对你没什么仇恨,如果不是你们一直不分开,我也不会费这么大周折要曝光贝贝的身份。”

裴靖东呆愣住,全身的肌­肉­都纠结成团。

郝贝是沈碧城的妹妹,是裴碧悠的女儿,那么就是自己的亲表妹,三代以内不能结亲!

“沈碧城,你行,你够狠,但是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沈碧城却像是早料到裴靖东的反应了一样,声音凉凉的道:“你以为我就愿意相信吗?如果她不是我妹妹,你以为我会放手不追求了吗?我爱她,从第一眼看看到她就爱她。”

裴靖东往后退了步,抱起地上晕到的小娃儿,疾步往停车坪走去。

裴老爷子重得的喝 ...

(了一声:“东子!”

裴靖东脚步一顿,头也没回的丢了句:“我不管你们是真的还是作戏,总之,我会去查明一切的。”

……

车子飞快的行驶在京都的柏油路上,裴靖东烦燥的伸手扯了衣领,一踩油门加速,语音拨号打了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展翼的,让展翼速度的带人去郝贝家。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秦沙漠,寻问会场中黑衣人的所有去向。

很快反馈电话一个个的回了过来,先是展翼的电话,说是郝贝家空无一人,家人都不知去向了。

第二个是秦沙漠的,说是黑衣人全都往机场去了,秦家的私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

裴靖东的车子开往机场高速,但赶到时,只有已经收队的黑衣人。

这些人全都是京都的势力范围之内的,得了秦沙漠的命令后,如实的跟裴靖东汇报了郝贝的去向。

是坐秦家的私人飞机直飞g城了。

裴靖东颓废的捶着方向盘,g城,到了g城,那就是秦家的天下,黑白两道通吃的秦家。

小娃儿悠悠醒来,想到妈妈被人捂住嘴,吓的哇哇大叫。

裴靖东还得分神去安抚,给小娃儿解释出了一点小意外,让小娃儿安静一点。

小娃儿果真听话,裴靖东想了想,秦家的人,他上次把老五老六老七的媳­妇­儿都绑了,这次怕是就是绑谁最没用的吧。

万幸的是,如果郝贝真如沈碧城所说是碧悠的女儿的话,那么还不一定会有危险。

就怕如果不是秦老头的女儿,那么就凶多吉少了。

思来想去,裴靖东觉得,也只有一个人可以帮他了。

于是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电话是打给秦立国的。

秦老头子一生荒唐,活着的还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全都是妾室所生,只有秦立国是正妻秦老太太所生。

秦立国为人正直,不喜父亲的那些风流作风,更是在从军之后,就主动调离g城,一直在江南省一带工作居住。

秦立国也是秦家唯一的嫡子,在秦家的地位,就算离家多年,其两位兄长也是得看他的脸­色­行事的。

也正因为如此,秦立国的女儿秦汀语才得以在秦家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

南方的人们就爱讲究这些嫡庶之别。

“秦叔,您现在有时间吗?”

秦立国接到电话时,正在南华军区司办,听裴靖东这话像是有重要的大事儿,故而给秘书指了指外面,勤务秘书会意的退出办公室,并带上房门。

“恩,有事说吧。”

裴靖东简单的说了一下发生在京都的事儿,又说了个碧悠的事儿,然后又说了郝贝的事。

秦立国眉心一挑道:“好,这事儿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秦立国捏着鼻梁骨,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是打到秦家老宅的,经由佣人之手,转到其母秦老太的手上。

“母亲,最近身体可好?”

“好,你呢,也要多注意点知道吗?等有时间了,就回来看看妈妈知道吗?”

“是,我会注意的。”

秦立国说到此,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这话该不该问。

但是还是压下心中那个该不该,直接的问出了口:“母亲,最近家里还太平吗?”

秦老太在那边悠悠的叹了一声:“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秦立国一听母亲这话,就察觉出不同来了:“嗯,京都那边传来了点消息,我怕您从别人嘴里听到不该听的,所以先给您说一下。”

秦老太哈哈一笑:“儿子呀,你老娘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那老不死的东西,早晚会有报应的,我的小悠呀,就那么点点儿的就被他……”

秦老太的声音从笑到泣,也证实了秦立国心中的想法。

“母亲,这事儿,您别管,儿子这就回g城,有事儿咱们见面谈。”

秦立国记得小时候,有个跟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妹妹在宅子里,总是梳着两根小辫子,乌黑明亮的眼眸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

秦立国小时候是个不爱说话的男孩子,可能因为家里的一团乱的关系。

各种姨娘满天飞,宅子里明争暗斗,想害他的也不在少数,故而他小时候很孤僻。

兄长侄子们有比他大的,也是仇恨着他身为嫡子的身份,时不时的欺负他。

然后那个叫小悠的妹妹,总是默默的陪着他。

之后再大一点,他开始各种的学习之后,搬到了属于秦家男子的宅子里后,去后宅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某一次见到母亲抹眼泪,细问之下,才知道妹妹失足落水死掉了。

只是现在想想,当年母亲可能是知道事情真相,所以不想让他知道那么多不堪的事实,故而隐下了那些丑事儿。

只是没有想到呀,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妹妹的消息会重新出来。

还有妹妹的儿子和女儿?

这让秦立国有些措手不及。

家里的事儿,他早就撒手不管,不管父亲一再表明,他是这个家的继承者也好,还是怎么样,秦立国从都未曾管过。

但是,自己凭空又多了一个妹妹,还是当年的妹妹所生的妹妹!

这种关系让他头疼,裴靖东的嘱托又在他的心底。

所以,这事儿,不管也不成。

摁了内线,让安排专机,即刻飞往g城。

飞g城前,先给侄子秦君慎和秦佑安去了个电话。

秦君慎和秦佑安是七个侄了中难得一见的还算有点血­性­的男儿。

其它的或多或少都有些豪门世家子弟的臭毛病,这让秦立国一向不喜欢。

秦君慎和秦佑安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在一起的。

两兄弟都在秦家本宅,老爷子一声令下,这些孙儿们全都得回来。

说是重大事宜要宣布。

“小叔,你放心,我们会护着的,这可不光是东子的媳­妇­了,老爷子叫了二叔做dna检测,就在咱自家试验室里做的,只要结果证实,那丫头就是成我们七个的姑姑了,谁敢对她不敬呀。”

秦佑安这么说着,最后保证会保护郝贝的安全,秦立国才揉着眉心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秦佑安就觉得跟作梦一样,给老五说:“喂,我跟你说,这事儿吧,还真邪门了,上次小语绑了这丫头,当时呀……”

秦佑安把自己去仓库里所见所闻讲给老五秦君慎听。

最后说道:“当时我就觉得,这丫头怎么就看着比小语顺眼多了呢,惹人疼着呢,哭起来那小样儿,你是没瞧见,能心疼死个人……”

秦君慎不悦的瞪了弟弟一眼:“收敛点,如果证实,那就是咱小姑,你敢有这些心思,找死呢!”

...

( 秦佑安哀嚎:“­操­,你以为我想什么呢,我就是单纯的心疼没起别的心思成不,再说了,她是那谁的女人,我敢肖想呀,不找死!”

“知道就好。”

别说这兄弟俩在这儿窃窃私语了,就是其它兄弟们,也都在议论着,都说这事儿吧,多了个小姑,还来分家产的,各种的不服气。

……

但这当事人郝贝,却觉得眼疼的厉害。

那个她最恶心的,觉得就是个变态的秦老头子,从她醒来后,就笑的跟米勒佛一样的,对着献殷勤。

“丫头呀,你看看这些,喜欢不……”

秦老头子满了斑点的老手拿着一季最新的国际名牌皮包和衣服的册子,送到郝贝的跟前,讨好的说着话。

“你看看,喜欢的话,爸全给你买来。”

郝贝瞪眼了双眸,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秦老头子,这死老头子脑抽了吧,怎么说这么奇怪的话。

秦老头子那是双眸放光呀,自己想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终于在眼前了,怎么能不高兴。

他这一生,爱过两个女人,就是沈梅香母女。

如今能见到最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孩子,真是老来得女,此生无憾了。

“你,死老头子,你开什么玩笑,你是我爸,你要脸不要脸了,你当我爷爷我都嫌弃的,还你是我爸呢,我看你是老年痴呆蛇­精­附身有病吧。”

郝贝简直是快让气疯了,自从知道在外婆家知道自己不是她爸妈亲生的时候。

她就没让她姐跟她爸妈提过,她爸妈也没有提。

没提就是怕尴尬,有些事儿,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一旦说破了,总会有些不一样的。

但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默默的想着,到底自己的亲生父母是长什么样?

他们为什么不要她了?

她甚至还想过,如果有一天,她的亲生父母找来了,她该如何的应对。

是泪流满面的扑进他们的怀中,还是冷言冷语的不和他们相认。

却在此时,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晴天霹雳,这秦老头子说她是他女儿?

这可能吗?这不开玩笑的吗?

秦老头子一瞪眼,不怒反笑:“哈哈哈,骂的好我的女儿就得有这样的气魄,怪不得以前就觉得你看着可心呢,血浓于水呀……”

郝贝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重了,这尼玛的以前瞅着姐儿可心吗?

姐儿怎么记得这死老头子以钱权打压,让自己离开裴靖东呢?

“郝贝呀……”

秦老头子刚说了下郝贝的名字就皱眉头,不悦的嘀咕着:

“瞧这姓就不好,什么名呀,以后应该叫秦贝贝,是我秦家的宝贝女儿,秦家的大小姐,g城你横着走,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郝贝怒呀,火呀,各种的全挤到嗓子眼里,眸底也是红丝丝的。

以前自己也觉得这名儿不好,各种的点背,但此时,却是听到这个死老头子这么说她的姓氏她的名!

如何能忍?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此时郝贝是靠坐在床上的,粉­嫩­的公主房,公主床,各种公主范儿。

腿上放着的是两本厚厚的宣传册,她才刚刚清醒没多久,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此时还没吃东西,全身都有点软,使不上力气。

可却能抄起腿上的画册,疯了一般的朝着秦老头子砸去。

厚厚的两本画册,就算是郝贝没有力气,那棱角砸着人也是一阵的疼呀。

“啊……”秦老头子一声惨叫,屋外起居室时里的众子孙们嘴角都是一抽,有几个下人想上前。

秦君慎却是重重一喝:“爷爷说了,谁也不许进去。”

屋子里,秦老头只顾捂头闪着,郝贝却是奋起拿着画册,连跪带爬的起身,就满屋子的追着死老头子打。

“我靠,我他妈的今个儿就告诉你,我郝贝的名字怎么难听了,怎么不好了,你姓秦的好,你全家都去姓,管姐儿我什么事儿,我就叫郝贝怎么了我?碍你们什么事儿了呀!”

秦老头子虽然年迈,但也不知用什么养的身子,竟然能灵活的躲闪,丝毫不显老态。

“我说闺女呀,你就是再打,也不能改变你是我秦煌煌(秦老头的名字)女儿的事实呀!”

“我呸,我呸你全家,当你的女儿,我宁愿死!”

屋子里追打着,屋外众人听得这话,嘴角齐抽抽。

屋子里闹事剧继续——

“我秦家上百亿家产,全都给你,全给你,你不要吗?”秦老头子以钱诱惑了。

郝贝最恨有钱人拿钱砸人了,再说了,裴靖东的钱也不少,那也是她的钱;

再退一步讲了,以后她也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有很多钱的。

“靠,别说你上百亿的家产了,你就是上千亿的给我,姐儿我也不稀罕,死老头子,你赶紧把我放了,再不放了,我就打死你……”

郝贝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尊老爱幼的好人,但遇到这秦家人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坏人。

恨不得把这死老头给宰了才解气的那种!

屋外,听戏的众人,有的嗤之以鼻,有的轻挑眉头,各­色­神情都有。

一银发烁烁的老太太,迈着小方步走进堂内,轻扫一眼众人,冷哼:“哟呵,这一大屋子是都在看戏呢?”

“­奶­­奶­……”

“夫人……”

众孙儿们起身行礼,佣人们,姨娘们也都起身行礼。

此来者正是秦家的主母,秦老头子的正妻——郦凤香。

要说这郦凤香,当年也是g城一枝花,无奈嫁于门当户对的秦老头子之后才知一入候门深似海。

这些年来虽不受宠,但却也是秦家当家主母,无人敢不敬,而她从来不问宅内事,一心只在佛堂里吃斋念佛。

今个儿,要不是有儿子的那通电话。

这宅子里就是闹翻了天,她也不会管的。

“尤义,开门。”老太太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

被称作尤义的正是秦家的大管家,此时也是为难,老太太一个冷眼过去:“尤义,这宅子里,老太婆说的话,还能当句话不?”

尤义年约五十多岁,是这秦家的家生子,自出生起就在秦家服侍,对秦家的忠诚度极高。

秦家祖上便是家规严明,到了后代,越发的混乱起来。

但尤义仍然记得秦家祖训——内宅事,主母定,男主外,女主内。

这女主人虽然这么久不闻世事,但不代表着她的话没份量。

“是,夫人。”

尤义到底是上前去开门了,门一打开。

里面小的追老的躲的画面自然映入所有人的眼帘中。

众人几时看过此场 ...

(景,都吓的呆愣愣的。

秦家老七秦佑安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爷爷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爷爷可让打的真惨呀,脸上东一道子西一道子,郝贝这女人估计是专往他爷爷脸上招呼的。

郝贝看到门口着的清瘦老夫人时,停住了手,有些胆怯的扬了扬画册,放了句狠话:“你们,赶紧的放我走。”

清瘦的老夫人秦老太双眸里像闪电般闪出一道惊悚的光芒来,面上却依旧是清冷高贵的神­色­。

“老爷,适可而止吧,让孙儿们都看笑话呢。”

秦老头子那叫一个老脸通红,可是这事儿能怪谁?

反正自从得了消息,知道郝贝是他女儿后,他就没想过要这张老脸了。

跟裴家撕破脸也好,在自家儿子孙儿面前丢脸也好,他也要让小悠为他生的女儿名正言顺的回到本家。

秦老头子装模作样的掸了下衣袖上的皱褶,而后重重的咳了一嗓子,脸上有伤,却还忍不住眸中溢出满足的笑意来。

“这个,都在正好,都来见见秦家的大小姐,你们这些小崽子们,别看你姑姑年纪小就欺负,以后都得按规距来,见面要问好。”

秦老头子说罢,一个冷眼扫过众孙儿,沉声命令:“叫人。”

众孙儿中,就连最小的秦佑安也比郝贝大上几岁的,谁能叫得出口呀,这平空多个姑姑,没人能适应。

秦老头子一怒:“反了你们的。”

还是秦老大开口了:“爷爷,还是等二叔把鉴定结果公布了之后再说吧。”

秦家老大秦德宏已经有五十多岁了,是秦家最年长的孙子,跟秦立国这个叔叔是同年出生。

秦老大的话,很快就有了响应者。

秦老头子却是早有准备,直接就冷哼着:“早知道你们会这样,老二一会就把结果拿来,丑话先说前头,这个家里,从此,就按这份结果而定大小。”

“老爷!”秦老太太郦凤香冷声提醒着老头子这不合规距。

秦老头子却是一摆手:“反正立国从来也没心思在家业上,小语?哼,也没这块料,如今给贝贝,正好。”

老头子这话,可是让众人心惊极了。

这意思不言而喻,这秦老头是打算把家主之位都传给自己的小女儿呢。

……

众人僵持的时候,秦家二儿子秦峰带着dna鉴定报告过来了。

结果,几乎没有任何意外的,显示的就是亲生直系血缘关系,白纸黑字,还是自家医所里出的结果。

跟秦老头子先前私底下做的调查结果不谋而合。

故而,这个结果,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郝贝却是不能淡定了。

捏着手中的鉴定结果,声声质问着。

“就算这个结果是这样,可是按你说的,你的女儿应该出生在1990年的正月左右,但是我的生日是在1990年的农历八月,这根本就不可能。”

其实郝贝看到这份证明时,说不惊讶是假的,但却是一点儿也不相信的。

拜裴靖东弄的那个秦汀语肚子时的孩子的证明所赐,她对这些玩意一点也不信的。

“贝贝呀,这个东西,可是在咱自家,你二哥做出来的,跟我在外面做的一样,至于你说的生日这个事儿,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说着挥手让尤义放影像。

尤义走到影音机前,放上一张光盘,摆弄几下,而后就出现了一个画面。

是郝贝一家人,全在一间屋子里。

然后郝贝就听到她妈说当年的事儿。

原来郝妈妈当年生的女儿在娘家夭折,那个孩子就是郝贝过生日的这个月份1990年的八月出生的。

后来郝爸爸就从自家饭馆捡了郝贝回来,当时这郝贝瘦弱的不成样,只差没有死掉。

是郝妈妈给­奶­大的,然后上户口时就按着当年郝妈妈去世的女儿的生日上户口。

秦老头子推算,出生日期应该是在农历二月中间,可能无人照顾才会瘦弱如刚出生的婴孩。

郝贝惊呆了,也吓呆了。

抓住秦老头子质问:“你把我爸妈怎么了?”

秦老头子一摁了一下遥控,而后又出现在一副画面,是南华区最豪华的公寓——碧水园。

跟郝贝和裴靖东所住的不是一栋楼,画面中,跟她住过的同样格式的公寓内,她看到她爸妈脸上的笑容。

看到她弟,她姐,她弟媳­妇­儿脸上的喜悦。

这一刻,郝贝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碎掉了。

画面的最后,是郝妈妈的总述,叹气的哎了一声,闪烁着泪花对郝贝说:

“贝贝,你说妈妈是卖女儿也好,是要这些你家人给的抚养费也好,妈妈都无话可说,但妈妈说的是事实。”

郝爸爸也对着画面开口了,说话却也是赞同郝妈妈的话:

“贝贝,你妈说的没错,你要有心,以后想回家来,家里的大门还是为你开着的。”

而后是她姐,她弟,她弟媳­妇­儿。

每个人都是恭喜她找到亲生父母,还是豪门,每个人都是笑的那么欢快。

郝贝觉得什么东西变了吧,钱真的可以决定一切吗?

她妈不要她了,连她爸也不要她了吗?

泪水从眼眶里决堤而出,垂下眸子,告诉自己要冷静,再不冷静下来,她会发疯的。

……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郝贝把自己锁在那间屋子里。

佣人们送上的饭菜,她会收进屋里,屋子里有一只宠物狗。

她小心翼翼的,每次吃饭前,都要先让小狗吃,小狗吃完一小时后,没事,她才会吃。

拒见秦家任何人,秦老头不死心,扬言道,她要不听话,小心郝家一家人没安好。

郝贝也是破罐子破摔,直接扔他一句:“那你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如此,秦宅内陷入冷战之中。

秦立国的专机到了g城后,却没有直接回秦家,而是去了g城军部。

此次事件,秦家老五秦君慎也有所怀疑,所以在小叔来的时候,早把自己的调查结果呈了出来。

原来,一个月前,郝贝在g城被绑架后,道上就有消息传到秦老头子耳中,说是有一个女人长的很像秦老头子找了多年的一个女人。

再之后,秦老头子命人秘密调查,就查到了郝贝的身上。

也不知是老眼昏花还是如何,竟然真的觉得郝贝是越看越像。

本来还不确定,但最后在画展上,从视频中目睹了那副艳春之后,心中就确定了这就是他的女儿。

其实在郝贝上京都之前,秦老头子雷霆出击先是去了南华。

自然是就找了郝贝的养父母,最后从他们的嘴里逼出事情真相来,才又取 ...

(了郝贝的毛发,做了dna检测。

等把郝贝带回g城后,又在自家的医所做了一次测验。

如此才完全的肯定郝贝就是当年碧悠怀的那个孩子。

秦立国得到这样的一个调查结果,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事儿,要么就是真的,要么就是有人故意使坏的。

可是秦君慎却又是推了一张照片到秦立国的跟前。

“小叔,所有的消息都是他放出来的,沈碧城,碧悠的儿子,据爷爷所说,是碧悠与画师私通后生下,被爷爷秘密处决,却不知怎么活到这么大的那个孩子。”

秦立国眉峰一挑,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沈碧城的照片,但是据秦君慎之言,却也能断定,沈碧城这是想要报仇来了。

而且祼画也是沈碧城搞出来的,如此,一切的真相,好像就如所调查一样。

但秦立国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裴家的人已经飞到了g城,此时就在g城,以裴家大老爷裴林为首的一行人,已经在g城住下三天了。

为的就是郝贝,不管郝贝是不是秦家的女儿,但她是碧悠的女儿,就是裴家的外孙女儿,裴家又如何能放弃她?

裴靖东这三天让来受打击的可不小。

沈碧城直言了自己本来没有打算把郝贝的身世公布开来,只想着让裴靖东跟郝贝分开,是裴靖东逼他到如今的。

裴靖东拼命的想从沈碧城的言语中找出一点点疑点来。

但是以往的种种的脑海里翻滚中,阳春县山体滑坡事件中,他在破败的屋子中,找到的赤身­祼­体找郝贝与沈碧城时,气愤之极。

当下回到d市后,曾让医生为郝贝做过­妇­科检查。

证明没之前三天没有任何­性­呀交呀,才放心的,但那一次,他还是忍不下心中的疑根,让医生给郝贝做了处汝膜修复手术。

如今,沈碧城的言语与那次事件结合起来,竟然是完美的没有一丝纰漏。

沈碧城拿出的与郝贝的dna检测上,也证实了其直系亲属的关系。

如此,裴老爷子当下就一个命令,裴靖东跟郝贝的婚姻作废,只待把郝贝接回来,认祖归宗之后。

一纸血缘证明拿出来,裴靖东跟郝贝的婚姻就会被民政部门判定无效,连离婚这个词都没有,直接就是无效。

是夜,星空闪烁,郝贝趴在秦家三楼的阳台前,望着天上的明月。

她被困在这儿都五六天了,天天就是听着死老头子的声音,其它人七大姑八大姨都来劝她,但她自己就坚定一个信念。

坚决不认秦老头,她不知道自己还要被关多久,秦老头说了,她要不认,就关她一辈子。

郝贝突然想哭,一辈子,好久的一辈子……

墨染一般的夜空中,滑翔翼飞行着,一道黑影落在秦家主宅的楼顶,一条绳索扔下。

黑影顺着绳索攀延而下,终于到了郝贝所住的这一层,停下,拨开窗户,轻翻进屋,看到那倚着阳台而立的郝贝时,眸­色­微沉,举步朝她行去……

------题外话------

话说,乃们被雷到了吗?

好吧,好吧,静哥顶着锅盖遁走了……

请乃们一定要记得:【信任的最高境界是在遇敌的时候把自己的后方交给身边的人。】

么么哒,感谢昨天送上票票的亲们,今天我家小公主生日,所以我要开始准备了,先不弄感谢榜了,随后补上咩……

098:秦家,自食恶果!

( 郝贝听到脚步声蓦然转身,双眸圆睁,张大了嘴巴,不相信的看着像是从天而降出现在屋子里的男人。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觉得这个男人这样的帅气,他脸上有着肃穆的的杀气,眼底的神­色­却是柔和的,这样的他,奇异的让她心安了。

男人就站定在郝贝跟前一步的距离,低头凝视着她喊她的名字:“郝贝。”

郝贝低低的嗯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眼泪就含在眼眶中,心里莫名的委屈和不舒服着。

男人粗粝的大掌托起郝贝的下颚,看到她眸底的泪时,低叹一声说:“吓坏了吗?”

郝贝点点头,满腹的委屈,眸底带着柔柔的水光看着男人,多想扑进他的怀里,多想他此刻能吻她,占有她……

可是不能,她可能是他的妹妹呀!

也许本来就是呢!他们就是乱­仑­,以前那些全都是不对的。

怪不得沈碧城会千方百计的破坏他跟裴靖东的感情,原来,这才是原因呀。

“有点儿,你怎么会来?我以为你……”

“嘘!”男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扶住郝贝的肩膀道:“郝贝,你相信我吗?”

郝贝轻点头:“相信呀。”

男人勾­唇­轻笑出声:“哎,你这丫头还真容易相信人,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从现在这一刻起除了你自己谁也不要相信……”

郝贝有些茫然:“为什么?连你也不能相信吗?”

男人认真的点头:“对,连我也不要相信,相信你自己,用你的眼晴去看周围的人和事,用你的心去感觉……”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像是醉人的大提琴音,一点点儿的渗入郝贝的脑海里。

郝贝有些晕呼呼的,眸底的亮光慢慢涣散,男人适时的扶住她的双肩,柔和深邃的眸子,散发着神秘的诱惑力,迫使着郝贝点了下头。

而后晕倒在男人的怀里,男人一把抱起她,迈步走到公主床边,把她放在床上。

伸手解开她的睡衣领扣,小心的取出那个挂在她脖子间的小海螺,一点点儿的解开那个红­色­的绳结,而后从怀里掏出另外一个同­色­的小海螺,替换上去。

做这完一切,男人才深吸口气,伸手捏了捏郝贝白­嫩­的脸颊,修长带茧的手指摩挲到她艳­嫩­的红­唇­,低头,轻触下,又似闪电般的急速的起身,深吸口气,阳台处有声响传来,似乎有人来了……

……

郝贝是在一片火热中醒来的,有谁在吃她,啃她,身上麻飕飕,痒痒的,凉凉的……

任谁这样醒来,也会吓坏的,郝贝也不例外,当下就啊的一声叫出了口。

却在她的声音刚出来一点点儿的时候,属于男人的薄­唇­迅速覆住她。

“唔……”郝贝睁圆了眼,反抗着挣扎着……

可是男人根本就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大掌扣住她的下颚,­唇­片紧贴着她的粉­唇­,不顾她的抵抗,长舌就撬开她的檀口,狂肆霸道的长驱直入,摄取着避属于她的的香甜津液。

郝贝终于看清了那张放大在自己眼前的俊脸,四目相解,火辣,缠棉。

他的长舌轻柔扫过过她白­嫩­的贝齿,舔着口腔里的每一寸­嫩­­肉­,再狠劲的吸吮着,勾缠住她粉舌,像逗小猫儿一样的时而狠吸,时而轻舔。

“唔……”

郝贝有些受不住他这样的挑逗,这一刻,心底全都是怦怦怦兵荒马乱的跳动声。

根本就无暇思及她与他的关系,做这样的事儿是不是不对。

反正从刚才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她就想让他这么做了。

那些烦人的扰心的事儿,都滚的远远的吧。

这一刻,她需要他,就如同他需要她一样的急切着。

迫不及待地伸手圈住男人的脖子,主动伸出粉­嫩­的舌尖儿,去缠住他长舌。

再慢慢的吸住他的长舌,用他的方法,全都还给他,吸出啧啧啧的响声来。

身上的睡衣早就被彼此撕扯着露出白­嫩­的肌肤,惹得男人眸­色­微沉,小腹也窜起汹汹的欲­火­来。

他发誓,他本来也没有想要这么禽兽的,也是观察了几天,就今个儿晚上是个合适的时间,这才夜半过来,就怕她让吓坏了。

但这小女人太勾人了,简直就是个勾人心魂的小妖­精­,哪里还管得了其它,先吃了她再说。

身上的衣服被全部褪下时,空调打来的凉风吹来,让郝贝的身子一颤,纤手推拒着急切的男人差距道:“裴靖东,你就不怕我们我跟沈碧城是真的亲兄妹”

这个问题郝贝虽然想极力的忽视,但在此刻,却又那么清晰的印在脑海里。

男人根本就不给她回话的机会,一举占有了她后才愤恨的骂道:“是不是都做了,以前也做了那么多次,又不差这一次的。”

“……”郝贝哑然。

简直是哭笑不得,这死男人就不能说句好听,比如说,就算是,我也不会放开你……

可惜呀,这男人天生就是个不懂浪漫的人,只知道一味的索欢。

门被从外面敲响了,惊的郝贝一个战栗,身子缩的更紧一点。

男人倒抽一口冷气,狠狠的剜她一眼,差点没那什么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儿吧……”

原来是佣人刚才听到她这屋子里有动静了,所以起来问问她的。

郝贝喘着粗气的答道:“没事。”

“小姐,那你需不需要吃宵夜,我去给你做了送进去……”

佣人又多嘴的问了一句,惹得郝贝暴躁的低吼道:

“你是不是想进来我房间看看是不是有事才放心呀,那你就进来吧,叫什么叫,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小姐,我没在这个意思的。”佣人说着赶紧的离开房间门口。

听到脚步声离去的时候,郝贝才长松了一口气。

男人却是低头一口咬在她的颈间嘲讽道:“哟呵,这大小姐当的还挺威风呀……”

郝贝抬头一口咬在他的肩膀处:“滚,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当他们的大小姐好不!”

男人轻笑,低头亲她,而后又骂她:“早跟你说了沈碧城就没安好心,你非得不听,现在好了,顶着个秦家大小姐的身份,作不死你。”

郝贝这些天本来就委屈的不得了,又听男人这样骂她,而且这死男人还是在对她做着最亲密的情事的时候骂她的。

这让郝贝更觉得委屈了,颗颗泪珠顺着眼角而落,水样的眸儿似怨似嗔的看着身上的男人。

裴靖东只觉得这小女人就是生来克他的,明明来之前就跟自己说,一定要狠狠的揍她一顿让她不长记­性­让她不听话,让她跟沈碧城搅合在一起。

可是来了之后,看到她熟处的娇颜时,只想着亲一下就好,说心里没有一点儿隔阂 ...

(是不可能的。

毕竟乱­仑­这顶帽子没有几个人喜欢的。

可是只亲一下,就想亲第二下,他的欲望就像是为她而生一般,遇上她,那还管那些世俗的约束,只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而此时,她泪光莹莹的一双水眸儿,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儿那般的惹人怜爱。

让他冷下的脸又像是身子那样的火热了起来,虎眸追逐着她的眸光,­唇­压下去亲她的眼脸,碎声的哄着:“好了好了,不骂你了好不好,就会这样遇事儿就哭,就知道你一哭爷们就没辄了是不是呀……”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种时候实在不该讨论这么煞风景的话题。

可是心底有些邪恶的因子飞扬起来时,竟然带来别样的一种风景。

“来,叫声好哥哥听听……”裴靖东想到这女人叫那个陆铭炜时就叫的陆哥哥,心里有点不舒服了。

郝贝恶寒,撇嘴:“叫你妹。”

裴靖东低笑,亲着她说:“好妹妹,来吧,叫声好哥哥,不然不给你好吃的……”

“……”郝贝无语了,这死男人还能更邪恶一点么?

到底还是被逼着来了一场通体畅快的禁忌缠绵。

一场情事过后,男人的事后烟抽起,女人就趴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强烈的心跳。

两人细碎的说着小话,说的都是这些天发生的事儿。

说起南华的家人,郝贝有些委屈,一直到裴靖东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后,郝贝才双眸亮灿灿的不相信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裴靖东瞪她一眼:“刚才不还说了相信我的吗?”

郝贝在心底想,你还说了,让我连你也不要相信的呢!

不过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让卧室门口的声响给惊着了。

那是钥匙的声响,这三更半夜的,谁会来她的房间?

裴靖东也是虎眸轻眯,而后快速的起身,穿了长裤速了腰带,拍拍郝贝,让她继续睡。

郝贝吓都快吓死了,但是知道裴靖东还在,所以才安心了一点儿。

随后想到,这屋子里这么大的味儿,有人进来肯定能察觉到的吧。

可是门已经被人打开了,如此这般,根本就没有机会去管这些。

郝贝住的这个卧室里,外面是一个小起居间,里面才是卧室,裴靖东就藏在公主床的沙幔后面。

只见来人,走路时有些晕呼呼的,似乎有点喝多了的模样。

那张脸看得暗处的裴靖东心中一惊,竟然会是秦家的长孙——秦德宏!

秦德宏在秦家这些孙子中,也因为年长而稍显稳重,裴靖东调查过秦家每个人的资料,这秦德宏,表面上看不出一点点儿问题的。

“啧啧,小贱人,瞧瞧,这是什么味儿,怎么着,没男人你就痒的慌是吧,跟你妈一个样,勾搭的我们兄弟失和,真没想到你那­婊­子娘竟然真的给老头子生了个女儿,不过生了又如何?还不是……”

男人说着拿出一个小喷瓶来,在裴靖东没来得阻止的时候就喷向了郝贝。

裴靖东从后面走过去,啪的一个手起手落,这个秦德宏就被打晕了。

郝贝睁眼,而后长呼一口气问道:“天呀,他给我喷的是什么?”

裴靖东看一眼那小喷瓶上的字迹丢了三个字:“致幻剂。”心中加了句,还带催情作用的。

不过眼下还是先解决这个秦德宏的好,不敢想像,如果自己今天没有来,那会发生什么事儿!

郝贝愣了下神,怯生生的问道:“那个,裴靖东,咱们赶紧的逃吧。”就从这个秦德宏,刚才说的那句话,她就知道这秦家的水太深呀。

裴靖东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咱又没犯法,逃什么逃,要走,也是光明正大的从这里走出去。”

说罢,拖起秦德宏走到阳台下,那里有他刚才下来时用的绳索,把绳索打了个结,而后就要把这男人给扔下去。

郝贝却是喊道:“等一等……”

裴靖东不解的回头,郝贝却是抓起那个小喷瓶,走到那秦德宏的跟前,使劲的对着他的鼻子喷了好几下骂道:“让他自食下恶果。”

裴靖东失笑:“好。”

终于解决掉这个秦德宏时,郝贝就觉得脸红心跳的很想那什么……

而后,屋子里热火朝天,好哥哥,好妹妹的细碎情音响到天亮才消失。

楼下草坪处则是秦家的猎犬窝,这一夜也是热火朝天,还时不时伴有男人的粗吼!

天亮时候,佣人们发现的就是秦家大少爷秦德宏抱着一只猎犬睡在狗窝里,而后那猎犬竟然……

啧啧,惨不忍睹。

郝贝是在早七点的时候被佣人从外面敲门给吵醒的,睡眼惺忪中,感觉到勒在自己腰间的那只大手,昨夜的记忆回笼,惊的她倏地坐起身。

看到熟睡的裴靖东时,才长松了一口气,应了佣人一声,赶紧走到阳台处开窗户,让风吹走这一室的暧昧气息。

却是在阳台处,看到围在下面草坪狗窝处的一堆下人。

还有一个­妇­人的哭喊声:“哎哟哟,这还有没有天理了,秦德宏,这么多年了,你­性­冷淡,连个小姐都不找的,我以为是你是真冷淡,没想到你是跟狗出柜呢……”

被哭喊醒了的秦宏德,抬眸时看到的就是阳台处探头下望的郝贝,又触到周边的声响,当下才发觉,此时的自己正跟一只姆狗呈现出一种极其恶心的姿势。

郝贝简直没乐死了,走到床上去推裴靖东:“醒醒醒醒,你看那个什么……”

裴靖东抬眸看她笑的跟偷腥的猫儿一样的,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还笑,要不是昨个儿老子在这儿你就惨了……”这他妈的秦家就不是个人待的地儿。

郝贝实在忍不住呀,这跟狗出柜的事儿,可是只听过没见过的。

佣人又在外面催了,郝贝不悦的应道:“来了来了……”

打开门是服侍的丫头红英,郝贝从红英手中接过放满了食物的托盘,又拿过边上的床品吩咐道:“你不要进来了,有事我会叫你,没事别叫我。”

红英微愣,不过郝贝却是已经关上房门了。

走到房间,把吃的放到桌子上,这才抱着床品进里面,而后问裴靖东:“怎么办呀,这大白天的,你也不能走了吧。”

裴靖东双手枕在脑后,悠闲自的的反问:“我为什么要走?”本来没打算在这儿待着的,以免打草惊蛇,但秦家这样子,实在不能放心郝贝一个人在这儿的。

郝贝开心的笑了,笑的眉眼都弯弯的,其实她想说,她本来也就不想让他走。

好在她这些天,根本就没有出过门,所以不怕别人知道她屋里私藏了个男人。

这一天,郝贝的屋里是春风细雨般的温柔缠绵。

可是秦家却是闹翻了 ...

(天的。

秦德宏和狗狗出柜不说,据下人们四传,他一直叫的名字竟然是秦老头子爱妾的名字——悠悠。

这让秦老头子了勃然大怒,秦德宏在当天就被关进秦家的地牢中严刑拷问。

之后,接连三天,秦家发生命案,秦家孙子辈中,长孙秦德宏,次孙秦德民、秦德海分别在自家楼顶坠楼身亡。

警方来后拍照取证,最后结案——自杀。

秦德宏系与狗出柜自杀,秦德民系豪赌债台高筑而自杀,秦德海系看夜景时失足坠楼。

这些事儿,郝贝每听一件就惊的心惊­肉­跳的,怎么这么多人爱自杀呀!

秦老头子让这三个孙儿的接连离世而银发稀疏,听说是病倒了。

其它孙儿们都是忐忑不安的猜测着,老大老二老三之死,是不是爷爷一手促成的,毕竟大哥是被老爷子下进大牢的,没道理刚放出来就自杀呀?

一时之间,秦家是人心恍恍,都在说郝贝是秦悠(碧悠以前在秦家时的名字)来报仇的,更有年老的佣人开始说当年这三位少爷都曾玷污过秦悠小姐的,而且秦悠小姐根本就没有跟画师私通,都是大少爷当年诬陷的。

猜测的谣言传出后,秦老太太适时的出现在秦老头子的房间,劝说了半个多小时。

秦老太太出来后,秦立国就回来了,先去看望了父亲,而后上楼去接郝贝。

裴靖东是在这个早间离开的,说好了,有人来接她,中午就真的有人来接她了。

秦立国见到郝贝时也是一愣,之前只从照片上看到过,然后最近一直都有听到郝贝的消息,听的最多的就是说,那一双眼晴真像秦悠。

秦立国这么初见郝贝,也觉得郝贝这双眼晴很像当年的妹妹小悠。

出了秦家,也不代表着郝贝就算是自由了。

她是出了秦家就被裴家的人接回了京都。

之后就没有见过裴靖东,不过两个小娃儿却是在京都宅子里等着她的。

裴瑾瑜小娃儿悄悄的凑到郝贝的耳边说道:“妈妈,爸爸让我告诉你,他相信你。”

沈­奶­­奶­告诉她,裴爷爷就这些天已经晕倒过一次了,医生说这是过一天都是偷来的了,让郝贝凡事的顺着点裴爷爷。

跟郝贝一起住在裴宅的还有沈碧城。

回到裴家后,由裴家的医所,开始做沈碧城和郝贝的dna检测,结果三天出来,跟沈碧城说的一模一样,百分百的亲兄妹,直系亲属。

这让郝贝很苦恼,十分的苦恼,给裴靖东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了这个事儿。

裴靖东只告诉她一句话:“怕什么,大不了我们不生孩子呗。”

郝贝听了这话,心里就安定多了,问裴靖东什么时候接她回南华,裴靖东说还得过些时间。

如此便把郝贝一人扔在了京都。

郝贝是个知足常乐的人,在裴家待着总比秦家那个狼窝好吧。

殊不知,裴靖东的心里可是不安定多了。

安慰郝贝的话说了一次又一次,可是他自己却是无人能安慰的。

他又不是变态,如何能再跟郝贝在一起?

从郝贝回到京都之后,他就让小娃儿悄悄的偷了郝贝的毛发和沈碧城的毛发请了苏韵阿姨亲自去做dna比对。

可是结果,跟沈碧城说的一模一样,就是百分百的亲兄妹。

做了一次不死心,还秘密的在其它鉴定机构做了,还是一样的结果!

这让他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了!

……

九月初,快到孩子们开学的时间了。

裴靖东来京都接孩子们回去读书,郝贝喜滋滋的迎了上去,裴靖东却是淡漠的拨开郝贝的缠上来的手,语带严肃的呵斥道:“郝贝,别这样动手动脚的。”

郝贝受伤的抬眸,不解的看他,明明打电话时人,他们还很亲密,怎么现在就这样了?

裴靖东深吸口气,眸­色­­阴­沉,从文件袋里拿出了五份文件来。

每一份都摊开车前盖上指给郝贝看:“你看,这些,这份是二婶做的,这份是部队研究所做的,这份是我在外面找人做的,这份,还有这份……”

郝贝的眼泪一颗颗的落下,打在那些白纸黑字上,晕染开一个个墨­色­的小圆圈。

所有的结果就只有一个——沈碧城与郝贝是直系亲兄妹的关系。

郝贝不相信是这样的结果,可是马上她就相信了。

因为男人把一纸婚姻无效的南华民政局的证明文件和到了郝贝跟前。

“郝贝,你别这样,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但是你多了两个哥哥疼你不是吗?”

裴靖东的声音有些暗哑,有些淡漠,说的云淡风轻,如果可能的话,他也不会想说出这样的话来,但事实摆在眼前。

“不,不,我不相信……”郝贝疯了一样的抓起面前的纸张就撕了开来,她不相信这样的结果。

是谁告诉她要相信自己的!

她对裴靖东的感觉是不会变的,那不可能变成妹妹对兄长的感觉!

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郝贝,郝贝,你冷静一点!”裴靖东禁箍住疯了一样的郝贝,全身的血液都在血管中沸腾起来,凝结起来。

不远处,沈碧城、沈­奶­­奶­、裴爷爷都看着呢。

沈­奶­­奶­默默的落泪:“如果可能,这个秘密永远没有人知道该有多好……”

“­奶­­奶­,难道你觉得他们还能在一起吗?”沈碧城的声音­阴­沉一片,而后轻声说:“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裴爷爷也是老泪纵横:“真是作孽呀!”

裴靖东接了孩子们走之后,郝贝在裴家三天没有出屋没有吃饭,任谁劝都不行。

三天后,饿的晕倒了之后,才被裴家人送到医所里。

在医所醒来时,郝贝就对上了苏韵(裴家二婶)担忧的眼神。

“傻丫头,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丫头,怎么还闹绝食呢,血缘是改变不了的,不是你绝食就能改变的了的。”

郝贝看着眼前的美­妇­人喃喃的喊了一声:“二婶。”

苏韵却纠正道:“又忘了吧,你得改口叫我舅妈才是。”裴碧悠的女儿,管裴红军和裴红国兄弟都要叫舅舅,自然是管苏韵叫舅妈的。

郝贝的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了,看着苏韵就哭。

这哭的一对水眸儿通红一片,可是把没有孩子的苏韵给心疼坏了。

“怎么回事?都在哭?”裴红国进来时就看到妻子跟床上的外甥女抱在一起哭,不悦的皱了眉头。

苏韵抹了把泪,而后又拭却郝贝的泪水才开口道:“来,丫头,听话,叫舅舅,不就个称呼吗?不管你叫舅舅舅妈还是叫二叔二婶,我们都是一家人呀。”

简直是醍醐灌顶的清醒了,觉得自己真傻,叫什么有关系 ...

(吗?

不就是个称呼吗?

当下就破涕为笑:“嗯,二舅舅,二舅妈。”

苏韵啧舌:“我说,丫头,咱能把这前面的二字去掉了不,带个二好二的感觉……”

苏韵美­妇­俏皮的方语惹来郝贝逗趣的弯了嘴角,肚子不合适宜的叫了起来。

裴红国扬了扬手中的食盒子训道:“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绝食是不对的,家里老人也跟着担心,咱家可不跟秦家一样,老人们的心都是向着小辈们的,你和靖东的事儿,也只能这样了……”

郝贝恩恩的点头,一点儿也不客气:“嗯,谢谢舅舅。”

从这一天开始,郝贝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好吃好喝的,一点儿也没有再哭再闹。

只不过对沈碧城一直都没有搭理过,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沈碧城说的话,郝贝也会应上一句,但每当沈碧城想找她单独谈谈的时候,郝贝都会避开。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到了九月中旬。

裴老爷子是在农历九月初一这天过寿,本家的人也都纷纷来贺寿。

裴老爷子的寿礼上,郝贝以外孙女的身份出席,见到了大着肚子的秦汀语和随其一起来的裴靖东。

一个多月的时间没见,裴靖东还是那样,酷着一张脸,扶着大腹便便的秦汀语一起到的裴家。

这个午后,郝贝在自己的屋子里休息。

秦汀语像是一个胜利者一样的,走到郝贝跟前,面带微笑的唤道:“小姑姑,你不要太伤心了,爷爷那边还怕你太伤心,特意的嘱咐我让你节哀,以后会帮你找个好婆家的。”

郝贝对于不请自来的秦汀语简直是深恶痛绝。

这些天,虽然她不理沈碧城,但是过一些时间,沈碧城总会拿出一些关于裴靖东的消息过来,都是偷Pāi的照片,说是秦汀语怀的本来就是裴靖东的孩子。

这些一堆的证据摆在郝贝跟前,有一次气的郝贝拿这些东西全砸向了沈碧城。

对沈碧城的恨意是一天天的增加,可是沈碧城打着哥哥的旗帜,就生活在她的身边,一点点的渗透在她的生活中。

本来郝贝就够呕的了,可是秦汀语还来她跟前恶心她,这让她是忍也忍不住了,抬手就扇了秦汀语一耳光:

“既然你叫我一声小姑,那么当姑姑的就来告诉你一句话,想炫幸福去别地儿去,可别在我跟前,省得我不小心打死你了。你说你爷爷那个老东西是护你还是护我呢。”

秦汀语脸­色­煞白,想到g城乱成一团的秦家,都是因为这个郝贝。

起初她听说郝贝变成她小姑后,秦汀语是死活都不相信的,但是慢慢的那么多的证据实事,都让她不得不相信。

而这事儿,她是乐见的,因为这样的话,郝贝跟男人的婚姻就是无效的了。

那份婚姻无效的证明文件,她还偷偷的印了好多份,就是想在郝贝的跟前炫耀一样的。

如今又被人打,秦汀语如何还能忍得住!

“郝贝,你别太得意了,你以为你有多好,不过是一个被我爷爷和几个哥哥玩弄过的贱女人生的孩子罢了,你以为你有多好……连­婊­子都不如的女人生的,哈哈哈……”

郝贝怒红了眼,抄起枕头就砸秦汀语,边砸边骂:“打死你算了,你以为你有多好,连肚子里那块­肉­的爹是谁都不知道,你说这话也不怕遭报应的,你秦汀语就有多­干­净一样的……”

打走了秦汀语,郝贝一个人喘着粗气的坐在地板上发愣。

门让推开了,沈碧城皱着眉头走进来,到了郝贝跟前,根本不管郝贝的意愿,抱起她,放在床上,蹲下身子,细心的为郝贝穿上鞋子,薄怒的叱责道:“以后不许不穿鞋踩地板上了。”

这样的关心,让郝贝眼中一红,这些天了,沈碧城的关心,她不是没看在眼里,只是怎么也不能相信,怎么也不能原谅!

“沈碧城,你真的是我哥哥吗?”郝贝又一次的问出口,这些日子以来,她都不知道问了多少遍了。

沈碧城抬眸,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你要不想认我,就不认,我没有关系的。”

“沈碧城,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呀……”郝贝泣不成声,终于明白来京都看画展的时候,沈碧城在她假寐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了。

那些话到了这时候她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贝贝,相信我,我也不愿意让你知道,我本想就这么默默的守在你身边,保护你,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跟裴靖东在一起呀……他……”

沈碧城说到这儿没再说下去。

郝贝也不问,就这么看着他,呜呜呜的哭。

“呜呜呜,秦汀语好可恨,我好想杀了她,她骂她是­婊­子,她骂她……”郝贝说的她是碧悠。

沈碧城的眼眸一点点的­阴­沉了起来,眸底闪过嗜血般的光芒来。

裴老爷子的寿礼过后,裴靖东带着秦汀语回了江州。

仅刚回江州,秦汀语就出事了,车祸,被撞伤了。

裴靖东赶到医院的时候就听到医生和护士的话:“这个孩子的生命力可真是旺盛呢,母体被撞飞,孩子还没事儿。”

裴靖东眸­色­一敛,训叱着:“有你们这么说话的吗?孩子生命力强不好吗?”

方槐自他后面悠闲的走了过来,语速不紧不慢的说:“他们觉秦汀语怀的这孩子非福即贵,要么就是个怪物,母体被撞飞出两三米摔倒在地,这种情况下,胎儿没受一点影响,你说不是怪物是什么?”

远在京都的郝贝,自然也是听说了这事儿,吓的可是不轻的。

当下就去找沈碧城,泪眼婆娑的问沈碧城,这事儿是不是沈碧城找人做的。

沈碧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拭着郝贝的泪水,温柔的说着:“贝贝,你要记得,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欺负你们。”

郝贝敏感的听到了你们这两个字。

心中则想着,这个你们指的是谁?最直接的答案就是——碧悠和她。

这一天,是郝贝相亲的日子。

郝贝与裴靖东的婚姻关系无效之后,裴老爷子和沈­奶­­奶­就怕她会乱想,已经给她安排了好几次相亲宴了。

请的都是京都这边儿的名流世家公子哥儿来家里吃个便饭,顺便跟郝贝接触一下。

在郝贝的坚持下,裴家人没有为郝贝改名字,郝贝依旧用着她本来的名字。

每当那些青年才俊听到郝贝的名字,都会噗嗤一笑,总能得来郝贝的一个白眼。

再然后,听说郝贝一无学历,二还不是处,都纷纷避开。

一直到苏韵找到郝贝,说要给郝贝介绍个对像的时候,郝贝才见到了莫扬。

“莫军医?怎么是你?”

京都的咖啡厅里,郝贝找到苏韵给她说的桌号时看到的就是莫扬。

莫扬也是一脸的惊喜 ...

(,而后温和的笑着:“怎么就不能是我我了,姑姑说给我介绍个好女孩儿,没想到是你呀……”

郝贝撇嘴:“你就听舅妈乱说吧。”

两人虽不太熟,但也认识。

莫扬话不多,两人只聊了几句后,郝贝接到沈碧城的电话来接她,便离开了。

坐到沈碧城的车上,郝贝有些无聊的打着哈欠,沈碧城笑问她:“怎么了?相亲顺利吗?”

郝贝无聊的挥了下手:“嗨,别提了,莫扬呀,以前裴……江州军区司办的军医,管我叫过嫂子的,你说相亲能成功吗?”

沈碧城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眸底,从后视镜里看到个站在阳光下,长身玉立的莫扬,眸底­阴­沉一片。

“好,不想相亲咱就不相,过些时间我回南华,我看看给­奶­­奶­说说,带你一起回去吧。”

当裴家人得知郝贝和沈碧城一起回南华的时候,一致不赞同的,苏韵特别的不赞同,还拉着沈碧城到边上说了会儿话,一直说的沈碧城脸­色­­阴­沉。

苏韵才回到席上,对郝贝说:“要回南华可以,先在这儿交个男朋友才行,相过那么多次亲了,总得有一个看上的吧。”

郝贝哑然,这是逼婚的节奏吗?

最后郝贝只得无奈的说:“那我不回南华了总行吧。”

裴老爷子一听这个好呀,就直接说:“那就让贝贝在这儿,在这儿陪着咱们。”

沈­奶­­奶­也是赞同的,唯独沈碧城是一万个不放心。

就在沈碧城还没有回到南华的时候,南华那边传来消息,听得沈碧城气得只差没有把电话给砸掉了。他就知道裴靖东对郝贝没有死心。

南华沈碧城的家让警察给端了,说是怀疑其屋内藏有毒品,特警察奉命搜查,最后毒品是没有找到,反倒是搜出一堆­色­情画作,全给没收了。

而此时,南华,裴靖东双眸喷火看着眼前这一幅又一幅的­祼­体画,画中的女子全都是一人——郝贝!

这要让他相信沈碧城跟郝贝是亲兄妹,除非剜了他双眼,没有看到过这些画才行!

画被送去刑侦科去鉴定,最后鉴定全都出自沈碧城之手,裴靖东怒的一把火烧了这十九幅画。

第二天,裴靖东接到了沈碧城的电话,随后连夜赶往沈碧城所指定的酒店。

那是沈氏名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里,沈碧城转身看着一身火气走向他的裴靖东笑道:“裴队长可真会公权私用,查了我的家又如何?你能改变现在状况吗?”

裴靖东一拳砸过去,狠狠的打在沈碧城的左脸上,那妨沈碧城把右脸也伸给他:“你继续打,你这样打,只会让贝贝更加心疼我,更加的恨你。”

裴靖东没有再动手,只是恨恨的问着沈碧城:“沈碧城,我是杀了你全家的吗?你对我这么有仇!”

沈碧城轻笑:“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觉,我对你有仇吗?我只是阻止你跟我的妹妹在一起而已,你们在一起本来就是不对的,我做错什么了吗?”

裴靖东简直没有办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这沈碧城要是没有一点古怪才怪呢!

有哪个当哥哥的会对自己的亲妹妹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可是他却是一点点办法也没有。

沈碧城没有软肋,可是却握住了他的软肋!

“沈碧城,实话告诉你,让我相信你跟贝贝是亲兄妹,除非天下红雨!”裴靖东也不怕沈碧城知道他的心思,直接就说这么暴露了出来。

沈碧城轻笑:“也是,别说你不相信了,我也不相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而你,我不想看到贝贝再为你伤心。”

……

翌日,裴靖东带着秦汀语回裴宅,高调宣布,他决定娶秦汀语为妻。

当这个消息传到郝贝的耳朵里时,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不该这样的。

那天,跟莫扬相亲那天,莫扬说了,首长说让她安心的该怎么地,一切都有首长在的。可是就这么一点预警也没有的,这个男人就说要娶秦汀语了。

不是像上次江州那次的冥婚,而是在全国的报纸都发了喜讯,要娶过世的弟弟的妻子为妻。

婚礼要在京都办,还办的很急。

三天之后就要办婚礼了。

甚至新娘子秦汀语因车祸而受伤,脸上的伤都没有完全好,就这样就要办婚礼了。

秦汀语带着伤的脸笑的别提有多开心了,搀着裴靖东的胳膊一声声的喊着老公老公的。

看得郝贝眼疼,冲上去,拨开跟裴靖东搅合在一起的秦汀语,厉声质问着:“你不能娶她,娶谁都不能娶她,娶她简直要恶心死我!”

裴靖东拨开郝贝缠上的胳膊,重新搂回秦汀语,声音坚定的道:“我必须要娶她,只能娶她。”

郝贝哭,郝贝闹,但没有人理会她的哭闹,只当她是心里不服气。

这不光光是一场的婚礼,他们还要在民政局扯证,如此,再一场婚礼下来,裴靖东跟秦汀语的婚姻关系就是木板上钉钉,钉死了的!

郝贝心中那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当郝贝把裴靖东堵在屋子里,质问他为什么让莫扬说那些让她安心的话,现在又是为什么不得了的理由非得娶秦汀语不可。

裴靖东却是摇头:“郝贝,如今,我娶谁有那么重要吗?莫扬之所以会那样说,也是在安慰你的。”

郝贝急红了眼,蹿到裴靖东的身上,抱着他就去亲他,可是这男人,真狠心呀,一把就甩开了她。

“郝贝,你冷静一点,我们是表兄妹,有血亲的,你别再这样了。”

郝贝的心碎了,神伤了,这三天,过的渡日如年,可是她就要看看,看看裴靖东是如何娶了秦汀语的。

三天后,京都最豪华的婚礼,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婚庆公司包办。

在裴家位于郊区的别墅里,举办了这场盛大的婚礼。

秦家除了秦立国之外,南方g城没有任何一个人赶来。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婚礼过后,在裴家人和秦立国的见证下,裴靖东与秦汀语在京都的民政局里登记扯证了,当那个戳着钢印的小红本递到裴靖东跟秦汀语的手中时。

郝贝悄然的离开了,一个人只带了几百块钱,坐上回南华的火车。

全程有人默默的跟着她,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回到南华的郝贝,并不知道京都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婚礼过后三天便是裴靖东的葬礼。

婚礼过后,郝贝走了,裴靖东也就不怕与沈碧城撕破脸了,当场就拽了沈碧城出去。

“这下你满意了吧,把底片给我吧,我要全部的。”

沈碧城点点头:“好,晚上,你到酒店来,一个人来,我不希望看到有别人在。”

裴靖东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打了个电话给展翼,交待了下郝贝离开, ...

(可能会回南华的事情。

这些天,发生的这么多事,他一直没有把展翼扯进来,就是想万一有个什么的话,郝贝还有展翼可以依靠。

预感很不好,他查不到沈碧城的一切来历,不知道沈碧城的目的是什么。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沈碧城借了郝贝之后,引出了秦家当年玷污过碧悠的几个禽兽,随后秦家死掉的那三个孙子之后。

秦家所有的产业在同一时间都受了挫,那些都不是裴靖东下的手。

下手的是暗中的一股势力,秦老七的所经营的地下堵场,娱乐场所,一夜之间因黄赌毒全被查封。

这相当于砍掉了秦家的一只手,而后便是秦家的白道产业,股价接连下降。

也正是因为这样,秦老太出面才能劝得了秦老头子暂时把郝贝送走。

的确,送走了郝贝之后,秦家的股价回升了,这不得不让秦老头子相信,郝贝就是个扫把星,不能迎进门的事实。

但唯有裴靖东隐隐的知道这跟沈碧城是有关系的。

沈碧城报复秦家无可厚非,但是沈碧城千方百计的拆散他跟郝贝,这一点上,裴靖东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这天夜里,裴靖东到了沈碧城所指定的酒店套房里。

却没有想到,他的‘新婚妻子’秦汀语也在。

此时的秦汀语,一身紫­色­的­性­感睡衣,妖娆妩媚的挺着肚子走到裴靖东跟前:“今天是我们的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能错过了……”

沈碧城就坐在边上,手中拿着一个摄像机。

“做吧,你们做完,我就把底片全给你。”

裴靖东怒极了,一把揪住沈碧城的摄像机砸了个稀巴烂:“沈碧城,你到底想怎么样?一切都如你的愿了,你还想怎么样?”

沈碧城不怒反笑:“你做了,我就告诉你我想怎么样?”

裴靖东冷哼:“你做梦吧!”

沈碧城一扬手机,开了视频通话,很快就看到那上面的郝贝。

也是酒店的模样背景,还有两三个壮汉站在那里,一切就绪就等沈碧城一声令下,这些人就会听沈碧城的命令强上了郝贝。

“沈碧城,我不管了,底片老子也不要了,你不是说郝贝是你妹妹吗?你就真的找人强上你妹,那就上吧。”

裴靖东实在是让逼的没法子了,可是沈碧城却是真的能狠得下心来。

“阿强,开始吧,这边有人看直播,记得轻一点,别把我妹妹弄伤了……”

视频里,小小的画面上,裴靖东就这么看着那些男人的手伸向了郝贝。

“停!”裴靖东到底是没有沈碧城的心狠,直接就喊了停。

画面里,那些男人果真的停了手。

沈碧城一脸自信的笑容:“所以,赶紧做吧,做完了,我把底片给你,从此,你跟贝贝再无可能。”

裴靖东咬牙切齿般的应了一个字:“好,你先转过去,反正在这一个屋子里,我也做不得假不是吗?”

沈碧城轻跳眉头:“嗯哼,这儿有监控,只要你做了,我拿到视频,那些属于底气,全给你。”

“好,希望这次你能说话算话!”裴靖东说完,一把扯过秦汀语推倒在白­色­的大床上。

------题外话------

然后今天是三八女人节,各位节日快乐咩,然后那什么@绝­色­风华妞儿,乃知道今天要­干­嘛吗?恩相信你是懂的。

感谢榜随后再弄,先这样咩……

099:决战,车毁人亡!

( 099:

裴靖东双眸喷火似的看着床上妖娆妩媚的秦汀语。ww

她已然凸起的肚腹圆溜溜的像是怀揣了一个皮球,近乎半­祼­的斜倚在床上,做出媚惑男人的动作来,十分的­色­呀情。

如果是一般男人,早就恶狼扑虎般的冲上去了。

但眼前的是首长大人呀,这会儿满副心思都在那视频中睡的不知道东南西北连身边站着三个壮汉都不知道的小女人身上。

骨节分明的五指扣在领带缝上,狠力一扯,发出‘cila’的声响,墨­色­的西装被他一把扔到不远处的沙发上。

抬眸看了眼天花板上闪烁着的监控,正对着大床,大床上的一举一动,全都能看在眼底。

裴靖东只觉得眼仁儿疼,如今这骑虎难下的时候,如果不是顾及着郝贝那死女人,他怎么会如此的受人胁迫!

之于秦汀语来说,就这么看着男人脱西装,扯领带,解扣子,终于看到他的手摁在皮带上时,有些难耐的蹭着身子,眸底闪过些许莫测的光芒来。

双眸死死的盯着男人下半身的某一处,想像着他们要做最亲密的情事儿,有丝惧怕有丝期待。

不过今天终于能得愿以偿,这让她心痒痒的格外期待着。

“老公,老公……快来呀……”

裴靖东自窗户的玻璃上看着沈碧城的背影,想像着沈碧城此时脸上得有多么得意的笑容。

微闭虎眸,扑身上去,压在秦汀语的身上,一个翻身位置调换,秦汀语在上,他在下。

秦汀语羞涩的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娇羞的满脸通红,感觉到有硬硬的东西抵住自己。

双眸似水般红­唇­轻启的低呼:“好硬……老公……”又感觉似乎有点不一样,怎么这么冰凉呢?

裴靖东嫌恶的狠剜了秦汀语一眼,而后一把掀翻她,动作快速的朝着目标——沈碧城飞冲而去。

那把被秦汀语称作‘好硬’的m5手枪,一点误差也没有的抵在沈碧城的太阳­茓­处。

“呵,原来是把真枪呀?我就说嘛,裴队长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弟媳­妇­儿有这么强烈的欲望呢?”

沈碧城的声音平静无波,好像此时没有一把枪抵住他一样的。

这种胆­色­让裴靖东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这沈碧城tmd就不是普通人!

就连他这种久经训练,历经过多少次生死的人若被枪抵住也会有点恐惧的。

所以沈碧城要么是比他经历过的生死场还要多,要么就是早就料到会有此一举!

这种人太可怕了,明明是条冰冷无情的毒蛇,却化身为春日里的暧阳,把人晒的暧哄哄的,再你没有防备的时候扑上去咬你一口致命般的­阴­狠。

早知道就该一枪暴了他的!

“沈碧城,放了郝贝,你要对我有什么仇恨怨恨就冲我来,像个爷们一样的不行吗?非得玩这些下三滥,就算今天你逼着我跟秦汀语上了床又如何?我不过是睡了一个恶心的女人。”

沈碧城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倏地转头,枪从指着太阳­茓­变成了如今指着他脑门正中间,双眸似染了血般的开口道:“那你就杀了我吧!有种的你就扣下扳机,就打在这儿,一枪……砰……”

随着沈碧城形容的那声砰的声响而来的是裴靖东的后方,一颗子弹朝着裴靖东的后心窝处疾飞而来。

子弹穿入身体,裴靖东蓦然睁圆了眼,不可思议的回头,就看到那让自己掀翻了的秦汀语,手中正拿着一把黑亮的m5!

子弹打在后心处,痛意瞬间传遍四肢五骸,温热的血腥的液体啪啪啪的打在地板上。

沈碧城伸手出手,一推,裴靖东那样高大健硕的身体就这么砰的向后倒去。

大床上的秦汀语,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的扔下手中的枪,满脸都是惊慌失措的神­色­喃喃着:“不,不,不是我,不是我……”

沈碧城却是淡定的走上前,扶住秦汀语的肩膀:“秦小姐,你就算是不满意丈夫眼中只有我妹妹,也不用开枪吧!”

秦汀语抬眸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我,我,我,没,没有……”

断断续续的说着这一句话,却是慌张的跑下床,想往门外逃。

可是沈碧城的声音像是鬼魅一样的自她身后响起。

“我这儿可是有监控的,警方只要一调监控就可以看到是谁杀的人,到时候就任你是司令的千金也难逃法律的制裁,啧啧,虽然你怀着孩子,但是生完孩子后,最多一年就会被执行死刑,其实没有多可怕的,你看他,不过一颗子弹而已,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呼吸不是吗?”

秦汀语脑子里轰然一响,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意,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小­鸡­皮疙瘩。

“你,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可以帮你……我们可以合作不是吗?”

……

片刻之后,还是这间酒店的套房里。

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一脸冷漠的看着床上的秦汀语:“秦汀语,你就这么喜欢我吗?喜欢到非要嫁给我不可吗?”

秦汀语怯生生的答着:“对,我就是这么爱你。”

“好,那就表现你的爱吧。”

女人颤抖着凑近男人的宝贝,一场迟来的洞房火烛夜开启。

一个小时后,男人穿好西装,如来时那般,转身离开酒店。

走出酒店坐上来时开的那辆黑­色­轿车,车子往京都郊区裴宅驶去。

半个小时后,柳畔河边,砰砰砰……

接连三声爆炸声,那辆刚驶上大桥的黑­色­轿车跟上面原本就有的两辆黑­色­轿车相继发出爆炸声……

翌日,警方通知裴家来认领裴靖东的尸体。

此次事故,主要是因为前两辆车辆携带大量炸药上路,两车相撞发生,而遭成小范围爆炸。

夜间行车的裴靖东没有注意到前方突桥上停着的车辆又发生相撞,从而使三辆车都因为前方两辆车中的炸药而爆炸。

车毁人亡。

在京都这地儿,两辆私家车上携带足以引暴三辆轿车的炸药,这事儿警方很快就结案,归类于恐怖袭击,移交防恐部门。

三具被烧焦的尸体,只能根据体形的长短来分辨出谁是谁来。

……

郝贝醒来时,已经是翌日的晨间了,她坐的卧铺,伸了伸懒腰,怎么现在的卧铺车这样舒服了吗?地儿这么大呢?

睁开眼时,触到的就是有着水晶吊灯的天花板,身体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怎么会有天花板?

蹭的一声坐直了身子,胡乱伸手去摸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还好完整无缺。

脑子里记忆笼,昨天跟她同在下铺的有个大姐,给她吃了一小块小熊饼­干­,而后她就 ...

(觉得有些困,然后就睡了。

睡前,那大姐还说,好好睡一觉就到家了。

如今?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郝贝睁圆了眼看着那个昨天在火车上见过的大姐!

不过,此时,这大姐年轻俏丽,一身黑­色­劲装在身,英姿飒爽,看到郝贝已经醒了轻笑着问:“小姐醒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她刚说完话,外面就有三个佣人模样的年轻女子进来了。

“您好小姐,我叫楚以云,是少爷派到您身边的随身助理,这三个是您的佣人兼保镖,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她们。”

“绿露。”

“蓝翠。”

“红英。”

三个佣人分别报上名字,当郝贝听到红英的名字时不禁一愣,这跟秦家那个红英是一个人吗?

她分不出来了,因为在秦家时她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那个服侍自己的红英到底长什么样子。

不过这红英却是走上前,笑眯眯的开口:“真好,又能服侍小姐了。”

只此一句,郝贝便明白,她就是在秦家那个红英。

“你,你们,我怎么会在这儿?”郝贝心中有一千万个疑问,但此时却选择了一个最白痴的弱智问题问出了口。

“小姐,这是咱们家的产业,少爷知道小姐心情不好,要回南华,所以就派了我们四个跟小姐一起上路,都怪绿露了,那火车她非说坐着不舒服,不如我们就到自家产业中视察一番,这样的话还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小姐您也要了解下我们家的产业才行呀。”

红英长着一张可爱的圆脸,眼晴不大,说起来话总是笑眯咪的,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可是郝贝此时的心却是冰冷一片。

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来,不解的追问:“你们说的少爷,是指沈碧城吗?”

楚以云走上前,拍拍郝贝的手道:“小姐,你该管少爷叫声哥哥的,你都不知道少爷找您找的有多辛苦,找了十年了,才找到南华,为了你付出了很多。”

郝贝惊讶极了的模样,青黛­色­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而后情绪不高的轻‘哦’了一嗓子。

任这楚以云给她解说着沈碧城如何如何的辛苦的找她之类的,她也没一点儿兴趣。

不过,郝贝也明白了一件事,那些巧遇什么的,全都是人为的!

开口问楚以云这是什么地方,得知这地儿是离南华不远的邻市的时候,郝贝才长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们出去吧,我还想再睡会。”郝贝说完就倒下躺在床上。

她不知道这个房间里还有多少双眼晴在看她,她怕自己睁着眼就会忍不住嘶吼尖叫,她怕自己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

闭上眼晴,心中起伏万千。

在裴靖东拿出那五份不同机构,关于她和沈碧城的dna检测报告的时候,她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当时裴靖东的手指特意落在了其中一份上,那是一份普通是鉴定机构上的证明,当时裴靖东的手指就在那上面敲打了几下。

她当时曾仔细的看过那份证明,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

不过也知道那份文件肯定是有问题的。

裴家的医所里,后来为了保险期间,分别为做了她和沈碧城与沈­奶­­奶­和裴爷爷的血缘检测。

检测结果没有任何悬念,证实了她和沈碧城与裴家老两口的血缘关系。

但总有那里是不对的,郝贝一时想不出那里不对。

郝贝睡到中午的时候,才起来,楚以云开车送她回南华,一辆限量版的红­色­兰博基尼飞驶在前往南华的柏油路上。

红英陪着郝贝坐在车上聊天,其它两个女子则在后面一辆车上。

郝贝就这么回了南华,完全就不知道京都发生的事情。

回到了南华,她还没有想好回那里的时候,就被楚以云直接送到了沈碧城的别墅。

此时别墅的大门口处挂上了沈宅这样的牌匾,管家张叔站在大门口,热泪盈眶的迎接郝贝。

“小姐,小姐,老奴早在见到您的时候就觉得你跟夫人很像,真真没想到,你真是我们老奴找了二十多年的小姐呀。”

看着这么一把年轻的老人流泪,说不动容是假的,可是郝贝告诉自己,不要让他们的眼泪给骗了。

“是吗?我饿了,你准备吃的吧。”淡漠的下了命令就抬步走进了这座别墅。

这儿,她来过一次,醒来却在客房。

如今再走进来,却是以主人的身份进来的。

别墅里的摆设还跟从前一样,不过是在起居间多了一米黄­色­的布艺沙发,地板上铺上了纯白­色­的名贵波斯毯。

管家笑眯眯的跟在后面解说着:“小姐,这都是少爷让弄上的,小姐您看看喜欢不,少爷说呀,小姐你最爱赤脚在地上走,所以让我们弄上了这些长毛毯,空调都会打到最适合的温度,小姐您平时想看看杂志晒太阳的时候就可以在那沙发上……”

管家一路说着到了二楼为郝贝准备的房间。

粉­嫩­的公主房,与在秦家时的房间大同小异,却是每一处都像是­精­心装扮的一样。

“我不喜欢这间房。”郝贝说完走到其它房间,推开一间,明显像是客房,还有些­阴­暗,好像没有收拾过。

“我就住这儿了。”一声令下不顾张叔的劝说,郝贝就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没多大一会儿,楚以云敲响了房门,举着手机走到郝贝跟前:“小姐,少爷的电话。”

郝贝哦了一声接过电话,并没有说话,而是双眸看着门口的位置,那意思不言而喻。

楚以云叹气:“好,我出去。”

等楚以云带上房门走出去时,郝贝才拿着手机走到床边,坐下接听。

电话里传来沈碧城温和的声音来:“怎么了,听以云说你不喜欢我给你准备的房间?”

郝贝不悦的开口道:“不喜欢,我都24了装什么纯呀,再说了那个房间跟我在秦家住的那间一模一样,恶心死我了的……”

郝贝扒拉扒拉的说起在秦家发生的恶心事儿。

沈碧城哑然失笑:“我的失误,那你喜欢什么,就自己弄好吗?有事儿就吩咐以云。”

郝贝点头:“嗯,我不喜欢他们总跟着我,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可以吗?”

郝贝以为沈碧城会说不可以的,没想到,沈碧城直接说可以,而后就真的让守在门外的绿露等仨人离开了。

郝贝回来三天了,每一天,不多不少,每一天沈碧城都会打来一个电话,通话时间一般都在两分钟左右,以不惹郝贝心烦为依据。

这一天,照旧是这样,郝贝挂了沈碧城的电话,无聊的打着哈欠。

今天是周五了,她知道裴靖东把孩子们送到了幼儿园。

她好想去 ...

(看看他们的,也不知道光司机小李照顾着他们,他们会习惯不?

当郝贝提出自己想去碧水园时,楚以云直接的拒绝了:“小姐,您这样做少爷知道了会伤心的。”

郝贝据理以争,可是最后也只得来偷偷去看下的这个结果。

车子是楚以云开的,停在碧水园她跟裴靖东住的楼下,两点半左右,墨绿­色­的军车停在了楼下,车上下来的是哭闹不休的小娃儿,是柳晴晴陪着的。

“我不要你不要你,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妈妈……”裴瑾瑜小娃儿已经哭了一路了,柳晴晴眼眸通红一片,估计是让气的。

裴黎曦虽然没有像裴瑾瑜那样的哭闹,但一张冷脸也表明了他的不悦。

郝贝身子一动就想推开车门,楚以云却在边上提醒着她:“小姐,请不要伤少爷的心。”

郝贝僵直住身子,就这么坐在这儿,眼睁睁的看着柳晴晴在哄小娃儿。

“不要不要,就不要你,没有妈妈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裴瑾瑜,你可不可以懂事一点,你爸爸没了没有了,要什么爸爸,我愿意照顾你们也是因为我喜欢你爸爸,你不喜欢我,你以为现在谁还会管你们,郝贝吗?她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的妈妈了,她是你们的姑姑,姑姑知道吗?”

“呜呜呜,我要爸爸,要爸爸……”

“裴瑾瑜,我再告诉你一次,你爸爸已经死了!”

郝贝一把拉开车门,不顾楚以云的阻拦冲到柳晴晴的跟前,扬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柳晴晴的脸上。

双眸喷火的看着柳晴晴碎骂道:“你他妈的再乱说一句话试试!”

柳晴晴不服气的抬眸,眼泡浮肿,眸­色­­阴­冷的凝视着郝贝一字一句的说道:“郝贝,你就是个扫把星,谁染上你就得倒霉,不然姐夫怎么会死掉,怎么会被炸死,都是你,都是你……”

‘啪!’这次不是郝贝打柳晴晴,而是柳晴晴一记耳光重重的扇在郝贝的脸上。

“妈妈,妈妈……呜呜呜,我咬死你咬死你打我妈妈……”

裴瑾瑜小娃儿扑上来,蹿起身子就咬上柳晴晴的胳膊,尖利的牙齿发狠的咬着。

“啊……”

柳晴晴一个使力甩开八爪鱼一样缠上来的小娃儿。

“小瑜……”

“小瑜……”

郝贝与裴黎曦两道齐呼震天响,只见小娃儿被甩到地上,脑袋磕在边上的绿化带的石头沿上,有道血痕出来。

“柳晴晴,你找死!”

郝贝冲上去,抓住柳晴晴的头发,抡圆了胳膊上去就是三巴掌。

打的柳晴晴眼冒金星,嘴角渗出血渍来,郝贝却像是打红了眼一样的,一把推着柳晴晴压倒她,彪悍的骑到柳晴晴的胸口处,啪啪啪,又是几巴掌落下。

不远处,靠在红­色­兰博基尼车身上的楚以云瞪目结舌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儿,一直到电话里传来沈碧城不耐烦的催促声时,她才回了身。

“是,boss,小姐在跟别人打架,小姐占了上风,您看,我还需要出手吗?”

楚以云开了视频通话,郝贝跟柳晴晴厮打的画面清晰的传给了沈碧城。

沈碧城眉头一皱,而后轻声吩咐:“让她发泄一下也好,盯紧点。”

楚以云收了电话,又站着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

此时,郝贝早扔开了柳晴晴,正抱着裴瑾瑜小娃儿问怎么样了?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到了您要午休的时间了。”

郝贝蓦然抬头:“我今天不想回去,就住这儿了。”

楚以云刚要反驳,郝贝的双眸似冰球那般­射­出冷冷的光,寒声道:“怎么,我就算当不成他们的妈妈,还是他们姑姑,如今我连这点儿权利都没有了吗?你们是把我当小姐呢,还是当犯人呢?”

“手机拿来!”郝贝只说这么一句,楚以云就会意的递上手机。

郝贝直接就打给了沈碧城。

“沈碧城,你告诉我裴靖东怎么了?”

“……”那边的沈碧城没有回话。

“你告诉我呀,到底怎么了?”

“贝贝,你听话,跟以云回家,我很快回去回去了再告诉你好吗?”

郝贝啪的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给楚以云,抱起怀中的小娃儿低语着:“小瑜,我们去医院好吗?”

裴瑾瑜小娃儿泪流满脸的摇头:“不,不,我不去医院不去……”

最后郝贝只得抱了小娃儿往楼上走。

到了楼上,郝贝开了密码锁进门,楚以云也要跟进去,却被郝贝阻在门外。

屋子里只有呣子仨人,郝贝先拿来了医药箱给小娃儿处理了头上的那道伤口,裴瑾瑜小娃儿红着一双水眸儿,双眸亮晶晶的看着郝贝:“妈妈,他们都说你变成我们的姑姑了,是真的吗?”

郝贝眸底有水雾化开,强压下心中的悸动,颤着身的答道:“不管是姑姑还是妈妈,我都是小瑜最亲最亲的人……”

裴黎曦小娃儿打开了电视,点开一个收藏的网页打开。

电视画面上是京都那边的新闻,报道的就是三天前夜间那一场连环爆炸案。

郝贝不相信的捂住嘴巴,眼泪簌簌的涌下,喃喃的说着:“是意外吗?怎么会?”

“呜呜呜……”

屋内一大一小两道哭声响彻起来。

楚以云一直贴在门上细心的听着屋子里的动静,这哭声听得她直皱眉头。

屋内,郝贝抱着裴瑾瑜小娃儿使命的哭,裴黎曦走过去,像个大人一样的伸开手,把郝贝和弟弟全都圈抱住。

两只小胳膊甚至还未能合拢在一起,喃喃的说着:“就算没有了爸爸,小曦也会保护你们的。”

“小曦……”

这一天,碧水园的屋子里,除了哭声还是哭声。

到了晚间,楚以云敲门说接郝贝回家,被郝贝冷言拒绝了。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不光是郝贝,还有沈碧城。

沈碧城是连夜驱车回南华的。

京都那地儿,私人飞机的航道不好申请,夜间也没有班机回南华,听楚以云说郝贝在碧水园住下后,他这心里就砰砰砰的直跳。

故而连夜赶回南华。

站在碧水园1201的门前,沈碧城深吸一口气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郝贝双眸通红的看着门外风尘朴朴的沈碧城,眼底马上就有泪珠子落下。

“沈碧城,你告诉我裴靖东真的死了吗?”

沈碧城沉痛的点点头,拍着郝贝的肩膀道:“贝贝,这事儿说来话长,我们回去说吧。”

“好,你先等我下,我上楼换下衣服。”郝贝说罢让沈碧城进来,然后才上楼换衣服。

楼上卧室里大床上,两个小 ...

(娃儿还在熟睡,郝贝走过去,亲了亲两个小娃儿,喃喃着:“宝贝们,等着妈妈回来。”

本以为小娃儿们睡着了的,可是她刚说完就看到两个小娃儿睁开了灿若星晨的眸子,那样坚定的眼神看着她,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睡吧。”又亲了亲她们,郝贝才去换衣服。

拉开左边的衣柜,一排排的黑­色­西装,整齐的挂在里面,却有一件特别突兀的袖子放在了衣兜里面。

郝贝失笑的伸手,摸进口袋里,拿出来一看,脸上的泪珠哗哗的往下掉。

啪的合上衣柜,打开另一边,全是她的衣服。

随便拿出一件穿在身上,而后下楼,坐上沈碧城的车子。

刚坐上车没多久就看到同行的另一辆白­色­的宝马车,车子里坐着一家五口——她弟郝小宝开的车,副驾上坐的是杨清,后面一排三人位坐的是郝爸爸、郝妈妈和郝姐姐。

“妈,是我姐!”郝小宝眼尖的看到了郝贝,惊叫着就停了车。

沈碧城的车子也在这时候停了下来,郝贝却是没有下车,甚至催着沈碧城快走。

“姐,姐,你开门呀,你听我解释呀,我们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的,是那些人呀……”

郝小宝着急的拍着车门叫着喊着,可是郝贝就是无动于衷。

郝妈妈也从车上冲了下来,不过却不是喊郝贝,而是扯着自己的儿子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喊她­干­嘛,她肯定当我们是卖了她求荣呢,从小到大这样,就爱往自己身上贴金子,以为她多值钱一样的……”

杨清也下了车,这时的杨清,一身的名牌,贵气逼人,走到郝贝的车跟前,说道:“二姐,你就是好我们大家都好,你要不想认我们这些穷亲人,也没什么的,我们都理解。”

郝姐姐也下了车,没说话,拉了郝妈妈回车上。

不知何时,郝爸爸站到了郝贝的车跟前,语带哽咽的低语着:“贝贝,是我们对不起你,你若有心,家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沈碧城,你开不开车,不开车我就下车,你就别想带我走了!”郝贝暴躁的吼着沈碧城。

她实在受不了此时面对她曾经生活在一起二十多年的家人。

她好怕自己会忍不住……

车子驶出碧水园,一路往沈宅行去。

到了宅子里,郝贝就是满身的火气。

沈碧城却是安抚­性­的拍拍她的肩膀道:“贝贝,裴靖东的死另有隐情,你可以看看这个……”

郝贝蓦然回身,不相信的看着沈碧城。

沈碧城把一张光盘递给下人,而后下人拿着光盘放到了dvd里,没一会儿,画面开始播放。

不堪的男欢女爱的画面过后,是男人的怒吼:“秦汀语,你拍这些是想做什么?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你要的孩子名份,都给你了,还你想怎么样?”

“不,我要你从心底把郝贝那女人忘的一­干­二净,你只能是我秦汀语的男人。”

“秦汀语,你别太过份,再惹老子,一枪爆了你……”

“哈哈哈,你敢吗?我肚子里可是怀着你的种,你就真的忍心吗?我说过,我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方柳也罢,柳晴晴也好,但是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人,可是你呢……”

画面急转而下,男人转身走了,女人却是跪在床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枪,砰……

子弹打进男人的后心处,血涌处,男人倒下,女人尖叫。

郝贝看直了眼,那一幕幕男女交缠的画面,那一枪正中后心处时的撼动。

无法分辨出真假,就这样,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倒下。

“唔……我不相信,不信他会这样对我……”

郝贝失声痛哭,沈碧城揽她在怀,细声的安慰着:“好了,给你看这些,不是想惹你伤心而是让你知道自己的付出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这个男人不值得你为他这么伤心的。”

郝贝还是哭,一直哭到眼睛浮肿酸痛时,才喃喃着:“到底为什么呀?为什么会这样呀……”

沈碧城看出她的伤心,也不逼她什么,只是在边上小声的哄着她,安慰着她。

就这样,三天又过去了,郝贝病倒了,感冒发烧,嘴角起了火燎泡,病弱的她,更爱哭了……

是沈碧城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三天,一直到第四天,她才渐渐的好一点,双眸中折­射­出一种恨意来。

“哥,为什么秦汀语杀了人还可以制造出一场意外事故?”

沈碧城给郝贝的解释就是秦汀语杀了人,然后秦家的人帮忙制造了那一场意外事故。

据查另外两辆带着炸药的车子就是秦家老七秦佑安手底下的马仔。

“秦家,又是秦家,为什么他们秦家就可以只手遮天,哥,我好恨,好恨自己会是那死老头子的女儿,我为什么不像你一样是妈妈跟画师的女儿呢?”

郝贝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眸底全都是血红的恨意。

沈碧城一双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中柔意涟涟,心底却是同样的恨意。

“贝贝,如果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

郝贝蓦然抬起一双红眸诧异的看着沈碧城问道:“帮我,你不是已经帮我把秦家那三个畜生给杀掉了吗?”

沈碧城默然没有回话,郝贝的心却是颤抖了起来。

裴靖东说的对,她到底招惹了一个怎么样的人呀?

早在秦家那三个孙子惊人一致的死法之后,她的心就吊的高高的,如今得到这样默认般的证实,更是让她心都要跳到喉咙眼里了。

“不够,远远不止这些,是秦煌煌毁了我们的妈妈,现在他们又让你伤心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沈碧城说这话时,声音不再温润如玉,而是如冬天里的北风一样,声过时,冷冽的杀气随之而来。

“哥,不要了,不要了好不好,那些坏人,早晚会有报应的,我们不要杀人,不要当坏人,妈妈也一定不希望我们变坏的,我们好好的活着,活着就好呀……”

郝贝伸手抱住沈碧城,可以感受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还有沈碧城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沈碧城抬起郝贝一张泪脸,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惧怕,淡笑一下,也是,像郝贝这样从小生活单纯的女孩子,不可能不怕这些杀戮的。

“放心,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儿,咱们还要长命百岁的一起到老呢。”

郝贝紧蹙的眉头一松,好像真的放心了一样的,推开沈碧城不好意思的喃喃着:“那个,哥,我没事了,你去休息会吧,我照顾我都三天没睡了吧。”

沈碧城伸手拢了下她的发长,笑道:“你还知道我三天没睡了呀,那你以后就不许生病了,吓死我了……”

郝贝点头,沈碧城温柔的扶她睡下,又用手去触她的额头,叹惜一声:

...

( “好了,我终于可以去休息了,有个妹妹可真是让人­操­不完的心呢,你再不好起来,哥哥我就要短命十年了……”

郝贝呶嘴,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惹得沈碧城哈哈大笑。

门被轻关上,郝贝放在被子时两只手握死紧,闭着眼睛,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起来。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一周过去。

郝贝每天都要按着自己的计划去学习看书,虽然沈碧城说,根本就不需要在乎这些,但是她还是自己坚持着。

这期间,裴靖东过世的消息,铺天盖地的袭来,郝贝还是会默默的掉泪,总是会不经意的被沈碧城发现。

屋子里时不时的都像是有一双眼晴在暗中看着她一样,她不敢有一丝丝的松动。

……

这一天,春光明媚,郝贝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却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驶了进来。

问着身边的红英:“家里来客人了吗?”她记得沈碧城是没有出去的。

红英点点头:“听说少爷请了小姐以前的家人过来吃饭,想让小姐开心一下的。”

“什么!”郝贝惊叫着站起来,而后愤怒的叱责道:“请他们一群势力的人来吃什么饭!哥哥真是的。”

红英仔细的观察着郝贝的神情,发现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似乎是真的很不喜欢那一家人的模样。

“小姐,你要不喜欢他们,我去给少爷说,然后……”

红英的话还未说完,郝贝就狠剜了她一眼:“我虽然不喜欢他们,但是他们毕竟之于我有养育之恩,要从你嘴里一说出去我不喜欢,那我哥是不是要弄死他们呀,你们这些人真是的,天天怎么就是打打杀杀的,人命就那么不值钱吗?”

郝贝又开始这样的训起人来了,红英听了不知道有多少次,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不远处,沈碧城带着郝家人正朝这边走来。

远远的就看到郝贝在发火,沈碧城快步走过去,轻柔的问:“怎么了?红英你惹小姐生气了?”

红英撇下嘴,没有答话。

郝贝却是气呼呼的指着不远处的郝家人吼道:“哥,你为什么让他们来,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势利吗?如果不是他们我怎么会变成秦家的女儿!”

“好了,别这么生气,我不看你都闷闷不乐,也不出门玩,所你心里想不开才请他们来的吗?你要不喜欢,以后不让他们来了好不好?”

沈碧城说着一挥手,就有几个佣人冲出来,对着郝妈妈一行人就开始驱赶。

“走吧走吧,我家小姐不喜欢你们。”

郝家人就这么被赶着往外面走,那些佣人赶的又快又急,几乎是推着这样的,郝妈妈被一个佣人推到在地上。

哀嚎一声就哭了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养了这么一只小白眼狼……”

“你敢骂我们小姐!”

一个佣人啪的一扬手,一巴掌就扇在郝妈妈的脸上。

郝贝的身子僵直住,沈碧城眸底一片高深莫测。

郝贝一把推开沈碧城,走到那个佣人跟前,啪啪啪的三巴掌抽在那个佣人的脸上冷声的道:“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凭什么打他们,我有让你打吗?”

郝妈妈在地上坐着叫嚷了起来:“郝二贝,你还有点点良心没,你骂我是狗,那你就是狗养大的……”

郝贝弯下身子,双目如炬的看着她妈,眸底有水花,却被她强压下,扬手,啪的一巴掌抽在她妈的脸上,用了十足的力度,语带火气的吼道:

“养了我二十多年,你们也得了房子车子和钱,这些还不够吗?从此不要再出现在的眼前,离我的生活远远的,有多远滚多远!”

“贝贝……”郝爸爸颤着声的喊了郝贝的名字。

郝贝却是一外冽眼过去咆哮着:“滚,滚,都滚!”

这声音响遍了整个花园,久久徘徊在朗朗晴空中。

郝家人被赶出了沈宅,郝妈妈气呼呼的骂着:“真是个没良心的,我们家到底是欠了她什么呀,要这样对我们!”

郝爸爸也是一脸的哀怨:“哎……”

郝姐姐抹着泪冲她妈吼:“你这就是活该,以前你就这样,现在还这样……”

郝小宝一脸不死心的神情:“我不相信我姐会这样……”转身要往回去再找郝贝。

却让杨清给拉住了:“小宝,你疯了是吧,那些人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吗?”

郝妈妈也是拉住自家儿子:“你给我回来,你要敢去找她,老娘就死给你看……”

“死吧,你死呀死呀……”郝小宝怒吼着,一甩头走了。

郝姐姐赶紧的追上去,郝爸爸扶着郝妈妈往前走。

杨清站在原地,手机响,她接了起来。

郝爸爸扶着郝妈妈小声的说着:“梅呀,贝贝不会这样的,肯定是有什么事儿,你别骂她了……”

郝妈妈没好气的白了郝爸爸一眼:“我骂的是白眼狼行不。”

郝爸爸大惊想回头,郝妈妈却是握住他的胳膊:“不许回头。”说罢,眼泪啪啪的往下掉。

郝贝虽然不是郝妈妈亲生的,却是郝妈妈­奶­大的。

当初那么个小娃儿,吸着郝妈妈的­奶­水长大的,就算是没有血缘,就算是生气时郝妈妈骂她打她,那也是郝妈妈从小捂到她的一件小棉袄。

郝贝动手打郝妈妈前,那眼底的泪花别人看不见,自己的女儿什么人,郝妈妈还是一清二楚的。

“梅呀,你说贝贝会不会遇上什么难事了,我们能不能……”郝爸爸张嘴就说了这么一唏。

郝妈妈狠拧他一记:“帮屁的忙,咱们不给她添乱就成了,她都说了让咱们滚的远远的,有多远就多远,我寻思着是不是让咱们出去避一避的意思,我看呀咱们不如……”

郝妈妈说着郝爸爸点头,没多久一家人回到了家里。

两天后,郝爸爸提出说想回家把郝­奶­­奶­的坟再修一修,说如今家里有钱了这样的……

对这一提议,郝妈妈狠狠的骂着,不同意,说什么就是不同意。

别说郝妈妈不同意,就是郝姐姐和郝小宝也是不同意的,但是三天后,郝爸爸还是带着一家人动身了。

这一家人自然不包括杨清。

临走前,郝妈妈还戳着杨清的额头骂她:“一家人都去,就你不去,就你能耐着呢!你娘家早没事晚没事儿,就这会儿有事了!”

杨清送了郝家人出了碧水园就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没多大一会儿,手机滴滴的短信音响起,杨清打开一看,一条转账短信:【你的农行尾号0311的账号9:43分收到人民币。00整。】

从郝家人到过沈宅后,沈碧城对郝贝的监护就松了一些。

一直到郝家人离开南华去乡下时,一直在郝贝身边的红英也撤了一下去。

...

郝贝才总算是长松了一口气。

宅子里电话响,是打给沈碧城的,是裴爷爷的电话。

“小城呀,贝贝呢?外公有话给贝贝说呀……”

沈碧城让管家叫了郝贝过来,郝贝走过去接电话。

“爷爷,哦,不,外公,你找我呀……”

“嗯,贝贝呀,那个莫扬你记得不?来咱家找你来着,我说你去南华了,他就有时间去看你,你对那小子有感觉没,要是没感觉,我就让你舅妈给他明说了,别惹得我们贝贝心烦的。”

“啊,莫扬,他找我­干­嘛呀,不会还要相亲吧,天呀,不要了吧……”

……

郝贝挂了电话就苦着一张脸:“哥,我不想这么快嫁人了。”

沈碧城轻笑着安抚她:“放心,你不喜欢的,没有人能逼得了你。”

“哥,你真好,有你我可真幸福。”郝贝甜甜的笑着,心里却是闷闷的碎骂:当然没有人能逼得了她。

“嗯,有你,我也很幸福。”沈碧城说罢就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递给郝贝:“你跟舅妈说,直接拒绝,不用怕她生气。”

郝贝眨巴着眼笑眯眯的答了一个好字拿过手机去打电话。

那边传来苏韵温柔的声音来:“喂,小城吗?”

“舅妈,不是,是我贝贝了,我跟你说,外公打电话跟我说,莫扬要来找我,舅妈呀,我对莫扬没什么感觉的,那什么,你能不能帮我跟莫扬说说让他别来找我了,千万别来,来了我可吃不消的……”

“贝贝呀,这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你听舅妈说,莫扬是个好孩子,你要相处久了就知道了,他说对你有感觉呢……”

“哎……不管不管了,反正我不喜欢他,别让他来找我,我哥也不喜欢他……”

终于挂上电话,郝贝长舒口气,嘟着嘴把手机还给沈碧城道:“看吧,舅妈这是怕我嫁不出去呢,还是怕莫扬娶不着媳­妇­呢。”

电话另一头,苏韵挂上电话也长舒了一口气,时机终于到了吗?

拨了个电话给莫扬:“莫扬,你明天可以去南华找贝贝了,贝贝给我打电话说不喜欢你,让你千万不要去。可是我觉得吧,女人最怕追,你还是要用心追一追的,如果你真的喜欢贝贝的话。”

江州军区司办莫军医的办公室小间里,莫扬的电话开的免提,苏韵的言语清晰的传出,让屋内坐着的三个人都为之一震。

“好,谢谢姑姑,我会很用心的追上贝贝的。”

电话挂断,莫扬耸耸肩:“好了,可以行动了。”

展翼却是有些担心的:“莫扬,你要跟嫂子说清楚点,我们也不清楚现在的具体情况,你切记叮嘱嫂子,我哥说过凡事以她的安全第一。”

“靠,展翼,你他妈的能长点脑子吗?以她的安全第一,要不是她,事儿能成这样吗?这女人就是个祸事­精­,莫扬你记得试探一下,她要不是我们这边的,咱们趁早想别的法子。”

这说话不好听的自然是方槐了。

京都那边的消息,两人全是从莫扬这儿得来的,包括莫扬在内的三人,都不相信那具让炸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会是裴靖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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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秋阳骄艳,风吹着白云缓缓移动,蔚蓝的天空只需瞧上一眼,便能让人心旷神怡。

沈宅的花园中,摆着一幅画架,画架的后方郝贝一身天蓝­色­家居服仰躺在草坪上,双眸是睁开的,就这么灼灼的看着蔚蓝的天空,心情却是怎么也好不起来的。

看着太阳由东到南,约摸快到十二点了吧,莫扬今天会来吗?

半小时后,佣人红英悄然走近,小声的问着:“小姐,要不要吃点水果?”

“不用。”郝贝淡然的答着。

红英为难的望了眼二楼的方向,二楼阳台处站着的沈碧城紧紧的握住双拳,眸底一片­阴­沉之­色­。

郝贝不开心,跟他在一起竟然不开心!

这些天来,她乖巧的像是没有存在一般,每天摆了个画架在花园,就这么睡在草坪上。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楚以云着一袭击黑­色­短裙在身,风情万种的走向沈碧城,吐气如兰地开口道:“少爷,兽岛那边的最新视讯。”

沈碧城轻点下头,嗯了一声,单手接过楚以云递上来的ipad。

摁了几个数字进入频道,出现一个与岛上相通的视频通话模式。

背景是原始森林一样的热带雨林,绿植特别抢眼,最抢眼的还要属这绿植中间血­肉­模糊的男人。

男人的四肢和腰间分别以麻绳拴绑住吊起在半空中,男人的下方,几只雪豹盘璇着,雪白的豹毛上血渍斑斑。

嗖的一只雪豹蹿起,落地时,豹爪中一块破碎的衬衫加些许人体的纤维皮­肉­组织在爪尖中,雪豹伸手粉红的长舌轻舔着自己爪尖处那点点人­肉­味,惹来其它雪豹们纷纷蹿起。

慢慢的,绳子似乎松了一点,男人的身子倏地下移分分毫,一只雪豹蹿起,落下时,爪尖处的皮­肉­组织比刚才那只还多了些。

雪豹们嗷嗷的喜悦的狂叫声响起,似乎在庆祝它们马上就能得到一顿人­肉­大餐。

但就算如此,视频中的男人神情轻蔑,­唇­角还上扬成一个弧度,勾出一抹淡淡的嘲讽,倒有一种以天为被地为席的洒脱,好像在告诉看着他的人,他在享受着这种生活,你能奈我何?

沈碧城一扬手,ipad从他的手中脱离,狠狠的砸向对面的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少爷,我们可以直接作了他。”楚以云适时的劝着生气的沈碧城。

沈碧城倏地出手卡住楚以云的脖子,双眸像闪电般闪出一道惊雷,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低吼着:“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少爷的事儿,轮得着你作主了吗?”

楚以云被卡住脖子不能呼吸,脸上的血红退去,一张俏脸憋的通红青紫,双眸睁也睁的大大的。

一分钟后,沈碧城松手,楚以云喘着粗气瘫软在地板上。

“来人,净手。”

沈碧城出声两分钟后,房间外早候在那里的绿露就走了进来,手中一个银制的托盘,放着净手的盆和白­色­的毛巾,恭敬的送到了沈碧城的跟前。

盆中的水清亮却散发出阵阵刺鼻的味道,那是一种特制的消毒水。

沈碧城的手放在里面,水发出滋滋滋的声响,片刻后拿出来,那只手上一层老化的皮质已然脱落,徒留下一层白晰­嫩­滑的肌肤。

阳光打在他光洁白皙的脸庞上,映出他清澈如水的眸光,散发出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他高贵与优雅!

这样的沈碧城,根本就是童话中白马王子的化身嘛,楚以云却是吓得缩紧了身子,不停地朝后退,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

“少,少爷,以云,以云知错了……”

此时,绿露神情冰冷的递上了一副手术用刀。

银白­色­的刀具,明晃晃的刺人眼。

沈碧城走到楚以云的跟前,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划在楚以云­祼­露在外的胳膊肘上,鲜红的血液立马涌出。

“以云,别让本少爷觉得你是个废物知道吗?去把夏秋接回来,知道该怎么做吗?”

“是,是,以云知道……”楚以云颤颤抖抖的声音明显的宣誓着她在害怕。

沈碧城这才站起身,刀子一扬,准确无误的扔在绿露跟前的托盘。

绿露上前递上白­色­的毛巾,沈碧城一根根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连指缝里都没有错过擦的虔诚又认真。

……

这一天,郝贝没有等来莫扬,却是等来了一个意外之人——夏秋!

此时的夏秋,不若以往的光鲜亮丽,着一身咖啡­色­的五分袖风衣,内里是黑­色­的包臀裙,皮肤稍显腊黄,眼圈周边有着淡淡的­阴­影。

不过看到郝贝时,双眸却是亮晶晶像是夜间最明亮的那颗星星一样眨巴着眼。

“夏夏?”郝贝站起来,诧异的喊了一声。

夏秋站在那儿,远远的看着郝贝泪泪茫茫,只觉得物是人非,已然无路可回!

一直到沈碧城从夏秋的身后走过来,温柔的揽住她的肩膀走向郝贝:“贝贝,夏夏已经好了,先前我怕她病情不稳定一直没接她出院,如今看是稳定下来了,接她跟我们一起住,你不会介意的吧?”

郝贝笑说:“当然不会了。”伸手握住夏秋的手,才发现这双手再不是如羊脂般的圆润白晰而是­干­瘦如柴。

“贝贝,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脸呆在这儿,没脸见你……”夏秋突然伤心的哭了,转身就要走。

沈碧城却是反手抓住她的胳膊一脸痛苦的神­色­。

郝贝怔了怔,旋即上前一把扯过夏秋,倏地伸手,一个清亮的耳光扇在夏秋的左脸上说道:“我原谅你了,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都原谅你了。”

夏秋愣住,而后抱住郝贝失声痛哭。

郝贝也伸手回抱她,眸底颗颗泪珠滚落,心凉成了一片!

“好了好了,都别哭了,看看一个个的美人儿都哭成了泪人儿……”沈碧城好脾气的在边上劝导着。

郝贝一撇嘴撒娇的抱怨着:“哥,你笑我们,哥,你最坏了……”

沈碧城眸底全是淡淡的笑意,宠溺的揽住郝贝的肩带她往主屋行去,边走边问:“晚上想吃点什么?”

郝贝笑眯眯的报了几样菜名,而后惊呼:“啊,夏夏……”

转头,看到孤零零站在原地的夏秋,尴尬的白了沈碧城一眼:“哥,你这样宠着我,夏夏会吃醋的。”

而后走回去,拉住夏秋的手解释着:

“夏夏,你别误会了,沈碧城是我哥,我亲哥,我们俩是同一个母亲生的,这个事吧,说来话长,你……”

夏秋勾­唇­一笑,因为变瘦了,脸上的皮­肉­松垮起来,笑的时候皱纹变得多了起来。

“贝贝,我真替你高兴,有碧城这样的好哥哥……”

三个人说着话进了屋, ...

(沈碧城把郝贝报的几样菜名说给张叔听。

晚餐时,郝贝爱吃的几样全上了桌,红烧大排,杭椒炒牛柳……

桌上除了凉菜之外全都是­肉­类,郝贝一直都是个­肉­食­性­动物,无­肉­不欢,即便是这些天来心情不好,吃还是吃的饱饱的。

不过今天吃饭时,因为夏秋的到来,显得格外的高兴。

“夏夏,你吃吃看,我觉得家里的厨师比五星级酒店的还要好呢?你看这牛­肉­是不是又软又­嫩­好吃极了……”

“嗯,很好吃,贝贝你多吃点……”

夏秋夹了一筷子要往郝贝的碗里放,沈碧城却是伸了碗接过去。

“夏夏,你太偏心了,都不给我夹菜。”

夏秋的眸光触到沈碧城眸底那抹厌恶时倏地僵直住胳膊,动也不敢动一下的。

郝贝一副哥哥你好小气的模样,夹了一大筷子的牛柳到沈碧城的碗里:“哥,你真爱吃醋,那,妹妹给你夹的,可要全吃光光哟……”

夏秋­干­笑着把自己夹的那一筷子迅速的放到自己嘴里,使劲的嚼碎后咽下叹气:“还是你们两兄妹亲,我就自己吃自己的吧。”

说罢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桌上只余下郝贝说着这些菜以前在什么地儿吃过,怎么怎么不好吃之类的。

沈碧城一直笑着时不时的喝口水,应一声,哦是吗?怎么能吃出味道怪怪的了……

就这样的模式,引得郝贝那张小嘴,除了吃就是说,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过。

饭后,郝贝与夏秋一起去做午后spa,像是没有从前那些误会一样,郝贝这些天闲来无事看的最多的就是时尚杂志,所以跟夏秋聊的也都是这些。

可是夏秋却是out的像是个山里出来的土妞,对这些懵懂之极。

……

月隐星稀,夜漆黑一片,郝贝的屋子里也是黑漆漆的,本来她以为自己会怕这样陌生的环境中,陌生的房间,更以为自己会把灯开着到天亮。

但当她发现,天花板上闪烁着的红点点时,就学会了关灯适应这一片黑暗。

因为关灯了之后,那外红­色­的点点也会消失,她不确定,那红­色­的点点是水晶灯上的装饰,还是沈碧城监视她的。

总之,关了灯之后,这漆黑的空间里,才算能让她轻松自由的呼吸出来。

眼晴是闭上的,脑海里却是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沈碧城的一举一动,她都细心的记了下来,每天都举一反三的想着他有什么弱点。

可是他太完美了,如果不是心底有个执念,她会和从前一样被沈碧城温润如玉的外表所迷惑。

细细的数了数,回到沈宅后,除了早餐跟沈碧城一共吃过九次饭,然后沈碧城只吃素菜,没有吃过一次­肉­类。

沈碧城不吃­肉­吗?不对,以前她跟沈碧城一起吃过饭的,沈碧城不会不吃­肉­?

所以,要么这­肉­有问题,要么就是沈碧城对­肉­有问题?

可是具体什么问题,郝贝想,她还要慢慢的找出来才行,可是她必须要见到莫扬,她要知道除了沈碧城之外的人给她的外面的消息。

心前所未的的慌乱着,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房门被敲响了,传来夏秋的声音:“贝贝,贝贝,你睡了吗?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呀,我有点害怕……”

郝贝倏地睁开双眸,眸底生红,有水雾化开,死死的咬着牙才没让自己破口大骂!

揉了揉眼,摁亮了房间的灯,打着哈欠挠了挠头发走过去开门。

开了门就看到夏秋可怜兮兮的抱住枕头着在她的门外,一脸求救的神­色­道:“贝贝,我有些怕那什么,我跟你睡好不好,你跟你哥说一下了……”

“哎,服了你了,跟我哥睡多好,难不成你喜欢我抱着你睡……”郝贝打趣的说着,闪了身,让夏秋进屋。

而后冲着对门的屋子喊了一声:“哥,夏夏跟我睡了,你自己一个人睡吧。”

对门屋子开了,沈碧城探出半个身子来,头发还在滴水,貌似是刚在洗澡的节奏,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哎,好吧,你们早点睡。”

郝贝微怔,小脸儿爆红的嗯了一声,甩上房门。

回到床上时,夏秋已然靠坐在床上了,明显就没有要睡觉的模样,郝贝也没有办法关灯,只能也坐在那儿,陪着夏秋说话。

“贝贝,能再见到你真好,在医院里,我都以为我再也出不来呢……”

“说什么傻话呢,现在不都好了吗?以后呀,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哎,以后要改口叫你嫂子了呢……”

“贝贝,我听碧城说了那个裴靖东的事,你……”夏秋说到这儿,一脸担忧的神­色­看向郝贝。

一抹忧伤从郝贝的眸子中闪闪而过,眨巴下又眨巴下眼,叹惜着:

“夏夏,你是知道我的,不可能对那男人没有一点点儿感情,只是没有想到造化弄人呀,你说我这名字就是起的不好,可是我就是不想改名,反正遇到我哥后,我前半辈子的倒霉事儿都算是过去了……”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中红­色­的点点一闪一闪,画面清晰的传入另一个房间里。

沈碧城摁开卧室中的一个摁扭,瞬间,一道暗门打开,转身就进入了书房。

书房里投影机上,郝贝与夏秋的聊天正被放大到白­色­的幕布上,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投影机眼晴一眨都不眨的。

边上另外有两个年轻男人,手指飞舞在键盘上,正在做着数据分析。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中年男人方阳朔从沙发上站起来,等沈碧城坐下后,才重新坐下来,把自己在纸上写下画下的推给沈碧城。

打印机里也很快打出电脑分析出来的数据。

中年男人解释着:“少爷,根据这些数据分析,小姐是真实情感的流露,再结合小姐以往的生活方式,这些天的情绪不高可能是因为突来的外界变化和内心一些情感无处宣泄而造成。”

“嗯。”

沈碧城仔细的比对着电脑分析出来的语速波动。

这不光是一款测语速的软件,还有一组测谎言的仪器,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仪器会根据人体的肢体动作语言神态而分析出来。

所以有结果都是郝贝是真实的心理表现,无一丝掺假。

这让沈碧城喜忧参半!

喜则喜着郝贝相信了他;忧则忧着郝贝是把他当哥哥一样的相信着,而非当男人一样的相信着!

……

夜已深,人未寐,南华星煌ktv里,一大群小年轻们玩h了,疯狂的喝酒划拳唱k。

“嗨哟,杨清,看不来呀,那个郝小宝还有这能耐让你穿金带银来着……”

此时的杨清,一身迷你超短裙,头发也烫成了­性­感的大波浪卷发,手中燃着一 ...

(根女士的清烟,轻启艳红的­唇­,听到同学的话后嗤笑一声:

“哼,他,就是个没断­奶­的妈奴,跟我那窝囊废的公公一个样,有什么能耐。”

“不是吧,那你这是买彩票中奖了,怎么舍得花大钱请我们来这儿玩呀……”

同学这么一问,杨清便有一种趾高气扬的感觉了:“当然,姐们儿自有发财的道道儿,以后咱们同学常联系,出来玩。”

这帮中学同学,杨清在网吧见过几次,个个都是辣妹,个个都是被人包的小三儿。

不过却是穿金戴银,以前有同学曾劝过杨清,不过就是一个郝小宝,长的就算周正,又没帅的掉渣,最重要的是只要跟穷字沾上边,那么就算又高又帅,那‘帅’也会变成衰。

可是,那会儿,杨清满脑子都是情呀爱呀这些东西,怎么会听得进去。

一直到孩子没了,嫁进郝家,又被郝妈妈天天那样的收拾着,才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认死理。

好在,郝家也不全是无用的,最起码,她已经靠着郝家赚了二十万了。

当同学们得知杨清是靠着姑姐发达的,都是一阵阵的羡慕。

这其中有一个同学,叫李媛媛的却是不屑的叱责着:“杨清,你这样不太好吧,小宝对她姐可是很好的,要让他知道,你吃不了兜着走的吧。”

杨清怒意扫过去——

这个李媛媛是跟杨清和郝小宝在同一家网吧当吧妹的,这次遇上同学一起来唱k就是从那家网吧过来的,所以就把这李媛媛也带来了。

“呵,媛媛,早就听小强他们说你暗恋我老公郝小宝,不会是真的吧,这么帮着郝家人。”

面对杨清无端的猜测,李媛媛怒极了的碎骂声:“无聊。”转身就出了包间。

“哎哎,清清呀,别跟这小吧妹一般见识,你现在可是款姐了,可跟从前不一样了……”

杨清绝对想不到,就是这个晚上,她安逸的生活就要没有了……

仅仅就在第二天,杨清就接到郝小宝的电话。

“杨清,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你说,我姐哪儿对你不好了,你要出卖她,杨清我真对你失望透顶了,我们分手吧,等我们回南华的时候,希望你不要出现在我们郝家了。”

这事儿还得从那个叫李媛媛的吧妹身上说起,这吧妹回了网吧,就一肚子的火,又恰逢看到郝小宝qq在线,就把杨清在ktv说的话给郝小宝学了一遍。

之于郝小宝来说,你骂他妈都行,别骂他姐,特别是别骂他二姐——郝贝。

郝家以前穷,郝爸爸和郝妈妈每天都要拼命的工作想赚点钱来。

大姐郝艳年纪大点,小时候就在外面的小饭馆里帮忙洗碗洗盘子。

照顾郝小宝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郝贝的身上,郝小宝是在郝贝ρi股后面长大的,郝贝有好吃的好玩的,跟她妈一样的偏心第一个尽着她弟。

这种情意,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诋毁的了的。

所以听到李媛媛说的话后,当下就打了电话,本来想说离婚的,可是想想他们也没有扯证,所以就是分手了吧。

杨清完全吓呆了,本来就觉得郝小宝这男人无一是处。

可是当这一无是处的男人跟她说分手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舍不得呀。

女人大部分都是这样,更何况,郝小宝除了妈奴一点,人还是很不错的,对杨清也好,不打不骂,有钱花也会可着劲的给杨清花……

杨清拿着电话,那真是细数郝小宝有多少条好来着。

当下就打过去电话求饶:“小宝,小宝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是我偷听到爸和妈说姐不是亲生的,然后就有人来问我,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他们说,是有个富贵人家看姐长的像他们的女儿,所以来打听一下的,我想着这事儿是好事的……”

杨清避重就轻的说着让郝小宝不反感的事情。

不曾想,那边郝小宝的电话开的是免提呀。

她话没讲完就传来郝妈妈的怒骂声:“杨清,你个不下蛋的东西,算什么玩意儿,头发长见识短,怪不得贝贝赶我们走呢,你,赶紧从我们家滚出去,还有,那些钱,你得留下一半来,我们家小宝现在不同往日了,一个不孕的女人不配嫁给他。”

郝妈妈一点情面也不留的一通乱骂后,挂断了电话。

杨清在屋子里哭了好久,觉得这事儿还得要找郝贝去说说的。

可是她到了沈宅,只报了找郝贝,就被拒之门外。

等她回到碧水园时,被保安也拦在了外面,说是业主说了不再让她进门。

这让杨清后悔极了,狠狠的抽了自己两大嘴巴子,站在碧水园的门口呜呜呜的哭个不停。

这天是周五的下午,展翼开车接了娃儿们回来时就看到在碧水园门口哭个不停的杨清。

故而停车给后座的两个小娃儿说了句话。

马上车窗摇下,裴瑾瑜小娃儿探头出去高兴的唤着:“小舅妈,小舅妈……”

杨清本来正哭呢,再说这样不熟悉的称呼,压根没有想到是在喊她的,一直到保安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道:“喂,我说,人家娃儿喊你那么久,你怎么没听到一样呢?”

杨清才看过去,看到还在喊她的裴瑾瑜小娃儿,当下就小跑着过去了。

裴瑾瑜小娃儿双眸亮晶晶的问道:“小舅妈,你不是不来看我们的呀……”

杨清抹了把泪,当下心中一动:“是呀,保安也不让我进去,我还正伤心着呢……”说罢看了一眼前面坐着的展翼。

展翼皱了下眉头:“那上车一起回去吧。”

“诶。”杨清应了一声,而后就拉开车门,娃儿们往里坐了一点,她挤到了后座。

杨清以前当过幼儿园的老师,对哄孩子还很有一套的,裴瑾瑜小娃儿是个惹人怜的,所以仅仅是这么一小段的路,就能听到小娃儿笑的咯咯的……

以至于,电梯门打开时,就听到小娃儿和杨清欢快的笑声。

抱膝坐在1201门口的宁馨听到笑声,高兴的抬眸,看到的却是展翼手胳膊上挂着两个蓝­色­的书包,另一只手牵着裴黎曦小娃儿。

而杨清则是怀抱着裴瑾瑜小娃儿,这一幕看的宁馨一撇嘴表示自己很眼疼,装什么一家四口呢!

“展小翼,我调来南华了,没地儿住了……”

宁馨这么说时,展翼的身子僵直住,轻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哇,宁阿姨,那么,你要来跟我们住一起吗?太好了……”裴瑾瑜小娃儿从杨清的怀里挣下来就冲到了宁馨的跟前。

宁馨伏下身吧唧一声亲在小娃儿的脸蛋上,嗯嗯的直点头,爱怜的摸着小娃儿粉­嫩­的小脸,眸底生红的喃喃着:“小瑜,小瑜,我好难受,首长大人怎么会……”

展翼轻咳了一嗓子,推了把杨清道:“你先带 ...

(孩子们进屋。”

说罢走上前,摁开密码锁,并一把扯住要进屋的宁馨。

等门关上后,展翼才狠狠的甩开宁馨的手,冷漠的切齿道:“宁馨,你为什么来南华?”

从在g城,展翼见到姚修远亲上宁馨的那一刻,就告诉自己要死心了,无奈,心底的渴望却像是野草一样的疯长着。

平时不见面还好,每次见她,都好像去亲她,把那属于别人的印记全换成自己的。

可是他有该死的清楚,自己不能做出破坏别人婚姻的事情!

宁馨默默的落泪,红着双眸喃喃着:“我就是想贝贝了,想孩子们了……”

“就这样?”展翼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这话就这么问出了口。

宁馨眨巴着一双水眸儿,二不拉及的甩出了句展翼期待的话来:“我还想展小翼了呀……”

展翼突然就怒了,抬眸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剜向宁馨:“宁馨儿,你他妈的别跟老子装傻卖萌的!”

宁馨嗷嗷的就哭了起来,伸手捶打着展翼,疯了一样的怒骂:“展小翼你他妈的想让我说什么,我就那么一点点儿自尊,你能不刨根究底的吗?为什么要问呀,为什么问呀……”

宁馨这样一哭,展翼那点儿心理防设全都塌陷了。

“好好好,我不问,宁馨儿,我不问了,不问了好不好……”长臂伸手,紧紧的把痛哭的女人摁在自己怀里。

他恨自己的这种软弱,看到宁馨哭的时候,就像是有一把刀子在剜他心口的­肉­一样的疼着。

宁馨呜呜呜的哭着,喃喃的说着:“展小翼,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来的,可是他又去香港了,说是前女友出院了,他已经去好多天了。我一个人在江州就爱胡思乱想的……展小翼,我这样很无耻对不对,对不对呀,可是我好难过,难过了我就想找个人听我说说话,逗号我开心一下,我就想到你了,我就想来找你了……”

展翼的心一点点碎裂开来,原来,他之于宁馨不过就是一个难过时寻乐的对像罢了。

但爱情就是这样,谁先爱上,谁就是卑微的,谁就是输家。

那怕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她难过时寻开心的人,他也甘之如饴!

“嗯,是无耻。”

展翼小声的应着,抬起怀中女人的下颚,看着她通红的水眸儿闪着晶莹的泪水,红彤彤的秀鼻下那张粉­嫩­的­唇­瓣微启,像是引诱蜜蜂采蜜的最美花朵一样美的惊人。

喉咙滚动,发出饥渴的吞咽声来。

就要低头吻上她时,脑海里却响起首长大人的怒吼:“展翼,不管是郝贝还是宁馨,都不是你能沾惹的女人!”

展翼苦笑一下,松开宁馨的肩膀,退到安全的位置笑道:“走吧,进去吧。”

密码锁重新打开,展翼迈步先进了屋。

宁馨站在原地,白皙的脸上秀眉微蹙,眼底蓄满了晶莹的泪珠子,一直到展翼又转身喊她进去时候,她才吸了吸鼻子走了进去。

屋子内,杨清跟裴瑾瑜小娃儿正在看动画片,边看边聊。

小娃儿聊兴正浓,本来说的让杨清做饭的,可是小娃儿看到宁馨进来后,双眸闪烁的一声令下:“宁阿姨,小宝贝要吃你做的饭饭哟……”

于是,宁馨只得走到厨房去看有什么能做的,展翼则倚在厨房的门口向她解说着,什么食材是什么时候买的……

宁馨把坏掉的和一些放的时间长的扔掉,这才开始做菜。

时不时的瞄一眼客厅的位置,纳闷极了的抱怨一句:“小瑜什么时候跟那个杨清这么好了……”

展翼摇头:“哎,上次娃儿们见了小嫂子,然后第二天睡醒小嫂子就走了,估计小娃儿是想讨好杨清,以为杨清能见到小嫂子呢……”

宁馨了然的点头,开始做菜。

一直到吃晚饭后,杨清走了,小娃儿们才安静了下来。

到了晚上,宁馨本来说帮小娃儿们洗澡呢,裴瑾瑜小娃儿却是苦着一张脸小大人的抱怨着:“宁阿姨,我和哥哥是男生哟,女人不能随便看男生的­祼­体的。”

宁馨哭笑不得:“嘁,那以前贝贝不还帮你们洗澡了吗?”

小娃儿黯然伤神:“那不一样,那时候,贝贝是我们的妈妈,你又不是我们妈妈。”

展翼看出娃儿们的伤心,走过去抱起他:“走,叔叔给你们洗。”

展翼带着小娃儿们去浴室洗澡,宁馨也回屋洗澡。

浴室里,水声哗哗响,展翼在试水温时,两个小娃儿就在边上嘀咕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直到放好水,让小娃儿们脱光了进去时,裴黎曦小娃儿才开口说道:“小展叔叔,爷爷、­奶­­奶­、舅舅和大姨他们都去乡下了,然后杨清说归期不定。”

裴瑾瑜小娃儿玩着水中的小鸭子,郁闷坏了的说着:“小展叔叔,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妈妈妈呀……”

他费了那么多口水才套来这么点没用的消息,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展翼揉了把小娃儿­嫩­滑的脸蛋,而后轻笑:“都能当小侦探了。”

……

翌日,郝贝睡醒后,就被沈碧城告知,把她的卧室重新装修过了。

那间粉­色­的大卧室,就在隔壁,原本粉­嫩­的卧室,换成了米黄­色­的装饰,就像是她习惯的那种迷黄­色­一样。

再然后,郝贝就发现,她好像自由了,沈碧城送了她一个­嫩­黄­色­的小手机,小巧玲珑,揣着口袋里,可以随时的跟外面打电话。

但是她却没有打,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监听呀。

她不打,不代表没有人给她打。

第一个打来的就是苏韵。

“啊,贝贝呀,你终于用上的手机了,要我说还真不容易呢……”原来苏韵也是先打到沈宅,然后管家告诉苏韵的郝贝的新手机号码。

郝贝苦笑一声无奈的回话:“我哥说手机辐­射­太大了,这个新手机是他让人研发的低辐­射­的……”

苏韵那边听得直砸舌,闲聊了几句,又问郝贝莫扬去没去南华,上次自己给莫扬说了郝贝拒绝之后,莫扬的情绪低落好久,还说要调到边疆部队去。

直把苏老爷子气的胃疼住院,是老爷子死活捂着才没让莫扬去边疆的。

这简直就让郝贝哭笑不得,挂了电话后,郝贝就去找了沈碧城。

此时,沈碧城正在花园的另一隅,画着园中的美景,一笔一划认真极了,连郝贝走近都没有察觉到一样的。

但其实,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

这个他所能感知到的每一个角落里的动静,他都尽收于眼底,不过是不动声­色­罢了。

郝贝看了好久,沈碧城才默然转身,眸底生出春阳般的笑容来:“来了,怎么也不出声……”

郝贝撇嘴:“哥,为什么你可以把画画的这么好,都是妈妈生的女儿,差别怎么 ...

(这么大呢?”

沈碧城招手让她过来,俩人并排平躺在草坪上。

郝贝就开始抱怨:“哥,舅妈又打来电话了,说莫扬,哎,你说你妹我就这样子,还有人这么上赶子的追着,哎,我怎么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呢……”

虽然是抱怨,郝贝的眼底却全是笑意。

沈碧城不悦的训斥她:“你这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郝贝嘿嘿一乐:“哥,你有没有这种时候,明明不喜欢一个人,可是这个人追你的时候,你还会有一种小窃喜,这个呢,就叫作人的本­性­,因为这证明自己有魅力呀……哎,哥,你是不会懂的了,从小到大,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你追你的吧,不像我,都没人追哟,那个陆铭炜还是我追的他哟,所以吧……”

郝贝像个小话唠,完全把沈碧城当成闺蜜一样的说着自己的小心思小秘密。

听得沈碧城眸底笑意越来越深,有风吹来,树叶落在郝贝的脑门上,郝贝调皮的眼双眼朝上,使劲的吹着树叶……

沈碧城半支起身子,眸底波光潋滟,伸手拿掉那片树叶。

这一幕,温馨又暧昧,二楼的阳台处,一道藕粉­色­倩影站在那儿,双手捏紧盆栽里的绿植叶子,一直到听到脚小声,手心里的叶子也变成了汁液,才不甘的低头摆弄起绿植来。

“哟,你倒是好兴致呢,怎么?不甘心呀?你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就凭你这样的货­色­,能上得了少爷的床,就是得了小姐的恩赐,你还想怎么样?还真做着少­奶­­奶­梦呢?”

夏秋倏地抬眸,怒视着吐出刻薄之言的红英。

红英没好气的白了夏秋一眼,转身离去。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马上就有一道绿­色­的身影走了过来,安抚­性­的拍着夏秋的肩膀道:“别听这小丫头乱说,你可比她有能耐,她到现在也没爬上少爷的床,这是嫉妒你呢……”

夏秋冷笑:“谢谢绿露小姐。”

绿露满意的点点头,双眸似火的凝视着花园中状似亲密的沈碧城与郝贝。

夏秋从绿露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曾在镜中看到的,自己眼中的那抹嫉恨的光芒来!

她知道,这四个女人,都是沈碧城的手下,而且很可能都是沈碧城的女人。

她被关在疯人院的时候,这四个女人都曾来看望过她,没少整过她。

绿露走了之后,来的是蓝翠,蓝翠平时甚少说话,这会儿也不过是递了一方纸巾,轻声说:“擦下手吧。”

最后进来才是楚以云,夏秋笑盈盈的听着楚以云的吩咐,很是乖巧。

楚以云很满意这样听话的夏秋,笑着说了几句话后离开。

晚餐前,郝贝给莫扬打了个电话,让莫扬明天过来家里玩儿,这是得了沈碧城的许可能打给莫扬的。

为此,这个下午,郝贝都特别的黏着沈碧城,脆丽的声音,亲热的叫着哥哥,开心又快乐的像一只在天空飞翔的小鸟。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还特意亲自下厨做了几样拿手的菜。

其实她真的没有什么拿手的菜,做的小炒黄牛­肉­还是在厨师的指点下做出来的,倒也是­色­香味俱全。

又做了几样素菜,还有她最爱的吃的红烧大排。

没有在大餐厅里吃,而是在花园里的小石桌上摆好了饭菜,跟沈碧城一起用餐。

“嘿嘿,哥,我跟你说,我都没敢叫夏夏她们一起过来吃,你知道为什么吗?这是我做的哟,我最爱吃这两道菜,却是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做的好不好,要是做的不好,会让她们笑我的……”

沈碧城轻笑:“那你就不怕我笑你?”

“不怕,你是我哥吗?肯定不会笑我的。”

郝贝说着夹了一块牛­肉­片举筷送到沈碧城的嘴边:“哥,你尝尝,要是不好吃,你就马上吐出来……”

沈碧城怔了怔,眸底闪过黯淡的­色­泽,旋即又笑开,张口含着郝贝送到嘴边的­肉­片。

滚烫的牛­肉­片滑­嫩­美味,但在沈碧城的口中,却尝到了血腥味,胃里狂疯的翻滚着,却在触到郝贝期待的眼神时,浅嚼几下就咽了下去。

而后拿起边上的冰水就喝了几口。

郝贝一皱眉头喃喃着:“难道是太咸了……”

夹了一筷子塞到自己嘴里,又皱起眉头:“不会太咸呀,哥,你是不是不爱吃太咸的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沈碧城看她愧疚的神­色­心有不忍的道:“没事,很好吃,我是太渴了。”

郝贝笑了,眉眼都笑的弯弯的,又夹了一把红烧大排咬了一口喃喃着:“嗯,这个不咸,有点甜甜的酸酸的,哥,你吃吃看……”

她太着急,以致于把自己咬过一口的就送到了沈碧城的­唇­边,看到沈碧城僵直的脸庞时猛然清醒地道:“看我,急着让你尝渤我的手艺竟然给哥哥吃我吃过的……哎……”

说罢正要收筷子时,不曾想沈碧城会张嘴一口咬住那块大排,就这么看着郝贝,双眸烁烁闪光。

郝贝小脸儿有些红,抱怨的喃喃着:“哥,我给你夹一块新的了……”

沈碧城吃完后才开口:“不用,平常人家的兄妹不都这样吃过饭吗?”

郝贝嘻嘻一笑道:“是呀,不过就怕哥你会不习惯嘛……”

这一顿饭,是沈碧城吃的­肉­最多的,三块红烧大排,十几片牛­肉­片,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一样。

但是郝贝还是细心的发现了,沈碧城吃这些美味的­肉­时,那眸底闪过的痛苦,好像他在吃自己的­肉­一样……

郝贝心底暗乐,这还是有进展的,于是这一顿饭吃的是漫长之极……

终于,郝贝说去厨房拿点餐后点心,刚刚离席时,沈碧城就忍不住的哇哇狂吐了起来……

这种不受控制的本能,他根本就阻止不了。

而郝贝才刚走几步,听到声响后就急急的回头,看到的就是沈碧城的狂吐,这让她看和瞪大了双眸……

紧跟而至的,便是看到呕吐物后的反胃,单手捂嘴,差点没恶心的吐出来。

管家随后来了,急急的送上几颗白­色­的药丸子,以楚以云为首的几个女人赶了过来。

红英适时的给郝贝送上一杯冰水:“小姐,你也喝口冰水压压吧。”

郝贝接过来,喝下去,压下心中那阵子恶心。

沈碧城吐的脸­色­发白,一直吐到黄水出来才算完事儿,吃了管家递上的药后,才好了点。

吩咐人清理这些,就让红英带郝贝回屋休息,并告诉郝贝他没事儿。

郝贝却是不放心的,就问红英沈碧城这是怎么了,那红英却是怎么也不开口给她一句实话的。

郝贝到了屋子里,呆了一会儿,又不放心,就去看沈碧城,却看到有医生进出。

郝贝泪流满面的找到管家张叔,就问是不是沈碧城吃坏肚子了。

张叔解释说 ...

(,沈碧城肠胃不好,吃不得太多油腻的,医生已经检查了没什么大碍,休息下就好了……

第二天,莫扬依约前来,郝贝愁眉不展。

跟莫扬的会面,全程都有红英陪伴,说话并不方便,莫扬几乎没怎么讲话,不过是郝贝抓住他一直问沈碧城肠胃不好,能吃点什么调理一下这样子的。

莫扬是军医,对这方面的了解自然是多,两人的话题就从这儿开始说起。

莫扬问肠胃不好,不好到什么程度。

郝贝就把沈碧城吃了几块­肉­就开始狂吐的事说了一遍。

两人的对话,都是在这种郝贝问,莫扬答的情况下说完,一直到红英离开,莫扬的手才沾在茶杯上,在透亮的红木茶几上写了几个字。

红英几乎是刚下去又进来,郝贝一急,手一抖,杯子里刚添过的滚烫茶水就洒了满桌,热水烫红了她纤­嫩­的白手,疼的她大哭起来就要把手往边上净手盆子中放。

“贝贝,你别急,别急,这个不能这样,快去拿医药箱……”

莫扬高声的冲着奔来的红英吼着。

红英只得去拿医药箱,莫扬摁住郝贝让烫红了的手快速的说道:“g城秦汀语。”

郝贝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红英拿着医药箱过来,莫扬细心的为她处理了烫伤。

这个小Сhā曲,沈碧城自然不会放过的,屋子里有监控,不过郝贝与莫扬坐的那一处是死角,只隐隐看到两人在说话,看到郝贝哭,莫扬焦急的安慰。

但他总是不能放下心来的。

第二天,郝贝的手还没没好,沈碧城就带她出去了。

这是郝贝回到南华之后,除了见到小娃儿们那次之外第一次出沈宅的大门。

“哥,我们这是去哪儿呀?”

郝贝看着车子往郊区开去,心里就忐忑不安的。

沈碧城笑了笑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个多小时后,到达目的地,是一处还未开工的工地,沈碧城指着那一处废旧的工厂,拿着图纸给郝贝描绘着:“在这儿,建一座农庄,有果园,有花园……”

“哥,谢谢你……”

郝贝眸底有水雾化开,看着图纸,一副畅想未来的模样轻闭着双眸。

沈碧城的眸光从她白晰的脸蛋上移开,落至前方废旧的工厂区,手中的图纸似无意般的脱落。

工厂的塔楼的位置,一架狙击枪瞄准了他们的方向,红­色­的光点扫向他们,那是进入­射­程范围之内的意思。

‘咻’的一声,子弹朝着紧闭双眸的郝贝­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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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反间,自毁一生!(杨清的恶报)

( 郝贝闭着眼的时候就感觉到­阴­风阵阵,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了?

她就觉得沈碧城今天反常的厉害,她手上的烫伤还没好,而且沈碧城的肠胃炎,这么快就好了吗?

搁平时,沈碧城不会这么着急拉她出来的呀?

就在她闭上眼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浑然不知危险就在她的前方。ww

子弹是朝着她心脏的位置­射­来的,‘咻’的一声响,就这么飞来了……

“贝贝,小心……”

伴随着沈碧城的这声呼喊而来的是郝贝被一股大力拽起,她的头被摁在男人的怀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惊恐的睁大眼,触到的却是沈碧城米白­色­的衬衫。

衬衫上有着阳光的味道,暧暧的,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和强烈的心跳声。

“唔……”沈碧城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紧紧的抱住怀中的女人。

“……”

郝贝有点让吓着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么任沈碧城抱在怀里,动也不敢动的。

“贝贝,快走,你快走,开车走……”

沈碧城把口袋里的车钥匙塞到郝贝的手中,声音有些暗哑,白晰的脸庞青筋毕露,面容已经扭曲龟裂,再没有从前的温润如玉。

郝贝这才回了神,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哥,哥,你怎么了呀……发生什么事了呀?”

沈碧城推着她:“走,快走……”

郝贝伸手扶住他:“不行,要走一起走,电话,咱们打电话,叫楚以云他们来……他们不是保镖吗?怎么没有跟来呀……”

郝贝的声音慌乱又无章法,伸手就去摸包包里的手机,颤抖着手划开手机,点点点,手机没有一点儿反应,急的她眼泪啪啪啪的掉。

“贝贝,快走……”又有咻咻咻的声音过来。

却是安静的只能听到子弹打在她们前方不远处石瓦上的声音。

“哥,我们一起走,一起走……”

郝贝说着拽着沈碧城就往车子跟前走,这一处是破旧的厂房,他们下了这处高地,下面就有未做好的石筒子管道。

隐隐的不家子弹­射­来,沈碧城依旧推着郝贝喊:“贝贝,听我说,你走,你快走,他们很可能是冲我来的,很可能是秦家的人,你快走……”

郝贝一怔,泪流满面的哭喊:“沈碧城,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没有裴靖东了,没有家了,只有你了,你让我走,你让我怎么走……”

鼻涕一把,泪水一把的哭喊着,真情毕露,只觉得这老天爷真他妈的­操­蛋,这名字真的这么背吗?

为什么她就这么倒霉,好好的结个婚过日子不就好了。

怎么就惹上这么多该有的不该有的事情?

“贝贝,你真的不走吗?如果你不走,呆会儿很可能比现在还危险,很可能会丧命的……”

沈碧城眸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抓住郝贝胳膊的那只手也微微的颤抖着。

“嗯,不走,哥,不能同生,我们就共死!”

郝贝说的坚决又认真,沈碧城眼中一热,轻点下头,拉着郝贝快速的跳进地下管道之中。

枪声,子弹声,爆炸声就在她们的后方响起,郝贝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简直就跟电视里的枪战片一样。

这一处地下管道,没有爬到远就到了一处岔道口,郝贝跟着沈碧城拐弯,又爬了没多久,就听到轰隆隆的声响。

沈碧城这才靠坐在管道中,郝贝伸手摸包包,手机没有了。

“哥,怎么不走了……是不是你的伤?”郝贝也是在下了地下通道的时候才发现沈碧城左肩胛处受伤了。

说着拉开包包,一股脑儿的把东西全倒出来,有她的化妆包,里面有一把万能军刀。

摁亮了军刀上的手电筒,光线打在沈碧城的脸上,紧张的抬眸看他,却看到他在笑。

此时汗水混合着地道里的灰尖,沈碧城那张如玉般的俊脸上此时也是脏的一塌糊涂。

很是狼狈,可是他的笑容,依旧是那样的温和,就像是郝贝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的温暧,似春风,像暧阳。

“哥……”郝贝吸了吸鼻子,重重的喊了一声,心中波涛起伏:“你别笑了,别笑了,一定很疼吧,对不对……怎么办,你的手机呢?带没,我们打电话报警吧……”

沈碧城朝着郝贝伸出手来,虚弱无力地道:“贝贝,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哥,我看看你的伤。”郝贝跪爬过去,抹了把泪,坚定的去看沈碧城的伤处,伤在左肩处,子弹头还露在外面,血已经湿了整个背部。

“哥,我们得尽快的去医院才行,呜呜呜,怎么办呀,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贝贝,不能报警,是秦家的人,他们一直都想杀我,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没事的,这点小伤没事的,你别哭……”

沈碧城的劝慰,却是让郝贝眼泪掉的更凶了。

“好,我不哭。”

“恩,走,前面是地铁通道,如果幸运,我们紧随地铁边道上行走,如果预估没有错误的话,会有一个出口通往乡下,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跟宅子里的人联系。”

接下来郝贝扶着沈碧城,钻进了地铁的通道。

郝贝不知道这是几号线的地下通道,通道很窄,在地上,两边只余下五十公分左右的距离,刚刚好只够两个人搀扶着走。

“哥,秦家的人为什么要杀你?”郝贝边走边问。

沈碧城叹气忍痛的说着:“我一直没跟你说过,但你可能也听说过,妈妈当年跟画师私通怀了我之后,以死相逼才保住胎,秦老头也答应了让妈妈生下我,然后把我送到福利院的,可是秦老头却是在妈妈生下我后,让人秘密处决我,还是妈妈身边一个伺候的奴仆带着我逃走了……”

郝贝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的是管家张叔?

“哥,那后来呢?你去了哪儿?”

沈碧城眸光犀利起来,黑暗处,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郝贝眸底的亮光。

“后来?后来我就被那个婆婆给养大了,只是没想到,我五岁时,婆婆因为赌钱,把我卖给了地下钱庄。”

“啊……”郝贝惊呼,眸底光线黯淡下去。

沈碧城眸­色­却是亮了起来,缓缓道来……

地下钱庄里,才五岁的孩子出路只有两条——要么身体有用的器官被全部取走;要么被人看中买走。

而沈碧城幸运的被买走了,这一走就是十年。

他被一个变态的男人买走当儿子了,那个变态的男人是恋童的那种变态人,终于,七年之后,他一把火把那个变态的男人给烧死了。

烧死那个男人之后,他拿着仅有的钱偷渡回国,之后就遇上了沈­奶­­奶­。

“呜呜呜,哥,你好可怜,为什 ...

(么他们那么坏,哥,你过的一定很苦吧……”

“不,­奶­­奶­说,笑才是快乐的表现,所以从遇上­奶­­奶­之后,我就天天学习笑,一直到不管什么时候,那所是疼的时候也在笑……”

到此,郝贝终于理解沈碧城的笑容为什么那样的温暧了。

这是一个以笑容来伪装自己人,他的过去就注定了他的内心一片­阴­暗。

再次肯定心中的想法,这样的人,固然可怜,但可怜之人必定有可恨之处。

终于,前方看到一点点的亮光。

是一处山涧,下面是水稻金灿灿的,已然到了快要收获的季节。

“哥,我们出来了,你看……”郝贝指着不远处的水稻田里的一间小砖屋喊着。

沈碧城脸­色­已经白的像张纸,这么一路走来,体力透支严重。

山涧中的小砖屋中,郝贝扶了沈碧城进去,小砖屋应该是农民们收割稻谷时的临时居所,里面放着一些农具,还有一床被褥。

郝贝扶了沈碧城在床板上坐下,飞快的把被褥铺开,才腿肚儿一软的瘫坐在砖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沈碧城轻笑:“吓着了吧……”

郝贝点头又摇头,看到桌上还有一个铝制的水壶,拿起来就着壶嘴儿,咕咚咕咚的就灌了几口冷水。

“贝……”沈碧城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叹气:“你就不看看那水能喝不就喝……”其实他更想说你应该先检查下水有没有问题,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不会像郝贝这样拿着水就喝的。

郝贝喝完才长舒了口气:“哥,放心了,这儿是农田了,这地儿一看就是农民伯伯们的地儿,水又不会坏的了……”

沈碧城轻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郝贝喝完了水有点­精­神了,让沈碧城趴在床上,然后去查看他的伤,子弹还露在外面,她必须要想办法把子弹给取出来才行。

“哥,你等我一下。”郝贝说罢跑出屋子。

屋内趴在床铺上的沈碧城眸底­阴­沉一片,微微阖上双眸,摁了一个腕上的手表,表面立马呈现出一个视讯频道。

“fred,这个地址,小砖屋里,你找人把这片地弄到手,不许任何人靠近一步。”

“ok,cronin(沈碧城的英文名),你需要多长时间?”

“不知道,等我命令。”沈碧城听到奔跑的脚步声后飞快说罢就切断了通话。

郝贝抱着一堆­干­稻草进屋,吃力的把桌子搬到另一边,然后才把­干­稻草放到中间的位置,就在屋子里四处的找着,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打火机,笑眯了眼的点了火,火苗起来。

屋子里有一个架子锅,还有一个水桶。

锅子是­干­净的,放了水,开始烧起来。

做完了这些,郝贝才走到沈碧城的跟前,担心极了的说:“哥,我帮你把子弹取出来,然后再想办法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人,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沈碧城有些诧异于郝贝的冷静,眸底起了疑惑之­色­,郝贝却是解释着说:“哥,你不用担心了,上次在水灾中,他教过我如何剜出钢钉的,这个应该大同小异吧。”

沈碧城释然,眸底的疑云消散,轻嗯了一声。

郝贝用军刀,放在火上烧了烧,这才开始剜弹之术。

当军刀在沈碧城的背后扬起时,郝贝曾脑门一热,眸底放出嗜血般的光芒,她真想就这么一刀下去扎死沈碧城算了,为什么要把她好好的生活给扰乱成这样?

也就是瞬间的事儿,这个想法就没了,刀子割在皮­肉­上,鲜血涌出时,郝贝就好像想到那一次自己摸黑在手电筒的亮光下为裴靖东取出那颗钢钉的情景。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就打在沈碧城的肩膀上。

沈碧城略微一偏头就看到郝贝的红通通的眸子,心中暧暧的。

这点点痛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能换来她心疼的泪水,说明他的苦­肉­计奏效了……

取弹的过程很顺利,取出子弹后,郝贝撕开床上的一个床单撕成条当绷带包裹住伤口,这才长舒了口气。

“哥,你再忍忍,水马上就烧开了……”

“贝贝,你去外面看看这附近有没有青草,弄一点回来……”

沈碧城吩咐着郝贝去找这些,郝贝诧异,沈碧城解释着说可以当治伤的药,郝贝嗯嗯的点头,就跑到外面找。

没多大一会儿,抱了一堆的草回来了,沈碧城指了几种,让郝贝捣碎了给他覆上。

郝贝弄完后,水也开了,给沈碧城倒了热水,喂他喝下没多久沈碧城就睡着了。

沈碧城睡着了,郝贝却是不能睡的,去外面的稻田里,弄了些已经快成熟的水稻回来,小翰卢她见过她­奶­­奶­打水稻,所以也知道怎么弄。

就这么坐在门口的位置,用手搓水稻。

等沈碧城再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他竟然嗅到阵阵的饭香味,惊奇的喊道:“贝贝……”

就看到那个坐在火堆前的女人转过头来,小脸被火光映的红通通的,看到他醒来,就冲他跑来。

这一幕如此的熟悉!

曾经,也有这么一个女子,笑起来时眉眼弯弯,也是这样的火光下,她像个­精­灵一样的扑进他的怀里。

后来……

“哥,你醒了,饿不饿,我煮了粥,给你盛来……”郝贝说着又去盛粥,很快用布裹着一个小瓷碗过来,手有些颤抖。

沈碧城注意到了,眸­色­一沉,抓住郝贝的手。

郝贝手中的碗当下就被打翻了,滚烫的粥洒到手上,裤子上,疼的她眼泪直掉,委屈的喊着:“哥……”

沈碧城怔了怔,就看到郝贝的那原本白晰的两只小手,此时红肿充血。

“怎么回事?”他的嗓音沙哑起来,她的手怎么会成这样?

郝贝抽回手,捡起地上的碗,放到桌上,又重新拿了个碗,依旧是裹着布盛粥端到沈碧城的跟前:“哥,你先喝一点吧,必须得有体力才行,我没事的。”

“说,怎么回事?你不说我不喝……”沈碧城坚持要知道郝贝的手怎么会成那样。

郝贝委屈的直落泪,心里早就憋不住了,但也只是一个劲的哭着解释:

“我怕你饿,我就去弄了稻子,然后小时候我见过­奶­­奶­弄稻谷的,以为很简单,可是没有想到……”郝贝说到这儿没有再说下去。

沈碧城转头看下屋子里方才郝贝坐的方向,那里有一堆的稻壳,郝贝的手如何会红肿已经了然于心了。

“哥,你快喝。”郝贝把粥又放到沈碧城的跟前。

沈碧城点下头,端着热烫的碗,咕咚咕咚大口的喝着。

郝贝惊呼:“哥,很烫的……”

沈碧城没有抬头,是很烫,烫伤的他喉咙都疼,眼泪也跟着往下掉,颗颗咸咸的泪珠子就这么落下, ...

(成了这白粥的一剂调味品。

郝贝在看到沈碧城的眼泪,眸底的湿意更重了几分。

那么,她应该得到沈碧城的信任了吧!可是手真的好疼,到底还要坚持多久?

“贝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沈碧城突然抬头问着郝贝。

郝贝又盛了一碗放在那里,一边吹一边回话:“因为你是我哥呀?”

沈碧城苦笑着又追问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是你哥,你是不是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了?”

郝贝惊的睁大了双眸:“怎么会?”

沈碧城眸底的神­色­有丝慌张,刚想再说什么,就听到郝贝接下来的话。

“你怎么可能不是我哥,再说了,就算你不是我哥,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会对你好的。”

沈碧城:“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像你对我好一样,需要理由吗?”郝贝不答反问。

沈碧城轻笑出声,心情前所未有的明媚起来。

“贝贝,如果我说,我想毁掉秦家,你会不会怪我?”沈碧城试探着问出口。

郝贝闷闷的哦了一声,情绪不怎么高。

沈碧城猜测着:“贝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做这样的事儿?”

郝贝抬头,叹气:“哥,对不起了,可能是我没有你的那些经历,所以总觉得过去的就过去了,然后……”

沈碧城笑着拉过她的手在大掌中把玩着:“贝贝,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答应你,我要毁掉的只是秦家的骄傲,不会再杀人的好吗?”

郝贝嗯嗯的点头。

如此,她们在这里住了两天。

两天后,才有农民来收稻田,见到他们很是吃惊,郝贝管农民伯伯借了电话,立马就打回沈宅。

当到中午,以fred为首的一行人就赶到了小砖屋接走了郝贝和沈碧城。

沈碧城的伤口因没有及时治疗有些发炎,回到沈宅后就在医所里重新手术缝合。

而郝贝的双手则因为烫伤和红肿而被医生包裹起来。

从回来后,没有红英时不时的出现在身边,连楚以云对她的态度也恭敬有加开始,郝贝知道自己成功的,已经成功的取得了沈碧城的信任。

还见到了沈碧城身边的一员大将——fred。

“嗨,美丽的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恭喜你通关!”

fred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郝贝诧异之余也觉得有些熟悉。

郝贝原来的手机被楚以云送了回来,还是原来的手机号,沈碧城安排了蓝翠给她当司机,只要她出去有蓝翠保护着便可以了。

蓝翠是个皮肤有些黑的,身材高瘦的姑娘,脸上总是一副冷冷的神情,说话很少,就算必须说话时,能用一个字回答也不会用两个字。

虽然有了这样的自由,但郝贝每次出门前还会去征得沈碧城的同意。

就比如,她这次要去见莫扬也去给沈碧城报备了。

“哥,我决定接受莫扬的追求,你看行吗?”

当沈碧城听到郝贝这么说时,身子完全僵直住了,声音暗哑的问:“为什么?”

郝贝坐到沈碧城的床边,给他削苹果,长长的苹果皮,可以削的一点也不断,削好后才抬眸回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是吗?所以我们应该享受人生。”

郝贝的这个回答,出乎意料,却又极符合她本身的­性­情,让沈碧城没有任何反驳的办法。

“你喜欢他?”

“不讨厌吧。”

“如果我不是你哥,你会喜欢我吗?”

“当然会了,你以前不是我哥时我就喜欢你呀。”

简短的对话之后,沈碧城拍拍郝贝的手:“那就去约会吧,每次出去的时间不可以太长,然后只能先交往,可以在外面吃午餐,但必须回家里吃晚餐……”

“哥,这是门禁吗?”郝贝双眸亮晶晶的问着。

“你有意见?那就不……”

沈碧城的话还未说完,郝贝就抢话:“没,没意见,我要出去玩了……”

终于坐在蓝翠开的车去与莫扬约定的咖啡厅时,郝贝心底才长舒了口气。

从包包里拿出小镜子,看着自己脸上淡淡的妆容,时不时的摆开一下头发,表现的就像是一个恋爱中的小女生一样。

咖啡厅里,莫扬一身橄榄绿的军装,身姿挺拔的倚窗而坐。

郝贝今天穿一身天蓝­色­的洋装,白­色­的领口上镶嵌着蕾丝边,上面圆润的珍珠颗颗闪着晶莹的光芒。

沈碧城似乎很喜欢这种蓝­色­,给她买的所有衣物饰品全都是这种颜­色­。

郝贝刚坐下,莫扬就眼前一亮,先察看了下郝贝的手上的烫伤,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药,只三天的功夫,这些伤就全结成疤了。

“你穿这身衣服很漂亮,跟上次那身衣服一样的漂亮……”

“这全都是我哥给我买的,我也觉得比粉­色­好看。”

“恩,蓝­色­是最冷的­色­彩,纯洁的象征,很适合你。”

“谢谢……”

约会就这么简单,两人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会儿后就去商场,莫扬说姑姑苏韵快过生日了,所以让郝贝帮忙去挑选衣物。

坐上蓝翠的车,到了商场。

女士­精­品店里,郝贝帮莫扬选了一条丝巾和一套衣服当作送给苏韵的礼物。

买完礼物后,莫扬非要送郝贝一件衣服不可,两人就在这家店里继续挑选起来,最终选了一条水蓝­色­的长裙。

“贝贝,你去试试,看合适不合适。”莫扬这么说时,蓝翠的眉头一皱,跟着郝贝走过去。

推开试衣间的门,小小的四方格内,只能容下一人的位置。

蓝翠查看了下四方格内,站在门外守着。

郝贝这才进去换衣物,刚走进去,手才搭在衣扣上时,有滴什么东西落到她的头顶,倏地抬头,就看到天花板那里开了一条缝隙。

郝贝摒住呼吸,单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随着缝隙越来越大,她看到展翼那张如玉的脸憋的通红,似乎空气不流通或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造成。

郝贝紧张的看着锁上的门,知道蓝翠就在外面,所以根本就不敢说话。

展翼也没有说话,拿出写好的纸张,白­色­的a4纸上,写着黑­色­的大字。

第一张:你还好吗?

郝贝点点头,眸底有水雾渐起。

第二张:京都酒店,当天哥和秦汀语在酒店发生争执,而后离开酒店,半小时后发生爆炸案,爆炸案据分析可能是假像。

第三张:当天秦家只有秦立国在京都,确保无参与爆炸案,这可能是沈碧城的一个计谋。

郝贝又点点头,飞快的从包里拿出口红和记事本,哗华的写着,写完后把记事 ...

(本递给展翼。

五分钟后,蓝翠开始敲门,展翼快速的合上天花板的隙缝,郝贝开始脱衣服,蓝翠见郝贝不开门,直接破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郝贝光滑的背部。

“啊……”郝贝惊慌失措的转身捂住半­祼­的身子。

蓝翠飞快的关上门,防止郝贝走光。

两分钟后,郝贝气呼呼的出来,狠狠的剜一眼蓝翠:“我会告诉我哥的。”

果真,回到沈宅后,郝贝就跟沈碧城抱怨了,沈碧城安抚并让郝贝去休息后,就叫蓝翠叫来了。

蓝翠据实以告,连郝贝与莫扬之间的话都一一的复述了一遍。

说到试衣间的事情,蓝翠低头认错,沈碧城淡淡点头,吩咐楚以云带蓝翠下去。

三天后,蓝翠才重新出现在沈宅。

与三天前不同的时,眼中充满了嗜血般狠戾的杀气,身上也多了一些类似于动物的抓伤痕迹。

而郝贝依旧故我,每天会给沈碧城熬粥,皮蛋瘦­肉­粥之类的,每次沈碧城吃完后,都会狂吐不止。

当然,这一点郝贝是不知道的。

但不代表,别人不知道,比如说夏秋,比如说沈碧城身边的那几个女人。

“蓝蓝,你受苦了,我们应该给那女人一点点教训,少爷太宠着她了。”绿露凑到蓝翠的身边低语着。

蓝翠轻挑眉头:“你想害我?”

绿露朝着不远处发呆的夏秋使了个眼­色­:“怎么会?这不有现成的人选吗?”

“她?”蓝翠轻蔑的吐了这一个字,最后丢了句:“随你吧。”

绿露款款朝着夏秋走了过去,片刻之后,绿露握住夏秋:“希望你能早点成为我们的少­奶­­奶­……”

夏秋眼晴通红的嗯嗯点头,转身往楼下走,左手紧紧的攥住,那是一颗药丸,也许致命,也许是别的,但这是一个机会,别人给的,她自然要握紧了。

楼下花园里,郝贝依旧摆了副画架充样子,躺在草坪上休息。

夏秋端了托盘,上面放的有糕点和甜品。

“贝贝,吃点东西吧……”

“嗯,好。”

夏秋看着郝贝吃完那道甜品之后,眸底一片生红,转身离开,离开后,一直暗暗的观察着,就想着,如果万一是剧毒的药物的话,那么自己还能第一时间呼救。

沈碧城身边的四个女人,时不时的都会挤兑她,之于她来说,早就不想活了,还争沈碧城吗?

不,早就不爱了,不争了,余下的只有恨!

如果有办法可以让沈碧城痛,那么,她一定会想尽办法的去做,可是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她没那么傻轻易的就受到绿露的指使,不过是借把手而已,谁利用谁还不知道呢。

绿露冷笑着走近,揪住夏秋就到了一间屋子里,而后屋子里响起夏秋痛彻心扉的惨叫声。

但屋子隔音好,外面依旧安静美好,郝贝也一无所察。

一晃七天过去了,沈碧城的伤已经完好,对郝贝比之前更好了,一日三餐,两人都是一起做一起吃,这日子过的就像是小两口一样的亲密。

秦家的事情,沈碧城一直在进行中,偶尔也会说给郝贝听,还会给郝贝说起一点点关于母亲的事情。

郝贝这几乎于世隔绝的生活,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即便她用回了以前的号码,她的手机也是安静的像是天天都处于静音状态。

却在这一天,响了起来。

看了眼号码,竟然是碧水园那边的电话,就接了起来。

“姐,求求你,给小宝说说,让他回来吧,我怀了孩子了,吐的难受,没有人管我……”

是杨清打来的电话,说她怀孕了,然后郝家人竟然都不回来,是不是不准备要她了,而杨清这些时间,根本就不敢出碧水园的大门。

因为郝妈妈已经打了电话给物管,小区处的保安会拦住杨清不让她进去的。

所以上次杨清借小娃儿们的便进来之后,她就一次也没出去过,这么一晃就是半个月了,吃喝都用订外卖的方式。

钱花的像流水一样的快,这会儿没钱了,打郝小宝的电话又打不通,这才打给郝贝,本想打下试试,不见得能打通,没想到竟然会通了。

郝贝听到杨清怀疑眸底就起了喜­色­,她妈要是知道杨清怀孕肯定会高兴的吧,终于盼来了孩子。

可是……

郝贝不能打电话叫家人回来,她不知道这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只知道她家人不在南华,她的心还能宽一点,要是在这儿,她做什么都得缩手缩脚的。

而且相信展翼他们也会保护她爸妈或者说已经支会过她爸妈暂时不能回南华了。

“这样吧,你在哪儿,我你吧。”

其实杨清打电话的目的不见得就是让郝贝叫郝家人回来,她主要是没钱了,而且她被困在这小区里一直不能出去也不是个事儿呀。

郝贝再次出门,还是蓝翠开的车。

不过蓝翠这次只是送郝贝到了小区,就被隔绝在外了。

即便是这样,郝贝也只是很单纯的去了郝家在碧水园的住处。

明明跟她和裴靖东住的那边都一样的格局,可这杨清忒能折腾了,愣生生把好好的屋子折腾的乱七八糟。

刚踏进屋子就听到杨清骂骂咧咧的声音来。

“杨清……”

郝贝刚喊一声,杨清,脚上还穿着一双细高跟鞋,脸上化着浓浓的妆从楼上蹬蹬蹬的跑下楼。

“姐,你来了,走,我快饿死了,你赶紧带我出去吃点饭吧。”

郝贝怔愣中就被杨清拉着出了屋子,杨清那叫一个热情呀,一口一个姐的喊着叫着,还说自己月经晚了好几天没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了。

郝贝那叫一个汗颜,面上无波,心中早就开骂了。

这尼玛的不过是月经晚了而已,就当自己怀孕了吗?

不过还是吩咐蓝翠开车带杨清先去吃了东西,又去了附近一家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如杨清所说的那般,的确是怀孕了。

“啊,姐,我真的怀孕了,太好了太好了,我要给小宝打电话……”

杨清高兴的说着就拿出手机打给郝小宝。

可是郝小宝的电话却是限制呼入状态,当下垮了一张脸,把上次跟郝小宝闹矛盾的事情说了一次,并骂那个叫李媛媛的,说是那个李媛媛给郝小宝告了密的。

对此郝贝不置一词。

郝贝又送了杨清回碧水园,叫了家政过来打扫屋子。

并帮杨清打了小时工,每天过来帮她做饭,也跟物业说好了,杨清可以自由出入。

忙大半天才算把杨清的事情落实下来。

她留给家政公司的钱包括了劳务费和日常开销,如果杨清老实的呆着只养胎是 ...

(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是郝贝却低估了金钱对杨清的诱惑力。

见识过了那些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杨清又怎么会像从前那样的老实。

有同学打电话来,得知杨清现在手上没现金,那就请杨清去玩。

狐朋狗友们,大多数没有正经工作,大手大脚花钱习惯了,就跟杨清一样起了歪心思。

得知杨清先前从姑姐郝贝身上卖消息就能得来二十万。

几个人一商量就有了计谋,只要把杨清的这个姑姐给藏起来,随便一威胁就能得来钱了。

这些小太妹小混混们聚在一起想的就是这些。

所以,这一天,郝贝又被杨清叫出去了,约在以前老小区那一处,郝贝出去的次数多起来后,蓝翠跟的时候就少了许多。

以至于这一次郝贝­干­脆是打车出去的。

到了与杨清约好的那一处地儿,就有两三个小混混出来把郝贝给围住了。

偏偏那两三个小混混,还是郝贝认识的,她弟以前的朋友们,都是不务正业的主。

“你们想做什么?”

郝贝一点儿也不怕,根本就不把这三个小混混放在眼里。

三个小混混嘿嘿笑着走向郝贝,再然后,郝贝就被带走了。

杨清站在后面看到郝贝被她找来的人绑走之后,才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

那个号码,就是之前联系她,给她打钱的那个号码。

“我是杨清,我要五十万,给你消息。”

那边很快接通,是个女声:“哦,你稍等。”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对方的问话:“什么消息。”

杨清据实以告说是看到郝贝被绑走了。

对方冷笑一声:“别说是你找人绑的。”

杨清见对方听出来,也不客气就开口道:“对,没错,上次你们给的钱太少了,五十万,以后有消息我还会卖给你们,不然的话……”

说到此后面的话没有说了,但是对方却是挂了电话的。

再说郝贝,被三个小混混绑着走进一条胡同里,再往里走,七拐八弯的,这老旧的胡同,如果不是熟知地形的人,肯定会迷路的。

开拐八绕的走了大约有半小时,才把郝贝推进一间­阴­暗的屋子里。

一室的­阴­暗,郝贝眨巴下眼,才看清屋子里并非空无一人,屋内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光线不足看的不太清。

郝贝想走近一点看清楚的,可是男人却是开口喊了她的名字。

……

一个小时后,楚以云带着绿露轻轻松松的就找到了郝贝,郝贝被绑了手脚,嘴里塞着毛巾,可怜兮兮的缩在屋子的角落里。

重见天日,郝贝哭的那叫一个凶惨呀。

三个小混混早就被楚以云和绿露揍的鼻青脸肿的,杨清被蓝翠抓到了这间屋子里。

绿露长着一张清纯的像学生妹一样的脸,却心狠如蛇蝎,直接命令那三个小混混,强上了杨清。

杨清吓坏了,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给郝贝磕头:“姐,我没想要害你的,真的,你相信我……”

郝贝狠剜一眼杨清,蹲下身子来质问:“杨清,你没想害我,你约我出来,然后叫人绑了我……”

杨清也是个没脑子的,只觉得,郝贝心软,而且她怀了小宝的孩子,郝贝肯定不会不管她的,当下脱口而出:

“谁让你不给我钱花?我也不过是想管买你消息的人多要点钱罢了,上次……”

杨清这话还没说完,楚以云飞起一脚就把杨清给踹飞了,砰的杨清的身体撞到桌子上又落在地上。

很不幸腹部着地,下面还有刚才打小混混时,断掉的两条腿的椅子,恰好就卡在杨清的小腹处。

杨清感觉到小腹一阵的抽疼,而后就有血从下面涌处,她穿着一件素­色­的长裙,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她的裙子。

郝贝吓呆了,愣愣的看着杨清染血的裙子,那意味着什么,她懂的!

“楚以云,谁让你动手的!”这又是一条人命呀!这些人的眼中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楚以云冷哼着:“小姐,你不能太心软了,她今天能绑你明天就能杀你,再说了,你这是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吗?没了正好,一个夜店里染了毒瘾的女人,能生出好的孩子吗?”

“姐,姐,求你,救我的宝宝。”杨清­唇­­色­苍白的抓住郝贝的小腿,抬头时,脸上血­色­全无,只说完这一句话,人就疼晕了过去。

“送她去医院!”郝贝咬牙切齿的喊着,可楚以云等三人根本就不听她的命令。

郝贝从楚以云手里拿出手机给沈碧城打电话,听到沈碧城的命令,这三人才带了郝贝一起送杨清去附近的医院。

医院里,医生告诉郝贝,杨清这次是宫外孕,可能先前就有出血因没有及时就医,现在急需手术摘掉子­宮­。

郝贝以家属的名义签了字,两个小时后,手术完成,郝贝又守了一小时。

一直到沈碧城来接郝贝时,杨清才醒过来。

郝贝据实以告,让杨清通知她的家人来照顾她,医药费已经付了足够到杨清出院的时候的。

杨清醒来后犹不知悔改的怒骂郝贝:“郝贝,你真狠心,你就跟你们家人一样不是东西,摘了我的子­宮­,我就没法怀孕了,你们家正好称心如意摆脱了我是吗?”

她盼了这么久的孩子终于来了,可是却又这样没了,杨清披头散发的抓住触手能得的一切疯了一样的朝着杨清砸去并诅咒着:

“郝贝,你早晚也会有孩子,我诅咒你的孩子也会像我的孩子一样没有……”

如果这不是在医院,沈碧城早就让手下的人把杨清给灭了,但这会儿却只是揽了郝贝往医院外走去。

郝贝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心中却为杨清最后一句话而恐惧着。

上次杨清说月经晚来几天的时候,郝贝就有点担忧了。

她的月经一向提前一两天,可这一次,到今天已经按说到了正常的时间点了,却是没有来。

说不担心是假的,这个时候,如果怀了孩子,肯定不是好事儿,而且沈碧城一定不会让她要这个孩子的。

回到沈宅,沈碧城就让医生来给郝贝检查身体,就是想看看郝贝有没有受伤。

郝贝也只能任医生检查,好在没有查出什么来,她才长松一口气。

但是,接下来几天,她就察觉出不对劲来。

比如,她看到以前爱吃的红烧大排和炒牛柳时会有一种想吐的欲望,再无吃下去的味口。

再比如,每天早起刷牙的时候还会吐几口酸水,吃的饭食也越发的清淡起来。

好在,沈碧城这些天有点忙,跟郝贝一起吃饭时间很少,郝贝就让佣人把饭菜端进房间里吃。

把那些她爱吃的­肉­片全冲进马桶里 ...

(,装作是她吃掉的样子,保持着跟从前一样的饮食习惯。

但这一切,沈碧城没有注意到,却是逃不过楚以云等人的眼晴。

这一天,郝贝跟莫扬约会时,就把自己的这种情况告诉了莫扬。

最近郝贝发现,只要约莫扬在宅子里的时候,就不会出现有人监听的状态,也不知是沈碧城放心她了,还是另有它法。

总之,郝贝听完莫扬的话后,倒是淡定了许多。

这天晚上,沈碧城终于抽出时间陪郝贝一起吃饭了,依旧是郝贝爱吃的几样菜。

郝贝现在已经不逼着沈碧城吃­肉­了,但她自己却在夹起一块的时候就嗷嗷的吐了起来。

沈碧城吓坏了,追到洗手间外面,听着郝贝在里面狂吐不止,一个劲的拍门:“贝贝,你怎么了怎么了?”

郝贝站在镜子前冲水,双手放在小腹上,一双水眸儿中却是坚定不移的神­色­。

赌这么一把!定输赢。

半晌,她才开了洗手间的门,虚弱的倚在门眶上,双眸红红的说:“没事儿,可能是我吃的有点多了吧。”

沈碧城疑惑,吃的有点多,这饭才刚开始吃呢。

“呵呵,贝贝,怕不是吃的有点多,而是吃不下去吧。”夏秋适时的走了出来。

郝贝一愣,没有想到会是夏秋先站出来。

果真,夏秋就开始说了,说郝贝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吃饭,饭量跟从前一样,然后却有下人发现,郝贝把饭中的­肉­类都冲进了马桶。

起居室里,郝贝手握住装满热水的瓷杯,就是不说话。

夏秋一言一语的跟沈碧城说着郝贝最近的反常。

最后凉凉的来了一句:“贝贝,你就算是怀了孩子也没有什么的,是莫扬的还是裴靖东的呀?要是莫扬的还好,要是裴靖东的……”

郝贝倏地站起身来,双眸血红的怒视着夏秋:“你胡说,我跟莫扬清清白白的,怎么会是莫扬的孩子。”

不言而喻,就算怀孕了那也是裴靖东的种。

楚以云和绿露也凑到了夏秋的阵营:“小姐,你这样做对得起少爷吗?少爷为了你……”

沈碧城满脸­阴­鸷的神­色­,眸光犀利的扫向楚以云问:“你知道这事儿多久了?”

楚以云怯生生的回了话:“七天。”

正好是沈碧城忙的这七天。

“来人,给小姐做检查。”

沈碧城一声令下,佣人就叫了宅子里的医生过来给郝贝做检查。

是用的试纸做的,很快,试纸上显出两杠红印,那是代表怀孕的意思。

医生把这一结果报告给了沈碧城。

沈碧城听到结果时,手中的玻璃杯砰地一声被甩到地板上,应声粉碎。

医生问郝贝最后一次月经和最后一次房事。

郝贝据实以告,当沈碧城听到郝贝最后一次房事竟然是在秦宅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你打算怎么做?”沈碧城尽量的放缓了声音质问郝贝。

郝贝却是一脸无畏的反问:“哥,你打算让我怎么做?”这是她能做的了主的事情吗?

沈碧城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满腔的怒意!

他怎么会允许郝贝怀了裴靖东的孩子还要生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但沈碧城的话还未出口,郝贝却是咬牙切齿的怒吼道:

“哥,这几个女人不安好心,天天想着法子的整我,这事儿她们早可以报给你听,可是却没有说,就是见不得你对我好,哥,这几个女人,我不想看到他们还活着出现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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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乖,过来……让我舒服了,我就帮你复仇。“暗夜里,男人的面孔俊逸如仙,口吻诱惑,狭长凤眸微挑着,­唇­畔含笑,一切都是那么完美俊朗。

落魄的简菀如趴在霍顾之脚边,稍一抬头就要和男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她心在一点点寒凉,浑身颤抖,眼底溢满了仇恨光芒,可却无法抗拒这个机会。

102:大揭密,真重口!(Gao潮)

( 郝贝的纤手一一指过夏秋、绿露、蓝翠,最后落在楚以云的身上。

沈碧城脸­色­冷冰冰的,一直温润有加的双晴此时像锥子一般狠狠的剜向郝贝所指的几个女人,眸底散发出嗜血般的冷光。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此时厅内不会有这四个大活人存在!

“少,少,少爷,你别别听她胡说,她这是挑拨离间。”楚以云是见识过沈碧城的­阴­狠的,故而吓得话都要说不完整了。

绿露鄙视的斜视一眼楚以云:“瞧你那点儿出息,你这是在怀疑少爷智商吗?”

蓝翠就依旧那样面无表情,没有任何的辩解。

反倒是夏秋有点破灌子破摔的模样,哈哈哈的狂笑起来:“对,没错,我就没安过好心,我就恨不得整死你郝二贝,郝贝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孩子,你想生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吗……”

夏秋的话还没说完,沈碧城闪电般的冲上去,虎口卡在夏秋的脖子上,高高的提起来,眸底全都是森冷的寒意。

夏秋张着嘴巴,双手死命的拍打着沈碧城的胳膊挣扎着,使出了求生的本能,喘着粗气的哭着: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真……的……要……杀……我……”

郝贝瞬间愣住了,醒神后飞快的冲上去抱住沈碧城胳膊,眼泪哗哗哗的流着哭喊着:

“哥,你开她,放开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我要听听她怎么恨我,哥,就算要杀她,也要有我来,不要你杀她……”

沈碧城的身子僵直住,脑子轰的一声给炸开了一样。

脑海里回想起一个画面来——

山清水秀的竹林里,­精­灵一样的少女抓住他拿着匕首的胳膊,就像郝贝现在一样,泪流满面的说:

“不要杀它,不要杀它,它也是一条生命,每一条生命都值得我们珍惜的。”

那时候,他要杀的不过是一只林中的小兔子罢了。

他说:“傻瓜,这不过是只小兔子而已,也值得你哭吗?”

她说:“不,她不只是一条兔子,还是我的朋友,更是一条生命,答应我,不要杀戮好吗?”

“哥,你放手你再不放手她会死的……”郝贝大哭的喊着。

冲着楚以云等人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不知道过来劝劝吗?今天夏秋这样你们不来帮,有没有想过,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们呀!”

沈碧城的思绪被眼前的郝贝拉回,掐住夏秋的那只大手倏地一松,夏秋砰的一声落了地,急急的喘着气咳了起来。

沈碧城却是单手抬起郝贝的下颚,眸­色­黯沉,修长的手指像弹钢琴一样从她的下颚处向上抚去,最终落在她的眼晴下方。

食指接了一颗晶莹的泪珠子,伸出舌头轻舔一下,才开口:“为什么哭?为什么求情?”

郝贝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尽量告诉自己不要怕,可是怎么能不怕?

她可以不怕恶人,不怕坏人,但她从小到大就怕­精­神不正常的人呀!

沈碧城双眸似利箭一样的凝视着郝贝,修长的五指拢了拢,挑逗般的顺着她的下颚处往下移,那样的眼神好像在说,不说就掐死你!

郝贝急的眼泪都哭不出来了,心里狂喊着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呜呜呜……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关键时刻,想不到任何办法应对时,郝贝只能哭,不是说男人最见不得女人哭的吗?

沈碧城的神­色­有丝松动,心底悠悠的一叹,到底不是她,就算都是喊着哥,也不是当年那个她呀!

“好了,不哭了。”

沈碧城这么劝着时,郝贝却是嚎啕大哭起来。

好一会儿后,才停住了哭声,抽泣着道:“我可以问夏秋几句话吗?”

沈碧城轻点了下头,表示可以。

郝贝蹲下身子到夏秋的跟前,双眸通红的问夏秋:

“夏夏,你真的真的恨我吗?就像你说的那样,嫉妒我读书的时候有陆铭炜护着,捅了人还有陆铭炜帮我遮拦,又嫉妒我随便找个男人扯证都能找个高大上吗?”

夏秋这会儿刚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说不怕是假的,可是这样活着,她宁愿死。

以前夏秋还跟郝贝讨论过‘生不如死’这个词。

当时两个人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现在,夏秋想,她真的宁愿死。

她的双眸中满满都是恨意,似尖刀,又像是火药,切齿般的咬字道:“对,我恨你,恨不得你死,郝贝,你杀了我吧,你要不杀我,我会一直的整你,一直到整死你为止。”

眸底却有一丝祈求的光芒,内心在呐喊着:【贝贝,杀了我吧,让我解脱吧。】

郝贝吸了吸鼻子,嗡声嗡气地道:“你想死也得死在她们后面,是她们指使你这样揭穿我的吧。”

郝贝站起身,双目如炬的凝视着楚以云等人。

“郝贝,你别胡说,我们才没有要害你。”

楚以云是最怕郝贝告状的了,上次郝贝告蓝翠的状,蓝翠就被扔到兽岛上过了三天非人的日子。

兽岛那地儿,就跟十八层地狱有得一拼,但凡去过的,就没有不怕的。

“哈,没有吗?没有吗?楚以云,你没有想故意害我,为什么我被绑了一个小时你们才赶到?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点想让我受点罪的心思吗?”

郝贝厉声的质问着,一步步的走到楚以云的跟前。

楚以云比郝贝高了半个头出来,又是练家子,平时,两个人往那儿一站,谁强谁弱,几乎不用说的。

但今个儿,郝贝那张白净的小脸上除了泪痕就是满满的自信,倨傲杏眸中更有着嘲讽的笑意。

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眼前的楚以云在她眼中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这等同于把楚以云的骄傲和自尊全都踩在了脚底,在楚以云的心里,她在这群女人中是特别的,不是奴更不是仆,她是跟沈碧城上过床的女人,是应该被认可被尊重的。

可是郝贝的出现,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因为郝贝的事,楚以云没少受过沈碧城责罚的。

如今,郝贝就这第嚣张的在炫耀,这让楚以云怎么能不恨!

纤手一动,抚到腰间,动作快极了的抽出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扳机扣上,只要一举枪,就会打爆郝贝的头。

但是她的枪还没有举起时,左边就传来砰的一声响。

郝贝睁大双眸,看到子弹­射­穿眼前人胳膊的画面了,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但给她的震撼力不输于第一次。

像电影的慢镜头一样,缓缓的朝着左边看去,就看到倚在门框边的那男子——弗瑞德(fred)。

弗瑞德如鹰狼般不驯的眼神犀利的扫向楚以云。

...

(“弗瑞德,你为什么救她?”

楚以云手中的枪已经掉在地上,左手捂住冒血的右手,双眸中闪过疑惑的光芒。

郝贝的耳际响起被绑到小黑屋中时那道沉稳的男音——

【郝贝,别怕,不管你遇到什么危险,都会有人在暗中保护你,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取得沈碧城的信任,找到你丈夫是生或死的消息。】

“弗瑞德,你……”楚以云还想说什么。

一个人怕到极致的时候,信念就是支撑他的最大力量,就如此时的郝贝,一弯腰,捡起地上那把小巧的银­色­手枪。

说实话,她从来没有打过枪的,但是听裴靖东讲过。

此时,她不知道这个救她的弗瑞德是不是暗中保护她的人,所以她不能让楚以云说出任何引得沈碧城疑惑的话来。

‘砰砰砰砰砰……’

接连五声枪响,全来自于郝贝手中的银­色­手枪。

郝贝打出第一枪时她自己就吓的呆掉了,厅内的所有人也都愣住了,谁都没有想到郝贝会开枪。

距离很近,五枪全打在楚以云的胸口处,溅起一朵朵血花。

楚以云睁圆了双眸,眸底全都是不相信的神­色­,她楚以云就这么被人连开五枪而没有还手的机会,怎么可能?

银­色­的手枪中只有五颗子弹,但郝贝却还是啪啪啪的扣着扳机放空枪。

双眸中满满都是鲜红的血,那溅到自己脸上的血点子,一个个的放大成无数个红­色­的圆圈圈……

“贝贝,贝贝,停,停下来……”

沈碧城回了神飞快的冲过去,握住郝贝拿枪的手,利落的夺下她手中的空枪扔的远远的,抱她在怀里轻拍她的肩膀安抚着。

郝贝让吓傻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杀人了,她变成坏人了……

“哥,哥,我杀人了,我……我,呜呜呜……我怎么杀人了……呜呜呜……”

“没有,没有,她只是受伤了,还没死,没死……”沈碧城安抚着郝贝,让她去看楚以云。

此时的楚以云,早就瘫软在地上,嘴角也有血渍渗出,抓住沈碧城的裤腿求道:“少爷,救,救我。”

郝贝看到楚以云还能说话,惊喜的叫道:“她没死,没死,那我们快救她,我不要杀人,不要杀人。”

沈碧城拍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好,我来救她,你去休息,张叔扶小姐下去休息。”

管家张叔走过来扶着郝贝上楼休息,郝贝还是一副让吓坏了的模样,走两步回下头,怯生生的跟沈碧城说:“哥,你一定要救她,我不想杀人。”

沈碧城温柔的点头保证:“好,不会让你杀人的。”

等郝贝在张叔的搀扶走到楼梯的台阶处时,沈碧城才蹲下身子,温柔的看着楚以云:“以云呀,我警告过你,我不养废物的。”

沈碧城此话刚出,楚以云的身子便抖了起来,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惊恐的发出喃喃声:“少,少爷,以云知道错了,求你,求你救救以云……”

沈碧城修长的五指轻柔的拭去楚以云脸上泪珠,声音暧如春风般的叹气:“好,救你。”

楚以云的眼中闪现出喜悦的光芒来,他们有最好的药品,医术最好的医生,只要少爷答应救她,别说是五枪了,就是十枪也能救得了,况且子弹并没有打中心脏。

却在这时,冰凉的触感抵在她的额头。

砰的一声闷响,楚以云眼中的喜悦之光还未来得及消散,子弹已从她的额头穿过后脑,一枪毙命。

此时,郝贝正走到拐角处,听到闷闷的枪响,身子怔了怔,想回头,管家张叔却提醒她:“小姐,您现在双身子,还是回屋休息吧。”

郝贝感激的看一眼张叔点头,而后回屋。

一楼大厅内,沈碧城单手抚上楚以云圆睁双眸,而后站起身,枪口还冒着烟,轻吹一下枪口,收在腰间。

烦燥的扯了扯领口,脖子扭动间,发出咯吱吱的声响来。

绿露此时吓坏了,缩着身子往后退,连楚以云少爷都这么轻易的杀掉了,要是知道她。

“少,少爷,都是楚以云不想救小姐的,她嫉妒小姐所以……”

弗瑞德轻佻的笑着走厅内,睨一眼绿露胸前的傲然,嘲讽道:“怪不得说胸大无脑呢,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叫胸大无脑了……”

绿露的脸­色­白了起来,求救的看向弗瑞德,但弗瑞德却是理都没理她一下的。

倒是蓝翠说了实话:“少爷,救小姐的事儿,属下的确起了私心,请少爷责罚。”

弗瑞德给了蓝翠一个赞赏的眼神:“宾果,果真是胸小的比较有脑子,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fred,你……”绿露急的要跺脚了,难道是让她也认错的节奏吗?

弗瑞德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不知死活。”

而后开口汇报他的调查结果:“从宅子里开快车过去新民小区胡同需要十五分钟,普通人进入胡同找到贝妞儿藏身的地方可能需要一个小时左右,但是……”

弗瑞德说到此,看着绿露笑的露出八颗大白牙:“green—dew,你需要用去四十五分钟吗?”

弗瑞德说完耸耸肩,悠闲自得的走到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无视于厅内的血腥味,还拈了块点心吃的津津有味。

“少爷,就算是我们去晚了,那女人不也毫发无伤吗?”绿露­性­子一向高傲,是个不轻易低头的主,此时仍然觉得,她们的存在比郝贝重要的多。

“弗瑞德,你说的没错,胸大的女人果真无脑。”

伴随着沈碧城讥讽言语而来的是‘砰’的一声枪响,血涌出绿露的脑门。

求死是一回事,但是眼睁睁看着子弹打入别人的脑门,一个血洞出现,到死都未能闭上眼则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犹如此时的夏秋,吓的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

“蓝翠,你知道规矩吧。”沈碧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夏秋就看到离她很近的蓝翠霍地从身上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而后匕首扬起。

“啊!”夏秋尖叫的闭上眼,却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疼痛。

慢慢的睁眼,然后就看到那把匕首就扎在蓝翠的右手掌中心的位置上。

郝贝听到夏秋的尖叫声,急的鞋都没穿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蹬蹬蹬的下了楼。

惊恐的睁圆了杏眸看着厅内死掉楚以云和绿露,还有手上Сhā着一把匕首的蓝翠,差点没吓晕过去。

沈碧城轻叹一声,走过去,两手一抄抱起她:“地上凉,说过你多少次了,总不记得。”

郝贝被沈碧城抱在怀里时,身子一抖,像林中受惊的小兔那般眨巴着一双水眸儿,紧紧的攥住沈碧城的衬衫没说话。

“红英,去把小姐的鞋子拿来。”沈碧城喊 ...

(了一声,不知隐在何处的红英很快就把郝贝的鞋子送了过来。

沈碧城虔诚的像个信徒那样,半跪在地毯上,握住郝贝玉白的脚丫子放进鞋子里。

郝贝眼中一热,心中波涛滚滚,这样的举动,裴靖东也曾为她做过,可是她却连裴靖东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cronin,你这样会宠坏贝妞儿的,她要跟你一起生活,总要适应这些血腥的。”弗瑞德在边上摇头甚是不赞同沈碧城这种哄女儿的姿态。

“哥,我,我没事……”郝贝怯生生的说着没事儿,但颤抖的声音却是出卖了她。

沈碧城抬眸修长的五指划过郝贝白净的小脸上,宠溺的说道:“没事儿,慢慢来。”慢慢的,郝贝总会习惯这种生活的。

他就像是个两极分化的­精­分者一样,对着郝贝时,明明温柔的不像话说,可是转身,看向蓝翠和夏秋时,眸底却是一片­阴­冷的杀意。

“红英,把她们扔兽岛去。”

兽岛?

郝贝敛眸记下这个名字。

夏秋的身子瑟瑟发抖,好像又回到那些恐怖的记忆中,那么多条蛇,伸着长长的身子,吐着妖艳的红­色­信子,虎视眈眈盯着她……

“不,不,沈碧城,你直接杀了我吧,杀了我吧,二贝,杀了我吧,求你了……”夏秋哭喊着,头磕在长毛地毯上也磕的怦怦怦的响着。

“哥,兽岛是哪儿?很吓人吗?”郝贝借机好奇的问出口。

沈碧城笑着答道:“一个很好玩儿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

郝贝心里啐骂,要是好玩的地方,夏秋会宁死也不去吗?显然夏秋是知道那个地方的。

“夏夏,那是个好玩的地方,你就放心的去吧。”

郝贝这么对夏秋说时,夏秋简直是疯了一样的吼着:

“郝二贝,我真是倒了几辈子的霉运认识了你,你知道我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吗?是他,为了你,为了你知道吗?就这么,伸手,从我的这里,把那个三个月大的孩子活生生的从我的身体里掏出来的……”

夏秋伸手比划着那个动作,双眼中全都是恨意,无所畏惧,一心求死的模样。

郝贝傻掉了,夏秋比的那个动作,她知道,以前跟夏秋看过一个艳片儿,上面就有个女人自己伸手到自己的身体里把自己的孩子揪出来的。

当时俩人一起看时,差点没吓死,所以郝贝可以想像,夏秋此时的心境如何?怕是恨死自己了。

“夏秋,你想死吗?我偏偏让你活着,红英把她和蓝翠送到兽岛,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出……”

沈碧城一声令下,夏秋就狂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不敢杀我,就像你不敢杀了他一样,你怕贝贝会恨你对吧……”

夏秋像疯了一样的挑战着沈碧城的底线,可是就算这样,沈碧城还是没有开枪打死她。

郝贝紧张的僵直了身子,心也跟着怦怦怦的跳了起来,她好想冲上去问夏秋说的她是不是裴靖东?

可是她不能,最起码现在不能!

夏秋和蓝翠被红英带了下去,弗瑞德拍了拍沈碧城的肩膀也跟着离开了。

厅内,血腥味弥漫着,充斥着一股肃杀的静谧。

郝贝不自觉的以手捂上小腹,想到夏秋说的的孩子是怎么样没有的,又想到杨清的诅咒,脊背上像是爬了条冰冷的蛇一样,凉凉的,湿湿的润了起来。

“哥,哥,我,我困了,我要去睡觉。”

说罢,就往楼上跑去,可是她才跑两步,就听到沈碧城如鬼魅一样的声音钻进耳朵里。

“贝贝,你想要的,我都为你做到了,那么,我想要的,你明白吗?”

郝贝站住身子,明明不该这么倔强的转身质问,明明就该装作不懂的,可是她却愣是站定,转身,满脸不解的神情问沈碧城:“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沈碧城轻喃着这两个字,而后走到郝贝跟前,握住她的手道:“好,我给你一个理由。”

郝贝被沈碧城这么拉着,每走一步,都像是要踩在刀尖儿上一样又惧又怕的。

终于,走到了沈碧城的书房门口,郝贝怯步不敢走进去,生怕里面会有什么惊恐的事情。

可是沈碧城却是强迫­性­的搂住她,带她进了书房。

她就站在书房的中央一动也不动,沈碧城放开她,走到书柜前,那里有一个古铜­色­的匣子。

沈碧城把那匣子放到桌子上,摁了几组密码,箱子弹开,发出轻微的怦声,引得郝贝看了过去。

就看到里面有两本厚厚的笔记本,有a4纸那么大的笔记本,一本是黑­色­皮面,一本是蓝­色­镶着白­色­的包边。

沈碧城的手在两本日记本上徘徊着,最后落在那本黑­色­的日记本上,拿起,走到郝贝的跟前。

带着她,坐到书房的长沙发上,这才开口道:“贝贝,你知道吗?如果不是裴靖东的错,现在,我的孩子,应该像他儿子那么大了……”

沈碧城伸手比了个娃儿的身高,俊脸上全都是痛苦的神­色­。

郝贝愣愣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沈碧城掀开那本黑­色­皮面的日记本,首页上赫然出现一对漫画式的年轻男女。

男子长身玉立,脸形神态都是温润如玉,衬衫西裤在身,西装挂在胳膊上姿态优雅中透着股放荡不羁。

女子有一张鹅蛋脸,长长的头发微微弯曲着,着一袭天蓝­色­的连衣裙,有着强碎的蕾丝花边儿,像是郝贝穿过的一件裙子,女孩子儿正抬头看着天空,面部表情是带着笑的,笑起来眼晴弯弯的像月牙儿一样可爱。

气泡状的圈圈里,分别写着两个人名:阮城,白菱。

第二页,青竹林中,少男少女戏耍着,整幅画面都透着一股青春洋溢的气息。

四季如春的地儿,前面小半本都是欢快的,十分的唯美。

偶尔一句气泡式的旁白,也都是以女子的口吻写出:

【阿城生气了,阿菱好担心怎么办?】

【阿城受伤了,阿菱好伤心怎么办?】

慢慢的,空出了几页,再到有画面出来时,却有丝怪异,少女面朝蔚蓝的天空,长发乱了,脸脏污了,泪水像小溪一样淌着,眼中生出一股绝望来。

气泡状的旁白写着:【老天爷呀,如果你在,请你显显灵,让阿城活过来吧……】

郝贝的心倏地一惊,只是简单的画而已,她却能看出这女子的悲哀来。

第三十五页,草堆里,男子受伤的画面跃然于纸上,女子泪流满面……

第三十六页,女子抱着一把匕首在痛哭……

没有旁白,郝贝却猜得出,男子定然是受了很重很重的伤,女子想结束男子的痛苦,却又下不了手。

如此几页过去,画面换成女子每天喂男子喝一些用竹笋熬成的汤水。

...

男子醒了,眼神却是涣散的,画面中没有一点生命的迹像。

到了第四十五页,郝贝却是惊呆了,女子脸上是痛苦决裂的神情……

后来的画面比较连贯,比较温馨,像之前那些小清新的画面一样的温暧,寥寥几笔勾勒处男女二人患难与共的情意来。

郝贝却是睁着眼,不敢往下看去,但沈碧城翻页的动作却不有停下来。

六十五页,男子的­精­神好了,已经可以下床走动时,女子终于晕倒了。

六十六页,女子沉睡在血泊中,气泡状的旁白出现了:【阿城,用我和宝宝生命救活的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郝贝豆大的泪珠子,啪嗒啪嗒的打在最后一页的画面上,晕染开一朵朵墨­色­的小花。

“哥……”郝贝哽咽着只喊了一声哥,再也说不出其它任何话来。

“她叫白菱,是妈妈再婚丈夫阮文强的女儿阮白菱,是我的未婚妻,六年前,东埔寨瓦角山,以裴靖东为首的特种部队包围了我们,养父已经投降,打算带着母亲和我,还有我们七岁的弟弟,一起回国接受法律的制裁。”

沈碧城的声音低沉黯哑,语速极慢,好像垂暮之年的老者那般,每说一句话都用尽了全部的力量。

轰——郝贝的脑子像炸开了一样,瞪大杏眸,满脸惊骇的神­色­。

耳际回响起秦佑安说的话:

【你当他是军人就是好人吗?当年东埔寨一役,明明毒贩一家都投降了,你的男人,一颗手雷扔过去,一家五口丧生火海……】

此时,郝贝好想说,不是一家五口,而是一家六口,不过五死一伤!

嗓子眼堵的死死的,眼晴也是酸涩的又痛又肿。

“哥,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所以,你才不让我跟他在一起的对吗?不光是我们有血亲,还有这不共戴天的仇恨对吗?”

郝贝泣声的哭喊着问出口。

沈碧城眸底血红一片,修长白晰的大手紧紧握成拳,青筋毕露,语带哽咽的‘嗯’了一声。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哥,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如果早点告诉我,我一定不会跟他在一起……呜呜呜……”

郝贝怆然大哭,心底痛的要死,她要怎么办怎么办?

这样不共戴天的仇恨,裴靖东必死无疑了。

“贝贝,对不起,如果不是情势所迫,我只会默默的守在你的周围看你幸福……是我不好,破坏掉了你原本平静的生活。”沈碧城柔声的哄着郝贝。

郝贝却是不依不饶:“还好,还好他死了,哥,我们的仇也算报了对不对……”

沈碧城没有说话,郝贝心里快急死了,眼泪啪啪啪的掉着喃喃道:“活该,所谓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裴靖东终于死了,哥,咱们的大仇也算报了……”

“不,我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死去的。”沈碧城­阴­沉的说着,双手轻轻的摩挲着黑­色­日记本的最后一页上气泡圈内的字体上。

郝贝的双手轻放在小腹上,心一点点的碎掉,这是让她学那个叫白菱的牺牲掉宝宝的节奏吗?

“哥,我懂了,你给我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好吗?这毕竟也是我的孩子。”

沈碧城轻柔的抱她在怀:“贝贝,我不逼你,但是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做到,而我要的,你能做到吗?”

郝贝的脑子里轰然一响,感受到沈碧城言语里凌厉的杀意,打个冷战,全身上下都冒出一层层­鸡­皮疙瘩来。

“哥,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好吗?”

沈碧城轻笑着点头:“嗯,你好好想想,阿菱说每个生命都是值得珍惜的,所以我不想杀掉已经存活于世的两条生命。”

轰隆隆——郝贝的太阳­茓­突突突的狂跳着,沈碧城的意思是……

果真,和她猜想的一模一样。

“他们以为把裴瑾瑜和裴黎曦养保护起来,我就没办法了吗?一年没办法,我就等五年,十年,总有一天,会有机会的……”

沈碧城的声音中偏执的吓人,那言语中的笃定语气,更是让郝贝的心揪的紧紧的。

郝贝的双手放到小腹上,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哥,我听你的话,打掉孩子,但是这件事儿,你让我自己去做,给我几天的时间好吗?”

沈碧城笑问:“几天?”

“七天,七天好吗?”郝贝满脸期待的神­色­。

沈碧城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郝贝只觉得脸上是泼了一盆冷水。

“三天,三天就可以了好不好?”不得不让步。

沈碧城厚薄适中的­唇­片一张一合,吐出的话却是不留一点点情面的:“一天,贝贝,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否则,我就让人去拿了裴黎曦兄弟。”

“好,一天就一天,但这一天,你不许让人跟着我,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去做掉。”郝贝被逼的没办法了,只得同意,但也提出了这么一个条件。

沈碧城有丝生气的抿­唇­,郝贝却是哭了起来。

“呜呜呜,哥,你是不是为了复仇都不心疼我了,这是裴靖东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的外甥呀,我恨他,恨他杀了妈妈,恨因为他而让阿菱和哥哥你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但是哥哥,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可以独自处理这事儿的权利,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郝贝的言语恳切,语速该快时快,该慢时则慢,脸上的神­色­也是坚决的恨意。

但就算这样,沈碧城还是在犹豫。

郝贝有些急了:“哥,我就是想去给孩子买两套衣服,然后再照个照片纪念下,再亲自结束它,难道连这也不可以,还是哥你要像对夏秋那样对你的亲妹妹我吗?”

“好,给你一天的时间。”

沈碧城终于同意了,抬手看了下腕上的金表又补充道:“现在是下午15点,明天这个时候,我不想再看到你肚子里的孩子。”

“好,我知道了。”郝贝说罢,就起身出了书房。

书房的门发出轻微的砰声,而后锁上。

沈碧城颤抖着手,拿起那本黑­色­的日记本,走回书桌前,修长的手指轻划着那本蓝­色­的日记本,放在蓝白相间的边棱上,微微一用力,想掀开,却又重重的放下。

好像这日记本的一页有千斤重一般难以撼动。

如此反复几次,最终还是放弃了……

再说郝贝,回了卧室,本想直接就走掉,但腿软的她根本就走不了路一样,只有先上床躺下,眼泪啪啪啪的掉。

拿出手机想给她妈打个电话,但想了想,肯定打不通的。

这个时候格外的想她妈想她爸,就连她那皮的天天欠抽的小弟也让她思念了起来。

夏秋没有了,展翼和莫扬不能联系,她不确保如果沈碧城见到是展翼和莫扬接走她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也 ...

(许会把裴黎曦和裴瑾瑜这对双生子捉走,也许会一怒之下杀了裴靖东……

不管是哪一个可能,她都不想让它发生。

最终,纤指落在宁馨的名字上。

这是她唯一能联系的人了。

“喂,宁馨,你在哪儿,你能来接我陪我一天吗?”

“啊,贝贝,你在哪儿,我都来南华好久了,可是展小翼不让我去找你,说你有重要的事,贝贝我好想你……”

宁馨软软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担忧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郝贝的眼底一热,刚刚收起来的眼泪,又流开了。

“宁馨,我在中心路78号的沈宅,你来接我好吗?不要告诉展翼。”郝贝泣声的恳求着。

“好,你等着。”宁馨说罢就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宁馨那辆宝蓝­色­的莲花跑车风风火火的撞开沈宅的大门。

那真就是撞的,生怕别人不让她进去一样,镂空的大铁门就虚掩着,宁馨一踩油门就撞了进去。

院子里的佣人们都吓坏了,尖叫声四起。

“你,你谁呀?大白天的这么闯进来……”

“就是……”

宁馨可不管这些,推开车门下车,一双凤眸圆瞪着,迸发出无尽的火力。

“我来接郝贝的?你们敢拦我吗?”居高临下的神态像个女王那般让人不敢小窥。

沈碧城屋子里走出来,脸上是如沐春风般的笑脸:“欢迎,那么,贝贝就拜托你了……”

宁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当然,必须的。”

郝贝听到动静从屋子里走出来,她连一套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只带了自己的随身包包,这一点让沈碧城很满意。

“贝贝,明天这个时候我接你回来。”沈碧城伸手把郝贝脸颊侧的秀发拢到身后,语气温柔又缠绵的叮嘱着。

宁馨嘲讽的笑着:“沈碧城,你这是把贝贝当妹妹呢?还是当老婆当女儿的看着呀?”

沈碧城脸上的笑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表达他的不悦。

宁馨却是气呼呼的冷哼一声,拖过郝贝的手道:“走,我带你走。”

当坐上宁馨的车,终于驶出沈宅的时候,郝贝紧绷的身子才算是长松了口气,全身瘫软的坐在副驾上,心底波涛起伏。

“宁馨,我们去汇仁路78号玉欣园吧。”郝贝淡淡的说着。

她跟裴靖东的开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玉欣园有着他们最初的记忆,纵然那里有其它女人的痕迹,但却是一段让她终身难忘的经历。

回到玉欣园,屋子里很­干­净,就像是每天都有人来收拾过一样。

郝贝贪婪的呼吸着屋子里清新的味道,眼角有泪珠子滚落。

“贝贝,你告诉我,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宁馨在边上气的要跳脚。

郝贝叹了口气:“没事儿,我没事儿,就是累了,想休息一下。”说着打了个哈欠,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

宁馨却是红着眼拿手机就喃喃着:“我要跟展小翼打电话,你这样我不放心……”

郝贝的心跳快了一拍,如果她把她知道的告诉展翼,会不会有用。

但迅即她就抢过宁馨的手机扔的远远的。

“不要,不要告诉展翼了,我难受就让我一个人难受好了……”

她已经取得了沈碧城的信任,如果这个时候,她把这些告诉展翼,那可能永远都别再想取得沈碧城的信任了。

付出了这么多,才得来一个可能会知道裴靖东消息的机会,她是不会放弃的。

“好,好,我不打,可是你到底怎么了?”

郝贝敛了眸看自己的腹部,双手呈一字型放到自己有小腹上,语带哽咽的喃喃着:“这儿,有宝宝了。”

“啊!”宁馨惊呼,低下身子,去摸郝贝的小腹:“贝贝,你说这儿,真的有宝宝了吗?”

郝贝含泪的点头,宁馨高兴极了的欢呼着:“太好了太好了……”可是只欢呼到一半儿就怔住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贝贝,这个孩子是,是首长的吗?”

郝贝怔住,眸底高深莫测,没有回话算作默认。

宁馨一撇嘴红了眼,抱着郝贝道:“不怕不怕,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到时候让医生好好检查检查,不定没事儿呢……”

郝贝愣神,想到宁馨可能以为她跟裴靖东是亲表兄妹,有血亲,生孩子会有问题吧。

张了张嘴,好想说点什么,但脑海里又响起那个深夜,缠绵前裴靖东说过的话。

他说:【傻丫头,你还真容易相信人呢,记住,除了你自己谁也不要相信。】

她问他连你也不要相信,他说是的,只相信你自己。

“呜呜呜,宁馨,宁馨,我好难受……这也是我的孩子,我的呀……”最终只是哭着说这也是她的孩子,没有再说其它关于裴靖东的任何事情。

郝贝哭累了就去卧室休息,依旧是­嫩­黄­色­的床品,这种气味,让她身心舒爽,很快就睡了过去。

宁馨见郝贝睡着了,这才出了门。

超级市场里,人来人往,宁馨淹没在人群之中,挑选了最新鲜的食材,买了一大兜子才出了市场。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倾洒着金­色­的光芒,宁馨的眼中却看到了秋的萧条、败落。

坐上车,准备开车时,手机响起,看了眼号码,蹙眉接了起来。

“嗯,我在买菜,我怎么就不会买菜了,我还会做菜呢,挺好的呀,一切正常……”

“为什么不能留下,现在医学那么发达,那也是一条生命,那是条生命……”

电话里很快就吵了起来,最终以宁馨气呼呼的挂了电话为终结。

……

郝贝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屋子里传来阵阵饭香味。

宁馨做了可口的小米粥和几样开味的小菜,两人一起吃饭。

宁馨还说她买了好多适合孕­妇­吃的食材,以后天天做给她吃。

这一夜,郝贝睡的异常安稳,因为她知道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就必须休息好才行。

翌日,清早,郝贝和宁馨一起吃了早点,宁馨开车,两人往商场里行去。

孕­妇­专卖店里,郝贝买了一套天蓝­色­的孕­妇­装,眼晴瞄了几眼粉­色­,最终还是选了天蓝­色­。

她把孕­妇­装,还有宝宝的衣服,全都买的天蓝­色­,水­嫩­­嫩­,很是喜人。

还让宁馨帮她拍上照,九点多的时候才去了军总,到医院的时候,给沈碧城打了一个电话。

“哥,我去军总做,你两个小时后来接我吧。”

站在医院的大厅里,宁馨去帮她排队,很快就排到了号,11楼­妇­产科。

郝贝拿着病历本站在这儿,思绪万千。

当初她看到 ...

(过夏秋在这儿,她陪着夏秋做过一个流产手术,看着那冰冷的手术器皿在夏秋的身体里结束掉那一团化成血水的生命,如今,她自己也要……

宁馨在边上劝着她:“没事儿没事儿,咱们就是做个检查,不一定会有事的。”

郝贝笑着点点头,心想,这可不光是一个检查的事情呀,手放在小腹上,眼中一片坚定的光芒。

高跟鞋笃笃笃的声音由远及近。

一个带着小细黑边眼镜,身穿黑­色­套装,胳膊上搭着一件白大掛的年轻女子从郝贝的身边走过,脚步轻顿,葱白的纤指顶了顶鼻梁上的睛镜,走到护士的跟前。

年轻女子轻咳一嗓子走到护士跟前:“刘医生今天忙不过来吧。”

“啊,顾医生,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嗯,在家没事­干­,来加班,这个队这么长呀,从中间的队切开,另一波分到我这边来。”被称作顾医生的女子指挥着郝贝把队伍切开一半分给她。

护士来分队,郝贝往后退了一步,正好切到她这儿。

就这样,以郝贝为首的这一队,跟着护士到了另一个办公室前候着。

没多大一会儿,护士开始喊号。

“21号郝贝来了吗?”

郝贝举手,跟着护士进去,宁馨也随后跟上。

先前的年轻女子已经穿上白大掛,此时正坐在桌后头也没抬的拿起护士递上来的病历本问着,姓名,年龄,检查项目,­干­脆利落,这个过程连头都没抬一下。

郝贝一一回答,最后带泪的说了句:“医生,我要打胎。”

宁馨蹭的站了起来:“医生,她在胡说八道,你别听她的。”

女医生啪的一拍桌面,双眸中写满了不悦,揉了下轻皱的眉心吩咐护士:“把家属先请出去。”

当问诊室里,只有郝贝和医生时,那女医生才开口道:“我叫顾竞然,你的手术由我来完成。”

说罢带着郝贝出问诊室,到了旁边的治疗室。

宁馨还在外面大喊大叫,却被护士拉远了。

沈碧城赶来的时候,宁馨还在大喊大叫着,可是治疗室的门是锁紧的,只要里面不打开,外面的人别想进去。

没多大一会儿,有护士出来,拿了一张单子喊道:“谁是郝贝的家属,在这儿签字。”

护士拿出来的一张是手术同意单,另一张是b超的单子,超声波中,可见胚胎一枚,以育完好,育四周,患者恐近亲结合,现做人工流产。

沈碧城接过护士手中的笔要签字,宁馨却是疯了一样拽着他:“沈碧城,你还是不是人,那是一条生命,一条生命呀!”

沈碧城三个字最终还是签在了手术同意书上,宁馨的身子软了下来,红了眼啜泣着。

两个小时后,护士推门出来喊郝贝的家属进去帮忙。

沈碧城和宁馨进去了,郝贝此时还半昏迷着,医生正拿着一个化成血水的瓶子要当作医疗垃圾让护士收走。

沈碧城却是开口道:“这个我们可以自己带走吗?我们想把他埋葬掉。”

医生愣了一下,皱下眉头,最后扔了两个字:“随便。”

宁馨帮郝贝把衣服穿好,看到郝贝下­体­的血时,宁馨忍不住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沈碧城把那瓶血水拿在手中,冰冷一片,而后从治疗床上抱起郝贝,轻亲她的额头,面带温柔的笑容道:“贝贝,我们回家。”

……

治疗室中,正在洗手的顾竞然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后,长舒了口气,加快洗手的动作。

片刻后,出了治疗室,看诊室边的护士看到她过来就要叫号。

顾竞然却是摁住小护士的手道:“我有点不舒服,看来不能加班了。”

护士心疼的看着顾竞然道:“顾医生,你才刚调来咱们这儿,不用加班的,那我把这些还给刘医生还回去。”

顾竞然淡淡一笑:“好,辛苦你了。”

那些被拨过来的病患又就这么被推回去,排的位置比原来还要靠后,纷纷不服气的嘀咕着:“这什么医生呀,倒像刽子手专门给人做一个流产就不看诊了……”

顾竞然听到这个,轻笑一声不予反驳,淡漠的迈着步子往电梯里行去。

再说郝贝这儿,醒来后已经是当天晚上,床边一直都有沈碧城守着的,她一醒来,沈碧城就喊了红英端了­鸡­汤过来,亲自喂郝贝喝下。

郝贝要床上睡了五天,身体才算是缓了点劲过来。

“哥,我的孩子,你拿回来了吗?”这才有机会问问沈碧城这个孩子的事情。

沈碧城眸­色­­阴­沉起来:“拿了,但是我有个更好的办法,需要你的配合。”

郝贝疑惑的抬眸:“什么办法?”心中却是了然沈碧城想怎么做的。

沈碧城温柔的笑着:“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的孩子变成了一团血水,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贝贝,你能做到吗?”

郝贝僵直住身子:“哥,真的一定要这样吗?”心都狂跳了起来,沈碧城终于要带她去见裴靖东了吗?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的。”沈碧城拍拍郝贝的肩膀,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却带着无限的哀愁。

“哥,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我会按你说的去做,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不做这样的事了好吗?”

“好,那这就安排去兽岛。”沈碧城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就是说去哪儿吃饭一样的轻巧。

等沈碧城走出屋子,房门发出微砰一声反锁上时,郝贝才紧紧的攥住手心。

尖利的指甲掐进掌心中,掐出一个个的血痕来,终于,终于要见到裴靖东了吗?

鼻头酸酸的,眼中有透明无­色­的夜体随之落下,抽泣着喘不过来气,赶紧伸手捂住嘴,生怕自己会哭出声来。

沈碧城走出屋子就去了书房,摁了视讯下了命令:

“把裴靖东的两个儿子绑去兽岛,我要让他他也尝尝亲儿子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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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乖,过来……让我舒服了,我就帮你复仇。“暗夜里,男人的面孔俊逸如仙,口吻诱惑,狭长凤眸微挑着,­唇­畔含笑,一切都是那么完美俊朗。

落魄的简菀如趴在霍顾之脚边,稍一抬头就要和男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她心在一点点寒凉,浑身颤抖,眼底溢满了仇恨光芒,可却无法抗拒这个机会。

103:婚礼,群兽祝贺!Gao潮继续

( 沈碧城下完命令仍然坐在书桌前,深邃眼眸,凝视着书桌上一直倒扣着的那个相框。

修长的五指扣在那个相框之上,翻开,相框里是一个娇俏的女子,她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碎花的长裙,肌肤胜白如雪。

在那个一年四季都是夏天,日照时间过长的地方生活了那么多年,连他的母亲碧悠都被同化到皮肤变成小麦­色­,但阿菱的皮肤却是白­嫩­水滑的。

那张脸是鹅蛋形的,笑起来两只凤眸弯弯的像新月,眼晴睁着时就是这世界上最纯净的­色­泽。

慢慢的,阿菱的照片与另一个人影重合。

沈碧城痛苦的摁住脑门,脑海里疯狂的有一个念头,郝贝就是阿菱留给他的寄托,一定是这样的,这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事情多了去。

书门的门口站了一道人影,可以把书房里沈碧城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悠悠的一声轻叹……

“谁?”沈碧城机警的扣下相册,右手已然摸到腰间的黑­色­枪柄上。

“出来!”满脸肃杀的神­色­,枪已然上了膛。

门外站着的人又是一叹,气氛诡异的厉害,终于,门被推开,沈碧城看到进门的是管家张叔,倏然松了口气,收了枪皱着眉头:“­干­什么躲在房门口?有事儿?”

张叔有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呈灰白­色­,面目慈祥,此时手中放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茶水和点心。

“少爷,您已经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这么下去身体受不住的。”张叔的声音中隐着担忧,走到书桌前,把几样小点心和热茶放下。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碧城有丝烦燥的蹙紧了眉头。

张叔看了眼沈碧城烦燥的模样,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少爷,老奴就是想到了夫人年轻的时候,怀着少爷时从最初惊恐,到后来的以死相逼,阿菱小姐说的没错,这世上每一条生命都值得珍惜,当年夫人怀着您的时候,丝毫没有一点点其它心思,只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少爷您平安的出生健康的长大……”

“够了!”

沈碧城重重的一喝,五指成拳,‘碰’的一声,砸在红木桌面上,桌上的点心盘子都跟着震了震。

张叔眼眸微红,还想再劝什么,可是沈碧城却是一脸的怒容冷哼道:“张叔,你没吃过自己的女人和儿子的­肉­为食;你更没像我一样的脱胎换骨,所以,闭上你的嘴,做好你的本份工作,要是敢多嘴一句,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母亲嘱托的人……”

“是,少爷,老奴知道了。”

张叔退出了书房,眉心间隐隐还是一股担忧的神­色­,双眸中的水雾凝结成珠了,滴出两颗来,走回佣人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无声的喃喃着:

“悠悠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呀,阿树怕是不能完成你的嘱托了……”

郝贝正要下楼找一些吃的时候,就在楼梯上看到佣人房里,张叔跪在地上,似乎在哭……

在哭?

为什么会哭?

郝贝真是好奇死了,但还是明白装没看到是最好的。

但张叔却是看到她了。

只见张叔从佣人房里走了出来,脸上换上慈祥的笑容问道:“小姐是不是也饿了?”

郝贝点点头,张叔说:“那小姐想吃点什么,厨房里有煲好的­鸡­汤,小姐想先喝点吗?”

“好,谢谢张叔,张叔你真是好人。”郝贝嘴甜的夸奖着张叔,心想,这是人都喜欢听这样的话吧。

郝贝跟着张叔到了厨房里,张叔亲自给郝贝装了一碗­鸡­汤,送到桌前。

郝贝这才注意到,张叔的手竟然不像是普通佣人的手,他的手指修长,肌肤细滑,倒是有点像艺术家的手?

艺术家?

可能吗?

佣人艺术家?

郝贝摇头不再多想,低头喝汤。

张叔却是坐到她前面的位置上,满脸笑意的看着她喝汤,郝贝偶然间抬眸就能触到张叔的微笑。

“小姐,自从您出现后,少爷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小姐可能不知道,少爷从小就过的极苦,少爷其实是很好的人,在山区有他助养的好多所小学,沈氏每年的收入一大半都贡献给福利事业了……”

郝贝不明白张叔为什么说这些话给她听,她从前一直都觉得沈碧城是好人的。

但她却不能容忍有人骗她。

就像她曾给裴靖东说过的一样,一次不忠百世不容。

不管是善意的谎言也好,还是无心的欺骗,在她看来,全都只是一个字——骗。

“恩,张叔,您能这么为哥哥说话,可见你对哥哥很是忠心,您放心了,我和您一样,希望哥哥可以过的好,我才能好呀……”

郝贝衷心的说着,这也是大实话,沈碧城过的好,她才会好,现在她跟沈碧城可是绑在一起的呀。

“张叔,少爷叫您上去。”

红英适时的出现,叫走了张叔。

因为楚以云和绿露的死,红英现在可是把姿态放的低低的,对郝贝也是尊敬有加。

书房里,沈碧城神­色­冰冷的看着张叔,刚才他左思右想都不对劲儿,张叔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提起母亲的。

“少爷,您放心,小姐是不会背叛你的。”

“……”沈碧城哑然,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气。

“你做了什么?”

张叔笑着说了一句话。

沈碧城飞一般的冲下楼,郝贝还正在喝她那碗­鸡­汤,只喝了一小半儿,就被沈碧城一挥手打翻了。

一双水眸儿不解的看着沈碧城:“哥,怎么了?”

沈碧城气红了眼,却又不能说什么,只是狠剜了她一眼:“你怎么那么爱吃!”

说罢拉着郝贝就往楼上走,到了书房里,又从抽屉里抓了几个小瓷瓶出来:“把这些吃了……”

郝贝怯生生的问了句:“这是什么?”

“毒药,你敢不敢吃?”沈碧城没好气的说着。

郝贝惊呆了,这尼玛当然不敢吃了。

沈碧城看她那让吓着的小模样轻笑了声道:“解毒的,真是的,贝贝呀,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不­操­心,真是……”

沈碧城说到此,失笑,曾经,这话,他也对另一个人说过……

郝贝虽然不解,但还是按沈碧城说的吃了两颗丸药,这容不得她不吃,沈碧城看着她吃的。

……

今天是周五。

同一片蓝天下,展翼开着墨绿­色­的军车,前后左右共跟了六辆黑­色­的轿车,后面还有一个装甲车的兵力。

幼儿园里,孩子们刚吃了午饭,都在等家长来接。

裴瑾瑜小娃儿低头玩着桌上的积木,裴黎曦在边上也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爸爸,怎么是你来接我,妈妈 ...

(呢……”班上的一个男生的爸爸接了。

“妈妈在车子里等着呢……”小男生的爸爸这样一说,小男人雀跃的跟老师和同学道别跟着爸铁公­鸡­走了。

裴瑾瑜小娃儿烦燥的把刚堆好的积木推倒了。

裴黎曦蹙紧好看的眉头,伸手帮弟弟把积木的根基重新搭好。

“妈妈,妈妈……”又一个小女生欢呼了起来。

裴瑾瑜小娃儿蹭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抓了把积木就朝那个小女生和小女生的妈妈砸去,所有人都呆掉了。

一直到被砸中额角的小女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众人才回了神。

“裴瑾瑜,你怎么回事?”

小女生的家长眼看着就要发火,老师只得这么训着裴瑾瑜。

被训的裴瑾瑜不服气的撇嘴,比那小女生哭的还要厉害:

“呜呜呜,你们欺负人,不就是欺负我爸爸妈妈没来吗?你们欺负人……”

小娃儿怆然大哭,边哭边喊着:“妈妈,妈妈,你快来呀,他们都欺负小瑜没妈妈……呜呜呜,爸爸,爸爸,你怎么能不要妈妈不要小瑜不要哥哥了呢……”

那个小女生的妈妈也是个­性­情中人,一听小娃儿哭这么惨,当下也不好意思骂人了,只得叹一声倒霉,抱起自家被打的女儿离开教室。

出门时,正好撞上来接小娃儿的展翼。

展翼身后还跟着五六个黑衣人,到了教室门口就听到裴瑾瑜小娃儿一直在哭,当下就皱起了眉头,脸­色­难看的看着幼儿园的老师。

“小容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那小老师让展翼的质问弄的满脸通红,裴瑾瑜小娃儿却是冲上来抱着展翼的大腿就开哭:“呜呜呜,小展叔叔,他们欺负小瑜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了,小瑜好可怜,小瑜变成孤儿了吗?”

展翼那叫一个泪呀,差点没滴两颗泪出来,鼻头酸酸的,双眸着火般的怒视着小老师:“这就是你们幼儿园里的风气?笑话一个军人的孩子没有父母的陪伴吗?”

展翼没哭出来,小老师却是哭出来了,涰泣着想解释,可是展翼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

“走,咱们不在这家幼儿园里上了。”

说罢就要带小娃儿走,可是小娃儿不依呀。

“不行,妈妈不来接我,我就不走,我就住这儿了……”

老师为难了,展翼更是为难了。

“小瑜,你听叔叔说呀,妈妈现在有事儿,不能来接你,咱们回家就看到妈妈了好不好……”

“不要不要,不要,就是不要……”小娃儿一边哭一边吼,冲回桌子前,拿着积木就就摔了起来。

“裴瑾瑜,你够了!”裴黎曦重重的一喊,攥住弟弟拿积木的小手。

小娃儿一大眼晴噙满了泪水,愤恨的眼神一一扫过这屋子里的众人,最终,松手,低头,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裴黎曦微微一怔,心中有丝怪异,可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展翼这才松了口气,走过去,抱起小娃儿。

后面跟着的属下立马抱起另一个,戒备的看着四周,而后快速下楼,往绿­色­的军车那儿行去。

可还没走到车跟前呢,一辆宝蓝­色­的莲花跑车扎进车队中,蹭的停在展翼的跟前。

一身蓝­色­洋装在身的宁馨拉开车门笑道:“展小翼,坐我的车回去吧。”

紧跟而至的又是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嘎的停在了莲花跑车的后面,从上面下来的姚修远一脸怒气的凝视着宁馨:“宁馨,跟我回去。ww”

宁馨一脸倨傲的神­色­:“我就要呆在这儿,就不回去。”

姚修远肺的脸顷刻间就黑了起来:“那走,坐我的的车回去。”伸手摁了摁突突突乱跳的太阳­茓­,压下心中那些不好的念头。

展翼的神­色­也不好看。

宁馨在南华这些时间,都是照顾着小娃儿们,而他也跟着一起享受了这些美好的时光,可是姚修远一出现,让展翼觉得自己就是个卑鄙可耻的第三者。

“我们有车。”展翼说着要抱小娃儿上车。

宁馨却是机敏的冲小娃儿挤了挤眼:“想不想见妈妈,我带你们去找妈妈哟……”

裴瑾瑜小娃儿一听可以找妈妈,当下就挣扎着要从展翼的怀中下来,展翼那叫一个头大。

跟宁馨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找郝贝,可是这宁馨……

“宁馨,你不要胡闹。”展翼冷声的说着。

宁馨一撇嘴,还未回话,姚修远那儿不­干­了,这怎么能有外人当着他的面,这么亲昵的说他姚修远的妻子呢。

走上前,一把搂住宁馨的肩膀道:“对,没错,谁跟我们走,带他去找妈妈……”

“……”

展翼哑然,五指握成拳,就差没有冲上去跟姚修远­干­一架了,可是想想自己这是什么身份?

连他妈的小三都算不上的,有屁的好生气的!

“小展叔叔,你放开放开我了,我要去找妈妈……”

裴瑾瑜小娃儿使劲的掐呀挣呀终于脱离了展翼的怀抱,小火车头一样的冲就朝宁馨奔去。

宁馨一把抱起小娃儿就要往自己的车上走,姚修远却是拽着她,硬把她拉到了黑­色­的慕尚车上。

裴黎曦站在远地没有动,眼中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良久才开口道:“小展叔叔,我也想去找妈妈……”

说罢没等展翼回话就往黑­色­的慕尚车走去。

宁馨被塞进黑­色­的慕尚车里,还探了头出来,指着自己的车冲展翼喊道:“展小翼你把我的车开回去,你自己开,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车……”

展翼皱了下眉头没有应话。

车内前座的姚修远却是凤眸轻眯,不悦的气息扩散开来,点了根烟,轻敲着方向盘,看着后座的车门被拉开,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裴黎曦上了车。

这才一轰的一脚油门踩下,宁馨还探头在喊话,就被这车子一闪身,差点没把头留外面的。

“姚修远你没看到我还没坐好吗?”宁馨抚着让撞疼的额头抱怨着。

姚修远却是烦燥的扣到领带缝里,不悦的剜一眼宁馨:“呵,怎么没把你给甩到车外才好呢……”

“你,什么意思?”宁馨皱着秀眉一脸不解的神态。

姚修远冷哼一声:“自己想去。”

修长的五指轻拨方向盘,拐了个弯驶入主­干­道。

宁馨纳闷的皱了下好看的秀眉之后才低头问裴瑾瑜小娃儿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哭……

一听小娃儿说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宁馨当下大义凛然的后胸脯保证:“走,咱们今天就去找小贝妈妈……”

再说那让留在学校门口展翼一行人。

展翼一挥手,让那几辆保镖车都跟在姚修远的车子后面行去。

他那辆车 ...

(,交给一个装甲车上一个战士开回去,他则坐上宁馨那辆女气味十足的跑车开上了路。

车子汇入车流,唯有那辆绿­色­的军车驶向相反的方向往郊区的部队开去。

姚修远的车子开到了中心路的时候靠边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宁馨问:“真的要去?”

宁馨点点头:“为什么不?贝贝只是他妹妹而已,又不是老婆,凭什么限制贝贝的自由。”

姚修远低叹一声:“宁馨,看完郝贝,跟我回江州,以后不许你再来南华。”

宁馨没有回话,姚修远却是踩了油门,车子往78号沈宅行去。

姚修远明显比宁馨温柔多了,宁馨还在后座鼓动着姚修远:“你就撞进去,我上次就是这么进去的。”

姚修远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是土匪吗?车撞坏了不用修吗?”

说罢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电话里传来沈碧城的声音来。

姚修远客气的说着:“沈总,我在你家门外,方便的话,请我进去坐坐可以吗?”

那边十分不客气的回了三个字:“不方便。”

姚修远狭长的眸子轻眯,继续对着电话笑:“沈总,好歹沈姚两家还有合作不是吗?咱们也算朋友不是吗?没道理都到你家门口了,不让进去吧。”

也不知道沈碧城那边说了什么,就听姚修远十分无奈的说了句:“难不成真要像我老婆说的,直接撞进去才行?”

电话挂断,正当姚修远要效仿宁馨说的直接撞进去时,铁大门却是缓缓的开了。

但也只放了姚修远一辆车子入内,很快就又关上了。

保镖车停在外面,只能­干­着急,展翼的车子随后便到,到了地儿,也只能守在外面。

几乎是展翼刚下车,就接到一个电话。

“什么?我现在就叫人过去,你想办法控制车速……”

是开展翼车回部队的一那个战士打来的电话,说刹车失灵了,这会儿正在往郊区的路上驶着,发现的。

“你,你,过来,去xx路,想办法把军车给拦下来,然后查一下车子的情况尽快报上来……”

派了两辆车往郊区去拦那辆失灵了的军车,再看向沈宅的方向时,恨不能眼神都变成炸药,把这沈宅炸个稀巴烂才好呢。

再说沈宅里,郝贝正在花园中晒太阳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了院内,而后远远的就看到车门打开,两个小娃儿从车上下来。

“妈妈,呜呜呜,妈妈……”

裴瑾瑜小娃儿从下了车,就看到郝贝在花园那一处的秋千上坐着,当下就冲着这边跑去。

郝贝惊的心都颤抖了,手中的茶杯都握紧了几分,眼晴都不敢眨一下的,生怕就这么一眨巴眼的机会,不知道从那儿就会来颗子弹打在两个小娃儿的身上。

她让这种脑补给吓的动也不敢动的,僵直了身子,像是被人点了­茓­一样的呆愣住了。

而后就大喊道:“站住,站住!”

谁知道通往她这儿的路上会不会有地雷,会不会有炸弹。

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郝贝冲着两个小娃儿声嘶力竭的大吼着:“不许过来,站住!”

裴瑾瑜小娃儿跑了一半的脚步愣生生的僵直住,裴黎曦则是快步上前,拽了一把弟弟,两个人站成排就在那儿。

二楼阳台处,把这一幕全收在眼底的沈碧城,拿出自己腰间那把黑­色­的m5手枪,轻眯了眼,瞄准,正好在­射­程范围之内。

“少爷,求你,放手吧。”管家张叔噗通一声跪到在门口,声泪俱下的开口求着。

沈碧城的手僵了一下,枪却并未放下。

同一时间,阳台对面的三楼的房间里,窗帘隐盖下,一柄狙击枪正在调试­射­程,狙击镜里锁定目标物,正在沈碧城。

“张叔,你越轨了。”沈碧城的怒火一点儿也不加掩饰的,一个回身,砰的一枪,子弹擦过张叔那张慈祥的脸飞过,划出一道血痕来。

一个回身,手中的枪重新回到目标物,却发现,只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已经失了先机,郝贝已经站在两个小娃儿跟前了。

沈碧城眸底暗沉的收了枪在腰间,冷哼一声,璇身下楼。

三楼处那一架隐蔽的狙击枪也随之悄无声息的收了回去。

再说郝贝这儿,尽量脚步平稳的走到两个小娃儿跟前,眸底生红,憋着一口气,高高吊上进心的心也算了落了地。

看到小娃儿哭的红肿的双眼时,郝贝眼中的水雾迅速化开,真想抱着娃儿放声痛哭,可是她不能!

一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裴瑾瑜小娃儿的脸上,愤恨的吼道:“谁让管我叫妈妈呢?我不是你们的妈妈,你们的妈妈是方柳,你们不是都见过了吗?”

“妈……”

裴瑾瑜小娃儿还要说话,郝贝却又是一扬手,又啪的一巴掌甩了上去,那真是手心疼的窜到她的四肢五骸都是痛意,

“我说过了,我不是你妈不是知道不!”

她嘶吼着表达着她的不悦,眼泪也是哗哗哗的直飙,又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快速的伸手抹了把泪,一回身,抱住那个走来的男人。

“哥,让他们走,让他们走,我不想见他们!”

沈碧城轻柔的拍了下她的肩膀:“放心,交给我。”

郝贝脑子里轰的一响,也不知是她太敏感了,还是怎么地,就那么听出了沈碧城的话中话,惊悚的连头发丝儿都竖了起来。

紧紧的抱着沈碧城就是不松手,她怕一松手,沈碧城会冲上去掐断两个小娃儿的脖子。

“妈妈……”裴瑾瑜小娃儿泪眼婆娑,还是这么想喊妈妈。

这次不是郝贝打他,而是一向护着弟弟的裴黎曦,啪的一巴掌到在弟弟的脸上,狠狠的骂道:“早跟你说过了,她不是我们的妈妈,你就是不听,非要来自己找打,走,回家。”

裴瑾瑜小娃儿让打懵了,就这么任哥哥拉着往后退了一步。

不相信的看着那个扑在沈碧城怀中的妈妈会打他。

沈碧城轻笑:“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吧,就算贝贝不是你们的妈妈,我不是你们的舅舅,我们还是你们的姑姑和叔叔呢不是吗?”

沈碧城这么说时,郝贝却是哭着退开了一步,冲着沈碧城生气的吼道:

“什么姑姑和叔叔,不是不是,他爸爸是杀了我们妈妈的仇人,此仇,不共戴天,让他们滚滚,滚的远远的,我永远也不要再看到他们……”

裴黎曦小娃儿低敛了下眸子,抓紧弟弟的手,他虽然才五岁多,但却能感觉到沈碧城眼中的杀意,那赤­祼­­祼­的杀意,血红一片。

就在这时,姚修远轻佻的笑着出声了:“瞧吧,就说别让你当好心人了吧,你还不听……”

宁馨眼晴红红的,站在那儿像是傻掉了一样 ...

(的没有动。

好一会儿后,才吸了吸鼻子走上前,抱起裴瑾瑜小娃儿:“小瑜,听到了吗?我们走。”

裴黎曦也赶紧跟在宁馨的后面,想要离开,可是姚修远却是摁住了宁馨的肩膀:“这地儿,是你要来的,那是你说走就能走的吗?太没礼貌了吧……”

姚修远早在下车前就看了眼四周,他虽从商,但对于军事化的东西,也不是一点儿不了解。

只扫了一眼就看得出,这座宅子里,三楼以上的位置,不同角度都有埋伏,当他们的车子进来时,四周窗帘的微动骗不了人。

而且在这宅子里四处走动的佣人中,也隐隐有不同的气息传来。

“cronin,你和贝妞儿有客人吗?我本来还打算找你们一起happy—dinner呢。”

正当几人僵持着的时候,就听到一道半洋半中的男音传来,打破了这份诡异的静谧。

不知为何?郝贝看到是弗瑞德的时候,心里松了口气,可是她这口气还没有松开的时候,又被弗瑞德接下来的话吊了起来。

“哦哦哦,让我想想,这两个小宝贝是……啊……cronin!”弗瑞德高喊着沈碧城的英文名字,手就往腰间去摸,似乎是在掏枪的意思。

宁馨吓坏了,啊啊啊的尖叫了起来。

姚修远的眸子也轻眯着,不相信沈碧城会让属下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掏枪杀人。

“弗瑞德!”沈碧城一声冷喝。

弗瑞德轻挑眉头,手依旧伸进腰间,只是再出来时,像变魔法一样,多了两颗­棒­­棒­糖递到两个小娃儿跟前:“哦,请你们吃糖。”

说罢,没好气的白了沈碧城一眼:“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沈碧城没说话,脸上的神情写满了不悦。

弗瑞德耸耸肩膀道:“好吧,不给他们吃,给贝妞儿吃……”

说罢­棒­­棒­糖送到了郝贝的跟前,郝贝那儿有心思吃什么­棒­­棒­糖呀,只觉得这个弗瑞德也是个变态,他的腰间明明就是手枪来着,从哪儿变出两只­棒­­棒­糖。

而且这糖真的就是糖吗?

但她还在想的时候,弗瑞德已经剥开了糖纸,一个塞到他自己嘴里,又动手剥开另一个粉­色­的糖纸。

郝贝被迫的接过吃到嘴里,当下皱了秀眉差点没吐出来。

这尼玛的是糖吗?怎么是苦的呀!

但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弗瑞德到底是不是那个黑屋中的男子给她说的暗中保护她的人,那么现在让她吃一个苦的­棒­­棒­糖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

郝贝急的那是一身的热汗,白晰的脸上也隐隐有些湿润。

正当她百思不解之时,沈碧城却是抬起她的下颚,薄怒的叱责着:“都说了,不要那么轻易的相信人的,你看看你,难吃也不知道吐出来……”

郝贝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沈碧城捏开她的嘴巴,那颗在她嘴里含过的­棒­­棒­糖,转移到沈碧城的嘴里……

郝贝一张俏脸上蹭的就染上了晕红­色­。

弗瑞德在边上撇嘴:“cronin,你嫌我的糖是苦的,你还吃呀……”

姚修远对眼前这一幕也是看得瞪目结舌的,这时候还是轻咳一嗓子顺着刚才这个半洋的弗瑞德的说话道:“既然沈总晚上有安排,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

沈碧城还没有说话,郝贝就抱住他的腰喊累:“哥,我还没午睡呢,你抱我去好不好……”心里祈祷着,姚修远呀快点带小娃儿们走吧,拜托了。

沈碧城对于郝贝的要求一向是有求必应,而且他本来就很喜欢跟郝贝的肢体接触,故而一抄手就把郝贝抱在了怀里,转身前丢了句:“自便。”

郝贝的心总算是松了点,在转身时,看了一眼两个小娃儿,眸底有泪花要闪现时,就听沈碧城的魔音传来:“你要喜欢他们的话不用顾忌我的,可以留下他们。”

“不,我不不喜欢他们,不想见到他们,哥你赶他们走吧。”郝贝不得把头往沈碧城的怀里埋的更深一点,以免泄露自己的情绪。

“弗瑞德,帮我送客。”沈碧城头也没回的丢了这么句话。

后方传来弗瑞德的ok之音。

沈碧城抱着郝贝往屋内走去,留在原地的姚修远却是看着弗瑞德笑了笑:“哥们,你的­棒­­棒­糖还有吗?”

弗瑞德惊奇的看着他:“怎么?你不怕吃苦糖吗?”

姚修远淡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弗瑞德似有不解的蹙了眉头,而后作了个请的手势:“抱歉,请回吧。”

姚修远又笑:“好,打扰了……”

说罢拽着宁馨和小娃儿上了车,车子发动前,又摇下车窗,冲弗瑞德丢了句:“有时间一起喝几杯……”

弗瑞德笑的露出八颗大白牙,挥手让佣人放行。

宁馨坐在车子里闷闷不乐的冲姚修远抱怨:“你跟他很熟吗?要一起喝酒。”

姚修远一边拨方向盘顺着宁馨的话就回道:“不太熟,就是,嗯,看他笑的对味口,有种想让人压在身下的冲动……”

宁馨瞪圆了眼,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姚修远啐骂:

“变态,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

心中则腹诽着,那个弗瑞德看着人高马大的。姚修远,你确定是你压人家不是你被压吗?

展翼看到姚修远的车子开出沈宅的时候才长松了口气,挡在黑­色­的轿车跟前。

姚修远轻眯了眼怒视着前方挡路的展翼碎骂:“好狗不挡路,挡路不好狗。”

宁馨气的伸手捶他一记:“你停车,我们下车,不坐你的车。”

姚修远的火蹭的直冲眉心:“宁馨,你敢坐那个小白脸的车,信不信我一脚油门过去撞死他!”

宁馨让姚修远言语中的狠戾给吓着了,当下脸上的神情骤然僵住了。

姚修远真的没有停车,但却在最后的时候踩了刹车。

车子就停在展翼身前十多厘米处,姚修远摇下车窗,吊儿郎当的冲展翼道:“哟呵,展小翼,你这是找死呢,还是想死呢?”

展翼没说话,走到后车门处,打开车门,把两个小娃儿从里面抱出来,又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宁馨急的也想开车门,却被姚修远摁了锁门键。

姚修远的车子一路疾驶,没多大一会儿就到了南华入江州的高速路口,停车交费前,靠边停在那儿。

回头看着后座上一脸委屈哭红了眼的宁馨,冷声问道:“跟我回江州,不要再来南华,做的到吗?”

宁馨坚决的摇头。

姚修远一把砸在方向盘上,车子发出尖利的鸣叫声,火大的推门下车,又走到后车门处,拉开,一把扯出后座上的宁馨,推着她就往马路中央去。

“去死,去死,你现在就去死!”姚修远怒吼着,双眼也像是喷火了一样的,恨不得宁馨现在就 ...

(死去才好呢!

宁馨抓住姚修远的西装袖子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老公,老公……”

姚修远一松手,宁馨就跌坐在路边的水泥地上。

低头看着地上在泣不成声的宁馨,姚修远烦燥的扯了扯领带,而后狠剜她一眼:“随你吧。”

而后上车,车子稳稳的开向收费处,交费,开上高速,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压根就不看宁馨一眼。

却又在上了高速后,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展翼带着娃儿们到家,那辆失控的军车,到底是栽到农家田地里停了下来,除了车子有损伤,人轻伤之外没什么大事儿。

这会儿电话响时,蹙眉接了起来,就听到一道­阴­沉沉的男音传来:“展翼!你他妈的给老子记住,早晚玩死你的!”

展翼一愣,听出了姚修远的声音,当下也火了起来:“艹,你他妈有病吧!”

“少jb的废话,本大爷没时间跟你扯蛋,你现在去高速路口把宁馨给接回去。”

展翼怔了怔没说话,不明白姚修远是什么意思。

却又听姚修远威胁道:“展翼,我的妻子,要少了一根头发,我就弄死你全家!”

就这么一通电话,就挂掉了。

展翼愣了好久才回神,姚修远说让他去接宁馨。

展翼还是不能相信这是真的,这么个意思,姚修远是知道自己喜欢宁馨的,而听姚修远的愤怒,宁馨是不是也……

此暂且不表,且说说这被沈碧城抱回屋子里的郝贝。

午休吗?

压根就睡不着,躺下的时候眼晴是闭着的,长长的眼睫毛却是颤抖的。

等沈碧城出了屋子,郝贝就睁了眼,长长的吁了口气,眼皮儿也直跳。

本以为沈碧城会立马带她去兽岛的,只是没有想到,根本就没有动作。

沈碧城呢,出了屋子就去调了院中的视频,书房里,细细的观摩着这段视频,没多大一会儿,摁了内线。

弗瑞德带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两个年轻男人进来了。

视频重复播放了三四次,才摁了暂停键。

“知道怎么做吗?”沈碧城问着那个中年男人。

男人点头:“少爷放心,一定做好。”而后吩咐那两个年轻男人开始剪辑视频。

弗瑞德坐在沙发上轻摇头:“cronin,你为这些事儿太费心了,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片刻之后,视频剪辑完成,又重放了一次,变成只有郝贝在打小娃儿们的画面。

沈碧城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那个中年男人:“看出什么了吗?”

中年男人分析着:“少爷,小姐的种行为在心理学上是正常的,人的正常情感会有矛盾和纠结也在所难免……”

沈碧城又看向弗瑞德:“你呢?”

弗瑞德一副败给他的神情道:“如果是我,相信就把命交到她手里,不相信她就直接杀掉完事。”

沈碧城眸底高深莫测,内里是黑黑的不见底的空洞,吩咐中年男人:“让红英把这视频带到岛上。”

“是……”

中年男人领命带着两个年轻男人下去。

没多大一会儿,沈宅楼顶的停机坪上出现了一架直升机,夏秋和蓝翠被红英带着的人王花大绑的塞到了机舱内。

郝贝听到楼顶的螺旋桨声音时,高兴得不得了,是要带她去兽岛了吗?

但显然她失望了。

翌日清早,飞机到达兽岛上空,红英把手中的ipad放到蓝翠的手中,给蓝翠松了绑交待着:“少爷的命令,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了。”

说罢一挥手:“把她们扔下去。”

夏秋一听说扔下去,早吓的尖叫起来了,上次她是昏迷中醒来就在兽岛了,这次却是眼睁睁的直接从这高空扔下去吗?

吓得颤抖的脸­色­苍白,只差两眼一黑晕过去。

蓝翠到是像习惯了一样的,瞥一眼夏秋:“有降落伞,上次是有人送你下去,这次你要自己打不开伞,掉下去就死定了。”

夏秋声音都颤抖的问着:“伞怎么打开。”

蓝翠伸手给她做了一下示范,主伞,副伞都示范了。

示范完就要跳下去,夏秋却是蹭的抓住蓝翠的胳膊,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啊啊啊啊……”尖叫着抱住蓝翠的腰,就是不松手,她不会打开降落伞呀,抱住蓝翠才最安全。

蓝翠让她的尖叫声震的耳膜都要破掉了,无奈的翻着白眼,很是享受着这种飘在高空的感觉。

只是这个抱着自己的女人,还能再丢人点吗?

夏秋睁了眼,身子缓缓下移,蓝翠冷眼看她:“松手。”

夏秋却是死活不松:“不放,你肯定能找到裴靖东的,我要见他,要不然你就现在杀了我,蓝翠,我知道你是好人的对吧。”

说罢还冲蓝翠眨巴下眼,又惹来蓝翠一个白眼。

蓝翠的确知道裴靖东的在什么地方。

兽岛是野生动物最全的岛屿,在这公海之上,四不管之地儿,表面上风平浪静,却无陆人登陆,这其中的秘密就是兽岛上凶猛无比的野兽还有黑暗势力。

蓝翠和夏秋降落在兽岛的最高点,一处小山顶,山风呼呼吹来,夏秋才睁了眼:“这儿好美……”

蓝翠嘲讽的笑道:“呆会儿你要还能说出这句话,那就真的是美。”

很快夏秋就颤抖着身子收回刚才的话,那凶神恶煞的猛虎盘旋在他们的周围。

猛虎一声嘶吼,似乎在呼唤着同伴。

“这是岛的中心位置,如果没有主人的命令,入岛者必入猛兽之口。”

蓝翠在边上解释着,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扔给夏秋,而后自己又从腿间拿出一把,朝着猛虎刺去。

……

南华,宁馨回了碧水园之后,­精­神很不好,先是哭了好长时间,后来呢,就跟神经病一样,大半夜的说要开车回江州去。

展翼让她折腾的一个晚上没睡好,这脑残妹纸却是在折腾了展翼一个晚上之后,自己睡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一连两天周末,四个人就在碧水园公寓里过着隐居的生活。

小娃儿们因为郝贝的事情,闷闷不乐,特别是裴瑾瑜小娃儿,那是两天都没下床,吃喝都在床上,吃完了睡,睡完了吃的。

周一,展翼队里有事儿,莫扬来替换他。

莫扬是早六点就到了碧水园,换了展翼回部队。

莫扬却在早六点半的时候就接到部队的紧急电话,急召他回队。

无奈之下,莫扬给展翼打了个电话,电话里急急的说了队里急召,让展翼赶紧回来。

七点钟,莫扬等不及的时候先出了门,却在楼下遇到行­色­匆匆的展翼,两人打了个照面,莫扬就急急离开。

车 ...

(子开在半路上时,莫扬猛然停车,拿出手机来打了队里的电话,声音有些颤抖的对接线员说:“我是军医莫扬,麻烦请转展翼展参谋……”

接线员很快转了,一会又转了回去说道:“对不起,莫军医,展参谋的手机无法接通……”

莫扬电话都来不及挂,直接一个调头,逆行往碧水园开去,碧水园的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正驶出大门,与莫扬的车子擦肩而过。

车子后座上,宁馨抱着两个小娃儿瑟瑟发抖着。

她还没起床听到楼下急乱的脚步声,赶紧就冲到小娃儿们的房间,两个小娃儿刚醒,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那一群黑衣人就冲了进来。

她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抱紧两个小娃儿,冲那些人嚷嚷着。

那些人根本就不理她的话,直接的用枪抵着她的额头,就把他们带走了。

黑­色­的车窗阻隔了外面的人窥视车厢里的机会,但宁馨却是看到莫扬的车了,她想说话,嘴刚张一下不没说出话来,后座上那男人手中的枪又抵在她的腰间:“姚太太,我劝你还是别乱动的好。”

宁馨一听姚太太这三个字,当下紧绷了身子:“你,你们是要绑架姚修远的太太吗?我就是,你们放了孩子们……”

车内的人没有理她这话,车子稳稳的开出碧水园,驶向郊区。

郊区空旷的大马路上,车子停了下来,黑衣人面带微笑的说着:“也好,我们的目标就是姚太太,两个小娃儿带着太麻烦,把小娃儿扔下去……”

宁馨脑中警铃大响,这荒郊野外的扔下两个小娃儿只绑她?可能吗?

“嘿嘿,开玩笑,开玩笑的,一起绑一起绑,多点筹码你们要钱也能多要点不是吗?”

“我们不走,我们要跟宁阿姨一起……”

两个小娃儿纷纷开口说不走,黑衣人眉头一蹙下了车,片刻之后又回到车了,对前座同伴说:“走,一起。”

再说郝贝这儿,飞机都飞走了也没去成兽岛,越呆在这儿越心慌。

却在等了两天的时候,沈碧城突然说要带她去云南旅游。

这次是真走,沈碧城出发前,宅子里的佣人撤走了一大半年轻的佣人。

刚刚坐上车,沈碧城的电话就响起来了,接起后听了一会儿,嘴角噙了抹笑:“恩,那就一起吧。”

他刚放下电话,郝贝就追问:“是有人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沈碧城轻笑:“恩,目的地相同,他们坐私航,咱们做班机。”

郝贝轻哦了一声,心中忐忑不安之极。

他们乘坐的班机直飞云南,出了机场就有齐刷刷的两排黑衣人来接。

郝贝悄然的注意到,这次随行的人员中没有弗瑞德,只有沈碧城跟她两个人。

“沈总,请,我们老板早就安排好了沈总此行的路途。”为首的黑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请沈碧城上车。

沈碧城带着郝贝上车。

一连两天,就是各大景点儿,还有导游陪着,却是让郝贝内心越来越焦灼起来。

终于,边走边游到了云越边境。

沈碧城指着那一片翠绿的山脉开口道:“那儿就是瓦角山,想不想我们的妈妈生活过的地方吗?”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句,跟沈碧城在一起,郝贝根本就没有任何说不的机会。

就被沈碧城带着出了境,非法出境,顺着一条小山脉,走过不少的荆棘小路,才到了沈碧城说的瓦角山。

这一处真美,如她看到的那一本手绘画中的风景一样的美。

翠竹林中,小鸟儿飞翔,沈碧城却在进入林子的那一刻,面­色­­阴­沉了起来。

“这儿是阿菱最爱来的地方,贝贝,你有感觉吗?”

郝贝一听这话,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白菱喜欢的地方,她需要有什么感觉吗?

“贝贝,我知道你心疼裴靖东的那两个儿子,你那天打他们也是怕我会杀他们对吗?”

沈碧城的话让郝贝绷直了身子,眼圈一红就要哭,不妨,这次这眼泪根本就不顶用。

‘啪’的一声,脸上了挨了一巴掌,随后传来沈碧城­阴­鸷的声音:

“别给我哭,阿菱从来就不会像你一样总是哭,阿菱总是笑着的,你听,听到了吗?咯咯咯的笑声,就是阿菱在笑……”

郝贝眼圆了杏眸,泪水就在眼眶打转,被打的半边脸火辣辣的疼着。

“哥,你怎么了呀?”

“对,就是这样叫哥,阿菱就是这样叫我的。贝贝听话,笑一下,笑出声来,像阿菱一样的笑……”

郝贝惊悚的看着沈碧城,这男人此时笑的如沐春风,就跟她初见时的他一样,却又是如此变态的扯着她脸颊上的肌肤上拉,让她笑。

她有预感,自己要是不笑,会换来另一巴掌。

却不曾想,沈碧城会笑着说:“不笑吗?没关系,你会笑的……”

说着拿出手机开了视讯,画面很快传输过来,那是宁馨和小娃儿一行三人被枪抵着脑门的画面。

“哈,哈哈哈……”

郝贝笑了,带着眼泪的笑了:“哥,你做的真好,真的很好。”

接下来的行程对郝贝来说就是酷刑,沈碧城是个变态,彻头彻尾的变态,会温柔的对她笑对她说话。

可是只要她有一点点自己的情绪,就会换来视频里,黑衣人打在两个小娃儿和宁馨脸上的巴掌。

“贝贝,我们的婚礼在兽岛上举行,你没去过兽岛吧,群兽为我们祝贺,这样的画面,你没见过吧,一定很美……这是阿菱的梦想。”

“哥,我是你妹呀,我们不能……”郝贝的反驳在沈碧城这儿根本就一点用也没有。

就如此时,沈碧城轻亲着她的额头安抚着:

“乖,听话,你是我妹,也是我的阿菱对不对,是的,你看,你也喜欢蓝­色­的,你看吧我都知道的……”

郝贝笑呀笑呀,这两天嘴都要笑抽了的,身上穿的的确是蓝­色­的,而且跟那个啊白菱的,死前的那件蓝­色­的衣服一模一样的。

【阮城,我们的婚礼一定很美。】

沈碧城的脑海里刚刚回想起这句话,就听到身边传来一句相同的话。

“对,我是你的阿菱,阮城,我们的婚礼一定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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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节连环画的原版忒重口所以扔在福利群里有原版,想看的入福利群。

ps:另外,顾竞然是在静哥的《军婚难耐》中滴一配角,点作者其它作品可以咩,番外就是写的顾竞然跟小哥哥,嘿嘿……

正文简介:三年前苏 ...

(齐洛扬着一张春光灿烂的小脸说:“顾远航,和我结婚吧。”

顾中校被口中的咖啡呛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我们不合适。”

苏齐洛不服气:“我守得了清贫耐得住寂寞,那里不合适了!”

顾中校气定神闲的丢了句:“丫头,这年头,大叔不一定喜欢萝莉的。”

三年后,顾中校想小丫头可真­嫩­真好吃,是真的很好吃……

104:大战,身世揭密!大Gao潮求票!

( 轰——

沈碧城的脑子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他的目光接触到郝贝眼中的柔情时,忍不住浑身一震,如玉的面容刹间变成青灰­色­,像是无意识般的一直重复的喃喃着:“阿菱,阿菱……”

修长的五指并拢成掌,颤抖的落在郝贝有些红肿的脸颊上,并轻抚着,眸底无限深情的低头,轻亲她的脸颊,语带哽咽的道:

“阿菱阿菱对不起,对不起,阮城对不起你和宝宝,对不起……”

他的头抵在郝贝的肩窝处,肩膀颤抖着,明明那样高大的一个男人,这时候却是窝在郝贝的肩头处,像只受伤的小兽那般,呜呜呜的低鸣着。

郝贝站直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连呼吸都不敢大一点点,她不知道现在的沈碧城到底是疯了还是进入幻觉了。

总之,这会儿,她只能绷紧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进入戒备状态。

“阿菱,你都不疼阮城了吗?是不是阮城杀了很多人,你生气了,阿菱,不要生气,我的阿菱,不要生气好吗?”

沈碧城泣声说着,突然抬眸,眼底一片­阴­沉之­色­的凝视着郝贝。

眼底浮现那个带笑的蓝裙少女——白菱。

初见时,她笑他:“你怎么长的跟小白脸一样呢,一点也不健壮。”

为了她这句话,他去请求养父让他加入佣军团,成了一名最小的越南自卫军。

后来,他退役,她又笑他:“阮城,你被晒的好黑哟,你看把我衬的多白呀。”

他只是傻笑着看她没有答话,心中则想原来我还有这么点点的作用。

他们相恋了,每天都在青竹林里,你追我逐的,最美好的时光就是那些日子了,可是他的幸福才刚刚开始而已,他和阿菱的婚礼就快举行了……

只等他把最后一次任务完成,就可以举行婚礼了,但是当他回到家中时,看到的却是一片火光。

他在暗处,亲眼看着那个男人拉响手雷,‘peng!’的一声响,他的家毁了,他的母亲、弟弟、养父……全都消失在眼前。

他冲进火海中,抱着不能同生但求共死的信念,可是阿菱却又救了他。

他的命是用阿菱和他们的宝宝的血­肉­救回来的,有时候,他真恨,恨阿菱为什么要救活了他,又让他这么痛苦的活着!

多少次,他都拿着枪抵在自己的太阳­茓­前,只要一扣扳机,就能结束这痛苦的人生了。

每当那个时候,总是会想起阿菱在画上写下的那句话——【阿城,以我和宝宝血­肉­之躯救活的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郝贝是吓的不敢动,沈碧城是沉浸在回忆中呆愣住。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这里,就像两尊石像一般。

青竹林中,鸟儿依旧欢快的歌唱着,时不时的有小兔子窥他们两眼,又很快的跑走……

此时的沈碧城是忧伤的,悲哀的,可怜的……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点儿的杀意。

郝贝轻阖了双眸,心中思绪万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复又睁开双眸时,杏眸中折­射­出点点星光来。

张叔曾说过她跟阿菱小姐一样的善良,也是张叔告诉她少爷最喜欢听的话就是——【阮城,我们的婚礼一定很美。】

要不然她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郝贝以前就爱看一些社会新闻,其中不少都是一些­性­格偏执的人造成的一些悲剧。

然后就有社会学家和心理学家分析支招,遇上这样的人,不能激怒他们,尽量的顺着他们,感化或想办法稳住他们。

“阿城,我们去办婚礼好不好,就去你说的兽岛,那里面一定有很多可爱的小动物对不对?”郝贝试着开口引诱着沈碧城去兽岛。

果真,沈碧城一听她这样说就笑了:“是呀,有很多可爱的小动物,有兔岛,鹿岛,斑马岛,雀岛,鱼湖……”

沈碧城像是在描述动物园一样,把兽岛说的无限美好让人向往,但郝贝的心里却是不容乐观的。

如果真的那么好的话,夏秋为什么会宁死也不愿意去……

再说夏秋和蓝翠这儿。

从山顶一路着冲下山时,两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特别是夏秋,半条胳膊都险些让猛虎给咬断。

“呜呜呜,蓝翠,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我就不用这么害怕了。”

夏秋一边往山下走,一边哭,手上全都是血,往脸上一抹,这原本腊黄的脸也变成了血红­色­,又是哭又是笑的紧跟着蓝翠。

说着让人杀了她,可是经历过与猛虎的一场搏斗之后,她比任何人都想活着了。

蓝翠的话本就不多,不管夏秋说再多,她也不回话。

只是按着她所熟悉的路线,尽量的避开猛兽出没的地带往豹山行去。

裴靖东被关在豹山上,现在已经很多天了,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想必少爷也不会让他那么轻易的死去的,折磨死他才是真的。

终于到达豹山,雪豹徘徊成一圈,都围在一颗大树下。

蓝翠给看管这儿的饲养员说了几句话,饲养员才吹了个哨子,那群雪豹就这么散开了。

那几颗大树中央,被吊在那儿的男人,全身都是野兽抓伤的爪痕,血已经在他的身上糊了一层,像是­干­掉的糨糊一样。

夏秋睁大了双眸,不相信的看着那相被吊在那儿的男人——那是裴靖东吗?

蓝翠走过去,拿起匕首,蹭的一下,绳子断裂开,又蹭蹭蹭三个,砰的一声,­肉­体与地面来了个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亲密接触。

夏秋呆愣住了,蓝翠可没杀,她还得完成少爷交给她的最后任务呢。

走过去,用脚踢了踢在地上挺尸的裴靖东喊道:“喂,没死就吱一声,死了我就直接叫雪豹来把你撕吃了……”

夏秋回了神,连滚带爬的冲过去,一边哭一边给蓝翠抱怨:“蓝翠蓝翠,你看看,他都这样了,我们都是落难的人,你就不能对他好点吗?”

蓝翠没好气的白了夏秋一眼:“这会儿,你充什么好人?”心道,是好人,你怎么会在这儿?

夏秋没说话,使劲把裴靖东的头扳起来一点,这才看清,这男人简直就是伤的不成样了,全身都在发烫,她慌的想去擦一下他身上的血时才发现,到处都是伤,无处下手。

蓝翠从口袋里拿出颗药丸来,蹲下身子,捏开裴靖东的嘴巴,丸药塞到裴靖东的嘴里。

“蓝翠,给他吃的什么?”夏秋惊叫。

蓝翠头也没抬的继续动作着,颠着男人的脖子,往后背处啪的一拍,看到男人的喉咙滚动手,又拿出随身带的软杯,倒了点水在裴靖东的嘴里。

这才抬头看向夏秋:“可以让他死的更快点的毒药行了吧。”

夏秋让这话给噎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

( 原本晴朗的天空,噼里啪啦的打起了响雷,倾刻间便乌云密布,蓝翠皱着眉头看一眼裴靖东,再看看夏秋,指着不远处的山洞道:

“走,拖他去那里,再一场大雨,不等少爷来,他就没命了,到时候咱俩都得死。”

裴靖东那一米八五多的身高,就算这些时间让折磨的不成人形,瘦的皮包骨头,那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两个女人吃力的拖着他——是真拖,像拖货物一样的把这昏迷不醒的男人拖着往山洞处行去。

刚拖到山洞入口处,就听啪的一声,又一道惊雷响起……

瞬间电闪雷鸣愈演愈烈,没多大一会儿,倾盆而下的大雨成了一道道水­色­屏幕,受惊的野兽传出嘶吼般的鸣叫声。

夏秋吓得缩紧了身子,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着往角落里缩了一点。

蓝翠则全身戒备的守在山洞入口处。

这兽岛虽然有饲养员,但不知道有多少饲养员丧生在虎豹的猛口之中,所以这些饲养员最大的作用就是不停的抓活人给这些野兽们享用。

平时还没什么,就是这样的天气里呀,这些饲养起来的野兽们最容易发狂,发起狂来,遇上它们的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一天,之于兽岛上的蓝翠和夏秋那是一番生死的考验。

对于远在南华的展翼等人,又何尝不是尝了一番生死的滋味。

展翼是在早六点接到队里的电话,是由队里总机接进来。

上方的紧急任务,还是关于裴靖东,展翼一点儿也没有怀疑的就给莫扬打了电话。

莫扬来了之后,展翼就开车回队里,但车子刚开出一半,他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了,他前后分别有两辆黑­色­的轿车跟着他。

当下轻笑着,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却发现,手现呈现欠费状态。

这出乎意料的状况,让他狠捏了一把汗,紧接着就发现一个更大的问题,车子刹车失灵了……

之前那次这辆车刹车失灵,战士开到农家遥麦田里才制止住的。

才刚刚修好,又失灵了?

这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刹车失灵的车子自然不能往拥的地方开,后面跟着他的车子,始终不往前,一拐方向,展翼将车子开上了南华高架桥。

高架桥处,狠拐了方向,猛然向护栏处撞去,速度太高,护栏被撞断,车子冲进护栏的瞬间,展翼一个利落的伸手推开车门,蹬着座椅身子一跃跳入滔滔江水中。

随着他跳入水中的身影而至的是那辆冲出护栏的车子,砰的跃进江水中,激荡起阵阵水漩来。

跟着展翼的黑­色­轿车停在高架桥上,其中一辆车下来一个黑衣人,往下看了一眼,对着车里的同伴比了个ok的手势。

而后两辆黑­色­的轿车开走,二十分钟之后,一辆出租车停在高架桥处。

从车内下来的男人身材矫健,疾步走向车子坠江之处往下看了一眼,而后蹙紧剑眉,重新坐车出租车内,对司机说:“去上游。”

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朗声应是后就拐了个弯往江水的上游方向行去。

再说展翼,那是跳下江后第一时间就往上游的方向游去了。

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人都是顺水往下游游去,但今天他遇到的很有可能是一次有预谋的暗杀行动,往下游那就是等死。

出租车往上游行驶了十分钟左右,到了入江道岸边的小岔路时,男人让出租车往下个岔路口开去,他自己则迈着方步往江边行去。

往上游游去是一件很费­精­力的事儿,尤其展翼还怕让追着他的两辆车上的人看出来,所以一直是潜在水里游的。

好不容易游了半个小时左右,实在憋不住了,呼啦一下冲出水面,警戒的扫视四周,就看到江边站着的男人。

男人此时一脸严肃的看着腕上的手表而后开口道:“32分51秒,看来展少校应该到我们海军陆战队­操­练段时间才行。”

展翼微愣,而后醒神,往男人所站的位置游了过去。

男人一伸手,古铜­色­的大手扣住展翼的胳膊,一个用力,把展翼拉上来,又从口袋里拿出条毛巾来递给他问道:“没受伤吧?”

展翼擦了几下湿掉的头发,揩掉脸上的水渍回话:“一点小擦伤,没事儿,你是?”

男人站直了身子笑答:“b市海军陆战队顾远航。”

“啊,你就是顾远航?我哥说……”展翼惊叫,眸中闪过惊喜,他哥在京都的时候就跟他说过,如果有他处理不了的事儿,可是找一下海军陆战队的顾远航。

男人摇头失笑:“裴队长能说我好话吗?那小子肯定没好话,走,上车再说。”

展翼跟着顾远航往前走,而后上了这在路边的出租车。

坐上车,顾远航才开口道:“我是在一个多月前接到裴队长的电话,说一个月后如果他没联系我,就让我来一趟南华……”

展翼眼一红,想到他也是一个多月前接到他哥的最后一通电话,之后便没了影踪,也就是这一个多月来,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能。

他跟莫扬就是想尽办法,最多也只能知道小嫂子的事情,到如今连他哥是生是死都不知道。ww

想到此,展翼的眼眶一红,随后眸底闪过一道亮光。

顾远航能来,是不是代表军方也重视起这事来了。

可是马上他就失望了。

“裴队长的事儿,上面有交待,所有机动部队不得过问,所以这事儿,我来也只是以私人朋友的身份过来帮忙无一兵一卒。”

“啊……”

展翼瞪圆了眼,眸底生红,从他哥出事开始,他上报过多次重新调查死因,都被以家属承认已死的事实而给否决,如今看来,这事儿绝对不简单。

“所以,我们只能借力。”顾远航说着轻眯了一双虎眸,心中则回想着裴靖东电话中给他说过的话。

他与裴靖东结识是源于曾合作过几场战役。

不得不说,裴靖东是一个完美的策略家,有勇有谋更有其它人所没有的侠胆雄心。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顾远航悉数的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说给展翼听。

展翼惊的又是一尖叫,蹭的要站起来,砰的一声,头顶在出租车的车顶上,哀嚎一声捂住头重新坐下,红了眼:“宁馨跟娃儿们也让掳走了?让我去找姚修远?怎么可能?”

他跟姚修远是情敌来着,他怎么能去找姚修远帮忙?

顾远航一皱眉头,深吸了口气问:“到底是你哥重要?还是你这张脸重要?”

展翼让顾远航这话给呛的面­色­通红,最后颓废的瘫坐在那儿:“好,我这就去。”

说罢借了顾远航的手机打了电话给莫扬,彼时,莫扬才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正在为宁馨和娃儿们失踪的事情着急呢。

...

(从南华到江州,这一路上展翼都没有想好怎么开口跟姚修远说这事儿。

可是顾远航说了,舍不下脸来就没办法了。

姚修远虽然只是个生意人,但人面广,黑白两道都有人,所以这事儿,还真是非姚修远莫属的了。

“艹,一想到老子要跟他低声下气的就憋屈。”

莫扬一边开车一边摇头:“那你别去,宁馨也别救了得了。”

“你……”

展翼又一次让呛的只说了一个你出来,心揪的疼疼的。

被绑走的两个小娃儿,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呀。

小瑜刚抱回来的时候在保温箱里睡了三个月,每天他都去看,在玻璃窗外面祈祷着小宝贝儿一定要尽快的健康的出来。

小曦的第一块尿布还是他给洗的,第一口­奶­,也是他给喂的。

可以说,他对两个小娃儿的感情,比他哥都要来的深。

还有宁馨那脑残妞儿,想到此,展翼吸了吸鼻子,眸底生红有泪意浮现。

江州,姚氏大厦总裁办,姚修远正专注于属于耗时三个月的项目策划案在作可行­性­评估,内线电话响起。

摁了按听键,免提音开启,传来秘书甜美的声音:“姚总,四方集团的顾总来电要接进来吗?”

“那个顾总?”四方那儿可是有大小两位顾总的。

“是大顾总顾亦南来电,他说老朋友说点私事儿。”

姚修远听到这个名字,蓦然一抬头,凤眸轻眯,朋友个毛线?

切齿般的吼道:“接进来。”

片刻之后,姚修远蹭的站起来,一双凤眸瞪的圆圆的对着电话质问:“你再说一次?”

对方却是淡定的切断了电话。

电话又响,秘书的声音传来:“姚总,有两位先生自称是你的客人叫展翼和莫扬,要见吗?”

姚修远愤恨的丢了一句:“让他们给老子滚进来。”

说罢,啪的挂了电话,修长的五指扣进领带缝里,刺啦一声,动作粗鲁的扯掉领带,甩在桌面上。

展翼和莫扬进来时,看到就是侧站在老板桌后面,动作优雅的在折着粉白衬衫袖子,嘴角还噙了抹笑,对着两人说:“喝点什么?”

展翼那有心情喝点什么呀,张嘴想说话说,姚修远那儿一个冷眼过来:“展小翼你他妈的最好给老子闭嘴!”

说罢给秘书使了个眼­色­让退下带上门。

秘书刚关上门,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砰砰砰砰的声音,想回头看,可想到自家boss刚才那股子­阴­狠的神­色­,小秘书打个寒颤匆匆跑回座位,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

办公室里,展翼被揍了个鼻青脸肿的,莫扬在边上劝着:“远哥,远哥,有话咱好好说,我们来也是……”

姚修远怒视着莫扬冷喝道:“谁他妈是你们哥找谁去,老子就一个生意人,有你们这些手握军权的人有势利吗?”

……

终于,在展小翼同学被胖揍了半个多小时后,姚修远才停了手。

好吧,这位爷打了人还揉着自己打的有些疼的右手抱怨着:“真他妈的皮厚,打的本大爷手疼。”

我擦擦,莫扬同学很想吐槽修完大人——尼妹的,打人打到手疼,还嫌是被打的人皮太厚?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过有没在有理且不说,修远大人的地盘上,他们又是求人办事儿的,哎……

再看一眼展小翼同学,鼻青脸肿都不足以形容了。

这姚修远似乎对展翼这张脸特别的恨,那些拳头全砸在脸上,如今的展翼,就只有眼晴那一处还算完好了。

“走,云南。”姚修远一声令下,带着莫扬和展翼就出了办公室。

秘书在外面喊道:“姚总,十点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

“让副总主持,我出个差,能处理的处理,不能处理的压下等我回来。”

姚修远交待完,就走向电梯下楼。

一行人坐上姚修远的车往江州军用机场行去。

姚修远坐在军用机上,还在挑剔着嫌弃人家军用机上的设施没有他的私人飞机豪华,别说是展翼了,就是好脾气的莫扬都想把这家伙从高空扔下去了。

……

g城,南方城市,就算是浓秋,这儿还是烈日炎炎。

四十多度的高温下,秦家的门口处却跪着一个中年男人。

秦家的老管家叹惜着从门内走出来,对着外面跪着的中年男人劝道:“阿树呀,老爷最近病了,不见客,太太那儿,我去报了,没回话,要不你看你先回去吧。”

这管秦管家称作阿树的,不是别人,正是沈碧城的管家张叔。

沈碧城带着郝贝离开南华沈宅之后,张叔就来了g城,思索之下,还是找到了秦家。

“老哥,求求你了,你再帮阿树通报一次,是关于悠悠小姐和悠悠小姐的孩子的事情……”

老管家为难的挥手:“不是老哥哥我说你,自从悠悠小姐的女儿到了咱秦家,三位小少们相继离世,老爷病倒,咱家里都说悠悠小姐的女儿是扫把星来着,你还来说这事,不是找晦气的吗?”

“老哥求求你了,让我见一见老爷或太太吧。”张叔一个劲的磕着头,大有你不让我见,我就一直磕头的意思。

秦家老七秦佑安从车子里下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就觉得有趣儿,他对郝贝这个小姑姑一向有好感,可不认为三位堂哥的死关郝贝那妞儿什么事。

片刻之后,秦家主宅大厅内,张叔跪在厅中央,老泪纵横。

秦家老头子吹胡子瞪眼晴的怒视着这个拐了秦悠心的可恶男人,简直不敢相信,当年被他给打断了腿,毁了­肉­的画师阿树,脸上会无一伤疤。

“你,真的是阿树?”

别说秦老头子不相信,就是秦家的管家初见时也不相信的。

“是的,老爷,是阿树,阿树回来了,向您请罪来了。”张叔恭敬的回着话。

“好,好,很好,你是阿树,那你就该记得当年我说过,再见到你必将你五马分尸,来人……”秦老头子肥胖的老手一拍着桌子,老眼瞪得像牛眼一样眼球上充满红血丝的叫佣人来,就要拿了这死画师问罪。

佣人还没上来,张叔却是扑过去抱住秦老头子的腿哭喊道:

“老爷,老爷,阿树早在你让我给悠悠小姐画艳春前就被三位小少爷逼着自宫了,悠悠小姐生的不是阿树的儿子,是老爷您的呀……”

秦老头子惊闻此言,当下气血上涌,一白肥胖的老脸憋的通红发紫,颤抖的扶着桌子,嘴角抽搐着颤抖地质问:“什么?你说清楚。”

管家张叔,也就是当年的画师阿树,这才道来这藏在心底几十年的秘密。

当年的阿树还是一名g城美院的高材生,才华横溢,无奈生活艰辛,眼看着交不起学费就要被 ...

(退学。

就在那个时候,当时的秦老头子抛来了橄榄枝,当秦家的专属画师,教秦悠习画。

对于酷爱画画的阿树来说,能有这样一个机会,那是天赐的恩典。

到了秦家,见到秦悠小姐,小姐生的真美,眼晴纯净的像碧晴的天空,对于艺术家来说,那双眼晴,就是这世界纯粹的颜­色­。

悠悠小姐管老爷叫爸爸,可是阿树还是发现了点不对劲。

有一次,他教悠悠小姐画画时,还没到下课时间,老爷喝醉酒从外面回来了,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喊着悠悠小姐。

阿树起初只当是老爷疼小姐的,所以匆匆离开,当他发现东西忘带,回到画室却听到了那不该出现的欢爱声音。

老爷的­淫­声秽语,悠悠小姐的婉转娇吟,无一不刺激着当年清秀俊雅的阿树。

年轻的画师心动了,情悸了,就这样站在画师外围观着活瑃宮,却不曾想还有三位少爷跟他一样发现了这个秘密。

少爷们把他绑走了,那一个晚上,他心里想着悠悠小姐的娇吟,被三个少爷强上了。

就这样,小姐成了老爷的禁脔,而他则成了三位小少爷求而不得的发泄工具。

终于有一天,老爷让他为小姐画艳春的时候,三位小少爷嫉妒他能窥得小姐的­祼­体,逼他自宫,否则就要将他的那些不雅床照发给他的家人。

那个时候,他只想着,有机会要救悠悠小姐出去,反正他被三位小少爷玩弄过的身子,也算不上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就这样,画师阿树一刀切下自己属于男人的骄傲。

后来三位小少爷为了离间悠悠小姐与老爷的关系,就设计让他与悠悠小姐睡到了一起,老爷大怒。

他被打断了腿,关在画师里继续完成艳春的画作。

一个月后,悠悠小姐怀孕了。

老爷误认为那是他的儿子,他没承认也没否认,被老爷狠心的毁了容。

悠悠小姐被老爷软禁起来,以死相逼才保住了肚子里的宝宝。

悠悠小姐怀孕的时候,老爷在外面又有了新的外室,对悠悠小姐的防备松下来时,三位少爷得逞了。

那时候,他总是默默的在边上守着,善后。

每次悠悠小姐都哭着咬牙说:

【阿树,我一定要坚强,我一定生下我的宝宝,阿树,如果有机会,你带他走,远离这个肮脏的地方,让他过上快乐的生活,你就是他的父亲,永远也不要告诉他,他的亲生父亲和母亲是谁。】

悠悠小姐的宝宝终于出生了,是个小少爷,粉­嫩­­嫩­的,像悠悠小姐一样的粉­嫩­。

可是老爷却在答应把孩子着实往福利院的同时,又命人出了秦家门就把孩子给溺死。

阿树拖着断掉的半条腿,恳求那个佣人,让他把孩子带走。

但一个瘸腿毁容的残废能做什么,连自己都养不活,谈何说养孩子,被逼无奈之下,阿树还是将悠悠小姐的孩子送到了福利园。

本想着,等自己赚了钱,再来接少爷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别数十年,再见时,少爷已经历经了一番艰辛回国了。

秦老头子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面容也抽搐起来,肥胖的老头颤抖的在桌面上咯咯咯的发出声响来——原来,那个差点被自己掐死的孩子是他的儿子!是悠悠为他生的儿子!

“悠悠,我的悠悠……”秦老头子噗通一声坐于椅子上,两腿一伸,瞪眼了眼,一副挺尸的死人样。

张叔跪着爬到秦老头子的腿边求着:“老爷,老爷,求求少爷吧,少爷有危险有危险呀……”

秦老头子气血上涌,老脸憋的通红,又有蹭的站起来,弯腰一把揪起张叔问:“你再说一次,谁要杀他?”

张叔把沈碧城的事情一一道来,又把自己的担忧全说了一遍。

“来人,把老七叫来!”秦老头子一声令下,管家立马去请刚回宅子的秦家老七秦佑安。

此时,秦佑安正接一个电话,听到管家的声音说老爷子叫他,就先挂了电话。

片刻之外,秦家正厅内,秦老头子怒红了一双老眼,狠剜着秦佑安:“当年炸死悠悠的人中,你也有份!”

秦佑安大惊,不解,但老头子显然没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立马下了命令。

这要说吧,秦佑安在道上在外人眼中也算号人物,却没人知道,秦佑安手中的人马大部分来自于秦家的黑暗势力。

真正的掌权人仍然是当今的家主——秦老头子。

秦佑安从宅子里走出来时,脸上有五指红印,那是被老头子给抽的,当下咒骂一声,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萌萌,刚才说那事儿怕是不好办了,咱这次得成对手了……艹,那小子他妈的是我亲小叔!老头子的风流账,老头子下了死命令,人必须活着带回来,不然就让我提头来见……好,见面再说。”

挂了电话,秦佑安飞起一脚踹到火红­色­的跑车上,疼的咬牙咧嘴!

殊不知,人怎么能和这些机械的死物抗衡呢!

……

云越边境,公海之中,四不管之处的兽岛上,经历过一场暴风雨的洗礼后,天空上一道亮丽的彩虹乍现,美不胜收。

嘶吼了一夜的狂兽们也都在这鸟语花香的清晨进入梦乡。

裴靖东是被热醒的,纳闷的想想着,他不是被吊在树上的吗?怎么会有——女人!

惊觉的瞪大了双眼,眼前可不就是女人的胸部吗?

他的头正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女人的怀抱敞开着的……

惊悚不足以形容他的感觉,难道这又是沈碧城玩的新把戏!

手动了动,发现自己竟然有力气了,一撑地,从女人的怀中退开,却不曾想女人的手又缠在他的脖子上,把他的头往女人的怀里去摁。

裴靖东一个大力,猛然捏住女人圈住自己的脖子的手腕,甩开,咬着牙以手撑地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夏秋睡梦中被捏的疼醒了,当下也是蹭的站了起来,一双美眸通红的看着裴靖东:“有你这么用完就扔的男人吗?”

“滚!”裴靖东刚刚醒来,声音还是沙哑的喊了一个滚字,瞧见是夏秋,又看到夏秋的衣衫不整,当下就瞪圆了眼!

用完就扔!他,他跟夏秋这女人怎么弄到一起的!

蓝翠揉着太阳­茓­从山洞入口处走来,暗哑着嗓音的道:“醒了,还成,没死。”

说了这六个字,走到角落处,拿起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ipad,打开,影像开始播放。

走过去,递给裴靖东:“少爷让你看的,你最好是看看比较好,别逼着我让你看,以你现在的状态,两个你也抵不上一个我,别试图反抗,我不想动粗。”

夏秋眨巴着星星眼看着蓝翠膜拜极了:“翠翠,你是第一次说这么长句的话呀……”

蓝翠看都 ...

(没看夏秋一眼,继续坐在山洞入口处。

夏秋把ipad抱到裴靖东跟前,拍拍地上铺着的稻草说:“过来坐这看吧,我陪着你看,总好过你一个看吧。”

裴靖东虽然醒了,却正如蓝翠说的那样,体力严重透支,仅是站这儿一小会就头晕的厉害。

可是又不想跟夏秋靠近,他一直对这夏秋就没好感,果真,还真是沈碧城的人!

夏秋却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嘁,现在跟我保持距离了,昨个儿夜里,要不是老娘牺牲自我暧着你,你早就冻死了好不?”

裴靖东倒抽一口冷气,虎眸腥红——­操­!真他妈的窝囊,他宁愿死也不想让一个女人暧他成吗?

ipad里传出声音来,是小妻子甜美的声音,夏秋还在边上喃喃着:“有什么好看的,一点儿也不好看……”

裴靖东禁不住的舔了舔­干­­唇­片上­干­裂的肌肤,眼神向往的瞧着夏秋手中的ipad。

正愁着怎么拉下老脸过去看呢,就听山洞入口处蓝翠冷冰冰的嗓音传来:“裴靖东,别让我拿刀子逼着你看,就没劲头了……”

裴靖东蹭的一下坐到夏秋边上,从夏秋的手中拿过ipad,近乎贪婪的看着那画面中正在展示着新衣服的小妻子。

她穿着一身带翠花蕾丝花边的洋装,天蓝­色­,纯净美好,肤­色­本来就白,又让这蓝­色­给衬的越发雪白粉­嫩­。

她笑的真开心,眉眼都是弯弯成小月亮状。

她说:“哥,谢谢你,你看,我穿着好看吗?”

那个如玉般的男人说:“好看,我的贝贝穿什么都漂亮。”

她像个小­精­灵一样的扑进那个男人的怀中,男人的大掌轻拍着她的肩膀,却是抬头看着摄像头的方向,双眸中带着淡淡的嘲讽与炫耀,似乎在说:看,你的女人在我的怀里。

“我最恨蓝­色­了,不过贝贝穿这个颜­色­还真好看。”夏秋的声音把裴靖东的思绪从嫉恨中拉回。

画面一帧一帧的闪过,漂亮的鞋子、首饰、包包,名贵的、华丽的,无一不在郝贝的身上展现。

郝贝扑进沈碧城怀中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多,沈碧城的笑容越来越有幸福的味道,而裴靖东却是看得握紧了铁拳,心里一股醋火油然升起!

“喂,我劝你,别那么大火气,火大伤肝呀。”

夏秋摇头晃脑的劝说着,心中暗骂沈碧城真变态,这样折磨人的法子也想得出来。

裴靖东深吸口气,告诉自己这是沈碧城的计谋,可是不得不说沈碧城的计谋成功了,成功的恶心到他了!

最终,到了郝贝打裴瑾瑜的画面上!

裴靖东抬起眼,咬着牙,愤恨的瞪着视频中郝贝扬起的手,小娃儿脸上清晰的五指红印成了特写!

郝贝被沈碧城抱着去休息,那样亲昵的画面,差点没把裴靖东的呕死。

“哎,你这男人还真是火气大呢,我跟你说,二贝从小到大就是个惹桃花的,你可能不知道,她十二岁呀,就勾搭着陆铭炜早恋,还是她追的人家,不过她倒是专情着呢,高中三年都跟陆铭炜腻歪着,一直到出了刘佳的事儿,两人才分了,还别说,分了五年,你当二贝没有人追吗?”

夏秋长叹一口气又接着说:“当年我们一班的一群男同学知道陆铭炜出国俩人分了之后,不少人追二贝的,可是这二贝就是个傻的,嘴上骂着陆铭炜,可是我知道她心里是念着陆铭炜的。”

裴靖东的心绷的紧紧的,每听夏秋说一句,都像是有刀子在他的心窝处捅一下似的。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呵,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所以你就让我吐槽下吧,你知道不?二贝之所以那么着急拽你去扯证,不是因为她的婚检报告要过期了,而是因为陆铭炜就在那天回国,她自己矫情着不能原谅,心里又舍不得陆铭炜,所以才不让自己有回头路可走。”

轰隆隆——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当空而来,炸的裴靖东晕头转向。

“哈哈哈……”

夏秋却是哈哈大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我就说嘛,沈碧城怎么那么变态,那么爱折磨人,原来看着别人受折磨真的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裴靖东怒目凝视着夏秋,真想一巴掌拍死这女人。

夏秋却是不怕他的摆摆手叹气道:“得了吧,你就当是让替二贝赎下罪让我发泄下吧,我是对不起她,可是如果没有她,我也不会成现在这样。”

夏秋说到此,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想到,那一天,陆铭炜回国,二贝失常跟人去扯证,她跟着失个毛线的常。

如果没有那时的惆然若失,是不是就不会在酒吧里遇上用温润如玉的外表掩盖下的魔鬼,是不是就不会被魔鬼捏在掌心,是不是就不会……

但这世间事,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轰隆隆的螺旋桨声在天空响起,蓝翠倏地自洞口处站了起来,走到背包处,拿出绳子扔给夏秋。

“你把他绑起来,要不然我就把你们俩人一起绑起来。”

夏秋点头,拿过绳子,裴靖东没有反抗,任其所为。

很快,夏秋就把裴靖东绑好了,绑的死结,却是悄然的自口袋里摸出一细小的砂轮塞到了裴靖东的手中。

这个小砂轮还是昨天看蓝翠用过扔掉的,她悄摸的捡起来藏到口袋里了。

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大,夏秋抹了把泪自嘲的笑道:

“裴靖东,你要好好的对二贝,她真的是个很二很傻很真的人,如果我死了,你要告诉她,我其实就是羡慕她,一点儿都不嫉恨她的。”

“别废话,走!”蓝翠手中拿了把枪,指着裴靖东命令夏秋押着裴靖东走。

夏秋点头,走到蓝翠跟前的时候说了句:“翠翠,你有没有想过,他虽然救了你,可是他又害过多少人,楚以云,绿露,或者还有很多我所不知,而你知道的被他杀掉的人……”

蓝翠不为所动的把手中的银­色­手枪又往前送了一点。

夏秋叹气,只得押着裴靖东往前走。

裴靖东凝聚了全部的­精­神,想着呆会儿沈碧城会怎么折磨他。

夏秋在边上又小声的抱怨了:“沈碧城就是个变态,超级大变态,你越难受他越开心的。”

彼时,裴靖东没意会出这句话的含义来,但当看到那自飞机上一身蓝­色­婚纱被沈碧城抱下来的郝贝时,双眸都要喷火了。

尤其当看到郝贝主动的揽着沈碧城的脖子,两人边走边说笑时,裴靖东觉得像是有千军万马在他心房上狂奔着……

铁骑笃笃笃的践踏在心间,脆弱的心房被铁蹄踩了个稀巴烂,血糊糊的,就像是他这全身的伤痕一样,看不出一点点儿原来的模样。

好在,沈碧城的身边没有带任何下手,不过这兽岛中有他的人呀!

空旷的 ...

(草地上,雪豹,猛虎,狂狮,围成一个圆圆的圈子,真如沈碧城所说的,最美的婚礼,群兽祝贺。

郝贝看到这么多的野兽时吓的瑟瑟发抖,更是不敢抬一下头。

她好怕她看到裴靖东时会哭,更怕让沈碧城看出点端倪来就一枪崩了他或者是她。

“好了,贝贝,我们到了,睁开眼看看……”沈碧城温柔的嗓音传入郝贝的耳中。

郝贝却是僵直了身子,这一路上,沈碧城都是唤她阿菱的,可是这会儿……

“贝贝,你以为张叔为什么会给你说阿菱的事情?”沈碧城低头贴在郝贝的耳边低语着。

仅此一句,犹如五雷轰顶。

上当了!

“是吗?哥,我就说嘛,张叔对你是绝对的忠诚的。”妈蛋的,上当就上当,她总不能此时就发飙吧,她也得能发得出来才行。

“乖,这才是听话的贝贝,那么,现在你去告诉我们的仇人,你肚子里的孩子去哪儿了……”

一提起孩子,郝贝的眸底就是通红一片,心也揪的紧紧的。

沈碧城自口袋里掏出几张纸来,交到郝贝的手中。

郝贝睁圆了眼,就这么看着,那个b超图上,胚胎可见一枚……

一步步的走到那个被押着的男人跟前,说好要忍住的,可是这种时候怎么能忍住,泪水模糊了视线,眼中只有那个嘴­唇­­干­裂到发白起皮,脸上瘦到皮包骨头,眼窝也深深塌陷进去的男人。

真好,他还活着,最起码还活着!

深吸口气,抬眸,带泪的笑了:“裴靖东,我怀孕了,你的孩子,你看,就是这个……”说着指着那个b超图上的小黑点点给裴靖东看。

裴靖东眸底一喜,他的小妻子怀了他的孩子!

但这份喜悦还未来得及展现,就看到那张交费收据上,项目人工流产的字样狠狠的撞进他的眼瞳中。

伤痕累累的脸庞怒的得发抖,瞬间就变成紫茄子一样的颜­色­,咬着字,黯哑着嗓音问:“为什么?”

不该问,明知道这可能是沈碧城的一场把戏,但是不该问他还是问出了声。

郝贝笑的咯咯的认真的回话: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六年前,东埔寨瓦角山下的阮家是你炸掉的吧,你可知道,那个阮夫人,就是裴碧悠,你的亲姑姑,你可知道,那被你炸死的人中,还有两个人没有死,一个是沈碧城,一个是他的未婚妻阮白菱,阮白菱肚子里还怀了孩子……”

裴靖东恍然大悟,怪不得一直对沈碧城没有好感,原来是当年阮家的小子。

那小子当年一看就机警的厉害,但根本就不是沈碧城这模样。

这时候,沈碧城走了过来,揽了郝贝在怀里,轻亲一下她的发心,宠溺无限,转眼看向裴靖东时,双眸转为利箭。

“很疑惑,当年的黑小子怎么变白了是吗?长相也变了是吗?那全是拜你所赐,全身整容三百零六次,换肤水泡了三百多天,才有了如今的我……”

轰——郝贝让雷的睁圆了双眸。

沈碧城说的换肤水,她用过的。

就是那次烫伤之后,结了疤痕,沈碧城便拿来了一盆水,说是神水,摁了她受伤的那只手进去,那简直就比把水放进石灰水中有得一拼,不是一个疼字能形容来的。

不过,等手再出来时,脱掉一层皮,竟然无一疤痕,并且细­嫩­光滑。

到此,裴靖东才恍然大悟的冷笑道:“我说呢,原来我真的杀了你全家,要不怎么让你这么恨呢?别说废话,要杀要剐全随你。”

沈碧城却是仰天长笑:“笑话,让你死还不简单,我要的就是你生不如死。”

“来人,东西拿上来。”沈碧城一声令下,就有属下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那里面一团的血水。

郝贝顿时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最怕的时刻到了,到如今,真要像白菱那样吗?

她想不明白当时白菱是以何种心态去做那样的事,但之于她来说,她宁愿共死,也不会让男人一个人活着,活的这么变态,这么累。

“喂他吃下去!裴靖东,你好久没吃东西了吧,就算是生的,也能吃得下去吧。”

沈碧城变态极了的说着。

郝贝却是一转身就怒了,指着沈碧城就开骂:“不公平,不公平,当年阿菱给你吃的是熟的,你凭什么让他吃生的。”

嘎——

在场所有人的眼晴都要瞪的掉出眼珠子了,齐齐的想着,这妞儿没脑抽吧,这生的和熟的有差别吗?

沈碧城轻眯了一双如水般的眸子,不悦的气息浮现在脸上,眸底带了股暴躁问出声:“那你想怎么样?”

郝贝一抬头,倨傲的说:“当年阿菱为你做的事,我也同样为他做,你不是想让他痛苦吗?这样他才能真的痛。”

“好,好,好法子,来人,备火备锅。”沈碧城连连道好。

很快,就有人支好了锅架,点好了火,郝贝走到那锅架跟前,把那一团血水,倒进锅中,边煮边念叨:“孩子,谁让你没投个好胎呢,谁让你投错胎呢……”

没多大一会儿,煮沸了,装进碗里,拿到裴靖东的跟前,说着跟连环画中,阿菱说的一样的话。

“这是山兔­肉­,很­嫩­的一只山兔,你吃吃看……”

裴靖东没有张嘴,不相信的看着郝贝,想从她的眼底看点什么出来,可是只看到眼泪其它一点点都没有。

郝贝怒了,啪的一声摔碎了碗:“你爱吃不吃,不吃老娘还不伺候了呢!”

说罢一转身跟沈碧城说:“哥,你杀了他吧。”

却是在她说完这话,沈碧城就卡在了她的脖子:“贝贝,你不该背叛我的,你忘记了,他还有两个儿子……”

众人都为郝贝捏了一把冷汗,她被沈碧城卡着脖子提了起来。

裴靖东扭着身子嘶吼着:“沈碧城,你放了她,有什么火你冲着我来!”

夏秋在裴靖东的身后狠拧了他一把,可是为时已晚。

因为沈碧城真的放下了郝贝,就这么砰的一声,郝贝就从他的手中落在草地上。

“哈哈哈,很好,很好,本来我不想这样的,但是是你们逼我的。”

沈碧城狂笑着喊着,而后命令所有人都退后。

慢慢的蹲下身子,嘶的一声,郝贝身上那件做工­精­致的蓝­色­婚纱裂开了,露出肩头白­嫩­如雪的肌肤来。

沈碧城近乎病态的伏身轻亲着郝贝那一处­祼­露的肌肤喃喃着:“贝贝,你跟阿菱一样的白­嫩­,像是雪花一样的美好……”

裴靖东瞪圆了双眸,就这么看着沈碧城把他的妻子的衣服,撕开……

郝贝仰躺在草地上,全身发抖的喊着:“哥,哥,我是你的亲妹妹,不是阿菱,不是呀……”

沈碧城抬头,作了个嘘的手势:“别怕,你不是我的 ...

(妹妹,我的妹妹早死了,你和阿菱……”

说到此顿了一下,又轻笑:“你和阿菱一样,很像,很像,你会喜欢的,阿菱就喜欢在我身下一声声的叫着哥哥……”

“哈哈哈,沈碧城,你终于说出来了吧,我不是你妹,我跟裴靖东没有乱­仑­,你就算现在上了我又如何,你对得起你的阿菱吗?阿菱为了你连宝宝连命都不要,可是你呢,上了一个又一个女人,你不恶心吗?”

郝贝狂笑着刺激沈碧城,她宁愿死,也不要被沈碧城这样的变态玷污了,所以她在故意的激怒沈碧城。

啪!

沈碧城一巴掌抽在郝贝的脸上,郝贝白净的左脸上瞬间五指红印飞起。

正当沈碧城又要撕开郝贝的衣服时,腕上的联络器却响了,他摁了接收键,里面传来弗瑞德的吼声:“cronin,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那边明显听到火拼的声音,沈碧城双眸似火的扫视着四周,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谁是自己人,谁是叛徒了!

“收到!”简短的说罢就收了线。

而后一声令下:“撤到岛屿四周,有人上岸直接­干­掉。”

那一群虎狮豹子竟然像是能听懂人话一样,飞快的奔跑着往岛屿四周散去,

现场留下的只有沈碧城,夏秋,蓝翠,和地上的郝贝。

沈碧城重新伏身,这次不是慢慢的动手撕,而是用匕首直接划在郝贝的衣服上,从上而下一刀过去直接剥开。

郝贝闭上眼前看了一眼裴靖东,咬牙切齿的恨声道:“裴靖东,我他妈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跟你扯证了,我要被这人渣上了,你要敢嫌弃我,老娘一定切了你!”

裴靖东笑了,眼泪滴了两颗来,哽咽的说道:“好。”后背的手却在快速的划着粗粝的麻绳。

沈碧城哈哈笑笑:“情深意切吗?贝贝,你太傻了,你以为有几个男人不在意的,况且还是让他亲眼看着我上你的。”

沈碧城站起身,解开裤扣,眉微蹙,伏下身压在郝贝身上,分开她的腿……

郝贝这时候笑了,笑的如春花般灿烂,吐气如兰的对他说:“阮城,你对得起为你死掉的阿菱吗?阿菱在上面看着你呢,她说你好脏,你配不上她了……”

轰——沈碧城脸­色­惨白,那原本就要行凶的工具瞬间就偃旗息鼓。

郝贝感觉到他的疲软,当下哈哈大笑:“哈哈哈,看吧,是老天爷对你的惩罚,是阿菱对你不忠的惩罚。”

沈碧城愤恨的怒视着郝贝,白晰的脸涨的通红青紫,一弯腰捞起裤子,黑­色­的手枪握在手中,对准的正是郝贝。

不远处,被人押着走来的宁馨和两个小娃儿们看到了这一幕。

宁馨一回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一个反身扣住押他们那人的脖了,一个利落的切割动作过去放倒黑衣人。

低头,着急的凑到裴黎曦的耳边说了句话。

“阿爸,阿妈说,杀人是不对的……”

清脆的童音自裴黎曦的嘴里喊出,沈碧城扣响扳机的手停顿住了,不解的看向声源处。

那里,宁馨笑容满面的站在那儿,远远的并不上前。

裴黎曦继续喊着,一声声阿爸的喊着,声声的引吸着沈碧城的所有注意力。

裴靖东着急的磨着手中的砂轮,很快绳子就解开了,一挪步,却是全身无力,但看到她的妻子和孩子正在危险之中,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往前走。

一个纵身扑到沈碧城,两人像斗殴的蛮牛一样厮打开来。

沈碧城手中有枪,体力也比裴靖东好,可是裴靖东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扑上来的。

八爪鱼一样的禁锢住沈碧城的手和身子,就这么来回压滚之下,沈碧城手中的枪被扔了出去。

夏秋惊慌的跑上前,捡起了那把枪,对准压住裴靖东的沈碧城,不敢相信自己的梦想真有实现的一天,真的能一枪爆了沈碧城的头!

恶人,该死的魔鬼去死吧!

砰!

一声枪响……

却是一颗子弹直­射­进夏秋的手腕处,夏秋手中的枪也随之落了地。

夏秋不敢相信的看向朝她开枪的蓝翠,她以为蓝翠已经被策反了的。

蓝翠却是面无表情的吐了一句话:“不许杀少爷。”她的任务就是保护少爷。

沈碧城听到蓝翠的声音下了命令:“去,把那两个小子杀了。”

蓝翠机械的答了个是,转身朝着宁馨和小娃儿们行去,宁馨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把两个小娃儿护在身后。

蓝翠却是在走了两步后,一个急回身,子弹就朝着地上的郝贝­射­去。

“二贝!”夏秋大喊一声扑过去,子弹穿进她的后背,血涌出来。

“该死!”沈碧城没看清蓝翠打到是谁,怒极了的一个反身匍匐在地,捡起地上的枪,朝向蓝翠砰砰砰就是三枪……

蓝翠那张常年不变的冰山脸带着笑容缓缓倒下,砰的一声落地草地上,睁圆了双眸,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纤手是一拨,银­色­的手枪顺着草地飞出……

飞向的那个方向,正好是夏秋和郝贝所在的那一处。

直升机螺旋桨的鸣音越来越响,飞机上有人工喊话:

“阮城,放下武器投降从宽……”

岛屿四周火拼之音也轰轰轰的奏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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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她是备受宠爱的市长千金,为复仇而来,前世那些置她于死地的恶人,看她如何让他们——生不如死!

恶人手眼通天,就算能逃过法律的制裁,也逃不掉她这双充满刻骨恨意的眼和拿着利刃的手!

她以为自己这一世就这样在复仇中过去,永不得救赎,却不料遇到了这样一个他……

105:终战沈出局!死都太便宜他!

( 沈碧城如玉的面容早就龟裂开来。

他今天为了配合郝贝那身天蓝­色­的婚纱,所以穿了一套深蓝­色­的西装,剪裁合体的高级手工西装此时已经破烂不堪。

抬眸藐视­性­的看一眼天空上飞璇的直升飞机,沈碧城呵的轻笑一声,摁响了腕上的通讯器命令道:“fred,­干­掉裴靖东和天上的飞鸟。”

“cronin……”

“stop!我只要yes—ro—no!”

沈碧城大喝一声,手中的枪瞬间一转朝着被他打倒在地上的裴靖东方向指去,冷冷的命令道:

“贝贝,过来,过来我身边来,这里不太好玩了,我们必须离开。”

后背中枪的夏秋此时还趴在郝贝的身上,夏秋还没死,只是后背中枪而已,这会儿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死死的压在郝贝的身上,虚弱的说:

“二贝,不能跟他走,他是恶魔,他是魔鬼。”

郝贝的身子僵直住,双眸死死的盯着沈碧城的那把枪,纤手一勾,蓝翠那把扔过来的手枪已经握在掌心。

“贝贝,我数一二三,如果你不想让我一枪打爆他的头,最好就过来……”

裴靖东虎眸一眯,脚步轻移,眼看着就要往沈碧城的方向扑却,却不妨此时,咻的一声,一弹子弹,准确无误的正中他的左胸心窝位置……

子弹没入身体,噗的一声溅起血花阵阵,裴靖东不敢相信的敛眸看着自己胸前的那个血洞,抬眸朝着林中的方向望去,眸底闪过一抹惊喜,闭上双眼放心的朝着草坪倒下去。

郝贝的身子僵直住,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裴靖东像蓝翠一样,砰的一声倒下,就像有什么尖利的东西,‘噗’的一声没入她的心口处一样,眼晴已经酸涩到极点,不敢眨眼,一眨巴眼,她就会放声大哭。

沈碧城勾­唇­一笑,摁了下手腕上的联络器夸奖道:“fred,­干­的漂亮,掩护我们离开。”

“ok。”得到对方的回答,沈碧城再加有恃无恐的命令着郝贝:“一,二……”

“好,我跟你走。”郝贝说着一把推开夏秋,站起身,往沈碧城的身边走去。

沈碧城的脸上依旧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像这碧晴天空中的暧阳一样耀眼。

郝贝半跪在地上,小声的说着话:“夏夏,谢谢你。”

而后脱了夏秋身上那件风衣穿在身上,低头扣着风衣的扣子,那把从蓝翠手中划过来的银­色­手枪被她放进风衣的口袋里。

“对,就这样走过来,这衣服可真丑,不过没关系,呆会儿我就给你换上新的蓝­色­的漂亮的的公主装……”

沈碧城的声音低缓如春天里的溪水那般,可是在这种时候,这样的话听来就让人不寒而颤。

郝贝深吸口气,一步,两步,三步,终于走到沈碧城跟前,沈碧城的枪就抵在她的后脑勺上,温柔的说着:

“好,乖贝贝,走,现在带上咱们的儿子走……”

郝贝倒抽一口冷气,真想骂,妈蛋的那是你的儿子吗?那怎么可能是你的儿子?

就这么被沈碧城逼着往前走,终于走到宁馨和小娃儿们跟前,宁馨手中的匕首又紧了紧,单手捂趴在她大腿处的裴瑾瑜小娃儿往后退了一步。

裴黎曦小娃儿却是面无表情的就站在那儿一动没有动的。

沈碧城的枪指向宁馨,眼晴却是看着裴黎曦小娃儿,轻声的说:“你再喊一次刚才的话……”

裴黎曦小娃儿照他的话做了,沈碧城却是突然狂怒的出手,啪的一巴掌直接把小娃儿给打翻在地上。

“滚,你不是,装都装不像,阿菱笑的多么开心,阿菱和我的宝宝也会笑的多么开心,你不是不是,你想冒充……”

郝贝的心揪的紧紧的,纤手移着就要去摸口袋里的银­色­手枪,却不曾想,沈碧城会开口提醒她:

“那把枪没子弹了,蓝翠的枪一向只装三发子弹,不信你拿出来瞧瞧……”

“啊……”郝贝低呼,就真的拿出枪来,砰一声,空的!

靠!

他妈的又上当了!

沈碧城却是轻笑出声:

“贝贝,不管是张叔还是蓝翠,他们认的主人从来只有一个我知道吗?别试图挑战这种忠诚度。”

如果说之前郝贝不相信沈碧城这句话,但现在必须他妈的要相信呀!

她本以为蓝翠不听沈碧城的命令开枪是想激怒沈碧城,从而让沈碧城暴怒,然后一枪杀了蓝翠。

她知道蓝翠、红英、绿露和楚以云都是沈碧城从那个卖儿童去国外的黑暗组织中救出来的。

所以她们对沈碧城的中诚度不疑有二,但是蓝翠最后那一眼,郝贝记的清清的,蓝翠是看向她的方向的。

蓝翠和楚以云那些人不一样,郝贝看得出来,蓝翠对沈碧城最多的只是一种服从,而没有像楚以云等人那样的爱恋。

只有爱恋中的女人才会傻到分不清一个人的好坏,而郝贝相信,蓝翠是不同的。

所以这把枪,她依旧放到了口袋中,摊摊手。

“一点儿也不好玩,你不是要走吗?那走吧,随你怎么样,想上了我也好,想跟我结婚也罢,都随你吧。”

郝贝无所谓的这么说着,眼角却了是水雾华开,凝结成泪珠子,掉一下颗,又一颗的来……

“乖,真听话,但是我们必须带着我们的儿子一起走!”沈碧城又是这么偏执的一句话,差点没把郝贝给惹毛了。

正当僵持着时,一直趴在宁馨大腿边的裴瑾瑜小娃儿蹭的冲了过来,扒拉住沈碧城的大腿道:“阿爸,带我走吧,我要跟你和阿妈一起走……”

小娃儿水汪汪的眸子有些微红,可是他的笑容那样的甜腻,笑的露出八颗小白牙,一只手抓住沈碧城的裤腿处,另一只手去拉郝贝的手。

郝贝的心一颤,纤手握紧小娃儿的手,点了下头。

小娃儿笑了,笑的眼中带泪:“呜呜呜,我以为你们都不要我了呢……”

这话也不知是故意说来迷惑沈碧城的,还是说给郝贝和裴靖东听的,却是这么一句话,让沈碧城的神­色­微变。

只见沈碧城就这么蹲下身在小娃儿的跟前:“对,这才对,这才是我跟阿菱的宝宝,你叫阮白硕,阿硕,你是我跟阿菱的宝宝阿硕。”

宁馨单手捂住嘴,尽量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却还是压抑不住的出道:“沈碧城,你投降吧……”

沈碧城倏地站起身,子弹上膛发生砰的声音,眼看着扣响扳机就要朝着宁馨的脑门一枪崩去,却在这时听到姚修远的声音。

“沈总枪下留人。”

大战胜负已分,京都道上的沙漠、d市的一姐萌萌还有g城的秦家老七,三队人马与岛上沈碧城的黑暗势力在一番较量之后,终于胜出。

天空中飞璇的直升机,则是 ...

(顾远航安排的海军陆战队,这个只是装腔作势,不能动真格,主要的战斗还要靠地面上的三支非法武装部队。

沈碧城冷眸凝视着姚修远扣着扳机的手动了动:“把枪放下。”

姚修远比了个ok的手势,手中的枪扔到地上,这才举了双手往这边走,边走边说:

“沈总,咱们都是生意人,和气生财,你想杀谁我都不管,但是我姚修远的妻子要是被人枪杀了,这可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宁馨低泣着喃喃了句:“修远,你别过来,危险。”

姚修远恨铁不成钢的白了一眼宁馨冷哼着:“宁馨儿你别太脑残了成吗?你以为我这样说是在乎你吗?我不过是想着我姚修远的太太就这样被人一枪暴了头太丢人,而且还会对姚氏造成涉黑的嫌疑带来不良影响。”

宁馨睁大双眸,不相信的看着姚修远默默垂泪,修远大人你就不能说一句好听的话吗?

沈碧城眸底起了火意,一手揽了郝贝,命令着:“带着孩子。”

郝贝听话的抱起站在地上的裴瑾瑜,这才发现,小娃儿的身子都是冰凉的颤抖的,想必是吓坏了,眸底又有泪意浮现,却不敢安慰小娃儿一声的,只是抱着他的纤手紧了紧,把他更往自己怀里贴近了一点。

“哈,我的仇家只是姓裴的,你们只要不犯我,我也不会犯你们……”

沈碧城拿着枪,倒退着跟上郝贝的脚步往后走。

小娃儿就趴在郝贝的肩头处,怯生生的喊了声:“妈妈……”

郝贝眼底一眼,轻诶了一声,凑到娃儿的耳边:“小瑜,别哭,有妈妈在,会保护小瑜的。”

小娃儿泪眼茫茫的点了头:“嗯,妈妈,我还没有吃过ⅿⅿ,要是小瑜会死的话,你要让小瑜吃下妈妈的ⅿⅿ好不好,小展叔叔说小瑜的第一口­奶­就是他喂的,可是他都没ⅿⅿ好不好……”

这种情况下,郝贝还是被小娃儿的童言童语给逗乐了。

往后退着的沈碧城听到两人的对话,嘴角也勾了一抹笑容出来。

裴瑾瑜小娃儿小手却是乱摸了起来:“妈妈,你现在就给小瑜吃一口吧,小瑜真的好想吃一下妈妈的ⅿⅿ……”

郝贝大惊,因为小娃儿真的在抓她的衣服,头也一个劲儿的往她怀里拱。

蓦然,小娃儿的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摸到了那把还带着体温的银­色­手枪……

“妈妈,我爱你……”小娃儿这么说着时,那把枪已经握在手心里紧紧的攥住。

而后冲着倒退着走的沈碧城喊道:“阿爸,我也爱你……”

正倒退着的沈碧城身子僵直住,慢慢的回身,却在这时,小娃儿扬起手中的银­色­手枪比划着……

沈碧城侧目看到后轻笑:“没有子弹的。”

小娃儿动作­干­脆利落的上膛扣响扳机,咻滴一声子弹飞出,直入沈碧城的心口处。ww

沈碧城带着笑容的俊庞僵持住,惊恐的睁圆了双眸,不敢相信的看着那把银­色­的手枪里能­射­出一颗子弹来。

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后方的危险。

而此时,沈碧城后方的姚修远也是蹙紧了眉头,带着宁馨一步步的往后悄然的退,宁馨颤抖着身子任姚修远带她后退。

却在这时,从后方冲出来的展翼黑着一张脸,子弹咻的一声飞出膛口……

却是在半空中时,与丛林中一颗同期­射­来的子弹相撞,激荡起点点火花。

后方的大部队冲了上来,三路人马各据一方,秦佑安看到中枪的沈碧城,当下暴了句粗口。

一声令下:“得罪了,他今天必需得走,不然就是老子得提脑袋进家门。”

沙漠冷冷的一笑,鄙视的看着秦老七:“吆呵,你以为你带的那点儿人,拼得过吗?”

“哈哈哈……”

沈碧城好像没有中枪一样的,伸手在自己有胸口处摸了一下,有血,修长的五指上染了血,眸底看到的全是一片血海……

此时的场景,就你是噩梦中的一样,梦中,他的儿子,就该是像这个开枪的小娃儿一样,这样的满目仇恨,拿着把枪,直接打在他心口处,声声讨债般的说道:“还命来还命来……”

如今梦想成真,天知道他有多想把这条命还给阿菱,还给他们的宝宝呀。

“来呀来呀,这次瞄准了,朝着这儿,再来一枪……”

小娃儿扣了扣扳机,一把枪五发子弹,蓝翠用去了三发,空枪有一发,又打中沈碧城一发,怎么可能还会有子弹!

郝贝看到沈碧城往这边走,抱着小娃儿就往前跑,可是他再跑也快不过沈碧城的子弹。

咻的一声,子弹擦过她的大腿没入山土中,大腿一疼,人也跟着噗的往前栽去。

“哦,你没子弹了,我自己来……”

沈碧城像个神经病一样的说着这样的话,而后枪口对着自己心脏中间的位置,就这么哈哈哈大笑着,砰的一声……

子弹穿透心脏的位置,一个血洞,自前而后,嘴角有血渍渗出,如玉的面容上还是那样的笑,郝贝转身时就看到,就像她初见时的他一样,如春风似暧阳……

沈碧城身后的姚修远和宁馨看到这一幕逆转的画面也是惊呆了,宁馨睁圆了双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红­唇­微启……

姚修远一低头,菲薄的­唇­欺上她的红­唇­,单手固定着她的下颚,狠狠的咬着她的­唇­片怒骂着:

“脑残不死你,谁让你跟着凑热闹的,还好没事儿,有事儿看你哭都没地儿哭的……”

宁馨疼的眼泪直掉,等姚修远松开她时,嘴­唇­上还是火辣辣的疼,嘴里也传来了明显的血腥味。

“呜呜呜……”宁馨嘤嘤的哭了起来。

很快,后面的大部队人马往前行着正往这一处来,却不曾想,山顶上一大群的猛兽就嘶吼着冲下了山。

雪豹,虎狼,狂狮,甚至还有蟒蛇。

众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狂禽猛兽,都让这阵势吓倒了。

郝贝也看到了,顾不得害怕,跑着小娃儿就往后退。

“靠,带上人,撤。”

姚修远大喝一声,捞起地上让一巴掌打晕了的小娃儿裴黎曦就往后退。

郝贝却是在追上他们时,喊道:“把他们都带走带走……”

她指的那一处,正是中枪的裴靖东、夏秋和蓝翠。

这个其实不用她说,来救援的人也都会这么做的。

直升飞机此时扔下绳梯,沙漠走过去先触了下裴靖东的鼻息,而后才抗起他爬上了绳梯,绳梯缓缓上收,直升机盘璇着飞走。

片刻之后,一队队人马持枪围成人形盾牌,就这么一步步的后退着。

那群近百只狮狼虎豹形成的队伍冲下山,到了中枪的沈碧城那一处。

没多大一会儿,就围成了一个圈,而 ...

(后听到有虎狼撕着皮­肉­,咬着骨头的声音。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十多分钟,虎狼雪豹重新散开时,就看到黑压压的人群手中的黑­色­手枪。

这数百人对数百只猛兽,就算人类的手中有枪,也不一定会完胜。

更何况,他们刚刚目睹了一场猛兽吃人的画面。

那边的地上,只余下沈碧城身上的衣服的碎片和满地的血渍,骨头也正被几只瘦小的虎豹噙在嘴里,每一只野兽眼中都散发出绿油油的光芒来……

没有人不敢的,这时候有人说了句话:“不要开枪,这种兽队我见过的,他们通灵­性­,知道我们手中的家伙是什么,我们不惊动他们,就没事,要惊动了就是你死我亡。”

众人都是摒息以待,又过了五分钟左右,为首的雪豹神情倨傲的看一眼没有动作的人类,那眼神好像在说,手下败将一般。

而后嘶吼一声,带头往山上奔去。

随后而至的是野兽们狂吼的嘶鸣声,一个个都狂奔而去。

……

军用直升机上,顾远航把沙漠拉上来后,接过裴靖东,蹙着眉头的去探他的鼻息,沙漠喘着粗气的说:“放心,还有气儿,这家伙坏着呢,祸害遗千年,赶紧手术。”

直升机上除了顾远航之外只有两名驾驶员,所以手术这事儿,只能是他们两个人来完成。

急救箱中的急救药物当手术手药,连麻药都没用,顾远航动的手,匕首划开裴靖东身上的血衣,那个细小的血洞出现在他眼前,眸底一亮。

子弹竟然还露出一个头在外面,那就证明没有伤心心脏,小心的用刀尖拨开皮­肉­,取出那颗子弹来……

真奇怪,狙击枪的子弹竟然这么没有力道。

脑海里响起到南华前接到的集团密令:【此次营救只能秘密进行,不得调用部队一兵一卒,你以私人名义,借地方势力参与营救。】

“老沙,这是条大鱼呀……”顾远航扬了扬手中的子弹说道。

沙漠点了下头没说话,两人多年来的默契让他们知道,这事儿都会保密的。

……

公海之上,豪华私人油轮上,莫扬和方槐正在抢救中枪的蓝翠和夏秋。

郝贝抖着身子看着莫扬和方槐,眼晴都不敢眨巴一下。

中了三枪的蓝翠让方槐放弃的低叹:“救不回来了……”

郝贝就趴在蓝翠与夏秋的中间,闻声去看蓝翠,蓝翠那张黑脸上惨白无一血­色­,­唇­片也是乏白的,但此时,手却是动了动。

郝贝惊喜的看向方槐:“她的手还会动。”

方槐叹气:“她们估计是吃了某种增强体力的药物,可以把人体的能力发挥到极限,她的三枪正中心脏,估计撑着最后一口气吧。”

郝贝泣声喊着蓝翠的名字:“蓝翠,蓝翠,你醒醒醒醒,以后都没事了……”

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的,蓝翠真的眼开了铁幕一般的双眼,眸光涣散,看着眼前的郝贝,慢慢重影,慢慢再重影,最后手带血的手,伸向郝贝的脸,嘴­唇­动了动,声音轻的不能再轻。

郝贝的头伏过去,耳朵贴在她的嘴边,就听到蓝翠沙哑轻微的声音:

“小姐,对不起,蓝翠没能保……”

郝贝握住蓝翠的手,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手沉了点,而后耳边微弱的声音也没有了。

“呜呜呜,蓝翠蓝翠,你别死呀,我不怪你的,真的不怪你的……”

蓝翠刚死,莫扬那边却是长喘了口气:“子弹取出来了,失血过多,看造化吧,就是醒来也不容乐观。”

听到莫扬的话,郝贝又赶紧转过身去看夏秋,着急的问莫扬:“可不可以输血给她,输我的血给她。”

莫扬摇摇头:“失血过多不是关键,重点是,子弹伤到脊椎的位置,就算是好了,以后也是终身瘫痪。”

夏秋是后血中弹,所以是趴在那儿的,船上根本就没有麻药,刚才取弹时就是直接取的,这会儿也不知为何悠悠转醒。

手上还扎着输液针,莫扬看她醒来就问:“你是什么血型知道吗?”总要给她输点血的。

夏秋开口吐了个:“a。”

郝贝惊叫着:“我就是a,输我的血给她。”

莫扬不赞同:“你不行,去找a型的人过来。”

郝贝还想叫什么,夏秋却是握住了她的手虚弱的说道:

“二贝,陪我说会话吧,好久没跟你聊天了……”

郝贝点头,半跪到夏秋的跟前,满脸是泪。

“二贝,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抱着你的男人抱了一晚上呀,你男人可真爷们儿,早上醒来就一把我推开了,典型的用完就扔……”

郝贝怔住,眼角有泪,裴靖东也中了一枪,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夏秋却是轻笑,扯动嘴角,身上就是疼的,不过还是开口劝着郝贝。

“他肯定死不了的,被晒在兽岛一个月都没死,要是这样就死掉就太逊了的。”

也不知是夏秋的话真的起了作用还是怎么地,郝贝竟然真的相信裴靖东不会死了。

“贝贝,你知道吗?我其实就是羡慕你,不是嫉妒你,哎……”

夏秋缓缓道来,原来,郝贝跟裴靖东扯证后,夏秋惆然若失,每个人都有初恋情结,就连夏秋也不例外。

夏秋是喜欢陆铭炜的,陆铭炜就是她的初恋,虽然是单恋,但在她的心底,陆铭炜占着很重要的位置。

陆铭炜回国,郝贝失常去扯证,夏秋则去买醉。

那一夜,在酒吧里就看到了沈碧城,那个男人可真帅呀,长身玉立,温润如玉的笑脸,夏秋却愣是从那张笑脸上看到了一抹淡淡的忧愁。

一个晚,两个晚上。

沈碧城总是一个人,总是点一杯蓝­色­妖姬,坐在那儿一坐就是整个晚上。

终于,到了第三个晚上的时候,夏秋出手了。

落落在大方的甩一把自己咖啡­色­的波浪长发,走过去搭讪,如玉般的王子,很温柔的笑。

两人一起喝酒聊天,王子是那样的温柔,夏秋的梦中不再出现陆铭炜,每天都是那样春风般的笑脸。

一起喝酒的次数多了,借醉酒夏秋主动出击,想把王子给吃掉。

可是王子说:“夏夏,你是个好姑娘,值得更好的对待,─夜情太伤人,我不喜欢。”

夏秋狂喜,王子的意思就是要期交往了。

她─夜情的求欢被拒,自然是不好再猛浪的开口求爱。

当下只得装淑女当矜持,却不知正中了用王子面孔伪装的沈碧城的诡计。

“贝贝,你知道吗?有一次,我们俩在一起,他看到你了,他说他有点喜欢你,像是一见钟情一样,说你是那样的纯洁美好……”

夏秋这么说时笑了,原来那时候全都是安排好的,只有她像个傻子一样 ...

(的笨笨的跳下去。

那时候,夏秋他弟夏冬赌钱赌输被地下钱庄扣了起来,夏秋带钱去赎她弟的时候,地下钱庄的人就给了她一包药。

开口说的话就是下到郝贝的酒里,让郝贝跟陆铭炜滚床单。

当时夏秋就反驳,可是地下钱庄的人说了,必需让跟陆铭炜滚床单。

靠之,当时夏秋就觉得这不会是陆铭炜搞的鬼,因为那个给她药的人在她接了药之后就打了个电话,开头的第一句话就是:“陆老板……”

所以那杯酒,她下了药,她喝了,也给郝贝喝了。

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喝了酒就去酒吧,她要去找她的王子,她的王子自从说了喜欢郝贝之后,就没再出现过。

却不曾想,酒吧里,她会见到陆铭炜。

陆铭炜喝了很多酒,看到夏秋就抓住她,问她郝贝在哪儿?

两个人明明是厮打着的,不知为何就嘴啃上了嘴,­干­柴勾动烈火。

酒吧的服务生给他们叫了车送他们回去,两人滚了床单,早上醒来,陆铭炜愤怒的走掉时,夏秋就知道最起码自己破坏掉了陆铭炜的诡计。

“夏夏,你别说了,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的。”郝贝听不下去了,这些真的真的就是因为她呀!

可是夏秋却是坚持的说下去:“不,你听我说完,你记得你打电话给我说你要去徐家镇的事吗?”

夏秋轻笑:“你知道吗?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就在南华呀,跟沈碧城在一起,他接受了我的追求,却又讨厌我的碰触,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一样纯净的人……我接到你的电话,我们就坐私人飞机飞了过去……”

郝贝微愣的问了声:“所以,那张照片是你故意发的。”

几乎不用问,答案也是肯定的。

夏秋轻点头:“是呀,故意拍了,又故意查了你家里的ip地址,跟踪到那几天,你家里人个网时的最常去网站,每个网站都发了一张的,还好,都是旅游网站,所以你没有看出来吧。”

郝贝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原来那么多的巧合就是这样的人为呀!

夏秋说到此,突然脸­色­一白,而后嘴角有血渍渗出,郝贝惊的大喊:“莫扬,莫扬……”

莫扬赶紧过来查看,而后怒着一张脸问夏秋:“你到底什么血型……”

夏秋笑了,眸底有泪流出:“b型。”

“靠!”莫扬赶紧拨掉输血的针管,狠骂着:“你他妈的这样就是找死!”

“贝贝,我真的是又喜欢你又恨你,我死了,你别把我当朋友,下辈子我也不要跟你当朋友,有你在,我就好渺小,下辈子我要找个没你在的地方,找我的男神去……”

夏来这么说着,不知哪儿来的力量,抓起边上医生注­射­器,狠刺进自己咽喉的位置。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明明救活的人,怎么会突然有此一举。

郝贝第一个反应过来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夏秋嘴角的血渍越来越多,手颤抖着,抓住郝贝的手:“贝贝,别救我,我忘不了,那些噩梦,孩子,毒品,­性­……我没法活下去……求你了……”

其实不用夏秋求,莫扬又不是神仙,夏秋本来因为吸食了毒品,身体早就让掏空了,再中了枪,原本就不一定能救的过来,却又如此过求死的决心……

很快抓住郝贝胳膊的那只手就松了……

郝贝全身颤抖的就这么看着蓝翠和夏秋的先后离世,眼泪都不知道流了多少,到这会儿,那是完全都哭出不来的节奏了……

“小曦醒了,醒了……”方槐那边传来小曦醒来的消息。

紧跟着就听到裴瑾瑜小娃儿呜哇哇的哭声:“呜呜呜,哥哥,哥哥,我杀人了呜呜呜……”

方槐捏了一把小娃儿的脸蛋笑赞道:“你杀的是坏人,应该的。”

裴黎曦被沈碧城那一巴掌打的,这小半边脸都肿的高高的,嘴角也有伤痕,方槐说还要去医院做个脑部ct,确定没有脑震荡才行。

“小嫂子,孩子们吧,这里有人处理的。”莫扬扶着郝贝站起来,让她去看两个孩子。

郝贝刚一走过去,就看到两个抱在一起哭的小娃儿,她从来没有见过小曦哭,但此时,却看到小曦的头抵在小瑜的肩膀处,一抖一抖的。

走过去,伸手把两个孩子都抱在怀里,呜呜呜,一大两小,哭声震天。

而此时,船舱里,还有另一个人也在哭,正是宁馨……

宁馨可没有小娃儿们那样好的待遇,她是一个人坐在床上哭,而姚修远则是在房间来回的渡步。

今天的姚修远为了作战方便,穿了一身迷彩作训服,没有了往日的西装革履的贵气,倒是多了股英姿飒爽之气。

听到有脚步声走来时,姚修远终于忍不住一把拉开舱门,怒视着门口站着的展翼。

“靠,你他妈的还来找揍的吗?”

展翼手中多了杯温热的牛­奶­,虽然不想承认姚修远比他厉害,但不得不说,此次姚修远的功军比他大。

“给她喝的。”展翼把牛­奶­递给姚修远。

姚修远接过来,一扬脖子,一口气就把牛­奶­给灌到自己的嘴里。

正在哭的宁馨也不哭了,脑残的抱怨着:“喂,你­干­嘛抢我的牛­奶­喝……”

说罢才看向展翼,触到展翼那张像猪头一样的脸时,差点没认出来,怪不得刚才一直觉得有人在看她,可是她又不认识那人。

“展小翼!”

宁馨气呼呼的站起来,走到展翼跟前,指着他脸上的伤骂道:“靠之,是那个王八蛋把你打成这样的……”

展翼听了这话,嘴角一扯,想笑,就扯动脸上的肌­肉­,疼的他眼泪差点没掉出来。

姚修远在边上凉凉的丢了句:“笑,嘴咧大点笑……”

展翼却是笑不出来了,他想哭,因为姚修远说完这话就扳着宁馨的小脑袋,抬起她的下颚,低头就亲了上去……

宁馨睁大了双眸,嘴巴让姚修远咬的还疼着,这会儿再被亲,那就更加火辣辣的疼。

展翼苦笑一下,退出房门,替他们关上房门离开。

“疼……”宁馨轻哼着说疼。

姚修远却是抱起她,而后走到床边,pia的一声就把她甩到床上去。

“姚修远,你­干­嘛摔我……”宁馨从床上爬起来,揉着让摔疼的额头质问。

“你刚才说谁是王八蛋来着……”姚修远咬牙切齿的伸了伸手,活动下筋骨,大有要把宁馨给掐碎了的节奏。

宁馨嘁了一是呢,凤眸微扬,嘴里却是不服输的抱怨:“我,我又没说你,我说谁打了我的展小翼!”

“艹,宁馨儿你他妈的再说一次你的展小翼试试!”姚修远眯起双眸,眼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宁馨却是不怕死 ...

(的得瑟着:“我的展小翼我的展小翼……”

“……”

姚修远怒视着宁馨没有说话,而后冷笑。

“呵,呵,很好,看来我姚修远对自己的太太了解还是不够深,来,来,咱们好好的说说匕首哪儿来的,好好的说说那割人喉咙的动作怎么那样又快又准的……”

宁馨眸­色­一黯不悦的冷哼:“有什么好说的,你姚修远又怎么会用枪的,你怎么会的我就怎么会的行吗?”真是的,那个豪门世家的公子小姐会是手无搏­鸡­之力的白痴呀,没点儿防身功夫,遇到危险怎么办?

姚修远让陛的话气乐了,又是一声呵笑:“呵,这么说,你平时就装的跟个小白兔一样惹人怜呢……”

宁馨嘟嘴,眸底划过一道暗暗的忧伤:“我爸说,女儿家要温柔要傻点才有男人疼,像我妈妈一样就是招人疼的……”

姚修远眸光一沉,长臂一伸,把宁馨给揽进怀里:“宁馨,跟我回江州,好好做你的姚太太。”

宁馨嗯了一下点头:“修远,谢谢你。”

……

油轮在云越边境靠岸。

一行人经那片青州林入境之时,郝贝又多看了一眼那碧草连地的青草地,几只小白兔蹦跳着,鸟儿在天空叽叽喳喳的叫着……

走了几步,似乎幻觉一般,耳际传来一道轻叹声。

蓦然回头,那片青竹林中,好像看到一蓝裙少女,长发飘飘,如玉般的美人儿,在冲她笑,那笑容那样的熟悉,就好像在看镜子里的自己一样……

“嫂子,走吧,我哥已经在医院了,我们直飞江州……”展翼走过来拍拍郝贝的肩膀。

郝贝点头,双后拉住两个小娃儿的手,说了句:“稍等我一下。”

而后带着小娃儿走到那片青州林处,鞠躬说了句:“对不起,对不起可能他真的做错伤害了你们一家人,对不起,向你们陪罪了……”

两个小娃儿似是不解,郝贝却是让他们也学着她的动作做了一遍。

林中飕飕刮起一阵风,鸟儿受惊起飞,小兔儿也是蹭的跳走,展翼皱了下眉头,就觉得这地儿吧­阴­风阵阵。

“嫂子,走吧。”

郝贝这才带了两个娃儿离开。

林中距离他们不远处一对满头银发的夫­妇­,此时正拿着锄头在挖竹笋。

传来老人叹叹的悠叹声:“看,这笋如人呀,在土里就歪了,长大也直不到哪儿去……”

­妇­人暗抹眼泪:“话真多,快挖吧,不然中午没吃的了……”

有村民走来,看到这对老夫­妇­时打着招呼:“哑伯,聋娘,你们也来挖竹笋呀……”

……

如噩梦一般的兽岛之行,一行人如来时那般兵分三分,展翼、莫扬、方槐、郝贝和小娃儿们坐上了飞江州的专机。

余下的两路人马中,秦佑安一挥手让属下们全都自己回g城去,而他自己则凑到一身劲衣的d市一组萌萌身边来。

“萌萌,打个商量,你收留我个一年半载的成不?”

“秦佑安,你还能再丢人一点吗?就你家那老头子,你直接篡位,姐儿支持你。”唐萌萌一脸鄙夷的给秦佑安出主意。

秦佑安耸耸肩:“嘿嘿,就知道萌萌姐给力,不过老头儿都这把年纪了,当孙子的也不好意思让他气坏了不是,先凑合几年了……”

“成,帮我打理d市的事半年,我帮你顶住你家老头子的炮轰。”

一锤定音,秦佑安跟着唐萌萌就往d市飞去,属于沙漠的属下则飞往京都,各就各位,各找各妈。

……

江州军总,顾远航跟沙漠看到莫扬一行人赶来时,才起身告辞。

郝贝一一向二人道谢,顾远航笑的高深莫测的看一眼郝贝:“你叫郝贝,倒是个不错的名字,改天到京都给你介绍个朋友。”

郝贝听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也没有心情理会,送二人离开,才回了病房。

病房里,裴靖东还在昏迷中。

他们回来之前,医生重新为裴靖东做了术后处理。

郝贝回来后,也了解了情况,总算是子弹取出来了,也过了危险期。

如今就是身体上的伤比较多,而且都是野兽的爪伤,再加之脱水严重,只需要静养,待伤好便可以了。

“嫂子,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们。”展翼脸上的淤青也好了许多,这一天看到郝贝又在偷偷抹眼泪时,心里愧疚得不得了。

郝贝却是轻笑着:“没事儿,这不都活着吗?”

只要还活着,再大的事儿都不算事。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底却是揪的紧紧的,这事儿,不说对她这个大人如何了,当是两个小娃儿,特别是裴瑾瑜小娃儿。

那是真的开枪了的,从回来之后晚上就彻夜的做噩梦,如今还得郝贝每天晚上都抱着哄着才能睡一小会儿。

病房里已经成了一家五口家了,裴靖东的病床在外间,方便医生护士进出,郝贝和小娃儿们睡里屋。

此时才早上六点多钟,郝贝也才刚醒,出来看看裴靖东的。

却听到里间又传来小娃儿惊恐的叫声:“啊……没有,没有我没杀人……”

郝贝急急的跑进屋里,就看到裴黎曦小娃儿正拍着床上一直挥手尖叫的弟弟喊着:“小瑜,醒醒醒醒……没事了……”

郝贝的眼泪一急又掉了出来。

回了江州之后,没有一天不落泪的。

看到裴靖东被折磨的皮包骨头时落泪,看到他身上那些一道道深入皮­肉­的抓伤时落泪,更为小娃儿被吓着而哭泣过不知道多少次。

展翼此时也是悔死了,他带小娃儿们去部队时,练习过­射­击的,那时候用的空包弹,没曾想,小娃儿这么小就有第一次开枪杀人的经历。

第一次开枪杀人,别说对一个五岁的小娃儿意味着什么,就是他这么一个大人,执行任务多次,还没有机会开枪­射­击过。

“小瑜,小宝贝儿,醒过来,看看妈妈,没事了……”郝贝只得抱着哄,每次就这样不停的哄着。

方槐曾建议找心理治疗师,可是小娃儿一听就哭,死活说着不去医院不找医生。

为此,郝贝只得每天把小娃儿的情况给心理医生说完,听心理医生的话,试着开导并安抚小娃儿。

……

g城,秦家,秦老头子病倒了,秦立国被急召回宅。

这段时间,因为裴靖东的事情,秦立国跟裴红军俩人都被急召去了党校学习,就是不让他们参与此事。

俩人也隐隐的明白是为什么,故而没有Сhā手裴靖东的事情,到底还是有惊无险,人总算是都回来了。

可是秦立国在跟母亲通话时,也知道了家里的事情。

对此次老爷子叫他回来的事,心里也有了注意。

秦宅,秦 ...

(老头子的房间里,短短的几天时间,挂满了艳春全系列二十同幅画,当年的画师阿树,如今的张叔,还坐在老头子的跟前在描绘着什么。

秦立国走进去时就皱紧了眉头,如果不是顾忌着这是他的父亲,他真想叫人烧毁掉这些­祼­体画像。

再看张叔在画的是什么,竟然是一幅父亲秦煌煌与妹妹秦悠的合影。

秦老头脸­色­苍白,看到小儿子来时,怆然大哭。

“立国立国呀,裴靖东炸死了悠悠,小城呀,你的亲弟弟,悠悠的儿子,也死在他们裴家人的手中,我听说裴靖东还救了回来……”

“父亲,您的身子不太好,就别想这些了,家里的事儿就先交给佑安们,您好好休息吧。”秦立国面无表情的回着话,这相当于要直接架空老头子的权利。

却不曾想,老对子并不惧这些:“立国呀,你放心,这个家到底都是正室的,妾室们别想占了我们秦家家主之位,我是老了,可不糊涂呀……”

老爷子说着从床上起来,而后给老管家下命令:“通知族里的人,家主之位,立国不能接,就让小语接了,老头子我要守着悠悠过余年了……”

“父亲!”秦立国重重一喝,她的女儿,一介女流,如何能接家里这一摊烂事,早晚得跟老头子学坏了的。

“爸,爷爷说的没错,难道你以为女儿我没有能力管理好秦家的事业吗?我现在可是裴靖东的正牌妻子,爷爷说的没错,把裴家全纳入我秦家的手中才是上策。”

秦汀语撑着后腰,大腹便便的走进屋子,脸上带着胜利般的笑容。

她是这几天听说裴靖东没死时,才没装疯的,没错,之前一直都是在装疯卖傻。

三天前,爷爷派人通知她,把这些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部说给她听,她才如梦初醒,原来,沈碧城才是她的亲小叔,现在沈碧城死了,爷爷对裴靖东的恨越发的强烈。

而她适时的给爷爷说会帮小叔报仇,这家主之位便是她的了。

第二天,g城盛宴,秦家族人们一场盛宴,秦家家主之位,由秦老头子手中隔代传给嫡孙女秦汀语。

g城各大媒体纷纷报道秦家新任家主的身家资历。

秦家为炒作新任家主的势力,特别请了电视台为秦汀语的接任典礼做了专门的特辑,花了大价钱,在全国各大电视以报纸上报道此次事宜。

一份江州日报被郝贝捏在掌心,上面赫然醒目的两行大字:

g城秦氏现任女总裁秦汀语系京都裴家长孙裴靖东之妻,图文并茂,描绘了一个多月前京都那场盛世婚礼,还有被曝光的两个小红本本!

郝贝灼目点点的凝视着那报纸上的字眼,心底忍不住暴出阵阵粗口:

他妈的还忘记了结婚证这茬事儿!

秦汀语个打不死的小强,真尼玛的不要脸,丫的给姐儿等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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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郝贝在看报纸怒得不行的时候,病房的门口传来争吵声。ww

“呜呜呜,你这人怎么这样鸭霸呢?你玩你的,你玩我的,你怎么那么爱管我……”

“靠,你他妈再玩小命都要没了!”

是姚修远和宁馨夫妻二人,郝贝低头笑了笑,说实话,对于宁馨当时的反应她还真是惊诧极了。

心中总觉得怪怪的,她记得当初她跟宁馨遇上歹徒的时候,宁馨可是被刺了一刀的。

如果是临场发挥那么也发挥的太好了点吧,直接就­干­掉一个黑衣人;如果是大智若愚,那也有点过了,连刀子扎到自己身上还在装笨,这就太匪夷所思了。

“呜呜呜,贝贝,姚修远好讨厌……”宁馨泣声就冲进病房,奔着郝贝的地儿就过来了。

郝贝悠叹一声,不管如何,宁馨到底是救了自己和小娃儿们的呀,她这脑袋瓜子在想什么?中了沈碧城的毒呀,看谁都不像好人了?

像沈碧城那样的,这世界上怕是也就一个吧,自己遇到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的。

“好了,姚总也是关心你呀。”郝贝只得这么安抚着宁馨。

倚在门口的姚修远凤眸微亮,给了郝贝一个赞尚的眼神:“看,还是贝儿给力贝儿好呀……”

嘎——贝儿?

郝贝嘴角一抽,尴尬的讪笑着:“姚总,你过奖了,还要谢谢你……”

姚修远一抬手气势颇足的做了个stop的手势,而后瞥一眼病床上还在昏迷中的裴靖东一眼,轻笑道:“如果真要谢我,那就别叫姚总了,咱俩拜把子当兄妹吧。”

“什么?”郝贝惊呼。

“什么?”宁馨大呼。

姚修远没好气的赏了两人各自一个白眼,伸手掸了掸银灰­色­西装的下摆,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皱了剑眉问:“怎么?本大少江州第一首富姚氏ceo,难道不够格当你哥哥吗?”

郝贝还在震惊中没有回神呢,宁馨就第一个跳起来反对了。

“姚修远你没病吧,你认郝贝当妹妹,你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那点花花肠子能收起一点点不?”

宁馨气呼呼的指着姚修远就开骂,天知道这死男人花的要死,不会是看上郝贝想撬首长大人的墙角吧!

他在外面怎么玩她都不管,可是玩到自家首长大人媳­妇­儿身上这事,她宁馨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姚修远拧着眉,寒着脸没说话,神­色­异常凝重。

宁馨却是在那儿不依不饶的嚷嚷了起来:“姚修远我告诉你,你别打贝贝的注意,贝贝是首长的。”

姚修远轻佻的扫一眼宁馨碎骂道:“脑残。”

宁馨怒,掐腰还要骂,姚修远却是淡定极了的说:

“郝贝儿,你想想呀,你要是有我这么一个有后台的哥哥,以后有人给你气受了,还有人给你撑腰呢,你看你没个娘家哥,是不是受气都没人给你出气了……”

宁馨还要反驳,郝贝就举着小白手弱弱的来了一句:“我说,你们能听我说一句吗?”

俩夫妻都向她看去,郝贝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把头发,粉舌轻舔下­唇­片这才开口道:“姚总,谢谢您的抬爱,然后你可以叫我贝贝或是二贝都可以,千万别叫我贝儿了……”说到此,郝贝的小脸有些微微的暗红。

宁馨没注意到,姚修远可是注意到了,凤眸中闪出一道戏谑的­精­光来。

“嗯哼,郝贝儿继续说……”还故意来了这么一句。

郝贝怔了怔,耳根乏起粉丝的­色­泽。

姚修远看在眼里惊在心中——

郝贝这丫头吧,看起来也就是小家碧玉型的吧,但是就这么一脸红,眉目含春的小模样可真是娇媚,以他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瞄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啧啧舌,艹,这混小子­性­福无限呀!

“哎,我都说了你别叫我贝儿了……”郝贝无奈之极的叹气。

姚修远笑眯眯的看着她:“贝儿这名多好听,比贝贝呀郝贝呀都好听吧,那要不你认我当哥了,我就改口叫你丫头吧。”

“……”郝贝哑然。

“停!”

被凉在一边的宁馨举手做了个停的姿势,而后对着姚修远一抬下巴,倨傲地道:“怎么就认你当哥呢?贝贝我跟你说,他肯定不安好心,你别认他,认我当姐,然后我罩着你……”

郝贝心里汗滴滴的,这尼玛的这俩夫妻是上她这儿来占便宜的吧。

宁馨是比她大,可是只比她大了小半年,按照她妈说的,她被抱来时看着也不像刚出生的,也许她还比宁馨大都说不好呢。

“宁馨儿你这是跟自己老公抢妹子的节奏吗?”

“姚修远你这是跟自己老婆抢妹子的节奏吗?”

“……”郝贝真想说,你们都闭嘴吧,擦擦擦,这你们都是占姐儿便宜的节奏呢!

“贝贝,管我叫姐。”

“贝儿,管我叫哥。”

这夫妻俩一唱一合跟唱双簧似的。

“宁馨,你敢跟我抢,信不信本大少让你连姚家的门都不能出,更别提上班什么的了……”姚修远云淡风轻的威胁着。

宁馨却是歇菜了,像个战败的小公­鸡­一样的耸着脑袋抱怨:“你就会欺负我。”

姚修远却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轻柔的表扬道:“乖,这才是好老婆,等我认了妹子,就管你叫嫂子。”

“啊……”宁馨诧异的叫了声啊,而后怒视着姚修远,心想这人可真坏呢!

姚修远抱拳轻咳一嗓子道:“贝儿,你考虑的如何呀?”

郝贝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当下就笑道:“那就谢谢大哥抬爱了。”

姚修远笑眯了一双凤眸:“好,好,好。”连道三个好,而后走到病房里坐下,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电话内容如下:

“lucia,草拟一份拜把子的协议,马上请公证处的人来江州军总,”

“然后,把手上几个小公司的转让书都拟定好了带来。”

这可真是把宁馨和郝贝给惊的双双睁大了眼,郝贝小声的给宁馨嘀咕:“你老公没脑抽吧,玩真的呀……”

那妨这话还被当事人听到了。

姚修远浅笑道:“郝贝儿,背后说亲哥的坏话,欠揍呢。”

“……”郝贝吞了吞口水,这尼玛亲哥个毛线呀。

“如果你想要个咱俩的dna鉴定的话,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我家老头儿年轻时也风流的厉害,有几个私生女呀女呀流落在外也正常……”

郝贝听了这话,差点没气晕了,当下就火火的指着姚修远:“你才私生子,你全家都私生子。”

姚修远不怒反笑,走过去,揽了郝贝的肩膀让她坐到沙发上这才开口劝着:“反正你要不认我当哥,我就让你的名字出现在我家 ...

(户口本上,看你敢不认。”

啊啊啊啊,郝贝简直要暴走了,这尼玛的还有强迫认亲的吗?明明毫不相关的两个人好不?

“姚修远,你丫的暴露本质了吧,你这那是认妹妹,你这是……”

宁馨的话还没说话,姚修远就一个冷喝过来:“宁馨儿,不想挨收拾的话,就给老子闭嘴。”

“其实,我就是没有妹妹,所以吧,看你合眼缘想认你当妹妹,你放心,绝对不会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了,毕竟你也就是个清秀可人,没宁馨那脑残的胸大。”

姚修远安抚着郝贝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认她当妹妹。

郝贝快让安慰哭了,有这么抬高自家人,贬低别家人的吗?

没多大一会儿,一个踩着十公分高,一头大波浪卷发的美人儿款款而来,走进病房问好:“总裁好,太太好,小姐好。”

恭敬有礼的走到沙发前,把手中的文件放在姚修远的跟前。

此时的姚修远双腿叠起放在茶几上,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点头,修长的五指弹钢琴一样的轻扣在大腿上,一下又一下的……

紧接着,又是很快,lucia出了病房,接了两个身着黑蓝­色­工作服的公证处人员过来了。

郝贝嘴角一抽,差点没哭出来,还有这么强迫认哥的吗?

“我说姚总,有必要这样吗?大不了叫你一声哥就是了……”

姚修远耸耸肩:“你要觉得叫亲哥叫不出来的话,就叫声远哥。”语音都是上扬的,似乎心情十分的好。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的多了,一份拜把子的协议,简单明了:

【今,2013年10月10日,公民姚修远,身份证号xxxxxxxxx和公民郝贝身份证号xxxxxxxxxx因合缘,现自愿结交为八拜之交,不求同生死,但求共富贵。】

郝贝几乎是被半逼着的签字盖章。

而后又是一份产权过户证明,有公司的,有房产,还有车子……

郝贝摇头拒绝:“我不能收你的东西,你这样太……”

姚修远宠溺的笑道:“知道你不会收,那就送你套房子吧,要是妹夫对你不好了,你可以有一处自己的房子,容身之所呀……”

妹夫?谁呀?郝贝还有些纳闷呢。

宁馨就忍不住的吐槽了:“姚修远,我就说你不安好心吧,你丫的报复心肿么那么强呢?”

姚修远不否认的挑眉道:“就是这么强碍着你什么事了呀?”

郝贝还是不解呢,宁馨就解释了起来。

原来,从宁馨到了部队工作,在基层差点被潜时被裴靖东所救,裴靖东又一句话的事儿把宁馨弄到了江州军区司办这事儿,被宁馨感激极了。

有一次姚修远脑抽来接宁馨,正巧遇到宁馨跟裴靖东在一起。

两个男人认识呀,可是好像关系不怎么好。

宁馨就拉着姚修远介绍自家首长,并把首长如何如何对她好都说了一通,她的原意是跟姚修远说,首长大人是好人,你们看起来也认识,没有必要大眼瞪小眼的了。

可是,首长大人却说了,首长大人说:“我一直都把宁馨当亲妹子看,宁馨私底下可以管我叫声哥,你也跟着宁馨叫就可以了。”

这事儿差点没把姚修远给呕死。

郝贝听罢,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暗骂,无聊的要死。

姚修远却是功成身退:“不管如何?总之,他的大舅子,我姚修远是当定了,哈哈哈哈……”

裴靖东还在昏迷中,医生说过几天才能醒的。

这会儿却是动了动手指,被这扰人清梦的笑声给吵醒了,而且这声还这样的熟悉,这么贱的声音,好像是……

吃力的动了动眼皮儿,然后睁开,又阖上,再慢慢睁开,眼前的光亮刺的瞳仁一缩又要闭上,却被眼尖的宁馨看到了。

“啊,贝贝,首长大人醒了……”

“啊。”郝贝惊叫着冲到病床前,满脸希翼神­色­的喊着裴靖东。

“裴靖东,你醒了吗?你睁开眼看看我呀……”

“首长首长,你也睁开眼看看我了。”

宁馨也跑跟前凑热闹,宁馨一拎她的衣领就把他给扯回自己怀里骂她。

“有你什么事儿,你男人在这儿,眼晴别长歪了!”

酸溜溜的话就这么不自觉的出来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这话中的醋意,宁馨却是惊叫:“姚修远,你不会是爱上我,然后吃醋了吧……”

宁馨那双妖艳若狐,傲然如凰的灿眸一闪一闪的,好像在说,你要爱上我那就太逊了吧。

姚修远不自在的轻咳一嗓子,鄙视地斜她一眼:“就你,再回胎重造把脑子造聪明点才有可能。”

宁馨拍着小胸脯庆幸:“哦哦,还好还好……”

姚修远凤眸轻眯,抿紧了菲薄的­唇­片,拉下脸来,凝目注视着宁馨,不悦的气息瞬间扩散开来。

病床上的裴靖东没睁眼就听出这是谁的声音来,想抬手抬着睁眼时的亮光,可是又不想见自己不喜欢的人,所以先出声赶人。

“吵死了,赶他们出去。”

姚修远满身的怒意正愁没处儿发呢,又听裴靖东这样直白的赶人,当下就不悦了:“呵,还没见过这么赶大舅子走的呢,丫头,跟你老公说,他现在得管我叫声哥呢。”

裴靖东猛然睁开眼,白光刺进眼底,虎眸一缩,又睁开,寒光乍现,触到郝贝担忧的眼神时,换上温柔的笑意,想抬起手,摸摸小妻子瘦的有些削尖的下巴,但手只抬起一点儿,就无力了。

郝贝赶紧握住他的手,主动把自己的脸放在他的大掌中,眸底有水雾迅即凝结成水珠子,就这么悬在眼眶边上,要落不落,甚是惹人怜爱。

裴靖东在心底轻叹一声,虎眸中也是腥红一片,长舌伸出轻舔下薄­唇­唤了声:“媳­妇­儿。”

“嗯。”

郝贝应了一声,晶莹的泪珠子终于落下,从京都一别之后,再到兽岛见到他,回来后,又是昏迷的这几天,对于她来说,每一天都是提心吊胆,每一天都盼着风平浪静之后的相濡以沫。

裴靖东的粗粝的大掌轻动一下,摩挲着女人娇­嫩­的粉肌,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像此次这样的生死一线,不是没有经历过,却只有这一次刻骨铭心。

当他在京都酒店背后中枪的那一刻,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他就这样死了,小妻子怎么办?

当他在兽岛醒来时,虽然身下群兽咆哮,但之于他来说,却是想扬天长笑,只要没死,他就还有活着见到小妻子的机会。

此时,本该是历经劫难后的俩夫妻互诉心声的时候,怎奈就有人偏爱当那程咬金,破坏这么美好的氛围。

“我说,妹夫,你也该叫下我这个大舅哥了吧、”姚修远贱贱的声音就 ...

(这么打破了这么美好的气氛。

别说是郝贝和裴靖东了,就是宁馨儿都不依了,狠拧一记姚修远骂他:“不装会死吗?别出声,看戏呢。”

郝贝顿时羞的满脸通红,把裴靖东的手往被子里一塞,站起身道:“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裴靖东反手就扣住她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握紧了命令道:“不许去。赶他们出去。”

郝贝的脸更红了,站在那儿,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的。

“哟呵,也对,你现在还不是我妹夫,你现在可是g城秦氏集团现任ceo秦汀语的法定丈夫呢,我可没认那秦家大小姐当妹子的。”

轰隆隆——

姚修远这一记重­棒­,差点没把刚醒来的首长大人给捶晕了的。

就连郝贝也是撇了嘴,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抱怨:“你说你怎么能真的跟秦汀语扯证呢?你怎么就不能去跟她扯个假证呢?”

裴靖东这会儿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当时只想着稳住沈碧城,不让沈碧城把郝贝那些不雅照片散播出去的。

照片!

裴靖东急的脸都煞白,而后开始叫着:“展翼呢,把展翼叫来。”

郝贝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化这么大,就想到,上次清阳县水灾的时候,裴靖东也是这样,突然脸­色­变白,又叫展翼,然后等她醒来,裴靖东人就不见了。

后来才知道,裴靖东是因为伤到神经而曾小便失禁过,就是那一次。

现在这种情况,想当然的,郝贝以为又是这么回事的。

当下就站起身,红着眼,赶宁馨和姚修远出去。

“你们先回避一下好吗?”

姚修远还不想走,郝贝却是冷了脸说:“还说拜把子,你就是我亲哥,有你这么当亲哥让妹子为难的吗?”

姚修远让这话给呛的反驳不出来个所以然的,又听郝贝轻叹着拜托着说:“远哥,小妹求你了,先出去行吗?”

“走了走了,姚修远,你快把贝贝气哭了,有你这么当哥的吗?你再不走我就生气了。”宁馨说着使劲的拽着姚修远往病房外走。

病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郝贝才走过去,反锁了房门,低头往卫生间走去。

裴靖东就这么被凉在病床上­干­着急,想喊郝贝去叫展翼吧,可是又不想让郝贝走,好不容易姚修远那只苍蝇走了,他还想好好的跟小妻子亲热一下呢。

想想算了,自己这不知道都睡多少天了,那照片的事想必没有什么事吧。

这么一想,倒是安下心来了。

两分钟左右过后,郝贝从卫生间里出来了,肩膀上搭着两条小毛巾和两条大浴巾,黑­色­的卷发也用发簪给箍在脑后,长衫的袖子也卷起来,手中带端着一个水盆,里面装满了乏着热气的清水。

步伐匆忙的往病床边走,喘着粗气放下,这才去掀开裴靖东的被子。

裴靖东那叫一个感动呀,小妻子这是要给他擦身的吧,真是想想都激动,他可不可以要求先擦最重的要的地方呀?

嗷嗷嗷,首长太邪恶,太无耻,太不要脸了。

郝贝呢,却是一弯腰,从床底下拿出医院配备的男用尿壶,这个是她没事时看过一眼才知道的。

她也没用过,也没帮别人用过,想着就是那么个意思吧。

注意了,此时的郝贝可是一点儿别的心思都没用,全副心思都在首长大人小便失禁了,或者是要小便的这个念头上。

纤­嫩­的小手,拔开首长大人的病号服裤子,触到温热的­内­裤时,眸底一喜,抬头去看裴靖东,眼差点儿没出来了,还好还好没失禁呢。

可是首长大人想的就不一样了?

小妻子什么时候这么胆儿大过了,敢这么拔他裤子,难道是跟他此时的心情一样的,历经磨难醒来就是想那什么一下……

可是他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郝贝只是拔了男人的病号服裤子,看到没尿湿,就要弯腰去拿尿壶的。

却是看到那什么越变越大了……

郝贝当下小脸儿暴红,小声的骂一句:“不要脸。”

裴靖东倒抽了一口冷气,全身的每一处细胞都绷紧了,又十分无奈的说:

“媳­妇­儿,我还没有力气,那什么你能不能帮我……”他自己都没好意思说出那后面的话来,就是那什么服务一下呀。(嘿嘿,超邪恶的,不让写,请自行脑补吧。)

郝贝了然的对他点点头:“你放心,我都懂的。”

首长大人紧绷了脸,心底却是乐呀,简直是高兴的的就差没哈哈大笑了,媳­妇­儿懂的呀,这受伤的待遇还真不错哟,以后多受几次伤也值得了的。

郝贝悠叹一声:“你先闭上眼吧。”不然这男人要要看到她帮他小便那得多伤自尊呀。

首长大人有些小羞涩的的轻嗯了一声。

郝贝觉得自己简直太伟大了,这么一点点小事儿都为这男人想的这样周到,她是得有多么温柔多么体贴呀,这男人以后要敢对她不好的话,绝对的拍飞丫的。

然后,郝贝伸手……(省略,请自行脑补)……

而后小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一样,连看都不敢看一眼裴靖东,就低头去拿尿壶。

首长大人虎眸眯了一条缝儿,看到郝贝低头时,激动的吞了吞口水,心想,自己简直太混蛋了,这才刚醒就想这事儿,可是食­色­­性­也,男人那个不好­色­的。

这么一想,首长大人淡定了,睡等不同以往的欢愉到来。

这也就分分秒秒的事儿吧,可是对于首长大人来说就有点度日如年了,怎么还没亲上呢?

而后——僵直住了身子,全身的火气都蹭蹭蹭的往某一处聚起。

忽地伸手揪住郝贝大力一拉,郝贝不妨他有此一举,手中的白­色­医生尿壶就这么从手中滑落,而后滚出两三米远。

“啊……”郝贝惊呼着趴在男人身上,又手忙脚乱的想从他身上下来。

裴靖东身上都是伤呀,刚才一激动一生气就扯了郝贝,这下好了,受罪的就是他自己了。

那一身的伤让郝贝这么一压,疼的他额头冷汗阵阵的。

“唔……”

郝贝看到他痛苦的神­色­,跟着就红了眼:“你快放开我呀,我这么会压着你伤口的。”

首长大人切齿般的瞪着她:“都已经压过了。”现在才说都晚了好不?

郝贝无语,这又不是她的错好吧。

好不容易从首长大人身上爬下来,郝贝脸红心跳的站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首长大人却是命令道:“站那么远,怕我吃你呀。”

郝贝讪笑一下,习惯­性­的想揪下胸前的长发,才发现,长发早拢到脑后了,懊悔的低头不语。

裴靖东却是不悦的又开口了:“就是想吃,我现在也没这力气,让你吃我,你 ...

(却……”

如果到此,郝贝还不明白的话,那她就真是二到家了。

当下抬起一双通红的水眸儿,看神经病一样的神情看着裴靖东,纤手一指:“你,你你……”

连说三个你字,愣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字眼骂他。

心底早就暴粗骂了起来:靠,妈蛋的,死男人,死不要脸的男人,怎么就这么无耻呢!

首长大人的脸皮却是越来越厚了,直接开口要求着:“你过来,亲下我,我就原谅你了。”

郝贝瞪圆了杏眸,不解的反问:“我为什么要你原谅。”

首长大人倒是淡定极了的瞥一眼地上的尿壶说道:“因为你不地道,故意误导我。”

“……”郝贝哑然,她什么时候误导他了?

首长大人曰:“我说我现在没力气,让你帮我那什么一下吧,你说你懂的。”

“……”郝贝继续无语中,她说她懂的,跟这男人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的好不?

“所以,是你的错,你快过来主动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了。”

首长大继续自我的说着,伸出舌头舔下­干­燥的­唇­片,饥渴的感觉越发的强烈起来。

被凉着的某一处,也火速的升温,抖着小内内摇旗呐喊快来吧快来吧……

“快,快,快点了,你们这些人真是呀……”病房外传来一声急促的老人的声音来。

而后就有人上前拍门,还没等郝贝回神呢,又有钥匙转动的声音传来。

郝贝傻眼了,首长也呆掉了,不过首长大人还是很快的回了神,剜一眼郝贝骂道:“死女人,快点把那玩意藏起来,你这是让人看爷笑话呢。”

郝贝赶紧点头,就去捡呢滚落在地板上的白­色­尿壶,可是这么一着急,就站在原地转圈儿,不知道该劲情哪里好了。

裴靖东无奈的甩她一个白眼,咬字的低语了两个字:“厕所。”

郝贝哦哦两声,火速往卫生间冲去。

她只刚进卫生间,病房的门就从外面打开了,之后,所有人都傻眼了,首长大人捂脸了!

因为——露鸟了!

“咳,这个,来的有些不是时候了。”

先开口的是顾远航,他回了京都之后没几天就被裴家的老爷子裴森请了过去,细问了裴靖东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全家人都瞒着老爷子呀,所以就细说了。

这一说不得了,老爷子闹着要来江州的。

顾远航惹的事呀,他当然得负责了,于是调用了军用机,就来了江州。

哪儿想到,人家俩夫妻正亲热呢,也是他们到医院前给院长打了电话,结果就这样了……

“靠,真不要脸。”方槐跟在后面低骂一声,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里却是是闪着艳羡的光泽,这得多ji情呀。

还是展翼靠谱些,几个大步上前,挡住众人的视线,把被子一拉,把首长大人半­祼­的下半身给盖上了。

不过展小翼同学却脑抽的问了句:“哥,我嫂子呢?”

靠!

众懂行的男人们都齐呼,还用问吗?肯定躲洗手间去了。

果真,首长大人扔了三个字:“洗手间。”

众懂行的男人们如顾远航一本正经的敛眸,如方槐与姚修远这般则是戏谑的笑着。

却有一人,绿丛中的一朵小白花,低头时,眸底闪过一抹饥渴的欲望的­色­泽来——柳晴晴是也。

“乖孙儿呀……”裴老爷子,长嘴就是这么一句话,差点没把裴靖东给雷死。

不自在的应了一声:“爷爷。”

裴森双眸红红的,拍着轮椅让人推他进去。

华叔推着老爷子往屋子里走,裴森到了裴靖东的病床前,握住裴靖东的手老泪纵横地道:“小城呀,爷爷对不起你和你妈妈呀,爷爷想死的心都有,可是就是没脸去地底下见你妈妈呀……”

嘎……

裴靖东黑了一张脸,爷爷眼花了吗?

“爷爷……”

他刚想说话,沈­奶­­奶­从病房外被宁馨搀扶着进来了,阻止道:“小城呀,你爷爷老了,你别惹他生气,他说什么你就听着吧。”

宁馨小跑步的到病床前,小声的跟首长大人说:“首长,老爷子记忆退化,­精­神有些错乱,你忍一下。”

宁馨刚抬头笑了笑,裴老爷子却是指着她,睁圆了老眼喃喃着:“小悠,呜呜呜,你,你,你……”

宁馨傻眼了,想开口,老爷子却是没给她开口的机会,颤抖着一双老手招喊着她:

“过来,过来,老头子我都是快死的人了,最后的心愿就是能得到你们呣子俩人的原谅呀……”

就这么,宁馨的手被裴老爷子握住,裴靖东的手又被裴老爷子的另一只手握住,而后重合在一起。

“小城,小悠,对不起你们呀,老爷子不期望你们的原谅,只盼你们以后能好好的生活呀……”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都被老爷子话语里的悲伤所震撼。

唯有刚从洗手间里洗了把脸,平复下心情的郝贝让吓住了,不明所以然的走过去就开口了:“爷爷,你误会了,他是你的孙子裴靖东,不是沈碧城,这个是宁馨,也不是碧悠。”

老爷子听闻这话,睁圆了一双老眼,瞪的如铜铃般的大,嘴角开始哆嗦了起来,连放在轮椅上的腿也是颤抖着的……

“医生,医生快来……”沈­奶­­奶­大喊着叫外面的医生进来。

这一突发情况谁也没有想到,老爷子中风了。

郝贝真是憋屈的眼泪都掉了几桶了,她怎么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呀!

她要早知道会这样,她就闷在洗手间里不出来好了!

急救室外,就连裴靖东也是让展翼扶着等在外面,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所有的裴家人都在往江州赶的路上。

裴红军、贺子兰、赵老太都赶了过来。

赵老太是坐在轮椅上的,愤恨地瞪着郝贝,刀尖子一样的眸光恨不得在郝贝的身上戳两几个血洞来的,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重了起来哭骂着:

“我的天呀,这是造了什么孽的呀,郝贝好背,我们的孙儿怎么起了这么倒霉的女人当媳­妇­儿呀,军儿呀军儿,把这个女人赶走,你父亲要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裴靖东那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说实话,当时被爷爷握住手唤他沈碧城的名字时,他这心里就百般的不是味。

还没反应过来呢,小妻子就出来了,所有的人都让他装沈碧城,就连他自己其实也想着,就假扮一下,不让爷爷那么难受得了。

可是听到郝贝的话时,他的心里其实甜甜的,有个人愿意出来维护她,不让他当任何人的替身,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幸福的代价会是爷爷的病危。

这是 ...

(谁也不想,谁都没有预料到的,再说了爷爷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也不是郝贝的错。

赵老太这么骂郝贝的时候,裴靖东就是火了。

可是还没等他动一下身子,郝贝就握住她的大掌,眸底闪过不赞同的光泽来,小声的说着:“别跟她们吵了,等结果吧。”

其实她心底也是内疚死了,这事怎么就让她给赶上了呢。

“刘妈,带老夫人回去。”裴红军的脸上也不好看,本来就够乱的了,他这老娘还总爱找麻烦,还是让人带回去的好。

赵老太的两眼像是枯井一样,眉头紧拧成一股,清癯­干­瘦的老脸痛苦地皱成一团,哭咒着:“不要脸的小妖­精­,迷惑我孙儿,早晚有法海来收了你的。”

“带走!”裴靖东站起来,重重的一喝,赵老太身边的刘妈,赶紧的推着老太太的轮椅就往回走。

等赵老太走了之后,裴红军才走到沈­奶­­奶­跟前,噗通一声的跪在沈­奶­­奶­的跟前道:“母亲,一切都是儿子的错,您要生气就打儿子几耳光,这事儿儿子早就知道,没跟您二老说,是怕你们……”

一直都是强忍着悲哀的沈­奶­­奶­此时倏地站起身来,身子眩了一下,扶着墙壁站稳了,咄咄逼人的目光冰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裴红军。

“好,很好,你们才是一家人,可怜我的女儿惨死,可怜我的外孙儿连死都没有一个全尸呀……”

“­奶­­奶­,不是这样的。”郝贝在心底真是当沈­奶­­奶­是亲­奶­­奶­一样的,这会儿也是哭着想解释。

“贝贝,你这样说,怎么对得起小城对你的一片痴心呀。”沈­奶­­奶­看向郝贝的神情中全都是失望的。

郝贝被沈­奶­­奶­那淡淡的眼光扫过来,觉得脸上像是泼了一盆冷水,全身都冰冷起来了,低头小声的啜泣着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沈­奶­­奶­叹了口气,给华叔说:“阿华,把东西拿出来吧。”

华叔诶了一声,而后一直拎着手中的黑­色­手提箱,走到郝贝的跟前。

“小姐,这是沈少爷的全部财产,沈家的公司在一个月前全部秘密转到小姐您的名下,还有这个密封的,我们都没有看过。”

郝贝没敢接,也不想接,她对沈碧城都恨死了,怎么会接受这些呢?

可是沈­奶­­奶­却是开口了:“贝贝,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愿不愿意接受,这些全都是小城的意思,那个密封起来的文件袋,你看了也许就明白了。”

万幸的是,裴老爷子撑过了这一次,医生最后留下忠告,一定要静养,如果再来这么一次激动的话,那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时间一晃就是两天过去,郝贝一直没有勇气打开那个密封的文件袋。

心底却像是有个虫子在咬她一样的,催着她,去打开。

对于沈碧城,她起初有感恩的心,到现在,只剩下一种无奈。

可是,就如沈­奶­­奶­说的那样,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沈碧城在她的生命中刻了痕迹的,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就如……

郝贝想到那个她只从b超上看过一眼的自己的孩子。

而此时,裴靖东也正想着孩子这事儿呢。

刚醒来时是没有想到,后来爷爷又来那么一出,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口。

这会儿再想起来,心里还是揪的的疼疼的。

他不敢想像,那一团血水真的是他的孩子吗?

“郝贝,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郝贝闷闷的走过去,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低头眼微红。

裴靖东深吸了口气,而后拉过她,大掌放在她的小腹上:“这儿,我们的宝宝还在吗?”

郝贝吸了吸鼻子:“裴靖东,是真的没了,你想那好事呢?你以为我在沈碧城的眼底下,还能做得了假吗?”

裴靖东的呼吸粗喘了起来,像只受了伤的野兽,眸底腥红,恨不得把沈碧城再从那群虎豹的口中夺过来,把他的骨头都给剁得粉碎才好呢。

“裴靖东,我们的孩子就当是为你赎罪吧,以后你做事不要太自我了,罪犯也有人权,如果不是你当年一颗手雷炸了阮家,也许他们还会被判死刑,但是他们的子女,可能还会活着,沈碧城的未婚妻,还有沈碧城的孩子,还有你沈碧城的弟弟都可能还活着……”

郝贝悠悠的说着,这事儿,总是这样,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裴靖东轻眯了虎眸,不悦的看着郝贝:“你认为我做错了吗?”

郝贝想当然的点头:“不然还得夸你吗?”

“……”裴靖东一句也没有解释,冷了一张脸,转身睡觉。

郝贝觉得心里堵的难受,孩子没有了,她的心里也不好过,可是为什么这男人一句不安慰她,反倒是这样的态度呢。

裴靖东虽然闭上了眼,但脑海里全都是当时在兽岛上,郝贝跟他说的话,还有那张b超证明——胚胎育一枚,发育完好。

怎么会育一枚呢?

他们裴家虽然没有双胞胎的基因,但是他的母亲与小姨是双生,他们兄弟也是双生,就连裴瑾瑜和裴黎曦也是双生,郝贝如若怀的他的孩子,怎么可能是育一枚!

一颗疑惑的种子在裴靖东的心中悄悄的发起了芽。

郝贝心情不好,就跟裴靖东说,她去里屋休息会儿。

孩子们让展翼带着出去玩了,这几天都是去游乐场,这是专家的建议,让孩子们多接触下阳光的地方。

郝贝进了里屋,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就落泪了。

也不知道宝宝是男还是女,就这么没了,她真不是一个好妈妈。

触到那放在桌上的密封的文件袋时候,眸底闪过恨意,走过去,拿起来,就撕了起来,不管里面装的是什么,她还是恨沈碧城的。

恨沈碧城为什么把他跟裴靖东的恩怨扯到她的身上,

她何其无辜,她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就这样没有了!

盖着封印的牛皮纸就这么撕开了,露出里面的照片来,是她的——­祼­照。

并不是那种不堪的不雅的,而是很唯美的­祼­,重点部位用花朵或树叶挡住了,每一张的背后,都写着一行小字——【沉睡的­精­灵。】

这是组照片的名称,不得不说,拍的很艺术,很唯美,一点儿也不猥琐。

郝贝很少看到这样的自己,就像这些照片中的名字一样,沉睡中的­精­灵。

心中应该要厌恶的,但是她却怎么也没法厌恶起照片中的自己。

二十多张照片,最后是一纸白­色­的信纸。

摊开来,上面是沈碧城挺秀的字体,沈碧城的字写的很规距,带着圆圆的角,很齐整,就像是他给郝贝的第一感觉一样。

信上这样写着:

贝贝,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应该结束了我这痛苦的一生。

贝贝,如果我的所作所为伤害了你,我向你道 ...

(歉,我已经把沈家的公司,还有我名下的所有财产转移到你的名下。

贝贝,如果可以的话,我多想认识你的时候更早一点,比他早……

贝贝,如果有来生,我一定比他更早认识你。

贝贝,我喜欢白菱,可是我爱你,一眼万年,第一眼就爱上了你。

贝贝,也许你不能理解,但之于我来说,白菱是我生活中的一抹月光,而你则是阳光。

……

就这样吧,贝贝,我的爱,再见,如有来生,我会向你赎回我的罪。

不知为何,郝贝明明是恨着沈碧城的,可是看到这些信,这些照片,突然又不恨了,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她不明白这到底是谁错了!

你错,我错,大家好像都有错,可是她的孩子没有错呀!

郝贝就这么哭的睡着了,裴靖东才从外面推了门进来,郝贝在哭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听到,他甚至都在门缝隙里看到郝贝为什么哭。

心揪的紧紧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戳在上面了一样。

等郝贝睡着了,他才走进去,拿过她手中让泪水打湿了的信纸,上面的每一个字眼,都足以把他气炸掉。

还有那些照片!

沈碧城给他看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这些唯美的艺术照又是什么时候拍下的?

拿走这些东西,走到外间,打了电话叫展翼先把孩子送回家里,再带了碎纸机过来。

展翼是是一个小时后过来的,就看到病床上黑着一张脸的首长大人。

裴靖东看到展翼时就问:“碎纸机带了吗?”

展翼点头,拿出来Сhā上电,放在裴靖东跟前,裴靖东先碎了那张沈碧城写给郝贝的信,又拿着照片碎。

一边跟问展翼:“郝贝做人工流产在仁爱做的,是哪个医生做的?”

这事儿,展翼也跟踪的查过,所以当下就回答了:“是­妇­产科新调来的顾竞然,从国外回来的,原先是在b市军总,不久前调到南华的。”

“顾竞然?”

裴靖东蹙着眉沉思着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展翼在边上提醒着他:“就是顾远航的堂妹顾竞然。”

“是她?”裴靖东的眸底闪过一阵惊喜,而后拿出手机打电话,心中则在想着,怎么那么巧就是顾竞然呢,会不会……

“二公子,你经常念叨的小姑娘是不是叫顾竞然。”

裴靖东的电话是打给顾家老二顾亦北的。

他跟顾家两兄弟早先玩的很熟,这些年很少联系,但也不会断了关系的。

那边的顾亦北也是微微一怔,而后说是,裴靖东心情很好的问道:“我想知道她的电话,有几句话问她。”

顾亦北那边问裴靖东什么事儿,他也不说,只说想跟顾竞然通话。

电话很快就转到了顾竞然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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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流产这事,胎盘前置!(求月票)

( “喂,你好,我是顾竞然。ww”

当裴靖东听到顾竞然的声音时,呼吸都摒住了,大气不敢喘一下的,虎眸中闪过一种叫作期待的光芒来。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似的紧张过,甚至不知道应别人一声好。

伸手长舌轻舔下­干­燥的­唇­片,再深吸一下,才张嘴。

对方似乎是以为他没有听到呢,又重复了一次方才的自我介绍。

“哥,你说话呀……”

展翼在边上小声的提醒着,惹来首长大人一个白眼甩给他。

“嗯,你好,我是裴靖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了口。

“你好,我好像不认识你吧,找我有事吗?”顾竞然那边也是说的疑惑之极。

裴靖东轻挑了下眉头:“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就可以了,我是想问下顾医生你在十多天前为一个叫郝贝的做的人工流产的事情。”

顾竞然轻啊了一声惊呼:“天呀,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现在病人在哪儿?”

裴靖东的心倏地一疼,这么说,他们的宝宝是真的没有了吗?

“在江州。顾医生能尽快的过来吗?”

“她已经在医院的话,就不用我过去了吧,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当时刮宫很­干­净,因为胚胎较小,所以基本不太可能出现后续­性­问题的。”

顾竞然解释着说当时的手术很成功,出现后遗症的可能­性­很小。

这一句句的解释,简直就是像是拿着小小的锋利无比的刀片,一下又一下的切着裴靖东的心头­肉­。

虎眸中早就腥红一片,他不能相信孩子就这样没有了!

报应吗?

真的是报应吗?

可是他做错了吗?

如果时间倒流,他依然会选择一颗手雷为那场战役画上休止符。

他,没有做错!

单手捏着电话,另一只手揉了下突突突狂跳的太阳­茓­,他要用手去摁住那些在狂跳的筋脉,不然他们会怒的撑破他的肌肤,一根根的跳出来表过他们的火意。

“不行,你必须过来一下,有很重要的事情,这样你把电话给老二吧,我来给他说。”裴靖东快速的收回脑子里的杂想这样开口说了。

电话那边的顾竞然不悦的回了他一句:“我是医生,小哥哥又不是医生。”

不过电话还是转到了顾亦北的手中。

顾亦北是个话多的小子,这会儿刚拿过电话就发挥了十万个为什么的­精­神问题是一个接一个的来。

“我说,你别告诉我被然然给打掉的娃儿是你女人的呀?我靠,你说你小子怎么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来呢?小宝宝多可爱呀,你看……”

“顾亦北,闭嘴!”裴靖东不得不这么吼着让对方闭嘴。

因为再这么听下去,他将会体无完肤。

“现在,带着你的妹妹顾竞然来江州仁爱住院部,高1108号病房。”

“喂,我说,然然不是我妹妹,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三叔只是我爷爷的养子呀,我们这会儿还有事呢,过几天正好去那儿有个项目再去看你了……”

“顾亦北,我说现在,立刻马上,你要不愿意带顾医生过来,我想顾老大肯定乐意陪着医医生一起过来的。”

“靠,你丫的真不要脸,你说你……”

裴靖东没有听完顾亦北的唠叨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哥,我嫂子这些时间也不容易,也挺难过的,哥呀,你要对我嫂子好一点知道吗?”展翼眼圈儿红红的,心中也是对郝贝十万分的佩服加膜拜。

“……”裴靖东无声的点点头,而后双手叠后靠坐在病床上,微阖上双眸时,脑海里全都是那天郝贝端的那碗血水。

虽然是个大男人,但他还不至于白痴到一点儿常识都没有,凭着良好的记忆力,b超单子上的字一个个的刻进他的脑海。

【b型超声断层显像可清楚看到子­宮­壁、胎先露部、胎盘和宫颈的位置,疑似胎盘前置,可见胚胎一枚,发育完好……】

重点就在胚胎一枚这个上面!他们们应该是有双胞胎基因的,如果郝贝怀孕的话,百分之九十多应该是双胞胎的呀?

裴靖东眼眸闪过一阵惊喜,他­干­嘛纠结于让顾竞然来说明情况。

“去,请个­妇­产科的专家过来。”睁开眼时这么吩咐着展翼。

展翼虽然不知道请­妇­产科专家来做什么,不过还是出去请了。

没多大一会儿展翼就把­妇­产科专家请来了,却不曾想会是柳晴晴她妈柳晚霞。

柳晚霞看了裴靖东在白纸上写的一行常用于孕­妇­b超检查的言词之后就开口解释了。

这就是胎盘前置,胎盘前置会引起孕后期出血,是造成早产的主要原因,而这个病因一般出现于经产­妇­或多产­妇­、胎盘过大,有副胎盘,另外多胎比单胎发生胎盘前置的可能­性­高出了一倍。

当裴靖东听到多胎会高出一倍的时候,心中那最后一丝丝希望也完全的破灭了。

柳晚霞走了之后,裴靖东还不死心,又打电话给莫扬,得到的是同样的答案。

那是怎么样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的,于是就去了里间喊醒了郝贝:“带你去检查下身体。”

郝贝睡的迷糊着呢,听他这样说,点了下头,刚站起来,又醒了神:“我好好的检查什么身体?”

裴靖东很认真的扶住她的双肩说道:“给你做手术的是顾竞然对吧,顾竞然的大伯是b市海军陆战队的旅长,此次营救顾远航也出面了,你说,会不会这事儿跟他们有关,而且展翼说事后,他调查过,环顾竞然那一天,只给你做过手术,所以,会不会,我们的宝宝还在你这儿呢?”

长长的一段话,代表着裴靖东全部的期翼,郝贝听的眼酸酸的,这个男人是不能接受孩子没有了的事实吧。

但是怎么可能?

“裴靖东,虽然很残酷,但是孩子没有了就是没有了,这一点我比你清楚。”她又不是白痴,孩子有没有她会不知道。

怀孕的身子有多娇贵,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当初她姐怀着小外甥的时候,就有出血现象,还是少量出血,医生都让开了保胎的药让卧床静养。

而她在手术当天过后,就整整流了五天的血,这还用再去检查还用怀疑吗?

“听话,咱们去检查一下又不会少块­肉­的。”裴靖东坚持自己的这个想法。

但是,这相当于要把郝贝的伤口扒拉开一样的。

本来就没有愈合的伤口又被他这么血淋淋的撕开了。

“裴靖东,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检查,有什么好检查的,没有了就是没有了,你现在知道难受了是吧,你也不想想当初你怎么炸掉沈碧城一家五口的,有孩子,有老人,还有怀在白菱肚子里的娃娃,一家六口,就因为你的罪 ...

(犯就该死的信条,他们就全没有了,留下一个死里逃生的沈碧城,最后的结果呢……用我们孩子的命为你当年的错买了单!”

这些话其实憋在郝贝心中好久了,每一次想到沈碧城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最大的关系不过是她怀的是裴靖东的种罢了!

如果她没有嫁给裴靖东,那么就不会有那些劫难了!

“我做的事,不需要跟你解释,现在你跟我去做检查!”

裴靖东黑着一张脸,当年的事有多复杂,根本就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的,而且战役就是军队的高级机密,他只能说,他做的事,无愧于天地良心。

“不去不去不去,要检查你自己去检查去。”郝贝简直是火死了,这男人可不可以讲点道理呀!

这么一生气,脑海里全是他的不好,d市的时候,她昏迷中,他怀疑她的清白,竟然做出让医生重给她补了处汝膜的事来?

那么现在呢?这又是不相信她吗?

“郝贝,你是怕了还是心虚了呢?我就说你演戏怎么演的那么好呢?是不是你压根就不想要这个孩子,还是说,你怀的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裴靖东那火意也是蹭蹭蹭的直冒,郝贝听到最后一句,你怀的不是我的孩子时,眸底的生疼,抄起身边的枕头,床头起的茶杯等物就往这男人身上砸去!

“靠,裴靖东,你他妈的就不是个东西,我为了你这些时间过的好吗?孩子没有了,你以为我不心疼吗?难道我要天天哭着当个怨­妇­去抱怨过去的事情,才能证明明我是伤心的吗?”

郝贝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很看得开的人,无关紧要的人是惹不了她生气的。

但是遇上裴靖东之后,过去二十多年没有生过的气,全拥挤在一起,就这么暴发了出来,想想就是没有一天过的舒坦过。

裴靖东生气的质问着:“郝贝,你别无理取闹就是让你去做个检查而已,你为什么不去,你应该记得我家是有双胞胎基因的,难道你自己就没有怀疑过吗?”他就想不明白了,不就做个检查吗?这女人为什么不去?

“我凭什么要因为你的质疑就去?你怀疑不是你的孩子吗?那你想我怀谁的孩子?秦家那一堆畜生的,还是沈碧城的?哈哈,裴靖东,我就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拼命的往自己身上戴绿帽子的男人!”郝贝嘲讽的反问着,抄起床头柜上的陶瓷茶杯就朝裴靖东砸去。

咣当,陶瓷茶杯砸中了他的肩头又反弹落到地面,哗啦的碎了一地。

他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又让这么一砸,当下就觉得全身都疼的揪在一起了,气的伸手往床头柜上一拂,上面摆放着的手机台灯等物品当即被就扫在了地上。

裴靖东:“我艹,你这女人是疯子吗?到底讲不讲道理了!”

郝贝:“你他妈的才是蛇­精­病附身了呢,滚开,滚的远远的,别让我看到你。”

吵架中的夫妻,从来就是没有好话的,对骂算小事了,对打都是有可能的。

好在,他们的争吵并没有持续太久,门口传来了展翼的喊声。

“哥,嫂子,你们别吵了,老爷子醒了,叫你们过去呢。”

争吵总算是停了下来,裴靖东狠狠的看一眼郝贝丢下一句:“这个检查必须做。”不再解释什么?反正他说什么,这女人也都听不进去。

郝贝那叫一个眼疼,做你妹的做,他妈的,死男人是听不懂人话的吗?

但是老爷子叫他们,他们还是一起过去了。

郝贝虽然有点笑不出来,但是看到沈­奶­­奶­和裴爷爷时,还是勉强的扯了个笑脸出来。

但沈­奶­­奶­却是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这让郝贝的心里有些难受——沈碧城的死,沈­奶­­奶­一定很恨她吧!

“贝贝,贝贝,我的乖孙女哟……”老爷子听说郝贝和裴靖东来了之后,一双昏花的老眼就寻着郝贝的方向,看到后就这么哭喊了一声。

沈­奶­­奶­在边上也跟着抹泪:“医生都说了,让你不要太激动,贝贝这不是来了吗?你就一直嚷嚷着……”

郝贝赶紧走过去,裴爷爷就拉着郝贝的手,一个劲的落泪:“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竟然让我的女儿,外孙,外孙女儿如此的受罪……老天爷呀……”

老爷子的悲伤是任何人都不体会不到的。

临老了,知道自己有个女儿,可是知道的时候,女儿已经不在了。

再往前去推,女儿的不在世,其实百分之八十的原因还是他这个父亲的错。

如果当年他当年没有伤害到自己的太太,那么妻子就不会离家出去,女儿也不会流离失所受了那样大的罪,那么,他的外孙们也会好好的有一个幸福的家……

这每一个如果,都像是一把致命的匕首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凌迟着裴老爷子的风烛一般的晚年。

“爷爷,你别太伤心了,你还有……”郝贝才说到过儿,沈­奶­­奶­就打断了。

“好了好了,这不是还有贝贝吗?你想要弥补就咱们就好好的疼贝贝吧。”沈­奶­­奶­在边上红着眼伸手给裴老爷子掖了下被角。

郝贝红着眼,小泣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裴靖东却是黑了一张脸,敢情到现在,爷爷还当郝贝是姑姑的女儿呢!

病房里,老爷子拉着郝贝的手,一个劲的讲呀,讲他年轻时多想要个女儿呀,讲他有多么的后悔呀……

病房外,裴家现任家主裴林却是皱着眉头看着裴靖东道:“你打算怎么办?”

裴靖东抬眸似乎是不解,裴林看了一眼病房叹气:“你爷爷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说别的挣挣得过年底都不好说,虽然我们都知道贝贝不是你姑姑的女儿,但你爷爷这脑子里是认定了贝贝就是你姑姑的孩子,所以你不能跟贝贝在一起了。”

“什么?大爷爷,这不可能!”裴靖东瞪圆了虎眸,不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大爷爷,怎么能得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裴林也是没好气的狠剜了他一眼:“难道你到今天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裴靖东头大的伸手捏了捏鼻梁骨,他做错什么了,他自认没有做错什么!

“大爷爷,我没有做错。”

裴林浓眉一皱,也懒得跟裴靖东废话了,当下丢了一句:“不管你怎么想,你要是把自己的亲爷爷给气死了,你就不是我裴家的子孙。”

裴林扔下这么一句话往病房里走去。

后面跟来的二婶苏韵却是摇摇头道:“你小子,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死不认错!”

裴靖东还想解释什么,苏韵美­妇­人一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得了,你也别跟我解释,幸好你不是我儿子,你要是我儿子,我也得让你气死!”

美发人扔了这么一句让首长大人郁闷到极点的话也跟着走进了病房。

裴靖东站在走廊里,满身的憋屈,这他妈的什么事儿呀!

明 ...

(明是沈碧城那变态的错,怎么所有人都把错推到他身上呢?

等郝贝等病房里出来时候,两眼红红的,说是老爷子让裴靖东进去呢。

等裴靖东进去了之后,苏韵拍拍她的肩膀扶她回病房,之后大家长裴林也来了。

裴林跟郝贝说的话跟裴靖东的差不多,都是让她们顾及一点老爷子的病情,不能让老人再气着了。

郝贝听了含泪点头,心里也是无限的委屈。

裴林走了之后,苏韵拍拍郝贝的肩膀劝慰着:“孩子,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一帆风顺,遇到委屈的时候,我们也许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罪,但是往长远的看一看,正因为有了这时候的磨难,以后的人生才更加的­精­彩。”

“舅妈,谢谢你。”郝贝还是按着之前叫苏韵的称呼这样喊了出来。

苏韵笑了笑,给郝贝一个赞尚的眼神:“好孩子,不管是舅妈也好,二婶也罢,我相信,你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我们这就回京都了,等老爷子的病情稳定一点,愿意回京都了,到时候你一起过去玩几天……”

郝贝送走了裴林和苏韵,却在医院大门口见到了那个给她做手术的医生顾竞然。

顾竞然依旧是戴着那副黑­色­小细边的眼镜,看到郝贝时,有些眼熟的多看了几眼,有点没认出来。

郝贝只是对她笑了笑,并没有想到顾竞然就是裴靖东请来的,所以也没有说话就往回走了。

谁知道,她进电梯,这一对貌美的男女也进电梯。

电梯里,顾竞然又看了几眼郝贝,郝贝也是回看了几眼。

顾亦北有些纳闷了,然然跟这女孩认识吗?戳了下他家小姑娘的肩膀问:“你们认识吗?”

郝贝想点头,顾竞然却是摇头:“有些眼熟。”

郝贝叹惜,人家又不是问她的,她回答个什么劲儿呀。

顾亦北一副大惊失措的模样打趣道:“然然宝贝儿,你怎么到处都有眼熟的人呢?”

顾竞然一蹙秀眉,一副受不了的模样冷了一张脸训道:“顾亦北你正经点!”

郝贝低头失笑,这一对情侣看起来很恩爱的样子,她刚才只看了一眼,男人长的漂亮,女的­干­练有气质,很般配的一对。

不过情侣间的对话,却是越来载暧昧。

搞得郝贝都不好意思再坐电梯了,正好电梯在10层停下,她看也没看的就出去了。

顾竞然看一眼电梯的楼层,刚才她们进来时,11层已经摁过了,可是现在才到10层,这女孩子就下去了,让她想喊都没来得及。

电梯继续上行,顾亦北嘴贱的就没有停下过占便宜的机会。

一直到了裴靖东的病房里,顾亦北才惊呼着:“天呀天呀,你这是去了难民国住了几年吗?怎么瘦的如此皮包骨头不成人样呢……”

裴靖东一个冽眼过去:“闭嘴!”

而后看向顾竞然,有些吃惊的问顾亦北:“这就是你说的,胖的像头猪的吃货小姑娘?”

顾亦北那叫一个满头大汗,他的小姑娘,以前是很胖了,但是现在减肥成功,一点儿也不胖,变成大美女了好不好?

“小哥哥,原来你都是这么跟别人介绍自己的妹妹呢,嗯?”顾竞然轻挑眉头,最后一个嗯字带着浓浓的质问之意。

“啊,然然,不是这样的,你别听这个混小子胡说八道了……”

裴靖东没有心情听这两人在这儿打情骂俏的,直接开口让展翼先把顾亦北带出去一会儿。

病房里只有他和顾竞然时,裴靖东才扯了下嘴角笑问:“顾医生应该清楚我为什么叫你来吧。”

顾竞然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态:“当然了,病人呢?我需要看下病人的具体情况,如果有问题我会负责的。”

裴靖东一双虎眸轻眯疑惑地盯着顾竞然,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

但眼前的顾竞然却是一脸茫然的在屋子里四处的看着,就要找病人模样。

这让裴靖东的心又拧在了一起,全身的筋脉都拧在了一起。

“这里没有外人,如果是因为陆战队的秘密任务而让你必需这么做的话我可以理解,我也是军人,绝对会保密,所以你不用瞒着我了……”裴靖东试着这样跟环顾竞然说话。

可是顾竞然却是一副你没病吧的神情,抓了把头发反问:“你认为,我为你妻子做的那个人工流产手术有问题?”

裴靖东点头,顾竞然摇头:“就一小手术而已,半个小时就完成了,你认为这里面能有什么问题?”

裴靖东一字一句的道出他所看到的b超单了的言词,而后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们家是有双生一床基因的,所以我的妻子如果怀孕也应该是双生才对;还有,你那天为什么只做了一台手术,倒像是专门为了我的妻子而来,这又是为什么?”

面对裴靖东的这些质疑,顾竞然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嘴角抽搐地回答。

“第一,你家有没有双生因子这个没有科学依据,即便是家族中全是双胞胎的,也不能保证后代是否为双胎,其次就算你家的双胎因子,也可能因为你妻子的原因而不会生双胎。第二,我那天的确是想加班,护士切开的队,第一个就是你妻子,然后做人工流产,我虽然是­妇­产科医生,但对这样的手术还是有心理­阴­影,所以做完手术之后有些不舒服就没有再加班。”

顾竞然从医生的角度解答了裴靖东的第一个问题又把那天自己为什么只做了郝贝一个人的手术就没再加班的事情说了一遍。

轰——

裴靖东的脑子像是炸开了一样的,反复的都是顾竞然那一句:【也可能是你妻子的原因则不会生双胎。】

“你看清了吗?当时真的是育一枚胚胎吗?”不能怪他提出这个疑问,实在是太可疑了。

顾竞然有点头疼的揉了眉心:“天呀,我都说过了,生孩子这种事儿,那是天意,你这是怀疑我的医术呢,还是怀疑你妻子的忠贞呢?”

郝贝从十楼爬到11楼的时候看到就是走廊里站在那里聊天的两个男人。

长身玉立的展翼身边那个貌似潘安的男人不正是电梯里那对情侣中的男子吗?他们是来看裴靖东的?

“嫂子,你怎么从楼梯上来了?”展翼诧异的问着。

顾亦北轻眯了一双桃花眼笑问:“这个就是你口中的小嫂子郝贝,然然这次过来要看的病人?”

展翼轻咳了一嗓子,提醒顾亦北不要说那么明白。

可是郝贝却听出点所以然来了。

快步走到病房门口时,听到的就是顾竞然最后问裴靖东的那句话。

倏地推开病房的门,用力过猛,两扇门被她这么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反弹了合下又弹开。

顾竞然笑着看向郝贝:“怪不得我刚才觉得有些眼熟,原来真的是你?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

( 郝贝对着顾竞然笑了笑,依稀记得当天做流产时这个女医生,很温揉的言语在她身边说着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谢谢你顾医生,我的身体没事,是有些人脑子有病,今天麻烦你跑一趟了。”

郝贝如此不留一点情面的话,让裴靖东的脸当下就拉的长长的,双眸似喷火一样的看着郝贝,恨不得把这死女人给揪过来揍她一顿才好的。

顾竞然是女人,当然是站在女人这一边的。

“我看也是,最好是去看下脑科才好。”

顾亦北看这是要打起来的节奏赶紧走进来,圈住他的小姑娘训着:“人家夫妻俩人闹矛盾,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呢。”

顾竞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这是凑热闹的吗?是谁让我过来的?”

裴靖东这时候也脸­色­青红交错的走到郝贝跟前,拽住郝贝的胳膊说:“这个检查,你必须做。”

“也是,你才刚做完流产没多久,做个检查了是有必要的。”顾竞然这次倒是帮着裴靖东说话了。

如此,那真是毁掉了裴靖东心中最后丝丝的希望。

郝贝却是怕的,那种手术器皿进入身体的恐惧感,她不是没有感觉到,那天睡过去之前,明明就清楚的感知到了。

“裴靖东,你是不是非得逼我做检查才满意吗?”郝贝面无表情的问裴靖东。

裴靖东斩钉截铁的表态:“必须做。”

“好。”郝贝点头,一双水眸中闪过失望,悲哀……

郝贝同意做检查,就好办多了,没多大一会儿,裴靖东陪着了就进了b超室,顾竞然也在,给郝贝做检查的只是b超室里一名普通和医生。

医生把b超图出了出来,上面写着子­宮­发育完好,无异物,子­宮­壁稍薄……

裴靖东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你确定没有别的了吗?”

医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不想有什么,有什么就是大问题了。”这男人没病吧,有这么盼着妻子生病的吗?

却不知,人家首长大人说的那个别的是说有没有胚胎藏在哪儿了没有看到这样子的。

顾竞然扶了郝贝走下检查床,拍拍她的肩膀道:“这样的男人可真是让人心寒,你为他怀孕打胎,他却质疑重重……”

郝贝没有说话,心中却是认同顾竞然的话的——太寒心人了!

走出b超室,裴靖东还未从那种巨大的失落中走出来,瘫坐在长椅上,双手抱头,一副痛苦极了的神情。

郝贝的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笑着让展翼帮忙送一下顾亦北和顾竞然。

“裴靖东,我带孩子们先回宅子里了,爷爷不想住在医院里,大舅舅说把他接回宅子里。”

当郝贝这样说时,裴靖东简直是火极了蹭的一下站起来:“郝贝,你他妈的那来的舅舅呀?你他妈的真当自己是我姑姑的女儿了吗?”

郝贝也火,本来他们应该要好好的,一致对外才是,现在却是窝里反了。

“呵,忘记了说了,大表哥,你和表嫂子才新婚没多久吧,表嫂子如今肚子那么大了,你要不把她接回家来真是对不起她呀。”

郝贝这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把裴靖东身上的火意又吹高了几分。

“郝贝,你……”

“我什么我,我告诉你,我郝贝现在是未婚单身,哈,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我之所以还留在江州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爷爷的病,等爷爷的病情一稳定了,我就回南华,裴靖东,我现在就告诉你,我郝贝,今天开始,不要你了!”

郝贝说完就冲出了病房,泪眼模糊的撞到一个,惊呼的哎哟了一声。

对方也是哎哟一声,再然后就有人把郝贝给拎了起来。

“郝贝,你这是没安好心,想撞死我吗?你不服气吗?不服气裴靖东现在是我的丈夫了吗?不服气也得服气。”

是一身紫­色­孕­妇­装的秦汀语,秦汀语那张化着­精­致状容的脸上此时全都是胜利的笑容。

有意无意的挺了挺突起的肚腹,双手放在肚子上,轻呼:“哎哟,小宝贝踢了一下我哟,郝贝,你想摸摸看吗?”

郝贝真想一巴掌拍死这秦汀语才好呢,死女人这是在炫耀的呢。

可是看着秦汀语那突起的肚腹时,她突然没了那些气愤,心底隐隐是有些羡慕的,她的肚中,本来也该有这么一个宝宝的,不知是男是女,是她的孩子。

可是就这么没有了,她是苦心费力的救回来的男人,却是质疑着她的清白,一点儿也没有想像中劫后归来的那种喜悦和幸福。

秦汀语使了个眼­色­给摁住郝贝的佣人,佣人会意的松了手。

郝贝得了自由,却还是站在那儿,根本就没有秦汀语想像中的冲动。

秦汀语心底嘀咕着郝贝这小妖­精­这次怎么能忍得住了呢?

殊不知,郝贝是压根就没有心力给她斗了。

夫妻二人同心的时候,她有无穷的战斗力,不同心,还有什么好斗的!

“妈妈,妈妈,我们回家吧,我不想在这儿。”两个小娃儿,不知何时站到郝贝的身后。

郝贝回头轻笑,心底微微一疼,两个可心的娃儿,从回来后,一直都不敢说小宝宝的事儿,但她私底下听到过两个小娃儿在议论。

听到小金鱼在泣声的说着,要给妈妈的小娃娃起个名字,悄悄的弄个小墓碑才行。

“好,我们回家。”郝贝突然想开了,回家呀,回她自己的家。

她的父母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是二十多年来,没有让她受过罪,那些往日里,被她妈骂呀打呀的往事都变得珍贵了起来。

人总是这样,没有失去时,不懂得珍惜,失去后,反倒是觉得难能可贵了起来。

郝贝去跟裴爷爷和沈­奶­­奶­告别。

老爷子依旧当她是自己的亲外孙女儿,见到她亲的厉害,两个小娃儿在郝贝去老爷子病房的时候,去了裴靖东的病房里。

裴瑾瑜小娃儿一直很爱哭,但这次却是没有哭,红着眼说:“你跟秦阿姨结婚了,你们还会有你们的宝宝,那么,我就不当你儿子了,我要跟小贝妈妈一起生活。”

裴靖东还在怔愣中,听到小娃儿这话,猛然抬头,眼中全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想说什么,只一张嘴,却是无从反驳的。

“哥,你跟着他吧,我要跟小贝妈妈一起走了,以后有时间了,我会让小贝妈妈带我回来看你的。”裴瑾瑜这么安排着兄弟俩的去向。

裴黎曦面无表情的蹙了挺秀的眉头反问:“为什么不是我跟小贝妈妈走,你留下来呢?”

裴瑾瑜小娃儿张了张嘴,而后喃喃着:

“你不是喜欢亲妈妈吗?你在他这儿等着,早晚亲妈妈会回来的,我喜欢小贝妈妈,那怕是亲爸爸亲妈妈,我也不要了,我就要小贝妈妈……爸爸不喜欢小贝妈妈没关系,我喜欢,等我长大了, ...

(小贝妈妈还没有老公,我就娶小贝妈妈当媳­妇­儿,我一定不会让小贝妈妈伤心的。”

裴黎曦嘴角一抽训着弟弟:“胡说八道。”

裴靖东虎眸一眯,不悦的气息瞬间就朝着小娃儿砸去,终于开口道:“谁说我不喜欢郝贝的,小子,毛都没长齐呢,就想着娶媳­妇­儿,你知道娶媳­妇­儿是­干­嘛的吗?”

裴瑾瑜小娃儿十分鄙夷的看一眼裴靖东道:“娶媳­妇­就是娶老婆,娶老婆就是吃饭睡觉生宝宝。”

说完一抬小下巴,朗声的宣布道:“从今天起,我裴瑾瑜跟你裴靖东解除子父关系,你难过,你伤心都是你的事,就是这样,我走了。”

“小瑜,我跟你一起走。”裴黎曦说的也简单,抬脚就跟着弟弟的脚步要出去。

临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裴靖东说了句:“你实在太过分了。”

裴靖东呆愣住,好半响才回神。

“艹,这他妈的到底谁是老子谁是儿子呀!有这么当儿子的吗?”

裴老爷子虽然舍不得郝贝,但是听郝贝说养父母的事儿之后,还是放行了,嘱咐了郝贝一定要回来看他才行。

郝贝点头,看到两个小娃儿都站在她的身边,突然开心的笑了。

没有男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把裴靖东的两个儿子给拐走了。

“妈妈,你带我和哥哥一起走吧,我们不要爸爸了,只要你。”裴瑾瑜小娃儿拉着了的手摇晃着,表达着自己的决似。

“嗯,我跟弟弟一起。”裴黎曦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莫扬摁响了车喇叭,而后下车:“得,贝贝,你这还成,把两个小娃儿都给拐跑了。”

郝贝抬头看一眼医院病房的方向,而后轻笑:“是呀,把孩子给拐跑了。”

“走吧。”莫扬这么说着,抱了一个小娃儿,又拉了一个小娃儿。

郝贝跟在后面坐上莫扬的黑­色­轿车,车子驶出医院的停车场。

展翼就站在11楼的位置,手中拿着一个望远镜,看着郝贝离开后,眸底也是一片生红,抱怨的看一眼还关着房门的病房,真想跟着嫂子回南华,才不管这混蛋首长呢!

秦汀语是在郝贝之前去看了裴爷爷,郝贝和娃儿们离开之后,才进的裴靖东的病房。

此时,病房里,那么高大的男人就这么坐在这病床上,­干­瘦如柴,就像是她刚怀孕反应大的那些时候一样。

裴靖东听到有人进来,轻抬眸,就触到一个高高突起的肚腹,心底一片凄然,如果如果他们的孩子还在……

看到是秦汀语时,敛眸,看都不想看她一眼的。

秦汀语却是走到他跟前,噗通一声的跪到地上哭了:“对不起,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开枪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把枪,我又怎么拿起那把枪的……”

裴靖东没有说话,听着秦汀语说京都他中枪那天发生的事儿。

这事儿,他其实很清楚是怎么回事的。

------题外话------

汗滴滴,今天就这点了咩,今天我得带娃儿吃早点送学校……肯定要伤了一片亲的心了吧,宝宝怎么就没有了呢……可素真的没有了……我先闪了……

感谢:qd苹果赠送了9鲜花(2014—3—15)

2:16633赠送了2鲜花(2014—3—14)

3:莉莉宝贝57赠送了2鲜花(2014—3—14)

4:莉莉宝贝57赠送了9鲜花(2014—3—13)

5:dong47赠送了1鲜花(2014—3—13)

6zhgy赠送了1鲜花(2014—3—12)

7:【三七】赠送了10鲜花(2014—3—11)

8:conniefeng赠送了10鲜花(2014—3—11)

9:海洋公园88赠送了50鲜花(2014—3—11)

10:【三七】赠送了5鲜花(2014—3—10)

谢谢你们……么哒,我先闪了……

108:不要脸无下限,贝贝是大哥的女儿!

( 当时他以为自己中枪必死无疑的,但当他从麻袋中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背部虽然疼,但却不会是真正的枪伤。ww

估算没错的话,当时秦汀语手中那把枪应该是麻醉枪,不是普通的麻醉枪,有模拟真枪的效果,所以才会给他错觉以为自己死定了。

秦汀语忐忑不安的跪在地上没有起来,但因为肚子已经大了起来,这样让她十分的难受,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并求饶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呜呜呜……”

裴靖东的思绪被眼前一直啜泣着的秦汀语给拉回,一双虎眸从秦汀语的那张带泪的脸移到她的腹部上。

他真恨!

沈碧城让他吃的怎么不是秦汀语肚子里的孩子呢?

思及孩子,眸底那点点亮光黯淡了下来,变成无尽的黑­色­。

“你起来吧,我原谅你了。”他面无表情的开口让秦汀语起来。

“你,你,你真的不怪我了……”

秦汀语难得舌头打结,看着裴靖东的眼神像是看一头活恐龙一样的不可思议,手撑着地爬起来,累得撑着腰喘着粗气。

殊不知,此时的裴靖东眼中,秦汀语不再让他讨厌到见一次想拍一次,而变成一个伟大的母亲。

她的腹中孕育着一个小生命,那样奇妙。

“过来。”菲薄的­唇­片轻吐出两个字来,他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喜欢看一个女人的肚子。

秦汀语愣了一下,而后轻笑着走上前说:“你要不要摸下宝宝,有人摸他,他会动的哟。”

正处于孩子没有了的事实中的裴靖东,听到秦汀语的这个提议,难得的伸出大掌,放在秦汀语穿着紫­色­孕­妇­装的肚子上。

这孩子还真给力,就在他的手触上的时候,竟然动了,很轻微的一下,但却让全神贯注于此的裴靖东感知到了。

秦汀语今天穿的孕­妇­装是裙式的,浅紫­色­,上面有着可爱的卡通图案,还有一朵以珍珠为装饰的小花,珍珠花的中间亮晶晶的一些碎钻镶嵌着。

生命是一种很神奇的变化,就像此时的裴靖东一样,秦汀语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他的,但他却因为这个孩子无意间的一动而触发了心底所有的温柔。

人和人之间也是如此,生来就是不相­干­的俩个体,偶尔的相交,不过是人生的一个交叉点。

哪来那么多的深仇大恨,你死我活。

此时,阳光透着磨砂­色­的玻璃洒进屋子里,男人古铜­色­的肌肤上被折­射­出点点光晕来,女人脸上也是浅浅的笑意,还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欣喜。

展翼站在外面­干­着急,秦汀语都进去有小半个钟头了,竟然没有听到他哥的怒骂赶人声。

这也太不寻常了点,站到门口透过门上那条玻璃板看过去时,就看到里面那样看似温馨的画面。

展翼那疑惑的眼湿了,像沾上了露水一样。

到此,展翼是真的想不明白,首长到底是想做什么?怎么对着秦汀语一副温柔的不得了神­色­,对着小嫂子时,却又是那样的不讲道理。

难道说爱之深恨之切?

“咳,那个,小展呀……”展翼的身后传来一道沉稳有力的男中音。

展翼回头,便看到一身戎装的秦立国。

“首长好。”展翼回身啪行了个礼。

秦立国也抬了下手,轻点头,而后往病房里行去。

站在病房门口,就看到里面那样和谐的一幕。

秦立国的眉眼间爬上淡淡的笑意,扣响了门板,打乱了那一室的‘柔情蜜意’。

门被推开时,秦汀语脸上一红,看一眼父亲,又看看后面跟着展翼,小女儿的娇态尽显。

“秦叔。”裴靖东坐直了身子打着招呼。

秦立国轻点了下头,问他的伤要不要紧,客套了两句之后,秦立国才开口:“靖东呀,你既然和小语结婚了,那么,以后就好好的对小语……”

轰隆隆,就这么一句话,犹如晴空霹雳一样炸的裴靖东睁圆了一双虎眸看向秦汀语,却只看到秦汀语的一脸娇态。

真他妈的邪门了,刚才自己怎么会去摸秦汀语的肚子,肯定是让秦立国误会了。

但是这事儿!

不是这样的!

“秦叔,你误会了,我跟小语是清清白白的,那个结婚证的事情,当时也是跟她说好了,权宜之计。”

裴靖东说的是事实,这是当初他找到秦汀语后,跟秦汀语协商的,当时就说好了,只是假结婚,可是没有想到沈碧城会带着他们去领证。

“裴靖东!”秦立国怒了,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脸­色­气得通红乏紫,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这是结婚,你以为是过家家的吗?假结婚?假结婚,你去扯什么证,别说你当时被逼的,总之不是我秦立国拿枪逼着你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裴靖东是我们秦家的女婿了,你以为现在你一句协商好的,就可以抵得过白纸黑­色­戳过红章的结婚证吗?”

面对秦立国的质问,裴靖东一个头两个大。

就知道秦汀语不会这么累易的罢休,所以他才放郝贝回南华的。

郝贝在这儿,动不动的俩人还得生气,就没法处理秦汀语的事情了。

首长大人的脑子这下开始不迷糊了,灵光一闪,勾­唇­笑了:“小语,你可记得,当时我如何跟你说的?”

秦汀语一双美目微微红了起来,据实以告:“你说,我们是假结婚,等处理了沈碧城的事情,你会帮我找一门好婆家。”

裴靖东满意的点头,可是秦汀语马上又说了:“但是,我已经跟你结婚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跟阿南有一场冥婚,跟你又结婚了,没有人会再娶我了。”

裴靖东皱紧了眉头,这个事情,的确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不过并不是没有解决途径的。

“秦叔,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展翼送秦叔和小语回去吧。”

展翼送走了秦立国和秦汀语后,就在楼下看到拉拉扯扯的夫妻俩人——宁馨和姚修远。

“姚修远,你说说你怎么跟个跟屁虫一样呢,我家首长找我的是我不是你好不?”

原来是裴靖东给宁馨打了个电话,让宁馨到医院一趟。

宁馨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坐姚修远的车要回去,姚修远一听说是裴靖东找,当下就调转了车头往回开。

停好车,大手一揽,搂着妻子往医院走去。

正好,就让展翼看到了人家夫妻恩爱的一幕。

宁馨甩开姚修远圈上来的胳膊,姚修远就笑嘻嘻的又凑上来。

如此反复,在外人的眼里,就如一对打情骂俏的恩爱小夫妻似的。

最起码,展翼是这么看的,看得他眼疼,转身想走,却有人不放过他。

“哟呵,展小翼,你这是来接我的妻 ...

(子的吗?”姚修远带着浓重醋意的声音响起,拦下了展翼想避开的脚步。

展翼站在原地,扯了下嘴角,尽量让自己可以笑的出来,这才转身。

果真是一脸的笑意,笑到眼晴都要挤成一条缝了。

“远哥好。”

只这么淡淡的一声招呼,却是用了九分半的忍耐力,才没能一拳打爆姚修远这张得意的俊脸。

“啊……”

宁馨轻啊了一声,而后嘟着小嘴甩开姚修远的胳膊,走到展翼跟前不悦的抱怨。

“展小翼呀,你说你管他叫哥,是不是也得管我叫声嫂子呢,来快叫一下了,每次听你管郝贝叫嫂子的时候,我都觉得超级好听呢。”

展翼苦笑僵在脸上,像是让糊了厚厚的一层粘起来的玻璃一样,动弹不动。

稍稍一动,脸上僵掉的那些皮­肉­,都会变成玻璃碎渣一样,会把他伤的面无全肤。

“对呀,我的妻子,展小翼你当然得叫嫂子了,别跟老子说你他妈的不存好心思,哼,你可要记得你来找我帮忙时是如何说的,把我当你亲哥一样的对待,啊呸,亲哥个毛蛋,爷也不要让你当亲哥一样对待了,最起码不能比对那小子差的了,还有,爷现在还是丫头的大舅哥呢,白纸黑字认的亲,你这声哥可叫的一点不吃亏呢。”

姚修远这话就像是拿了把盐,哗的一下,洒在展翼僵掉的玉面上。

脸上那些像是的玻璃碎渣的东西一粒又一粒的扎进展翼的肌肤里,顺着血液直达心脏处,疼的他拧紧了远山一样的俊眉,厚薄适中的­唇­轻抿着,全身都散发出受伤的气息来。

脑海里响起小嫂子郝贝说过的话: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我们伤心哭泣着也是过一天二十四小时,笑着的时候同样是二十四小时,为什么要把自己活的那么不开心呢?】

重新扬起笑脸,展翼式的招牌笑脸,眼晴只眯了三分,­唇­角上扬四分,阳光又灿烂的笑容。

“远哥好,嫂子好,是首长请你们来的吗?那请跟我上来吧。”标准又有礼的问候和说话方式。

让姚修远与宁馨都对视一眼,这孩子是被刺激过头了吗?

宁馨凤眸微敛,尖利的指甲早就把玉白的掌心掐进一个深深的印记,心底凄然的想着,这样,展翼总是该放弃了吧。

伤他,疼她。

但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所以她才会配合姚修远这贱人的话,让展翼管她叫嫂子的。

“这还差不多,真懂事,展小翼呀,你看你要一直这么懂事该有多好,要记得,朋友妻不可欺,虽然咱们了不算是朋友,但你叫我一声哥,那就是兄弟了,这兄弟妻更是不可欺的。”

姚修远揽着宁馨肩头的大手,下了几分力度,这力道,要在平时,宁馨早就跳脚了。

但此时,所有的痛,都比不上展翼心中的疼,故而无所察觉一样的任姚修远为所欲为。

展翼送这夫妻俩人到了病房就借口去看裴爷爷而离开。

裴靖东看到姚修远还是一阵的眼疼,可是姚修远却是笑容浅浅,似乎没什么心情一样的坐在沙发上当隐形人。

“首长呀,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是你其实是找修远的,不好意思呢?”宁馨是从未放弃过修复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的机会呀。

裴靖东嘴角一抽,白了宁馨一眼:“别脑残了成吗?”

姚修远本来就不爱理裴靖东的,但这会儿,却是皱了下眉头:“宁馨儿,你可真是别再脑残了,有些人现在巴不得修复的可不是跟你男人我的关系哟。”

姚修远的话一针见血,直中红心。

裴靖东瞪了他一眼,并不理他,反倒是问宁馨:“你对我跟秦汀语的婚姻关系如何看?”

说起这个,宁馨那是一肚子的苦水:“这个不是我的说的,首长你太过份了你知道吗?贝贝为了你受了多大的罪呀,要不是因为你,她怎么会被……”

宁馨说到此没再说下去,总之就是不满意裴靖东所做所为的模样。

裴靖东蹙了眉,捏了捏鼻梁骨指点着方向:“我说的是,以法律的角度而言,我跟秦汀语的婚姻关系,是不是可以是无效的。”

宁馨眸中一亮,脑袋瓜子高速运转后才答曰:

“十分正确,依据《婚姻法》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七条第一款第(一)项规定,有下列情形之一的,禁止结婚,即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这是当初首长你跟贝贝婚姻无效的直接依据。那么如果可以推翻这个直系以及三代以内旁系血亲的证明,那么你就跟贝贝的婚姻就还是有效的,这样的话,在与秦汀语的二次婚姻就成了无效婚姻,这是唯一一个可以不通过离婚的便捷方法。”

宁馨说完这话,都要为自己鼓掌了,她是多么的聪明才能想到这样的好方法呀。

裴靖东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他妈的,就是这事儿,太难为他了!

也不知是那个坏节出了错,他找过很多机构,出具的dna检测上面,他跟郝贝都是有血亲关系的。

但私底下,他让莫扬和方槐在实验室里做的检测中,却是无血亲关系的。

当初因为沈碧城的原因,所以这事儿就先那样了,但现在……

他有预感,沈碧城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么就不可能没有后路,很有可能……

……

南华。

秋阳挂在晴空,万里无云,郝贝在莫扬的车开进南华的时候就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还是在这儿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妈妈,我们去住哪里呢?还回碧水园吗?妈妈,咱们要住在那里的话,爸爸还会找到我们的,很不安全呀……”

裴瑾瑜小娃儿这一路上都很忧心爸爸还会找来这个大事情。

郝贝轻笑:“不怕,我们不住那里了。”

她手上有姚修远给的一套房子,不得不说,这个姚修远还真有先见之明。

想到此,不禁一乐,她怎么感觉姚修远这就是要坑裴靖东的节奏呢。

“贝贝,你要是没地儿去的话,可以去我那里,我在南华也有套房子的。”莫扬一边开车一边说。

郝贝笑着道谢,而后拒绝:“不用了,我先给我妈打个电话,看看他们在哪里?”

说罢拿手机,拨了她妈的手机。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沸沸扬扬的吵闹声。

“凭什么,她家这地儿就这么贵呢?都一样的地段……”

“妈,妈,你在哪儿呢?这么吵?”郝贝大声的问着。

而后传来郝妈妈高兴的声音来:“二贝呀,我跟你说,咱们家要发了的。”

发了?

郝贝大惊,心底那叫一个揪着呀,沈碧城都死了,不会还有什么事儿吧!

当莫 ...

(扬把车子停在南华一高,郝贝家前不久被烧过的房门前时,就看到有很多人围观,大部分都是羡慕又疾恨的口气。

“同样的地儿,你说说,这怎么这么不公平呢,我家这地儿,一坪才给五千块,他家这地儿,一坪给一万,这叫什么事儿呀……”

这是跟郝贝家邻居的一个大婶说的话。

原来,郝贝家这处被烧的房子,这块地儿被一个开发商看中,南华一高郊区分校已建成,而老校则跟着新城改革一起,重新修建。

这事儿,也是最近才开始的,却又传出消息,早就密谋了几年的了。

如此这般,拆迁势在必行。

郝贝一家人也是让拆迁办的通知电话给炸回来的,说是她家这地儿,将来会成为重要的一处地方,价格会一万一坪。

高出其它同期的一倍的价格。

郝贝家前后院的加起来,总计有二百多坪,故而光拆迁款就有二百多万。

郝妈妈也是刚回来,直接拉了郝贝去现场签字确认。

当工作人员看到是郝贝签的字之后,当下就让她们稍等一下。

“郝小姐,请您代我们向沈总致谢,感谢他为南华一高做出的捐赠。”

沈总?

郝贝诧异,心中想到沈碧城,这不会又是沈碧城的所作所为吧。

工作人员笑了笑解释着说:“我们这个拆迁计划是早就拟定好的,私底下也招标过,当时沈碧城沈总没有惨与竞标,不过却是为南华一高的重建捐了大笔的资金。沈总说这里有他最美的回忆,不过唯一的要求是给郝家的拆迁款双倍的价钱。”

郝贝接过工作人员为沈碧城颂发的爱心企业家的称号,走出拆迁办。

外面的阳光很刺阳,刺的她眼底酸酸的,无明的液体要落下。

一家人暂时还住在秦家给碧水园的公寓里。

当郝贝与郝妈妈拿着拆迁款的折子回家后,屋子里闹哄哄的一片。

“姐,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们在乡下­奶­­奶­家呆了这么久,都快憋死我了……”

郝小宝见到郝贝就开始抱怨。

可不是吗?

他们这一去乡下就是两个月,呆在那种没有网络,甚至连手机都没有信号的地方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对于郝小宝来说那简直就比坐牢还难受。

“你个臭小子,有什么好抱怨的,在那儿还不是乐不思蜀的呀……”郝姐姐笑骂着弟弟。

原来,郝小宝在那儿自从跟杨清说了分手之后吧,郝妈妈就寻思着,这城里的媳­妇­儿,以他爱的条件不好找,那么就找个乡下的媳­妇­儿。

会­干­活会生娃就成了。

郝小宝起初是百般不愿意的,但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相亲中,还真相中了一个乡下姑娘。

一个叫刘秋蔓的姑娘,刚刚高中毕业两年,在乡下的小学里当代课老师。

用郝妈妈的话来说,人长的不是很漂亮,但是朴实无华,又是当老师的,人也本分,娶个这样的儿媳­妇­,好拿捏。

“二贝呀,妈都跟刘家人说好了,这回了南华就选个日子,去把秋蔓给接进门来,本来刘家人也没想要什么财礼的,但是秋蔓家里也的确是穷,所以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咱们家现在有钱了,所以,就拿出点钱,给秋蔓家里,算是财礼钱了。”

郝妈妈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之后,好像比之前想通了许多,眉目间全都是慈祥的笑容。

“好,你跟爸做主就好了,不用问我的,选好日子的话,咱们找车队,把新娘子好好的妆进城来。”

郝贝笑着答话,脸上也是幸福的神情。

“妈妈,小舅舅又要当新郎了吗?”

裴瑾瑜小娃儿这一句话,把这原本欢快的气氛给炸没了。

又要当新郎了!

说起这个,郝妈妈就来气,拉下一张脸,狠拧了一下郝小宝的脸碎骂。

“我可跟你说好了,不许你再跟杨清那个贱人来往了,你瞅瞅她现在那样子,像个正经姑娘吗?得亏你们还没扯证,不然的话,咱家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郝家人已经回来南华一周了,杨清没少来找的,大多数时间都让保安给拒在了碧水园的门外。

杨清就像个鬼魅一样的,无时无刻的不守在碧水园的外面,只要郝家人出现,杨清就泪眼汪汪的去求情。

各种不要脸无下限的,但凡是自打嘴巴,当众下跪这些事儿,杨清都能做得出来。

但是,郝妈妈这是铁了心的,坚决不让杨清进门了。

如若不是这样,以郝妈妈的心思,儿子怎么能找一个乡下的土妹子。

这些,杨清早就听她妈念叨过了,故而此时也跟着她妈的话提醒她弟。

“小宝,不是姐说,这天下好姑娘多了去的,姐知道你是个心软的,跟杨清那么多年,不可能没有感情,但是有些时候,是个男人做了决定,就要像个男人样,可不能三心二意的,知道吗?”

郝小宝喜滋滋的应下了,反正他现在一点儿也不喜欢杨清了,更加喜欢要娶进门的新媳­妇­。

郝小宝娶妻是在郝家拿到拆迁款的一周后,郝妈妈也是个心急的,回来这一周,就逮住几次郝小宝在接杨清的电话。

这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分开了也难免会忘情,所以郝妈妈觉得还是把新媳­妇­早点接进来的好。

找了同城的妹妹去乡下定下了日子,很快就到了接亲的日子。

婚礼很简单,在乡下办,办完之后,车队再把新娘接进城,就算完事。

郝小宝再婚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定上了这个事之后,郝妈妈就拉了女儿进屋里密谈。

现在的房子,再也不用像之前那破屋子一样,担心有人偷听了的,却不知有些时候,不是人为的偷听才是最可怕的。

“二贝呀,这些天,妈也没问你,你跟小东的事情到底怎么弄的?先是说婚姻无效了,可是你为了救他又……”

“妈,我没事儿,你不知道吧,我现在还是未婚呢,等把小宝的婚事忙完了,你也得给我张罗下找对像的事儿,我当初就该听你的,跟那个刘杰结婚,就没这么多事了。”

郝贝说的这是真心话,虽然那个刘杰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一枚,那也比裴靖东这高大上来的平稳。

她就是现实中的灰姑娘,却没有童话中灰姑娘的幸运。

郝妈妈听着郝贝这些说当下就红了眼,没多大一会儿,郝贝出来后,郝爸爸就进了屋。

小心的关上房门轻问:“梅呀,你跟贝贝说了……”

郝妈妈诧异的反问:“说什么呀?”

郝爸爸有丝紧张的提醒她:“我看贝贝的眼晴红红的,难道不是你跟贝贝说她是大哥的女儿了吗?”

郝妈妈没好气的白了郝爸爸一眼。

“不是说这事儿不能跟 ...

(贝贝说吗?那些坏人还不知道死­干­净没有,要是让他们知道贝贝是大哥的女儿,那还得了,再说了,当初你就听你妈那一句话,你就知道是大哥的女儿了呀,没准是大哥抱别人的呢。”

郝爸爸挠了下头,而后叹气:“这事儿还真是没办法确定的,不过你不觉得贝贝长的很像大哥吗?妈还在的时候,常念叨着,看到贝贝就像看到大哥小时候的样子。”

郝妈妈揉了揉脸站起来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总之,这事儿,谁也不许说,你不说,我不说,贝贝也没问,咱们都当不知道的好。”

夫妻俩人走出卧室,卧室床头处台灯里点点红­色­的光芒飞快的闪烁着,传输的讯号,很快就将屋内的讯息传送了出去。

江州,裴靖东这边,这一周在医院里养伤期间,做了很多事情。

第一件就是让方槐和莫扬拿他们私底下做的检验样本去司法鉴定机构,去开具dna鉴定证明。

但事实证明,这个想法愚蠢之极。

私底下做的证明,不具司法效力。

而他们重新送上的样本,做出来的鉴定,如裴靖东所料想的一般,鉴定结果,裴靖东与郝贝还是存在着旁系血亲的关系。

这不是一个鉴定机构证实的,而是两三个鉴定机构同样得出的结果。

病房里都快成一个小型办公室了,电脑前坐着一个男子,年轻俊秀,戴着黑框眼镜,理着男式碎发的小平头,一双乌黑­精­明的眼晴中折­射­出点点光芒来。

“队长,这是一个隐型的木马程旭,篡改了所有鉴定机构的内部网络,这几组数据,很有可能就是关键的存在。”

这男子正是当初方槐所说的,如果郝贝继续攻读计算机专业的话,会比他们队里的吴哲更高一筹的吴哲本人。

“能解决掉吗?”裴靖东眸中一喜,吴哲可是他们队难得一见的人才,如果连他都解决不了的话,那么,估计这事儿就真的难得不行了。

“ok,我现在就试试。”吴哲摩拳擦掌的,激动不已,好久都没有碰上这么强劲的对手了。

这样机密的,隐形木马,植入国家级的内部网络中,可见对方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

电脑屏幕上一片黑字,英文字符与数字在吴哲修长五指的击打下,飞快的出现在屏幕上。

吴哲的脸上一直都洋溢着自信满满的笑容,但,半个小时后,脸上的笑容垮掉了几分,再半个小时后,清秀俊美的吴拍,一推椅子,啪的站起来!

“靠,这他妈的有人故意给我使计,我的电脑完蛋了……”

裴靖东的心情也是几经起伏。

就这样,吴哲战斗了两天两夜也没能攻破这一项难巨的任务,颓废的两天没合眼,继续战斗。

三天后,结果出来了,却是让吴哲大吃一惊。

因为页面上出来了一行大字:你让裴靖东去死吧!

“首长,你看,这有人让你去死呢!”吴拍囧囧的揉了一把犯困的眼脸,十分无辜的说着。

裴靖东一看黑屏上的白字,气的脸红脖子粗。

“查,到底是谁搞的鬼。”

吴哲寻着ip地址,而后报出具体的方位来。

“中国,江南省,南华市,中心路68号碧水园,7栋,708室,这一处房产登机的网户名字是郝贝。”

“噗……”方槐也是围观了两天看吴哲战斗的,不曾想,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当下不客气的就大笑出声。

“哈哈哈,我就说嘛,这女人就是个奇才,跟吴哲不相上下呢。”

裴靖东肺都快让气炸了,敢情郝贝早知道是这方面的原因了,一直还守着不跟他说,他就像个白痴一样的让耍的团团转。

拿出手机来,打了郝贝离开江州后的第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起。

“喂。”郝贝是肩膀夹着电话,手指还在键盘上飞舞着。

她原本也是偷上这内部网上想看看是不是从系统网上做了手脚,才做出她跟沈碧城的血亲关系的。

怎么也没有想到,还真是这么回事!

但好像又不便是这样子,她查出江州那边有人也在同时进行着­操­作,但好像还有一方人马。

“郝贝,你他妈的真行呀!是你在故意拦下我们这边的人,不让把系统修复到正常的吧,你就那么想跟我有血亲关系,那么想当我表妹吗?”

郝贝听裴靖东说完话,二话没说就把手机扔地上去了。

战斗正到关键时刻,怎么能因为一个贱人而影响到结果呢!

裴靖东在那边骂骂咧咧的,说了十多分钟,却不见这边有回音,听到的依旧只有键盘的敲打声。

吴哲无趣的摊手:“累死我了,我先在这儿睡一觉,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说罢就挤到裴靖东的病床上要睡觉。

裴靖东被郝贝给气的不行,当下就跳起来,让方槐去办出院。

本来都闭眼睡觉的吴哲,在病房的门关上后,又飞快的爬起来,坐到电脑跟前,五指如飞,在键盘上起舞着。

半个小时后,电脑闪出一行字来。

对方:【组队如何?】

吴哲:【有何不可?】

对方:【我是郝贝,这事儿先这样,维持现状。】

吴哲:【我叫吴哲,我可以追你吗?】

对方:【去死。】

吴哲:【死完你就让追了吗?】

对方:【……】

而后屏幕上的字符又如飞一般的运行着,半小时后,字符停止,一切如旧。

裴靖东呢,是直接让展翼开车回南华的。

到达南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左右,这一天又是周五,郝贝刚从学校接了孩子们回碧水园。

出租车只能停在小区入口处,就见到杨清又守在那儿了。

心底不免就一阵的烦闷,这杨清还真跟牛皮糖一样的,死缠着不放。

“姐,你回来了,两个小宝贝也是越来越可爱了呀。”

郝贝淡淡的应了一句,而后往里面走去,杨清却是扑上去,噗通跪在地上求情着:“姐,你看在我的孩子都没有了的份上,让我见见小宝吧,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郝贝拍拍两个娃儿,让他们先去小区里面,而她则回头对杨清说:“杨清,你死心吧,你跟小宝不可能了,就不说别的,你已经没有机会再做母亲,而小宝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子,我妈不可能让我们郝家断香火的。”

杨清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来闹也法这是想要点钱罢了。

郝家现在有钱了呀,光是那被烧掉的房子拆迁都分了二三百万的,再加上这碧水园的一套房子都几百万,那可真是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但是这些却没有她的份,她怎么能不疾恨。

“姐 ...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你看我现在这样,我跟了小宝那么多年,现在过的好了,就把我扔了,你们一家人对得起我吗?你们让我怎么活?”

郝贝无奈的皱着眉头,杨清却是紧接着提了要求了:“姐,你给我一百万,只要一百万,以后我再也不来闹你们了行不行?”

郝贝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杨清,你还要脸吗?前几天,你家人不是来跟我家协商,赔了你十万块吗?”

杨清生气的威胁着:“那钱是我家人要的,又没给我,不算数,姐,我手上还有一些我跟小宝的限制级视频,你要不给我钱,我就拿着这些视频出来卖,没办法,我已经没有未来了,可是小宝有呀,你知道的小宝一向脸皮薄,你要不给我钱,小宝要一时想不开什么的,我可不管……”

郝贝倒抽一口冷气,真是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一百万,这杨清当她是印钞票的吗?

那边停在碧水园外面的黑­色­轿车里,裴靖东皱着眉头问莫扬:“这个杨清,经常来闹吗?”

莫扬细数了下,把杨清来闹过多少次的事儿说了一遍。

展翼听的也跟着皱起了眉头:“这还没完没了的了。”

裴靖东脸了下眸,而后问莫扬:“你这车值多少钱?”

莫扬瞪眼:“你想­干­嘛,我这可是新车,慕尚限量版,刚提回来的。”

裴靖东笑了笑:“那就好。”

这怎么就那就好呢,刚想问呢,就见裴靖东下车往郝贝与杨清的方向走去。

郝贝正气的不知道该怎么骂杨清好呢,就见裴靖东来了,又是一怔,却听裴靖东开口道:“杨清,一百万,你以后就真的不能再闹了知道吗?”

杨清看到裴靖东还是有些地怵的,但是听这男人说的意思是要给她一百万,当下就点头道是:“姐夫,你放心,有了一百万,我去买个小房子,有个住的地方,再找份工作,就不会再闹了。”

“好,那你跟我去车里拿钱吧。”裴靖东说着指了下搞定在那里的黑­色­轿车。

杨清一点也没有犹豫的就道谢:“姐夫,还是你上道呢。”

裴靖东恩哼一声的点头:“看在你叫姐夫叫的这么顺口的份上,我就再多给你五十万,但是咱们可说好了,以后你要再闹,可别怪我不客气。”

郝贝气的鼻子都要歪了,他们说的是上百万的钱呀,不是一百块呀!

裴靖东没脑抽吧,杨清就是个无底洞,贪婪的人,你能信她的保证吗?

她弟之前没忍住给了杨清几万块分手费,这好了,变本加历,成百万的要了,这要给了,那以后,指不定要成千万的要了。

“裴靖东,这是我家的事,跟你没关系。”郝贝没好气的说着,那是看一眼裴靖东都不想看的。

裴靖东不悦的皱了下眉头:“你是我的女人,就算没有那纸结婚证,你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那就是我家的事,再说了,你就真想让她一直这反闹着呀……”

杨清听了这话,也是高兴的说:“对呀,姐,你放心,我拿了钱,绝对不会再来找你们的。”眼前冒着金­色­的泡泡,一百五十万呀,好多的钱。

郝贝不说话了,也懒得理这俩人,就往小区里走。

刚走到小区门口,与小娃儿们汇合,就听到外面传来杨清的尖叫声:“啊,你骗我……”

郝贝回头,就见到裴靖东捏住杨清的手,而杨清的手中还有一半块砖头。

而裴靖东则冷冷的对从车里下来的展翼说:“拍照。”

展翼二话不说的拿出手机来拍照,再戳下莫扬:“你傻呀,快报警。”

郝贝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二十分钟后,民警来了,杨清被警车带走,那块代表证物的半块砖也被带走,还有展翼拍下的照片,全都是物证。

郝贝虽然没有看见杨清是怎么拿到一块砖头,又是怎么样去砸车的,但是郝贝知道这是裴靖东使的手段。

当下脑子里嗡嗡嗡的直响,已经投降的被裴靖东击毙的犯人,还有六年前,被裴靖东一颗手雷炸掉的阮家。

全都涌向她的脑海里,再加上今天的事,这些都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裴靖东一挥手,两个孩子就被莫扬和展翼往家里送去,而郝贝则被裴靖东扯住,直接往碧水园属于他们的1201行去。

进了1201,裴靖东二话不说的把郝贝扯到电脑跟前:“你把那个什么破玩意给弄正常了,我跟你的婚姻就是有效的,跟秦汀语的婚姻就是无效的。”

郝贝冷笑:“裴靖东,你作梦呢!你说的还真没错,我就是这么喜欢当你的表妹,对于你的妻子这一角­色­,我没有任何的兴趣。”

“郝贝,你听话一点不行吗?为什么要闹,你到底在闹什么?”裴靖东头疼的揉着太阳­茓­,不明白郝贝到底在生什么气,跟他闹什么。

“裴靖东,你永远都这样,只会让我听话一点,从来就没有想过你做错了什么?孩子没有了,你以为我不心痛吗?可是你呢,只会想着,孩子是不是还在,没在了,你就想着,那是不是不是你的孩子,你在做什么?你怕是因为你的原因,而失去那个孩子,你在逃避,你在自己找理由,哈哈,我真傻,当初那碗血水,我真就该让你喝了才是,让你也尝尝沈碧城这些年来受的罪……”

郝贝的话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子,就这么一点点的戳在裴靖东的心窝处,一点点的戳碎了,再狠狠的剁了一下。

“裴靖东,这样的你,在我心中连沈碧城都不如。”

裴靖东听得这话,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剜向郝贝,五指成拳紧紧的握在一起,他必须要强忍着才没有一拳挥向喋喋不休的郝贝。

这个女人,好狠的心,以为他不难受,以为他愿意那样想吗?

“郝贝,你他妈的说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做过的事儿呢?”

过往的一幕幕全充斥在他的脑海里,清阳县的瓦屋里,他是把赤身­祼­体的郝贝抱走的,当时……

他不能想,那些画面,他以为自己不在意,已经忘记的,却在这时候,一幅又一幅的在他的脑海里展现出来。

那么清晰,那么刺人眼……

太阳­茓­突突突的狂跳着,男人面目狰狞的怒视着郝贝,而后吼出一个字来:“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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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你爱我吗?亲生父母留下的信物!

( 郝贝就站在距离男人两三步的距离,这一声‘滚’字,撞进她的耳膜,充斥进她的四肢百骸,脑袋也跟着嗡嗡作响,

碧水园1201是小高层的复式建筑,此时高挑的客厅中,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吊坠也让男人这声嘶吼的‘滚’字而震轻轻摇晃着。ww

她自认为,对于这段婚姻,就算没有用一百分的心思,最起码也用了九十分。

清阳县水灾中,这个男人用生命来护她周全。

那时,她就在心中默默的对自己说:【郝贝呀郝贝,如果可以活着,你就要好好的跟这个男人一起,生活一辈子。】

所以她对他说:“我不想和你一起死,我要跟你一起活着。”

曾经天真的以为,爱情的最高境界就是有个人可以为你舍弃生命。

然而,生活却告诉她,其实付出生命并不难,难的是能为你做好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

如今,这个她提心吊胆与魔同舞,终于盼回来的丈夫,却是对她说‘滚’!

此时,男人那双虎眸腥红的像是在火炉里炼制的铁器,通体透着红,只要靠近,将会被他烧的体无完肤。

对于郝贝来说,这样的男人,让她一点点儿也不想靠近,那么就不会体无完肤。

吸了吸鼻子,她以为自己会哭,但实际上眼晴酸酸涩涩的就是要哭的节奏,却又奇迹般的连一滴水珠子都挤不出来,反倒还笑了。

裴靖东眼中的火意在郝贝的笑容中一点点消失殆尽,脸上青红交错,虎眸中闪过一丝惊慌失措的神­色­来。

郝贝那双美目里却是溢出轻浅的笑意来。

她笑着说:“不是你让我滚,而是我自己要离开,你要是个男人,那么就像个爷们似的,别再找我。”

她言词­精­准,语速平稳,无怒无喜,好像在说着今天天气很好的句式,却又是给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深深的鸿沟。

裴靖东瞳孔猛的一缩,全身的肌­肉­都绷紧,握成拳的手倏地一松,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人抽光了一样。

不再留恋。

不再眷念。

郝贝转身就往门口走,却又听到男人略带怆然的声音传来。

“郝贝,你喜欢过我吗?或者说,你爱我吗?像爱陆铭炜那样,或者像喜欢沈碧城那样?”

郝贝苦笑,并不回答男人这个弱智的问题,脚步没有任何停留的走出1201。

门还未关上,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紧跟而至是霹雳啪啦的一阵燥响,还有男人的哀嚎声,似乎是用脚踢到什么重物的闷哼声。

被留在屋子内的裴靖东是真的快气疯了,怒极了吼出那个滚字,他以为郝贝会哭会流泪,可是没想到,郝贝只是笑着说:【是个爷们就别来找我。】

他妈的,这死女人是想彻底的摆脱他呢!

所以那一刻,他是慌乱的,他多想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说别走,但到底没拉下这张老脸!

所以才会在郝贝刚抬脚离开时就砸了眼前的茶几和电脑,血染一般的红眸却是一直盯着女人离去的身影。

最终发现,这女人真狠的心,竟然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

以前就听人说什么,女人最心软了,男人只要受点小伤或买醉一下,女人再大的火气也心软了,可是裴靖东发现这些在郝贝身上都不好使。

这女人柔起来像水一样,爱哭的要死,娇滴滴的模样惹得他心都跟着软软的。

可是强硬起来,又像一块顽石,压根就不理你是死是活,就像这时候,她留给他的绝决的背影一样。

“郝贝,你他妈的敢走,以后别想爷再来找你。”

男人颓废中有些焦急的声音又传到郝贝的耳中。

却是催的郝贝走向电梯的脚步更快了几分,一鼓作气的走进电梯,看到电梯门合上时,才长舒了一口气。

天知道她多想回头看看到屋子被砸成什么样了,但是她忍住了!

电梯的镜面中映出她通红如小兔般的双眸来,揉了下脸,又对着镜子扯了下嘴角,真心的,抑郁什么的一点也不适合她郝贝。

走到单元楼的时候就看到站在楼下的展翼。

碧晴的天空下,展翼一身橄榄绿的军装短袖与军裤在身,修长俊逸,为这烈阳下的大地添了一抹清浅的绿意。

看到郝贝时他勾起­唇­角,脸上带着温和有礼的笑:“嫂子,我能跟你聊几句吗?”

郝贝微微一怔,轻挑下眉头出声:“哦?那个,你要不要上,我走时,他好像在砸东西。”

聊什么?

要是聊裴靖东就算了,她一点儿也不想聊这个话题。

“哎,不管,我是他兄弟又不是保姆。”展翼蹙了眉头回话。

说实话,他觉得首长这次是过分了,所以根本不可能劝郝贝什么的,他想跟郝贝说的是宁馨的事情。

五分钟之后,俩人坐到了小区内底商的一家【清岸】咖啡屋里。

侍者为两人上了咖啡,郝贝轻呷一口等着展翼说话。

可是展翼那张脸,从白到红,又从红到白,愣是没憋出一个字来。

这让郝贝有些好奇了。

“展翼呀,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算是朋友了。”郝贝说这话时,隐隐的能猜出展翼想说的是什么了。

“哎……”

展翼黯叹了一声,而后拿起面前的杯子,灌了一口咖啡,烫的他险些没有吐出来。

稳了稳神才开口问:“嫂子,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那么该怎么办?”

“噗……”郝贝当下就笑出声了。

展翼面­色­通红,他就知道问谁这个问题都得是这个结果。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笑你的,展翼呀,就咱们俩人,说实话,开始我也觉得你和宁馨很适合的,但宁馨是已婚的身份,你明知这样还一头栽进去,我只能说,天意弄人。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那是不道德的,所以,展翼放弃吧。”

展翼本来就没有抱任何希望的,会跟郝贝说也是因为这事儿,跟其它人说都是找骂找揍的,只有郝贝也许还能听听他吐吐苦水。

“展翼,其实生活中除了爱情,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有些事吧,如果你现在觉得纠结了,那么就放一放,没准过一段时间就不纠结了。”

郝贝说到此轻笑,就如她跟裴靖东之间的事情一样。

本来看到秦汀语大肆宣扬与裴靖东的婚姻关系时,她那心里是呕的要死。

但现在想来,她都想去给秦汀语颁发一个好人奖,谢谢她助自己脱离已婚身份。

从咖啡厅里走出来,展翼送郝贝回家,到楼下时,又把郝贝给他说的话反说给郝贝听了:“嫂子,就像你劝我的一样,有些事可能过些时间就不纠结了,嫂子你也一样。”

郝贝轻 ...

(点头,眉眼间全都是舒缓的笑意,心底则想,展翼还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家,永远都是最温馨的港湾。

就像此时的郝家,明天就是郝小宝接亲的日子,家里热闹的不得了。

郝贝的外婆家,三个舅舅、舅妈、还有他们的孩子都来了,还有郝贝的小姨,全都赶过来,为了明天的接亲同,忙碌着。

家里贴满了大红的喜字,未进屋都能听到阵阵欢声笑语的。

“哎,我看着这个小莫就是个不错的孩子吗?没见过贝贝以前的男人,不过这个小莫看着就好。”这是郝贝的二舅妈说的话。

“就是,大姐,你回头跟贝贝说说。”郝贝的小姨也跟着咐合了起来。

郝贝站在门口头,那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的傻眼了。

“你这孩子,没看到满屋的亲戚吗?回来了还傻愣在那儿­干­嘛,快过来帮忙来。”郝妈妈看到郝贝回来就喊着。

郝贝笑着诶了一声,而后走过去打了招呼,帮着一起剪窗花。

这窗花以前郝­奶­­奶­还活着的时候,教过她怎么剪,郝贝剪出来的比别人的都好看,这把郝妈妈给高兴的,差点没把郝贝夸成一朵花了。

“二贝呀,妈问你个事儿。”剪了没一会儿,郝妈妈就把郝贝拉到厨房里去说小话了。

郝贝囧囧的听她妈说着她三个舅妈和小姨说的话,都是搓合她跟莫扬的。

莫扬虽然很好,但是,她根本就没有这心思好不好,况且……

“妈,我现在不想想这事儿,虽然我跟裴靖东的婚姻无效了,但是我怀过他的孩子……”

“啊,孩子,你怀孕了,你怎么不早说的……”郝妈妈一激动声就大了起来。

郝贝那叫一个囧呀,拽住她妈的胳膊红了眼:“妈,孩子没有了……”

郝妈妈睁圆了眼,视线从郝贝的肚子上移到她的脸上,眸底有些红,眼神中也有些焦心的神­色­。

郝贝拉着她妈坐下,把这个孩子怎么没有的事说了一下。

郝妈妈抹着泪,看着郝贝抱怨着。

“你说说你多能作,照这个日子算,落胎还不到一个月,大产小产都是产,最少都得养上一两个月。你倒好,一声也不吭的,小东呢,听说在江州的时候还是你照顾他的,他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吗?怪不得小莫这几天都往家里送了些补品,二贝,妈跟你说,女人就得找个心疼自己的男人知道吗?”

郝妈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眼红红的差点没大哭,又怨极了的白了郝贝一眼:“明天是大喜的日子,你今个儿给我说这么晦气的事。”

郝贝仰天长叹,她不是故意的好不?

“哎,妈,你别哭了,我都没你这么伤心的。”

郝贝开口劝着她妈,说实话,这事儿吧,她好像还真没有什么感觉一样的。

“你个小小年纪懂什么呀……”

郝妈妈细细的问了郝贝做来流产后的情况,郝贝也都一一的说了。

最后又说了上次在江州检查,医生说子­宮­壁过薄的事情。

郝妈妈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要是我知道的话,怎么也不会让你打掉的,你本来就子­宮­壁偏薄的,再做流产,你以后还想不想要孩子了……”

郝贝诧异的看着她妈问:“妈,你怎么会说我本来就那什么,我以前没做过这样的检查吧。”

郝妈妈这才开口说了:“你记得去年我带去那个小p­妇­科诊所不是做了一个b超检查的事吧,当时就是想看看你那月经每次都疼是怎么回事,检查结果我也没跟你说。”

郝贝听完她妈说的话,呆愣住了,眸底的泪水哗哗的往下掉。

原来,去年那一次,就是她妈带她去看月经总疼的时候,做了个检查。

医生就说了,她是属于宫寒加子­宮­壁偏薄,这样的体质,本就不容易怀孕,即便是怀孕了因为子­宮­壁过薄,也会有先兆流产的危险。

这事儿,郝妈妈自然是没给郝贝说的,怕增加她的心理负担,又听了医生的建议,早点结婚,这样怀孕的机率还大一点。

所以才会催着郝贝结婚,也不光是因为郝小宝要结婚腾房子的原因。

郝贝听完眼泪丝丝的:“妈,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我一直以为你……”

郝妈妈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你以为我是赶你呢是吧,你是我养大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二贝呀,妈以前的确是有很多的不好,可是我终归是你妈,虽然没生你,但你是吃我的­奶­长大的,就跟我的亲女儿没区别……”

“妈……”

郝贝有些慌神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跟她妈讨论起亲生不亲生这个话题的。

“好了,妈这样跟你说,也是不想让你心里有芥蒂。”

郝妈妈擦了下眼泪,而后看着郝贝问:“老实说,二贝,你想找你亲生父母吗?”

郝贝傻呆呆的站在这儿,看着她妈,脑袋里嗡嗡嗡直响,乱凿凿的。

“妈,我……”

“好了,你就是想知道,我和你爸也没办法,当时你爸就是从咱家外面的白菜棚子里发现你的,正好当时我生的二妞在你外婆家没了,你那会瘦的就差养不活了,所以别想你亲爸亲妈了,你这辈子就我跟你爸了……”

郝妈妈忆起郝贝当时被郝爸爸抱到她怀里时那小模样,还是忍不住的落泪。

当年,郝家大哥匆匆从外面回来,那时候,郝贝家租了一个早餐摊位买些早点什么的。

七早八早的,郝家大哥回来了,郝爸爸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让大哥去白菜棚子里帮忙弄一颗大白菜回来。

谁知道,大哥把白菜搬来了,然后又特别的交待郝爸爸呆会儿要去白菜棚子里看一下留了东西给他们。

郝爸爸那是忙完了早点摊的生意之后才去自家白菜棚子里看的。

那曾想就看到小一块地里一件墨绿­色­的军大衣。

本来以为大哥给他留一件军大衣呢,走近一看吓了一大跳,军大衣里有个毛娃娃,头发黄黄的,双眼大大的,瘦的小手腕都只有郝爸爸的大拇指那么粗一点。

“妈,我不问,咱们都不说这事,我没想别的,真的。”郝贝泣声说的这一句话把郝妈妈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中。

看着眼前这白净水灵的郝贝,郝妈妈那成就感不是一般的大。

当时抱回来,这娃儿就是­奶­不活的样子,她因为刚失去女儿,所以格外的同情心泛滥,看着郝贝就像看到自己的二妞一样的。

“那,这个给你,当时抱来你时,里面就这么一颗珠子,本来想着这可能是你亲生父母留给你的信物,所以打算起个名就字珍珠的,但郝珍珠这名太难听了,最后你爸就说,叫郝贝吧,贝壳里生珍珠呀。”

郝妈妈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红纸包来,打开里面有一颗 ...

(晶莹剔透的米黄­色­珍珠,圆溜溜的散发出无尽的光芒来。

郝贝囧囧的,只能庆幸,得亏没起名叫郝珍珠,郝珍珠等于郝真猪!囧死……

“啊,妈,你给我这样­干­嘛了,我不要。”

她不想接这个可能是她亲生父母留给她的信物,但是心底隐隐还是渴望着的。

“得了,别矫情了,你就是拿了这信物,也别想找到人了。”人都死了几十年了上哪儿找去呀!

郝妈妈酸溜溜的说着把珠子塞进郝贝的手中上,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郝妈妈能看不清她的心思吗?给她就当是个念想好了。

“啊,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他们是谁吗?”郝贝握紧手中那颗珠子惊问,她妈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郝妈妈自觉失言,脸一沉训郝贝:“看吧看吧,我这是养了个小白眼狼呢,刚才还说不要呢,这会儿就开始追问了是不是?”

郝贝尴尬的满脸通红拽着她妈的胳膊撒娇:“妈……”

郝妈妈叹气:“这事儿,不许跟任何人讲,以后也不许问,知道不?”

郝贝嗯嗯的点头,她本来也没想问,这会儿知道了,心中也不过是多了一份牵挂而已。

……

再说同在一个小区的碧水园1201里,裴靖东自郝贝走了之后,就把客厅砸了个稀巴烂,白­色­的茶几让他抡起椅子就给砸了个粉碎,墙壁上的电视,客厅里的花瓶……

砸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左右,可是他在这儿砸了半小时,门都是开着的,门口别说是人了,就连苍蝇都没飞进来一只。

砸这些死物有他妈的蛋的用,心里的火意不减反增,这可把他给郁闷坏了,看着这满室的狼藉,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拿出手机来就打了个电话,打过去就开骂:

“顾小二,你他妈的开发的这叫什么楼盘呀,东西一点儿也不好使,老子全砸了,你赶紧的出来陪爷喝酒……”

对方也回骂:“靠,你神经病吧,给你们那两套房子是­精­装修,里面有家具都是国际大牌,你砸什么呀?”

顾小二,也就是顾亦北。

“你说吧,出不出来?”裴靖东揉着眉心反问着。

顾亦北那边沉了一会声,才问出一句话:“你到底是裴老大还是裴老二呀,老大不都找老大的吗?小爷跟你很熟吗?貌似我跟……”

“闭嘴吧你!”裴靖东说罢就切断了通话暗骂自己脑抽了的给顾亦北打电话。

“你家老二比较熟……喂喂喂……靠,神经病!”电话另一端的顾亦北这最后的这话完全就是说给空气听的。

顾竞然歪头看着顾亦北问:“你刚才说,你跟裴家老二很熟吗?”

顾亦北听到他家小姑娘问话,屁颠颠的就凑了上去。

“对呀,然然宝贝,你以前好像还没见过他们,就是他们还在京都时候,美人娘不是参加一个什么双胞胎沙龙嘛,就那时候,我们认识裴家两兄弟的呀……”

顾亦北个话唠把如何认识裴家两兄弟之类的都说了一遍,最后总结着。

“总之呢,就是老大跟老大是一对,老二跟老二是一对,这裴老二六年前一场战役牺牲了之后,裴家老大就有点­精­神不正常,特别是最近,越来越有老二的节奏了……”

顾竞然轻笑:“没准他就是裴老二呢。”

顾亦北猛然站起身:“怎么可能?”

顾竞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怎么不可能,大哥要是笑的跟你一样白痴的话,外人也分不清你们谁是谁的行不?”

“……”顾亦北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只笑给他的小姑娘一人看呀,小姑娘怎么能说他笑的像白痴呢?

……

挂上电话的裴靖东到底还是把电话打给了顾亦南。

顾亦南正在南华,也在碧水园,所以一拍即合,开了车来接裴靖东,两人就一道儿出了碧水园。

裴靖东坐在车子里的时候还在抱怨着:“你们这屋子里的家具太旧了,回头再有好的楼盘,给兄弟们再来两套。”

开车的顾亦南面无表情,冷的像座冰山,并不搭话,只是很专注的开着车。

车子开到市中心一个小胡同处停了下来,裴靖东下车就皱了眉头:“大白天的,来龙叔这儿,南哥你是心情不好吗?”

顾亦南睨了他一眼:“难道你心情很好?”说罢抬脚往胡同里走去。

胡同的尽头是一家私房菜馆,歪歪斜斜的私房菜三个字,像是小学生刚练习写字时的笔迹。

这是一个类似于四合院的宅子,刚进去就看到白发老者身上戴着围裙,手中拿着一个菜篮子,正在小菜地里拔青菜。

“大白天的来喝酒,也就你们闲的,有那功夫,不会多去做点正事呀,还得让老头子给你们做菜,真是麻烦……”

龙叔看到一起走进来的两个男人时就抱怨了起来。

顾亦南轻勾­唇­唤了一声:“龙叔。”

裴靖东则是没什么形像的往石椅上一坐抱怨着:“龙叔,你赶紧好酒好菜的招呼上了,他妈的,老子这最近是倒了几辈子的霉运的。”

顾亦南让裴靖东的这抱怨给取悦了,难得多话的打趣着:“谁让你娶媳­妇­不看名字活该你倒霉。”

裴靖东本来就够火的了,听得顾亦南又这样说,则是坏坏的一笑:“也是,还是你家小二会选人呀,自小养到大的小姑娘,叫顾竞然是吧,竟然竟然这名多好,寻来寻去竟然是你。”

顾亦南修长白净的五指握成拳,紧紧的攥在身侧,良久才回了一冷笑:

“双胞胎嘛,一般喜欢东西都是相同的,这没什么奇怪的,你们就没喜欢过同一个女人吗……”揭人伤疤谁不会呀!

“顾亦南!”裴靖东蹭的站起来,满眼的火意。

“裴靖东!”顾亦南则同样回了三个字,从容起身,站定,双眸中闪过狠戾的光芒来。

“要打架去后面健身房里打,就说你们年轻人,怎么一个个火气那么大的……”龙叔适时的开口赶两人去健身房。

片刻之后,健身房里,两个男人,一个脱下黑衣的西装,慢悠悠的卷着袖子,另一个则火大的把衣服一甩,袖子一撸。

‘怦,砰,啪,砰……’

“靠,你他妈的真打……”

“打的就是你……”

­肉­体的摔打声,拳头砸在一起的碰撞声,男人们对打时的愤骂声全都交织在一起。

半小时后。

健身房里传来裴靖东的哀嚎:“靠,你他妈的不知道轻点呀……”

“你他妈的就轻点了吗?”顾亦南的声音还有些喘。

裴靖东:“喂,我说,你也喜欢你们那小姑娘的吧?”

顾亦南:“很奇怪吗?”

裴靖东:“不奇怪,就跟我们当时都喜欢上方柳一样的。” ...

顾亦南:“嗯。”

裴靖东:“双胞胎就这点不好,这女人怎么就不能是个双胞胎呢,这样一人一个多省事。”

顾亦南:“嗯。”

裴靖东:“靠,你就不能多说个字吗?”

顾亦南:“你现在是没这顾虑了,你在恼什么?”

裴靖东:“那女人不喜欢我,骂我连沈碧城那小白脸都比不上,他妈的,我看她就是心疼那小白脸了,心疼又怎么样,小白脸死都死了……还怪我炸了阮家,我能不炸吗?我不炸了阮家……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龙叔在边上放了小圆桌,几样­精­致的小菜摆在上面,叹气的劝裴靖东。

“这女人呀,就得哄,你是不是一生气,又冲人吼了才把人吼跑的,老头子瞅着那丫头倒对眼的紧。”

裴靖东脸上挂了彩,身上的伤也跟着疼:“怎么可能?你问问顾老大,他可不会吼人,他家小姑娘还不是跟顾小二跑了吗?我瞅上次两人腻歪那样……”

‘砰!’

顾亦南一拳砸在裴靖东的鼻梁骨上,当下把裴靖东砸的鼻血霍霍的流。

“妈的,这是没打够是吧!”火气都颇大的俩人就这么又打了起来。

女人的友谊建立在聊天购物之上,而男人的友谊则建立在打架喝酒之上。

终于打的出了满身臭汗的两个男人纷纷倒躺在地板上,疼的龇牙咧嘴,却是把这满身的火气全都打没了一样。

“你打算怎么办?跟小二抢吗?”

“再说吧,你呢?”

“我,哈,我俩儿子还在跟那女人跑了,早晚她得回来。”

“卑鄙无耻,靠儿子来抢女人。”

彼时,顾亦南还在骂着裴靖东靠儿子抢女人太卑鄙无耻。

后来,他才黯然伤神的想着,如果他也有个儿子帮他抢小姑娘,会不会结果不一样了……

……

翌日。

依旧是晴空万里,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接亲的车队中,郝贝依旧是坐莫扬的车。

裴黎曦小娃儿今天是穿着英伦小西装,格子图案,打着小领结,连头发都打了发油梳的整齐光亮,帅气逼人。

看得郝贝时不时的忍不住去摸下小小娃儿的墨­色­领结。

边上的的裴瑾瑜小娃儿带着哭腔的控诉:“妈妈,妈妈,这一点儿也不公平,我们应该五局三胜再定夺的。”

郝贝一侧身,看着嘟嘴抱怨着的小美人儿,一身粉­色­的蓬蓬纱公主裙,泡泡袖,一张小脸粉雕玉琢,甚是喜人。

原来,昨天小娃儿突然提议说,他们也想参与婚礼,不如就当花童吧。

可是问题就来了,花童都是一男一女的,他们两个小男娃怎么办。

于是郝贝就提议,要不你们其中一个扮成小女生好了。

裴瑾瑜小娃儿自己提的这事儿,当然当之不让的被推举为着女装,但心理不平衡呀,于是就用石头剪刀布的方法决定,本来说的,一局定输赢,最后耍赖到三局两胜。

现在又在抱怨着五局三胜。

“好了好了,小宝贝儿最乖了,再说了,就是五局三胜,后面两局你全赢了,也是小曦胜了呀……”郝贝忍着笑意哄着小娃儿。

娇­嫩­­嫩­的小娃儿,粉嘟嘟的脸上全都是沮丧的神情:“哎哟,妈妈,拜托了,有你这样哄人的吗?从家都更郁闷了……”

郝贝囧囧的看着小娃儿,嘴角狂抽。

这哪儿是个男娃娃呀,要不是她亲自帮小娃娃洗过澡,验明过真身,还真会以为这就是个女娃娃呢。

“好了,别坐妈妈腿上了,下次让你赢。”裴黎曦小娃儿提醒着弟弟,妈妈身体不太好,不能让妈妈累着了。

裴瑾瑜小娃儿哦了一声,爬到哥哥的身边,把郝贝挤到外面去坐才开口叮嘱着:“说好了下次让我赢的,下次咱们先商量好你出什么,我再出什么……”

裴黎曦小娃儿­唇­角也抽了一下,宠溺的骂道:“小笨蛋,你只要闭上眼,想着本来想出什么,然后再出一个相反的,就能赢我了。”

“啊,哥,你好卑鄙无耻这样暗算人家了。”裴瑾瑜小娃儿惊叫了起来,觉得自己上当了。

而后又笑了:“等下次,咱就赌当一星期的女生。”嗷嗷,想想就好开心,让哥哥当一个星期的女生。

“好,下次让你赢。”裴黎曦小娃儿认真的保证着,眼晴都没眨巴一下的。

但是,当下次,裴瑾瑜小娃儿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后才哀嚎:“人家又被混蛋哥哥给坑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且说说当下郝贝他弟的这婚礼。

从城里去的总计五辆小轿车,一辆小巴车,到了乡下刘秋蔓家,喜宴就开始了。

郝小宝一身黑­色­的新郎服喜气洋洋,新娘刘秋蔓一身白­色­的婚纱娇羞可人。

都说做新娘的这一天,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一天,郝贝觉得这话有一定的道理,隐隐的有丝羡慕。

因为要嫁人了,心中想像的全都是美好的,整个人都沐浴在一种绝美的意境中,散发出诱人的美丽光泽。

婚宴,从八点开始,按当地的风俗,从接亲,迎亲,一直到喜宴结束,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四点钟,临离开前,郝爸爸和郝妈妈给了刘家两万块钱礼金,算作是婚宴的钱。

这笔账郝妈妈算的可细着呢。

当初娶杨清进门时,摆的那酒席,前后加起来,花了十多万,这娶刘秋蔓,则省钱多了,加上之前给的三万礼金,全部加起来才五万块钱。

刘家毕竟是农村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得了这五万块钱,那是耳提面命的告诫刘秋蔓,嫁过去以后,要好好的对婆家人。

婚车重回南华,带回了郝贝一家人还有新娘子刘秋蔓。

刘秋蔓是个腼腆的女生,才刚十九岁,为了结婚,辞去了小学里代课老师的工作跟着郝家人进了城。

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到了婆家,甚至连门都没有进呢,就被拦在了小区门外面。

郝贝一瞅见杨家人,心里就发怵。

她就知道,就知道得出事!

杨清被裴靖东设计以故意毁坏他人财物罪送进了警察局,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杨家人知道杨清进去了,而郝家又这么快娶了新人进门,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悄摸的探得是今天结婚,早就准备好了来闹场子的。

可是等了一天,都没等到婚车回来,一直到下午都想撤的时候,才看到婚车回来。

当下就拦了上去。

“姓郝的,你们太不是东西了,郝小宝,你滚出来,娶了新人忘旧人,杨清跟了你那么多年,我们一家人对你怎么样,那一个不是把你当亲儿一样的,你倒好,为了娶新­妇­,把前妻往监狱里送……”

杨妈妈是个女汉子,扯开了 ...

(嗓门就开骂。

郝小宝听到这骂话,也是一愣,怎么就监狱了呢?他还说这几天杨清怎以不找他了呢。

“小宝,你跟秋蔓别下车,我。”郝妈妈皱了下眉头就开车门下车了。

杨清的事情,郝贝就跟郝妈妈和郝爸爸说了,所以其它人还不知道杨清被关进去的事。

车内,刘秋蔓怯生生的抬眸,眼中有着惊怕的问郝小宝:“你前妻犯法了吗?怎么被你家人送进监狱了?”

郝小宝对这事儿也不知情,只能闷声扔一句不知道。

刘秋蔓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失望,轻哦一声没再说话。

外面,郝妈妈跟杨妈妈对骂了起来,一直到郝贝出来保证着,会尽快的把杨清这事给解决了,杨家人才算骂骂咧咧的走了。

重新坐上车,郝贝就问莫扬了:“莫扬,你能不能撤诉不告杨清了。”

莫扬摇头说:“贝贝,这样是最好的,杨清那样的就该受一点教训。”虽然他当时也让裴靖东的举动给惊呆了,但却不得不说,这是一件一劳永逸的事。

“我知道,可是……哎,算了,我找裴靖东说吧。”郝贝说罢就不提这事了。

莫扬把郝贝一家人送回去后就回了部队。

郝贝回到家就打电话给裴靖东。

“裴靖东,你让莫扬撤诉,别告杨清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郝贝,有些人可以饶,有些人不可以饶。”

裴靖东接到郝贝的电话时,还在龙叔那里,顾亦南那小子早就跑了,把喝的烂醉的他一人扔在龙叔那了。

“我不听你说这些,总之,杨清要真犯法了那自然有警察来抓,你又不是警察,用得着你吗?”

郝贝一说起这个就来气,裴靖东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他以为自己是执法着吗?

就像是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上,一个警察,心里扭曲到把自己当成执法者,遇到犯人,就一枪毙命,最后成了一个罪犯,还供述说,那些人都是罪人,该死!

当时郝贝就想骂,他妈的,人家该死,就该你来杀吗?

你当你是谁呀?上帝呀,你有杀人的权力吗?

“好,你来接我,我就让莫扬撤诉。”首长大人无耻的适时提出条件来。

如此,郝贝能不答应吗?

问了裴靖东在哪儿,就下楼跟她妈说有事儿出去一趟,带着两个小娃儿就出去了。

挂上电话的裴靖东,揉着发疼的太阳­茓­扯着嗓子喊着:“龙叔,龙叔,快给我弄点解酒茶来,顾亦南个死小子,是想喝死我的呀……”

没多大一会儿,龙叔端着一个大瓷碗过来,裴靖东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干­到底。

而后长舒一口气说道:“爽,果真打一架,喝一顿酒,倒霉的事儿就全过了。”

龙叔坐在边上抽着汗烟,抽完一管子,轻敲在桌面上,又塞上一管,点着了继续抽。

“龙叔,你最近是不是抽的有点多了……”裴靖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龙叔一怔,而后轻叹:“是有点多了,哎,越老越不中用了,你可别像老头子我这样的……”

“龙叔,你……”

“没事,哎,老头子我有几句话呀,早就想跟你说了,你小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是有些事,有些人,就像你说的,不是说饶就能饶的,就像阮家一样,以后做事儿,小心着点,还是按着法律来办就好,可别再……”

裴靖东眼神黯淡,心中凄然,阮家是沈碧城心中的疼,现在又成了他心口上的疼,他的孩子就那样没有了……

天知道,他有多想当爸爸,多想小妻子为她生个儿子。

像小瑜那样傲娇也好,像小曦那样早熟也罢,他只是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老天爷却又这么残忍的,给了他希望,又给他致命的疼痛。

正所谓,一报还一报,这世间的事,还真是如此之说。

半个小时后,郝贝来了,是展翼带着进宅子的,摸了把钥匙就进了宅子。

郝贝看得目瞪口呆的,惊诧极了,这样也可以吗?

展翼却是笑着解释说,龙叔就这儿就他们几个熟人才来,平常没人来,所以这钥匙都是在这儿放的,方便他们来时自己开门。

当裴靖东听到郝贝的声音时,赶紧的推了身边的碗,躺在地上做挺尸状。

郝贝进来时嗅到就是满屋子的酒味,触目的就地上哼哼唧唧叫着难受的裴靖东。

裴靖东一双虎眸轻眯了一条小缝,看到郝贝走近时,大手一伸,一扯,郝贝就被扯到他身上来了。

又一次忘记身上全是伤,疼的他差点没装下去。

“媳­妇­儿,媳­妇­儿,我错了,不该骂你,不该让你滚,我滚好不好,好不好……”

喝醉酒的男人幼稚的像个孩子,开口说着道歉的话。

郝贝却是无比清醒的,皱着眉头他身上爬起来,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这才冷冷的开口: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裴靖东,别装了,给你打电话时说话清晰有条理,半小时不到,你就醉的说胡话了吗?”

轰!

首长大人恼羞成怒的倏然坐起身,眼仁里似乎被蜘蛛爬进去织了一张红­色­的网,一条条的串连在一起,变成可怕的血线凝视着郝贝,颓废的抱怨着:

“杀人不过头点地,爷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郝贝这时候脑子也是犯轴的,竟然回了句:“是呀,杀人不过头点地,犯法还得法官来判罪,裴靖东你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

靠!

裴靖东的脸­色­倏地乌云密布,手掌握成拳时,指关节间发出咯吱吱的声响来。

切齿般的声音就这么票荡在屋子中央:“说到底,你是为沈碧城鸣不平的吗?你还是心疼他。”

“随你怎么说吧。”

郝贝淡淡的扔了这么一句话,往门口走去,并提醒着裴靖东:“我叫了展翼一起来接你,你要走吗?不走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裴靖东没有回话,郝贝就这么抬脚就走了。

等首长大人坐在地上郁闷好半晌之后,蓦然清醒。

赶紧爬起来往外面追去,追到胡同口,只追到展翼的那辆墨绿­色­的军车的汽车尾烟。

“靠,这死女人,真他妈的一点点也不可爱!”

伸手想拦车的时候,却又有一辆墨绿­色­的军车停在了他跟前,车窗滑下,露出秦汀语那张温婉的笑脸。

“上车吧,爸找你有事谈,让我来接你。”

裴靖东一愣神,眉头一皱,刚想说话,秦汀语就把手机拨了号递给他:“不信你问我爸。”

电话正是打的秦立国的号码,裴靖东那能真问呀,没接手机,皱着眉头拉开车门坐进后排。

不过电话还是接通了,秦汀语对着电话温柔 ...

(的回着话:“爸爸,我接到靖东了,我们这就回大院,您让小王多做几个靖东爱吃的菜……”

……

再说郝贝这儿,展翼把部队里领来的福利一块儿给带着去郝家,郝贝想到好长时间没去信箱取信了。

就让他们先上去,她去信箱取信。

信箱里,各种账单催缴单,还有一些宣传彩页都拿在手里,一边走一边翻着看。

其中有一个信封,厚厚的硬硬的,却没有寄信地址,倒像是有人直接投进信箱里一样。

郝贝的心猛然一跳,而后拆开,傻眼了。

里面是五六张照片,照片的拍摄的角度不太好,所以只看到一个男人坐在病床上,女人则背对着镜头,那紫­色­的孕­妇­装,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看这背景,她也知道是秦汀语那打不死的小强。

只是这照片,谁拍的?这间病房,她守过裴靖东几天,一清二楚病房的格局。

这个位置拍的,应该就是在对着病床的的对方,那里是一面空白的墙壁,这样的话,就是有摄像头在墙壁上吗?

手机滴滴没的响了起来,郝贝看一眼号码,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不过还是接了起来。

“喂,郝贝,我是方柳。”

郝贝听到方柳这俩字,头都大了,这尼玛的,前前任给她这个前任打电话,这是神马意思?

又听电话里传来方柳的声音:“最近你跟靖东关系还好吗?我听晴晴说你们好像吵架了……”

“大姐,你搞错了,你要想跟裴靖东的现任说点什么的话,最好打电话给秦汀语,你在国外可能不知道吧,裴靖东现在的妻子是秦汀语,我跟裴靖东的婚姻无效,我还是未婚单身着呢。”

郝贝就这么一通利落的言词后,狠狠的摁了挂机键,再摁两下,把这个号码设成黑名单。

不管你是方柳还是柳晴晴的,关姐儿我什么事,一个个不省心的东西都死的远远的吧!

转身就往电梯的方向走,开了电梯,摁了7,把那些照片之类的全塞进自己的包里,不能让家里人看到了,不然又是事儿。

电梯却在三楼的位置时,停住了,没有开门,也没有上行,电梯里的照明灯就这么黑了,

郝贝的背紧紧靠在电梯的扶手上,电梯里的应急灯此时正一闪一暗的。

她只觉得头顶­阴­风飕飕的,猛然抬头,就看到电梯上方竟然开了一个口子,脑海里闪过各种看过的恐怖电影里的镜头,什么午夜凶铃了催魂使者了全挤进她的小脑袋瓜子里。

吓得她睁圆了一双美目,像森林中被猎枪吓到的小白兔,贝齿咬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声音,肩膀都跟着颤抖抖了起来。

而后就看到那个开起的缝隙里,露出一只戴着黑皮手套的手,紧跟着又是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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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贝紧紧抓中手中小包包,逃无可逃,闭无可闭,唯有瞪圆了眼看着……

两只手先出现,而后露出一张并不陌生的脸来——弗瑞德!

呼……

郝贝长舒一口气后,心底莫名一松,又倏地一紧!

沈碧城都死了,弗瑞德是跟沈碧城一起的,不会是来找她报仇的吧!

小心脏怦怦怦的跳着,一双水眸儿眨巴着就有泪珠子滚落,却被弗瑞德修长的手指接住。ww

“这颗泪珠儿是为谁流的?”

一明一暗的光线下,郝贝分辨不出弗瑞德说这话是何意,更看不清他眼底的黑暗与深邃。

只看到他把那只沾了她的泪珠子的食指举起,伸出舌来轻舔一下,砸巴下嘴巴。

啧啧有味的把食指伸到郝贝的­唇­边,轻触到她的红­唇­边上,若无其事的说道:

“反­射­­性­的流泪含盐度盐度比较高,呶,你尝尝,咸度过重说明你在害怕。”

这种时候对郝贝来说简直就是折磨,一种毛骨凛然的感觉袭上脊背,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的感觉。

因为这样的动作,沈碧城也曾做过,所以说弗瑞德是来为沈碧城报仇的吗?

轻阖上双眸,郝贝想,如果这一刻就死去,她还是恨裴靖东那死男人的!都怪这死男人炸了沈碧城一家人的。

微暗的灯光下,男人鼻梁高挺,五官鲜明,深邃的黑眸中是深不可测的绿光紧紧的盯住女人紧抿的粉­唇­,像一个守猎的山中饿狼那般,喉结滚动,发出轻微的咕咚声来。

噢,他饿了!

良久,也许只是几秒钟的功夫,电梯的轿厢里传出男人的低笑声:“怎么?你以为我是来杀你的吗?”

听闻这道嘲讽的言语,郝贝蓦然睁开双眸,青黛­色­的秀眉微扬,眸底闪电般的带过一抹惊喜。

“你……”

只说了一个你字,郝贝突然又哭了,眼前浮现的是沈碧城被群兽蚀骨景象。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郝贝发现,她没有办法恨沈碧城了,曾经恨的咬牙切齿,心中诅咒一千万遍,恨不得沈碧城去死。

可是当沈碧城真的就那样残忍的死去之后,一天天过去,她的脑海里留下的全都是沈碧城的笑,沈碧城的好。

“嘘,别哭,他不怪你的,他早料到你会这样做的,你的每一个反应都在他的算计之内,每一个举动都在他的预想之中……”

男人说这话时,银灰­色­的眸底中乏起一层带着晶光的水雾。

郝贝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哗的往下掉,就这么一颗接一颗……

“ok,惹你哭,他会生气的,这个给你,沈宅里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包括他的秘密。”

弗瑞德说着,一条红­色­手工编织的绳子挂在她的脖子上,尾端是一把小巧的金钥匙,上面明光闪闪的四个数字——0121。

郝贝的眼晴一眨巴,心底某一处狠狠的一疼,似乎让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似的,不敢问,不敢去想……

她怕她知道所谓的沈碧城的秘密后,会活在无尽的懊悔中。

“记住,有时候眼晴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弗瑞德说到此,大掌轻罩在郝贝的发顶摩挲着,低叹一声:“好了,我留在南华的最后任务也完成了,贝妞儿,有缘再见了。”

弗瑞德说完,又跟他来的时候那样,像个蜘蛛人一样攀上电梯的轿厢。

临离去前,又回头对郝贝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对了,贝妞儿,恭喜你还是单身,别再把自己嫁出去,也许未来,还会有比现在条件更好的人出现呢?”

“啊……”

郝贝惊讶的抬头想问些什么,却只看到弗瑞德留给她的最后一个笑容,笑的露出八颗白牙,眸底还闪着戏谑的光芒。

大约两三分钟后,电梯里重新出现照明灯的光亮,电梯恢复了运行,依旧是7的数字亮着。

一切似乎如常,不过是郝贝脖子上多了一把钥匙,还有电梯显示器上的时间距离郝贝走进电梯时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

再说裴靖东这儿呢,被秦汀语接到了秦家。

刚进门就听到秦立国的怒吼声:“谁让你们弄这些事儿的?这大院里的东西还是老子说了算,什么时候家里成小姐作主的了?”

秦汀语脸­色­一白,嘴一撇,有些委屈嘟了嘴,看着裴靖东似怨似嗔的,像是在控诉着她的委屈。

裴靖东却是有点幸灾乐祸的。

“爸爸,那些又不是花你的钱,我现在是秦家的家主,这些东西是最基本的。”秦汀语只得自己走上前去解释。

原来是秦汀语让店里送来的一些奢侈品,大品牌豪华真皮沙发,高级波斯地毯,还有一些其它豪配。

秦立国也是刚刚才到家,就发现家里变了样,原本的布艺小碎花旧式沙发不见了,换成了这组浅紫­色­的真皮沙发,这才发了火的。

不过看到裴靖东也在,秦立国到底还是忍下了心中的怒意,强扯下嘴角:“东子来了,来屋里坐吧。”

裴靖东淡淡的点了下头,而后越过还在装委屈的秦汀语往屋内行去。

秦家在军区大院的房子是一套两屋的小洋楼,有些年头的房子,屋里的家具还未完全换完,就这么中西合壁,不中不洋的,甚有喜感。

裴靖东那是强忍着笑意才没有笑出声的,他可以想像的到,像秦立国这样的军营硬汉有多烦这种奢华的作风。

而且,他可还记得,秦家屋子里现在的所有装饰,都是当年秦立国亲手采办的,那意义自然不同。

“秦叔,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无心去管人家父女的家务事,裴靖东只想问问到底是有什么事儿。

秦立国捏着鼻梁骨,叹了口气:“最近总军区那边人员有所调动,说是想把你调去总军区任常委,问问你的意见……”

裴靖东蓦然一惊:“什么?把我调离南华,我不同意。”

开什么玩笑!

这种时候,他怎么能离开南华,而且总军区,那完全就是机关单位,他去哪儿­干­嘛,根本就大材小用。

“靖东呀,你听爸爸好好说嘛,江南军区,那是轻松的单位,你去了那儿才会有更好的发展呀……”

秦汀语适时的走了过来,坐到裴靖东的身边来劝导着。

裴靖东嗤笑一声,睥睨的看一眼秦汀语,才转向秦立国:“秦叔,您老可别告诉我,这是您向上面提出来的。”

秦立国气的脸脖子通红,一拍茶几,霍的站起身来,高大威武的俯视着坐在沙发上的裴靖东反驳道:“怎么可能?你以为我秦立国是那样公私不分的吗?”

“秦叔,你别动怒。”裴靖东赶紧赔笑,他是了解秦立国的,秦立国不可 ...

(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秦立国冷哼一声坐下来,没好气的说道:“你老子­干­的事儿。”

什么?

裴靖东睁圆了虎眸,不相信的看着秦立国。

秦立国轻叹一声:“的确是由江州军区报上去的名额,有你的名字,军总那边也很快就确定下来了,正式文件这两天应该就会下来。”

“好了好了,你们别聊天了,爸爸,让靖东先去洗个澡,然后咱们就就吃饭吧,你外孙子可是都饿的抗议了呢……”

秦汀语撒娇的走过去搀住秦立国的胳膊说着俏皮的话。

秦立国一皱眉头,眉目间有些不悦:“你怎么知道就是个男孩儿了,重男轻女。”

秦汀语放在身侧的另一只纤手紧握,一字一顿的开口说:“我小时候,爸爸不是经常说,怎么不是个儿子呢?连爸爸你都重男轻女,我想要个儿子,有什么奇怪的?”

说这话的时候,秦汀语真是肺都快气炸了,这还是她亲爸吗?不管什么事儿,从来不站她这边的,还总是拆她的台,一点情面也不留。

秦立国眉头紧紧的蹙起,不悦的气息扩散开来。

裴靖东适时的起身:“秦叔,这事儿我看我还得找一下我父亲,那么……”

“靖东,饭菜我都让阿姨做好了,你去洗个澡,一会下来吃了饭再走不行吗?”秦汀语双眸带泪的望着裴靖东,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秦立国暗叹一声,皱起的眉头还未松开,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儿,他不帮一把谁帮呀!

“好了,你小子,以前还不是经常在这儿留宿的,楼上你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样,你去洗一下,换身衣服下来一起吃了饭再说。”

裴靖东这是想走也没法走了,秦立国也没有说错,过去几年中,他有时候的确会留宿在秦家,只不过那时候,秦汀语没有回国而已。

到了二楼,左边第二个房间就是裴靖东以前留宿时的屋子,一切都是原样,但心境是变了,就觉得这儿吧,不能久待。

要是让郝贝那死女人知道他留宿在秦家的话,那还不得反天了吗?

再说楼下的父女俩,那是大眼瞪小姐,特别是秦立国,简直就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拍飞这个女儿的。

“小语,凡事适可而止。”

“爸爸,我是你的女儿,你不帮我谁帮我。”

秦立国皱了下眉头,一甩袖子往书房里行去,秦汀语则眉眼带笑的往真皮沙发上一坐,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摁了几个数字。

心情甚好的等着电话接通。

打了一次没有人接,又打一次,还没有人接,秦汀语有些火了,翻出手机里的几张照片轻笑了起来。

而后摁了彩信发送,看着彩信的送信小人儿转转转,终于发送成功时,­唇­角浮现出一丝胜利的笑容来。

秦汀语的电话是打给郝贝的,彩信也是发给郝贝的。

郝贝没有接电话,不是因为不想接之类的,而是因为她刚才在帮小娃儿们洗澡换衣服。

等把小娃儿收拾好,让他们先下楼她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真就只看一眼,她就觉得眼疼的厉害。

这他妈的,打不死的秦汀语,还真尼玛得改名叫秦小强了。

明知道这是秦汀语的诡计,但郝贝的眼还是酸涩的难受,轻揉了下眉心,沉思几秒后,摁了一组短信过去。

【此号弃用,有事请加微信号hb0121。】

摁完就把秦汀语的号码给拉了黑名单,又把另外一个黑名单拉白了,这才拨了另一个号码过去。

电话响了好多声,才被人接起。

听得对方喂的一声后,郝贝才开口说话:“是方柳姐姐吧,那什么,刚才我心情不太好,所以说话冲了点,我手机快没费了,你能加我微信号吗,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做好朋友的。”

郝贝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真诚的不得了。

那边却是传来一道压低的女音:“你打错了,我不是你的方柳姐。”

而后,电话就被挂掉了。

郝贝看着被挂掉的号码,嘴角一抽,心说,装孙子呢!

拿着手机下楼去吃饭,没多大一会儿,传来微信滴滴滴的响声,一看是好友验证。

郝贝看着上面提示的:【汀语向你打招呼】嘴角扬起一抹笑来,摁了验证通过键。

之后就不断的信息音传来,一张张的图片,郝贝都分不清到底有几组,全都的照片,像是连贯拍摄一样,一帧一帧的出现在眼前。

郝贝啧啧舌,不得不说,秦汀语这照片拍的够好的。

把男人那只大手,轻贴在她突起的肚腹上的动作,拍的一清二楚,没有一点点的停顿。

纤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滑动着,建立了一个微信圈子,而后输入圈子名的时候,随手打上了:【剑三组合】

很快,又有一个昵称为【方是方柳的方】加了郝贝。

郝贝通过验证,而后就快速成的把这两个人拉到圈子里,等看到她们进圈子后,这才发了组信息过去。

【有事儿,请在此说明。】

说完这一句话,就飞快的把刚才秦汀语发给她的那些图片传到了圈子相册里。

并把【方是方柳的方】改名为:【前任】。

再把秦汀语的名字改名为【现任】。

而后开始打下一行字:【小语,真羡慕你,有了他的孩子,他还能这么温柔的对你。】

圈子里始终只有郝贝一人在说话。

【方柳姐,你当初怀着宝宝的时候,他也摸过你的肚子吧,肯定十分温柔的。】

再说那边的秦汀语,那简直就是气炸的节奏,这郝贝是个傻Ъ吗?怎么就没有一点点反应的。

还把她的名字改成现任,难道她一点点也不在乎裴靖东吗?

【郝贝,你别装了,你肯定很难过吧,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呆会儿,他吃完饭,我就让他回去。】

秦汀语的这话出现在公屏上的时候,郝贝的手一抖,嘴角轻抿。

不得不说,秦汀语成功的恶心到她了。

但她不能发火,她一发火,那完全就是让人看笑话的节奏。

郝贝这边呢,一边玩手机一边吃饭,时不时的又笑下皱下眉头的,看在郝妈妈眼疼,伸着筷子就敲了郝贝一记。

“专心吃饭。”

郝贝抬眸,轻笑,而后甜甜的噢了一声,把手机放口袋里开始吃饭。

……

可是吧,秦汀语也真让郝贝气的不轻,因为没有达到她想要的预期效果。

等裴靖东从楼下来的时候,秦汀语赶紧扬起笑脸,走到书房前,敲了下门而后唤道:“爸,可以出来吃饭了……”

屋内,秦立国没有应她,秦汀语就拧了门把进来。

...

( 没多大一会儿,摇头拿着一瓶透明的玻璃瓶子出来,笑着跟裴靖东说:

“我爸有些累,不想吃晚饭,在书房里休息了,特意交待让咱们先吃,还让我把他这珍藏了十几年的好酒拿出来,让你也尝一尝。”

裴靖东蹙下眉头刚想抬脚去书房看一眼,可是秦汀语就缠上来了。

“来吧,咱们吃饭吧,我知道你不喜欢看到我,那么吃完饭你就走成了吧,我是不会留你的,你看我现在这样,就是想留你,心有余力也不足呀。”

如此,裴靖东只得坐下吃饭,其实昨天喝了那么多酒,这会儿醒了酒之后,肚子还真的饿了。

狼吞虎咽的就着饭菜就吃了起来,根本就不理会秦汀语。

秦汀语却是泪眼婆娑,她的眼中浮现和眼前男人面容重叠的一张脸。

十几岁的年纪,那男子虽然生的高大威武,却是动作优雅的贵公子,吃饭也是慢条斯理,说话时,嘴角总是一抹淡笑,不甚在意的样子。

可是现在……

眼前的有的只是一个粗鲁的兵痞子!

吸了吸鼻子,低头吃饭,又想起什么,指了指边上的酒:“我知道你昨个儿喝多了,这酒,你少喝点,我爸可是说了,最多只让你喝一杯的。”

裴靖东本来是没想喝这酒的,但秦立国这酒的确是珍藏的佳品,听闻是当年秦汀语的母亲丁柔亲自动手酿制的,那就格外的珍贵,喝一口就少一口的节奏。

手放在瓶身上,听着秦汀语的抱怨。

“我爸也真是的,就这酒,喝了二十多年,还没喝完,也不知道我妈妈当初到底给他酿了多少存货。”

裴靖东终于是拿起了酒瓶,倒在杯子里,而后轻嗅,的确是陈酿,比市面上卖的很贵的酒还要好闻。

轻呷一口,口齿留香,绝对的上等好酒。

喝了一杯而已,头就有点晕呼呼的,再看着秦汀语时,也发现人变成了重影的。

裴靖东蓦然醒神,站起身来,可却摇摇晃晃的又瘫坐了下来。

秦汀语大惊的跑过去扶住他冲着外面大喊:“小王小王,快来,靖东喝多了……”

秦家司机小王冲进来,看到裴靖东果真满面通红,一身的酒味,一副喝多了的模样,有些犯愁的问:“秦姐,这我再叫个人送裴队长回去吧。”

秦汀语眉头一挑冷声质问:“难道你觉得我跟他的婚姻是无效的吗?不该把他送到我们的婚房吗?”

没错,婚房,秦家二楼秦汀语的卧室,早就让她秘密改成婚房了。

秦立国住在一楼,所以对二楼的动作一向没有关注过。

就这样,裴靖东被小王半拖半扶的送上了二楼的‘婚房。’

婚房内,清一­色­的淡紫­色­基调,却是大红­色­玫瑰花图案的的被褥,火热又暧昧的调调。

秦汀语扶着后腰身,敛眸,嫌弃的看一眼自己突起的肚子,已经五个多月了,真讨厌,她真想此时,肚子是平的才好。

但是……

拿出手机就把短信发在那个微信的圈子里,一个带落泪的神情加上一句话【郝贝,对不起,他今天心情不好,又喝多了,所以先住我这儿了,明天我让他去看你。】

郝贝睡觉时就把手机静音了,所以压根就没有看到这条消息。

秦汀语久久没有等来回复,当下就开始扒裴靖东的衣服,一件件的扒掉,看到男人身上那一条条丑陋的疤痕时,皱了下眉头,眼底闪过嫌弃的神­色­来。

还有这张脸,此时的裴靖东,在秦汀语的眼中不再是俊帅的。

因为跟人打过架,所以嘴角还有些微肿,眼角下也有些青紫,完全就没有她心目中王子的形象。

翌日。

窗外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饶了人的清梦,更有一声暴喝从楼下传来。

“秦汀语,你给老子滚下来!”

裴靖东冷不丁的被这一声暴喝惊醒,紧绷了身子感觉到身边明显的睡着一个女人!

睁眼时看到天花板上紫­色­的水晶吊灯!

轰!

脑袋像是要炸掉了一样的!

“唔,好疼……”

秦汀语惊叫了一嗓子,蜷缩在被子里,纤指紧紧的抓住男人的胳膊,眸底全都是泪水。

裴靖东蹭的从床上跳下去,发现自己完全就是光光的,而且……

飞快的抓过裤子胡乱的套上,嗅到屋子里满室的糜烂气息,这种气味是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难道他跟秦汀语!

“老公你昨晚太猛了,我难受,我肚子疼,宝宝,宝宝不会有事吧……”秦汀语断断续续的说着话,脸­色­有些苍白。

裴靖东是不能接受也不会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的,一个大步上前,卡住秦汀语的脖子质问:“你在酒里下药了?”

回想起昨晚,那真是想掐死秦汀语的心都有了。

只一杯酒而已,他就觉得有些头晕,所以才会急急的站起来想走,后面的事就完全的记不清楚了。

秦汀语一双水眸通红,可怜兮兮的反驳:“我都怀孕五六个月了,怎么可能会下药要害你,那是害你,还是害我自己……”

裴靖东是不能相信的,故而大手一伸,掠开被子,就看到秦汀语身上那些属于男人造下的啃咬痕迹。

深吸口气,霍的拉开她的双腿,眼前的景像,让他只有一个念头——

不掐死她,他就得死!

“老公,我疼,真疼,你送我去医院吧,我的宝宝,我们的宝宝……”

裴靖东颓废坐在地毯上,而后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伸手接起,传来女子温婉的声音来:“靖东,你没事儿吧,昨天在一个微信圈里,看到秦汀语发给你妻子郝贝的微信,说你住在秦家了,你跟秦汀语又是怎么回事?”

裴靖东无力应答,直接摁了挂机键。

没过多大一会儿,手机又响了。

裴靖东看也没看的就接了起来,暴怒的吼着:

“方柳,这些管你什么事儿呀,我就他妈的跟秦汀语上床了,怎么着,跟你有毛的关系,你要走了就走的远远,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吼完这句话,裴靖东一扬手,砰的一声,手机被他朝着墙面重重的砸了过去。

殊不知,最后那通电话,可不是方柳打来的,而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妻子郝贝打来的!

郝贝打电话也是因为早上看到手机上那条微信,才打过来的,打通的时候,她还在骂自己不争气的。

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听到裴靖东的那一通暴吼。

特别是那句,他说:“我就是跟秦汀语上床了……”

这话直击进郝贝的脑波中,脑海里翻过一幅又一幅的画面……

有沈碧城给她看的裴靖东跟秦汀语上床的视频,有那些 ...

(证明秦汀语肚子里的宝宝是裴靖东的dna资料……

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方柳的号。

接起来,就听到方柳温柔的声音中有些担忧和急切:“郝贝,对不起,一大清早的,不是想给你添堵,而是刚才我看到圈子里秦汀语发的消息,是昨晚上发的。”

郝贝满脸是泪,对着电话却是轻笑出声。

“呵,你都知道了呀,这有什么呀,他们是合法夫妻,合法的你不懂吗?你在国外不知道也难怪的,那谁,方槐和柳晴晴肯定知道的,你问他们就成了,裴靖东跟秦汀语现在是合法的夫妻,所以人家夫妻那是在秀恩爱的呢。”

郝贝说到此,还一副佯装打哈欠的声音传到电话的另一端。

而后连个再见都没说的,就摁了断了电话,直接拉黑。

该死的人们都去死吧,包括裴靖东,都死的远远的吧!

拉黑了三个号码之后,郝贝又倒在大床上,却是怎么样也无法闭上眼。

小娃儿们跟着郝爸爸一起下楼晨练回来的时候,看到郝贝还在床上睡觉,就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郝贝却是觉得心里堵的难受死了,拿着手机,划过一个又一个号码……

她最好的闺蜜夏秋死了,在南华,似乎没有一个朋友了,唯一一个算得上朋友的就只有宁馨了。

……

再说秦家这边,完全就是一团乱。

秦立国在楼下暴喝着,楼上秦汀语哭泣着说肚子疼,一副痛苦的不能行的模样。

秦汀语此时,脸­色­都白的跟张纸一样了,她真的好疼,可是没有人管她。

这个家里没有佣人,只有一个司机,晚上还是不住这儿的,秦立国又是个一本正经的人,从来不上二楼。

“老公,求你,救救我……”秦汀语颤抖着手求着裴靖东。

裴靖东这会儿想掐死她呢,怎么会救她?

秦汀语是真的疼的没法了,咬着牙齿威胁着:“裴靖东,你要见死不救吗?我要是死了,那我就一辈子都是你的妻子,这个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永远都别想洗脱我们呣子二人。”

也不知是秦汀语的这话威胁的话管用了,还是裴靖东真的不能见死不救,拿起了手机,拨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候,救护车开进南华军区大院。

从车里下来的是南华仁爱的医生和护士,因为对方是孕­妇­,所以作为这周值班医生的顾竞然也在救护医生的行列。

进了秦家的屋子,就看到屋子中央跪着一个稍显年轻的女子,大约有三十多岁的年纪,短发,清秀佳人型,正跪在地上哭红了眼,似乎是犯了错吧。

秦立国还揉着太阳­茓­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就看到这一堆医护人员来了。

“秦司令,我们接到急救电话,您家里是不是有一位孕­妇­,她现在情况危机,我们需要去急救。”

顾竞然淡漠的这么说时,秦立国血红的眸子睁的大大的,身子也跟着僵直住了。

突然大吼一嗓子:“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救人呀!”

医护人员匆匆往楼上走去,楼上房间里,裴靖东依旧是瘫坐在地板上,一副吓呆了的模样。

顾竞然走进来就嗅到那股子欢爱过后的气息味,秀眉一蹙,看向裴靖东的眼神带了三分鄙夷。

大床上的秦汀语这会儿已经是满头大汗,嘴­唇­都乌青乏紫。

顾竞然快步的走上前,先查看了出血情况,而后吩咐护士备药,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低声吩咐着:“孕­妇­­阴­呀道呀有撕裂痕迹,少量出血,伴有阵疼,先送医院,卧床静养,如果出血情况持续超过八小时,必须做引产手术。”

此话吓的秦汀语嘴­唇­都哆嗦了起来,抓住顾竞然的胳膊祈求着:“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顾竞然淡定的一笑:“放心,该是你的终旧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求也求不来。”

这意味深长的话,可是让秦汀语瞪大了眼,差点没开口大骂。

医护人员把秦汀语抬上担架下楼,而后送上救护车。

裴靖东行尸走­肉­般的下了楼,就看到楼下跪着的女子——易敏菊。

南华军区司办,秦立国的公务秘书易敏菊,三十六岁的老处汝,没有结婚,一直暗恋秦立国。

“秦叔,我先走了。”

裴靖东已经不想去管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他是完蛋了。

可是他不管,秦立国却是不能不管的。

那一张青紫交错的老脸上,全都是火意,恨不得拿枪毙了眼前的易敏菊。

“司令,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直喜欢你,我没想过要害小语的,司令,你杀了我吧!”

如果可以,秦立国真的想一枪崩了这易敏菊的,他这是晚节不保呀!

不过女儿却因此受了牵连,这让秦立国如何能不气。

“东子,你先别走,听听事情经过吧。”

裴靖东嗤笑了一下:“有什么好听的,无非就是她暗恋你,给你的酒中下了药,然后我又误喝了那酒,把秦汀语给强上了,最后成了现在这样,秦叔,我真后悔昨天来你这儿了,以前来您这儿是我最好的舒缓方法,我觉得,你比我父亲还要亲切,可是以后不会了……”

说到此,裴靖东扒拉一把自己的知发,悲切的抬脚离开秦家。

至于秦立国怎么处置易敏菊,那完全就不在裴靖东的关心范围之内了。

走出秦家的时候,却看到穿着白大掛的顾竞然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人的样子。

裴靖东无暇理会,他只要一想到顾竞然这个刽子手给郝贝打胎,把他的孩子杀死,就对顾竞然没有一点点儿的好感。

裴靖东不想理人家,人家却偏偏上来搭讪。

“裴队长,方便的话,可以顺便捎我一程吗?”

裴靖东皱了下眉头:“不方便。”

这样的直接拒绝,却未能拦得下顾竞然坚定不移的拉开车门坐裴靖东的车子的行为。

裴靖东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瞪向顾竞然狠狠的质问:“我他妈的得罪过你吗?”非得这么跟他过不去。

顾竞然依旧是淡笑,一点儿个人情绪都没有的开口。

“正确的来说,我们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不过是因为你的妻子,噢,不,该说是前妻了吧,我们也就是郝贝的落胎开始有了交集,郝贝真的是一个很傻的女人,为了救你而甘愿落胎,当时,她要求是不做麻醉,她说孩子一定也会痛,所以她要陪着孩子一起痛,我不忍心看她那样痛苦,所以给她做了麻醉。”

裴靖东的火意消散,眼眸中剩下的只有痛苦的神­色­,时间却是不能倒流的,他已经没有脸再见郝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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