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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闪婚娇妻,老公你好 > 88912投了1票

88912投了1票

顾竞然却是嘲讽的说道:“裴靖东,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呢,怪不得嘲笑我大 ...

(哥没人爱呢……”

裴靖东眸底的火意蹭的又上来了,他很确定顾竞然是为顾亦南报仇来着。

“你到底什么意思?”

顾竞然掠了一把头发笑道:“没什么意思,我大哥前天跟你喝酒喝到胃出血住院了,就在仁爱,你要不要你的现任妻子,然后再顺便看看我大哥呀……”

“靠,你他妈的!”裴靖东暴骂一声,然后又没了一点点力气,无力的踩着油门把顾竞然往仁爱送。

……

一路上俩人不再交谈,车子停在仁爱的停车坪上,裴靖东冷声的赶人:“到了,下车!”

顾竞然却是坐在车子里未动一下的,不太高兴的抱怨:“没诚意,男士不该是给女士开车门请下车的吗?”

靠!

裴靖东倒抽一口冷气,心里骂着,这顾竞然要不是顾家老大和老二心尖上的人,他一定一脚把她踹下去。

火大的甩开车门,而后走向另一边。

顾竞然诡异一笑,环顾车内四周,轻挑秀眉耸耸肩膀,一副无奈的模样。

车门拉开,裴靖东没好气的说道:“行了,下车吧。”

顾竞然这才一副傲娇范的下了车,然后又是卡在车门前,不关门,一双冰眸像是雷达一样的打量着裴靖东。

裴靖东让她看的莫名奇妙全身都不自在。

“你这女人有病吧,到底想怎么样?”

顾竞然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你跟我去看我大哥,你们是朋友,你要不去看我大哥说不过去。”

靠!

裴靖东都想抽这顾竞然了,简直跟神经病一样,他跟她很熟吗?

还没等他的火发出来,顾竞然又说话了:“郝贝是个热心肠的人,要是她知道你不肯去看我大哥,她没准会来呢。”

打蛇打七寸。

顾竞然很容易就掐住了裴靖东的七寸。

裴靖东深吸一口气,而后一转身,放弃抵抗的接受了顾竞然的威胁:“好,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医院走去。

医院住院部,高­干­病房,顾亦南正两眼望着天花板发呆。

没多大一会儿,病房的门开了,他满脸希翼的向门口看去,果真看到顾竞然了,而后又看到裴靖东,就皱起了眉头。

“他怎么来了,流浪汉呀……”

可不是嘛,裴靖东穿的还是那天打架的衬衫,皱的不成样了。

裴靖东虎眸一瞪:“呵,以为我多想来一样,是有人威胁着让我来看你的,南哥,你这是没人陪了,还是不受人待见了,所以要兄弟我来陪呀……”

顾竞然不理会二人的说话,走到柜子前,打开拿了一套顾亦南的衣服塞给裴靖东。

“我说,你要跟我大哥说话,最起码先去洗一下你那一身从别的女人身上带来的怪味吧,万一呆会儿,我给郝贝打个电话的话,她看到你这样……”

“靠,你……”

裴靖东的话没骂出来,就被顾亦南一个冷眼制止住了。

“得得得,你们俩人,老子就单个,斗不过。”裴靖东说着拿着衣服往浴室里走去。

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顾亦南依旧是冷着一张脸,不过双眸中却是带着疑惑看向顾竞然问:“发生了什么事?”

顾竞然摆手,一副疲累的模样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给顾亦南输液管子又调了一下,抱怨着:“这种药就要滴快一点,你滴这么慢­干­嘛?”

顾亦南没有回话,蹙眉凝视着顾竞然:“然然,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你不是这么热心爱管闲事的人。”

顾竞然不自在的低头吐了三个字:“不想说。”

“那需要大哥帮忙吗?”顾亦南也没再追问,反倒是来了这么一句话。

顾竞然猛然抬头:“你不怕我做坏事?”

顾亦南他勾起嘴角,冰山脸上扬起一抹魅笑:“做坏事,更得叫上大哥了,不是吗?”

顾竞然勾起妖艳的红­唇­,露出美丽的笑容:“大哥,你真好,我要……”

顾亦南疑惑的抬眸问:“为什么?”

“好玩呀。”顾竞然答的理所当然。

“好,陪你玩。”顾亦南轻笑。

顾竞然有丝迷惑的看着眼前这张笑脸,脑海里想起一句话。

【要是大哥笑的跟你一样白痴,那么别人也分不清你们谁是谁的。】

心底却有些苦楚,因为即便是他们笑的一模一样,她也能分得清,谁是她的大哥,谁是她的小哥哥。

两个小时之后,顾亦北赶来医院之后,裴靖东才离开,离开前,还不忘调侃一下顾竞然对顾亦南的在乎。

裴靖东走后,顾亦北的脸­色­并不好看。

“哥,你早就放弃了的。”

“嗯,我也没跟你抢不是吗?”

简短的对话没有再继续,良久,顾亦南才开口道:“小北,你对然然这七年在国外的生活了解有多少?”

顾亦北吃惊蹙眉,不解的问:“哥,你什么意思?”

顾亦南苦笑:“我只是想说,然然跟从前不同了,会藏心事了。”

……

上午十一点。

南华军区司办,秦立国虎着一张脸,把一纸调令交到易敏菊的手中。

“小易,过去的事情我过往不咎,江州军区缺少一名公务秘书,你去那里吧,我都打好招呼了。”

易敏菊红着眼接过调令,委屈极了的低泣:“司令,我听你的,我走了,你要保重身体,不要经常熬夜,还有……”

易敏菊像个老妈子一样的细细的叮嘱着秦立国。

她喜欢这个男人,二十年前,她还是少女时就喜欢上他了,终于可以离他更近一步,可是他却只念着亡妻,看都不曾看她一样。

秦立国强压着怒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把易敏菊调离自己的身边。

这小姑娘是自己年轻时参加任务从灾区救回来的姑娘,一直受部队资助,之后考上军校,毕业后分到了南华。

他把她当女儿一样看待,只是没有想到,她对自己会存了那样的心思。

易敏菊拿着那纸调令出了司办,一路狂奔回到自己在军区的单身公寓,扑到床上呜呜呜痛哭。

她的清白都没有了,可是什么也没有得到。

她从十六岁就对这个救了自己的军人一见钟情,如今,都三十六了,却还是没有得到他。

手机滴滴滳的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一双水眸扬起愤恨的眸光来,接了起来,语气并不怎么好的开口道:“有事吗?”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易敏菊抹了把泪,开口要求道:“对,我是去江州军区,但是我要再回来南华,或者跟着秦司令到江南军区。”

“呵,我只要一个人,只想做一件事,要是不能满足 ...

(我,那么大不了鱼撕网破,反正我现在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易敏菊说完就挂了电话,拿起衣服走到浴室。

脱掉军装,白晰的肌肤上全都是青紫吻痕,拿起肥皂,愤恨的搓着身上的那些痕迹,眸底的泪水混在热水中冲刷而下。

慢慢的回想起昨夜的那种ji情,初经情潮的身子很快就有了反应……

轻颤着,却是忍不住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

碧水园里,郝贝在床上睡到了中午还没有起来,脑袋里乱哄哄的。

想了很多事,过去的,从前的,最近的,越想脑袋越大。

这一刻,她是后悔的,如果昨天她带了裴靖东回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电话中听到的事情了。

真恨呀,恨自己,也恨裴靖东怎么总是往她的脑袋里钻。

这下好了,沈碧城给她看的那些视频,有可能是假的,可是裴靖东自己说出来的话,总不会是有人拿枪指着她的头吧。

手机响了起来,看一眼,又是陌生的号码,她已经对这些陌生的号码反感极了。

不接,很快又换成一个座机号码,她这才接了起来。

“喂,你好,秦司令的秘书易敏菊。”

郝贝蓦然醒神,抓了把头发坐起身来:“你好,找我有事吗?”

“我就在碧水园小区外面,你能出来下,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易敏菊这么说着。

郝贝皱了眉头:“我不想出去,你有话就说,不说那就不是重要的,那就不用说了。”

易敏菊却是轻笑:“郝小姐还真是个急­性­子,是这样的,昨天晚上,靖东跟小语呀,新婚小夫妻,闹的太凶,小语伤着胎气,下­体­出血,住院了,可是不放心靖东,怕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所以让我来见你一面,想请你去劝劝靖东。”

“靠,去你妈的劝吧!滚的远远的!”郝贝骂完就挂了电话,气呼呼的倒在大床上挺尸。

又过了半小时左右,楼下郝小宝高声的喊着:“姐,门卫那儿说有姐夫给你的东西,让咱们去取,我去取了哈。”

郝贝听得这话,火火的大叫一声:“等一下,我自己去取。”

说罢就从床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还穿着睡衣,冲下楼,穿着拖鞋就往外面跑了。

一口气冲到楼下,门卫处,果真就见到一个女子,笑盈盈的看着她:“郝贝,你终于还是下来了。”

郝贝怒极的走过去伸出手来:“你不是有东西给我吗?”

易敏菊笑着点头,把一个袋子给了郝贝,接着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着:“昨天的事,哎,真是不想说了……”

郝贝白了她一眼,你妹的,一看就是装的,不想说就别说呀!

低头一看,里面是一件裴靖东的衣服。

还是昨天那件,火气不是一般的大,直接走到垃圾桶前,把那衣服往里面一扔,拍拍手看都不看易敏菊一眼就往回走。

走到她家的楼下的时候,又站在那儿不动了,眼泪不争气呀,总是掉,她这么回去,她妈肯定会问的。

正午的阳光暧暧的照在头顶上,往前走几步,又往后退几步。

最后转身往小区外行去,目的地——距离碧水园,十多分钟脚程的中心路78号沈宅。

也许她该弗瑞德说的沈碧城的秘密,还有钥匙上那一串那样熟悉的数字【0121】。

------题外话------

:gt_lt:乃们今天是不是想拍死静哥了……哎,请淡定,天呀,我有预感会被拍死的,然后拍完静哥,乃们就别生气了,气坏了,静哥会内疚死的了……—_—。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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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你去哪儿?”

正当郝贝转身往碧水园外走的时候,就听到她弟来了这么一句。ww

原来,郝贝那么急匆匆的下楼,郝小宝就觉得不对劲。

郝贝本来就是个懒人,小时候两姐弟都在看电视,郝妈妈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喊他们帮忙拿个东西,姐弟俩都是你推我我推你的,好多次,都是郝贝又骗又哄的让郝小宝去的。

所以这一次,郝贝这么火速的冲出屋子,郝小宝就跟了下来。

跟到楼下,就看到有个女人在小区门口等着郝贝。

再然后看到郝贝接过东西扔到垃圾桶,之后又是那样的踌躇不前,最后转身走掉……

郝贝没有回头,只是伸手赶紧擦眼泪,她不想让让家人看到她在哭。

可是郝小宝冲了过来,双眸红红的一手抬起郝贝的头火火的吼着:

“姐,那个女人是谁?是不是跟你抢姐夫的贱人,你等着……”

根本就没有跟郝贝说话的机会,郝小宝就火火的往小区门口冲去了。

再说易敏菊吧。

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郝贝,可是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所以有些愣神的看着郝贝的背影。

正发呆呢,又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火火的向她走来。

郝小宝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绿军装的女人时,心中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大,这尼玛的,现在的女军人都学会当三小了吗?

抢圆了巴掌,一点也没给易敏菊反应的时间……

‘啪!’

一巴掌就抽在易敏菊的左脸上,而后狠狠的骂着:“靠,长没长眼,我郝小宝的姐姐你也敢欺负。”

郝贝追过来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顿时热泪盈眶。

她弟小时候被别人欺负时,她也是这么虎虎生风的冲上去,揍趴了对方说着同样的话。

易敏菊让打了个正着,半边脸都偏了过去,羡慕嫉妒恨的凝视着郝家姐弟,心中的恨意更盛了几分!

“郝贝,你敢纵弟行凶,幸好裴队长跟小语结婚了,不然有你们这样的家属,只会成为他未来工作上的拖累。”

易敏菊的话就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的扎进郝贝的心中。

裴靖东跟秦汀语结婚了呀!

江州的冥婚!

京都的盛世婚礼!

现今还有戳着红章的小本本!

更有昨夜的一场火辣辣的ji情!

“靠,你他妈的真是欠揍……”郝小宝一听这话还得了,扬起大掌就又要打过去。

不曾想,这易敏菊却撒起泼来了。

“你打呀,打呀,有种的你今天就把我打死了,打死了我就不说,打不死我就继续说,小语才靖东才是最般配的,你郝贝算个什么东西,灰姑娘还想变麻雀吗?”

郝小宝气的脸­色­发青。

在郝家人的眼里,郝贝打小长的俊俏成绩又好,那就是他们眼中的公主,他们可以说说骂骂打打,却是容不得别人这样侮辱的。

郝贝也被易敏菊骂的愣了一下,而后快速上前,挡住了他弟又要打下去的那一巴掌:“小宝,你住手。”

“姐,她在骂你。”郝小宝气红了眼控诉着。

郝贝却是皱紧了眉头喝道:“小宝,你不听姐的话了吗?”

郝小宝收回手,气的眼泪差点没出来,就觉得自己特别的没用,竟然让别人当着他的面欺负自己的姐姐。

郝贝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先退开一点。

等郝小宝退开一点时,郝贝才转过身,看着双目通红,还在哭骂着的易敏菊,笑盈盈的说道:

“易敏菊是吗?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你也只是秦司令的秘书,你以为你是秦汀语她妈呀,这么为她说话?”

易敏菊怔了下慌忙的别过脸不敢与郝贝对视,那张老脸半边红肿半边惨白,可谓是­精­彩粉呈。

郝贝看她这样不禁一愣,猜测着笑言:

“呵,难道真让我说中了,你真要给秦汀语当后妈呀,啧啧,那就难怪了,不过你来找我找错了,你是想激怒我弟,让我们打你,打伤了你呢?构成故意伤害罪,还是做什么?”

易敏菊怔了怔,敛眸,默认了自己这么做其实很愚蠢。

郝贝看她这样,心底也明白了,黯叹一口气。

“易敏菊,相信你今天来找我这事儿,秦司令不知道吧,要是他知道自己的秘书Сhā手他的家务事,啧啧,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易敏菊倏地抬头,眼底闪过惊慌,从而也让郝贝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必定是易敏菊与秦汀语之间存在了某种交易,比如说,秦汀语把易敏菊当枪使了!

“易敏菊你说实话吧,是不是秦汀语让你来的,是不是秦汀语承诺了你什么,还有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郝贝到底还是没忍住的问出口了。

易敏菊猛然抬头,眼角有泪珠子落下,而后也顾不得自己一袭军装在身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郝贝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想离开秦司令,才不得不这么做的,求求你了,千万别告诉秦司令。”

这儿是市区的公寓小区门口,一个女军人对着一个穿睡衣的女人下跪,早就引来了众人的视线,更有好事者拿出手机拍了照。

郝贝头疼的看到这些,青黛­色­的秀眉一蹙,厉声道:

“易敏菊,请别侮辱你穿的这身绿军装!诚如你所说,秦汀语已经是裴靖东的妻子了,我郝贝还是一单身的,就算今天你跟我下跪的事情,传了出去又如何?”

易敏菊慌张的又从地上起来,紧张的四处看,果真有人拍照,又赶紧的低下头,一副受伤的小白兔的模样:“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这样意思,郝贝小姐,都是我……”

易敏菊一五一十的把昨天她自己做的事情说给了郝贝听。

原本易敏菊跟秦立国现在的勤务秘书郜博文一起做勤务秘书。

就是一年前,易敏菊心思外露的有点多,所以被秦司令借口女秘书随身带着容易引起作风问题,就把易敏菊调换成公务秘书。

勤务秘书是负责秦立国日常一切事务,公私事全揽那种。

而公务秘书则是隶属于勤务秘书之下,只处理公务,直接领导从秦立国换成了勤务秘书郜博文,这样易敏菊接触秦司令的机会就少了很多。

昨天秦立国有点不舒服,所以提早回家休息,正好有一份急件,易敏菊就带去了军区大院的秦宅。

就这样进入了秦立国的书房。

因为爱他,所以易敏菊知道秦立国有个不为人知的私人爱好——喝酒。

他不多饮,每天必定要喝了一小杯亡妻给他酿的佳酿。

俗话说的好,机会都是留给时刻准备着的人,要说易敏菊为了秦立国也是费 ...

(尽了心思的。

就在此时,一点也儿不怕郝贝嘲笑的说着:

“你不知道,我早就想在司令的酒上动手脚了,也不怕你笑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能嫁给他,只是想着,能让他要我一次,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郝贝的眼中闪过疑惑与不解,深吸了一口气想着,这是不是就是小说中说过的卑微的爱情,卑微到不顾自尊不顾道德,只想着拥有对方。

易敏菊在郝贝如雷达一样扫描的眼神之下仓惶的抬头看天空的骄阳,明晃晃的白光刺进眼中,瞳孔反­射­­性­的缩了下,脑海中猛然的闪过一道明光……

她终于想到为什么觉得郝贝有些熟悉了!

就是郝贝的这双眼晴,她确定,她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郝贝,但是肯定见到过这么一双眼晴!

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重新看向郝贝,双眼细细的描绘着郝贝这双杏眸,没有什么特别的,顶多是明亮了些,但那种熟悉感是骗不了人的。

“郝贝,我求求你了,你千万别跟秦司令说我来找过你的事好吗?我做了这样的错事,连累到小语差点小产,秦司令已经把我对调到江州军区了,以后我可能都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你说的没错,我来找你的确是想帮小语帮点事,然的让她帮我求点情,这样我就能留在南华了。”

易敏菊楚楚可怜的说着,整个人也跟着我见犹怜了起来。

郝贝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易敏菊,应该年纪不大的,估计因为爱而不得所以才会一脸的苦瓜相,法令纹也颇重,看起来老态毕现,如今又这样求着人,那模样着实滑稽的可笑。

“好了,你走吧,我不会跟秦司令说的,但是别人说不说我就不知道了。”郝贝说着话看了下四周,意味深长的说着这话。

易敏菊猛然向四周看去,果真看到有几个似乎在监视着这里的人。

……

郝贝拽着郝小宝往回走,郝小宝心情不爽的问道:“姐你不会就信这个傻Ъ女人的话了吧?”

“狗屎!”郝贝反驳着,信吗?无所谓吧,爱怎么地怎么地,跟她有个屁的关系。

“那就好,我觉得吧,姐夫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以前大姐和大姐夫闹的时候,妈妈不是还说天下男人都一样,有几个不偷腥的,只要到最后能回到家里就不错了……”

郝小宝对裴靖东崇拜加敬仰之意还是很重的,故而都是男人就替裴靖东说起话来了。

郝贝往前走的脚步倏在顿住,双目如炬的瞪着她弟警告着:

“小宝,把你这种心思收起来,别人怎么样姐也管不着,但是你刚跟秋蔓结婚,可别有这种心思,特别是那杨清,你要敢再沾染上,看我不捶死你的。”

“嘁,姐,你太小看我了,我对杨清早就死心了,蔓蔓多好,温柔又体贴的。”

两姐弟说着小话往小区里行去,郝贝也暂时忘了要去沈宅的事情。

却不知,那从碧水园小区门口离开后的易敏菊很快就被人掳上了停在路边已久白­色­的面包车上。ww

……

医院这边,裴靖东抬脚离开了顾亦南的病房后就往外走,却是在医院大厅里撞上急急赶来的,他老子——裴红军。

裴红军一看到裴靖东那就怒的恨不得抽死这混蛋儿子的。

“站住!”

裴红军这重重的一喝,让裴靖东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他家老头子,睥睨的白一眼贺子兰那挂在裴红军胳膊上的手。

贺子兰今天穿了一身宝蓝­色­的套装,化着淡妆,长发简单的拢了两络在脑后用一个小夹子夹住。

这么看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裴靖东嗤笑一声,吹了个口哨嘲讽道:“哟呵,贺女士这是从贵气往知­性­转变呢?啧啧,东施效颦。”

贺子兰眼一红水雾就在眼底化开,却又佯装大方。

“靖东,妈知道你不喜欢妈,不过没事儿,以后我们多的是时间好好了解的。”

裴靖东一听这声妈就觉得跟个笑话一样的,但他还没笑出声,贺子兰就洋洋自得又故作娇羞的开口了:

“靖东,我跟老爷已经正式领证,很快还会举行一场婚礼,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回去参加。”

裴靖东不敢相信的睁圆了一双虎眸扫向他的父亲裴红军!

裴红军一蹙眉头:“都说了这事儿低调,你这女人怎么回事?”

这话让裴靖东只觉得头晕目眩,双眸瞬间就染上了血一样的­色­泽,切齿般的开口道:“裴红军,你可真对得起裴静。”

裴红军不悦的神情瞬间就爬到脸上,不悦的开口:“混小子,你老子我跟你一样也是个男人!”

只此一句,犹如一颗子弹咻滴一声就没入裴靖东的心口处,瞬间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事儿你爷爷都知道了,你就等着吧,老爷子可是说了让你好好的照顾秦汀语!”

裴红军一声令下,就押着裴靖东往秦汀语的病房走去。

裴靖东狠狠的剜了一眼贺子兰,爷爷怎么能知道的秦汀语这事儿?

不过今天早上才事发,江州这边,能这么快赶来?

没点儿古怪才怪呢!

虎眸轻眯,揉了发疼的太阳­茓­,冷笑着与父亲并排走向秦汀语的病房。

病房里,秦汀语那双美目早就哭成了兔子眼,红通通的,看到裴红军和裴靖东时,又是一撇嘴,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

贺子兰疾步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孩子,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让你受罪了。”

秦汀语那眼泪掉的更凶了,回握住贺子兰的手,红着眼眸却是看向裴红军,委屈的喊了一声:“爸。”

裴红军淡点下头,眉头也是紧拧着,瞪向裴靖东狠狠的骂道:

“你这个没节制的混小子,不知道心疼小语怀孕了吗?快点给小语道歉。”

裴靖东不置可否的开口致歉:“小语,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冲动。”

他的眼晴在笑,却又是笑神秘而诡谲。

别说秦汀语了,就连裴红军和贺子兰也是愣了愣。

接着就听裴靖东开始赶人了:“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儿陪着小语。”

裴红军不解的看着儿子诧异的问:“你……”脑子没抽吧,这次这么听话了。

贺子兰也是不相信裴靖东的开口说道:“老爷,你跟靖东一起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陪着小语,到底是女人家能照顾的多一点。”

裴靖东不高兴了,拉了一张脸反击着。

“你,你连个孩子都没有生过的,能照顾好一个孕­妇­吗?再说了,你那满身的化学味,可别把小语肚子里的宝宝给祸害没了,那就可惜了……”

秦汀语脸­色­一白,身子开始颤抖,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

( 裴靖东却是笑了:“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这是不由分说的就把刚进病房的裴红军和贺子兰赶走了。

等病房的门发出砰的一声轻响,秦汀语的心就开始怦怦怦的直跳,被子里的手也紧紧攥着。

裴靖东关上了病房的门,走到病床前,大手拉过一把椅子悠闲的坐下,从口袋里摸了烟和火机出来。

手一滑,打火机的火苗子发出绿蓝­色­的火光,点上,深吸一口,再吐出浓浓的烟雾。

这种时候对秦汀语简直就是煎熬,她不知道这男人是个什么意思,隐隐的有些怕,只得闭上眼睛装睡觉。

可是男人如鬼魅一样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絮绕。

“小语呀,这个孩子你最好是保住了,要是保不住,你裴家二少­奶­­奶­的位置也就不保了,这是当初爷爷曾说过的。”

秦汀语装不下去了,急忙睁开双眼狠狠的看着裴靖东,一字一顿的说着:“我现在是你裴靖东,裴家大少爷的太太,正经太大,你能否认的了吗?”

裴靖东虎眸一眯,夹着烟的手指用力一收,烟断裂,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又嗤笑一声:

“不过就是一张纸而已,秦汀语,你以为这就能困得住我吗?只要我不想要,有的是办法逼你离婚,或者婚姻无效。”

秦汀语忽然笑了,是那种很得意的笑。

“哈哈哈,你去呀,你去弄成婚姻无效呀?你以为我不知道吗?dna检测系统被人动了手脚,而且动手脚的还是郝贝对吧,裴靖东你真贱呢,郝贝都不要你了,你却上赶子的去找她,你以为你跟我上了床之后,郝贝那样的女人,还会要你吗?她不会要你了,她嫌你脏知道吗?你看看郝贝的前任陆铭炜,不就是因为跟别的女人上了床,就成了天大的罪,不可原谅吗?”

裴靖东的脸刹那间­阴­沉起来,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

长臂一伸,大掌的虎口就卡在秦汀语的脖颈处,今天早上醒来时,他就想这么做了,掐死她得了,真他妈的祸害,总是扰的得不得安生。

秦汀语被掐了脖子,眼底却是亮晶晶的,好像一点点也不畏惧这生死一样,嗜血般的笑容在她的脸上荡漾开来。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就不用再继续做十年前的噩梦,我就不用再­性­冷淡到必须用药物才能让自己对你有感觉……”

突兀地,裴靖东的身了一僵,手一松,全身的力气都让秦汀语这一句话给抽走了。

秦汀语悲伤的嗓音继续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飘扬。

“你以为我就非你不可吗?可是我这样的,你让我找谁去?本来就是你们的错,是,是阿南承诺过娶我的,可是你呢?你就没有一点点内疚吗?”

裴靖东脑袋里嗡嗡嗡的像停了一架直升机,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早在十年前我就想死了,是阿南承诺了我,会护疼我爱我一生,你没有忘记吧。”

秦汀语的声音轻柔中似乎没有一点点质问的语气,却是唤起了男人对于十年前那段荒唐青春的记忆。

当男人像只战败了的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走出病房时,秦汀语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怕到眼泪哗哗哗的往下掉,她真怕这男人会掐死她。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拿来接起。

“喂。”

“小姐,易敏菊已经请来了,就在医院楼下的车子里,要怎么处置。”

“带上来。”

“是。”

片刻之后,易敏菊被两个黑衣人半强迫的带到了秦汀语的病房里。

秦汀语靠坐在病床上,手中拿杯牛­奶­正在轻呷着,看到易敏菊时,双眸折­射­出恨意来。

“易敏菊你好大的狗胆儿,敢给我父亲下药,就凭你,你想当我妈吗?就你,也配?”

这话,鄙视的意味十足,一挥手,打着哈欠命令道:“给我打,打的她面目全非,看她还敢不敢想给我当后妈……”

“小姐,这不太好吧。”黑衣人有点愣神,这打人耳光这事儿一向是女人的专利呀,他们大男人打一个女人。

“怎么不好,我还没叫你们轮了她呢。”秦汀语一个冷眼过去,黑衣人无奈的扬手,啪一个巴掌落下。

啪,啪,啪……

一个又一个的巴掌落下,易敏菊的嘴角有血渍渗出,脸也肿的像发了面的红­色­馒头。

“住手!”病房的被重重的推开,走进来满身火气的秦立国。

说实话,本来秦立国早上醒来看到易敏菊的时候,脑海中第一个浮现下药的人不是易敏菊,反倒是自己的女儿秦汀语。

但却没有想到真会是易敏菊,因为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父亲都设计。

再加上,他每天都小酌佳酿的事情,也只有易敏菊知道。

“爸,你怎么来了?都是她,爸你要敢护着她,你对得起我妈妈吗?”秦汀语一副生气的模样瞪着秦立国。

秦立国揉了揉眉心,心底怆然到想哭,这么多年来,他以身作则,坚守着对亡妻的承诺,就是在外面应酬,也从来都是适可而止,没给任何有心人可乘之机。

易敏菊这事儿,的确是他错估了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

“行了,适可而止,我已经把她调离南华,小语,爸爸不是要护她,是不想让你因此事而受牵连。”

秦立国一挥手,就让郜博文把易敏菊带下去治伤。

郜博文比易敏菊还小了两岁,走上前扶起瘫坐在地上的说易敏菊湿和的说道:“易姐,咱们伤吧。”

只是刚走出病房,郜博文就松了搀扶着易敏菊的那只手。

易敏菊被打的头晕脑胀,又被人这么一甩,差点没栽地上去。

“郜博文,你!”易敏菊想发火。

郜博文温和的笑容不在,换上冷冰冰的语气呵笑着:

“呵,易敏菊,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司令了吗?我劝你以后少动我的心思,这一次是我的错,我已经跟司令坦诚了,你以为你以后还有机会吗?”

原来,那份送到秦司令家里的文件,本来就该是郜博文送到家里去的。

但是郜博文刚拿着文件出了办公室就接到保姆的电话,说是孩子在幼儿园被人接走了,当下急的不行,又不能不去送文件,这才让易敏菊代送的。

可是没有想到,到了幼儿园里,老师又告诉她是易敏菊来接的孩子。

等他回家的时候,保姆又告诉她是易小姐让这么说这么做的。

当下郜博文就觉得不对劲,还特意的给秦司令打了个电话,得知易敏菊送完资料已经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没有想到,第二天会出了这样的大事儿。

郜博文是第一时间把昨天的实情告诉了秦立国,所以秦立国才断定这事儿跟 ...

(自己的女儿没有关系。

如果真要说有关系,那么就是女儿将计就计,设计了裴靖东吧。

这点上,秦立国虽然不喜欢,但却也是没有办法的。

……

裴靖东的车子开在城市的马路上,到到碧水园门时,停了下来,没有勇气回这里了。

这事儿,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郝贝早晚都得知道……

调转车头,往部队开去。

半小时之后,裴靖东的车子停在了南华军区大院中。

停了车,他还没上车呢,车门就被人拉开了。

是一脸怒容的方槐,砰的就给了裴靖东一拳头。

裴靖东那叫一个火呀,今天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的,怎么就总有人找他事呢?

“靠,你他妈的有病吧。”碎骂一句,从车里冲下来,摁着方槐就是一顿揍。

这可引来了众人的围观,俩人打的太凶,以至于没人敢上前去拉架。

最后还是听了消息的莫扬和展翼赶来给拉开了。

莫扬拽住裴靖东,展翼拉住方槐。

“靠,方三,你他妈的­干­嘛打我哥……”展翼永远是最护裴靖东的。

方槐气呀,恨呀,想到她姐给她打电话说的事儿,他就一阵阵的恼。

“打他,怕是你知道了也想打他的吧,他把秦汀语那烂女人给睡了,我就纳闷了,我姐还不如一个烂人吗?郝贝那女人也就算了,怎么连秦汀语那样的人你都能睡得下去呢?你他妈的也不怕得爱滋!”

轰隆隆……

晴天霹雳,当下炸懵了展小翼同学。

“哥,方三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对不起小嫂子了……”

展翼是不相信的,他知道他哥对待感情是一个很执着,很纯的人,跟他是一样的,所以怎么也不能相信方槐说的话。

“走,去医务室说去,在这儿打起来像怎么回事?”莫扬适时的提醒着这种地儿不宜讨论如此火暴的事情。

裴靖东被莫扬半拖半拉的往医务室拽去,后面跟着一脸怒容的方槐和明显受了打击的展翼。

医务室里,莫扬拿了药棉过来帮裴靖东处理脸上的瘀伤。

一室的静谧中,偶尔传来裴靖东的一声闷哼。

方槐坐在那里,叠着腿,一副嘲笑的模样看着裴靖东,鄙夷不满的神­色­尽现。

展翼那儿也是满腔的怒火,就看不惯方槐这样子。

“靠,就算是我哥睡了小语又如何?跟你有毛蛋的关系,你凭什么打他!”

“你他妈的到底懂不懂呀,当年他凭什么不要我姐的呀,不要我姐找了郝贝,得,咱没话说吧,可是他妈的,秦汀语那烂货,别人不知道,你展翼不知道吗?”

方槐气就气在这儿,当年她姐临出国前,哭的有多惨,他可记得一清二楚,就算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看得出来,她姐对这男人还是有情的。

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就这么单着的,可是这男人倒好,走了一个郝贝,又来了一个秦汀语。

莫扬无语的白了方槐一眼,语出惊人的丢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队长呢。”不然怎么这么大的火。

噗……

医务室的门口就传来这么一道喷笑声。

而后就响起了一道调侃的声音来:“哟呵,可是看了一出好戏呢。”

“姚修远!”

裴靖东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会儿看到姚修远那是蹭的一下推椅而立。

姚修远啧啧舌:“真没礼貌,不过也对,本来你小子该叫本少爷一声大舅哥的,可是这会儿,怕是不用了吧。”

“靠,你他妈的有病吧,这是部队,你怎么进来的?”裴靖东瞅见姚修远就是来气,瞅一眼气一眼那种。

只见姚修远的身后伸出一只女人的小白手,而后有道小小的声音弱弱的传了过来:“首长,修远是送我来报道的了。”

紧跟着露出宁馨那张白­嫩­的小脸,眨巴着一双凤眸,十分好奇的问了句:“你们刚才说谁睡了谁的?”

没有人理宁馨这话,展翼却是反­射­­性­的皱了眉头:“你来这儿报什么道?”

宁馨欢脱的挤开姚修远进了医务室,神气极了的走到展翼跟前得瑟。

“哈哈,展小翼你不帮我调来南华,我自己调来了呀,对调,而且还是司令的公务秘书哟……”

“什么?你就是跟易敏菊对调的人?”裴靖东惊的睁大眼眸,这事儿早就有说,可是没有说是谁,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宁馨。

宁馨点了点头,囧囧的问:“首长,难道不可以是我吗?”她能力很差吗?

姚修远的黑眸深不见底,把手中的车钥匙交到宁馨的手中吩咐道:“去把车开到这儿来,不是要去妹子家拜访的吗?”

宁馨不太高兴的抱怨道:“哎,姚修远,你行不行呀,这是我的战友们,我说会儿话你就见不得了呀……”

姚修远修长的凤眸轻眯,勾­唇­一笑:“看来你是想叙完旧跟我一道回江州的吧,那就继续说。”

宁馨拿着车钥匙飞快的冲到门口,回头冲姚修远做了个鬼脸愤愤不平的回了句:“姚修远,你太讨厌了。”

屋子里的人除了展翼之外,看到这一幕嘴角都是一抽,只有展翼是心底一抽,跟着又是疼。

宁馨一走,姚修远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今天穿一件英伦风格米黄­色­格子的衬衫,此时,正在挽袖子,一卷一卷的挽起。

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就这么冲上去,狠狠的给了裴靖东一拳,裴靖东要还手,莫扬却是摁住他了。

“首长,你还是让他出下气,没准他能在贝贝跟前少说你点坏话呢。”莫扬这么一说,裴靖东不动了。

姚修远给了莫扬一个赞尚的眼神,而后又是一拳挥过去。

裴靖东就这么傻愣愣的让砸了两拳在腹部,疼的直咧嘴,而后就看到莫扬十分狗腿的放开他,走过去笑眯眯的对姚修远说:“远哥,呆会儿你去看贝贝吗?顺便捎上我吧。”

靠!

裴靖东想暴粗口了。

“莫扬,你还没把我的伤处理好。”

姚修远挑下眉头扔了一句:“算你还识相,不过我的车不载闲人,你想去就自己去吧。”

姚修远就这么莫名奇妙的给了裴靖东两拳,又这么挥手云淡风轻的走了。

裴靖东瞪着莫扬质问:“莫扬,你他妈的什么意思?”胳膊肘朝里弯往里拐呀!

莫扬倒也实诚,十分无辜的说:“那个,你们不知道吗?我在追贝贝呀……”当然要讨好姚修远了。

啊——众人都瞪大了眼。

莫扬一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神情提醒着他们:“我姑姑做的中间人,我跟贝贝都相过亲,约会过那么多次了……”

“莫扬!”裴靖东重重 ...

(的喝了一声。

莫扬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嘿嘿,虽然说朋友妻不可欺,挖兄弟墙角是可耻的,但是我觉得吧,一呢贝贝现在是单身呢,我就有追求的权利,二呢,你也不是我兄弟,最多是上司罢了……”

“哈哈哈……”方槐不客气的哈哈大笑。

莫扬白了他一眼:“这很好笑吗?”

别说方槐了,就连展翼的嘴角都抽了起来,这尼玛的能不好笑吗?

“莫扬,我支持你。”这是展翼的表态,他早就说过,他哥早晚得作死在这些烂桃花上。

“嘿嘿,支持我,那就帮我处理首长这点小伤吧,我去找远哥和馨姐联络下感情去。”莫扬这是说丢就丢,把屋子里这个烂摊子就扔给了展翼。

裴靖东那张老脸这一天是丢尽了,红了白,白了黑,整个就一调­色­盘了。

展翼帮裴靖东处理了伤口,才又问了一句:“哥,你跟秦汀语的事,是真的吗?”

虽然答案早就知道了,但是还是想最终再确定一下。

裴靖东闷闷的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展翼听的懵懵懂懂的。

不过方槐却是听出点不对劲来了,开口问他:“你早上醒来就没有一点儿泄完火的爽快劲儿?”

裴靖东蹙紧了浓眉,早上醒来那是惊的胆儿都要破了,满脑子只有不掐死秦汀语他就得死的念头,紧跟而至就是郝贝知道了会如何?

那有心思去想别的,让方槐这么一提醒,才有些懊恼,因为完全没有感觉。

“不过话说,你平时对秦汀语有反应没,要有反应的话,那估计你就是醉死了也能发生这事儿……要没反应那就要看她给你下的什么药了……”

裴靖东被人这么质疑那还得了,火的一下站起来:“靠,他妈的,你以为老子跟你一样是公用注­射­器扎完一个又一个呀!老子他妈的就对一个人有反应行不,就连当年对方柳也没……”

说到此,狠狠的一顿,咽下后面的话,颓废的坐下来:“总之就是这样……”

“你刚才说当年对我姐也没反应?”方槐疑惑的问着,没反应,孩子哪来的?

“没对郝贝那么强的反应!”裴靖东生硬的把后面的话接着说完,脸­色­难看的坐了下来。

方槐蹙了下眉头,走到医务室的药品器皿存放处,拿了一支注身器走过来:“应该还来得及,抽点血,化验下。”

方槐解释着,如果裴靖东中的是媚药,那么,十之八九就落实了,如果只是普通的迷药,那么,也许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毕竟又不是处男,昏迷不醒,那玩意还能运动,那简直就是神器了。

裴靖东眸底全都是希翼的光芒,期待的看着注­射­筒里那里属于他的血液越来越多……

姚修远和宁馨到了郝贝家里亲自拜访,那架式可就真的是认亲的节奏。

像姚修远这样的人,本就高高在上,可是到了郝贝家里,却是平易近人极了,爱笑的人本来就容易让人接纳。

只一个中午的功夫,姚修远跟郝家人的感情那就直线飞升。

碧水园附近的一家餐厅包间里,欢声笑语不断传出。

莫扬像个陪衬一样,就坐在郝贝的身边,时不时的照顾下郝贝和两个小宝贝吃饭,十分温馨自然。

宁馨坐在郝贝的身边,凑近郝贝的耳边低语着:“我瞅着你弟新娶的这个媳­妇­儿还真顺眼呢,比那个杨清好太多了。”

郝贝轻点头,也说当然了,比杨清真的好很多。

宁馨说完这个,又悄悄的说了句:“还有呀,我瞅着莫扬也很顺眼呀……”

郝贝囧极了,苦笑一下:“我配不上莫扬的。”她都结过婚还流过产的。

宁馨嘁了一嗓子:“哈,反正现在我是不看好你跟首长了,莫扬看来不错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郝贝转头去看莫扬。

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安静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也是丰姿独特,贵公子气质十足,却又不会让人觉得他高高在上,是个温和有礼的俊美男子。

吃了饭,姚修远和宁馨在出了餐厅就告别了郝贝。

莫扬则让郝小宝开他的车先回去,他陪着郝贝散步回去。

一路上,秋风拂面,暧阳普照。

两个小娃儿在前面走着,裴瑾瑜调皮的跑快几步,回头喊哥哥快点……

小娃儿跑着不看路,眼看着就要撞到一个骑自行车的小朋友,郝贝的惊呼声还未出来,莫扬却是一阵璇风似的冲过去,一把就抱起裴瑾瑜。

而后放下他训斥着:“走路的时候要看马路,刚才是小朋友骑的自行车,如果是大人骑的呢?再如果是一辆汽车呢?”

裴瑾瑜小娃儿也让吓到了,一双水眸儿只要一眨巴眼泪都能掉下来。

郝贝走过去,把小娃儿捂在怀里劝着:“好了,这不没事儿吗?小瑜下次会注意的,你就别训他了。”

莫扬蹙起的俊眉这才松开,叹气:“贝贝,你疼他们爱他们没错,但是有些时候,该训还是要训的。”

“莫叔叔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这样了……”

裴瑾瑜小娃儿挣开郝贝的怀抱跟莫扬保证着。

莫扬温和的拍拍小娃儿的头,让他们走边上一点。

这次,裴黎曦紧紧的握住弟弟的手,不再跑着走。

“哥,莫叔叔喜欢妈妈了怎么办?”

“不知道。”

“哎,好纠结呀,我发现我没有像讨厌三叔一样讨厌莫叔叔的。”

“我也是。”

兄弟俩一边走一边小声的交谈着,而他们后面的两个当事人,也是一边走一边聊。

“莫扬,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郝贝觉得有些事,她是要说清楚的。

莫扬轻笑了下:“怎么会这样说?难道你觉得我连追求你的权利都没有吗?”

郝贝倒抽一口冷气,她就知道,一个人说可能是看错,当一群人都说莫扬对她有意思的时候,总不会有错吧。

“莫扬,你知道当时的情况,然后那个不是权宜之计吗?”郝贝解释着。

莫扬转身,双眸定定的看着郝贝,十分认真的说:

“当时姑姑跟我说的时候就说了,贝贝是个好女孩子,姑姑很喜欢,你要喜欢就追,撬了裴老大的墙角都没事儿,然后要不喜欢就当是权宜之计吧。”

郝贝睁大了眼,心底汗哒哒的,苏韵阿姨怎么说这样的话呀。

“贝贝,我都跟裴老大说了要撬他墙角了,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很舒服,你喜欢两个小宝贝,我也喜欢,我一点也不介意和你一起养他们长大,这都不是问题,重点是,我也没觉得你有多爱裴老大,所以,如果你身边这个人连裴老大都可以的话,那么,我想,我会比他更合适的。”

郝贝那叫一个惊诧呀,这绝对 ...

(是她听过的最牛x的表白了。

他不说我喜欢你,只说跟你在一起很舒服,不说会给你幸福,只说适合你。

“莫扬呀……”

“郝贝呀……”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而后对看一眼,莫扬十分自信开口了:“我就说嘛,我跟你比较合拍的。”

……

翌日,大清早的,郝贝就听到楼下的吵闹声。

穿着睡衣就冲下楼,就看到新弟媳­妇­儿刘秋蔓跪在客厅里,她妈在边上骂着。

“说,是不是嫁给小宝前你就跟人乱来了,我就说嘛,像你这样的条件,就是在乡下也不可能这么大了还没有婆家的。”

“妈,这是怎么了?”郝贝走下来,看着她妈,四处找她爸和她弟的身影。

她姐拉了她过来,悄声的说着。

“这女人怀上了,早上我瞅她一直在洗手间里吐,然后吐完了还哭……”

啊……

郝贝睁圆了眼,不相信的看着刘秋蔓。

郝妈妈那是气的呼呼的,儿子才刚娶进门没两天的媳­妇­儿,她是盼着儿媳­妇­早点怀上的,可是没想到能这么快,才两天就怀上了,神速呀!

所以要是怀上也只能是这刘秋蔓嫁进来前跟人私混怀上的。

这简直是在打郝妈妈的脸呀,这是她相中的亲事,还好小宝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那还得了。

“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跟人乱来……”

“没跟人乱来,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郝妈妈抓起茶几上的验孕­棒­就往刘秋蔓的脸上摔去。

郝贝走过去,捡起来,不相信的问:“这是刚验的?”

两道红杠杠,那是就是有了的意思呀,怪不得她妈会发这么大的火呢!

郝姐姐也是气得不得了,跟郝妈妈一样的心思,这送走个杨清那样的,又迎进门刘秋蔓这样的,真不知道说他们郝家流年不利,还是格外倒霉的好了。

“我没有,我没有怀孕,我跟小宝才圆房,之前我还是处汝,第一次还流血,不信你们问小宝。”

刘秋蔓死硬的吼着,满脸是泪,双眼惊恐的看着郝妈妈,生怕郝妈妈的巴掌再落在她脸上。

郝妈妈狠狠的骂着:“处汝膜还能是补的呢,还敢狡辩!”

郝妈妈的手还未扬起,刘秋蔓却是从地上站起来,头冲着墙壁就撞了过去:“我是清白的,不信我死给你们看。”

这一幕简直是吓呆了郝妈妈和郝姐姐,都愣住了……

还是郝贝反应快,冲过去,正要挡在刘秋蔓的前面,被刘秋蔓给撞的狠狠冲到墙壁上,砰的一下,两人又一起落了地。

“啊,二贝……”

郝妈妈和郝姐姐大叫了一声,而后冲过去,刘秋蔓也是吓呆掉了,看到郝贝脸­色­惨白,她的眼泪就掉的更凶了。

郝贝就觉得肚子被刘秋蔓给顶的疼的厉害,一口气没上来一样的,憋了好一会儿才舒了口气蹙眉给她妈说:

“妈,你又这样,验孕纸也有可能失效了过期了,你想想那验孕纸是不是杨清在的时候家里有的,又没最后确诊,你就打呀骂呀,你又把我爸和小宝支开了吧……”

郝贝说到此,脑海中灵光一闪,低头看自己的腹部,感觉到下面有股温热涌出……

随即两眼一黑,晕过去了,这可吓坏了郝妈妈等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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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还有被后台淹没的亲亲们,静哥一样感谢你们,么么哒咩……

112:解秘宝宝还在,日记本里的真相!

( “二贝,二贝,你别吓妈呀……”

“二贝……”

“二姐,呜呜呜……”

郝家的三个女人全让郝贝这一晕倒给吓着了,哭声顿时响成一团。

两个小宝贝本来就在楼上让吵醒了,听到这儿,火速冲下楼……

“妈妈……”

“妈妈……”

“打120,快打120……”刘秋蔓喃喃的叫着,惊的郝姐姐赶紧爬起来抓起桌上的电话就拨打了120。

裴黎曦小娃儿红着眼拿着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爸爸,你快来,妈妈昏到了,在碧水园701。”

裴瑾瑜小娃儿效仿他,也跟着打了一个电话。

“莫叔叔,你快来,我妈妈昏到了,在家里。”

挂上电话,两个小娃儿眼中有一种决战般的神情,裴瑾瑜小娃儿一抹眼泪愤恨的看着哥哥质问:“你为什么给爸爸打电话,不是说莫叔叔也很好吗?”

“他是我们的爸爸。”裴黎曦简单的表述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呵,是爸爸又如何?是不是以后亲妈妈回来了,你还会跟亲妈妈走呢。”裴瑾瑜小娃儿不客气的反驳着。

门铃响,刘秋蔓冲过去开门,而后就被一阵旋风一样推倒在地。

来的正是裴靖东,他本来就在碧水园楼下呢,刚才还在楼下碰上了郝爸爸和郝小宝,他们晨练,所以让他先上来。

他在这楼下盘旋已久,昨天都想来的,又想等着方槐给他的最后希望,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他怕万一郝贝知道的话,先炸毛了怎么办?所以还是决定来说清楚的好。

到地方了吧,又没这胆儿上来了,脑海中预演了多遍见到郝贝要如何解释跟秦汀语那桩龌龊事儿。

不曾想,小娃儿的一个电话,让他那些预想全都成了空,脑海中只懵懵的一个念头——郝贝不能有事。

风一样的冲过去时,郝妈妈正掐着郝贝的人中,郝贝缓缓转醒,双眸重新睁开时,那是喘气都费力的。

“媳­妇­儿……”裴靖东虎眸发红的喃了这么一声,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郝贝的眼泪瞬间就挤出眼眶,昏迷前那一刻的记忆回笼,下腹的温热依旧在,腹部微微的疼着,不觉伸手摁在腹部,泣声道:“我们的宝宝还在……”

轰隆隆……

这可是把首长大人给炸的僵直住了,双眸不相信的移向郝贝的下腹。

“走,去医院。”

两手一抄就把郝贝给抱了起来,根本就来不及等救护车来。

郝贝点头,伸手圈住裴靖东的脖子,在这一刻,不想反抗,不想挣扎,没有什么比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的。

郝妈妈和郝姐姐也跟在了后面,裴靖东却是一回头瞪眼:“你们看着孩子,别跟来。”

他只刚到楼下的时候,就看到莫扬的车子停在了哪儿……

二话不说的走过去把郝贝放到后座,吩咐莫扬开车去仁爱。

莫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接到电话又看到裴靖东抱着郝贝下来,还真是吓了一大跳的,等他们上车了才问怎么回事?

裴靖东一脸僵硬的神情,抱着郝贝连说话的声儿都不敢大了一点的回了四个字:“孩子还在。”

“什么?”莫扬一个惊诧,油门踩狠了,车子轰的一下冲出,惊的裴靖东赶紧护好怀中的小妻子。

郝贝也是吓了一跳,眼眸中全是惊恐如鹿般的神­色­。

莫扬回了神,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慢慢放稳车速才把副驾上带来的早点递给裴靖东:“你让贝贝先吃点,她贫血,早上不吃点容易晕……”

轰隆隆……

这次换郝贝有点懵了。

裴靖东也是僵直住身子了,小妻子早上不吃早点容易晕吗?他怎么不知道?

而郝贝则是想着,她的确有这毛病,莫扬怎么知道。

而此时莫扬眸底闪过一抹无奈。

“贝贝,你怎么知道孩子还在?”

郝贝无语哽咽:“就是,就是……”最终深吸了一口气:“我就一直没感觉孩子没了,要是真没了,我肯定得想一次哭一次的那种。”

莫扬这是彻底的无语了:“就这?”

郝贝有些难以启齿,她能说刚才她被撞了一下,肚子疼的厉害,然后感觉到下面有热流涌出吗?

裴靖东不懂这些,但不代表莫扬不懂。

“贝贝,你小日子是不是要来了……”

卧槽!

郝贝都想暴粗口了,她没算过,但是距离上次流产好像有快一个月了。

“莫扬,你是说……哎……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郝贝有种想撞豆腐的冲动。

“我要追你,当然要把你从里到外都研究透了,呶,比如你的生日星座血型等我都知道……”

裴靖东觉得自己被无视的有点彻底,但是却又被无视的心甘情愿的。

经过莫扬这么一说吧,郝贝也冷静了下来,没有道理她弟媳­妇­儿可能是验错了,她就也是验错了吧,除非顾竞然有问题。

到了医院,裴靖东是抱着郝贝直接去­妇­科的。

真不巧,当值的医生还是顾竞然。

顾竞然一听郝贝说的情况,当下就白了莫扬一眼:“你不也是医生吗?生理期这种事儿还需要来医院?”

一句话,粉碎了郝贝心底那最后一点点的希望,也粉碎了首长大人眼前的曙光。

莫扬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没答话。

郝贝脸红到快要滴血,顾竞然摇头走到抽屉前,拿了一片卫生棉塞到郝贝的手中:“你自己可以的吧。”

郝贝点了点头,去了顾竞然办公室的卫生间。

屋子外面,裴靖东简直就快让冻成雕塑了,顾竞然跟莫扬竟然在说着郝贝身体的问题,他就好像一个外人一样,看着另一个男人跟医生讨论着她妻子的身体情况。

这些,完全是他没有想过,也从来都不知道的,

卫生间里的郝贝,一边卫生棉,心里还在翻嘀咕,总觉得怪怪的,真是生理期?真是她想多了?不过血量比以前多了好多,跟上次流产后出血一样的多。

等郝贝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脸上更是在滴血了,说话都哆嗦了:“那个,裴靖东,对不起,我搞错了。”

第一句话,竟然是先对裴靖东道歉的话。

裴靖东双拳紧紧的握住,放在身侧,真是想一拳捶死自己的节奏。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这个作丈夫的还不如莫扬一个追求者,也许秦汀语说的对,他已经脏了,配不上郝贝了。

怆然勾­唇­,叹气,而后说:“让莫扬送你回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大步走出顾竞然的办 ...

(公室,却不料迎面会遇上正好来做检查的秦汀语。

“老公,你知道我今天做检查吗?你是来陪我做检查的吗?”

秦汀语的身子还很弱,此时也是坐在轮椅上的,看到裴靖东时激动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秦汀语的情况,这儿的医护人员,多半都知道。

此时看到俩人时,对着裴靖东就开始指指点点的。

“真没见过这样的丈夫,妻子都怀孕了,还xxoo,弄的差点小产……”

“就是,这倒好,刚才还抱着另一个女人进去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搞大别的女人的肚子了……”

裴靖东刚走出顾竞然的办公室,郝贝就反­射­­性­的追了出来,走至门口,脚还未踏出,就看到秦汀语,也听到周边人的指点声。

摇摇头,郝贝觉得自己真是贱的可以!

幸好,幸好没有孩子。

“我去帮人做个检查,莫扬你去护士站给她弄点葡萄糖滴上,等我回来。”

顾竞然离开办公室时这么吩咐着。

莫扬走过去,并不强势的扶着郝贝走回去。

输液管里的液体慢慢流进郝贝的身体里,郝贝睁着眼,脑海里反复都是刚才听到的那几句话。

还有裴靖东最好说的,让莫扬送你回去吧。

“好了,想哭就哭吧,呆会儿我给我弄点冰膜覆眼,哭完也不会太丑的。”莫扬温和的笑着,修长的大掌罩在郝贝的睁大的双眼上。

郝贝的眼泪一颗颗顺着脸颊滚落,边哭边抱怨:“莫扬,你说你对我这么好­干­嘛呀,你明明知道,我流过产结过婚,那个婚姻无效也是特殊原因……”

莫扬放开罩在郝贝眼晴上的大掌笑言:“我知道,所以你觉得你配不上我?”

郝贝泪眼汪汪的点头,其实也不光是这个原因,是她没有办法这么快再接受另一个男人。

“贝贝,我只是在追求你而已,又不是非你不娶,我不偏执,你不要因为有沈碧城个前车之鉴而害怕与我相处,更不用怕我会对你死缠烂打,你有你拒绝的权利,我也有追求的权利不是吗?”

莫扬的话宽慰了郝贝,说实话,因为沈碧城,她对跟沈碧城相像的这种温和的男子还真有点发怵了,但是莫扬有点像,却又是不同的。

莫扬什么话都会摊开了来说,让人很舒服。

郝贝没有再说话,想到家里的一团乱,就借了莫扬的手机打电话,电话打过去就叫她妈赶紧的带她弟媳­妇­来医院做检查。

莫扬听了郝贝的话,没忍住的笑了起来:“原来,你就是让这个乌龙事件给激的以为自己怀孕了呢?”

郝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很好笑吗?我当初被夏秋做过流产的,当时吧,我刚被查出怀孕,然后就被带着做掉了,可是感觉跟夏秋的不一样。”

莫扬疑惑的挑了眉头,眸底深沉,似乎在想着什么。

没多大一会儿,顾竞然回来了,拿着听诊器啪的一下甩在桌子上,一副生气的模样。

吓得郝贝和莫扬都看了过去,顾竞然狠狠的剜了一眼郝贝,好像跟郝贝有仇一样的赶人:“没事了,就赶紧走,我这儿又不是输液室。”

郝贝让顾竞然这么赶的脸红脖子粗的,莫扬却是不怒反笑:“是谁惹咱们的顾大医生生气了呢?”

顾竞然根本就没给莫扬一个好脸­色­的,反倒狠狠的凝视着郝贝骂着:“一看就是个惹祸­精­。”

郝贝让骂的莫名奇妙的,顾竞然却是不理她,坐在桌前,开始整理档案。

一室的静谧,郝贝想起身离开,莫扬却是摁住了她,以眼神示意她稍候。

“顾医生,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

“说。”顾竞然以手顶了下眼镜框头都未抬丢了一个字。

莫扬看了眼郝贝,虽然觉得自己因为郝贝的一个感觉这么猜想有些不太理智,但还是问出了口:“郝贝真的怀孕过,流产过吗?”

顾竞然倏地抬眸,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继而笑开。

“哟,你这是从哪儿来的理论,还是说你想追她,所以想让自己心里舒服点,毕竟是个男人都不喜欢让自己的孩子生长在死过人的房子里的。”

莫扬温和的笑容僵在脸上,觉得拿不准顾竞然的态度。

而顾竞然却是走到郝贝的跟前,直盯盯的看着郝贝说:“郝贝,难道你觉得cronin真的就是可恶到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吗?”

cronin?沈碧城!

“你,你说的是沈碧城?”

顾竞然什么话也没说,走到患者档案柜子前,打开一个密码锁着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仍件来,扔在郝贝的跟前。

郝贝的手有些颤抖的打开那份文件,上面的名字是她的。

这是她的病历档案。

曾有病史:两次处汝膜修补。

诊疗结果,误食药物假­性­怀孕,子­宮­内有异常­阴­影,做清宫手术。轰隆隆,郝贝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炸开的感觉,她没有怀孕也没有流产!

哇的一声就哭开了花。

“呜呜呜,顾竞然我得罪你了吗?你为什么要骗我?”

真是气都要气死了,天知道,那个时候,她也曾疼过的,特别是拿着那碗血水要给裴靖东吃下时,她更是疼到了极点。

顾竞然淡然一笑:“难道你想真的流过产?”

莫扬狠狠的捏着拳头,眼神防备的看着顾竞然质问:“你跟沈碧城是一伙的。”

顾竞然摇头:“不,我不认识你们说的沈碧城,我跟cronin是朋友。”她是在国外医学院就读时,实习时去的某福利院,结识了在那里做义工的cronin。

画面回放:

当天在沈宅里,郝贝喝下夏秋送上那杯饮料时,沈碧城就知道了。

是夜,书房里,依旧中年男人和两个年轻的男子,投影布上回放着白天宅子里发生的一切事情。

片刻之后,弗瑞德抓住红英进来了。

沈碧城如玉的面容上全都是­阴­狠:“说!”

红英颤抖着身子把白天,绿露,楚以云,包括蓝翠的动向全都说了出来,最后又说了夏秋手中的药丸子被她换成了催吐的药。

“少爷,我就是看不惯她让您吐成这样,红英是心疼少爷,没有做别的事情。”

……

当书房里回归到静谧之后,沈碧城揉着眉心眼神痛苦的有些焕散抓住弗瑞德的胳膊吩咐着:“太快了,时间太短了……”

原本这些在他计划中的事情,却因为红英的擅自作主而加快了。

“cronin,放弃吧,也许放手未必不可的。”弗瑞德这么劝解着。

“不,不,我不能放弃,放弃了,我如何向阿菱和阿硕交待,如何向他们交待!”沈碧 ...

(城说罢走到电脑前,霹雳啪拉的写了一封电邮,周密的安排了之后才看向弗瑞德。

“帮我拿药吧。”

那是一种强力抗癫痫药,如果超剂量服用,会使人­精­神错乱、甚至产生幻觉。

“cronin,你不能再这样服药。”弗瑞德的不赞同也抵不过沈碧城的坚决。

那封电邮就是发给顾竞然的。

回放完毕,回到眼前,顾竞然打开电脑,进入邮箱,调出那封电邮。

是英文的,翻译成中文,简单的就是:【老朋友,有事情得麻烦你了,可能这是最后麻烦你的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说的郝贝的事情,郝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信件内容。

信件中,沈碧城描述了她知道怀孕后会有的反就应,把她的­性­格,可能会做的举动,全都分析了一遍。

最后是请求顾竞然帮忙演这场戏。

顾竞然揉了下眉心,看向郝贝,淡然一笑:“其实你都不知道他有多爱你,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贝贝是个小骗子,骗了他。”

……

从医院里走出来时,郝贝还有点晕呼呼的,连跟着她一起走出来的莫扬也是脸­色­一片惨白。

阳光有些刺眼,郝贝接到电话,是她妈打来的,问她怎么样了。

郝贝无力回答,就把电话给了莫扬,让莫扬代她回答。

莫扬只说郝贝是贫血昏迷,现在已经没事了,晚点送郝贝回去,郝妈妈这才松了口气,又让莫扬告诉郝贝,刘秋蔓没有怀孕,那个验孕纸是过期了的。

明晃晃的阳光照在头顶,郝贝觉得有些刺眼,她伸手从脖子里拿出那把金钥匙来,纤指摩挲着上面的那个0121。

侧头看向莫扬:“莫扬,你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莫扬轻笑,伸手捏住郝贝的白­嫩­的脸蛋,微一用力,郝贝惊呼:“疼。”那就不是在作梦,却又像是在梦境中一样。

“莫扬,你送我回家吧。”

莫扬点头,开车送郝贝回家。

医院里,他们的车子刚走,停在边上的一辆黑­色­轿车里,一身米­色­风衣的柳晴晴走下来,愤恨的眼神看向郝贝咒骂着:

“走了狗屎运的,怎么就这么多男人追她?她长的好看吗?”

手机响,柳晴晴一边接起来,一边笑着回答:“是,我已经到了,好的,我这就去。”

说罢从车子里拿出一束金灿灿的太阳花抱在怀里,信步往住院部走去。

没多大一会儿,柳晴晴笑着敲响了秦汀语的病房门。

“进来。”

秦汀语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敛眸看着自己这突起的肚腹,恨不得瞪出两个血洞来,这个是个铁人吗?怎么就不死呢!

柳晴晴进来时,看到就是秦汀语这副样子,一张含着笑着红­唇­轻启乖巧的问好:“嫂子,你好点了吗?”

秦汀语听闻这道女音,猛然抬头,看到那束金灿灿的向日葵时脸­色­大白的高喊着:“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柳晴晴一脸受惊的神­色­委屈极了的开口说:“嫂子,我听说你差点流产,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你,你看孩子多坚强,是不是很像这束太阳花。”

“滚,滚滚出去,来人来人……”秦汀语发疯了一样的厮吼着。

柳晴晴却是红了一双兔子眼,赶紧摁了护士铃:“护士,快点来,我嫂子情绪波动太大。”

没多大一会儿,护士医生过来,给秦汀语打了一针带镇定成份的药物。

秦汀语安静了下来,柳晴晴以前在这家医院呆过,所以跟医护人员较熟,说了会儿话,又重新回到病房。

病床上,秦汀语全身都僵硬着,看着柳晴晴像是在看魔鬼一样的恐惧着。

柳晴晴却是笑的如一朵无害的小白花,嘴里却说着对于秦汀语来说,犹如噩梦重现般的言语来。

“小语,十年了,你还记得阿葵吗?”

秦汀语睁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看着柳晴晴,那件事,那样的机密,柳晴晴怎么知道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柳晴晴,我知道你也喜欢他,可是没用的,连郝贝都败了下来,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吗?你有那些资本吗?”

柳晴晴脸上的笑意不达眼,纯真无邪般的开口道:“噢噢,对,我来呢,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儿,你要想坐稳了裴家少­奶­­奶­的宝座,可千万要护好了肚子里的这个野种,要是再流产一次,你就是终生不孕,你以为裴家会要一个不会下蛋的你当少­奶­­奶­吗?”

秦汀语差点没睁着眼睛晕过去,嘴角抽搐眉毛狂跳说不出任何话来,全身都跟着抽搐了起来。

怎么会!

柳晴晴怎么会知道?

柳晴晴却是像没事人儿一样的拨弄着那束金黄­色­的太阳花,而后轻笑一声让秦汀语多保重。

一阵柔风一样的离开了病房,徒留下惊恐的瞪圆了双眼的秦汀语。

柳晴晴快步走出医院,坐上车时,拍着胸脯长舒了一口气,嘴角噙了抹笑,拿出手机打电话。

“姐,为什么秦汀语看到太阳花会那样惊恐,还有那个阿葵是谁?秦汀语以前怀孕过吗?是在国外怀孕的吗?”

方柳的声音自电话里冷冰冰的传来:“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问,如果你不想让秦汀语反扑过来弄死你,就赶紧回江州去,或者呆在小槐的身边,他会保护你。”

柳晴晴让方柳这话给吓着了,抬眸一看,可不嘛,有黑衣人已经站在医院大门口在看着了望,那些好像是秦汀语的手下。

一脚踩上油门,对着电话匆匆的扔了:“姐,我回江州了,先不说了。”

……

三天后,中心路78号沈宅。

郝贝下了车,站在那里,看着紧闭的大门,眼底有点模糊不清,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她回家后想了三天,才敢来这里的。

莫扬揽了下她的肩安慰道:“我陪你一起进去。”

郝贝却是摇头:“不,你在外面等着我,我自己去。”

其实郝贝挺鸵鸟的,当看到那个0121的数字时,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一直没有来这儿看,如果不是今天顾竞然说的那番话,她还真不会特意来的。

镂门的大门是锁着的,郝贝手中的这把小钥匙却像是一把万能的钥匙。

密码锁,她摁下0121四个数字,锁便开了。

推开大门,金灿灿的暧阳下,满园的萧条落败。

沈碧城死后,这里破例没有被军方和警方查抄,还保持着原样,甚至连园子中央,那一个沈碧城特意为她搭建的秋千都还在。

屋子里因为没有人打扫,进来时有些灰尖的痕迹。

这个客厅里曾发生过的往事,一幕幕的在郝贝的脑海里闪过……

一步步的走上台阶到了 ...

(二楼,推开她住过的那间卧室,一切如旧,淡蓝­色­的装饰,水蓝­色­的大床,连床头的蓝­色­水晶球都是那样的温馨淡雅。

推开沈碧城的那间书房时,郝贝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古铜­色­的小匣子。

依旧是密码锁,但她输入0121却是打不开的,密码提示六位数字,想了一下,又重新输入。

密码锁弹开的那一瞬间,郝贝的心怦怦怦的狂跳着,太阳­茓­也突突突的跳了起来。

两本日记本,就如当初她见到沈碧城拿出来时的两本一模一样。

她记得当初沈碧城的手曾放在那本蓝­色­包白边的日记本是犹豫了一下,而后给她看的是黑­色­的那本。

郝贝闭了下眼,拿起蓝­色­那本日记本。

翻开,首页上,依旧是漫画式的人物,一男一女,跟那本黑­色­日记本上看到的一样的一对男女,却又有点不同,因为看起来蓝­色­这本上的年轻了一点。

名字也是不同的。

男子的那边气泡中写着:【洛宁】

女子的那边气泡中写着:【贝贝】

郝贝坐在椅子上,揉着发疼的太阳­茓­,看着【洛宁】这个名字,脑海中隐隐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过或者她认识?

翻开第一页,碧蓝的大海上,一艘游轮。

第二页,游轮上歌舞升平,显然是一个派对。

第三页,派对上出现了一群小朋友,清一­色­全是男娃儿,只有一个女娃娃眨巴着一双大眼,纯真又无辜,边上还有气泡状,里面写着:【这是要开生日会吗?】

郝贝心中也是同样的诧异,这是属于小朋友的派对吗?

很快,她就发现不是。

第四页,第五页,第六页……

一个个的房间中,那些跟跟小女生站在一起的男娃娃们被人压……

第七页,小女生被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扔在了大床上。

第八页,一个如玉般的小王子出现了。

第九页,小王子代替了小女生承受了非人的折磨。

第十页,那个高大的男人走了,小女生还缩在床角,床上的小王子楚楚可怜的看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生:“我叫贝贝,你呢?”

小王子:“噢,我叫cronin。”

小女生:“你的名字好奇怪。”

小王子:“我这是英文名,中文就是克洛宁。”

小女生:“好像药名。”

小王子:“对了,你怎么会被抓来的?”

小女生:“我也不知道,醒来就在这儿了。”

小王子:“你几岁了。”

小女生:“八岁。”

小王子:“真小,我比你大三岁。”

小女生:“洛宁哥哥,刚才那个叔叔是坏人吗?他为什么对你做那样奇怪的事情?”

小王子:“嗯,坏人,你怕吗?”

小女生:“不怕,我们一起打坏人。”

小王子:“好,一起打坏人。”

接下来,十几页的画面,时间只是一天而已。

小王子很显然是受重视的,有人送吃的喝的玩的,到了晚上,那个男人又来了……

小女生的手里握了个­棒­球­棒­,悄然的走近,打在那个正在行凶的男人的头上。

男人怔愣间,小王子手中的一把小巧的手枪,打在男人的额头间。

小女生让吓坏了,小王子却是拉住她的手:“走,我带你离开这里回家。”

游轮在靠在岸边的,小王子带着小女生逃下了游轮。

海边的渔民家里,小王子带着小女生狼狈不堪的讨着食物,渔民家里最多的食物就是咸鱼。

这海边是富庶之地,最穷的渔民谁也惹不起那些游轮上的人们。

故而没有人收留他们,夜里,海边的温度很低,小女生梦呓中全是惊恐的叫声。

“哥哥,哥哥,我杀人了吗?”

“没有,不是你杀的,是我杀的。”

“呜呜呜,我好怕,我妈妈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的,她骂我,打我,说不要我了,我才跑出来的,跑出来就到这儿来了……”

“没事,你还有哥哥。”

又一页画面,是小男生病了,小女生在照顾,那是一间破掉的木船里。

小男生喃喃自语着喊:“妈妈,我想要妈妈……”

两人抱头痛哭。

又一页。

“哥哥,等我长大了,我当妈妈,你当爸爸,我们都要爱自己的孩子好不好……”

“你是说我当爸爸你当妈妈……你要跟我结婚?”

“嗯,哥哥是好人,贝贝也是好人,好人就在一起结婚吧。”

“好,贝贝要等着哥哥来娶你。”

又一页,女生的噩梦越来越多,每一夜得了是惊恐的尖叫。

男生从口袋里拿出几片药来,喂女生吃下,说吃了就不会再做噩梦了,他以前难过时就吃这种药,最后跟女生说:“贝贝你不要忘记了哥哥。”

女生吃了,醒来时,就在渔民的家里……

又一页,时间跨度有点大。

校园里,如春风般的天气里,一对年轻的男女,如诗如画,女生像八爪鱼一样的缠在一个瘦弱的男生的胳膊上。

“炜哥哥,我不想写作业了,你帮我写吧。”

“你呀,总是不想写作业,每天到考试时就使劲的努力。”

一个黑­色­的身影走过去,怀中有束花,走到女生的面前:“贝贝,送给你。”

看到此,郝贝倏地合上了笔记本!

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这事儿,她记得。

那是她才高二的时候,14岁那一年,她终于上了高中,每天的作业都不爱写,就是跟陆铭炜拍拖。

那一天,阳光正好,有个不长眼的黑小子,她根本就不认识,那人却是上来就一束玫瑰花,说是送给她的。

她原本就长的小,学校里的同学都像是看笑话一样的看着她,她讨厌那些人天天对她指指点点的,就连同班同学她都没看几眼,眼中只有陆铭炜一人。

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送她花的男生是谁,黑的像块木炭,又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故而,那一次,她高高在上的睥睨着这个送她花的男生,扯着边上的陆铭炜说:“看到没,我喜欢的是像炜哥哥这样的,不喜欢大黑碳。”

……

郝贝的手颤抖的又重新打开日记本。

她虽然不记得八岁这年发生在这本日记本上的事情。

但不用求证她也知道,她八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她妈说醒来后,她整个人都烧傻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是沈碧城挺秀的字迹:

...

( 贝贝,你个小骗子,你说过长大了要嫁给哥哥的,怎么能喜欢别人?

贝贝,你个大骗子,你说过长大后要嫁给哥哥的,怎么能嫁给别人?

不同的日期,几乎相同的话语。

“呜呜呜,哥哥,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看这一本呢?为什么?不让我看,为什么又让我现在知道……”

再打开那本黑­色­的日记本,一页一页的看过去。

这两本日记,分别的记录了沈碧城从少年时开始到死前所有的经历。

郝贝终于理解沈碧城给她写的信中那句:“阿菱是一抹月光,而你是阳光。”她不是阿菱的替代品,阿菱却是她的替代品。

“呵……后悔了吧,郝贝你真该死!”

一道­阴­凉的女音从门口传来,郝贝惊呆的抬头,就看到手中拿了把枪神­色­冰冷走进来的红英。

“红英?”郝贝喃喃的念出这个名字来,心中的恐惧更大了几分。

双手紧紧的攥住那两本日记本,看着红英一步步的走近。

“郝贝,你真该死,你竟然敢背叛少爷,你知不知道,在国外少爷的房间里,全都是你的画像,没日没夜的画的都是你。”

红英是跟着沈碧城时间最久的仆人,对沈碧城的感情更为复杂,在沈碧城决定要走死亡这步棋的时候,已经悄然的隐藏了起来。

守株待兔的等在沈宅里,终于等来了郝贝。

“红英,你要杀了我,就杀吧,也许你说的对,我真该死,竟然忘记了那么重要的事情。”

郝贝揉着太阳­茓­,即便是这会儿,看完了日记本,知道那上面的事情,她还是一点点也想不起来那段过往。

‘咻……’的一颗子弹朝着郝贝飞来。

郝贝微微闭眼,只觉得死到临头了。

子弹打在郝贝的胳膊上,却不是子弹,是麻醉针。

红英看着倒在地上的郝贝,走上前,踢一脚,碎骂道:“愚蠢的女人。”

而后在郝贝的身上摸了起来,从郝贝的脖子上扯下那根带着红绳的护身符,眼中一喜,攥在掌心。

最后又拿走了郝贝手中那把金钥匙。

正当红英眉眼间全是笑意,从怀中拿出另一把手枪,子弹上膛,又踢一脚地上的郝贝,冷笑着说:“郝贝,你去死吧。”

‘砰!’

一声枪响,红英手中的枪掉了,拿枪的那只手腕鲜血涓涓而流。

不相信看着向子弹打来的方向。

书房内,书柜的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来,一脸鄙夷的摇头:“red,你不该违背cronin的意愿。”

“弗瑞德,你个叛徒……”

“噢,不,red,你才是叛徒。”

枪响,人倒!

弗瑞德摇头看着中枪的红英,而后走向倒在地上的郝贝,爱怜的拍拍她的脸唤道:“贝妞儿,醒醒,醒醒……”

见郝贝已经沉睡不醒,弗瑞德无奈的叹惜:“傻丫头,看你还不受教训。”

长臂一伸,把郝贝抱起来,走到书桌前,把那两本日记本重新装进小匣子里,合上,放到怀中。

莫扬一直等在沈宅的外面,等了一个小时还没见郝贝出来,看到园中走出一个中不中洋不洋的男人抱着郝贝时,简直惊的眼晴都要突出来了。

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盯着那个男人看,却是没有看到一点点危险的气息。

弗瑞德十分淡定的走到莫扬的跟前,把郝贝往他怀中一放:“请你替cronin照顾好贝妞儿。”

莫扬就这么把郝贝抱在了怀里,喃喃的问了句:“你是沈碧城的人。”

弗瑞德轻笑:“我只知道cronin。ok,bye!”

弗瑞德一挥手,走到路边停着的一辆车子那儿,坐上车,发动起来时,才朝着莫扬这儿喊了声:

“我劝你最好赶紧离开,十分钟后,这座宅子将会爆炸。”

莫扬顾不得其它,把郝贝放进车子里,发动车子,踩了油门就离开这一处,四处看了看,周边还有人,赶紧拿出手机打报警电话。

半个小时后,警察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却不曾想,沈宅还是爆炸了。

不过是小范围房屋倒塌­性­的爆炸。

事后警察侦测,是沈宅的地下埋了少量的炸药,电子装置,启动后,屋子的地基被炸毁了,故而屋子是倒塌­性­的摧毁,并未伤害到其它无辜人员。

当这一处重见的时候,才发现了红英的尸体,只是这事儿也被列入了疑案,这是后话且不细表,先说当下。

郝贝醒来时入目之处全都是白­色­,茫然的坐起身,伸手摸向自己的胳膊处,她明明记得红英的子弹­射­来时,她胳膊一疼……

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病房的门被推开,莫扬看到她醒来,赶紧走过来,摸着她的头问:“有没有问题,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郝贝喃喃的来了一句:“我没死呀!”

莫扬没好气的瞪她:“你睡了两天,要不是……”

莫扬说到此,四周看了下,才凑到郝贝的耳边低语了句:“那个叫弗瑞德的把你从沈宅抱出来,然后宅子就爆炸了,这事儿不能说。”

“……”郝贝哑然,这么说,她又一次差点见死神了!

“对,那个还有个小匣子被首长拿走了,说是要检测里面有没有可疑物品。”

莫扬的又一句话,把郝贝的记忆全部拉回,小匣子里是沈碧城的秘密日记。

郝贝住院两天这么大事,裴靖东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天就来了,跟莫扬守了郝贝一天,一直在瞪着那个小匣子,不知道那小匣子里到底藏了什么大不了的秘密。

莫扬却是什么也没说,最终莫扬也没守着那个小匣子。

……

此时,碧水园1202室里,裴靖东盯着这个小匣子已经很长时间了,莫扬没有说郝贝是怎么回事,他却是看到这个小匣子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在听医生说郝贝很快就会醒的时候,把这个小匣子带走了。

瞪着这密码锁看了半天,最后打了一通电话。

“吴哲,来一躺南华。”

下午五点,吴哲从江州赶来,着裴靖东所说的技术人员一起到了1202。

“嘿,老大,我把防化团的人都带来了,让他们先检测,我再解锁。”

吴哲带来的防化人员用仪器检测了小匣子确定没有可疑武器之后才退开。

之后,吴哲便按着裴靖东所写下的各种数字罗列起来开始破解密码。

试了几十个密码都不正确,裴靖东有点不确定的来了句:“试下郝贝的生日,。”

吴哲试了下,摇头:“不对,还有吗?”

裴靖东实在 ...

(是想不出来了,吴哲却是灵机一动,敲打着电脑输入1989年腊月25,得出的数字1990。01。21。

裴靖东的手机响了,接起来,是郝贝打来的。

郝贝是刚醒,得到小匣子让裴靖东给拿走了,那是气的不能行,当下就让莫扬给她找手机,她问裴靖东要回来。

“裴靖东,你把那个小匣子还给我。”

裴靖东刚听完这句话,就听到吴哲激动的一声:“耶,成功了,是郝贝的阳历生日。”

裴靖东的脑子轰的一下全炸掉了,他看到里面是两本日记本,密码是郝贝的生日,这里面是什么……

“裴靖东,你听到没,把东西还给我……”

郝贝在这儿喊的再大声,裴靖东也没有听到了,双眸恨不得像紫外线一样穿透这日记本厚厚的封面,窥一窥里面是什么。

“吴哲,你先带人回去吧。”裴靖东用完就丢,吩咐吴哲滚蛋。

当屋子里只余下一他一人时,他才拿起那本日记本,男人的主观上是从黑­色­的看起,而后是蓝­色­的。

一个小时后,裴靖东瘫坐在沙发上,那两本日记就这样摊开着。

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不能接受,不可思议,更加不能相信!

不能接受沈碧城在这些画面中表述的对郝贝的爱意,不可思议他们竟然从小就认识,更加不能相信,沈碧城会是真的爱郝贝!

那么,郝贝呢?如果她看了这些会如何?

裴靖东忽然觉得自己把这个小匣子抢来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走到阳台处,看一眼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明明前些天还是暧洋洋的秋天,这却已经是入冬的季节了。

冬风吹来,不再是春的暧,夏的热,秋的凉,而是彻骨的寒意。

转身,重新回到那本日记本上,淡定的走过去,拿到厨房,开了瓦斯,两本日记本,就这么扔上去,火苗蹭蹭的燃烧着。

红红的一片中,他好像看到了当年阮家那场爆炸后的大火,又好像看到泥沼中那张跟自己长着相同面容的那人的笑容……

1201的房门被郝贝摁了密码锁打开,一室的狼藉,楼下楼下找遍了没有人。

冲到1202,打开门,就听到厨房里一片火光,和站在那火光前的男人。

郝贝冲进去拿起茶几上的匣子,却是发现,匣子里空空如也。

“裴靖东,你把东西还给我!”

奔到厨房里的时候,却看到火堆中,那正在燃烧着的日记本。

一抹忧伤从男人冰冷的眸子中一闪而过,转身看向郝贝:“全烧了,什么也没有了。”

‘啪!’郝贝扬手,狠狠的一巴掌甩在裴靖东的脸上。

打的她手疼,心更疼,冲上去,想去抓那火堆中已然不成形的日记本,却被男人紧紧的箍在怀中。

“裴靖东,你混蛋,你放开我,你凭什么烧了沈碧城给我留下的最后的东西!”她这一路上都想好了,以后她把这本日记做成画册来纪念沈碧城。

可是现在,却被裴靖东就这么给毁了。

“靠,郝贝,你他妈的清醒一点好不好,那小白脸死都死了,你他妈的满脑子想着他有用吗?你想着他他就能活了吗?他要活了,你是不就要跟他在一起了?”

裴靖东让郝贝打抓的也满身都是怒火,这憋屈的日子,总是被人打,差点没憋死他的。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在想着他,你烧了那些又如何?我已经全看过了,我小时候说过长大了要嫁给他的,我违约了,他死了又怎么样,你都能跟秦汀语办一场冥婚,我就不能为他办一场冥婚吗?”

郝贝哭喊着,满身的火气,使劲的挣扎着。

裴靖东却是像让人打了一枪似的,心中疼只想掐死这该死的女人,又眸中的火意汹汹燃起,触到她乱骂的小嘴儿时,不争气的小腹升起腾腾欲­火­。

低头吻上她的­唇­时,裴靖东狠狠的骂着自己:

他妈的,他就是没出息,不敢掐死她,更舍不得掐死她,那么就堵住她这张从来不说一句暧心话的嘴吧,占有她,让她的泪水只在他身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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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审遍请看一下,就改了错字的

静哥一直都说——没孩子——乃们都不信555……要月底了,亲们,月票别捂了,全砸给静哥吧——谢谢你们!

冰钇投了4月票(谢谢小冰冰)868投出了1月票(谢谢亲)

畲族部落投出了1月票(谢谢亲)01投出了1月票(谢谢亲)

cief投出了1月票(木马,谢谢。)随云夜投出了2月票(谢谢小夜)

文心小筑投出了1月票(谢谢文心,老读者了,感谢一路相伴)

wzhddl投出了2月票(每本文中都看到你的身影,感谢一路相伴)

紫竺云箫投出了1月票(谢谢你的一路相随,虽然你从没留言过,但是我依然熟悉你)

kittyw2008投出了1月票(静哥细翻了下,发现所有文中都有亲的身影,这素不素就叫不离不弃呢?嘿嘿,大爱,谢谢!)

113:强吻,老公真坏!求票!

( 温热的­唇­片触在一起时,彼此都是心底一震。ww

此时裴靖东那双充满各种火意的深邃眸子,散发着嗜血般的光芒,心底悲催之极的想着,滚他妈的蛋的秦汀语!

老子这玩意就算是神器,睡着了也得是会挑人的!

随后心中那是一阵阵的得意,瞧瞧吧,小首长在耀武扬威的证明着它对小妻子得有多么的思念,多么的忠诚。

呸,狗腿的玩意,不过脸上的笑却是荡漾开来了。

本以为他和小妻子之间有了秦汀语这档子龌龊事,是再也没有路可走了。

殊不知,这世界上哪里会没有路可走,只要你想,永远都会有路可走!

郝贝气的肺都要炸掉了,脸也涨的红扑扑的,这该死的混蛋,这种时候还敢亲她!

“你……”她刚开口,而他根本就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就让一直寻着机会往她嘴里钻的长舌给闯了进。火热的长舌极有灵­性­的迅速钻进她的口腔里,勾缠着她的粉舌。

“唔……”

郝贝轻唔的挣扎着,但彼此力量的悬殊实在过大,以至于她根本就无法反抗,只能任他的长舌胡乱的把吸吮着她的津甜汁液。

“咝!”

突地,他猛然松开她,退后了半点,但箍着她腰身的身仍然没有松开,眼眸底处闪过一抹痛苦的­色­泽。

“你这是要用亲过别的女人的嘴亲我,上过别的女人的东西上我?你也不嫌恶心的。”郝贝高扬着下巴,倨傲的说着这番话。

裴靖东兀然松了一点箍住她的力度,脑袋轰一下全炸开了:“你……”她全知道了?会是谁说的?

脑中灵光一闪,如果是秦汀语说的,那么秦汀语就太可疑了。

“靠,你他妈的听那个王八蛋乱说的,老子灭了他。”

虽然他很想好好的解释一番,但是他又知道郝贝这­性­子,怕不会那么容易就听他解释的,所以只能这么厉声厉气的反驳着。

郝贝勾­唇­冷笑:“是吗?你真没亲过别的女人,没有上过别的女人?”红肿的­唇­瓣上还染着鲜红的­色­泽,那模样诱人极了。

裴靖东眸底一黯,小腹的欲望又盛了几分,勒住小妻子的手收了力度,迫使她的身子紧贴在她的身上,让她感觉到他对她的渴求是多么的强烈!

“感觉到了吗?”他低沉沙哑的嗓音透着无穷无尽的吸引力,乏着绿光的眼眸中更是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光芒。

郝贝的心一颤,脸上迅速飞起红霞,比落日下最艳的晚霞还要美丽。

裴靖东的紧绷的俊脸上掠过一丝邪气,心中跟着一喜,黯沉的嗓音继续诱惑着怀中的小妻子:“好贝儿,感觉到它对你多忠诚,多渴望了吗?”

轰隆隆——郝贝的小脑袋瓜子停止运转了一样,脑海里只有他这一声好贝儿在回荡着,一遍又一遍,抬眸时,却是被男人眼中狼一样的眸光给吓住了。

全身打个战栗,理智终于爬到顶端,红艳的­唇­片一张一合就吐出一句气的男人能吐血的话。

“可是有个王八蛋跟我说,我他妈的就是跟秦汀语上床了!”

轰!

犹如晴天霹雳一样,首长大人让炸的外雷里焦!

这他妈的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欲­火­瞬间就消殆尽,马上就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难道那天早上接的第二通电话其实不是方柳的而是郝贝的。

虎眸中闪电一般掠过一抹惊喜,这个女人是在乎他的对吧,不然不会像方柳一样的打来电话质问的。

“贝贝,好媳­妇­儿,你是在乎老公的对不对?”说出这句话时,他才知道,他似乎一直在等着,就是等她的在意。

仅此而已!

郝贝眸中染红,仓皇的别过脸,不想去看男人脸上那抹惊喜。

在乎又如何?不在意又怎么样?

现在还有回头路吗?

“裴靖东,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秦汀语可是孕­妇­,你悠着点,啧啧,没想到,你还是那样的禽兽不如,连孕­妇­都不放过!”

郝贝这些嘲讽的言语犹如一把利箭划破了长空,‘咻’滴一声直没首长大人的心窝,疼意瞬间扩散至首长大人的四肢五骸。

裴靖东愤恨的眸光直视着眼前倨然冷笑着的小妻子,他会这样,只怪他吗?她就没有一点点责任吗?

不再温柔,不再细语,不再请求原谅,虎眸中绽放出强取豪夺之光。

捏上她的下颚,逼着她不得不迎向她。

她却是一点儿也不畏惧的警告他:“裴靖东,你敢再亲我一下,我就咬死你!”

她说这话时,白净的贝齿一张一合,似乎在炫耀着,看到没,这就是我的武器,你要敢动,我就咬死你。

却不知,男人是最激不得的一种奇怪生物。

更不知,逞凶斗狠那是男人的专利,而非她一个小女人可能玩得起的。

郝贝皱着眉头,狠话她是说了,但心底却是胆怯的,甚至不敢直视男人的这种嗜人的眼神。

看一眼,心就疼一分的感觉。

下颚传来一阵疼痛,男人邪笑着不顾她的疼痛,迫使她微启红­唇­,霸道的长舌就这么长长驱直入。

郝贝睁圆了眼,不相信的看着这不要脸的男人就这么侵犯她,甚至他的手也无耻的在她身上乱捏乱揉着。

如果刚才只是轻咬,那么此时,郝贝就真的是抱着一种,咬死这男人的节奏,咬在她的­唇­瓣上威胁着:“放开我。”

男人退开一点,丢给她一句:“有种的你就咬死老子,不然就让老子咬死你!”

再次低头,如夏夜里的电闪雷鸣,狂吻厮来,侵略的目光最近的锁住她的一双美目。

那种眼神让郝贝惧怕,心颤,差点没哭出来。

可是她又知道这个男人在床上有多变态,就爱看她哭着求饶,所以她不能哭,哭就如了这男人的意了。

双眸四处转动着,想找一个逃生的机会,脑袋瓜子拼命的想忽视男人带给她的这种ji情。

但久未经情yu的身子已经开始有了反应,她恨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男人却在这时候放开了她,轻笑她:“小东西,你的身体比你的小嘴诚实多了,说句在乎老公有那么难吗?”

靠!

郝贝想骂人了,去尼玛蛋的在乎,她要在乎一只种猪吗?

她知道如果这个男人真要强上,她是一点儿也逃不开的,故而双眸如水般的望着他:“你到底真的碰过秦汀语吗?”

“没有!”男人回答的斩钉截铁,开什么玩笑,这种时候,他要说碰过了,这死女人换定势死抵抗。

“你保证?那玩意没用在别的女人身上。”郝贝轻叹一声,一双水眸儿楚楚可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瞬间就失去了防备之心,轻 ...

(亲细吻着柔声安抚她:“好媳­妇­,好贝儿,老公保证,小老公只对你有感觉,从来没有对别人有过感觉……”

靠靠靠!

郝贝心底开始骂娘了,放你妈的个屁话,只对姐儿我有感觉这话也能说的出来,那怎么会说跟秦汀语上床了?

且不说秦汀语上床了,你他妈的都有两个儿子了!好意思说这话吗?

犹自沉醉在欲望之海的男人,完全没有察觉出小妻子的心态变化,只当她是顺从了,那简直是要喜极而泣。

轻亲她的耳际,慢慢的描绘着她第一寸的肌肤。

身上的燥火像是连日暴涨的股票似的呈现直线上升的节奏。

郝贝的身体轻颤着,放松了身体任男人为所欲为着,男人压着她,她就往后移一点,她移,男人就跟着压上来。

就在这厨房的方寸之间,ji情又火热。

她身上的薄毛衣已经让扯的凌乱不堪,男人的衣服也已脱了个七七八八,眼看他就要挤进她的腿间。

她却是勾着他的脖子,吐气若兰的轻语:“别急,这次我们玩点不一样的。”

男人眸底生光,欲望占了上峰,智商完全为零。

随之而来致命般的疼痛让他明白,这个女人得有多么的狠心。

郝贝眸底的媚意不减一分,两只纤手抓住男人的肩膀,就这么狠命的屈膝一顶……

“唔!该死的!你他妈的疯了!”

男人瞬间就变身捂档派,退后了两三步的距离,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狠心的女人,这是要废了他的节奏吗?

郝贝终于长松一口气,快速的拢起衣服,冷笑着说:“活该。”

裴靖东倒抽一口冷气,顾不得下身的疼,他看到了这个女人眼中的绝决,那么今天就势必不能让这女人有拒绝的机会。

疼又如何?能比得过失去她的痛吗?

天知道这些天里,他有多煎熬。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没有一点点理智,遇到说不通的,只会来硬的。

首长大人更是如此,特别是对着郝贝这种软硬不吃的主。

男人如一个虎豹一样猛然扑上来,大掌托住女人的腰身,就这么往上一推,把她推倒在流理台上,也顾不得其它,血红的眸子中早就没有了理智可言。

只想着占有她,让她臣服。

刚刚拢起的衣服被男人撕裂开来,下身的裤子也被男人褪掉了一只裤褪。

他急切的连衣服都没有脱,就这么解开裤扣……

郝贝强忍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决堤:“裴靖东,你这是强­奸­!”

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虎眸一黯:“去他妈的强­奸­,老子这是婚内­性­合法!”

说罢,身子一沉,不再犹豫,没入其中。

砰!

与此同时,后脑勺上就这么迎来重重的一击!

男人的身子更是往下一沉,全身的重量都压下去了。ww

郝贝惊呆了,看着自己左手中的酱油瓶子,迅即吓呆了,扔掉瓶子,惊恐的推着身上的男人:“裴靖东,裴靖东……”

触手一摸,男人的后脑勺处有温热的液体!好在,男人的头就耷拉在她的耳际,还有炽热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郝贝吓呆掉了,全身都在颤抖,身子更是缩的厉害,忒他妈的喜感的,这死男人都让她打晕了,那什么还在她里面。

郝贝简直是欲哭无泪,也不敢就这么把男人给直接推下去。

小心的挪着身体,愣生生的把自己从流理台上摔到地上,才算是与男人分开了。

胡乱的套上裤子,抹了把眼泪,脸上全是红呼呼的,站起身,却看到男人的后脑勺血不断的涌出。

这血红的­色­泽,让她惊恐不知该何去何从。

要怎么办,要怎么办?打120,对,对,打120!

又一想,她不能打120呀,要是打了120准保得把她抓起来的。

哭着跑到客厅里,拿了裴靖东的手机胡乱的摁了一组数字。

莫扬此时正在楼下等着郝贝,郝贝说的让他等着,她上去要东西的。

这就接到裴靖东的电话了,嘴角扬起,叹气,接了起来:“喂。”

却听到那边传来郝贝慌乱的声音来:“莫,莫扬,我把裴靖东打死了……我喊他,他不醒,怎么办,我要不要报警……我……”

莫扬甩开车门,捏着手机大步往楼上走,边走安抚着郝贝:“贝贝,别怕,我是医生,有我在,你现在先到门口,打开门,我这就上去。”

“嗯,对,我开门,你是医生,你能救她的……”郝贝有点失神的喃喃着,就这么往门口走去。

完全就没有意识到此时,她只是穿好了裤子,上衣还是凌乱的挂在身上。

“贝贝,别急,有我在,别怕,别急,现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莫扬边走边问,走到电梯处,神­色­焦急的摁着电梯的摁扭。

“我,他,他烧了沈碧城给我的画册,我去抢,他亲我,他弓虽暴我,我抓住酱油瓶砸到他头上了,他留了好多血,我叫他叫不醒……”

郝贝断断续续的复述了事情的经过,电梯门打开,莫扬就看到拿着电话站在1202门口的,几乎半­祼­的郝贝。

眸底闪过一抹心疼,挂掉电话,边走边脱去自己身上的军装外套。

郝贝根要就没有意识到电话已经切断,还在说着话……

带着男人温热体温的绿军装盖在她的身上时,蓦然抬眸就触到莫扬那种温润如玉的俊脸。

“呜呜呜……莫扬,莫扬,我,我……”郝贝再也忍不住,泣声扑到莫扬的怀里。

莫扬拍拍她的肩膀长松一口气,搂着她往屋里走:“别怕,他只是昏迷了,现在我来处理。”

当莫扬走到厨房里,看到男人就那么光着ρi股趴在流理台上的时候,都有一种上去狠踹他一脚的冲动,这他妈的还是男人吗?

叹口气,吩咐着郝贝:“你熟悉这里,现在我需要医药箱。”

郝贝茫然的点头:“对,医药箱,我知道在那里的。”

莫扬趁机给展翼打了个电话:“展翼,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速度赶来碧水园1202。”

展翼:“什么事呀,我刚到市里,你在我哥呢?”

莫扬:“别他妈的废话,再不来你哥就死了!”

莫扬的温润如玉不输给展翼,如果不是极怒,是不会口出脏语,这一点展翼是一清二楚的。

故而也意识到此时情况不对,好在他本来就是冲碧水园来的。

十分钟之后,当展翼看到1202的门大开着时,急步走了进来,就听到莫扬的声音在厨房。

“贝贝,你现在转过身去,我把他的衣服穿上,然后咱们一起扶他去卧室。”

郝 ...

(贝有点让吓傻了,听话的转身就看到展翼了。

展翼也是让吓了一跳,这是什么节奏?

小嫂子身上穿的那件是莫扬的军装,没扣扣子,她转身时,他甚至看到她半­祼­的身体。

“展翼……”郝贝看到展翼也是一撇嘴,眼泪又滚了下来。

莫扬回身喊展翼:“行了,你来了就快过来吧。”

说罢又吩咐郝贝:“贝贝,你去客厅里坐着。”

郝贝极其听话的就往客厅里走。

看着郝贝走开了,莫扬才狠剜了一眼展翼:“快过来。”

展翼疾步走过去,就听莫扬说:“还好,那酱油瓶只剩下半瓶了,不然还真说不好……”

示意展翼一起把裴靖东给翻过来,而后两人很囧的看到首长大人的小首长还至死不休的呈现战斗状态。

两人都是净白型的玉人儿,一囧,脸上全都染上一抹黯­色­。

“靠,没打死他真是命大。”莫扬碎骂一句。

展翼汗滴滴的赶紧把首长大人的衣服拉上,两人这才搀扶着裴靖东往外走。

一直到了卧室,把裴靖东放在床上,莫扬才叹气:“我让贝贝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打电话叫方槐来接手后面的事,最好是送去医院做个脑部ct。”

“……”展翼哑然,抬眼看他哥时,就觉得眼疼,这他妈的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强上不成,被人k了吧!

展翼也真心的想骂一句,这真是不作死不会死!真他妈的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吗?

客厅里,郝贝还在抹眼泪,心中内疚不安着,生怕裴靖东会死掉。

莫扬半蹲在她跟前,抬起她的头,修长的手指,拭去她眼角下的泪珠子。

“好了,一会他就醒了,现在,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吗?”

郝贝惊喜的看向他:“他真的不会死,真的吗?”明明那一刻,恨他恨到死,可是现在听说他不会死了,她又这样的欣喜若狂。

“当然,有我在,死人也能医好了他。”莫扬夸下海口保证着。

半搂半抱的扶着郝贝站起来往二楼走去,郝贝的心揪的紧紧的,忐忑不安的坐在卧室的大床上。

浴室里,莫扬在帮她放水。

没一会儿后,水放好,莫扬走出来,动作娴熟的打开柜子,看到里面清一­色­的女装时,凄然一笑,找出一套来拿出来交到郝贝的身上。

“好了,水放好了,别怕,我就在门外,你洗好澡,我就带你离开。”

郝贝茫然的不知所措,莫扬却是打趣道:“还是说你想邀请我跟你一起洗,虽然我喜欢你,但是这样的发展还是太快了点……”

郝贝囧然脸红,推开莫扬:“乱说什么呢,你出去。”

莫扬摸下鼻子轻笑出声:“好,你洗快点,十分钟不出来,我就破门而入,恩,你懂的……”

郝贝逃一般的冲进浴室,砰的关上房门。

莫扬十分无辜的耸耸肩自语道:“我是说十分钟不出来,我会以为你晕在浴室里了,这丫头在想什么呢?”

果真,莫扬的威胁凑效了,郝贝在浴室里,只想着十分钟要洗好,完全就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不到十分钟,已经穿戴整齐的走出了浴室,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

那模样,别提有多诱人了,连莫扬这样的如玉君子,心中都开始长草了……

郝贝怀中抱着莫扬那件军装,怯生生的问了句:“他真的没死吗?”

莫扬笑着回话:“恩,一起他,然后我们就走。”

郝贝有些紧张,有些胆怯,莫扬却是半搂着她:“放心,没事的。”

此时,一楼的卧室里,展翼也正皱着眉头,看着床上的人,叹气又叹气。

看到莫扬搂着郝贝走过来时,突然也不觉得那么刺眼了。

裴靖东后脑受了伤,所以是趴着睡在那里的,此时还没有醒来,后脑上贴着纱布和药膏,看得出来,伤的也不轻,纱布还渗出血渍来。

“他这样,真的不用去医院吗?”郝贝有点担忧的问着,她那一下应该也不轻的,要是打坏了怎么办呀?

“不用,他要去了医院,你就别想安生了,裴家有家庭医生,不行送裴家医所,也不能送医院。先这样,等醒了看情况再说。”

莫扬这话是说给郝贝听,也是说给展翼听。

“莫扬,他真的还活着吗?你别骗我,呜呜呜……我当时,我就……”郝贝看着这样没有生命气息的裴靖东,真有点吓着了。

莫扬拉住她的手探在裴靖东的鼻端:“傻瓜,你看,是不是有呼吸,放心,没死呢,就是死了,我也替你兜着。”

“莫扬……”郝贝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好了,我们走吧。”莫扬说罢,看向展翼,挑下眉头,算是告辞的意思。

展翼那叫人上心急呀,总觉得如果就这么让小嫂子跟莫扬走,实在太对不起他哥了。

“小嫂子,我哥还没醒,你就不能等他醒了再走吗?”

“展翼,事情你都看到了,贝贝这叫正当防卫,你难道就忍心让她在这儿多呆一分钟,多受一分钟的煎熬。”莫扬出声反驳着。

郝贝抬起的脚步落下,心中也有些举棋不定。

“莫扬,即便你真的要追小嫂子,也要让她跟我哥之间做个了断不是吗?是,这事儿是我哥不对,可是他们是夫妻,你怎么知道是强迫,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夫妻情趣呢?”展翼说完这话,自己都汗颜。

莫扬微怒,声音低了两分呵笑着:“呵,夫妻情趣玩出人命来吗?展翼,你这样玩过吗?”

展翼被呛的满面通红,他妈的,就知道这群人,总是这样的嘲笑他没经验。

莫扬坚定的搂着郝贝要走,郝贝却是不走了。

“对,展翼说的没错,莫扬,我在这儿等他醒来,我跟他说清楚了。”

这一等就是两小时。

一个小时之后,方槐带着柳晴晴来了,随着带来的还有各种医疗器材。

方槐在柳晴晴的辅助下重新帮裴靖东的伤口做了专业处理,又滴上药水,这才长呼口气,看着郝贝时,冷笑连连:

“你这女人是不是有暴力因子呀,怎么就这么下得去手呢,捅人,打人,砸伤人,你敢再用力三分吗?”

郝贝让说的满脸通红,她的确是太冲动了,但是方槐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样说她!

“呵,方槐,等有一天,你要被个男人强压弓虽暴的话我想你也会跟我一样的反应!”去他妈的方家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

还有柳晴晴,那一副恨意满满的神情,可真是十足的维护着裴靖东呢。

“牙尖嘴利!”方槐虽然诧异,但还是不忍让郝贝占了上风的。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郝贝 ...

(也不甘示弱,有此不耐烦的问着:“到底什么时候醒,再不醒我就走了……”

正说着呢,床上趴着男人,闷哼一声:“唔……”手举起,摸向后脑勺,后知后觉的想起发生了什么事儿。

又察觉到自己此时的姿势不太对,身上的衣服也穿上了,而且屋子里这么多人……

得亏是面朝下,不然首长大人难得脸红的一幕恐怕要暴露在众人眼前了。

真他妈和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姐夫,你醒了,呜呜呜,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

小白花柳晴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冲过去,半跪在地板上,泪眼婆娑的哭着。

郝贝站在那儿,连气都不敢大喘一下的了。

裴靖东怔了怔,而后沙哑着嗓音喊展翼:“展翼,郝贝呢?”

展翼那叫一个囧呀,只得如实答道:“嫂子在这呢,不过马上要走了……”心中狂吼,哥,这你是活该呀还是活该呀!

裴靖东一听这话还得了,蹭的一下从床上爬起来,虎眸焦光,就触到站在屋子中央那一对壁人。

虽然心中很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如玉般的莫扬跟郝贝站在一起,竟然他妈的生出一股美感来。

就跟当初沈碧城给他的感觉一样。

莫扬的眼角带了抹淡笑,却不是看裴靖东的,低头对郝贝说:“好了,这下相信人没死了吧,咱们走吧。”

郝贝点点头,抬眸对裴靖东说:“裴靖东,你好好保重吧,你把我的画册烧了,我把你砸伤了,咱们两清。”

两清!

裴靖东双眸喷火的剜着郝贝,如火的眸子恨不能变成电钻,钻进这死女人的心里,看看她的心肝是不是黑的,砸伤了他,就这么说两清吗?

男人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屋子里的众人都察觉到他的不悦,没有人说话,都紧抿着­唇­,想听到他说一个好,大家都全解放了。

可是他偏不如人意的冷哼着开口:“两清,怎么两清,我烧了你的画册,又强上了你,你砸伤了我,画册与砸伤两清了,那我还强了你呢,这总是欠你的吧。”

靠靠靠!

郝贝想骂人了,妈蛋的,她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男人!

噗……

其它人都忍得住,方槐却是忍不住的,噗的就笑喷了。

莫扬的脸­色­有些难看,看向裴靖东的眼神除了鄙视还是鄙视。

展翼也跟着别过头去,不想承认这是他哥,太丢人了!

柳晴晴则是心疼的看着裴靖东,心里一股股火气让她更加恨起郝贝来了!

“神经病,懒得理你,反正话我已经说完了。”

郝贝没好气的说罢就搀着莫扬的胳膊,换上另一种语气说道:“莫扬,咱们走吧。”

首长大人蹭的就火了,脑袋本来就不灵光了,又让这么一砸,那完全就是抽掉了。

“郝贝,你他妈的是要敢走出这个屋子半步,以后就别想再进来!”

好吧,这话,还正如了郝贝的意呢。

“求之不得,以为我多想来一样。”郝贝一句话,差点没把裴靖东给呛死的。

“郝贝,你就真的这么喜欢小白脸吗?死了一个沈碧城,你就又看上莫扬了吗?”口不择言这个词用来形容此时的首长大人,那完全是恰当之极。

裴靖东要是不提沈碧城,郝贝对于砸伤他也许还有点点内疚,但他这么一提吧,郝贝那火气一下就飙了起来。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看上莫扬了,如你所见,莫扬,你赶紧追我一下,我当着他的面答应你,气死他的。”

“莫扬,你敢!”裴靖东惊恐的出声,生怕出现不可挽回的一幕。

殊不知,这世间有些人有些事,也不全是他能掌控得了的。

就如莫扬。

只见莫扬还真煞有其事扶着郝贝的肩膀低头:“贝贝,我喜欢你,想让你现在成为我的女朋友,以后成为莫小扬的妈妈,你愿意吗?”

郝贝本来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的,那曾想,会听到莫扬这么认真的表白。

如若说不心悸那就太假了!

一点儿也不矫情的说,她喜欢莫扬这样的表白。

那是一种承诺式的表白,不说爱,不说永远,只说,现在,以后,女朋友,孩他妈……

“莫扬……”郝贝的眼底有点湿润,她从前追陆铭炜时,就曾写过这样情书。

那时候,她这样写:我想让你现在当我的男朋友,将来当我孩子的爸爸。

如今,同样的话,是莫扬说给她听的。

“郝贝,你敢……”

裴靖东张嘴就来的话,却是让郝贝更加快他一步的做出了选择。

“我接受!”

说罢,示威­性­的看向裴靖东:“裴靖东,是你逼我的,你活该,你以为我不敢吗?你都敢跟秦汀语上床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裴靖东急了,顾不得许多人在场呢,就冲着起方槐喊着:“你他妈的做个检测要做二年吗?”

方槐也是让搅的一团火气。

“我他妈的做检测做两年还不是为了你呀!”

只此一句,把裴靖东最后一点点希望全都砸的无影无踪了。

只见方槐从口袋里拿出张检测纸来,扔到裴靖东的身上:“药检成份,的确是一种媚药成加迷药,所以你没戏了,不用想可能是假的这种事儿。”

郝贝虽然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搀着莫扬的手臂更紧了几分,嘴角扬起一抹笑。

“郝贝,别走!”此刻,首长大人全部的骄傲都没有了,就像是低到尘埃里的一粒尘土,仰望着高空,祈求着天上的云朵不要离开他的视线。

然而,这朵云的心却是冷的,坚定的对另一个男人说:“莫扬,我们走吧。”

“嗯,走。”

一对如玉般的佳隅,就这么在众人暗羡的目光下往外走。

裴靖东一口气没上来,呕的两眼一黑让气晕了,屋内众人惊呼。

“哥!”

“老大!”

“姐夫!”

郝贝的身子一顿,莫扬也跟着停下脚步,敛眸看她:“要回他吗?”

“不用,走吧。”郝贝一狠心,坚定的往外走去。

屋内的人七手八脚的忙乱着,每一个人的神­色­都是担忧之极的。

方槐更是骂道:“你丫的就是活该,我姐那么好的女人,你不要,非得上赶子的要郝贝那女人,这下死心了吧,跟你说了,外来的女人不知根知底的,人家能跟你一心呀……”

裴靖东的这种众人惊呼,方槐责骂的声音中昏昏欲睡。

……

碧水园的楼下,郝贝长舒了口气,此时,已经是晚上近八点,肚子适时发出咕咕的 ...

(叫声。

“饿了?都跟你说了吃了饭再来找他,你不听。”莫扬语带宠溺的说着,摁了车钥匙,示意郝贝上车去吃饭。

“莫扬,不想去吃了,我想回家。”郝贝喃喃的说着,此时只觉得全身都冷,也许家才是最温暧的。

“好,那就回家,回你自己的家行吗?我给你做点饭,你吃了再睡。”莫扬这么说时,郝贝还是一愣。

莫扬却是笑着解释:“你是不是都没看过远哥给你的房子?”

远哥?

郝贝有点疑惑,莫扬却是带着她往碧水园小区的另一个方向走,边走边解释。

原来,姚修远给郝贝的房子也是碧水园的,不是后面的小复式,而是前面一点的小公寓。

当走到公寓前时,郝贝还有点茫然:“你怎么钥匙?”她这是认了一个什么哥呀,这么轻易就把钥匙又给一把给别人了吗?

“远哥他们住对门,反正你不住,我就把钥匙要来暂住的。”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公寓的楼下,莫扬摁了807的楼层,电梯上行。

电梯门打开,就看到对门808的屋子门开着,屋内传来女人的怒骂:

“姚修远,你死人呀,喝的这么烂醉,死一边去,谁让你亲我的……”

郝贝脸红红的,因为看到俩人是在客厅里缠绵的。

莫扬也是跟着一脸红,快步过去,把808的门给带上,这才开了807的门。

郝贝站在门口,突然不敢往里走了。

莫扬进门换了鞋,这才回头,笑着问:“怎么?你怕了?”半搂着郝贝往屋里带。

郝贝还真是怕了,这会儿也挺后悔方才在裴靖东的面前说的那番话的。

以至于进了屋子,觉得这屋子太小了,空气都稀薄了一样的。

“莫扬,对不起,我刚才不该说那样的话……我其实就是……哎……”郝贝解释无力呀,觉得自己就是在犯贱,莫扬多好一人呀!

“嘘,我明白,你是拿我当挡箭牌,气裴靖东的对吗?”莫扬一语即中。

郝贝心虚的低头致歉:“对不起……”

莫扬单手挑起她的下颚摇头。

“贝贝,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我喜欢你对孩子们的认真,也喜欢你百折不饶的坚强,更喜欢你们一家人吵吵闹闹和美的氛围,我知道你现在不是认真的接受我的追求,但我是认真的对你。”

“莫扬,我……”郝贝深吸口气,虽然有点无耻吧,但是还是据实的说了。

“莫扬,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现在真的很乱,没有办法这么快接受你,刚才也只是太冲动,而且我现在不想谈感情……”

莫扬戏谑的一笑,愁着一张脸夸张极了的捂住胸口说:“啊,贝贝,你太残忍了,我这玻璃心被你一箭给扎碎了……”

“啊……”郝贝轻啊一声,觉得脑袋都大了。

“傻瓜,逗你玩呢,你以为我这么一大男人真的玻璃心呀!”莫扬说着摇头走向厨房。

郝贝这才有机会细细的打量起屋子,简约式装修,橘黄­色­的调调,温馨又透着股家的味道,让人很舒服的感觉,就像是莫扬给人的感觉一样。

莫扬做的清水面,从冰箱里拿了做好的小菜,简单的晚餐就出来了。

两人都是饿极了,故而谁也没有说话,都低头吃着自己的食物。

一吃饱就犯困说的就是郝贝这号人,这地儿,呆着太舒服,让她都不想回家了。

“好了,走,送你回家。”莫扬却是赶人了。

郝贝有点不舍的点头,莫扬打趣着说:“要不你住在这儿?”

“莫扬!”郝贝娇嗔的喊了莫扬的名字。

莫扬轻笑,锁上门,带郝贝下楼。

白天还是­阴­沉沉的天空,到了夜晚,却是闪烁着几颗夜星,小区内,人烟极少,一对并排而行。

谁都没有说话,莫扬放在右侧的手,悄然的伸一下,触到郝贝的手,惊的郝贝身子一僵,随即抬手指向天空:“看,那里有流星。”

莫扬反­射­­性­的看去,而后失笑:“小骗子。”

这一声小骗子,又触到了郝贝心中那根为沈碧城哀伤的弦,明亮的眼神也黯淡了下来。

莫扬也察觉出郝贝的变化,故而就没再说话。

到了郝贝家,郝妈妈也是着急的抱怨着:“怎么出去那么长时间,连个手机也不带的。”

莫扬轻笑着替郝贝解释,郝妈妈以为两人在拍拖呢,故而邀请莫扬进来喝茶。

屋子里,一家人正在看电视。

郝贝的弟媳­妇­刘秋蔓还算是个好说话的人,那一天发生的事,到底没有给郝爸爸和郝小宝说,郝妈妈现在对刘秋蔓也是怀着歉意,故而还算和乐。

裴瑾瑜小娃儿蹬蹬的冲过来,抱住郝贝的大腿,差点没急哭了:“妈妈,妈妈,我以为你不要小瑜了呢……”

郝贝心底一热,弯身抱起小娃儿。

“没有,是妈妈不好,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莫扬从她怀中抱过小娃儿悄声说:“你上去休息吧,我给他们洗澡。弄完了我再回去。”

郝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也都悄悄的看着这一幕。

“爸,我看着姐对扬哥也挺有意思的呀,多般配。”郝小宝就像个不倒翁一样左右摇摆了起来。

刘秋蔓却是不容乐观的提醒他:“别乱说,没准姐没那个意思呢。”

莫扬带着郝贝和小娃儿们上了楼,让郝贝去休息,他则帮小娃儿们洗澡。

浴室里,一大两小三个男人呈现三角样式,各据一方,莫扬在放水,身后站着两个小娃儿。

“莫叔叔,你是不是想给我们当后爸呢?”裴瑾瑜小娃儿笑眯眯的问出口。

莫扬一转身,嘴角一抽,摇头:“如果我说是呢?”

后爸,这小家伙还真说的出口,郝贝又不是他们亲妈,他就算追郝贝,也不能是后爸吧。

“我不同意!爸爸只有一个。”裴黎曦小娃儿语气颇冷的说着。

没等莫扬说什么,裴瑾瑜小娃儿就跟他哥吵起来了:“哈,你是不是想说,妈妈也只有一个!”

裴黎曦小娃儿冷了脸,抿着­唇­没说话。

裴瑾瑜小娃儿也是冷了眼,抿着­唇­。

双胞胎是穿的一样的家居服,理一样的发型,胖瘦也相去不远,平日里还好分一点,此时,莫扬一转身就觉得有点分不清了。

“好了,都不许生气,大人的事情你们别管,小贝妈妈今天很累,你们晚上可以自己睡吗?”

一句话,让裴瑾瑜小娃儿冷着的脸就破功了,非拉着莫扬问小贝妈妈今天做什么了,为什么会很累呀……

……

而此时,碧水园1202室里,首长大人活死人一样的眼着眼,听着边上的人劝着 ...

(他。

“靠,你别这么要死不活的样子,要我说,那女人根本就不在乎你,再说了,你跟秦汀语都滚过了,郝贝那女人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除非你让时光倒流知道吗?”

说这话的是方槐,嘴贱的一遍遍的提醒着裴靖东没戏了。

展翼在边上越听越火大,这他妈的方槐就是不安好心。

“行了行了,你去睡吧,我在这儿守着。”

方槐无趣的叹气,往楼上走去。

此时,二楼的房间里,柳晴晴也刚上楼,手机响。

柳晴晴接了起来。

“喂,姐,嗯……”

“……”

方槐倚在门口处,疑惑的听着柳晴晴的描述今天发生的事情,心里有些不舒服,霍的推开门……

柳晴晴拿着手机的手僵直掉,而后看到方槐又长舒了一口气。

话筒里传来方柳的疑问声:“晴晴,怎么了?”

“姐,是三哥来了,你要不要三哥说几句。”

而后柳晴晴举了手机,递给方槐。

电话里传来方柳温柔的声音。

“小槐,他还好吗?”

“还好,姐,你刚才跟晴晴在聊什么?”方槐说话间疑惑的目光落在柳晴晴绯红的脸蛋上,刚才他好像听到……

“没什么,晴晴喜欢他这事儿,你一直知道的吧……”

“姐,你想说什么?你不会是在帮晴晴想办法,怎么得到他的吧?你疯了吗?”方槐吼着,他不明白他姐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小槐,晴晴一直都喜欢他,我听了他受伤的消息很心痛,可是我配不上他,他也不要我,所以……小槐,如果可以的话,就帮帮晴晴,晴晴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方柳的声音中带着股淡淡的忧伤,说不出的悲切就这么从电话的另一端传入方槐的脑海中。

特别是那一句:【我配不上他!】更是如五雷轰顶般的轰的方槐找不到东南西北。

“姐,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方槐说罢,又嘱咐了方柳几句,这才挂断了通话。

他的眼睛里像雷达一样的扫向柳晴晴:“你真的喜欢他?”

柳晴晴小脸儿绯红,赶紧点头:“恩,三哥,求求你了,我真的真的喜欢他。”

说话间,人也往方槐这儿靠了一点,女人刚刚沐浴完的幽香气息充斥在方槐的鼻端。

方槐单手挑起柳晴晴的下颚,轻眯了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低头,目标——红­唇­。

“三哥,你只要帮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柳晴晴全身都僵硬住了,但姐姐说了,必要的牺牲也是可以的,处汝膜这东西还可以补的。

她知道三哥一直对她的身子很兴趣,如果这就是代价的话,那么,她愿意牺牲掉。

“哦,是吗?如果我要你这身子呢?”

方槐轻佻的说着,­唇­就距离女人的红­唇­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只要一张嘴就能吃上这抹嫣红。

“三哥,只要你帮我,我愿意……”柳晴晴主动的贴了上去。

方槐却是如触电般僵直住身子,脑袋里如被闪电劈了一下似的,一把推开柳晴晴,意味深长的吼道:“柳晴晴,你他妈的到底懂真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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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男人出击,隐的很深!(­精­彩必看)

( 真爱?

柳晴晴嘴角乏起一抹冷笑。

如果不是方槐对她还有用的话,她真想抽方槐一嘴巴子,尼玛的你一个月月换女友的种马男有资格说真爱吗?

她为了那个男人愿意牺牲一切,这还不是真爱吗?

“三哥,求你了,帮帮我,离开他我会死的,我会好好的照顾他的,你也看到了,郝贝那女人根本就不爱他,那么狠心的对他……”

柳晴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方槐的腿,一副卑微乞求着施舍的模样。

方槐看到这样匍匐在他脚下的柳晴晴,看一眼都觉得眼疼。

偏偏柳晴晴的脑海里全种了一种毒,只想着她只要得到了方槐的帮助,就可以更加进一步的接近裴靖东了。

就连此时,她能住进这里,也是因为有方槐,如果没有方槐,她不敢想像,她是不是还能靠近裴靖东。

颤抖着身子,褪掉身上的睡衣,露出半­祼­的香肩,强忍着心中的羞涩,水蛇一样的顺着方槐的腿往上攀爬着。

方槐一双细长的桃花眼血红着,记忆的潮水汹涌而来,脑海里更像是让炸掉了一般,僵直住身子,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是紧绷着的。

微微阖上双眸,一个狠力甩开柳晴晴,冷冷的丢了一句:

“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该珍惜你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来诱惑我,你以为我方槐是那种会睡兄弟女人的没品男人吗?”

方槐脚步踉跄的走出柳晴晴的房间,脸­色­­阴­沉的往楼下走。

没多大一会儿,楼下传来门砰砰两响,是大门开了又关上的声音。

房间里的柳晴晴则是颤抖着身子把睡衣拢起,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心里就跟长草了一样的狂跳着。

她从小就坚定的信念,她喜欢他,爱他,如果可以跟他一起,那怕是死,她都是甘愿的。

……

楼下,一室黯淡,展翼就靠睡在另一侧的床头,时不时的低叹一声。

裴靖东后脑勺疼,心更疼。

他反复的想着方槐说的话。

其实方槐说的也对,他妈的自己还真就是犯贱了,放着好好方柳不要,放着喜欢他的女人不要,怎么就非得跟郝贝这死女人耗上了呢?

“哎……”展翼又是一轻叹。

裴靖东轻轻咳一下,喊展翼:“拿根烟来。”

“哥,你头上有伤。”展翼提醒着,这种时候还是少抽点的好吧。

“废话,拿不拿?”裴靖东撑着身子靠坐起来,大有就不给他拿,他就自己拿的样子。

展翼无奈的起来去拿了烟来,一人一根点上。

烟雾缭绕间,裴靖东侧头去看展翼一脸的坏笑:“哟,不是说抽烟不好,你都不抽的吗?”

展翼让烟给呛了一口,咳的满面通红眼泪都快出来,抬眸苦笑着抱怨:“哥,你能不笑我不?”

裴靖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早跟你说了,宁馨那妞儿沾不得,你还天天骂人家脑残,我怎么看都是你丫的才脑残呢。”

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他这是骂展翼,也是骂给他自己听呢。

展翼不悦的反驳着:“是是是是,我脑残,不过你是我哥,也没差多少,半斤八两。”一样的脑残,不脑残您老人家能对我嫂子­干­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裴靖东虎眸一红,心底又是一抽,那点点刚起来气焰全都消失殆尽,烦恼的狠抽口烟骂展翼。

“滚一边去,你个小屁娃儿懂个毛,你说,这女人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就倔的跟头驴一样呢。”

“……”展翼没说话,其实他很想再一次说半斤八两这个词。

“她怎么能不相信我呢?就是我自己不相信我自己,她也得相信不是吗?我要是真想跟秦汀语有什么,那早八百年前就有什么了?他妈的……”骂骂咧咧的说到这儿顿住,没再说下去。

展翼嘴角一抽摇头,心说:瞧您老这话说的,好像别人不相信你就是天大的罪一样,你也得弄点让人相信的事对吧。

“哥,你有没有想过,你说小嫂子不相信你,其实你也不相信她,哥,你就是太冲动了,不说别的,你不知道下午我来的时候看到小嫂子有多可怜……”

展翼细细的描述着他到了1202时郝贝那种让吓倒无助的样子。

这些话,像一记闷雷一样炸在裴靖东的心头。

“哥,你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去沙漠找绿州时讨论过抓沙子的问题……”

展翼说的这件事儿,是他十岁的时候。

从未到过沙漠的展翼对一切都是好奇的。

金黄­色­的沙子遍地都是,细腻又璀璨,一望无际,他喜欢的只想把沙子全抓进手中。

可是小手就那么大,抓了一把,紧抓住,很快就会没了……

十岁大的孩子,不死心,继续抓。

大哥提醒他:【你抓的越紧,漏的越多,你要这样,放平了手,沙子才在掌心中。】

二哥则故意祸害他:【屁话,就是得抓紧了,多抓几次就多了。】

裴靖东的思绪随着展翼的话也回到了那时的场景,其实他懂,有些事就像是掌心中的沙子一样,抓的越紧流失的越快。

但有时候,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是谁说的,感情这事,如果能用得上理智,就不叫感情了。

裴靖东掐掉烟头,双眸中折­射­出一抹对展翼赞赏的神­色­来:“嘿,小子,最近­精­进不少呀,都能教育哥哥了……”

“哥,你别笑我了,其实你要能跟小嫂子好好说,没准结果不一样呢,你说你……哎……”展翼都不忍心说下去了。

裴靖东老脸有些潮红,心底已然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嘴上死也不会承认的。

“说你胖你还跟着喘上了呢。”心中则想着,就郝贝那死女人没心没肺捂不热的小样,直接就是气死人的节奏,他好好说管个屁用!

展翼无奈的翻了个大白眼,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过该劝的还是得劝呀。

“哥,要我说吧,哎,你怎么就跟秦汀语搞上了呢?说真的,你还能背着她当包袱过一辈子不成?”

裴靖东虎眸一瞪,眼神冰冷的看向展翼,低沉暗哑的嗓音愤恨的骂道:“靠,谁他妈的说老子跟秦汀语搞上了。”

说罢,捏了下鼻梁骨又揉揉皱起的眉心,心中自是有一番思量的。

“那方三说的……”展翼不可思议的惊叫。

裴靖东冷嗤一声:“信他?他丫的就是脑袋让门给挤了,糊涂着呢。”

“那你怎么不跟我嫂子解释?”展翼抚额,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还说别人糊涂,你自己就不糊涂吗?

裴靖东瞪眼:“你管得着吗?”

解释也得有人听吧,再说这事儿,就他妈的解释不 ...

(清楚,他只是凭直觉,自己那玩意就是神器也得挑人。

不对,不能只是凭直觉,他得打心底里就当自己是神器才成!

什么狗屁的检测报告的,方槐一直都不喜欢他跟郝贝在一起,所以那份报告不管真假,他全当假的。

“哥,那现在怎么办?”展翼简直就是愁眉不展了。

“凉拌!”

裴靖东丢下这俩字,摁灭手中的烟,皱着眉头吩咐展翼:“去,把窗户开大点,透透气儿,这烟味难闻死了……”

展小翼同学非常听话的跑过去开窗户换空气,小声的抱怨着也不知道是谁要抽烟的,这会儿倒嫌难闻了。

裴靖东则是沉着脸,凝神静思。

他本来以为秦汀语都不算个事的,可是现在看来,还真不能不算个事儿!掐也掐不死,那么……

“展翼呀,你去休息吧,我这儿没事。”

“哎,哥,我还是在这儿守着你吧,你最近太倒霉喝凉水都塞牙齿缝的,这屋子里还住着一个柳晴晴呢,我怕那什么……”展翼十分忧愁的表达了自己的担心。

裴靖东生气的瞪圆了眼,他的信用度这么低了吗?

“成,那你拿手机过来给我,我打两个电话。”

接过展翼递上来的手机,裴靖东想了想,摁出第一组号码。

“吴哲,去m国特种电子营的封闭­性­训练全军只有一个名额,你想要吗?”裴靖东沉声的说着。

“老大,你说真的吗?我能去吗?我听说这个是……”电话里传来吴哲惊喜的声音。

“能不能去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裴靖东抛下诱饵,早先也不是不能逼着吴哲弄这事儿,只要他一个命令,吴哲还不是乖乖的,但他气的是郝贝那女人跟他的不同心。

“老大,这个,这个,我那什么吧……”吴哲有些吞吞吐吐的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高手,他还想互相研讨一下呢。

“说吧,要什么条件,硬件软件全随你开,你知道我也不是非找你不可,但是这种事儿,我还是找你放心点,花钱找外面的,总觉得不安全。”

裴靖东继续下重药攻击,他是军人,找外面的进入国家鉴定网络,这点儿让他心里反感。

吴哲终于败下阵来,叹惜着回话:“这事儿吧,也没多难,就是那个……”

裴靖东听着吴哲说的话,想了一下,又开口:“这样,就今天,半个小时后,你开始行动。”

挂了这个电话,看了一眼展翼:“你给小曦打个电话,问下那边的情况。”

展翼诧异:“为什么不给小瑜打?”

裴靖东揉着眉心叹气:“给小曦打。”小瑜是护郝贝护的要死,还总是揣着明白撒娇卖萌装糊涂,会帮他才怪呢。

“好,我这就打。”

展翼拿着手机打电话。

此时,小娃儿们刚刚洗完澡,莫扬正在跟他们告别。

“莫叔叔晚安……”

裴瑾瑜小娃儿笑的跟朵花一样的跟莫扬告别着。

莫扬看了一眼郝贝那间紧闭上的房门,嘱咐小娃儿明天记得喊妈妈起来吃早点……

小娃儿们一致点头后,莫扬才下楼。

下了楼又跟郝爸爸和郝妈妈们说了会儿话才离开。

等莫扬一走,郝家楼下论起了莫扬这事儿。

“要我说,扬哥真比姐夫好呀,你看姐夫天天忙的跟什么一样,到咱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来了吧,也是板着一张脸,搞得我想活跃下气氛都不成。”

郝小宝这是看莫扬顺眼了就开始挑起裴靖东的刺来了。

郝爸爸也跟着点头,他这当岳父的在女婿跟前也有点跟见大领导一样感觉,所以比较起来,也是觉得莫扬好。

郝姐姐倒是无所谓:“你们觉得好有什么用,楼上可还住着两小娃儿呢,你瞅着吧,二贝早晚得折腾回去。”

这一点郝妈妈倒是赞同的,瞪着郝爸爸和郝小宝:“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不许论这个事儿,二贝什么人你们不清楚吗?就陆铭炜那事这么多年心底都不见得放开,什么东西都没有原配好……”

“嘁,那姐夫还有个原配呢,对我姐太不公平了。”郝小宝反驳着。

郝妈妈气的直戳他脑门子:“你懂个屁吧,你瞅那两个小娃儿粘二贝粘的,我倒看着比粘亲妈都粘呢……”

“那是因为我姐对他们好,我姐会哄孩子,我姐可是从小就会哄我的……”郝小宝继续跟他妈呛呛。

郝妈妈气的又戳他:“你个没良心的,天天你姐你姐,就不记得老娘的好了是不是……”

刘秋蔓看着郝妈妈生气,赶紧去拉郝小宝:“小宝,不许这样跟妈说话,每一个母亲都是伟大的。”

刘秋蔓这姑娘吧,高中毕业,家里穷没上成大学,之后也一直当老师,故而平时说话也总有点文绉绉的味儿。

“对对对,你看看蔓蔓多好,你个死小子多跟你媳­妇­儿学一点,还有呀,蔓蔓呀,你有这个想法是好的,早点怀个宝宝,给我们郝家生个大胖小子……”郝妈妈夸奖的说着。

刘秋蔓脸一红,倏地,屋子里黑了下来。

停电了?

“真是的,这怎么还停上电了,好了,都回去睡吧。”郝妈妈打着哈欠摸黑往屋子里走。

再说裴靖东这边,听到展翼打电话说郝贝睡了之后,就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等对方应声后就直接开口说了。

“南哥,碧水园a座今天晚上停电。”

“停电了?不可能……”那边传来反驳声。

裴靖东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

对方沉思稍许问道:“你这是搞什么呢?”

裴靖东低笑:“没什么,有人不听话,我就断她电,吓吓她。”

“无聊。”顾亦南反驳着。

“南哥,你别挂,好久没跟你聊天了,你用座机跟物业打个电话把a座先断了电,兄弟跟你聊两句。”

等那边听到顾亦南给物业去了电话后,裴靖东才吩咐展翼:“你给吴哲打个电话,告诉他一晚上要搞不定,他非但没有机会去m国搞特训,以后连去微机室的机会都没有了。”

展翼抹了把头上的汗,靠,如果真这样,还不逼死吴哲那把电脑当媳­妇­的货呀。

等展翼出去打电话了,顾亦南这边也通知完物业了。

“可以了吧。”

“嗯,还有一事儿,想跟南哥你做笔生意。”

“说。”

“禾清。”裴靖东只说了这两个字,就听到那边传来的抽气音。

“条件?”果真,顾亦南直接问裴靖东条件。

裴靖东得意的笑了,看吧,就说嘛,挖一点别人家的小秘密总是没坏处的,关键时刻就用上了。

“禾清一直被 ...

(m国军方保护,没动过窝,不过近期可能会有一次私人出行在g国,是跟裴氏在g国的一个项目的合作。”裴靖东平静的道出禾清的动向。

“知道了,你想要什么?”顾亦南依旧是那样平静无波的声音,但裴靖东已经从电话中传来的气息中知道顾亦南已经动怒了。

“我要的挺简单,就想知道,那天在医院,你家小姑娘缘何对我那样热情,说实话,我可一点也不喜欢她的。”

这事儿他当天就觉得怪,不过他相信顾亦南俩兄弟的为人,所以就算是不喜欢顾竞然,还是相信顾竞然的。

听之任之,就想看看这事儿吧,能发展成什么糟糕样。

以前的时候就有人跟他说过:

【如果有过不去的坎,那就把事弄的一团糟,看到最后是不是无法收场,真的无法收场,那就放弃,如果还有路可走,那就坚持。】

到此刻,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那么自然不会再这么糊涂下去的。

“她取了你的毛发和秦汀语体内的­精­斑送检了。”顾亦南一点儿也没有犹豫的就说出了这个答案。

这对于裴靖东来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惊喜,不禁高呼一声:“靠,南哥,你家小姑娘太给力了,死命的追,不行的话,你跟小二共享得了……”

“滚,你当年怎么不共享呢?”顾亦南冷冷的声音传来。

裴靖东这儿也是苦笑了一下,而后认真的说了一句:“南哥,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看我这些年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就该知道我有多后悔当年跟他抢人。”

有些女人,也许当时你觉得很重要,重要到没她就不行,但过了头脑发热那阵儿你就会发现,原来没了她你还是能活着。

但手足兄弟就不一样了,没了兄,那就是断手断足!

电话挂断后,裴靖东又拿起烟盒。

点了两根,一只手里夹根烟,齐放在支起的膝盖上,眸底闪过痛苦的神­色­,脑海中清晰的印记着那场兄弟同争一个女人的战争。

他是真心希望顾家两兄弟别为了一个女人失和。

他们的情况很相似,又有点不太像,但愿顾家兄弟不会跟他们一样吧。

……

翌日,清早,七点钟,方槐从外面回来,喝的酩酊大醉,进了屋子就嚷嚷开来。

展翼唤了柳晴晴一起把方槐往房间里弄。

而裴靖东则没跟任何人说的就戴了帽子盖住后脑勺的伤,开了车就往仁爱去了。

到仁爱的时候,也过不七点半,距离八点钟上班时间还早。

身子斜倚在顾竞然的办公室门口,等到了八点,还没见人来,就有点着急了,抓了一个小护士问:“顾竞然医生什么时候来?”

其实要不是昨晚上顾亦南提醒他,想从顾竞然这儿得来正确的消息,最好是有礼貌点,别逼她,也别炸毛的,不然就算得到那张白纸黑字也不见得是真的。

关于这一点,裴靖东是深有体会的。

最近他都快让白纸黑字的各种报告给坑惨了。

八点半左右,顾竞然踩着小高跟脸上带着淡漠的笑从电梯里走出来,看到站在她办公室门口的裴靖东时,好看的秀眉轻皱了一下。

“顾医生早呀……”裴靖东勾­唇­尽量的让自己脸上的笑容能表现的温和一点,有礼一点。

“裴队长,我是­妇­科医生,不是男科的。”顾竞然颇为无奈神­色­好像在说,你讨好我我也治不了你的病。

裴靖东老脸一黯,靠,这小姑娘一点儿也不可爱。

等顾竞然开了办公室的门,裴靖东就跟着进去了。

顾竞然慢条斯理的脱下便衣外套,换上白­色­的医生袍,又去接了杯开水泡上茶,这才坐在办公桌前,伸手捏着眉心:“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裴靖东见她如此直接,也就不废话,坐到桌前开口了:“我想要那份正确的­精­斑报告,条件任你开,包括禾清。”

顾竞然秀眉忽然拧起,而后冷笑:“呵,开什么玩笑,我只是医生,不负责鉴定。”

“顾医生,别装傻,你想要什么条件都行。”裴靖东心底有些急,这女人怎么这么难说话呢。

顾竞然无奈的摊手耸肩:“不好意思,有人比你先了一步,报告我还没看,就被人取走了。”

“什么?被谁取走了?”裴靖东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头上的伤,再加上还没吃早饭,眼前一黑,差点没晕了。

“一个比你还厉害的人,不过,我还有另一份报告跟你交换。”

顾竞然说着走到柜子前,拿出那份给郝贝看过的秘密文件,直接扔到裴靖东跟前说:“如果你觉得这个不足以交换,那么就请走人,以后绝交。”

裴靖东伸手翻看着那份报告,诧异的眼晴差点没有突出来,郝贝没怀孕,也没有流产过!

“这……”他突然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顾竞然开口说道:“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具体的我都跟你的妻子解释过了,没有怀孕总比流产好吧。”

“你说什么?你是说郝贝早就知道没有怀孕的事了。”裴靖东的火意倏地聚集在眼底,仿若碰下就要爆炸似的火红一片。

顾竞然淡然的笑言:“看来这交易,裴队长应该不吃亏吧。”

裴靖东咬牙切齿:“不吃亏。”真是看着顾竞然想掐死她,又想感谢她。

倏地,眼晴又圆睁着看着上面的一行小字:【曾有病史,两次处汝膜修补。】

“这个,你确定?”裴靖东指着这一行字不相信的问着顾竞然。

顾竞然顶了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用我的人格保证,确定,我当时为她清楚体内异物时,发现前后两道细微伤口,那种位置一般就是做处膜修补时留下的痕迹。”

从医院走出来,裴靖东就把那纸报告点了火一把给烧了。

心里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明明没有流产过,这算是一件喜事了吧,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那份­精­斑报告被人取走了,比他还厉害的人,在乎这件事的,怕是只有那一人吧!

在d市的时候,他让医生给郝贝做过一次处汝膜修补,那么上面的两次修补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郝贝跟他的第一次,也是补出来的?

脑海中第一个直觉反应就是陆铭炜!

但又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反驳着不可能!

车子开到碧水园a座的楼下停下来,他本可以上去质问郝贝,为什么知道没有流产却不不告诉她,更想问问她两次修补,多的那一次是什么时候补的?

但这些,全在看到楼下那个长身玉立在跟郝爸爸和郝小宝聊天的莫扬时,全都没有意义了。

脑海里忽然闪过沈碧城那本日记本里描述过的事件,恍然醒悟般的回了神。

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是打给特警系统的一个战友,调阅 ...

(下他推断出来的郝贝八岁那年发生的所有案件中,有没有特大猥琐幼童的事件发生。

电话是在半个小时后回过来的:“当年的确有一起重大案件,但当时的受难儿童中有一位是高官之后,故而这起案件被列为高度机密。”

既然是高度机密,又过去这么多年,档案早就让摧毁了,根本就无从查起。

裴靖东推门下车,往a座行去。

摁响了门铃,来开门的是弟媳­妇­刘秋蔓。

“啊,你……”刘秋蔓话还没有说完呢裴靖东就听到客厅里的莫扬在高喊着:“贝贝,快下楼来吃饭了。”

裴靖东眸­色­一沉,轻眯了虎眸,真有种要揍扁了莫扬的冲动。

郝妈妈也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裴靖东,那叫一个为难呀。

莫扬这孩子也不错,可是前女婿也……哎,叹口气走过去问裴靖东:“小东呀,你来了,有没有吃早点,要不要一起吃。”

裴靖东板着一张脸答了个好字,抬步进了屋。

郝贝在楼上洗完脸,揉着眼,身边跟着两个小娃儿从楼上下来,刚下一半呢,就站定了身子,见鬼一样的看着走进来的裴靖东。

裴瑾瑜小娃儿有些紧张的拽下郝贝的衣摆小声的问:“怎么办呀妈妈,他怎么来了,会不会打起来?”

“……”郝贝无语,揉了下小娃儿的短发,继续下楼,完全的无视于裴靖东的到来。

“啊,首长来了,我去多拿副碗筷。”莫扬惊呼一声,而后去厨房拿碗筷。

裴靖东淡淡的点了下头,坐到餐桌前,把帽子取下来时,惹来郝妈妈的惊讶的高呼:“小东,你头上怎么了?”

郝贝听到她妈这么一问,当下心都快跳出来了,连往椅子上坐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就听裴靖东云淡风轻的说:“没什么,被人打的。”

“爸爸,爸爸,你受伤了吗?”裴瑾瑜小娃儿坐不住了,本来都想好了,不理爸爸,让莫叔叔给他当后爸就好了,可是听到爸爸受伤,还是没忍住。

不光裴瑾瑜小娃儿,就连一直冷着一张脸的裴黎曦小娃儿也往裴靖东那里投去担忧的眼神。

裴靖东伸手抱起跑到自己跟前的裴瑾瑜,心想,臭小子,不是都叛变了吗?不是说都不管老子叫爸爸了吗?

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暧,在众人担忧的眼神中,裴靖东却是捕获了两道不同的视线。

一道是莫扬不屑讥讽的眼神。

另一道则是郝贝慌张的神情。

裴靖东的火气蹭的一下又上来了,拼了命的压抑着,才没让自己当场炸毛,淡定的解释着:“任务中受了一点点小伤。”

郝家人听了这才都坐了下来,七嘴八舌的说着关心的话。

裴靖东并没有刻意坐到郝贝的身边,郝贝身边坐的是莫扬和裴黎曦小娃儿。

莫扬一如既往的温柔,大家都说着话,他并不Сhā嘴,只是时不时的跟郝贝说一两句。

这让坐在他们对面的裴靖东越看越眼疼。

一顿饭吃完,裴靖东就起身告辞。

郝妈妈拼了命的跟郝贝挤眼,郝贝却在装傻:“妈,你眼晴怎么了?”

郝妈妈快让气死了,戳着她脑门就骂:“你就作吧。”

而后对裴靖东说:“小东呀,我正好去买菜,跟你一起下楼。”

说罢挎起菜篮子跟裴靖东一起出门。

郝贝则给小娃儿们准备着书包,一直到裴靖东走,都没给过裴靖东多余的视线。

“好了,走吧,我们也该去学校了。”郝贝说罢,拿起两个小娃儿们的书包也往外走,莫扬是专职司机自然是跟上的。

电梯里,郝妈妈瞪眼又瞪眼,她本来是想跟女婿说点体己的话的,可是郝二贝这是闹那般呀?

电梯轿厢里,一室的静谧,好一会儿才传来小娃儿怯生生的问话声:“妈妈,我想让爸爸和妈妈一起送我们上学可以吗?”

说这话的出乎意料的不是裴瑾瑜小娃儿,而是一向不多言语的裴黎曦小娃儿。

郝妈妈嘴角带笑开口咐合着:“哎,看看你们大人闹脾气受罪的尽是小娃儿了。”

莫扬的立场就有些尴尬了,低头问裴瑾瑜小娃儿:“小瑜也是这样想的吗?”

裴瑾瑜小娃儿好为难呀,他是讨厌爸爸总是惹小贝妈妈生气,也很看好莫扬叔叔的,但是他跟哥哥想的一样了……

“好了,叔叔不让小瑜为难。”莫扬抬头,看也不看裴靖东,只对郝贝说:“我一会先回下部队,有个会议,你们自己去学校吧。”

“莫扬……”郝贝满怀歉意的喊着莫扬的名字。

“叔叔……”裴瑾瑜小娃儿心中也是难受极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抓住莫扬的手小声的表达着。

“小宝贝儿是喜欢叔叔的,叔叔很好。”

莫扬勾­唇­轻笑,爱怜的伸手揉了下小娃儿的头顶,才抬头看向裴靖东,眼神中有着别具深意的笑容,像是男人之间的较量,就这样一直到电梯门打开。

莫扬果真说到做到,直接走到车子跟前,开车离开。

郝贝十分被动的被郝妈妈推着往裴靖东的车子跟前走。

裴靖东跟在后面,眉心一直是拧着的,很认真的低头看路,一直到郝妈妈把郝贝和娃儿们塞上车时,裴靖东才抬眸喊郝妈妈:“妈,我想跟你说会话。”

郝妈妈也正有此意呢,走到裴靖东跟前,无奈之极的说:“小东呀,贝贝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我从小真把她当亲生的一样的,家里人也这样,早把她惯坏了,她那倔驴脾气,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妈知道说这话……”

裴靖东大惊:“她不是亲生的,那她亲爸妈呢?”

郝妈妈眼神一黯叹气:“已经死了,这事儿你别跟贝贝说,说了她又该难受了。”

裴靖东点了下头才问自己想问的事:“妈,我想问你的也是贝贝的事情,贝贝八岁那年是不是出过事?”

郝妈妈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大白,慌张的往斯周看了看,眼晴瞬间就润了起来。

话说,当年郝贝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就是因为跟郝妈妈吵架了。

当时郝爸爸跟人去外地­干­活没在家,郝妈妈要顾着赚钱还得带三个娃儿,脾气不是一般的火暴,郝贝小时候又是个皮蛋子。

那一天郝贝是跟同学打架了,被同学的家长找到家里一通乱骂。

郝妈妈一下子就火了,冲着郝贝胡乱的发了一通火,还打了郝贝一巴掌。

怎么也没有想到,才八岁的小娃儿就这么记仇,离家出走了。

开始郝妈妈还没注意到,等天黑了还没找到才开始慌神了。

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样有手机电话的,郝妈妈也不敢跟郝爸爸说,只得带着大女儿郝艳和儿子郝小宝满大街的找。

就这么找了三天,郝贝让人送回来了。 ...

送回来却是高烧昏迷不醒,在医院里住了几天才醒来,睡醒后,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

郝妈妈说的跟裴靖东所知道的吻合在一起,故而裴靖东的眉心又是高高蹙起问:“那您还记得当时是谁送她回来的吗?”

郝妈妈摇头:“当时对方开着小轿车,说是在路上偶遇昏迷的小姑娘,听小姑娘说家在南华,就找来了南华,打听到我家丢孩子了,所以才送来的。小东呀,这事儿,只有艳儿知道,就是小宝和你爸都不知道的……要是你爸知道了,准得打死我,你不知道他有多护着二贝的……”

裴靖东点点头:“妈,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如此,裴靖东算是明白了,当年的事确有其事,也许沈碧城的画册中描述的还有一些未尽的事。

裴靖东跟郝妈妈告辞往车子里行去,郝妈妈却突然又想起什么喊住裴靖东问:“小东,你怎么会问这事儿?是不是有什么事?”

裴靖东摇头:“没事,只不过莫扬提醒我没有太过关心贝贝,所以我就查了下贝贝的生平,听人说有这么一段过往就问下您。”

郝妈妈叹气:“哎,小东呀,难为你了,就二贝这没心肝的,还总有人惦记着,我这当妈的也真是又喜又悲的。”

……

裴靖东上了车,那是看都不看后座一眼,只是专心的开车。

后座上的呣子仨人倒是小声的说着话。

“小瑜,中午不可以看电视要睡午觉知道吗?”

“小曦,你要看好弟弟,不能让他总看电视,眼睛会看坏的。”

“妈妈,拜托了,俺就看了一点点了好不好……”

裴靖东听到此,嘴角一抽,差点没骂小­骚­包越来越女娃儿气呢,就听到郝贝咯咯的笑声。

“小金鱼呀,你怎么这么可爱呢,这么多新词儿,哪学的?”

拜托、人家、好不好……这是小娃儿最近很爱说的话。

“哼,俺哪儿跟谁学,是人家自己发明的好不好?”小娃儿又来这么一句,差点没笑翻了郝贝的。

“跟熊二学的。”裴黎曦小娃儿淡定的开口拆穿弟弟的卖萌。

郝贝愣神,而后又笑开了。

开着车的裴靖东差点没脱口而出问熊二是谁?

赶紧开了交通广播,听路况,生怕一不小心破功了。

半个小时后,到了学校。

裴瑾瑜小娃儿那叫一个神气呀,火速的背上小书包,拉着哥哥手摆好姿势伸出小手喊郝贝和裴靖东:“妈妈你拉着俺的手,爸爸你拉着俺哥哥的手,俺们要去学校了哟……”

就这么一家四口走进学校,粉雕玉琢的双生子娃儿,爸爸高大威武,妈妈娇小可人,真是羡煞了不少来小朋友和家长的。

更有家人悄声的议论着:“瞧瞧,人家这妈当的,这才叫辣妈呢,哪里像咱们,都成黄脸婆了……”

“就是,我看这两娃儿长这么白净,还真是儿子像妈的节奏呢……”

郝贝脸红心跳的走进幼儿园,又心跳脸红的走出幼儿园。

裴靖东一派明星范儿,接受着众人的检阅,眉轻拧着未松,­唇­角却是勾了抹淡笑。

一直到出了幼儿园,郝贝没走向他的车子,却往相反方向走时,他脸上的笑容才隐去,不轻不重的开口跟郝贝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郝贝,上车。”

郝贝转身,有点委屈,有些不悦的抱怨:“你不是不跟我说话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话好像是她一直等着男人跟她说话一样,她怎么就这么欠呢!

裴靖东心底有丝波动,不过他很淡定的隐去了这一情绪,脸上的神情依旧未变。

“怎么,你是不敢上我的车,怕我见你一次压你一次吗?”

郝贝瞪圆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男人一本正经的神情,说这么不要脸的话。

“你……”

卧槽,郝贝真想骂娘了,他妈的,这死男人还是这么不要脸,死­性­不改!

“别废话,上车,我有话跟你说。”裴靖东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往车子跟前走。

郝贝站在那儿,那简直是踌躇不定,不知道该不该上裴靖东的车。

“郝贝,你就这么胆儿小吗?不是胆肥的敢捅人,敢砸人,上我的车就不敢了……”

男人讥讽的话语就像个引火线一样,忽地一下就把郝贝体内那些好强的战斗困子给勾了出来。

拉开后座的车门,还未动呢,男人悠悠的声音又传来了:“坐前面吧,这是礼貌,也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坐这个位置了……”

郝贝有丝诧异:“你什么意思?”

裴靖东一挑眉头,神情自然的回话:“想知道就坐副驾去。”

车子开起来时,裴靖东还拧开了路况广播,车开的认真,很慢很稳,听广播也听的专心。

唯有郝贝这儿,就在猜测着裴靖东的话是什么意思之类的,都有点坐立难安的样子了。

一个红灯处,裴靖东似乎才看到郝贝的不安似的,脸不红气不喘的来了句:“怎么?我没见你一次上一次,让你这么难耐,想被压了……”

郝贝气的小脸鼓鼓的,一双美眸圆睁着,眼神像是锋利的小刀子一样飕飕的­射­向裴靖东。

“裴靖东,你能正经点吗?”卧槽!妈蛋的,这死男人是要闹哪般呀!蛇­精­病附身还是怎么地,非得这么不要脸吗?

裴靖东轻哦了一声,看到绿灯,发动车子后才开口:“放心,没多少机会这样占你便宜了。”

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却是让郝贝的身子僵直住了。

“你,什么意思?”他要出任务了,还是­干­嘛去?

车子往路边靠了点,而后停在临时停车区,裴靖东划开车窗,点了根烟,抽了几口,就呛的郝贝咳了一嗓子。

郝贝直觉的就不喜欢爱抽烟的裴靖东,故而开口提醒他:“我说,你能不在车里抽烟吗?呛死人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抽的。”

裴靖东斜睨她一眼,冷冷的说:“你是我的谁?我抽烟还需要顾忌你的感受吗?”

“你……”郝贝让呛的没说出后面的话,颓废的瘫下肩膀冷哼着:“是,我不是你的谁,我还坐你的车­干­嘛呀,真是脑抽了……”

她说着话去开车门,却不妨,男人的手比她更快一步。

咔嚓!

车门锁死的声音响起。

郝贝气的回头就瞪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裴靖东吐出一串烟圈,邪笑着开口:“不怎么样?我这周就要调去江南军区了,这周五你就不用来接我儿子了。”

他说这话时,最后‘我儿子’这三个字咬的特别重,似乎在提醒着郝贝什么。

郝贝蓦然一惊,眼神有丝慌乱的问:“你要把他们带走?可是他们才刚开学的。”

...

( “那边也有部队直属幼儿园,一周的时间足够安排了……”裴靖东淡漠的应着话,似乎早就做好了安排。

郝贝心底一疼,半年的时间,她已经习惯了有两个儿子。

走到哪儿都带着,就算是她出去了,心里也会牵挂着,可是现在,裴靖东却要把两个孩子带走了。

“裴靖东,你可不可以不要带走他们,你去做你的工作,再说了,你带走他们,也没时间照顾他们,他们是需要人陪,也需要有人照顾的。”

裴靖东附合的点头:“嗯,这些你放心,我都知道的,也安排好了。”

“……”郝贝哑然,如果裴靖东跟她吵,跟她骂,她都能对得出来,但是他这样平静的说着话,竟然是说的她词穷到没法接话了。

裴靖东见她不说话,就发动车子,继续上路。

一直到车子开到了碧水园小区内,重新停下,郝贝才怯生生的问了句:“可不可以不带走他们?”

裴靖东残忍之极的回了句:“不可以。”

而后凝视着郝贝,转而看向郝贝的小腹处:“郝贝,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关于孩子的。

郝贝满心思都在裴靖东要带走两个儿子的事情上,哪里会注意到裴靖东看的是她的小腹,想听的是她说流产的真相。

“我就想说,你能不能别带走他们,”

“就这?”裴靖东的眉心拧起,火气蔓延在车厢中。

郝贝不解的看着他:“你生气了?”心想,为什么生气呀?

裴靖东恨呀,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女人得了,她还好意思问他为什么生气?

“郝贝,没有怀孕,也没有流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你说?”终于问出来了,心底也有一口气倏地一松,全身都像是让抽­干­了­精­血一般没了气火。

“啊,你怎么知道?”郝贝青黛­色­的秀眉微扬起,惊讶的神­色­写在脸上:“你听莫扬说的?”

莫扬?

裴靖东冷笑,原来连莫扬都知道的事情!

“那个,我是想……”郝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吧,当时她就是脑袋乱巴巴的,又生裴靖东的气,就没想着说这事。

后来又听裴靖东说跟秦汀语上床了,她就更不愿说这事了。

最最重要的是,她也疑惑,她怎么会二次补处汝膜呢?

但这事儿,她没敢问,因为心中想的也是会不会八岁那年,就像沈碧城描述的那样,她是不是也……

人呀,总是这样,有种胆怯,就在心间,隐的很深,宁愿不知道真相,也不愿意知道难堪的真相。

裴靖东冷着一张脸开了车门,走下车,转到另一边,拉开郝贝那边的车门,粗鲁的把郝贝拽了出来。

神­色­凝重却又认真的开口:“郝贝,我会调离南华,带着我的儿子离开,你好好的跟莫扬谈恋爱吧,不用担心孩子们没妈妈,秦汀语就算不是个好妈妈,对两个孩子也不敢坏到哪里去,就算没有秦汀语,还有一个柳晴晴,都能帮我照顾好孩子!”

初冬的阳光,此时正照在头顶,暧洋洋的,但郝贝却是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郝贝就这么让裴靖东扔在这儿,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大步朝着b座走去,他甚至连回头都没回一下的。

原来,真的有这么一句话——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你回头!

------题外话------

ps:乃们看的郁闷静哥也不开心●︿●,但素,­性­格上的冲突注定他们不可能很和谐,有个词叫关心则乱,还有我们可以看到剧中所有人的动向,但男女主并没有看到配角们的动向,故而我们看到坏人们猖狂了,就觉得主人公弱暴了……总之,看文别太激动,别太生气→_→静哥总能遇到激动的气的不行的读者,这样让静哥很内疚很有压力咩:gt_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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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郝贝说:裴靖东你别走!求月票!

( 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你!

郝贝曾与夏秋讨论过这句话,看过很多小说中都写过这样的一句话。

当时她还为陆铭炜黯然伤神,夏秋就说她:“二贝,你呀,就是站在原地等的那一个,什么时候才会有个人站在原地等你呀?”

经历了这些事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就是站在原地的人。

从来就没有动过,过去是为陆铭炜,如今……

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

她郝贝天生就是个倔强的,就是个矫情的!

不倔强不矫情她也不会在陆铭炜回国当天发疯拽个陌生男人扯了结婚证。

眼底莫名就湿了起来,吸了吸鼻子冲前方那个越走越远的男人喊道:“裴靖东,你别后悔。”

前方的裴靖东其实没走多快,听到郝贝的话,嘴角一勾,眉眼间有抹淡笑。

看吧,就说这女人就是犯贱吧,你上赶子的求着她巴着她时,她嗤之以鼻,如今,你不甩她了吧,她就急了吧。

首长大人带着这样的心情,转身看向郝贝。

十多步的距离,才几米而已,如果以往,他绝对的招招手喊郝贝过来,或者是他自己早就大步过去把这女人摁怀里了。

但是现在不行!他要不把这女人给掰正了,那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这样闹,闹来闹去早晚有闹掰的一天。

“郝贝,你后悔了吗?”首长大人说的淡定,心中早就欢呼了:快说你后悔了,说你后悔了爷就原谅你了。

首长大人的这种窃喜在下一秒就消失殆尽。

因为郝贝说:“呵,后悔,你想都别想的,我是告诉你,你别后悔了,别到时候又死缠烂打的,没点男人样。”

“郝贝,不会了,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何需为你动怒。”裴靖东说这话时,脸上依旧是淡漠疏离的笑容。

不过他的脸在笑,心却在怒!

这死女人真他妈的是欠抽,真想冲上去,收拾死她!

但是他又清楚的知道,不能总这样!

她想要的自由,他给;她想要他不死缠烂打,那么他就走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看后悔不死她的!

郝贝看到男人脸上这种笑,简直快气炸了,放在两侧纤手都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掐在掌心中,倨傲的一抬下巴。

“也是,那就再见吧!”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往a座走去。

裴靖东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就垮掉换成乌云罩顶般的铁灰­色­!

转身朝着与郝贝相反的方向——朝b座行去。

殊不知,就在他转身时,郝贝回头了,脚步未停,却回头看了一眼,眼中只看到男人绝决的背影。

原来,真的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的!

她犯贱呀,­干­嘛要当那站在原地的人!

靠,不就一个男人吗?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瞧,这一回头,眼前可不就有一个吗?

前方金灿灿的阳光下,莫扬身装绿军装,身姿笔挺,被暧阳映衬的闪闪发光的俊脸上,两眼如电,神采飞扬,一脸俊气。

“莫扬,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回部队了吗?”

郝贝惊呼的高喊着,声音里故意透出一种难掩的惊喜与高昂。

后方,正缓步行走的裴靖东,脚步稍顿,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明知道这可能是郝贝那死女人的计谋,但他还是忍不住的回头。

却不曾想,这一回头,他的心倏地就凉了!

滚他妈的蛋的,还以为是郝贝故意引他回头的!谁知道,看到的这一幕气得他肝疼!

双眸似利箭又像上了膛的子弹,咻咻的朝着那一对笑谈的壁人扫­射­而去。

脑海里回响着她说的话——是个男人就别死缠烂打!

坚定不移的迈步离开,不去理会身后那对狗男女的亲亲我我!

再说郝贝这儿,看到莫扬时,那么高扬的语调,带着炫耀,带着怒意故意喊给裴靖东的听的。

可是她的眼角稍转就看到裴靖东离开的身影!

“走吧,带你新家,我把我的东西都搬回部队了,以后我不住这儿了,钥匙也给你,你要嫌你家太吵,妨碍你做事的话,就去新家里。”莫扬扬了扬手中的钥匙,而后放到郝贝的手里。

郝贝轻嗯一声,点下头,默默的跟着莫扬往c座走,心里则想的是裴靖东不会真的把儿子们接走吧。

接走了她怎么办呀?

“莫扬,裴靖东说他要去江南军区了是真的吗?”

郝贝忍不住的想向莫扬求证,心中想着,没准裴靖东骗她的呢,反正只要他不走,住在一个小区里,她还是可以见到小宝贝们的。

莫扬一边走一边说:“调令早几天就下来了,是真的。”

“啊……他不是唬我的,我擦,他是真的……”

郝贝说到此猛然断话,胆怯的看一眼莫扬。

却只看到莫扬一脸温和的笑意,这种笑让郝贝有点无所遁形,讪笑着解释。

“他说让我不用管小瑜哥俩了,我还以为他是骗我的呢,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莫扬叹气,伸手把散落在郝贝脸上的秀发勾起拢在脑后才开口说:“贝贝,和我在一起,很拘束吗?”

郝贝尴尬的绞着胸前的小细卷发,有点不知所措的说不出话来。

“贝贝,你把我当朋友就好,我对你的好,是我心甘情愿的,嗯,如果你觉得有负担的时候,可以告诉我知道吗?”

莫扬温润的声音,像是一道和煦的阳光,直入郝贝的心肺间,暧暧的化不开的感动。

心中拼了命的告诉自己:郝贝呀郝贝,你可别二了,你看看吧,莫扬多好呀,多么难得的机会呀。

郝贝姑娘心中的春花开了,开在这暧阳下的冬日里。

首长大人的心却是凉了,如这冬日里的寒风一样钻入衣领,直入心扉。

b座1202室,裴靖东刚走到门口时,就听到二楼传来方槐的怒吼声:“滚,滚,去找你的真爱去,老子是死是活关你屁事!”

裴靖东现在最烦的就是听到什么爱呀情呀这玩意儿!

偏偏没进屋就听到了,沉了一张脸走进去,问展翼怎么回事?

展翼就把方槐喝醉了回来就闹了这么久的事儿说了一遍。

裴靖东不屑的冷哼:“装醉。”真醉了的人肯定是呼呼大睡,哪里还能摸着家门,更不会一直大吵大闹。

“哥,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去找嫂子了?”展翼双眸亮晶晶的问着。

裴靖东脸­色­却是一沉:“以后别跟我提她。”旋即走进屋子往沙发上一坐,双腿叠起看着门口的位置。

展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见他没关门,故而就起身去关, ...

(刚走到门口就听裴靖东扔来一句:“把门开着透气儿……”

展翼疑惑的看向他,而后笑眯眯的问:“哥,你是在等我嫂子吗?”

裴靖东他的眼睛里像闪电般闪出一道雷鸣,沉声开口:“给吴哲打电话,让他三天后把数据改回原来的。”

“哥,为什么?”展翼大惊,这好不容易就要弄好的事了,怎么又要改回去了。

“没什么,因为你嫂子的人选要换人了。”裴靖东冷冰冰说着,听着楼上的吵闹声,转身往对门走去。

走到门口时还吩咐展翼,不要关门。

1201室的门打开,还是一片狼藉,想到那天自己疯子一样摔东西的场景,不禁轻皱了眉头,走进去,开始收拾客厅。

连展翼问他,要不要叫人来收拾,还是帮他收拾,都被他一句:“我的家我自己收拾。”给拒绝了。

到这一刻,他才意识这是他的家,那女人是他的妻子。

可是从前,他把太多的事情,交给展翼,或是其它人去办,似乎真的忽略了一些什么。

这两天,1201和1202的门都是开着的,就连晚上也是开着的,首长大人美其名曰新换的沙发要去去味所以开着门,又说睡在沙发上说是看门怕有小贼进来。

方槐在那天醉酒后就在楼上没有下来过,吃喝都是柳晴晴送上去的,每次都看到柳晴晴眼红红的下楼。

这姑娘吧,倒也敬业之极,护理着裴靖东头上的伤不说,还负责这三个大男人的饮食起居。

而郝贝呢,这两天就一直窝在c座的807室里,莫扬把她着送回来后就走了。

静下来之后,郝贝开始动手做她说过的最重要的事情。

她没有办法当沈碧城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那两本画册原本她是有重要用途的。

现在没有了,那么,她就自己动笔写了一个漫画的剧情本。

而后开始制作动漫,画画她不行,但是对于电脑上这些玩意儿,她是一摸就透,当年还有人挖过她去公司里专门弄这些,但她嫌麻烦琐碎所以没有去。

如今第一次动手制作这些,倒真是个集中­精­神的事儿。

《王子的秘密日记》是她拟出的标题,剧本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写完,而后开始制作动漫。

大海上,灰姑娘遇难,王子出现,及时的救了灰姑娘,动漫中,她就是那个灰姑娘,沈碧城就是那个王子。

很多年后,校园里,王子找到了灰姑娘,灰姑娘却没有认出王子,王子黯然伤神,遇上一个公主,王子与公主相恋……

之后是国家被摧毁,王子的的父母和妻子全都死于战争之中……

后半段王子复仇,却又发现仇人的妻子竟然是当年说过要嫁给自己的灰姑娘……

郝贝完全根据沈碧城的故事,如实的写下这个剧本,而后开始制作动漫。ww

三天里,手机是开机状态,除了第一天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家人,她要赶个工所以这几天不回家住之后,手机的作用就变成了看时间用的。

到了最后一天,手机没电了,她索­性­也就不充电了。

莫扬如约定的那般,没有来打扰她,只说让她想清楚了,去找他。

周四这天早上,裴靖东就让展翼去学校接了两个儿子回来,调令已经在他手上了,军区那边的最后通牒就是这周务必去报道。

裴靖东这才拿起手机,往郝家打了个电话。

去电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说要调离此处,以后可能回来的机会不大,所以跟郝妈妈告个别。

郝妈妈接的电话,听出裴靖东声音里的沉闷,心想着,难道二贝这几天不是跟裴靖东在一起?那她住哪儿了?

这么一想,心里就紧张,一紧张说话就吞吞吐吐的。

郝妈妈这样的表现,让裴靖东的心更是揪的紧紧的,随意的问了句:“妈,贝贝这几天没回家吗?”

郝妈妈惊的啊了一声,裴靖东就明白了。

那一天,他看到莫扬带着郝贝往c座走去。

火气蹭的就冒了起来,挂了电话,就下楼往c座走去。

c座那属于姚修远的两套房子,他是知道位置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摁了807门铃后,开门的会是莫扬。

其实莫扬也就比裴靖东早了半个小时过来,是因为每天给郝贝发短信习惯了有个回音,今天郝贝的手机没电没回音,莫扬不放心就赶过来了。

赶过来才知道郝贝这三天几乎不眠不休的,这才有点生气的让郝贝去洗了澡先睡一觉,此时,他正在收拾屋子和做早点。

“……”

裴靖东看到莫扬时,原先备好的说词全都用不上了,只是双眸死死的盯着莫扬,盯着他身上那件卡通熊的围裙。

“首长你来了,你先进来坐,贝贝在屋里。”莫扬客气的说着。

裴靖东冷呵一声:“呵,这是已经同居过上小日子了,莫扬,你行呀,动作够快的呀,怎么,你不记得那天我刚上过她了?”

这男人呀,吃起醋来一点也不可爱,这样粗鲁不堪的话,就从嘴里飙了出来。

郝贝也是刚洗完澡,正在换衣服时,听到门口有说话声,故而穿好衣服开了卧室的门探了颗小脑袋出来问莫扬:“莫扬,大清早的你跟谁说话呢?”

她说话的同时,刚好听到裴靖东最后那句:“我刚上过她!”

火呀,蹭的一下蹿了八丈高。

如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冲到门口,双眸喷火的把莫扬往后一推,虎虎生风的站在裴靖东跟前。

“裴靖东,你他妈的是有病还是怎么地?不是说好了吗?咱们各走各的路,你来这儿给莫扬添堵算什么?”

莫扬安抚­性­拍拍郝贝的肩头,而后叹气:“贝贝,你又没穿鞋……”无奈的走回房间,把郝贝的棉拖鞋拿出来,放到她的脚下。

郝贝没怎么在意的穿上鞋子,一脸怒容的看着裴靖东。

裴靖东有点愣神一样的看着眼前这对‘小情侣’之间的默契,心里某一处揪得紧紧的,疼痛无以复加。

不再言语,转身,疾步离开,他怕他在这儿再呆一秒,会忍不住想拍死这对狗男女。

等电梯的功夫都等不及,冲着安全梯那一处就往下走。

郝贝就这么愣愣的站在门口,明明本来该有一场不大不小的战争,这个男人却就这么仓皇的离开了,这让她很不适应。

还有,他离开时的背影,怎么看起来那样伤感呢?

别说郝贝了,就连莫扬也觉得这样的裴靖东很不对劲,叹了口气的说道。

“贝贝,首长今天去江南军区,应该是来跟你告别的,他好像误会什么了,你要不要去解释一下……”

郝贝愣住,而后轻哦了一声,再然后怔怔的丢了句:“爱误会不误会是他 ...

(的事,我跟他都没关系了,有什么好解释的。”

明明说这话时心里该是畅快的,但这心呀,就跟有一块重石压住了一样,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莫扬却是不赞同她这样的,扶住她的肩膀,一双如水的眸子中,有着薄怒的叱责着。

“贝贝,别赌气,有问题就要及时的解决,如果你不想让自己后悔,那么就去送送他,小宝贝儿们也跟着一起走的。”

这是莫扬从展翼那里得知的消息,今天早上给郝贝发短信也是提醒她这事儿,没想到……

“呜呜呜……”

郝贝哇的一声就哭开了,伸手抹着眼泪,边哭边抱怨:“你说他怎么就不说是要走了来告别呢,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莫扬带着她坐到沙发上,抽了纸巾给她并提醒着:“你不也没好好说话吗?”

说罢,去厨房里拿早点出来,放到郝贝的跟前说:“先吃了早点,然后他,现在展翼应该去学校接孩子们了。”

郝贝那有心思吃呀,但是看着莫扬费时做出来的早点,还是吃了起来,越吃心里越堵,难受的要死。

“好了,我吃完了。”郝贝说着把盘子拿着往厨房里走。

莫扬挑眉暗摇头:“贝贝,你想清楚了,到了那里怎么说,好好说话知道吗?都是大人了,不能像小孩子一样的随便发火。”

郝贝嗯嗯的点头,看着莫扬真觉得莫扬超级好的,不过她却也更加的疑惑了。

“莫扬,你真的喜欢我吗?男女之间那种喜欢?”

她怎么感觉不到呢?

莫扬对她很好很好,不见面时,一日三餐都发短信提醒她注意吃饭之类的,还会给她订了外卖直接送到家里来。

如果喜欢一个人,应该不会这么催着她去见前任的吧。

莫扬低笑,眉眼间全是闪闪发亮的光泽。

“贝贝,我想要的不是一个心里住着别的男人的女朋友,在你没有准备好之前,我有足够的耐心陪你渡过低潮期。”

郝贝不解,莫扬就接着说:“两个人要生活一辈子,光靠爱情是不够的,还要有一颗包容的心,喜欢一个人也一样,不光喜欢她的优点,还接受她身上所有的小缺点小遗憾……”

郝贝似乎懂非懂的点头,叹气:“莫扬,你这样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总之,对不起。”

莫扬跟着郝贝一起下楼打算直接回部队的。

可是没有想到,到了楼下,就看到b座那里停着的一辆军用卡车。

还有两辆墨绿­色­的军车,两辆车子同时停下,车门打开,一辆车上下来的是展翼和两个小娃儿,另一辆车子上下来的则是大腹便便的秦汀语。

秦汀语依然是紫­色­的孕­妇­装,长发剪成了齐肩的短发,平添了一股俏丽劲儿。

展翼皱着眉头下了车,看到秦汀语,不悦的问道:“你怎么来了?”心想这女人真是苍蝇怎么总是粘着他哥呢?

秦汀语以手撑着腰身,温和的笑着对展翼说:“展翼,你也该叫我一声嫂子的。”

展翼理都没理她一下的,转身要往楼上走。

可是眼尖的小娃儿裴瑾瑜却是看到了c座楼下的郝贝。

“妈妈,妈妈,你怎么不去接小宝贝儿呀,小展叔叔说我们要去另一个地方了,是不是真的呀?”

小娃冲到郝贝的跟前,抱住郝贝的大腿,仰着小脑袋,双眸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只要和妈妈在一起,去哪里他都愿意。

郝贝心中那点儿离别的愁绪便让小娃儿这一句话给勾出来了。

半蹲下身子,把小娃儿抱在怀里,呜呜呜的低泣着。

裴黎曦小娃儿站在原地没有动,手却是拿起挂在脖子间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下来,不下来你等着后悔吧。”

裴靖东接到电话时,也正准备下楼了,算好展翼回来的时间,行李什么也不用带,身后跟着一个柳晴晴,就往楼下走了。

到了楼下就看到那抱在一起哭着的呣子俩。

展翼则是着急的看一眼裴靖东问秦汀语怎么回事?

裴靖东还没说话,秦汀语就先开口了:“展翼呀,你别让你哥为难,你放心,我虽然大着肚子,但是照顾两个孩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妈妈,妈妈,你别哭呀……”那边的小娃儿让郝贝给哭的急了,只得求救似的看向莫扬。

莫扬早料到如此一般的,也跟着中蹲下身子去哄郝贝:“贝贝,你这样吓着小瑜了。”

郝贝蓦然抬眸,一双水眸儿红通通的看着莫扬。

莫扬鼓励的说着:“贝贝,如果你舍不得他们走,就说出来,肯定有办法的。”

郝贝眸底闪过惊喜,随后又想到什么,马上黯淡下来。

“我就是舍不得孩子们。”郝贝依旧这样说着,莫扬也就没有办法了。

裴靖东此时已经走到郝贝的身后,自然没有错过郝贝刚才说的话。

火气也不是一般的大,不过却是内敛了许多,只是沉着声喊孩子的名字:“小瑜,过来,我们要走了。”

郝贝把裴瑾瑜小娃儿紧紧的箍在怀里,转头去看裴靖东,只见这男人脸上面无表情,眼神犀利又冰冷,完全就没有一丝丝离别的愁感。

“裴靖东,你打算让小宝贝们跟着你颠沛流离的吗?他们都习惯了南华的生活,这儿的学校,这儿的人,你就那么残忍,非得带走他们吗?”

“……”裴靖东抿着菲薄的­唇­没有讲话。

“裴靖东,你看,秦汀语大着肚子,怎么能照顾孩子?”郝贝伸手指着秦汀语。

秦汀语被点了名,笑着走过来,撑着腰腹搀上裴靖东的胳膊,心底有些发怵的,但是这男人并没有甩开她,也就给了她胆大的力量。

“郝贝,你别天真了,我们可以请保姆照顾孩子的。”

郝贝一听说保姆这个词儿就接受不了了:“裴靖东,你不能请保姆,你知不知道新闻上有曝光过,保姆会虐待孩子的。”

首长大人紧抿的­唇­角一抽,抬腕看了下时间才开口:“好了,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说话间,伸手去拉裴瑾瑜小娃儿,郝贝那叫一个怒呀,狠拍开他的手:“裴靖东,你不能这么自私,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照顾了他们半年,不然你分一个给我……”

众人都让郝贝这奇葩的言语给惊着了,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

裴靖东更让气乐呵了:“分一个给你?又不是你生的,我凭什么分一个给你?”

秦汀语更是捂嘴偷笑着:“郝贝,你也太可乐了,照你这么说,你要照顾孩子们一年,得分两个孩子给你喽。”

柳晴晴适时的开口了:“贝贝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孩子们的。”

秦汀语也跟着咐合:“就是呀,郝贝,你舍不得孩子们正常,有时间你可以去江城找我 ...

(们玩呀……”

裴靖东自始至终都盯着郝贝那张泪脸,心里揪着,拧着,大掌放在身侧也紧紧的握住,但这些还不够,不是他要的!

郝贝有点茫然了,她都哭成这样了,这个男人就这么无动于衷吗?

果真是最恨男人心才对呀!

“裴靖东你别走。”一咬牙,郝贝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裴靖东的神情未变,身侧紧握的拳头却是又紧了几分,良久才冰冷的吐了两个字出来:“理由?”给他一个不走的理由。

郝贝求救的看向莫扬,心说,这得说什么理由呢!

她这求救的目光却是让心都怦怦怦跳着的首长大人冷静了下来,叹惜一声说道:“郝贝,我已经三十二岁了,不像你才二十三,所以,我没有时间陪你玩游戏,就这样吧。”

郝贝不相信的看着裴靖东,又看着他身边得意洋洋着的两个女人,只觉得脸都让自己给丢尽了。

原来男人狠下心来,比女人还要狠。

她在这儿哭什么,丢什么人呀,真他妈的就是让人看笑话来着!

“靠,谁他妈的跟你玩游戏了,我是舍不得孩子才说让你留下来,拜托,大叔,你当你自己是人民币呀人见人爱呀!”

炸毛了的郝贝,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得出来,这还算轻的呢。

裴靖东让气的不能行,有火发不出,大力的把裴瑾瑜小娃儿从郝贝的怀里夺走,冷冷的剜了一眼郝贝转身就走。

“呜呜呜,妈妈,妈妈,我要妈妈……坏爸爸,我不要不要,我要妈妈……”小娃儿哭声震天,扭打着撕扯着裴靖东的头发和衣服。

郝贝看到小娃儿这样,心里像是让人捅了一刀似的,可是她能怎么办?这不是她的孩子,裴靖东那死男人又这么狠心让他们分开。

她都说了让他留下来,他也没有听。

“呜呜呜,小瑜……”郝贝单手捂住嘴,泪水决堤而下。

莫扬火大拍下郝贝的肩膀,疾步往裴靖东的方向追了过去。

冲过去,拦在了裴靖东的跟前质问:“你还想怎么样?这样分开他们,你就好受吗?”

裴靖东挑眉怒喝:“怎么?我的儿子我带走,你有意见了,有本事你跟她结婚生个儿子去呀,巴着别人的儿子不放算怎么回事?”

郝贝觉得这是她听过最毒的话了,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裴靖东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抹了把眼泪,觉得自己真是犯贱的厉害。

走过去,拉过莫扬说:“莫扬,不用了,别跟这种不通情理的人说话,我们走吧。”

郝贝努力的不去看哭喊着的小娃儿,努力的把眼泪往回逼,丢人,丢这一次就够了,她可不想再丢第二次。

裴靖东带着小娃儿和展翼一辆车,开出碧水园。

后面跟着一辆是方槐开的,后座则坐着秦汀语和柳晴晴。

最后面是一辆卡车上是柳晴晴与秦汀语的行李,裴靖东没有带任何行李的走了,却是把郝贝最宝贝的两个孩子带走了。

郝贝揉眼又揉眼,简直就不敢相信裴靖东真的就这样走了。

当看着那越行越远,最后连影儿没有车子驶出碧水园时,她觉得心似乎也让掏空了。

“哥,要不要开回去,嫂子一定很难过。”展翼开的很慢,做好了随时调头的准备。

裴靖东却是沉着脸说了句:“不用,赶在下午下班前到江城。”

裴瑾瑜小娃儿这会儿哭的声小了点,嗓子都哭哑了,趴在哥哥的怀里,小声的抽泣着。

“坏爸爸,坏爸爸……”

裴黎曦小娃儿算是最冷静的,就连最后走的时候,还笑着挥手跟郝贝道别。

这会儿也在安抚着弟弟:“小瑜,听爸爸的话……”说罢又在小瑜的耳边低语了一句:“爸爸和妈妈在闹别扭,会和好的。”

裴瑾瑜小娃儿一听这话来了­精­神,抬起一双泪眸问哥哥:“你没骗我?”

裴黎曦小娃儿点点头打了个比方:“嗯,就好像咱们俩吵架了,你会永远不理我吗?”

裴瑾瑜小娃儿摇头:“当然不会。”

展翼的嘴角一抽,不容乐观。

裴靖东却是给了裴黎曦一个赞尚的眼神,并开口问:“说说看,你怎么看出来的?”

裴黎曦小娃儿沉思了一会儿后,扳开裴靖东一直紧握的拳头,指着掌心的红印子,没有说话,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他是通过观察裴靖东的所有反应而得出的结论。

裴靖东失笑的揉揉小娃儿的头夸奖的说道:“好小子,快点长大,爸爸等不及想看看你长大后的样子了。”

敏锐的观察力和洞晰力,这是一个顶尖的特种兵的苗子呀。

“哼,反正我就要妈妈。”

裴瑾瑜小娃儿冷哼一声,就这么靠在座椅上眯着眼要睡觉,哭的好累呀,也不知道他哭这么惨,妈妈会不会一直想着他。

“哥,你今天有点过分了,要是嫂子没想明白,真跟莫扬在一起,你就等着后悔死吧。”展翼一边开车一边摇头。

裴靖东心中其实也没有把握的,但是既然已经放手,心中则只能坚定的往下走。

“嗯,大不了就是再找个呗,柳晴晴也不错,比秦汀语好一点。”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是排斥的。

展翼嘴角一抽,也懒得说什么了,他好像劝过头了,怎么瞅着他哥这样像是彻底的放手了呢。

“展翼呀,你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手中的沙子最多吗?”裴靖东兀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展翼不解,裴靖东却是自言自语:“不是把掌心摊平,也不是抓紧,面是把手掌轻掬起来,这样才能得到最多的沙子。”

裴靖东说完这话,不再说话,看着靠在一起睡着的两个儿子,又侧目看到同行的方槐开着的那辆军车。

方槐那张一贯带着笑容的脸此时是冷着的,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倒是勾起裴靖东的一抹淡笑来。

……

郝贝这儿呢,哭完了就要回家,不回自己的小家,回她妈家。

到了家里,也不跟家人说话,就回了屋。

没多大一会儿,趴在屋子里又哭开了,这可是急的郝妈妈赶紧问莫扬发生了什么事儿。

莫扬把裴靖东走了的事情说了一遍,郝妈妈叹气:“哎呀,死二贝这就是作呢……”

说罢又为难的看向莫扬,想解释吧,又无从说起。

莫扬没有办法,他处的位子最尴尬了,只得跟郝妈妈告辞说队里还有点事儿就告辞了。

莫扬一走,郝妈妈就去砸郝贝的房门。

好一会儿,郝贝才开的门,一开了门扑进郝妈妈的怀里就开哭:“妈,呜呜呜……”

郝妈妈那叫一个气呀,揪着她的头发骂她不争气,天天为男人哭哭泣泣的。

...

( 郝贝却是惊恐的看着她妈高叫:“妈,我没有为男人哭好不好,你给我那颗珠子不见了……我找不到才哭的……”

“啊……”郝妈妈不相信的啊了一声。

郝贝拉着郝妈妈进屋,指着抽屉里一个小盒子,里面空空的,她曾把那颗拇指粗般大小的珠子放在里面的。

“真的没有了……怎么会?会不会是谁拿走了……”

郝妈妈眼皮儿直跳的开口喊人:“小宝,小宝死过来……”

郝小宝从另一个房间里打着哈欠出来,而后看到他姐哭的跟泪人一样就冲过去就问:“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了?”

郝妈妈指着郝贝拉开的抽屉问郝小宝:“你问问蔓蔓进过你姐的房间吗?你姐少了一颗珍珠。”

郝小宝一听这事儿,就去楼下喊刘秋蔓。

刘秋蔓很快上来,听到郝妈妈的质问,当下就哭了:“妈,我没有进过二姐的房间,没有拿过……”

郝姐姐从外面回来,听到楼上吵闹声就上来了。

听她妈这么一说,当下就扯过她妈到一边说了会儿话。

原来郝姐姐刚才在楼下还看了会热闹,说是她们楼下那一户人家,请了道士来驱鬼。

说是停电那天晚上,三岁大的宝宝说是看到窗户外面有人了,可是这六楼呀,又不是一楼,哪里可能有人?

后来吧,这孩子总是哭,家里人就当他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所以才会这样。

“妈,你给贝贝的珠子会不会大有来历,所以有没有可能……”

郝姐姐对这些事不太了解,也能揣磨出点不同来,故而才会拉过郝妈妈说小话。

郝妈妈一听郝姐姐这么一说,当下牙齿都开始打战栗了,咯咯作响,身子也有些抖,转过身来说:“贝贝,你再找找是不是你放错了,别错怪了蔓蔓。”

郝贝本来也不是为了这颗珠子哭的,回到屋里,刚好想起这颗珠子,没见了,心里又难受着,借口就哭了起来。

郝妈妈脚步极快的往屋外走,走楼梯下去的,一直走到六楼,看到女儿说的那一家,正好是在她家楼下,同方向的楼下邻居。

邻居家孩子的妈妈是个年轻女人,这会儿还在抹眼泪。

郝妈妈佯装关心的问了几句,从孩子妈妈的口中得知:

的确是停电那天晚上孩子开始一直哭闹,一直指着窗户外说有人……

当时孩子爸妈都往楼下看了,没有人……

郝妈妈真想问一句,你们有没有往楼上看呢?

郝爸爸还在小区里跟人下棋,郝妈妈到楼下急急的把他从棋局中拽了出来。

边走边往四周看小声的说着:“贝贝那颗珠子丢了。”

郝爸爸不解,郝妈妈又说了一次,郝爸爸才听懂,也是紧张的四处乱看。

郝妈妈拧着他的胳膊:“从现在开始,一个字也许说这事,连跟我都不许说,还好我是没把大哥留下的东西给贝贝,不然的话,不定得出什么事呢。”

“啊,你换了?那你把真的放哪儿了?”郝爸爸惊问。

郝妈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把你妈当年给我的那颗珠子给贝贝了。”

当年郝妈妈嫁过来时,郝家穷呀,两个儿子都是郝­奶­­奶­一个人拉扯大的,郝家大哥参军了,每年的津贴也是少的可怜。

郝­奶­­奶­愧对于新娶的儿媳­妇­,就把贴身藏了多年的一颗大珍珠给了郝妈妈。

圆溜溜的珍珠,郝妈妈也收了好多年了。

一直到最近才拿出来给郝贝,说是贝贝亲生父母给她的信物。

郝妈妈凑到郝爸爸的耳边低语了一句,郝爸爸睁大了眼:“梅,谢谢你。”

“去,老夫老妻了,说这­干­嘛,贝贝是大哥的女儿,就是咱们郝家的人,能那么没人­性­不护着吗?你没看最近贝贝好像没那么倒霉了吧……”

两夫妻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

……

江南军区是位于江南省的江城市。

距离南华稍远,却是紧临江州,裴靖东一行人是在下午三点钟赶到了江南军区所在地江城市。

军区大院里,早就为裴靖东准备好了一栋两层小楼。

到了地方,裴靖东先去军区司办报道,展翼则在和来迎接的战士一起去小楼收拾房间。

两层的小楼,不太大,楼下客厅书房还有两间卧室,楼下有三间卧室加一小客厅,­干­净又整齐。

在分配房间的时候,展翼特意把柳晴晴和秦汀语分到了一楼。

秦汀语对此倒是没有意见,能跟着裴靖东来到江南军区,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种很大的进步,只要裴靖东不排斥他们的婚姻,柳晴晴对于她来说,那就根本不算个事。

展翼带着小娃儿们上楼,秦汀语让带来的佣人扶着进屋休息。

客厅里只有柳晴晴和方槐。

柳晴晴感激的看着方槐:“三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能跟着来的。”

这事儿得从三天前,方槐酒醒之后开始说起,得知裴靖东要来江南军区,方槐就提议了让柳晴晴跟着一起去。

对此,裴靖东倒是没有反对就同意了。

方槐冷哼一声看一眼秦汀语的房间提醒她:“你以为没有了郝贝,你就能得到他了吗?还有一个秦汀语呢?”

方槐正说话时,裴靖东从外面回来了。

一身笔挺的军装常服在身,走到玄关处,脱下军帽,放在架子上,这才伸手去解前面的风纪扣。

一脸淡笑的向方槐保证:“方子,别担心,晴晴是你推荐的,又是柳儿的妹妹,你们都让我对晴晴好一点,我自然不会亏待了她的。”

“裴靖东,你他妈的别装,你跟秦汀语是怎么回事,你想让晴晴当小三吗?”

方槐怒了,心里那股子火气,就没处发,这一路看着柳晴晴那高兴的样,方槐那是百般的不爽的。

方槐喜欢柳晴晴这不是什么大秘密,几乎认识方槐人都说方槐眼戳,瞎了眼的看上柳晴晴。

因为柳晴晴一门心思就是巴着裴靖东来的,眼中根本就没有方槐。

裴靖东轻皱了下眉头,看向柳晴晴柔声说:“晴晴,你知道我跟小语的关系不是表面上那样的,你难受吗?”

柳晴晴何曾听到过男神这样问她的感受,当下又摇头又点头,激动的不得了。

“姐夫,能在你身边照顾你就是晴晴最大的幸福,晴晴不敢有别的奢望。”

裴靖东解扣子的手一顿,脸上扬起一抹笑,拍了下脑门自言自语的骂:

“哎,我这脑子呀,怎么早没看到晴晴的好呢,早要是娶了晴晴,也没有秦汀语这会事了……”

秦汀语听到了,让佣人扶着她,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脸冷笑的看着裴靖东。

“你现在想甩开我了,为了柳晴晴,哈,裴靖东, ...

(我告诉你,别想这美事儿……我们是合法夫妻!”

裴靖东轻笑,走到玄关处,把刚才放在那里的一个文件袋拿出来,而后走到秦汀语的跟前。

“小语,我早就向法院提交申请,证明当时我们的结婚证是在被逼的情况下申请,这是法院的判决书,今天刚寄来的,你看看。”

秦汀语不相信的瞪圆了眼,颤抖着手打开那个文件袋,而后看到里面白纸黑字——

京都第二人民法院的判决书,而后还有民政部门开出的婚姻无效证明。

“裴靖东,你就这么贱的想跟郝贝搅合在一起吗?可惜呀,郝贝不要你,你跟我的婚姻无效又如何,看到没,单身,无配偶,你跟郝贝还是不能在一起……哈哈哈……”

秦汀语疯了一样的笑着,肚子微微的疼着,其实已经没有多在乎是不是这个男人ℚi子了,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了……

裴靖东收起那份文件,推到方槐跟前认真的说:“我让顾老大帮我办的,这下你不用担心晴晴会当小三了吧。”

说着冲柳晴晴招招手。

“晴晴过来……”

柳晴晴受宠若惊,脸上一片红云,怯步走过去。

就听到裴靖东十分温柔的对她说:“晴晴,过去我没看到你的好,现在终于了解,不管周边多少人过去,只有你一直不离不弃的守在我这儿……可能说这话有点晚了,但还是想说,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照顾小瑜和小曦。”

表白呀!

男神温柔的告白呀!

柳晴晴差点没乐疯了,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

裴靖东一摊手,拧了眉:“你不愿意……”

话还没说完,柳晴晴就大叫:“我愿意!裴哥哥我愿意的,晴晴一直都喜欢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儿。”

裴靖东单手抬起柳晴晴的下颚,眸底高深莫测,反手以手背轻拭着柳晴晴眼底的泪珠子安抚着:“傻瓜,是我辜负了你,现在开始,不要哭,我要看到你每天的笑脸。”

说罢伏身,吻在柳晴晴的额头处,轻吻停了两秒才收回。

“喜新厌旧,裴靖东你在搞什么东西!”方槐有点生气的质问着。

裴靖东摆了摆手,让柳晴晴扶秦汀语先回屋,这才看向方槐冷笑着说:“你们姐弟俩不是一直劝着我说晴晴有多好吗?我现在发现她的好了,不可以吗?”

方槐还是不能相信,疑惑的看着裴靖东:“这一定不是真的,你怎么会喜欢上晴晴,你不是很在意郝贝那女人的吗?”

裴靖东耸耸肩:“方子,我是个男人,也会累的,郝贝太闹腾了,闹的我心烦,不就是个女人吗?喜欢了多看她两眼,不喜欢少看两眼,晴晴很温柔宜家宜室,便是有秦汀语在,晴晴也不会闹。”

裴靖东说罢站起身上往楼上走,方槐愣愣坐在沙发上,有点着急的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姐……”

裴靖东上楼的脚步微微一顿,而后冷笑,未做停留继续往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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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靖东跟方槐在楼下的争执,展翼和两个娃儿都听到了。ww

所以裴靖东刚走到楼上的房间,展翼就砰的一把关上房门,屋内两个娃儿都眨巴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眼神中带着期翼的光芒看着裴靖东。

“哥,你刚才说的跟秦汀语的婚姻无效是真的吗?”

展翼着急的问,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哥早就弄了这么一手,也不知道早点说。

裴靖东嗯了一声,解开军装常服扣子,环视一眼房间,脱下军装挂在门后,边往浴室走边解着衬衫的扣子。

“哥,那你是不是可以跟我嫂子和好了,你们的婚姻还是有效的呀?”

展翼着急的跟着裴靖东的后面问着。

裴瑾瑜小娃儿也是跟着小跑过来,很狗腿的凑过去,给裴靖东捏捏腿谄媚道。

“爸爸,爸爸,你真是小宝贝的好爸爸……”

裴靖东嘴角一抽,刚掬了把水洗了脸,修长的手指一弹,水珠子弹到小娃儿的脸上笑道:“小­骚­包,是谁骂了一路的坏爸爸呢?”

裴瑾瑜小娃儿嘻嘻的笑着认错。

“爸爸,爸爸,是小瑜说错话了,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还有妈妈,小贝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小娃儿这意有所指的话,首长大人如何能不懂?

水笼头哗哗的流水音还在继续着,一大一小两双眼晴中都闪烁着期待的神­色­。

裴靖东勾­唇­轻笑了下,刚要开口说话,就看到房间里裴黎曦小娃儿神­色­凝重的把手机放在耳朵边。

大手无意识的继续触动着水流,一双虎眸却是轻眯着看向裴黎曦小娃儿,却是没再加答展翼的问题。

再说裴黎曦这儿,手机是震动音,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放在耳边就听到里面沉稳的男音。

他边听电话边点头,而后把手机从脖子上取下来,放到大床上枕头的位置,特意用枕头盖住了一点,这才起身喊展翼和裴瑾瑜。

“小展叔叔你不是说这楼下咱们可以自己种块地吗?你带我们吧。”

裴黎曦小娃儿走过来神­色­未变,依旧冰冷,但裴靖东却是注意到孩子的拳头是紧握的。

“哇,种地,我要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走走,咱们快去撒尿和泥巴玩去……”

裴瑾瑜小娃儿让哥哥的提议给吸引了,也顾不得等裴靖东的答案。

展翼还没等到答案,但是看到裴靖东的笑容,他觉得一定是没错了,相信小嫂子很快也会过来的。

展翼带着孩子离开二楼的房间,裴靖东并没有马上去拿小曦特意留下来的手机,而是继续洗脸。

一系列的动作完成,约摸五六分钟之后,才走到大床前,伸手掸了掸起了皱褶的灰­色­床单,叹了口气,仰躺在大床上,双腿叠起,双手叠后,大手捏起小手机,轻咳了一嗓子。

电话里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纽芬兰白狼1911年灭绝,佛罗里达黑狼1917年灭绝。”

裴靖东的身子一震,继而轻咳两声,大掌攥住小手机在手心,坐起身,状似无意的环视四周,这才起身往卫生间里走去。

到了卫生间,并不急着讲话,而是打开淋浴的水笼头,这才把手机放在耳边轻喂了一声。

电话里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我是牧羊人。”

“嗯。”

裴靖东淡嗯了一声,虎眸轻眯,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通话用时五分钟。

挂上电话,裴靖东依旧保持着站立在淋浴水洒边贴壁而立的姿势没有动分毫,修长的食指摁在拨键盘上拨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五六声才被接起来,电话中传来郝贝急促的声音……

“喂,小曦你们到了是吗,哎,你先等下,妈妈正在洗头发……一分钟就好……”

裴靖东抿紧的薄­唇­轻勾,眉眼间有着淡淡的笑意旋即挂掉了电话。

再说那边的郝贝,正在洗澡,听到手机响,头上还一头泡沫呢,赶紧出来接了一下又回去冲头发。

也顾不得好好洗了,把头上的泡沫随便冲了下,就出来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喂,小曦,妈妈好了……?”

没音,拿下来一看,挂掉了。

刚想回拨过去,又看到短信来了,划下来一看:【贝贝,我想你了。】

郝贝揉了下眼,再看一眼号码,明明是小曦的号码,可是小娃儿会说这样的话吗?会发短信吗?

她回拨过去,无人接听。

再拨过去,依旧无人接听。

郝贝打了五六次都是这样的情况,无奈的挂掉电话,发了个短信过去:【小曦,是你吗?】

这次短信刚发过去,电话就响了。

依旧是小曦的号码,郝贝眉头轻拧的接了起来,这次并没先说话,反倒是等着对方说话。

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对方说话,郝贝有点急了。

“裴靖东……是你吗?”

电话里却是传来小娃儿稚­嫩­冰冷的嗓音:“妈妈,我是小曦,你找爸爸吗?”

小娃儿没给郝贝反应的机会就高喊道:“爸爸,妈妈的电话。”

片刻之后,传来裴靖东的声音,就那样生硬的传来:“你找我?有事?”五个字,两个问号,似乎她找他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郝贝吸了吸鼻子,觉得裴靖东这男人真是够狠心的,她开口留他,他不理会,她打来电话,他也没个好语气的。

“裴靖东,刚才是你给我发的短信吗?”她直接开口问了。

“短信,什么短信?小曦你给郝贝发短信了吗?”

这样的问话后,又传来男人冰冷无情的嗓音,把郝贝心中最后一点点希翼也给抹灭了。

“小曦发的,怎么了?发的什么?”

郝贝捏住手机的手有些颤抖,而后轻咬着­唇­没说话。

但她没说话,电话里的男人却是不放过她的。

“郝贝,你好好的跟莫扬谈恋爱吧,莫扬比你大三岁,明年你考大学,可以考京都的大学,莫扬也可以申请调到京都军区,莫扬很适合你。”

郝贝睁圆了眼,把手机拿离了耳边,看了一眼手机上正在走动着通话时间,确定不是自己的幻听。

“裴靖东,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郝贝,你就跟莫扬好好恋爱吧,莫扬很会照顾人。”

“裴靖东,你去死吧!”郝贝火大的骂着,而后切断了通话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只不过一天的时间而已,孩子们去上学的时候,一周接一次,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

可是今天,从上午目送他们离开,她的心情就开始不好,很不好的那种。

门铃响,郝贝过去开门,是 ...

(对门住的宁馨。

“贝贝,贝贝,过来我家吃火锅了……”宁馨笑眯眯的指了指屋内,有底料煮上的的香味。

“宁馨……”郝贝喊了下宁馨的名字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抱住宁馨呜咽着。

“怎么了?是不是首长走了,你舍不得了……”宁馨一脸窃喜的笑容,半搂着郝贝往她这边的屋子走。

到了屋子里郝贝才看到在厨房里洗菜的竟然是姚修远。

“吆呵,妹妹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给哥说,哥给你出气……”姚修远闻声出来斜倚在厨房的门框上打趣着。

郝贝的脸倏地一红又一白。

宁馨白了姚修远一眼:“去,洗你的菜去。”

姚修远撸了一把手上的水,而后伸出食手在嘴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表示自己不说话总行了吧。

宁馨这才收回视线,转而安慰郝贝。

“好了,再哭就不漂亮了,来,给姐说说,你为什么难受呀?”

“裴靖东把小娃儿们都带走了……”郝贝泣声把心里的委屈说出来。

宁馨睁圆一双美目,驴头不对马嘴的强调了一件事。

“贝贝,你是因为首长走了难受,还是因为首长带走了小宝贝们你难受?”

郝贝蓦然抬眸不解的问:“这有差吗?”带走了小娃儿们,他也走了呀……

“当然有差了,我跟你说哟……”

宁馨摆好了大谈特谈的姿势,滔滔不绝的开始分析这两者之间的差别。

最后分析的结果就是:“贝贝,你喜欢上首长了吧。”

宁馨很谨慎的用了喜欢而非爱。

郝贝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是重点吗?”

宁馨还没有说话,郝贝就开始倒苦水了。

“你知道吗?他今天给我说了三次,三次让我跟莫扬谈恋爱的,我跟莫扬本来就没什么,让他这么一说,我都觉得我要不跟莫扬谈个恋爱都对不起他了……你说明明是他做错了,他跟秦汀语上床了,我没打我没闹,我就不要他了,怎么现在变成我难受了呢?”

倚在门框边的姚修远听得这话眉头一挑,笑着走进厨房把一盘刚洗好的红提端出来,放到小茶几上,这才开口道:“哎,就你们女人爱计较,男人嘛,逢场作戏情非得已嘛。”

宁馨狠剜一眼姚修远语带嘲讽的反驳着:“逢场作戏到夜夜笙歌,情非得已到时时春宵,修远大人就是如此吧。”

“得,本大人什么也不说成了吧。”姚修远嘀咕着拿了红提开始剥皮儿。

宁馨给了他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神­色­,而后开始安慰郝贝。

“好了,咱不哭不难受了,咱在这儿哭着没准首长大人还一点儿不在意呢,怕什么呀,咱们还有莫扬呢,我也觉得莫扬还不错,贝贝你说吧,这女人到底是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嫁了好呢,还是嫁一个喜欢自己的呢?要我说就该嫁一个喜欢自己的,这样才不会难过……”

正说话间,门铃响,姚修远起身去开门,顺便把一小盘晶莹剔透的提子推到宁馨跟前。

宁馨看到提子一双凤眸灿亮亮的,掂起一颗入口,凤眸中笑意满满。

郝贝看着茶几上另一个小盘里一小撮红提皮顿觉有点眼热,姚修远其实很爱宁馨的吧。

郝贝的愣神以至于没有看到进门的是莫扬。

姚修远却是搭在莫扬的肩膀上朝郝贝的方向呶了呶嘴:“要我说,你就是太温吞了,女人的空窗期多难得呀,直接扑到吃掉多好……”

莫扬白晰的脸上乏起一抹红回敬着:“远哥,我没您老这样的魄力呀……”

对话传到沙发上坐着的女人们的耳中,宁馨是火的蹭的站起来,指着姚修远:“去,你别教坏了莫扬好不好?”

郝贝则是低头敛眸,尴尬的要死。

餐桌上,两对男女,围桌而坐。

姚修远总是跟宁馨抢吃的,只要宁馨看中的,还没夹到,或是还没有送到嘴里的,他就抢过来自己吃。

所以时不时引得宁馨跳脚。

而莫扬与郝贝则是安静的,像以往一样,莫扬的存在感极低,但却又会在郝贝需要的时候,适时的递上纸巾或一杯热茶。

吃完饭,郝贝与宁馨站在门口送走了莫扬就听到洗手间内姚修远在大吐特吐的呕声传来。

“天呀,他又没喝醉,怎么吐这么厉害。”郝贝惊呼着指洗手间的方向。

宁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解释着:“他说火锅这种东西不­干­净,吃一次吐一次。”

“那他还吃?”

“谁知道呢。”

郝贝轻笑,凑到宁馨的耳边:“他是为了陪你吃的吧。”

宁馨俏脸儿一红,戳着郝贝的脑门嗔骂:“嘁,这会儿打趣我了是吧,刚才是谁在哭呢……”

“宁馨,你脸红了……”郝贝一边说着一边往对门走。

回到到自己的屋子里,郝贝的笑脸就垮了下来。

她怎么觉得连姚修远那样的花花公子都变成居家好男人了呢,而裴靖东那死男人,却变坏了?

手机响,她看一眼号码是莫扬的,就接了起来。

“贝贝,到屋子里了吗?”

“嗯,到了。”

“到阳台前,有东西让你看。”

郝贝轻哦一声,拿着手机往阳台处走,只看到小区楼下,草地上,有几年年轻人,从电话里,郝贝可以听到起哄声。

红­色­的蜡烛摆成了两颗相依的心形,火苗跳动着,男孩单膝跪地向女孩求爱的方式,郝贝有点失神,这是她少女时代曾幻想过最浪漫的求爱方式。

“贝贝,你喜欢这样的吗?”莫扬温润的声音传来拉回了郝贝的思绪。

“啊,不喜欢,好傻的感觉。”郝贝口是心非的说着。

莫扬的轻叹声传来:“我也觉得好傻,好了,给你打电话是提醒你,把阳台的窗户关好,还有医药箱在玄关的架子上,里面有治舒缓胃不舒服的药,你晚上吃了那么多辣的,要是不舒服了记得吃一片或是给我打电话。”

“好,谢谢你莫扬。”郝贝轻声道谢,心情却依旧不好。

莫扬真的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交待着郝贝关好门窗呀,各种的……尽显体贴。

不长的通话,约有五分钟左右,挂了电话,郝贝却是长舒了一口气,她有种愧对于莫扬的感觉,一个对她这么好的男人,她好像有点无以回报了。

电话刚挂上又响了,没细看号码就接了起来叹气道:“莫大人,我知道了好不好,你说你怎么跟唐僧一样爱啰嗦呢……”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轻咳而后是展翼的声音:“嫂子,我是展翼。”

“啊,展翼呀……”郝贝拿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心也是揪了起来。

“嗯,嫂子,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 ...

(们到了,你不用担心。”展翼说到这儿停了一下,电话转到裴瑾瑜小娃儿的手中了。

“妈妈,妈妈,小宝贝儿好想你,想你想的睡不着了……”裴瑾瑜小娃儿的哭音从电话里传来,让郝贝也跟着红了眼。

“小金鱼……”

“妈妈……”

“小金鱼……”

“妈妈……”

呣子俩就这么喊着彼此的名字。

一直到郝贝的手机都发烫时,电话里重新传来展翼的声音:“嫂子,谢谢你,小瑜终于睡了,他今天哭了一天。”

“辛苦你了展翼。”郝贝回着话。

展翼那边又传来喜悦的声音:“嫂子,你什么时候过来呀,你要再不过来,我怕小瑜真会哭坏了的……”

“……”

郝贝不知道该怎么应话,裴靖东都让她跟莫扬好好谈恋爱了,她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过去?

“展翼!”那边传来裴靖东的切齿般喊着展翼名字的声音。

郝贝的心又揪了起来,心底全是兵荒马乱的怦怦怦跳声。

“嫂子,我不跟你说了,你跟我哥说吧。”

郝贝正在想着要跟裴靖东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里却是传来了忙音,拿下手机一看,通话已终止。

不相信的又看,还是终止了,断掉了,还是让挂掉了……

手贱的摁了回拨,而后又是一阵忙音,又摁了一次回拨,接电话的却变成展翼了。

“嫂子,你跟我哥还没说完吗?要不你打他手机……”

只此一句,郝贝就知道电话不是断掉的,而是裴靖东挂掉的。

郝贝姑娘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挂掉展翼的电话,就打给裴靖东。

打了一次不接,她就打第二次,打到第十次终于接了,却是传来一道女人清亮的嗓音。

“他在洗澡,你等会再打过来。”

只此一句,电话又成了忙音。

但是就这么一句,郝贝也听得出来那是小白花柳晴晴的声音。

心里那叫一个窝火呀,难受呀!

尼玛的,大晚上的,这代表什么呀!

而事实上呢?

江城这边,裴靖东的卧室里,柳晴晴挂了电话,怯生生的把手机还给裴靖东。

“裴哥哥,这样会不会太伤郝贝的心了。”

其实柳晴晴的心里早就乐开花了,是裴靖东叫了她上来的,然后还没说什么事,电话就响了,裴靖东摁掉了,还一直响,最后就把电话让她接了。

“怎么会?我跟她已结束了,她就是来求我,我也不会要她的。”裴靖东说着敛眸低笑了一声。

这笑,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极其诡异。

“裴哥哥,我……”

柳晴晴刚说到这儿,裴靖东打断了。

“我洗个澡就回来你等我下。”

说罢往浴室里走去,走到一半又返回来,打开衣柜,空空的,只挂着几件崭新的迷彩短袖和短裤,叹气的抱怨着。

“没带衣服来,晴晴,明天去有空就去商场帮我买点家居服,质地要好一点的,还有内衣……”

“哦。”柳晴晴心花怒放,乐的找不着北了。

看着裴靖东进了浴室后,柳晴晴身上一软,差点没跌倒,摁住怦怦怦乱跳的心,小声的对自己说:“柳晴晴,你要加油,他终于看到你的存在了……”

殊不知,浴室的缝虚开着,裴靖东冷眼看着柳晴晴的反应,嗤笑一声而后砰的锁上门。

这一声砰,犹如一道惊雷,吓的柳晴晴瞪大了眼。

再然后,她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接起来,竟然是方槐的电话。

“马上下楼来!”

柳晴晴眉眼中起了股厌烦,这方槐真讨厌,以为他是谁呀?

“你要不下来,我就上去,你是想让我上去呢,还是你自己乖乖的下来。”

方槐微愠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柳晴晴简直恨死了方槐,挂了电话,专心的等裴靖东,把方槐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裴靖东洗了十多分钟后才出来,已经换上迷彩短袖短裤,头发还是湿辘辘的,淡绿­色­的毛巾搭在头上胡乱的擦着。

“裴哥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了再睡好吗?”柳晴晴温顺的说着。

裴靖东笑着点了下头。

柳晴晴去浴室拿吹风机,看到洗手台上裴靖东换下的衣服,爱怜的拿起,轻嗅着那上面独属于男人的气味,纤手摸着白­色­的­内­裤,小脸倏地就红了。

浴室的门忽然被推开,裴靖东怔了下,眉心拧起问:“还没找到吗?”

柳晴晴手忙脚乱的赶紧去拿吹风机。

等再出来时,裴靖东已经在椅子上坐好了。

柳晴晴脸红心跳的拿着吹风机走近,Сhā上电,纤手Сhā进男人的发间,头晕晕的,脸红红的,双眸更是乏着水样的光泽。

裴靖东自镜子里看到这样的柳晴晴,眉心拧的更紧了。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砸门音。

砰砰砰砰——

“开门,开门,裴靖东你他妈的开门!”

柳晴晴骤然惊醒般的,连吹风机都落了地,人也跟着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到。

裴靖东拧起的眉峰舒展开来,换上一脸担忧的神­色­揽住柳晴晴的腰身一带,柳晴晴整个人都落在他的怀中。

男神的怀抱呀!

柳晴晴觉得眼前全都是星星泡了,如果不是外面的砸门音太过响的话,她肯定能晕过去。

“裴哥哥……”

柳晴晴水眸儿轻抬,看着近在眼前的男神,他剑眉斜入鬓,高挺的鼻子,菲薄的­唇­片全都跟她梦中的一模一样,还有这种柔情万千的眼神……

“晴晴……”

裴靖东低首,这一声呼喊就在柳晴晴的耳际,眼晴却是犀利的扫向门口处,看到门锁转动,心底默数着一二三——开!

时间不差一分,不多一秒,刚刚好。

裴靖东的吻还未落下,方槐就冲了进来,像受伤的猛兽一样,一把抢过裴靖东怀中的柳晴晴。

“裴靖东,你他妈的能不这么饥渴吗?上了秦汀语个烂货,现在又想染指晴晴的吗?”方槐真是要气疯了口不择言的吼着。

平日里搓合裴靖东与柳晴晴,那是因为他知道裴靖东看不上柳晴晴。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裴靖东说累了,不要郝贝了,而且方槐也亲眼目睹了裴靖东对郝贝的残忍,所以方槐才慌神了。

姐姐跟他说,裴靖东没准就是作戏呢,可是他不懂,裴靖东没事作什么戏呀?

如果说在南华是作给郝贝看,想让郝贝吃醋,那么到了这里,郝贝又不在,作戏给谁看?

让爱冲昏脑袋的人,不论男女,都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 ...

(。

正如此时的方槐。

裴靖东头疼的揉太阳­茓­,看着方槐不悦的开口:“方槐,我跟晴晴在谈恋爱,我们之间的亲昵也是正常的,你这是做什么?”

方槐回神,脸上浮现尴尬的神­色­,却又嘴硬的说着:“谈恋爱就先谈着,有这么一谈恋爱就上床的吗?就不能清纯点谈恋爱吗?”

柳晴晴脸红的快要滴血,恨不得抽死方槐这贱人,敢坏了她的好事!

裴靖东好笑的看着方槐:“三儿,我们还没上床。”

方槐被裴靖东笑的有点窘迫,拽住柳晴晴扔下一句:“总之,我会看好你们,正式的谈恋爱才行。”

门砰的关上时,裴靖东脸上的笑意慢慢变冷,眸底的光芒一沉,似这浓的化不开的夜­色­般深沉。

信步走向浴室,单手挑起洗手台上被柳晴晴碰过的衣服扔进盆子里,倒了清水,又倒了一整瓶的84消毒液泡在那里了。

顺便把自己身上穿的这一套也扔进水盆,重新洗了个澡,这才换上浴室里的白­色­浴袍走出去。

仰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打开,看着上面的几个未接电话,时间一分一个,薄薄的­唇­角轻扬,又是一长叹。

手指划动,本是要关机的,怎知电话在这时打进来。

就这么接了起来。

茫然间就听到电话里传来郝贝带点哭音的声音传来:“裴靖东,你到底是想怎么样呀?前一个秦汀语后一个柳晴晴,你到底有完没完!”

听到她哭,裴靖东的神­色­陡然一紧,像是被人卡住喉咙了一样无法呼吸。

“郝贝,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不管我是跟柳晴晴在一起,还是秦汀语跟你都没关系。”声音无起伏,无情又生硬。

电话另一端的郝贝呢,简直快让这种感觉逼疯了。

她想宁馨说的没错,她喜欢裴靖东了,不敢说爱,但是她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因为喜欢,所以在意,才会痛恨他跟秦汀语上床,才会听到柳晴晴接的电话后,如此慌神的又打了过来。

“裴靖东,我当着你的面和莫扬在一起,是故意气你的。”郝贝终于坦陈了自己的心:“裴靖东,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裴靖东笑了笑,俊脸上露出向往和追忆的神­色­,多么难得,虽然没有说爱,但是她说喜欢了……

这样的深夜,侧眸可触到窗外星空上的如钩弯月,电话里的女人带着泣音的声儿妖媚入骨。

心,明明已经慌了,乱了……

却又要死死的压下那份悸动,还要佯装不在意的去说那口是心非的伤人话。

“郝贝,我再说一次,我已经三十二了,不是二十三,没时间和­精­力陪你玩爱情游戏,你去找你的莫扬玩吧。”

“裴靖东,婚姻中难道不可以有爱情吗?你敢说你就不喜欢我吗?不喜欢我,你为什么在意沈碧城,为什么在意莫扬?”郝贝的声音有点激昂,心中认定了这个男人是在闹别扭。

然而,裴靖东的话却像是一记重­棒­一样,狠狠的击破她的耳膜。

“不,婚姻中可以有爱情,不过我的爱情已经有了主人。”

“呵……”郝贝轻呵了一声,而后哭着笑了:“你的爱全给了方柳对吗?”

男人没说话,良久才说了一句:“郝贝,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碧水园的两套房子,我会让人过户到你的名下,算是给你的补偿,我想这些足够了吧……”

“不够,不够!”

郝贝的嘶吼声从电话里传来,震的裴靖东把手机轻移开一点,捏着眉心无情的回驳道:“不够?还是你想要钱,两套房子加起来有上千万的市价,你想套现就卖掉。”

“裴靖东,如果你说这些话是想让我尝尝你当时的感受,那么你成功了,是,我后悔了,我错了,可不可以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真的很伤人……”

“靠,郝贝,你他妈的是听不懂人话是吗?你后悔是你的事,别他妈的再跟老子打电话,你是有秦汀语傲人的家世?还是有柳晴晴的温柔和大度,还是有方柳跟我的青梅竹马?什么都没有,你凭什么以为你后悔了,你一句喜欢,我就该回头吗?告诉你,你就是后悔了老子也不要你了,好好的跟你的莫扬恋爱去吧!”

裴靖东一通怒吼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就挂掉了电话,手机在他的掌心捏的死死的,像是要捏碎了一样的。

而郝贝呢,则是不敢相你就自己的耳朵听到的。

真的不敢相信,她觉得裴靖东不是脑抽了,就是蛇­精­病附身了。

也许他是不相信她?

不敢再打电话,就怕听到男人那伤人的话语。

直接摁了一条短信过去:【裴靖东,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发完就关掉了手机开始睡觉。

……

翌日,天刚刚晴,郝贝就起来了,先是去洗了个澡,又拿了面膜贴在脸上,好好的休息了二十分钟。

去衣柜里挑好了衣服,短款紧身的黑­色­冬装连衣裙,牛仔­色­的小脚裤,一件藕粉­色­的风衣,黑­色­的小高跟鞋踩在脚上。

打了电话给莫扬:“莫扬,你在哪儿?一起吃个早点吧,我在家里做,你过来吃。”

得到莫扬几点过来的时间,郝贝就开始做早点,她做的早点永远都是那样的粗糙。

煎了­鸡­蛋,热了牛­奶­,再从冰箱里拿出现成的面包片沾了果酱。

门铃响,郝贝去开门,莫扬看到她这一身装扮,先是一愣而后笑了:“难得你今天起这么早……”

郝贝也跟着笑,请了莫扬进屋。

“又吃这些,跟你说了煎蛋不能多吃,不好的……”莫扬惯­性­的纠正着郝贝不要吃这些不好的食物。

郝贝开口说着自己都会背的莫扬常唠叨的几句话:“是是是,我知道,白水煮蛋是最有营养的,豆浆不要跟­鸡­蛋一起吃……”

“你呀,就是这样,明明都知道的……”

“是呀,我明明都知道的。”郝贝意有所指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跟莫扬说先吃早点,眼底却是有些湿润。

她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是她从来都是一个行动派,既然不想以后总是后悔,那么就去争取一下。

早点两人吃的很慢,平时都是郝贝爱说点话,这次,却是反常的安静。

吃完了早点,郝贝没有让莫扬收拾,反倒是自己去厨房收拾好后,洗了手才出来。

看着莫扬有点歉意的笑着说:“莫扬……”

“嗯。”

莫扬如水般的眸子柔情万千,走到郝贝的跟前,拉住她的手走到浴室,拿了护手霜放在她手心叮嘱着:

“女孩子家的手,要懂得珍惜,洗碗的时候要戴手套,洗完手要用护手霜。”

郝贝差点没哭出来,想想自己真的很犯贱,明明莫扬这样温柔,这样体贴,也是她以前最喜欢的类型,可是她却要把莫 ...

(扬往外推。

擦完护手霜,回头,就看到莫扬拿着她的包包说:“走吧,不然呆会儿赶不上车了。”

郝贝愣神,不明白莫扬说的赶不上什么车。

莫扬却是半搂着她往外走,边走边说:

“贝贝,换季的时候最容易感冒了,平时就要多喝点水,要是有感冒的症状,就要先吃一点预防感冒的,不能硬撑,感冒也能发展成肺炎的……”

莫扬平时不是这样话多的人,但这一次,却出其的话多。

话多到根本就没有给郝贝Сhā嘴的机会。

一直到了楼下,郝贝才忍不住的喊住了莫扬:“莫扬,我有话跟你说。”

莫扬笑了笑,摁了车钥匙,指了指说:“走,路上说。”

走过去,开了车门示意郝贝上车。

车门未关上,弯腰想为她系上安全带,郝贝伸手挡住,莫扬轻笑,单手拨开她的手,坚持为她系上安全带才开口:“贝贝,我也有话跟你说。”

郝贝愣神间,莫扬已经发动了车子开出碧水园。

车子是往城西车站方向开去的。

早间的马路上,有点堵车,原本该是极不舒服的,可郝贝心中有事,欲言又止了几次看着专心开车的莫扬。

“莫扬……”

“嘘,别说话,到地方再说。”

平时半小时的车程,愣是开了一个小时才到。

下了车,莫扬拉着郝贝进了车站的候车厅,看一眼候车厅的几个牌子找到南华至江城的牌子。

带着郝贝往那一处走,到了地方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车票来。

“贝贝,去吧,去把你心里想说的话,说给他听,如果他接受,我退回朋友的位置,如果他不接受,你回来,我站在原地等你。”

郝贝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低头,眼泪打在南华去江城的车票上,晕染开一朵朵小水花。

“去江城的班车马上出发,请乘客们尽快检票上车。”车站广播响起。

莫扬带着郝贝检票,送郝贝上了车,挥手告别。

车子启动时,慢慢离开,郝贝隔着车窗玻璃看着那站在阳光下,清秀俊逸的莫扬,眼泪一颗颗滚落。

“妹妹,那是你男朋友吧,看起来很般配哟,舍不得呀,都这样,我跟我老公年轻时分别时也这样……”邻座的大姐如是的说着。

郝贝抹了把泪,没回话,靠坐在座椅上,把玩着手中的车票。

南华到江城,跨越一个江州,大巴车走高速七个小时才到江城车站。

准点到站时间下午四点十分,郝贝走出车站时,看手机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拦了出租车,跟司机师傅说去江城军区家属大院,便朝着军区大院行去。

到了军区大院,出租车是进不去的,门卫拦了下来,郝贝付了车钱下车,跟站岗的小战士一起去值班室做登记。

登记了之后,小战士的电话打到了裴靖东的住宅。

不巧接电话的是秦汀语。

秦汀语撑着腰身说了声知道了,就喊柳晴晴:“柳晴晴,你快去,把郝贝接进来,郝贝在门口等着呢……”

柳晴晴从厨房里出来,狠剜了一眼秦汀语:“姓秦的,你肯定是故意的。”眸底有些恨意,郝贝那女人怎么会来?一把扯掉身上的围裙往外走去。

秦汀语哈哈大笑:“哟呵,这小四会小三呢,好玩,我也……”

今天是周五,展翼是跟着裴靖东一起平调过来做副手的,新官上任,自然是大大小小的会议不断。

方槐则是无事做带着小娃儿们去熟悉新学校,故而这家里也就只有大肚婆秦汀语和柳晴晴,还有秦汀语随身的一个老妈子。

门卫处,郝贝看着柳晴晴走过来时,差点没被柳晴晴身上那浅粉­色­的衣服闪瞎了眼。

“郝贝,你怎么这么死缠烂打的,裴哥哥都说了你后悔他也不要你了……”

柳晴晴那是张嘴就来,昨天她被方槐拖下路后,又悄悄上楼,正好听到裴靖东在跟郝贝打电话,把裴靖东最后的怒骂都听到了耳里。

“我不想跟你说话,我要见裴靖东。”郝贝皱着眉头回了一句,心底像是让人用锋利的小刀戳了一下似的。

如果不是下了车打裴靖东的电话和展翼的电话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她也不会这样在门口等着。

“哈哈,想见呀,没门,这个女人是来捣乱的,你们以后不要再让她出现在这儿,也不用再往我家里打电话……”柳晴晴厉声的对着门卫站岗的小战士命令着。

小战士让柳晴晴训的脸红耳赤的,郝贝歉意的跟小战士道歉:“小同志,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不,嫂子,没,没事……”小战士挥手说没事,他们站岗的什么人没见过,不过柳晴晴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

柳晴晴本来都要走了,听到小战士说这话,当下就恼了,回过身来,双眸似利箭一样的剜向小战士:“长没长眼,你那只眼睛看到她是你嫂子了……我才是嫂子……”

“闭嘴,哪里来的疯狗乱吠呢!”一道严厉的女声呵斥住柳晴晴。

只见一身装绿军装的年轻女子缓步走来,小战士看到该女子,立马行了个军礼唤了声:“苏上尉。”

女子淡淡的回了个礼,而后看向柳晴晴问小战士:“这是谁的家属,这么没礼貌?”

小战士翻着本子上的登记记录回了话:“报告苏上尉,这是新调来的裴靖东参谋长的家属。”

女子点了下头,眼神轻蔑的看向柳晴晴。

“呵,我说,头发长见识短了吧,在部队,嫂子是一种尊称,是对军人家属的尊称,不论官还是兵,军人的妻子立应受到的尊重,请问你结婚了吗?有红本本吗?你就敢自称嫂子了……”

柳晴晴那张白净的小脸,红了白白了红,无从反驳。

苏上尉眸光一转,落在郝贝的身上,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拧着眉头问:“你是郝贝?”

郝贝愣愣的点头,女子又看一眼时间,随手指了值班的另一个小战士道:“你们把她先送到我的公寓,我去接了老爷子,一会回来。”

小战士领命答是。

郝贝张嘴想问,女子却开口说:“我叫苏莫晓,莫扬的姐姐,扬扬说你来这儿肯定得被人欺负,让我罩着你点,你放心,裴靖东在开会,估计还得半小时才结束,你在我家安心的等着吧。”

“啊,谢谢你,那我可不可以直接等着裴靖东,我有话想跟他说……”

郝贝惊呼着提了要求,心中要说没一点感动是假的,莫扬真的很好。

苏莫晓蹙了秀眉摇头叹惜:“你这姑娘,一点也不可爱,得了,小李,你把她带到办公楼二层裴参谋长的办公室吧。”

……

就这样,郝贝因着有苏莫晓的关系,直接被人带到了裴靖东的办 ...

(公室。

裴靖东昨夜没有睡好,又开了一天的会,五点半会议结束,展翼还在整理会议记录,他就先回了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一愣,皱了下眉头摇头咒骂:“靠,他妈的,还幻觉了。”因为他竟然眼花的看到郝贝了……

郝贝听到他这话,当下就哭了,小跑着冲过去,狠狠的扑进他的怀里。

这么真实的触感,震的裴靖东那点儿困意瞬间就没了,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一个反身,狠狠的把女人摁在门板上。

一双虎眸贪婪的巡视着眼前这张让他几欲发狂的小脸,恨她的时候,恨不得掐死她,念她的时候恨不得把她揉着一团变得小小的装在口袋里。

“裴靖东,你敢说你不喜欢我?”郝贝哭着笑了,眼角有泪,眸底却是盛开着笑意。

如果这是一场战争,那么她想彼此都是输家,也都是赢家……

男人的心脏咚咚地跳动着,全身的血液都在慢慢加温,随即沸腾,摁在她肩膀的大掌上青筋毕露。

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那是一种压抑的代表着饥渴的声音。

“为什么来?”黯哑的嗓音吐出这四个字来。

郝贝委屈的笑了:“裴靖东,我喜欢你,车票是莫扬给我买的,我跟他一直就是朋友,我没有跟他谈恋爱,我说那些话是故意气你,你也故意气我了……我们扯平……”

裴靖东怆然冷笑:“是吗?怎么扯平,我跟秦汀语上过床了,跟柳晴晴正在谈恋爱,你觉得这些能扯的平吗?”

裴靖东此话刚出,郝贝的身子便是一僵,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似的,她只想到她喜欢裴靖东,可却没有想过如何接受这样不­干­净的裴靖东。

“嫌我脏了吧,可是我本来就不­干­净,以前有方柳,现在有秦汀语和柳晴晴,以后可能还会有别的女人,你确定你都能接受……”

男人说着轻佻之极的话,单手挑起郝贝的下颚,无限情呀­色­呀的继续说:

“你的滋味还不错,如果这样的我你都能接受,那我一点儿也不介意把你收进房里,毕竟清纯与妩媚同存的女人,我还只在你身上见过……”

说罢握住郝贝的小手倏地下移:“我想这方面我们还是很合拍的。”

郝贝深吸口气,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抽回手淡定的说:“裴靖东,你是认真的吗?”

裴靖东邪笑着挑眉:“怎么?你不会爱上我了吧,认真了,就觉得不能接受我有其它女人了,不能接受你他妈的找来­干­嘛呀,还是你他妈的犯贱就喜欢让老子上你了……”

郝贝的心碎了,觉得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碎的时候了。

啪的一巴掌甩在男人的脸上,抹了把泪:“对不起,我想我来错了,裴靖东,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再见!”

裴靖东后退两步,郝贝拉开门,哭着奔出去。

展翼正要送资料来,资料被撞飞了一地,回神间才大叫一声:“嫂子……”

裴靖东一把揪过他过来,砰的就是一拳砸在展翼的小腹处:“是不是你让她来的?”

郝贝刚刚跑出办公楼,手机就响了,看了一眼是家里的电话,就摁掉,可是电话一直在响。

坐在花坛上哭着接了起来:“妈……”

郝妈妈颤抖着嗓音的喊着郝贝:“二贝二贝,不好了,你快回来,出天大的事了……”

郝贝蓦然清醒站直了身子:“妈,你慢慢说,出什么大事了?”

“二贝,你爷爷找来了……”郝妈妈的声音还在抖着。

郝贝只觉得头发丝儿都竖了起来,她爷爷早就死了,哪来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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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身世,二贝爷爷好牛X!

( 郝贝没好气的开口了。

“妈,你是不是又做梦了,这又没到清明也没到鬼节,你别一神一鬼的了,我这会儿没在南华,你要想去上坟就找我姐和小宝陪你去吧……”

心里则腹诽着,她妈就迷信,总是疑神疑鬼的爱信这些玩意儿,她爷爷都死了,最多作梦找她妈,怪她妈烧的纸钱太少了……

电话另一头的郝妈妈差点没让郝贝给气死的,扯开嗓门吼了句:“郝二贝,你赶紧的给我死回来,赶紧的,马上!”

郝妈妈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气呼呼的挂了电话。

郝贝那叫一个汗颜呀!

回头看向办公楼的方向,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就是没有那个她想看见的人。

吸了吸鼻子,揉下眼,从花坛边上站起来。

花坛的中央种了一颗松树,常青,只是到了这冬日,上面挂着些许­干­掉的枝叶,松针也落的遍地都是。

“常青的东西也有陨落的时候呀……”

一道低沉平稳的男音从郝贝的背后传来。

郝贝倏地回头看到一穿着绿军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她看了下自己的四周才确定这人是在跟她说话。

“你是?”心中禁不住一喜,是不是裴靖东的下属之类的。

男人蹙着眉头不答反问:“你是谁?不像是我们办公楼的吧,还是新来的?”

郝贝心底那点点希翼顿时消失殆尽,抬头看向天空。

还不到六点钟,太阳公公已经偷懒的早早罢了工,属于冬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样的寒!

那样的冷!

她本来就是畏寒惧冷之人,这个冬天,在开始的时候就这么冷,要让她如何的渡过?

没有心情理会陌生男子的询问,抬起脚步往大门处行去。

……

二楼,裴靖东的办公室里。

展翼那叫一个冤屈呀,被打了一拳,疼的他差点没掉眼泪:“哥,你到底怎么了?我嫂子来难道不好吗?”

裴靖东狠剜他一眼,快步行到窗户处,并不站在正中央的位置,而是站在窗帘的后面,目光贪婪看楼下那抹倩影……

看到郝贝坐在小花坛上在哭时,他的双手放在身侧紧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扔然是清晰可见的。

看着她接了电话,他心中酸酸的想着,估计是莫扬打来的电话吧。

再看到那个跟郝贝说话的男人,他一双虎眸轻眯了起来——江南军区现任总司令呼弘济的秘书崔安翔。

脑海里迅速略过崔安翔的全部资料。

四十岁,跟着呼弘济从基层一路攀爬,五年前呼弦济任江南军区总司令,崔安翔也成了第一秘书。

展翼也在边上看着,看着郝贝就这么走了,他就着急的喊了起来:

“哥,你到底在搞什么,你就算要作戏给方三儿看,也不用这样吧,嫂子既然能来,就说明她的心里有你,你是不是又没给嫂子好好说话了……”

展翼真是急的说了话都快了起来,恨不得一拳头挥到他哥的脸上去。

“闭嘴,没你的事儿!”裴靖东呵斥住展翼。

展翼眼红红,不相信的看着裴靖东:“哥,你对你真失望。”

裴靖东眸光一直追随着郝贝越行越远的身影……

心慢慢揪成团——

看不到未来,慌乱着,茫然着。

展翼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转身就要往外走,他要去把小嫂子叫回来。

裴靖东眼疾手快的扣住了他问:“会议资料做好了吗?”

“哥,我先去找嫂子,一会回来给你!”展翼说着就要挣脱裴靖东,会议资料哪里有小嫂子来的重要呀!

裴靖东却是拧着他的胳膊反转,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副手铐,又押着展翼走到墙边的暧气片处,咔嚓一声响。

动作­干­脆利落,展翼被锁在暧气片上了。

“哥,你疯了吗?”

“我再说一次,这是我的私事,不准任何人Сhā手。”裴靖东一双凛洌深沉的眸子凝视着展翼,冷冽的气息扩散开来,那是一种不容许他人染指的狠戾气势。

“哥!”

“闭嘴!”

“好,我不Сhā手,你让我去送送嫂子总行吧,她这会儿走,也不一定能买得到车票的……”

“她才三岁吗?需要你送吗?自己能来自己就回不去了吗?展翼从此之后,你最好认清了,你该关心的嫂子人选是秦汀语或柳晴晴,不再是郝贝。”

展翼与裴靖东的对话不欢而散,气的展翼连看都不想看他哥一眼了,直接丢了一句:“哥,我不懂你在想什么又在做什么,但是你这样用秦汀语和柳晴晴伤了嫂子的心,要我是嫂子也不会原谅你的。”

裴靖东没有说话,坐在办公桌前查阅会议记录,眼晴一一扫过常务会议记录上的人名与职务,一个个的与脑海中的人物互相对应起来,思索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兀然地,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太阳­茓­突突突的跳动着,心中有股莫名的悸乱,坐在这椅子上却是怎么坐都不舒服的感觉。

……

再说郝贝这儿,从大院里走出来后,走了几步站在路口处,又等了十几分钟,她甚至都想再拐回去,想想还是算了。

她妈还在家等着她一起去上坟呢。

疾步走到出租车候车区,还未拦住车,就看到了柳晴晴。

这柳晴晴真是­阴­魂不散的节奏,是故意的往郝贝身上撞的。

这么一撞,不得了呀,柳晴晴手上一大堆的购物袋就这么被撞翻在地上。

里面的东西也全散落在郝贝的眼前。

黑­色­的、白­色­的、红­色­的、绿­色­的……

条纹的,格子的,带图案的,还有纯­色­的……

全他妈的是男式­内­裤,各种款式的都有!

柳晴晴赶紧蹲下身,泫然欲泣的小脸上写满了惊吓:“郝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看到这些的,裴哥哥说,这些贴身的衣物他没带,所以我……以后都让我来为他准备。”声儿越来越小,却有股娇羞的味道。

郝贝的心倏地一疼,贴身的衣物都能让柳晴晴买了?他们的关系得多亲密呀?

弯腰,伏身,纤­嫩­的葱指勾起其中一条白­色­的男式­内­裤,捏在手上摸了摸,而后嗤笑:“柳晴晴,你好像不太了解你的裴哥哥的尺寸哟……”死小白花这是赤果果的炫耀呢!

听郝贝这样说,柳晴晴情不自禁的想到昨天晚上她摸到的裴哥哥穿过的­内­裤,那上面的余温和气味,只要一想就能烫的她小脸发红。

郝贝拿着白­色­­内­裤的手僵硬住,脸上的神­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柳晴晴这副眉目含春的模样可不像是无中生有,纤手瞬间攥紧了,杏眸轻眯,折­射­出一种嗜血般的冷笑出来 ...

(。

“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要摆地摊卖男式­内­裤呢……”

郝贝说着,突然扬高了声音喊道:“快来看快来瞧,清纯小萝莉卖男式­内­裤了哟,大家快来选购哟……”

郝贝这一声,还真是引来了几个路人的围观。

还就在这军区大院门口不远的位置,当兵的自然是多,兵痞子的流氓劲儿当时就彰显了出来。

“哟,小妞,真卖­内­裤呢……”

“啊,别误会,我是撞倒了这位妹妹,才知道她是卖男式­内­裤的,啧啧,真不错,我得给我老公选几条,你们要不要呀,也来选几条……”

其中一个黑蛋子战士随手捏了几条问柳晴晴:“多少钱?”

柳晴晴让吓傻了,这么光天化日被人围着说卖男式­内­裤,她觉得丢人死了。

“滚,滚,滚,我不是卖的。”一着急,吼人的话就这么冲出来了。

郝贝嘴角一抽,十分温和的劝着:“妹妹你别急,没人说你是出来卖的呀,你可别为自己作这样的宣传呀,会让人误会你这么饥渴呢。”

柳晴晴快要气疯了,双眸像是蓄满了火源,恨不得喷出一道道火舌来,烧死郝贝这小妖­精­得了。

郝贝却是不紧不慢的挥手驱散了几个围观的人,这才拿起几条带着恐龙图案,还是彩­色­的­内­裤扔到柳晴晴的手里道:

“以姐儿我的手感来说,这几条的码子正合适,而且图案也不错。”

说罢看到柳晴晴脸­色­变白时,郝贝的心情才好了点,又佯装无奈的说道:

“得,你不相信就算了,没必要我这个前任要教你如何取悦男人的吧,哎,那男人超级变态的,还喜欢情趣的­内­裤,特别有m的潜质,你要是能给他弄点那种内衣穿,你们的­性­生活爽歪歪了。”

柳晴晴脸红的快要滴血,心中则想着,难道裴哥哥真的有这种爱好?不然以郝贝这等姿­色­如何能让裴哥哥念念不忘,想必就是床上功夫了得吧。

郝贝看柳晴晴脸红就觉得眼疼,装什么纯呢,真当自个儿是个处呢?

这年头,是处的人多了,还得分伪处和真处呢!

不用鉴定她也敢说柳晴晴这小白花就算是个处也他妈的是个伪处!

郝贝转身往前走,柳晴晴还是站在原地,抱起地上一堆的­内­裤,往边上的垃圾桶扔去。

扔之前,想了想又把郝贝说的那几条拿了出来。

转身时,没看到郝贝,抬眸望去,一辆小面包车正停在不远处,车上下来两个人,拽了郝贝就上车。

周边还有路人纷纷议论的声音:

“这光天化日的就掳人呢?”

“天呀,这什么世道……”

郝贝被绑走了?

柳晴晴的脑袋懵懵的,随后警戒的看了看她的四周,没有认识的人,这才松了口气,拿着袋子快步往大院走。

刚走到大门口处就遇上了载着孩子们开车回来的方槐。

方槐停了车,按响了喇叭让柳晴晴上来。

看到柳晴晴神­色­慌乱时,不禁开口问:“怎么了?”

柳晴晴摇头,担忧的看一眼郝贝消失的方向,心想,方槐没有看到吧,这事儿不能让裴靖东知道,没准是郝贝那女人玩的把戏呢。

这么想着,佯装镇定的笑了笑:“没事,快回去吧。”

方槐发动车了,心中却是起了疑惑的。

转而看到柳晴晴手中的袋子时,大手一伸就捞了过来,看到里面几条彩­色­的­内­裤时,嘴角一勾:“是买给三哥的吗?”

嗯,是他喜欢的颜­色­。

柳晴晴脸上一白又一红,拽回袋子小声的说了两个字:“不是。”

不是!

方槐的怒火直线飙升!

到了小楼前,车子一停,带着小娃儿们下车。

到了屋子里,两个小娃儿闷闷不乐的往楼上走。

柳晴晴本来想跟上去的,方槐却是扯着她进了房间。

秦汀语撑着大肚子像个鬼魅一样的贴在柳晴晴的房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内,方槐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凝视着柳晴晴,眸底生红,拽过柳晴晴手中的袋子质问着:“谁让你给他买这些的?柳晴晴你就这么饥渴,这么想爬上他的床吗?”

­内­裤这种私密东西都能给他买了吗?

柳晴晴一脸的泪水,面对方槐时,她只能哭,姐姐说,方槐最心软,只要哭一哭,什么事儿都好说。

“三哥,三哥,求求你,成全我吧,我真的爱他,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饥渴,我就是想跟他上床,三哥,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柳晴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泣声说着郝贝今天来了,她的心里有多么的慌乱,多么怕失去裴靖东。

方槐听出点事来,高声质问着:“你是不是还有事儿瞒我……”这女人总是有事时就这么模样。

柳晴晴见瞒不过去,就开口说了看到郝贝被小面包车绑走的事情。

门外偷听的秦汀语媚眼一勾,当下就走到客厅处拿起电话拨了裴靖东的手机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了起来,传来裴靖东沉稳的声音。

“喂。”

“裴靖东,卖给你一个消息如何,柳晴晴找人绑架了郝贝,怎么样?你还觉得你的柳晴晴温柔体贴吗?”

秦汀语的声音很大,一点儿也不顾忌屋子里的方槐和柳晴晴。

“……”裴靖东没有说话的挂了电话,呼吸有些急促。

没有任何迟疑的起身拿起手铐的钥匙,快步走到暧气片处,啪嗒一声开了展翼腕上的手铐。

展翼一得了自由,连看都不想看裴靖东一眼,起身就往门外冲去。

两分钟后,裴靖东站在窗前,看着展翼开的那辆军车往大院外行去,这才这捏着眉心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拿了根烟点上,狠抽一口,难掩焦燥的拿出手机给展翼打了一个电话。

“展翼,我跟郝贝真的结束了,你要送她时,就劝劝她,劝她想开点……”

展翼就这么莫名奇妙的接了这个电话,往东开去,一路狂奔到车站。

六点半左右到了车站,看到最后一班开往南华的大巴车是六点五十的。

等了约二十分钟左右,车上的人都坐满了也没有见到郝贝,展翼不禁有点慌神了,打了郝贝的电话,一直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如今等人也等不到,展翼百般无奈的只得苦着脸把电话打给裴靖东。

“哥,我找不到我嫂子了,电话打不通,最后一班到南华的大巴上也没有她。”

裴靖东的神­色­陡然一紧,捏住电话的大掌紧了紧,敛下的虎眸中有抹愤怒的­色­泽,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强大的火意。

抬眸时,脸上的神情冰冷依旧,甚至带 ...

(了抹玩味的笑:“展翼呀,跟你说了,她都二十三了,又不是三岁或十三岁,你­操­个什么心呀……别再拿这种小事烦我了……”

说罢挂了电话,走到衣架前,拿起军装常服一抖穿在身上,款步往屋外行去。

走到楼下的花坛处时,不期然的看到崔安翔竟然还在那里。

“裴参谋长终于下班了,现在像裴参谋长这样敬业的实在不多了。”

“崔秘书客气了,呼司令还在加班吧,崔秘有时间要劝劝司令注意休息呀……”

两人客套的说着话,裴靖东笑说家里有人等吃饭,就先走了。

脚步一旋,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崔安翔的自言自语:“这常青的树也有陨落的时候呀……”

裴靖东身子一震,脚步未作停留,往家属院行去。

刚进门就听到秦汀语与柳晴晴的争吵声。

无外乎秦汀语刚才打电话告了柳晴晴的小状。

“秦汀语,你这人怎么这么恶毒呢,你是见不得我跟裴哥哥谈恋爱是吧……”

“哟呵,你确定他一个三十多的男人要跟你谈恋爱吗?拜托,成年人的爱情,就做呀爱好不,像你这种没男人的小外是不懂的……”

“是,你懂,你太懂了,十年前就懂了的嘛。”

柳晴晴刚说完就察觉到一道­阴­冷的视线,急忙收口却已经晚了。

一双美目紧张的看向门口处,不期然的与裴靖东­阴­沉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方槐就坐在沙发上,跟没事儿人一样的看着两个女人吵架,见到裴靖东回来时,这才起身。

“我说,你要是敢信秦汀语这女人的鬼话,那就真是太弱智了,晴晴跟你一样刚来江城,哪里去找人绑架郝贝的……再说了青天白日的,怎么可能……”

裴靖东菲薄的­唇­轻抿着,走到柳晴晴的跟前,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单手抬起她的下颚质问:“你刚才说十年前,十年前的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柳晴晴求救的目光扫向方槐。

方槐眼底也生出一股疑惑的神­色­来,抿着­唇­等柳晴晴的答案。

柳晴晴颤抖着声喃喃着:“我,我听你们说秦汀语烂人什么的,然后我就问了姐姐,姐姐说秦汀语十年前就失身过……”

‘啪!’

裴靖东大掌扬起,一巴掌狠抽在柳晴晴的白晰的脸上。

柳晴晴那张脸当下就起了大掌的红印,脑袋也让打的嗡嗡作响。

裴靖东­阴­戾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起来。

“晴晴,我让你做我的女朋友,最大的原因就是你的温柔乖巧宜家宜室,十年前小语的事情没有人敢提,你却是当着小语的面提,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该死的,如果可以的话,他都想掐死柳晴晴这贱人,看来郝贝是真的让人掳走了。

秦汀语早在柳晴晴提出十年前时,身子就抖了起来。

大着肚子,身子这么一哆嗦,生理上就有些不受控制的倾泄而出——小便失禁了。

这种生理上的失禁让秦汀语有些无神有些无助,急急的喊了起来:“王妈王妈快过来……”

秦汀语的佣人王妈从厨房里奔出来,着急的问秦汀语怎么了。

裴靖东扫了一眼方槐,冷冷的说:“快给她看,她要是出了事,你以为秦家能放过柳晴晴吗?”

这个威胁很凑效,方槐赶紧去给柳晴晴查看,嗅到那股子尿味时,差点作呕。

很快,救护车来了。

秦汀语被送往医院,得出的结论是­精­神紧张,再加上孕后期本就小便多,所以才会出现失禁的现像,以后多注意就没事了。

这番折腾,柳晴晴是让吓坏了,特别是裴靖东给她那一巴掌,让她越发的忐忑不安起来……

晚上八点钟,展翼的电话打进来。

“哥,你赶紧找人找嫂子吧,电话一直打不通,不是有卫星定位的吗?你快点查查……”

裴靖东隐去眸底的那抹担忧,依旧训斥着展翼:“不要再跟我说郝贝的事情了,一个个的吃饱了撑的,晴晴还说郝贝让绑架了呢,如果真的丢了,那你们就去报警吧。”

挂了电话,展翼拿着手机,站在车站的位置,心底狠狠的抽疼着。

他哥真是太狠心了,报警,失踪24小时才能报警的,绑架,应该不会吧!

不得已,展翼只好把电话打到南华,打给莫扬的。

莫扬接到电话,就打了电话给姐姐苏莫晓。

很快就有人联系了展翼,是苏莫晓找来的人,一起分散在江城军区大院附近开始找人。

苏莫晓还从交通局那里调来了当时大院附近的几个红绿灯处的监控录像。

晚上十点钟,展翼终于找到郝贝的行踪。

“这是绑架,大白天的绑架!”展翼大叫着站起身,真他妈的猖狂,大院门口五十米处小嫂子被人强压上车了。

苏莫晓已经联系了交通系统的朋友,把那辆监控中掳了郝贝的小面包车列为重点排查对像。

事态重大,展翼不得不报给裴靖东。

裴靖东却是说在医院陪秦汀语,没有时间过去。

这一个晚上,裴靖东在医院里守着,柳晴晴也跟着。

诺大的两层小楼里,只有裴黎曦两兄弟在家,救护车还没有到医院时,小战士就送来了饭菜。

两兄弟吃完后裴黎曦就打了个电话给裴靖东:“爸爸,我和小瑜要吃饭了,我们自己洗梳完要睡觉了,爸爸你要早点回来……”

此时,裴靖东刚到了医院,医生正在给秦汀语做检查,接到小娃儿的电话,轻嗯了一声问:“好,饭好吃吗?”

“好。”

简短的通话过后,裴靖东紧拧的眉心似乎松了一点。

翌日,东方乏起鱼肚白时,裴靖东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了小楼里。

仰躺在大床上时,卧室的门轻动,他阖着眼没睁开。

是裴黎曦小娃儿,悄然走到大床边,费力的拉着薄被给爸爸盖上。

盖到脖子处时,小娃儿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对上裴靖东一双血红的虎眸。

裴靖东看到小娃儿眼中亮晶晶的喜­色­时,吊了一晚上的心倏地放松了下来,无尽的倦意袭来。

再说郝贝吧,那真是倒了血霉的。

她那天下午正打算打车的,就来了一辆面包车,问她要不要搭便车,她一看开车的是一个长相极其猥琐的大胡子男人,就说谢谢不用了。

哪里知道,竟然从上面下来两个男人,一人捂着她的嘴,另外一人作掩护就把她给掳上车了。

这可是把她给吓坏了的。

坐上车,那大胡子才笑说,就见不得别人把他当坏人,他是顶好的人这样那样的一通讲。

本来郝贝还真想着是有人绑架了她呢,谁知道,大胡子跟另外两个人说 ...

(着去南华送货的事儿。

车子行驶了近半小时,在高速路口的一处村庄停了下来。

郝贝也跟着下了车,这才知道,大胡子是个屠夫来着,来江城乡下收购农户家养肥的猪的。

郝贝提议说自己走,这大胡子一生气就瞪眼,很是吓人,还说郝贝不相信他是好人之类的。

郝贝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奇怪的人和事,慢慢的也看出点不对劲来了。

因为她的手机没有一点点儿的信号,但是这个大胡子却是能拿着手机打电话。

她要借大胡子的手机时,大胡子也不借。

这样诡异的事情,郝贝怎么能不怕?

但她一没被人绑住手脚,二也没有人限制她的自由,她甚至在大胡子去农户家收购肥猪的时候还能自由自在的在村子里溜达。

可是溜达一圈儿,这村子是竟然落后到连个小卖部或是公用电话之类的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其中一个年轻人,总是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似乎是在看她。

终于到了夜里十二点,装了小半卡车收来的肥猪的货车要离开村子了。

这次那两个年轻人没有跟上,只有大胡子跟郝贝两人,大胡子美其名曰,两个年轻人还要收购肥猪。

车子开上高速行驶了半个小时后,大胡子才颤抖着手把车子往紧急停车带停了下来,而后对郝贝说了声:“小姑娘,对不住你了……”

说罢大喘着粗气。

“小姐,你千万别报警,他们知道我家的住址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三天前,就有人来我这儿买­肉­,买完­肉­吧,后来就跟我说,他家的狗吃了我的­肉­之后死掉了,要报警,说我卖的­肉­有毒……”

大胡子说他是南华一家菜市场的猪­肉­商贩,经常开着小卡车到乡下收购农户的肥猪。

但这一次却是被逼的,逼他的正是掳了郝贝的两个年轻男人,目的不明,只说让大胡子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郝贝让吓的不轻,但心底的疑惑也越来越大了,这些人掳了她,却又不像是绑架,一般绑架都得有目的吧。

而她没有让绑架,只不过手机跟坏掉了不能用,而且这大胡子也不借给她手机用,到此,大胡子也明言了,郝贝不能打电话,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大哥,你放心,我不报警,我搭了你的顺风车呢,反正我本来也得明天才能到南华的……”郝贝表示自己会乖乖配合的。

就这样,郝贝心惊胆战的坐在这大胡子的车上,心底虽然着急,但表面上却是没事人一样的哼着小曲儿。

偶尔到了加油站的服务区时,也不想着打电话了,反倒是买了东西吃的饱饱的……

车子往西一路开去,却不是往江州入南华的方向。

开出了高速时,大胡子才解释,这是走近道,明天一大早就能到南华。

翌日,天刚刚放亮时,郝贝终于看到路牌上写着:前方300米处南华入口。

心才终于平静了下来,手机也随之响了起来。

滴滴滴,全是短信和来电的提示音。

摁开一看,全都是展翼和莫扬的电话。

一个个的看下去,莫扬和展翼的电话,交替着,几乎是两分钟一个的往她的手机上打来。

滴滴滴又响,是莫扬的号码。

“喂,莫扬。”

“……”对方没有回音。

郝贝又喊了一声:“莫扬……”

这才听到莫扬沙哑的嗓音传来:“在哪儿?”

郝贝轻笑:“我搭一个大哥的顺风车,这会刚到南华入口处。”

“嗯,我去接你,不许挂电话。”莫扬的语气有些霸道。

“好,不挂电话。”郝贝笑眯眯的说着,其实她也不敢挂电话,这样莫扬能一直听到她这边的动静,也能安全一点。

大胡子在边上笑着问郝贝:“小姑娘,男朋友的电话吗?”

郝贝没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跟大胡子道谢的说:“大哥,谢谢你,然后你看进入南华,你在方便停车的时候放我下来就好了,有人来接我……”

大胡子笑着说好,说了个地址。

郝贝把地址说给莫扬听:“莫扬,就在南华收费站处接我,我在那儿等你哟,我好饿,想吃东西,你待会儿带我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呀……”

“小姑娘跟男朋友感情真好呀,这年头,这么体贴的男朋友可不多了呢……”大胡子在边上又Сhā话了。

郝贝一脸甜美的笑容,对着电话说:“莫扬,你听到了吗?大哥说你对我好好哟……”

就这一样,电话里说一句,又跟大胡子聊一句的,很快就到了南华收费站处。

大胡子交了高速过路费,车子这才停在了紧急停车处。

郝贝从卡车的副驾座跳下来时,看到蔚蓝的天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莫扬那辆黑­色­的慕尚很快开了过来,掉了头后,停在郝贝的身边,急急的开了车门下车。

莫扬刚下车,郝贝就像个小­精­灵一样的冲了过来,扑在他的怀中,喃喃着:“莫扬,莫扬,他不要我了,我跟他说,我喜欢他,可是他说,他一大堆的女人,根本就不在乎我,不要我了……”

莫扬的心颤了,神也乱了,看到怀中哭的成泪人一样的女子,心湖涌起怜惜与愤怒之意。

拍拍郝贝的肩膀安抚着,如水般的眸子却是犀利的扫向那个站在不远处的货车司机大胡子,眼神锐变成犀利的光泽。

郝贝察觉出莫扬的怒意,故而一抬头,一双水眸儿似怨似嗔的看着莫扬问:“莫扬,你说的,你会站在原地等我,只一天,你还在原地吗?”

莫扬诧异的看着郝贝,现在似乎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郝贝却是大声的宣布:“让裴靖东去见鬼吧,从今天起,我郝贝今天起,要跟莫扬谈恋爱了……”

这突来的惊喜让莫扬有点不知所摸的傻愣住了。

郝贝掂起脚,吧唧一下,红­唇­印在莫扬的­唇­上。

很快又放开莫扬,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红钞票,哗哗的在上面写了一行数字,走到那个大胡子跟前道:

“大哥,谢谢你让我搭便车,这点小小意思当是车费吧,然后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大有时间可以给我打电话哟……然后我就这一百块钱了,你得找我五十块钱哟,不然一会儿没钱吃早点了……”

“哎哟,不用给钱了,顺路的呀。”大胡子推辞着。

郝贝一撇嘴:“这哪行呀,不管,一定要收了,我还少给了十几块钱呢,要是坐大巴得六十多呢。”

大胡子哈哈笑着接过郝贝给的一百块钱,从腰包里摸出一张五十张钱找给郝贝。

而后说了句,小姑娘你真幸福,有这么好的男朋友。说罢就开车离开了。

看着那辆货车开走时,郝贝紧紧的攥住那张五 ...

(十块钱,这才后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来。

莫扬走上前,揽住她的肩头时,明显感觉到她的发抖,低头问:“怎么了,是冷了吗?”

郝贝点头,神­色­焦急的冲莫扬说:“莫扬,快点走。我饿了。”

一直到坐上莫扬的车子时,郝贝接过莫扬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热茶这才身子一软倒在座椅上。

那个大胡子不是屠夫。

天知道,她昨天发现这一事实时心里有多怕。

昨天高速上,听到大胡子的坦白时,她差点就放松了警惕。

但是等晚上到高速服务区处,她和大胡子一起吃的泡面,大胡子在服务区的洗手台处,拿了车上的盆子洗手时,她明显的看到盆子里的油腻,而那个大胡子的手,不像是一个屠夫的手。

而且那个大胡子在收购农家猪的时候,明显给的价格过高了,而且还没有刨除斤量。

郝贝小时候,郝贝­奶­­奶­一直是住在乡下的。

那些年,­奶­­奶­身体好时,就一直独居于乡下,就是靠养猪赚点零花钱,一年能养肥两头猪。

每年到了寒假的时候,郝贝就会回乡下,小小神童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

寒假的时候,来乡下收猪的人就特别的多。

村里的人大多不会算账,郝贝就跟个小会计一样,跟着收猪贩一家一户的算账。

故而知道收猪的行规,称完一只后,都要刨除一个杂项,这样得一个净重,才是给农户算钱的斤数。

做生意的人那都是削空了脑袋想要赚钱的,一般有个零头,都会砍去不给,或是说下次给。

可是那个大胡子却不一样,把钱不当钱,连零头都没少给农户的,而且有时候还会嫌农户找零钱太慢而说几块钱算了。

“莫扬,我先睡一下,到了你再叫我好吗?我好困……”坐了一晚上的车,她又困又累。

“好,到了叫你,你先睡。”

莫扬说着,开了点舒缓的轻音乐,车速也放慢了一些。

轻缓的音乐入耳,郝贝闭着眼却是一点点睡意也没有,脑海里全是从前天开始发生的事儿,一件件的跃入脑海,久久无法入眠。

良久,车子开到碧水园停下来的时候,郝贝倏地睁眼大叫:“天呀,我差点忘记一重要的事了,我妈说今天上坟的……”

说完冲下车,就往a座跑去。

莫扬笑着摇头也跟着往郝家走。

边走边打电话,电话是打给展翼的。

“展翼,没事了,我接到郝贝了,她坐别人的顺风车,今天早上才到的。”

远在江城的展翼这时候才舒了口气,总算是放心了。

“莫扬,如果你真心喜欢我嫂子,那就好好的对她吧,我对我哥太失望了……”

展翼真心的说着,他看不懂他哥了。

莫扬笑了笑:“展翼,谢谢你的祝福,我会好好对贝贝的,实际上,我们应该会开始交往的。”

之所以说应该是他不确定郝贝刚才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修长的手指却是摁在­唇­上,郝贝亲他的那种温热的触感这会儿好像还在。

郝贝一路狂奔到家里,人未到声先到的大喊着:“妈,我回来了,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咱们就去上坟吧……”

郝妈妈打着哈欠来开门,疑惑的问:“上什么坟?”

“不是说给我爷爷上坟的吗?”

郝贝理所当然的回道,实际上郝妈妈根本就没有说过这话,是郝贝把郝妈妈那句‘你爷爷找来了’理解错了。

“胡闹,老爷子还没死,你们就他咒死的吗?”

一道如洪钟般的声音自他们身后传来,而后又一一道道的声音:“对,就是,真是不孝……”

郝贝傻眼的站在门口,指着郝妈妈身后那一二三四五六个白发老汉,都是瘦瘦的的那种。

几个老汉脚上穿着黄球鞋,腿上穿着旧的有点发白的绿­色­军裤,上衣也是旧的还有补丁的衣服。

“妈,这是?”

“这是什么这是,我是你爷爷……”

“我也是你爷爷……”

“……”

郝妈妈一掐腰转过身来吼道:“闭嘴,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的……”

话说昨天郝妈妈也是让这仗式给吓着了。

一行六人,齐刷刷的穷酸样就找来了。

当时郝妈妈还没在意,可是当那个为道的老头儿拿出一颗珍珠时,郝妈妈就吓坏了。

那珍珠是她贴身藏了几十年的,而且经由郝贝的手,在她们家消失不见的。

六个老头,就拿着珍珠说是信物,就说这颗珍珠是信物,还问他们还有没有其它的东西。

郝妈妈早在听郝贝说珍珠丢了的那一刻起就留了个心眼,那里会说还有什么信物,只说等郝贝回来再说。

“快点快点,饿死了,好酒好菜的上来……”

郝贝这才注意到,厨房里,她爸正在煮面条。

郝妈妈拉过郝贝悄声的说着:“这几个吃鬼,你可别认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不怀好意的。”

郝贝脊背上都全是冷汗,跟她妈一个感觉,那珍珠莫名的就丢了,怎么就莫名被她爷爷找来了……

“那个,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珍珠呀,我可没有珍珠的。”郝贝走过去解释。

“小丫头,你是看不起你爷爷呢,你放心,爷爷只有一个,其它都是­干­爷爷……”

“就是,不就是多几张嘴吃你们的饭吗?”

“……”

六个老头儿跟唱大戏一样,一人一句,呛的郝家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郝妈妈放弃的摊手道:“你看吧,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你快想想办法,再这么折腾下去,非得累死我不可了……”

郝爸爸已经把六大腕面条给端上来,六个老头儿像是没吃过面一样的,没一会儿就吃完了面。

郝贝也饿呀,舔了舔­唇­,委屈的喊她爸:“爸,你也给我来一碗面吧。”

郝爸爸诶了一声,进厨房给郝贝下面,还多加了两个­鸡­蛋在里面。

郝贝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坐在桌前就开始吃,吃的满头大汗,心里也好了一点点。

手机这时候响起来,一看是莫扬的号码。

“贝贝,我现在有点事,得离开一下,然后你先在家里等我……”

“好,你去忙你的,我就在家里不出去了……”

吃饱喝足的时候,就听郝妈妈跟一个老头儿就吵了起来。

“别胡说了,我公公早就死了八百年了,你看看你们谁跟我们郝家人长的像了……”

郝妈妈也是委屈难受呀,昨天就为这闹的小区里人尽皆知。

六个老头儿混蛋着呢,就说郝家现在富了,不想管他了……

...

( 对着邻居就说是郝家的七大叔八大公,拐着弯弯的亲戚。

郝贝听着吵的难受,而后指着为首的那个老头子说:“你说你是我爷爷,那他们是谁?”

被郝贝指的那个老头儿一瞪眼:“他们是我的结拜兄弟,就是你的­干­爷爷,不管,那颗珍珠就是信物……”

得,耍起赖来了。

“那你们从哪里得来那颗珍珠的?”郝贝又问。

结果,六个老头儿,你问他,他问我的,就是没有人能说出珍珠是从哪里来的。

最后吧,特别极品的就开口道:“我们打听了,你是抱来的,那颗珍珠是你亲生父母留下来的,就是信物……”

啊啊啊啊,郝贝被几个老头儿给搅和的要疯了的感觉。

“都滚滚滚,我家贝贝就是我们家的人,跟你们没关系,一颗破珠子而已,你们就真当你们是神了呀,还一次出现六个爷爷……”

郝妈妈终于发火了,拿着扫把就赶人。

六个老头儿让郝妈妈的气势给震住了,一个个的被推到门外。

屋子里终于回归了平静,郝爸爸也是连连叹气。

郝贝的眼晴有点酸酸的,还以为真的是她爷爷找来了呢,没想到是闹剧,那颗珍珠也不是她的丢的那一颗。

“妈,你怎么这样赶人,他们……”怎么说也是老人呀,看着身上穿的是旧军装,应该是老军人了。

“闭嘴,就心地好是吧,你妈我就是恶人吗?你也不想想那珍珠怎么就到了他们手中的,你也不想想,怎么就有六个爷爷呢……”

郝妈妈只差没有说出你是你大伯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是他们孙女!

“哎,妈,我不是这个意思了……”郝贝想了想,还是拿着包包先出门了。

屋子里郝爸爸叹了口气,拉过郝妈妈说:

“梅呀,你记不记得当年,妈总是说对不起大哥,妈虽然没有明说过,但是小时候我记得别人都说大哥是妈抱来压福的,所以这几个人中,也许真的有大哥的亲父亲,贝贝的爷爷也说不定呢……”

郝妈妈惊的张大了嘴巴,拧着郝爸爸的胳膊就开骂:

“郝华国,你当我是死人呢是不是,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说,你是想怎样?”

郝爸爸赶紧解释:“我这不是怕你知道大哥不是我们家人就对贝贝有意见吗?”

郝妈妈掐着腰,狠狠的瞪着郝爸爸。

“不许说贝贝是大哥的女儿,就说咱们不知道他爸妈是谁,其它的不管了……”

再说那群让郝妈妈给赶走的老头儿,就可怜兮兮的坐在花坛处。

一个呛一个,跟说相声一样的埋怨着……

郝贝小跑着追了过来,喘着粗气从包包里拿出粉­色­的钱包,里面还有一千多块钱现金。

她小心的把那张大胡子找给她的五十块钱收进内层,这才把这些现金分成六份,一份差不多两百块钱。

“老爷爷们,对不住了,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但是这点儿钱,你们拿着去买身像样的衣服穿穿,然后……”

“小姑娘,你以为我们真是来蹭吃蹭喝的吗?那一颗珍珠你知道值多少钱不?”

“就是,一颗珍珠就值一百万呢……”

郝贝惊呆了,原来那颗珍珠那么值钱呢?

不过她看着那个为首的老头,怎么看都没有爷爷的感觉,沉声道:“反正你们肯定不是我爷爷……”

老头儿们乐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郝贝答:“感觉,还有珍珠哪来的你们也说不出来,那颗珍珠是跟我丢的很像,但我刚刚看清了,跟我的又不一样……我的珍珠上,我用力咬了一个小印子,你们那上面没有……”

“哈哈哈,鬼­精­的丫头,跟咱老大还真像呢鬼­精­鬼­精­的……”

“就是说呀,得了,这次肯定没错了,这钱咱们得收,就当是孙女儿孝敬的红包哟……”

“……”

郝贝眼红红的听着他们说的话,有些不解。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

莫扬的车子停在碧水园的小区楼下,打开车门,从副驾和后座分别下来三个老头儿。

“靠,死鬼老们,是来祸害丁克难的孙女儿的吗?”

声若洪钟气若玄河的声音传来时,郝贝倏地一震,心湖中也荡起层层涟漪来。

慢慢的转身看过去,莫扬站在三个老头儿的身边,那三个老头儿让她有些眼熟。

丁克难这个名字,更是有些耳熟。

“完了完了老大发火了,咱们快点撤吧……”六个老头儿步步后退,一哄而散。

郝贝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那个吼人的老头儿一步步的走过来。

他古铜­色­的老脸上,一双­精­烁有神的眸子瞬间不移的凝视着郝贝,个儿高高,肩膀宽厚,一头银发,虽已年过古稀,走向郝贝的脚步却是铿锵有力,甚至发出“蹬、蹬、蹬”的声响来。

越来越近时,郝贝才猛然想起来。

江州看汇演时,帮她说话的三个老头。

丁克难、苏打烊、方公道。

三个银发老人走到郝贝跟前,围成了个圈儿。

苏打烊:“倒真有点像雁菡的眼晴。”

方公道:“这嘴巴也有点像。”

唯有当事人丁克难,一双­精­烁的老眸生红着,细细的描绘着眼前的郝贝……

这姑娘,他见过一次,只觉得合眼缘,但真没有想到会是自己找了这么多年的的结果……

就这样倨傲的神态,可真是跟失散的妻子一模一样,按照年纪算,应该就是他的孙女或外孙女了。

“验下dna吧。”苏、方两位老爷子异口同声的说着。

“不,不用验,就是她了。”丁克难一锤定音,一张老脸上有着对往事的追忆,看向郝贝时,有泪从眼角滑落。

而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就说嘛,我丁克难怎么会绝后,皇天不负有心人呀……这是菡菡给我老头子留的后呀!”

郝贝傻傻的站在那里有点反应不过来了,怯生生的说了句:“那个,你们会不会搞错了,刚才那颗珍珠根本就不是我的……”

丁克难颤抖着老手从绿军装的口袋里掏出一颗珍珠递到郝贝的跟前:“这个是你的吧。”

郝贝接过那颗珍珠,对着太阳看了看,那上面她咬上的牙齿印还在。

是她的,可是这珍珠明明是被偷了呀!才被偷了几天,怎么就会有爷爷找上门来了?

“莫扬……”郝贝求救的看向莫扬。

莫扬朝她点了下头,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对三位老人说:“爷爷,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你们这样会吓坏贝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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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荣翰丞:名门权贵,传言心狠手辣,暴戾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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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这是一个巧取豪夺、­阴­差阳错的故事。

他们初见在摄影展上,此后,他与她“偶遇”数次。

他恋她成痴,她避他如虎。他巧取豪夺,她抵死不从。

为了她,他拒绝已定的婚事,对同一个女人提出两次退婚,两次离婚。

当真相揭开时,他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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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老爷子那双满是皱褶的的老手重重的放在郝贝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开口说:

“好,带爷爷去你家里说吧,爷爷需要见见你的养父母,感谢他们这些年对你的照顾。ww”

郝贝点了下头,一双杏眸里起了水亮的光泽,心微微的颤抖着,这真是她的亲爷爷吗?

一行五人就这么往a座郝贝家行去。

到了家门口,郝贝甚至有些胆怯的摁了门铃。

依旧是郝妈妈开的门,郝妈妈正生气呢,故而也没给郝贝一个好脸­色­的,一边开门一边抱怨:

“自己不知道拿钥匙开门呀,回家跟去别人家作客一样,还天天让老娘开门儿……”

站在郝贝边上的丁老爷子眉心轻拧起来,不喜欢郝妈妈如此这般的说话方式。

“妈,我爷爷……”郝贝怯生生的开口。

刚说到这儿,郝妈妈就炸毛了:“呸,屁的你爷爷,你爷爷早死了……”

“妈……”郝贝尴尬的赶紧开口喊她妈,并以眼神示意她妈说话稍注意点。

郝妈妈那叫一个火呀,从昨天开始,她在小区里就丢尽了脸面的。

这会儿就算是看到郝贝带着三个跟先前那六个骗吃骗喝的老头子不太一样的老者过来,她还是不能消气的。

“妈什么妈,你要还认我这个妈,就给我过来……”

郝妈妈说着一把拽过郝贝,然后当没其它人没存在一样的,砰的一声就把门给甩上了。

门外吃了闭门羹的丁老爷子银白的眉峰一挑,五官仿若挪了位,瞪大眼,看着被甩上的房门,张了张嘴,半天才回头问身后的老伙伴们:“老子这是吃了闭门羹……”

“唔……那个,好像是……”苏老爷子偷笑着回了话。

方老爷子则一点儿也不客气的直言:“是闭门羹没错,你没吃过的这下全给你吃了……”

莫扬这些时间倒是了解郝贝家的事比较多一些,故而赶紧开口解释着:

“丁爷爷,郝妈妈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的,您老别往心里去。”

丁老爷子深吸口气,掸了掸身上的唐装冷哼道:“看老头子像是那种爱生气的人吗?”

深吸两口气,这才消了点火,伸手继续砸门。

再说屋内被郝妈妈给扯进来的郝贝,刚进屋就被她妈戳着额头骂。

“郝二贝,你长没长脑子呀……你说你得多没良心,现在出来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爷爷,你就晕头转向了是不是呀,敢情我和你爸白养你这么多年了是不是呀?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呢……”

郝妈妈一边骂一边哭。

本来郝妈妈还只是骂郝贝让她长个心眼的,珍珠丢就丢了,依着珍珠找来的人不能认呀,认了指不定以后有多少麻烦事儿呢。

可是这一张嘴骂,心里就揪成一团团的,这是她养大的女儿,从小就吃她的­奶­水长大的,怎么就成了别人家的呢?

郝爸爸有点看不过去了,走过来以劝着郝妈妈:“梅呀,怎么说话的,贝贝不是那样的人……”

郝妈妈本来就有火,心里又难受,被这么一劝还得了,直接就炮轰起郝爸爸了。

“你,郝华国你给老娘闭嘴,有你什么事儿一样,二贝是吃我­奶­水长大的,跟你有个屁的关系,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的……”

郝爸爸让骂的脸面全无,这屋子里还有郝姐姐和郝小宝夫­妇­呢。

郝姐姐看到此也是看不下去了,拉了她妈往沙发上坐下来,这才劝道:“妈,差不多就得了,这是二贝的事,你能不能听听二贝的意思。”

“就是,妈,你能不能别天天都在这儿骂骂骂的,烦不烦呀……”郝小宝也跟着咐合起来。

刘秋蔓扯了下小宝的衣袖小声训他:“小宝,好好跟妈说话。”

郝妈妈瞪着一双血红的眼,把视线转向站在屋子中央的郝贝身上,良久才哑着嗓子丢来一句:“你说。”

一家人的视线此时都落在了郝贝的身上。

郝贝一双美目中也是红红的,落了颗泪,伸手飞快的擦下,嗓子眼里也跟让火堵住了一样的难受。

她知道她妈会难受,但没想到她妈会反应这么大。

抬脚,几步路走过去,坐到郝妈妈的身边,抱住郝妈妈的胳膊,把头也倚在上面,这才泣声的开口:

“妈,不管到什么时候,别说今天是爷爷找来了,就是以后,我亲爸亲妈找来了,您和爸也是我的爸和妈。”

郝妈妈扯了扯嘴角,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还差不多。”

说罢,又凑到郝贝的耳边低语着:“你个死二贝,你是作死呢,这亲不能认,你也不想想这珍珠是从哪儿来的。”

郝贝听的睁大了眼。

“啊……”轻啊了一声,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

最后才认真的表态:“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现在已经不是我认不认的问题了,重点是人都找上门了,不管是福是祸似乎都躲不过了。”

郝妈妈又开始哭了:“你说说你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呀……怎么总是摊奇奇怪怪的事儿……”

“妈,好了,贝贝都这样说了,就去开门吧。”郝姐姐说着站起身去开门。

郝贝的视线追随着郝姐姐的身影而去,门开的那一刹那,她的心怦怦怦的跳着,好怕看到门外空无一人。

门终于打开,看到那依个站在门外,还一脸不太自在的笑容的丁老爷子时,郝贝的心莫名一喜,嘴角也轻轻勾起。

丁老爷子看到有人来开门,那是赶紧的扯上笑容,笑的露出八颗镶嵌的银牙。

“你好,你好,我是贝贝丫头的亲爷爷,你也跟着叫声爷爷就好……”

老爷子很是热情的伸手跟郝姐姐握手,郝姐姐愣神间,老爷子都握完手往屋里走了。

随后跟着方老爷子和苏老爷子,最后是莫扬。

“你好,你好,我是贝贝的亲爷爷,你也跟着贝贝叫我一声爷……爸,哎哟我这个脑子,老苏,你快说,叫什么好?”

丁老爷子像是背稿子一样的,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赶紧喊老伙伴。

苏老爷子叹了口气说:“大哥,你真是……”

说着走上前,替丁老爷子开口跟郝爸爸说:“孩子,辛苦你了,谢谢你们对贝贝这么多年的照顾。”

说罢又看向丁老爷子道:“看到没,这样说就可以了……”

丁老爷子愣愣的点头,转而向郝妈妈,就说了这番话。

郝妈妈眼红红的,看着丁老爷子,就不相信这是真的。

“你真是贝贝的爷爷?你有什么证据?”

丁老爷子一挥手,方老爷子就从后面拿了一个文件袋过来,这是早先来之前他们做的调查。

“先坐下,坐下来再说吧。”郝爸爸说着请 ...

(三位老人坐下,刘秋蔓去厨房倒了三杯茶水端上来。

丁老爷子颤抖着手打开文件袋,里面的文件拿出来,递给郝贝:“贝贝丫头,你来念给你的父母听听……”

郝贝点了下头,接过来,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颤着声儿的开口了。

“丁克难,男,19xx年出生,民族汉,配偶傅雁涵……19xx年入伍,曾参加过xx战……19xx年至20xx年任陆军军区总司令员,军委副司令,退休于20xx年……”

这是一张丁老爷子的生平简介,丁老爷子一生的荣耀似乎都浓缩在这些纸张之上。

第二张老爷子参加过的战役。

第三张老爷子归国后的主要动向——寻找妻子。

后面很多张,都是这么多年,丁老爷子一直在寻找,当年参加战役后失联了的妻子傅雁涵。

随后是一张其妻傅雁涵的黑白照片。

郝贝看到这张傅雁涵的照片就觉得眼中一热,心里莫名的酸酸瑟瑟的。

年代旧远的黑白照片,上面的女子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衣着朴素,却胜在气质高雅,一双大眼黑白分明,嘴角轻勾,似笑非笑的神态耐人寻味。

丁老爷子陷入对妻子的思念当中,无尽缅怀的开口解释……

原来,当年,丁老爷子参加xx战,因受伤而未能及时归队,被认定为投敌判国。

家人因此也受了牵连,家中父母因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而病重离世,其妻傅雁涵在埋葬了丁家的两位老人后,便被关押了起来。

当年的傅雁涵曾是没落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因历史原因而成了丁克难的妻子。

又因为丈夫的被‘投敌判国’而被批斗,在那样的年月里,受尽了非人的折磨。

丁克难最终用事实证明,他并非判国并立下赫赫战功。

归国后,得到的最后消息就是妻子消失在一次下乡游行中。

据还能找来的人回忆称,那个时候的妻子傅雁涵是大着肚子的。

那个时候大约是1966年左右。

也就是说,丁老爷子推算出来的,其妻为他生的孩子应该出生在1966年左右。

故而这些年来,除了寻找妻子之外,重点在找1966年左右出生的他的女儿或是儿子。

丁老爷子给出的最重要的信物就是珍珠。

郝贝细细的翻阅了资料。

珍珠总计是十二颗,这珍珠是傅雁涵家祖传之宝。

当年傅雁涵被押期间曾被收缴过六颗,其它的三颗在国外的拍卖会上找到。

最新找到的一颗是从黑市上得来,来自于郝家。

这十二颗珍珠不是普通的珍珠。

郝贝看着上面的资料显示,这是海底火山链附近生长的野生珍珠,十分罕见,每个年代约能产一颗。

傅家祖上是做海上生意的,故而得了这串珍珠也不奇怪。

傅家的祖先更是为了把这珍珠烙上傅家的印记,在这上面下足了功夫。

只要把这单颗珍珠放在火上烤,会在珍珠的表层看到内里的一个‘傅’字。

为了证明所说非虚,丁老爷子让莫扬拿来了酒­精­灯,亲自拿起夹子捏着郝贝的那颗珍珠,在火上烤。

烤过之后,果真如老爷子所言,出现了一个‘傅’字。

至此,也就由不得郝家人不相信了,只不过郝妈妈心里还是存在着一丝疑虑的。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确保,贝贝就是你孙女儿吧,也许不是呢……”

面对郝妈妈的质疑,丁老爷子指着那文件袋,让郝贝把照片拿给郝郝妈妈看。ww

那里面是合成的傅雁涵的照片,从年轻,到年老,全是用现代电脑科技根据人体的衰老程度做出的彩­色­照片。

还有丁克难跟傅雁涵的合影。

黑白的照片看不太出来,但是彩­色­的照片看的就比较清楚了。

郝妈妈与郝爸爸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同一个念头——像,真像。

贝贝倒还不太像这上面的夫妻二人,但是郝家大哥,可真是像足了的。

“这,这……”

郝爸爸也怯生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这么说,贝贝就真的是大哥的女儿,也是眼前这位老人的孙女儿了?

“我知道你们还有疑惑,或者是其它,但是你们看看这些,也许就不会有疑惑了……”苏老爷子开口说话并拿出另一份文件袋,打开放到郝家人跟前。

那是一份郝家大伯郝政国的生平档案资料。

郝贝还是第一次看到大伯的照片,本来以为大伯跟她爸长的一样的,可是没有想到,原来大伯长的如此的帅气,甚至有些眼熟。

那眉那眼,她似乎都在哪里见过一样……

“是不是看着很眼熟,你再看看这个比对一下……”丁老爷子把自己跟妻子的合影的那张照片推到郝贝的跟前。

郝贝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很眼熟,原来是跟丁老爷子夫­妇­比较像。

这么一比照之下,郝贝觉得自己跟丁老爷子还真没有什么特别像的地方,倒是大伯,肯定跟丁老爷子有关系的。

不过丁老爷子给她的这种亲切感是骗不了人的。

郝妈妈的脸­色­变得惨白起来,牙齿都咯咯咯的作响。

“你,你真是大哥的父亲?”

郝爸爸也是一脸震惊的神­色­,跟郝妈妈一个感觉。

他们都没有说过郝贝是大哥的女儿,可是这个老人自己就查出来了。

丁老爷子也不瞒他们,直言说这事儿,一直有人在调查,并从郝家以前居住的的乡下几位还活着老人嘴里得知。

当年郝贝­奶­­奶­结婚几年未怀孕,那会儿乡下的风俗就是抱个孩子压压。

然后郝­奶­­奶­有一天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男娃儿压了福,没两月就怀了郝爸爸。

郝贝傻呆呆的坐在那儿,突然有些不能接受她所听到的这些。

大伯其实是爸爸?

她有了爷爷,亲爸却是死了?

“妈,你说的不是真的吧?”郝贝这样问时,心里早就认定了这个答案的。

果真,郝妈妈就叹气:“你记不记得每年都让你去给你大伯上坟,小宝和你姐不去,你都必须得去。”

郝贝愣愣的点头,眸底有泪花闪现。

不记得从几岁开始,反正就是很小的时候,最讨厌就是去上坟,因为要磕头呀。

每次她姐和她弟想不去就不去了,她妈就拧着她的耳朵说:“郝二贝,就你命大,所以他们不去可以,你就必须得去……”

小时候,她不懂,什么叫就她命大。

长大了才懂,原来她真的很倒霉,好多次都差点出事,好在最后都能化险为夷。

...

(到了此时此刻,她才真正的明白她妈的用心良苦,那是让她给死去的亲生父亲磕头的呀!

郝妈妈抹了把泪,哽咽着跟郝贝说:“其实要不是听你爸今天跟我说的,我也不敢确定的,当年我嫁过来时,你大伯就已经入了伍,几年也不见得回家一次。我生了你姐之后,跟你­奶­­奶­不合,咱们就搬到南华来了……你­奶­­奶­也是个倔强的,但是你大伯回来一次,多了个你,没多久你­奶­­奶­就从乡下来了……我曾偷偷的听过你­奶­­奶­说你长的真像你大伯……”

也正因为偷听过郝贝­奶­­奶­说的那些话,郝妈妈这些年一直当郝贝就是郝家大伯的孩子,所以才会每次都让郝贝给郝家大伯磕头。

郝贝揉着发疼的太阳­茓­说:“所以,这些就是真相了吗?你们会不会搞错了,也许我只是长的像大伯呢,并不是大伯的女儿呢?”

她还是不太能接受大伯变爸爸,最最不能接受的是好不容易知道爸爸是谁了,爸爸却死了很多年了……

很明显,她的这个说法,屋子里没有一个人相信的。

“走吧,丫头,咱们去你爸爸的坟上看看吧……”

……

江城,江南军区家属大院。

裴靖东才刚睡下没多久,门就砰的一声让人给撞开了!

“哥,我嫂子回南华了,竟然没有一点点儿事,你说奇怪不奇怪,昨天苏莫晓调了咱路口的监控,我嫂子明明就让人强押上车的,可是今天早上竟然到了南华了……”

裴靖东才睡下没一会儿,就这么让惊醒了。

惺忪的虎眸圆睁着看向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上没有水晶吊灯,这才想起,他已经不是在南华的家里了。

展翼是一夜没有合眼,这会儿终于得知郝贝平安的消息,当下就扑到大床上,欢呼起来……

“太好了,我嫂子没事了,没事了……”这么说时,眼角竟然湿湿的。

裴靖东侧目时看到的就是这样展翼,心间一震,虎眸中乏起水雾,没有说话,轻阖上双眸。

心底涌起——喜悦,后怕。

不敢想像,如果真的是绑架,将会如何?

脑海里回响起牧羊人的那通电话,牧羊人说:“这个局很大,我们部署了很久,如果可以,请不要让更多的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正因为不想让郝贝搅进这个局里,也不想让有心人捏住他的软肋,他才如此的推开郝贝。

他是一名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舍小我成大我是他的信念。

如果可以,他宁愿只身犯险,也不想让任何一位家人陪他冒险。

但是如今……

他天真的想着,也许郝贝脱离了他,就没有太多危险了吧……

“哥,莫扬说他可能会和嫂子正式交往。”展翼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裴靖东脑子里轰然一响,僵住了身子,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紧紧的绷直了,大力的喘着气儿,才能吸进一点点的氧气。

展翼半支起身子看向首长大人:“哥,你心里其实是在乎嫂子的吧,你是想把嫂子掰正了,想让她臣服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想的,你从小到大就这样,总是这么霸道,但是我觉得吧,你会输,早晚是嫂子把你掰正了的……不信咱走着瞧……”

裴靖东这才睨了一眼展翼,冷哼道:“就你事儿多,要是嫌呆在我这儿不舒服,你大可以回南华去……”

展翼立马噤声不敢说话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裴靖东轻眯了虎眸,展翼也看了过去。

门让轻扣了两声,而后被推开,进来的是柳晴晴。

展翼没好气的白了门口的柳晴晴一眼开骂:“卧槽!你他妈的到底要脸不要脸了,没看到爷们都在睡觉的吗?”

柳晴晴被展翼这么一凶,眸底就生出泪花来,润在眼角处,左半边脸上的红肿还在,那模样,可真是有种让人蹂躏过的感觉。

裴靖东看着柳晴晴手上的托盘,半坐起身,捏着鼻梁骨皱眉头喝道:“出去。”

展翼那叫一个得意呀,乐得咐合着:“听到没,我哥让你出去呢……”

柳晴晴一双水眸儿委屈极了的看向裴靖东,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

而后就听到裴靖东开口了:“展翼,你出去,楼上又不是没房间,你天天窝我屋里算怎么回事儿?”

展翼得意洋洋的神­色­僵在脸上,扯了下嘴角,转头看裴靖东,而后大叫:“哥,你有没有搞错,你让我出去,你让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进来?”

柳晴晴心底乐开了花,面上却越是哭的楚楚可怜。

“裴哥哥,你别因为我跟展哥哥吵架,都是我的不好,惹了展哥哥不开心……”

柳晴晴这话一出,展翼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掉了满地,蹭的从床上跳起来。

一双眸愤恨地瞪着柳晴晴,脸­色­气得点惨白,呼吸也变重几分的冷笑道:“柳晴晴,你他妈的别总跟我哥眼前装,就你那贱人样早就落入我哥和我的眼中,这声哥哥,可别乱叫的,我可不记得我妈还给我生过杂种妹妹……”

柳晴晴的脸瞬间变白,眼底的泪意更盛几分。

展翼这话骂的狠呀,杂种这种词儿都用上了,柳晴晴本来就是其母婚内出轨的产物,可真真是骂了个正着。

展翼看着柳晴晴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心中就畅快,恨恨的看着裴靖东:“哥,你说,你要谁出去?”

裴靖东一个头两个大,从床上起来,二话不说的,拧着展翼的胳膊把他往外拖,把人往外一扔,砰的一声关上房门,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要谁出去。

这砰的一声响,却是在柳晴晴的心间开起了灿烂无比的春花。

裴靖东喘了口气,而后回身进屋,脸上带着稍显温和的笑容,半搂着柳晴晴走到房间的小沙发处坐下,接过她手中的托盘,看着上面摆满的小菜和小米粥,轻叹了一声。

单手抬起柳晴晴的下颚,充满自责的开口:“还疼吗?”

啜泣了好久的柳晴晴,此时一双眼红肿得像两颗熟透了的樱桃,但巨大的喜悦又让她颤抖着,无法呼吸,不能言语。

裴靖东本来也不需要听她的言语,只是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晴晴,对不起,打了你,我也心疼,不过我是为了你好,秦汀语背后有整个秦家,还有秦立国,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我就算是护着你,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明白吗?”

柳晴晴果真脑残的让感动了,抽泣着扑进裴靖东的怀中。

“呜呜呜……裴哥哥,我没怪你,都怪我自己没忍住,可是我真的没有绑架郝贝的,我生气秦汀语乱说话……”

裴靖东轻拍着柳晴晴的后背,眸底一抹狠戾,嘴上却要安抚着。

“好了,不哭了,再哭就这漂亮了,一会让方槐给你弄点冰覆的东西,覆一下脸上就好的快了,记住,以后别跟秦汀语呛呛,不然 ...

(我会很为难的,十年前的事,尤其不能提知道吗?”

他的温柔安抚让柳晴晴心花怒放,嗯嗯的应着,而后指着茶几上的食物温柔极了的开口:

“那个,裴哥哥,你先吃点早点再睡吧,我还多做了点吃的,一会我送去医院给秦姐姐。”

小白花就这点儿好,能屈能伸呀,心中恨不得骂秦汀语死贱人,嘴上已经是改口亲热的喊上姐姐了。

“好,总之,好好的跟她相处没有坏处的,你先去忙吧。”裴靖东说罢就赶人。

柳晴晴心里有些不舍。

人就是这么贪心,没得到他的注意之前,她只想着,那怕他只看她一眼,一秒钟就好。

现在,却又想着,如果他能分分秒秒的都看着我该有多好呀!

裴靖东拿起筷子要吃早点,可是柳晴晴还坐在边上,他侧目就看到柳晴晴的眼泪,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火意。

哭哭哭哭个毛蛋的哭,再次在心中表示,他最讨厌看到女人的眼泪了。

真当自己是林妹妹呢,也不瞧瞧脸肿的跟包子似的这么一哭,就像个让狗咬了小半边的红包子,有屁的美感可言。

呸!他妈的,他这是自己在骂自己是狗呢!

转而在心中把柳晴晴嫌弃了个彻底,嘴上还得说着好听的话:“好了,快去吧,我不是赶你,而是让你赶紧去把脸上红肿弄下去,女孩子家总是爱漂亮的……”

裴靖东说到此,柳晴晴还未回话,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揉着眉心站起身,往床边走去,看到手机上的号码,轻笑了一下,招手唤柳晴晴:

“过来,你姐姐的电话。”

柳晴晴全身一战栗,被男人这种淡淡的笑意给迷惑了,快步走过去拿过手机接了起来。

“喂,姐。”

“……”对方没有说话。

“姐,你怎么不说话呢……”

“晴晴,怎么是你?他呢?”

柳晴晴看到裴靖东往洗手间走去,故而轻笑着回话:“他在洗手间。”

“这会儿是早上吧,你在他的房间,你们做什么了?”方柳惊呼。

“姐,你别误会,我们什么也没做,你等一下,我把电话给裴哥哥……”柳晴晴说着往洗手间而去。

洗手间里,裴靖东正站在洗手台前洗手,看到柳晴晴举到跟前的手机,轻勾了薄­唇­这才接了过来。

接过来后,并未就先说话,而是给柳晴晴说:

“你也累了一晚了,先去休息下,家里的活让公务员来做,一会我让展翼赶紧找人过来帮忙……”

这些言语十分清晰的传到手机另一头方柳的耳中。

柳晴晴为裴靖东的这种温揉所折服,故而娇羞的笑了笑。

大着胆儿,凑上前,吧唧上声,亲的响亮,一个吻印在裴靖东的脸上。

亲完后,小白花小脸儿红红的小跑着往外走,完全没有注意到裴靖东那­阴­戾的眼神。

“裴靖东,裴靖东,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到底明不明白,晴晴是我妹妹,你什么意思?你在玩弄她吗?”

方柳的声音从手机里尖叫着传来。

裴靖东轻眯了虎眸,并不理会,伸手从洗手台上拿了香皂,在脸上擦着。

擦了三次,对着镜子看了看,脸上让柳晴晴亲那一处都让他擦红了,还他妈的一股恶心的儿,瞬间满身的火意都沸腾起来。

故而,这些火,全对着对电话发了出来。

“方柳,你他妈的有病是不是,不是你跟我说晴晴喜欢我很多年,让我对她好点儿吗?我现在对她好了,你发那门子火呢!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发火!”

裴靖东的这一吼让电话那头的方柳安静了下来。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方柳先开口了:“对不起,我就是不甘心,为什么郝贝可以,晴晴可以,甚至连秦汀语都可以,我就不可以……”

裴靖东声音冰冷无情的开口:“因为你是方柳,所以不可以。”就这么简单,没有任何其它原因。

“ok,我明白了,我跟你打电话是要告诉你,我要去非洲做志愿者,回不回得来,我也不知道。”话题突然变得伤感起来。

“你……”

裴靖东的声音有些沙哑只说了一个你字,就没再说下去。

这到底是陪着他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女人,承载了他们兄弟俩人年少时所有情感的女人,听到她要去那种可能一去不回的地方当志愿者,这心中怎么可能不难受?

“ok,别劝我,今天的飞机出发,我已经做了决定的,我只想告诉你,在我的心中,最爱的永远是你。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那么我就回国,如果我死了,请把我埋在阿南的身边,我怕到了地底下没有你们的陪伴太孤单。”

“方柳!闭嘴!”裴靖东重重的咬了这两个字,古铜­色­的俊脸像是乌云罩顶般­阴­沉沉的。

“好了,我不说不说了行了吧,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我不说好不好,别告诉小瑜和小曦我要去非洲的事情,我怕他们伤心。”

“好,你注意安全。”

“嗯,再见,你记住我说的话。”

……

方柳结束了和裴靖东的通话,马上就打给了柳晴晴。

“晴晴,你别在意,姐姐刚才那样问,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你也知道,他那人的­性­子,就是那种爱跟人较着劲的,所以姐姐才故意说反话的,姐姐很高兴你能跟他在一起,把小瑜和小曦交给你照顾姐姐也能走的安心一点。”

“姐,你别这样说,刚才我也不好,我……”

两姐妹一通电话就解释开了。

柳晴晴听说方柳要去非洲行医,心中则想着:那种地方,都是去的人多回来的人少。

对着电话担忧的说着姐姐你要保重,心中却是诅咒着,姐姐你死在那里别回来了。

这么多年活在一个能­干­漂亮的姐姐身后,没有人知道柳晴晴心底其实是恨方柳的!

她恨所有夺走她男神注意力的女人,觉得那些女人全都是妖­精­一个个的勾了本该属于她的男神的魂,让男神看不到她的存在。

“姐,昨天裴哥哥为了秦汀语打我了,就因为我说了十年前秦汀语失身的事儿,姐,你能给我说说到底怎么会事吗?”

柳晴晴只记得十年前,姐姐和裴家两兄弟一起去g城玩,然后回来时,是姐姐先回来的,裴家两兄弟隔了一个月才带着秦汀语回了江州。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裴家两兄弟都是陪着秦汀语的。

具体发生什么事儿,她也不清楚。

“晴晴,这事儿,你的确不能提,以后不要再提,不过你记住,阿葵这个人是秦汀语的肋骨如果有一天,你能找到这个叫阿葵的,你就明白了……”

“好,谢谢姐姐。”柳晴晴说 ...

(罢挂了电话。

方柳的电话又打给了方槐,却不同于上面的两通电话,而是泣声的转述着自己不甘心。

“小槐,我不明白,为什么郝贝可以,秦汀语可以,连晴晴都可以,我就不可以……”

……

方柳一通电话,三种不同的说法,搅乱了远在江城的裴靖东、柳晴晴、方槐,而她自己则是一身轻松的踏上了南去的飞机。

……

柳晴晴带着煲好的汤,出了大院,打了车往不远处的江城军区总院行去。

秦汀语在那里住院。

­妇­产科高­干­病房里,秦汀语正由佣人王妈服侍着吃早点时,柳晴晴就推门而入了。

十分乖巧的喊着:“秦姐姐,我给你煲了点­鸡­汤你喝一点吧。”

秦汀语一挑眉头,轻蔑的说:“怎么了?现在知道后悔了吧,知道我秦汀语的厉害了吧,想来认错,好呀,跪下给我磕头,磕到我满意为止……”

秦汀语本来是刁难柳晴晴的。

却怎么也想不到,柳晴晴红着眸子,咬­唇­道:“好。”

之后竟然真的没脸没皮的跪下就磕头。

‘砰砰砰砰砰……’

一二三四五六……

秦汀语傻眼的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柳晴晴,眨巴下眼,又眨巴下,开口问身边的王妈:“王妈,我没看错吧,这是柳晴晴那贱人吗?真给我磕头了……”

王妈约五十岁左右,穿着白­色­的斜襟佣人服,头发梳成鬓盘在脑后,脸上神­色­冷漠,不过对着秦汀语却是毕恭毕敬。

“小姐,您没看错,她是在向小姐您认错。”

“哈哈,真好玩,柳晴晴你在搞什么把戏,难道你想着给我磕头一会让裴靖东看到吗?真的吗?那就让他看到吧,我反正就这样了……”

秦汀语现在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反正就着赖着裴家了。

不管那男人是裴靖东还是裴靖南,她都赖定了,名份,现在没了就没了,谁是最后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还说不定呢。

柳晴晴那就是把自己的头不当头的,砰砰砰磕的那叫一个响呀。

十多分钟后,额头上就渗出了血渍。

半个小时后,差点没晕过去时,才听到秦汀语说:“算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以后你好好的对本小姐,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柳晴晴这才停下磕头,额头上红肿一片,再加上红肿的半边脸,惨不忍睹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谢谢秦姐姐……”柳晴晴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往屋外走。

刚走到走廊处,眼前一黑,人就跟着晕了过去。

等柳晴晴再醒来时,四周一片白­色­,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而此时,火气很旺的方槐正在跟人吵骂着。

“裴靖东,我就不明白了,你跟晴晴谈恋爱,你就谈吧,你带着秦汀语那贱人做什么?今天她能让晴晴磕头磕成这样,明天指不定就得祸害成什么样呢……”

原来柳晴晴晕倒之后,秦汀语倒是落落大方的跟裴靖东打了电话。

直言不讳的说柳晴晴是因为跟她下跪才晕倒的。

一行人这才又匆匆的赶到了医院。

柳晴晴一醒就看到那个站在屋子中央高大的男人,委屈的泪水当下就涌了出来。

“裴哥哥……”

裴靖东听到柳晴晴的声音快步走过去,眉心紧紧皱着,墨染的眼眸深沉不见底。

却是让柳晴晴错看着这个男人在心疼她,如此,她受的这点罪便没白受。

“裴哥哥,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我只是想,想跟秦姐姐搞好关系,之前的确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好了,傻瓜,以后别再这样了,你这样我会心疼的……”裴靖东说着给柳晴晴掖了下被子,一副温柔体贴的好男友形象。

……

南华,通往陵园的路上。

两辆军用商务车,一辆莫扬开的黑­色­慕尚正往陵园的方向急驶而去。

郝贝坐在莫扬的车子里,车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其它人全都分散在另外两辆商务车中。

“莫扬,你说这是真的吗?怎么就那么巧,我的珍珠才丢了没几天的……”

郝贝还是不能相信,而且现在她又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莫扬就成了第一个她想倾诉的对像。

“贝贝,虽然我跟丁爷爷也不熟悉,但是我听爷爷说过丁爷爷的事情,就跟你看到一样,丁爷爷一生都在找失散的妻子,未曾娶妻,有这样的爷爷,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莫扬的话让郝贝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是呀,有这样的爷爷,不管哪一方面,她都该感到自豪和骄傲的。

自豪于他的功绩,骄傲于他对妻子的忠贞。

“贝贝,如果你真是丁爷爷的孙女儿,那么你跟裴靖东之间问题就更大了……”

莫扬开口说着他所知道的事情。

“当年,我姑姑嫁到裴家,丁爷爷差点没跟我爷爷绝交。”

“啊,为什么呀?”郝贝大惊的部着。

莫扬摇头:“这个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姑姑自从嫁进裴家后,也很多年没有回家了,我爷爷跟丁爷爷是生死之交,当初也是反对我姑姑嫁进裴家的,为此还登报纸发了声明,不认我姑姑……”

“哦。”

郝贝闷闷的应着话,而后叹气:“不会了,我跟裴靖东已经结束了,他说我没秦汀语的家世,没有柳晴晴的温柔也没有方柳跟他的青梅竹马情……”

莫扬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郝贝的纤手安慰着:“好,还有我站在你身后。”

郝贝轻笑着点头:“嗯。”

车子很快到了陵园,一行人下车,往山顶行去。

老爷子们年岁大了,走的慢,走了几步就喘,抱怨着:“怎么弄到山顶,这得多累人……”

郝爸爸陪着笑解释当年家里没钱,所以选墓地的时候,就那一处山顶尖处没人要,便宜,所以才买了下来……

郝政国的墓地就在山顶尖儿处的南侧角,很小的一处地儿,只够立一块墓碑。

当年送回来的就只有一个骨灰盒,倒也­干­净利落。

郝贝的步子还是较快的,跟莫扬一起,很快就到了山顶处。

墓碑很小,上面写着一行竖字:郝政国之墓。

郝贝眼中水雾迅速化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莫扬蹲在她的身边小声的安慰着她。

郝妈妈随后赶到,拿着布巾赶紧把墓碑擦的­干­净一点。

而后又把几束­干­掉的花抱起来往山下扔,那老爷子刚才还说他们对郝贝不好,她可不能让老爷子再说对一个死人也不好。

因为她买的花都是便宜的,而且……

郝妈 ...

(妈扔着扔着,察觉出点不对劲来,这怎么有一束­干­掉的,这么大的一束的,这花不像是掬花……

伸手揪了一朵­干­掉的花塞口袋里,数着扔掉的有几束。

一二三四五六七……

她记得她有三年没有打算过墓地了,一年来两次,应该是六,这怎么还多了一束,就是那束似乎不太像掬花的花……

想到此,一回头,又看到那坟地上的新土,当下就尖叫了起来……

“华国,华国,快来,快来,有人挖坟了……”

这一叫可是把众人吓的不轻。

一行人急急的赶了过来,郝妈妈脸­色­苍白的指着坟地颤抖着音的说:

“这,你记不记得,三年前,你添的坟,这儿塞了一颗小柏枝的,你说能长大了,给大哥乘凉,没了,没了呀……”

郝贝这才注意看后面,原本墓碑就把那后面的小土堆给挡住了,刚才只顾看墓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如今细看,还真如她妈说的一样。

后面的小土堆似乎有点不一样。

“天呀,是谁这么缺德挖坟了……”郝姐姐也跟着大叫。

丁老爷子脸­色­冷冰冰的,两只眼睛像锥子一般直盯着那个小土堆,满胸有怒意气的脸­色­胀的红了起来!

“老苏,打电话,叫人来……”

老爷子一声令下,苏老爷子就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先前那六个在郝贝家出现的老头儿来了,一人手里一个铁揪,还有一队年轻的战士。

“挖开看看……”随着丁老爷子一声令下,六个老头儿和小战士们就开始挖了。

半个小进后,墓地被挖开,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大哥的骨灰是我亲手埋在这儿的,梅,你记得不……那个红­色­的方形的骨灰盒,我放进去的,还摆的很周正……”

“老爷子,弘济的电话。”一个跟着小战士们一起来的中年男人举着手机走到丁老爷子跟前。

老爷子此时正气着呢,一挥手高声的吼道:“接屁的电话,老子儿子的坟都让人挖了,有个屁的功夫接电话。”

中年男人举着的手机让挥开了。

老爷子喘着粗气,眉毛都竖起来了。

这他­奶­­奶­个熊的,谁他妈的敢挖他丁克难的儿子的坟!活的腻歪了吧!

中年男人满头冷汗的退到另一边,从地上捡起摔掉的手机看到还在通话中,赶紧开口对着电话讲:“司令,老爷子这会儿正在发火,不接电话。”他是呼弘济派到老司令跟前的助理,可是却连这点儿小事都没有办好。

“嗯,知道了,我马上赶过去,你先稳住老爷子,让苏叔和方叔看着点,别让老爷子太生气,上次体检医生都说老爷子不易动怒……”

电话来自于江南军区现任司令员呼弘济。

此时,江城江南军区司办,呼弘济神­色­肃穆的皱着眉头挂掉这个电话,话机并未放下,狭长的眸子略一沉思便拿起电话拨了总机的电话。

“你好,我是呼弘济,请接新调来的裴靖东裴参谋长手机。”

“是,马上为您转接。”

电话很快让接线员转到裴靖东的手机上。

此时的裴靖东还在军区总医院柳晴晴的病房中,接到了总机的电话。

“您好,裴靖东参谋长,现在为你转接呼弘济司令的电话到您手机上。”

接线员甜美的声音传来,裴靖东怔了下,呼弘济的电话已经转接进来了。

“裴参谋长,有点私事我想请你协助……”呼弘济声音沉稳、温和,就像是他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司令请讲……”裴靖东站起身来,全部的脑神经都绷的紧紧的,捏住手机的那只大手上青筋毕露。

“……”

“是,我马上到。”简短的通话最后,裴靖东对着电话应是后,人也跟着往病房外走。

边走边打电话给展翼吩咐着:“带着孩子们,马上下楼,呼司令的车子十分钟后在下面等着,接上孩子们,回南华。”

呼弘济的来电说让他跟着回一趟南华,他才刚调来两天就让回去?不过,不管去哪儿,孩子他是必须带在自己身边才放心的。

展翼接到电话一听说回南华,那叫一个高兴呀,完全就把裴靖东后面的话给忽略了的。

十五分钟后,展翼带着两个小宝贝下了楼,坐上了呼弘济派来的车子,往大院外行去。

而另一辆呼弘济专属的军车上,司令大人上车后就开口问前座的秘书崔安翔:“机场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崔安翔以手顶了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竟赶紧点头回答:“司令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南华那边我也去了电话,秦司令已经派了人赶去陵园……就是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对因为裴家的事,对秦司令也有意见,还有小小姐的事情……”

呼弘济捏着眉心叹气:“先去了再说吧。”

半个小时后,江城某军用机场。

裴靖东、呼弘济、展翼等人集合完毕一起上了军用飞机。

飞机盘璇在高空起飞后,呼弘济这才叫过裴靖东坐到峰边开口问:“你跟郝贝那孩子……”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可是把裴靖东给惊着了,虎眸轻眯疑惑的问:

“司令您怎么知道郝贝?”心中波涛起伏,一个江南军区现任的总司令员,如此关心下属吗?竟然会知道郝贝的名字?

呼弘济怔了怔,眸光深重,意味不明的道:“我早就知道那孩子,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见,这次肯定是能见到了……”

说罢轻阖上一双­精­明的眸子不再言语,裴靖东却是有些坐立不安了。

呼司令这是什么意思?早就知道?

难道此次前往南华跟郝贝有关吗?

裴靖东实在想不明白,郝贝能跟呼司令的私事有什么关系?

还是……裴靖东忽然不敢往下想了。

脊背上也慢慢爬起层层薄汗,心中更是祈祷着千万别跟郝贝有一点点的关系。

却不料,他回到自己的座位时,呼弘济的秘书崔安翔把一份文件递给了他。

裴靖东疑惑的打开文件袋,看到白纸上的黑字时,裴靖东睁大了双眸,眸底第一次出现一种不同于平常的慌乱神­色­来,全身的血液也都像是猛然间凝固了一样,心中的惊恐也更旺了几分……

怎么会这样?

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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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挖坟这事儿,惊喜的发现!

( 裴靖东愣愣的傻眼了,根据资料上所写,郝贝居然是丁克难老司令的孙女儿!

他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握住,瞪圆的虎眸中写满了疑惑。ww

偏偏崔安翔还在边上带点幸灾乐祸的语气道:“根据资料显示,郝贝小姐目前还是单身,裴参谋长可真是丢了一颗真正的明珠呀。”

裴靖东轻呵一声,虎眸半眯呈上弯形状,挑眉看向崔安翔:“崔秘书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裴靖东难道需要靠女人上位吗?”

崔安翔一怔,而后淡淡一笑,习惯­性­的伸手去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似是而非的回了句:“是吗?希望裴参谋长继续保持这种高傲!”

裴靖东一双利眸咻地­射­出一道寒光来,他妈的,这崔安翔是个什么意思?

邻座上,小娃儿们高兴坏了。

特别是裴瑾瑜小娃儿最兴奋了。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不分昼夜往回赶呀,今天的妈妈格外好……”

小家伙竟然把好好的一首儿歌给改成了这样的歌词儿。

弄得展翼哭笑不得,眼底却是清名流世的笑意。

但在在看到首长大人黑着的一张脸时,心里跟着一紧。

其实展翼是到了机场才发现来接他们的竟然会是呼弘济司令员派来的车子。

“哥,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展翼问话时崔安翔已经回到呼弘济的身边小声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裴靖东伸手摁住突突乱跳的太阳­茓­,那里面好像住了一只小兔子,正砰砰砰的狂跳着,让他必须这样伸手摁住才能好过一点。

“没事儿……有点累而已。”这么说着虎眸落在两个小娃儿的身上,看着小瑜这么开心的样子,心里有些酸楚。

……

碧晴的天空,白云朵朵,军用机穿梭于白云间,向南华的方向飞去。

同一片蓝天下南华陵园里的状况却是不容乐观的。

老司令好不容易找到的儿子的坟墓让挖了。

苏老爷子几个电话过后,半个小时后就听到陵园附近警笛音长鸣。

一个小时后,陵园的入口处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秦立国带着队伍赶了过来。

“老司令您别动怒,我这就让人去查……”

秦立国赶来就是这么一句话,哪儿会想到,正在愤怒中的丁老爷子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地盯剜着秦立国冷冰冰的说道:“不怀好意的东西,谁让你来的,我丁克难的儿子,有你秦家个毛事儿……”

秦立国一张老脸让骂的通红乏紫,就是想不明白,他这也不是第一次见丁克难,却每次都会被骂,骂的还莫名奇妙的。

就连这些年一直上不去,也有人议论说是因为上面有丁克难的弹劾。

这丁克难虽然退休近十年了,但其门生遍布军政商三界,其影响力之大,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

要论起来,秦立国与现任江南军区总司令员呼弘济算是同门,论能力魄力两人不相上下,当年在军校也是同班毕业。

不过因为秦立国没有军政背景,故而这些年来,总是矮了呼弘济一级的。

思来想去,秦立国也没弄明白他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丁克难这位战功赫赫的老司令。

“好了好了,你说说你一把年纪了,还当自己小年轻呢,这么大的火气,一会儿血压高了上来了,不是让孩子着急的吗?”方老爷子出面当和事佬劝说着丁老爷子别动怒。

苏老爷子也过来劝着:“好了,这事儿都发生了,你骂骂人要能解决的话,那你就使劲儿的骂吧,这又解决不了不是吗?”

很快,陵园的管理人员也赶了过来。

初冬的季节,一行人却都是满头的大汗。

谁也不曾想到,这一年来,这最不容易出事儿的陵园连今天这起‘挖坟’已经是第二次事故了。

“老爷子,陵园的负责人来了。”先前打电话的中年男人乌文山走到老爷子的跟前提醒着。

“哼,来的好,让他们过来说说这坟墓怎么就能让人挖了呢?”

陵园的负责人叫赵强,是个三十多岁大着肚子的秃头男人,黑­色­工作服后背都让汗给浸湿成一坨坨的。

到了丁老爷子跟前,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我,我,我是赵赵赵强,陵园是,是我的辖区。”

丁老爷子怒极了的一脚踹了过去瞪圆了眼吼道:“你他妈的跟老子说说,老子儿子的坟被谁给挖了!”

众人都让吓了一跳,老爷子脾气是不好,但是平时可不会这样迁怒于人的,显然今天是让这事儿给气坏了的。

乌文山抹着汗都到郝贝的跟前,小声的提醒着:“郝贝小姐,你能过去劝劝老爷子吗?老爷子年纪大了,不能动大怒,伤身的呀……”

郝贝哭了很久,眼晴此时红肿着,一开口说话,嗓子也沙哑了起来。

“好,我去劝劝爷爷……”

莫扬扶着郝贝往老爷子跟前走。

“饭桶,一群饭桶,这要过去战场上让你们守着个粮仓都得让敌人给攻打了的!”

“你说说你们……”

老爷子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围在他身边的人全都成了他泄火,骂完这个骂那个,声若洪钟,骂声震天。

郝贝走过来时,众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行了,你这样吓着丫头了。”

苏老爷子无奈的劝,心中也是跟着一疼,老哥哥找了这么多年的人这才刚刚找到,却知得已过世多年,这且不说,上个坟,坟还让挖了……

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得火!

苏老爷子跟丁老爷子可是发小,两人一起从家乡征兵开始一起入的伍,之后就一直跟在丁老爷子跟前,这几十年来,感情那是比亲兄弟都要亲。

如果不是这样,当年也不会因为女儿苏韵要嫁给裴红国而要与女儿断绝父女关系。

丁老爷子银白的眉头依旧是竖起的,那张古铜­色­的脸上怒意稍敛,转身看向郝贝时,眼睛里的火光瞬间变成两汪清泉,凝视着郝贝喃喃着:

“丫头,过来,来,来爷爷这儿……”

老人­干­枯如苍老树皮一样的大手朝着郝贝伸出,脸上哪儿还有火意,完完全全只有一种老来凄凉的悲伤神­色­。

郝贝再也忍不住的扑过去,呜呜呜的泣声说:“爷爷,你别生气,这么多人都来了,总能查出来的……”

其实心中却是不容乐观的,当初裴靖东的坟让炸了,都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做的。

如今,这一处山顶尖儿处,也是一处死角,郝贝觉得最终的结果就是查无可查!

好在大大小小奇葩的事情,她也都遇上过了,故而现在倒也能淡定起来。

事实果真如郝贝所料那样,陵园的监控显示,压根就没有郝贝大伯墓地 ...

(这一块的监控资料。

有侦察战士仔细的勘察了地形得来的结果也是,这整个墓地死角众多,山顶尖儿处的死角更多,郝贝大伯这一处压根就没有任何监控。

陵园是建在这一处小土山上的,故而除了陵园的正门之外,其它地方也可以入山中,所以,就如郝贝想的那般,查无可查。

想来也是,谁会没事来挖坟,这是几百年也不遇的事呀!

有了郝贝的安抚,老爷子的火意总算是消了几分。

但郝贝还是感觉得到爷爷很生气,其实她也很生气,但这事儿,也不是生气就能解决的。

陵园的山腰处,搭起了临时应急指挥部,本来该由南华军区司令员秦立国来坐阵的事儿,丁老爷子一挥手,把从军区司办赶来的秦立国给赶走了。

秦立国那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到山脚下守着,其实他倒想一走了之……

但是这位退任的老司令到了南华,他这个南华军区的当家人如若不在场,又不知得让多人少记小状的。

……

下午两点钟,南华军用机场以呼弘济司令为首的一行人终于到达。

下了飞机便有专车来接。

一路疾行到了南华陵园,就让这阵势给惊着了。

里三层外三层荷枪武装的战士把这儿围了个水泄不通的。

乌文山接到呼弘济的电话早早的就在山脚下等着。

看到裴靖东随后下车时,乌文山眼皮儿一跳,只差没哭出来。

刚才秦立国司令来都能把老爷子给惹炸毛了,更别说这个裴家的裴靖东了!

“司令,老爷子这会儿还在发火,郝贝小姐正在劝着,身体应该没事儿……”

呼弘济点了下头说:“辛苦你了。”

而后快步往山上走,边寻问着侦察结果如何。

走了两步又跟着回头看一眼裴靖东说:“裴参谋长,据我所知,这座陵园有一座裴家的墓碑曾被炸,当时裴参谋长曾调查过此事,所以,这次的事件还要麻烦裴参谋长辛苦一下,给老爷子一个合理的解释……”

“……”裴靖东哑然,这是让他来当活教材,现身说法的呢。

“这是私事,当是呼某欠裴参谋长一个人情,可好?”

呼弘济沉稳的嗓音中有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身在高位的人,就算是说话再慈祥温和也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而这呼弘济给裴靖东的压迫感尤其强大。

一行人出现在山腰处时,呼弘济快步上前唤道:“老爷子,你怎么又动怒了……这事儿我一定给您查清楚了,不是跟您说了嘛,要来南华认亲的话,我带您来,您说说您……”

呼弘济半是薄叱的言语刚说到一半儿就让丁老爷子给炮轰了。

“哼,老子不来,让你查查查查的,查这么多年,查的是连个屁影也没有的。”

郝贝跟老爷子是在一起的,远远的就看到了往这边走来的呼弘济,当然,这时候,她还不知道呼弘济是谁。

听他说话倒是跟爷爷很熟悉的样子,郝贝有些好奇这个男人是谁时,就触到了呼弘济身后跟着的裴靖东。

昨天她才见过他,只一夜没见而已,就感觉这死男人好像苍老了许多。

此情此景,多想和从前一样,能呜呜呜的哭给他,听他嫌弃的吼她……

人就是这么犯贱,拥有时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会后悔。

如此时的郝贝,也如此时的裴靖东。

郝贝不是第一眼注意到裴靖东,而裴靖东却是在没有走到地方时就触到了山腰处那抹淡粉­色­的身影。

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藕粉­色­的风衣,在明晃晃的太阳下粉­嫩­可人,只是那张脸上,全都是泪花,晶莹剔透,看得他心都揪成了一团团的。

……

呼弘济到了之后,其秘书崔安翔早就把众人支开。

“好好好,全是我的错了好不好,您看看动这么大肝火,让我妈知道了,又得唠叨我了……”呼弘济好声好气的哄着老爷子。

不得不说,呼弘济很会哄人,他就顺着老爷子的话说,老爷子骂什么,他就听着,那态度恭敬亲切的就像是儿子对老父的感觉。

被支开的人包括方老爷子和丁老爷子在内的一些人,但裴靖东却是意外的让留了下来。

老爷子的火气让呼弘济三下五去二就给哄消散了。

见老爷子终于肯听话的坐下来喝口茶时,呼弘济这才看向郝贝。

“你就是郝贝丫头吧,你好,我是呼弘济。”

郝贝此时,就顾着看裴靖东呢,那儿会听到呼弘济的招呼声,一直到呼弘济又说了一遍,这才回了神。

青黛­色­的秀眉轻拧起来,她不喜欢这个呼弘济,感觉呼弘济跟爷爷比较亲,特别是呼弘济三言两语就能把老爷子的火气给哄没了。

“您好,我叫郝贝。”

淡淡的应了一声后,心中则疑惑着不是说爷爷一生未娶妻吗?怎么会出来这么一个人?

打量起这呼弘济来。

呼弘济不是那种高大威武的军人,他眉飞入鬓,斯文白净的脸上嵌着一双狭长的眸子,额角上已经有好几道皱纹,虽然人到中年,但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清秀俊雅。

从这张脸上完全就看不出来跟老爷子相像的地方。

但这种时候,也不是问这事儿的时候。

因为呼弘济跟郝贝打了招呼之后就开口唤了裴靖东:“裴参谋长,你来跟给老爷子解释一下陵园的事情……”

“姓裴?”丁老爷子呼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连带的把临时支起的桌子都给推的差点翻到。

裴靖东走上前自我介绍:“您好老首长,我是裴靖东,任职于江南军区。”

丁老爷子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的­射­向裴靖东。

那眼神让裴靖东很不舒服,刚想就方才呼弘济交待的事情说一下时……

丁老爷子突然就怒红了眼,‘轰’的一声,那张刚才因老爷子站起来而摇晃几下的临时桌子这次彻底倒翻在地上。

郝贝就站在那桌子的前面,这么一翻,上面的茶水之类的全都朝着她这个方向倒。

裴靖东本能的身子一动,脚还未离开原地,敏感的察觉到不对,生生把那脑海中想扑过去的念头给拦了下来。

郝贝让吓呆了,眼看桌上那滚烫的茶水就要飞溅到她的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灰­色­的身影闪过,以身挡住了那些飞溅起来的茶具和茶水——是莫扬。

郝贝惊魂未定的在莫扬的怀中,侧目去看站在那儿动也未动分毫的裴靖东。

刚才,她一直在看着裴靖东,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身后这点小惊险,她看到这男人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紧张——最终却是无动于衷。

...

郝贝眼中的水雾凝聚在一起,要落却被她强忍住。

一直到耳边传来莫扬的声音:“怎么样,有没有哪儿受伤了?”

郝贝才醒了神,看到莫扬一脸担忧的神­色­,心底跟着一疼。

“我没事,你有没有事儿?”郝贝转而去看莫扬的后背。

莫扬拉过她摇头:“没事儿,隔着衣服呢,男人家的皮厚,没事的。”

丁老爷子还站在原地,无视于莫扬和郝贝的小动作,双眸似利箭般的与裴靖东的交缠着。

“老爷子,这个陵园并不安全,早先就出过事儿,我让裴参谋长来,也是让你了解下情况的。”呼弘济适时的走到老爷子的跟前,安抚­性­的说着。

方老爷子和苏老爷子也赶了过来,苏老爷子看到孙儿那后背被茶水打湿,当下心疼的不行,却也是安慰着丁老爷子:“是呀,这事儿,弘济跟我提过,所以呀……”

“就是,你说说你,就这么点点儿小事,你看看差点砸到丫头,还好是扬扬给挡住了。”方老爷子指责着丁老爷子乱发火。

丁老爷子这才回了神,紧张的走过去,扒拉开莫扬,一脸懊悔的问郝贝:“丫头你没事儿吧,都怪爷爷太生气没注意到你……”

郝贝叹了口气:“爷爷,我没事,你别太生气了,这都一天了,这儿有这么多人呢,咱们先回去好不好,我早上就吃了碗面,还没吃午饭呢……”

丁老爷子一听乖孙女儿这样说话,当下就说:“好好好,咱们回去。”

而后转头看向裴靖东,指了指:“你,跟我们一道儿走,路上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靖东觉得这丁克难似乎很不待见他,他可不记得怎么得罪过这老爷子,难道是因为郝贝的事情?

莫扬却是轻皱起眉头,想说什么时,郝贝扯了下他的袖子说:“莫扬,我跟你坐一辆车,你开快点,然后咱们早点回去,我想换个衣服洗个澡,你也要收拾下。”

说罢不等莫扬回答就冲老爷子说道:“爷爷,你让他们陪你吧,我跟莫扬先回去。”

老爷子还想说什么,郝贝却是拉着莫扬就往山下跑了。

裴靖东站在那儿,心里不是滋味极了,就这么看着他的小妻子拉着另一个男人从他的身边,看都没看一眼的越过去了。

其实郝贝是看到展翼了,看到展翼就代表着小娃儿也在了。

比较起来,郝贝还是觉得小娃儿们要更可爱一点点。

果真,展翼是没有跟上裴靖东的,裴瑾瑜小娃儿一直缠着他要找妈妈,可是那个乌文山说了,其它人就在下面等着就好了。

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展翼这种好脾气的人都想发火了。

郝贝跑的极快,莫扬只得用力的拉住她的手,生怕她跑这么快再跌倒了。

虽然这是土山,但这台阶却是水泥的,一层层的,跌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终于看到展翼和两个小娃儿。

郝贝不跑了,就站在那儿,午后的阳光下,她看到小金鱼一直拽着展翼在哀求着什么,小曦还是那样冷着一张脸,处在这样噪杂的环境种,依旧处变不惊。

郝贝心头一热,颤抖着声儿唤着:“小瑜,小曦……”

裴黎曦先看了过来,眸底闪过一抹惊喜,很快隐去,保持着他冷面的作派,不过却是伸手扳着弟弟的头,让弟弟看后面的郝贝。

裴瑾瑜小娃儿正求着展翼呢,哥哥扳他的头,他表示很生气很愤怒!

“裴黎曦,你­干­嘛打扰我说服小展叔叔……”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小贝妈妈就站在那儿。

裴瑾瑜小娃儿的眼中瞬间就涌起泪花,就这么怔怔的,跟傻掉了一样的,张了张嘴,想喊妈妈,又喊不出来那种。

郝贝心里咯噔一下想着,是不是娃儿们知道她跟裴靖东分开了,所以也不认她了。

就像裴靖东说的那样,她多可笑呀,这又不是她生的,她凭什么……

莫扬则是往后面看去,看到以呼弘济为首的一行人正往下走,就着急了,拥着郝贝快步的走向小娃儿们,一弯腰捞起裴瑾瑜小娃儿跟展翼说:

“别傻愣着,赶紧走,别让老爷子看到了……”

郝贝一愣后想到莫扬说的丁裴两家似乎有恩怨,故而也赶紧抬步往山下走。

展翼则是反应极快的抱起裴黎曦就往山下疾步行去。

突出冲围,一行五人很快就到了山脚下。

莫扬抱着小娃儿二话不说的走到自己的黑­色­慕尚跟前,接开车后门,把小娃儿往里面一扔,催着郝贝和展翼:“快点,都上车。”

展翼把裴黎曦也放进后座,这才去前座,坐到副驾上。

郝贝拉开车门坐进去,还紧张的看向山上,看到老爷子都走到山坡下了,只要过了人群就要过来了。

心怦怦怦的跳着,着急的拍着前座喊莫扬:“莫扬你快点,让爷爷看到要生气了……”

郝贝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想到,爷爷刚才看到裴靖东时为何会发火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所谓的恩怨吧。

展翼还是有点莫名的,回头看着郝贝问:“嫂子,你爷爷……”

莫扬发动车子,咻的一声驶离原地,这才替郝贝回答了展翼的问题:“丁克难老司令是贝贝的亲爷爷……”

“啊……”

展翼惊愕的张大嘴巴,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丁克难呀,想当年战功赫赫的陆军司令员,曾任中央军委副司令的大人物,是小嫂子的爷爷?

郝贝长舒了口气,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展翼:“把嘴巴闭上,难看死了……”

展翼同学俊脸一红,赶紧闭上嘴巴,想了想还想问点什么,却又是无从问起。

而郝贝则是低头看坐在另一边的两个小娃儿,触到裴瑾瑜小娃儿眼中亮晶晶的泪水时,心疼的不得了。

一伸手,把两个小娃儿都揽在怀里,无声的哽咽着。

裴瑾瑜小娃儿坐在最里面,挪着小ρi股想把裴黎曦挤开,可是裴黎曦就是稳坐不动。

小娃儿只能望梅止渴的泣声埋怨着:“妈妈妈妈,他们骗人,他们说你很快就去,可是你都没去,也没给宝贝儿打电话……”

郝贝心里五味杂际,酸的,疼的,甜的……各种滋味都有。

勒住两个小娃儿的手又抱紧了一点点,小声的说着:“我还以为你们都要不认我这个妈妈了呢。”

裴黎曦嗡声嗡气的在郝贝的怀里说了句:“你快把我捂死了……”

郝贝尴尬的赶紧松开,裴瑾瑜小娃儿却是眨巴着一双水眸儿冲郝贝撒娇:“妈妈,小宝贝儿不怕捂死,妈妈你快捂死小宝贝儿吧……”

郝贝让娃儿这话给逗的噗嗤就乐了,伸手把小娃儿抱到自己怀里,竟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展翼坐在前座,眼晴也是润润的解释着:“嫂子,你都不知道,昨 ...

(天小瑜哭了一天,半夜睡醒还哭呢……”

莫扬苦笑一下叹气:“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亲呣子呢……”

展翼也跟着咐合:“就是,不是说的,小瑜可真是把嫂子你当亲妈妈的,你不知道,上次在国外时……”

展翼说到此,那叫一个悔呀,差点没自打嘴巴的,他怎么能说上次在国外的事呢,那次嫂子和首长都闹矛盾的了。

而且现在的矛盾似乎还更大,他说这样的话……

郝贝倒是无所谓的挥手道:“展翼,我现在未婚哟,你可别叫我嫂子了,把我都叫老了……”

展翼­干­笑两声。

莫扬接着说:“就是,展翼你跟我一般大吧,贝贝比咱们还小三岁,你就叫她名字就可以了。”

“是呀,展翼,叫我名字吧。”郝贝咐合了莫扬的话。

展翼心中却是酸酸的,以前他叫郝贝名字的时候吧,方槐说他不安心好。

现在,莫扬却是这么落落大方的让他叫郝贝的名字。

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莫扬的车开的很快,也就半个小进左右就到了碧水园小区。

郝贝把着小娃儿下了车,指着c座说:“去我那儿吧。”

一行五人往郝贝的小家走去。

小娃儿哭的有点累了,窝在郝贝的肩头说:“妈妈,小宝贝好饿好困哟……”

莫扬锁好车,快步走过去,从郝贝的怀里接过小娃儿道:“来,我来抱,你也累了吧……”

小娃儿本来不想松开郝贝的脖子的,但是听到莫叔叔说小贝妈妈也累了,瞬间就松了小手,转而伸向莫扬道:“莫叔叔抱抱……”

郝贝也松手,让莫扬接过小娃儿。

展翼跟在后面看着莫扬的温柔体贴,再在心中把莫扬跟首长大人一比较……

虽然说卖瓜都夸自家的瓜甜,但展翼同学摸着良心的表示很忧伤——他哥跟莫扬一点可比­性­没有。

论家世,莫扬的家世也不差。

论人品,莫扬的人品比他哥的好,最起码人家莫扬没有那么多过去和烂桃花。

论­性­子,莫扬就是个好好先生,比他脾气还好,而他哥就是头火狮子,那火爆霸道的­性­子,很多人都受不了……

不过,展翼同学唯一庆幸的就是,他哥比莫扬认识小嫂子的时间早,还生活了这么久,共同经历过许多事儿。

还有就是两个小娃儿,十分得小嫂子的心,这可能就是他哥唯一的筹码了。

到了c座807,郝贝开了门,一行人走了进去。

小娃儿们到了这里倒是­精­神了许多,裴瑾瑜也从莫扬的怀里跑了下来,这个屋子里看一下,那个屋子里看一眼。

最后一撇嘴:“妈妈,这是你的家吗?为什么没有小宝贝儿的房间……”

郝贝好尴尬呀,这个房子,不是她自己弄的,姚修远送的,两室一厅两卫带一小书房,的确没有儿童房的设计。

“笨,那就代表,妈妈让你跟她睡一个屋的意思了……”裴黎曦小娃儿倒是机敏的反应了过来。

裴瑾瑜小娃儿一听哥哥这话笑了,不过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郝贝:“妈妈,是哥哥说的那样吗?你要把爸爸赶离大床,让小宝贝儿跟你睡的吗?”

郝贝囧的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莫扬却是一叹气,眉心轻拧的提醒着郝贝:“贝贝,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昨天到今天也够累的了……”

“好,我先洗个澡,那个,你要不要也换个衣服……”郝贝本能回话,说完小脸儿有些红,有些心虚的往展翼那儿看去。

展翼却是别开脸,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郝贝这才松了一口气,跟莫扬说:“你住的那个房间里,应该还有衣服吧……”

莫扬点了下头:“嗯,我换好衣服做饭,展翼,你先看下孩子们,冰箱里应该还有水果和面包,你先拿一点出来给孩子们吃……”

莫扬说罢先往客卧行去。

郝贝低头,神­色­有些沮丧的跟展翼解释着:“展翼,你别误会,莫扬之前是住这儿的,然后吧……”

说到此,突然顿住,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这才抬头:“哎,我跟你解释什么呀,这又不关你的事儿……”

展翼的眼红红的,听到郝贝这样说,他真心的为郝贝不值,也想骂他哥。

“没事儿,你快去洗澡,我给他们找点吃的。”说着快步往厨房行去。

打开冰箱,看到里面一排排分类放好的牛­奶­面包还有水果时,展翼怔了下,心中更加肯定了一件事儿——郝贝如果选择莫扬也许真的很不错。

两个小娃儿坐在客厅里,各自想着心事儿。

裴瑾瑜小娃儿是最沉不住气的,看了一眼两间卧室的房门喃喃自语着:“哎,好纠结,莫叔叔也很好,可是爸爸没了妈妈好可怜的……”

裴黎曦深深的看一眼弟弟,而后说:“小瑜,你真的喜欢小贝妈妈到连爸爸也不要了吗?”

裴瑾瑜小娃儿一瞪眼,而后泄气:“我想要爸爸也想要妈妈不可以吗?”

裴黎曦拍拍弟弟的肩膀而后说:“但现在只能选一个……”

裴瑾瑜叹气又叹气眨巴着一双水眸儿看着哥哥,兄弟俩的眼神都往主卧和客卧看了过去。

良久,裴黎曦才又说:“没了爸爸,你可以一个人霸占住妈妈了……”

这也是裴黎曦小娃儿想了又想才做出的决定,那天打给爸爸的奇怪的电话是他先接的。

他虽然不懂爸爸在做什么,但他知道,爸爸做的事情,一定很危险,要不然怎么会去哪儿都带着他们,还让小展叔叔或是舅舅不离身的陪着他们。

就连学校,似乎也没打算让他们去。

那么,如果呆在爸爸的身边有危险的话,裴黎曦想,就不要让弟弟跟他们在一起了。

裴瑾瑜小娃儿水眸里亮晶晶的惊叫着:“对哟,我可以跟妈妈睡一起,天天抱着妈妈睡,这样莫叔叔就不能抱妈妈了,妈妈就还是爸爸的了……”

小娃儿的思想没那么复杂,就这么简单,虽然也喜欢莫扬,但是到底还是想要爸爸和妈妈在一起的。

特别是裴瑾瑜小娃儿,是认定了郝贝比亲妈妈还好的妈妈,故而这种信念就更加强大了。

“可是,爸爸不会同意的吧,小贝妈妈会同意吗?”小娃儿还是有疑虑的。

裴黎曦却是没好气的白了弟弟一眼:“如果你连自己想留在妈妈的身边这件事都办不到的话,那你就真的弱暴了……”

“啊啊啊,你这个坏哥哥,怎么能这样说俺呢……熊大每次都保护弟弟的,你都不保护弟弟……”裴瑾瑜小娃儿暴走了。

裴黎曦满头黑线:“别拿我跟那头笨熊比!”

……

两个小娃儿说话间,郝贝就出来 ...

(了。

洗个澡比莫扬还快。

穿着一身轻便的粉­色­运动服从屋子里走出来,头发还是湿湿的。

刚走出来,小娃儿们却是围过去,特别是裴瑾瑜小娃儿,推着郝贝往主卧室里走,边走边说:“妈妈,小宝贝儿想睡觉了……”

裴黎曦小娃儿则是嘴角一抽,笨小瑜,又不是说让你大白天就跟妈妈睡觉呀!

郝贝笑了笑:“好,那咱们就睡觉。”

见了两个小娃儿,郝贝的心情别提有多好了,好像之前那些郁闷和烦恼都没有了一样……

展翼在厨房喊着:“嫂子,你别让他们睡,我做几个菜,很快就好,让他们吃了再睡……”

郝贝诶了一声,进了卧室。

裴黎曦走在最后,顺手带上房门,靠着门站在那儿并没有上前。

裴瑾瑜小娃儿则是欢呼一声扑上郝贝那张有着粉嘟嘟图案的大床上:“嗷嗷嗷嗷,小宝贝儿要在这里睡觉觉,要永远睡在这里……”

郝贝嘴角一抽,永远睡在这里,不可能吧……

心底又伤感起来,用毛巾把头发包了起来,靠坐在床上,看着小娃儿在床上翻滚。

好一会儿,才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一看门口发现裴黎曦小娃儿沉着脸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郝贝诧异的问:“小曦,怎么了?”

裴黎曦冰冷的神­色­稍缓,轻摇头:“没事儿。”朝着大床走过去。

他并不像裴瑾瑜那样欢呼着在床上跳着,而是坐在床边,一双大眼骨碌碌的转动着,时不时的还闭下眼,似乎在用耳朵听什么……

……

莫扬换好衣服出来,听到郝贝的屋里欢呼声,笑了笑,摇头走向厨房跟展翼说:

“你有没有觉得,贝贝就像个孩子一样,可是却能把小娃儿们照顾的很好,哄的也很开心呢……”

展翼点头,两人说着话一起动手做午饭。

卧室里裴瑾瑜小娃儿是真困了,玩了没一会儿就趴在郝贝的怀里,眯起了眼。

郝贝抱着小娃儿,看一眼裴黎曦小娃儿,这才开口道:“小曦,帮妈妈拿下包包里面的手机好吗?”

郝贝说的很小声,一副怕吵着怀中悄然入睡的小娃儿的模样。

裴黎曦点头,去郝贝说的小沙发上拿包包里的手机,再走回床前要递给郝贝。

郝贝却是皱了下眉头说:“小瑜刚睡着,打电话不方便,小曦你能帮妈妈发个短信给小舅舅吗?”

裴黎曦小娃儿哦了一声而后划开手机问:“发什么内容呢?”

郝贝看到小娃儿应下发短信,心中有些凄然,不过不是说了句:“就说:小宝,你跟妈和爸说一下,我晚点再回家。”

裴黎曦小娃儿说着拿起手机,划拉到短信页面,小手摁住语音的那个键放到郝贝的跟前。

郝贝一看是语音输入法,叹气,说了一次原话。

短信上,出现了一行变成文字的话。

裴黎曦小娃儿这才摁了发送键,指着屏幕问郝贝:“这个对吗?”

郝贝点点头,突然之间,一点儿心情也没有了……

小娃儿原来是会发短信的呀,她本来还在想着,才五岁多的小娃儿,怎么可能会打字发短信呢?

可是小娃儿刚才就给她演示了一遍如何用语音输入法输入短信。

裴黎曦小娃儿嘴角轻抿,那双一直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神­色­,发完了短信。

打开郝贝的手机找了切水果的游戏开始玩,边玩边抱怨:“爸爸好小气,给我和小瑜的手机都不是智能的,连玩游戏都只有推箱子,一点儿也不好玩……”

“啊……”郝贝轻抬头,一脸不解的神­色­。

小娃儿们的手机是那种类似于玩具手机的bmw钥匙形状的手机,只满足了打电话发短信的基本功能,其它倒是真没有什么多余的功能。

因为这种手机小小的,挂在脖子里很方便,就是没有那么多功能……

没那么多功能!就不能用语音输入法了吧!

郝贝眸底一喜,转而看向裴黎曦,张了张嘴,还没问出口呢,外面就喊吃饭了。

裴黎曦小跑着过去,回了一下外面喊吃饭的莫扬,这才跑回屋子里对郝贝说:“妈妈,帮我洗洗手好吗?”

郝贝点点头,不明白小娃儿这是做什么。

不过还是跟着去了卧室里自带的洗手间,到了洗手间,开了水笼头,小娃儿这才开口:“妈妈,小瑜很想你,虽然知道你不是我们的亲妈妈,但小瑜很爱你,小瑜从小就爱生病,生病时最爱找妈妈……所以,如果方便的话,不管妈妈有没有跟爸爸在一起,都当我们的妈妈好不好……”

郝贝让小娃儿说的眼泪丝丝的,赶紧点头说好。

到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离婚将会给孩子造成最大的伤害。

就像此时一样,这两个娃儿还不是她生的,她只不过跟他们相处了半年多时间,却就这么舍不得,她舍不得他们,他们也舍不得她。

“小曦,妈妈问你一件事儿,你给妈妈发过短信吗?”郝贝这次是直接问出来了。

裴黎曦小娃儿低头没有说话,就在郝贝要放弃问的时候,小娃儿却是开口了:“发过,妈妈不喜欢吗?”

郝贝心底那抹期翼随着小娃儿这么肯定的答案消失殆尽。

“小曦,你跟妈妈说实话,你爸爸是不是有什么事儿……”郝贝垂死挣扎着。

裴黎曦却是抬头,眼中有些不忍的认真回答:“爸爸在跟小姨谈恋爱,爸爸说小姨温柔宜家宜室……”

小娃儿说的话,郝贝是听裴靖东说过的。

没想到,连小娃儿都会背裴靖东这番话了。

由此可见,裴靖东肯定经常说这样的话。

原来他是来真的,不是有什么情非得已的原因。

……

再说说裴靖东这儿,是跟着老爷了一起坐上了车。

上了车,老爷子就瞪眼着一双老眼,盯着他看,也不说话,就这么眼都不眨的看着他。

“咳,那个,老首长,上次陵园……”

裴靖东说了上次陵园里,他的墓碑让炸了的事给老爷子听。

老爷子冷哼一声:“你有病吧,没事给自己立块墓碑不就是欠炸吗?”

“……”裴靖东让老爷子呛的哑然,没再讲话,这老头儿看他没好脸­色­,他还看老头儿也没好心情呢。

“哼,这就生气了……也就这样,还好我家贝贝英明,没要你,要是跟了你,我看你早晚得把我家贝贝欺负死了……”老爷子这会儿倒是心情好了,典型的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呀。

“……”首长大人继续保持沉墨,敛下的眸底却是满当当的火意。

前座的呼弘济从上了车,电话就不断,讲电话也是很 ...

(简短的通话。

这又一通电话后转头问老爷子:“住军招可以吗?”

老爷了一皱眉头:“你自己去住,老子要跟我孙女儿住一块的,往碧水园去。”

裴靖东一听碧水园仨字,这才开口说:“我在碧水园倒是有两套对门的房,如果司令和老首长不嫌弃的话,可以暂住两天。”

“哟,一下就有两套,不会是贪污受贿得来的吧。”老爷子直接又扔来这么一句。

裴靖东本来就没个好脾气的,这要是他的错也好说,但这老头子,从跟他说话,就没有一句不呛他的。

一双虎眸抬起,凝视向老爷子时,眸底全都是愤怒。

不过心中想着这是郝贝的爷爷,还是亲爷爷,就是不看在是个战功赫赫的老司令的份上,也得看在郝贝的面上对这老头忍一点不是吗?

“弘济呀,赶紧的让人查,把南华这儿的事查清楚了,我就带贝贝回家去,回了家,就让她跟苏家那小子先交往,我看着那小子,虽然多年没见了,但很是顺眼,特别是对贝贝也好……”

裴靖东一听这话,瞳孔猛的一收,全身的肌­肉­绷紧着,就像有人拿刀在剜他的心头­肉­一样的感觉。

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丁克难,如果不是现在特殊时期,他早一拳头打爆说这话的人了。

车子在碧水园停了下来,跟郝家人那辆车几乎同时停下来。

郝妈妈这心一直揪的紧紧的,特别是口袋里那朵让她揪下的­干­花更是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一样的。

看到挖坟时,她就想说那个花儿的事,但是吧,这事儿就是这么邪乎,谁知道贝贝这个爷爷是什么意思。

她还就不信了,这么大个领导,那么大权势,找贝贝会这么难找吗?

老爷子下了车,看到郝爸爸就走了过去,亲切的跟郝爸爸说着话,其实是想着要怎么跟人家说,他要带走郝贝的事情的。

呼弘济也走过去跟郝爸爸和郝妈妈打招呼。

一家人往郝家行去。

郝妈妈走着走着,突然就说:“那个,我去买点菜,贝贝不是说饿了吗?家里的菜没了……”

郝姐姐刚想说要不要陪她妈去的。

郝妈妈却是指着裴靖东说:“小东,你载妈去吧,就去上次你送我去的那个菜市场,那地儿的菜新鲜又便宜……”

裴靖东一愣,他什么时候载郝妈妈去过什么菜市场了?

“好。”

答了个好字,裴靖东带着郝妈妈往b座行去。

两人一前一后,郝妈妈走在后面,心中还在犯嘀咕,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裴靖东心中也有疑问,不过没有回头。

忽然就听郝妈妈一声惨叫:“哎哟……”

赶紧回头,看到郝妈妈跌倒在地上,裴靖东愣了下,这么平的地方也能跌倒?

他伸手去扶郝妈妈时才发现,郝妈妈头上都是汗,手也是颤抖着的。

“妈,怎么了?”

郝妈妈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我衣服口袋里有朵­干­花,是今天在坟地里发现的多出一束上揪出来的,应该是跟郝贝大伯有关的事儿吧,我不敢跟别人说,小东呀,妈是相信你的,把这事儿跟你说了,你把那朵花拿走吧……揣在妈身上,就跟不定时的炸弹一样,我这不安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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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sorry!早上太卡文,卡的时候是打一行字一堆错别字,然后我就换拼音打了吧,结果,五笔也打不成了,拼音也打不成了,弄的心烦气燥,果真出去一下,回来好多了……

120:她喝多做春梦了?(求月票)

( 郝妈妈颤颤抖抖的声音明显的宣誓着她此时有多害怕,裴靖东扶住郝妈妈的肩膀,重重的答道:“好,交给我。”

郝妈妈听到裴靖东的回答,这心也倏地松了一下,就开始抱怨:

“这个贝贝爷爷找来的也莫名奇妙的,前些天刚丢的珍珠,这就找到家里来了,哎哟,我这眼皮儿一直跳,就觉得没好事儿,小东呀,你有没有办法让贝贝别认这亲呀,妈没别的意思,能找到贝贝家人是好,但总觉得这事诡异的厉害。”

裴靖东僵住身子,脑袋里几个想法碰撞在一起,虎眸中蕴起一阵狂风巨浪。

“妈,这事儿你就当不知道,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还要不要告诉任何人,连贝贝都不要说,有情况你就找机会告诉我,就像今天这样,就很好,但是不要给我打电话说这样的事。”

郝妈妈一听这话更紧张了,头上的汗,眼角的泪全都交织在一起,模样甚惨的言语着:

“小东呀,你跟妈说,是不是有人要害二贝呀……”

“没有的事,你想多了,现在,我把­干­花拿走,然后喊小宝扶你回去,需要买什么菜,你说给我听,我去买……”

裴靖东说罢不动声­色­的扶起郝妈妈。

按着郝妈妈的指示,从郝妈妈的衣服口袋里捏起那朵­干­花,这才朝着前方没走多远的人们喊了起来。

“郝小宝,过来,把妈扶回去,她摔倒了,估计摔着脚了……”

裴靖东的声音很大,前方正往郝家走去的一行人正好可以听到。

郝家人一听郝妈妈摔着脚了,当下都往这边跑。

“妈,你没事儿吧?”

“妈,疼不疼?”

“要不要去医院……”

郝妈妈那这两天的心都是高高吊起的,昨晚上一夜都睡的不安生,总觉得这事诡异。

她也不敢给别人说,这会儿全给裴靖东说了之后,倒是瞬间松了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全身酸软无力。

听到儿女们如此关切的声音,眼泪哗哗哗的往下掉。

几位老爷子和呼弘济也围了过来。

“来,别着急,我来给看下……”方老爷子先出声说帮郝妈妈看一下。

掠开郝妈妈的裤腿边以手摁压着问:“疼吗?”

郝妈妈看到这群人,那心就惊惊的……

这些人中有丁老爷子那种发起火来像火山暴发一样的,还有像眼前这个方老爷子这种慈眉善目的,可是谁能保证他们全都是好人……

“不疼……”郝妈妈不想在这行家跟前装疼,要是让人看出来,就更得怀疑她了。

“那就是没伤到脚,怎么一头汗,要不要到医院做个检查,看看是不是其它方面的问题……”方老爷子如是的说着。

郝妈妈摇头赶紧说:“不用了,我有糖尿病,估计是饿的了……”

“那赶紧回家弄吃的,快点小宝,背妈回家。”郝姐姐指挥着弟弟赶紧行动。

而后看着她爸说:“爸,别让这些人去家里了,就昨天那些人闹的,妈都没休息好。”

郝姐姐可真是不客气的赶人呀,她也不喜欢这群人,高高在上的,好像他们家人是蝼蚁一样。

郝爸爸是个老好人,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训斥女儿还是该跟客人说对不起。

裴靖东适时的开口说话了:“老首长也累了吧,先去我那里休息一下,郝贝小姐曾在那里住过,并且很喜欢那处屋子。”

呼弘济皱了下眉头,只差没让人马上打电话在碧水园订一套房子了。

老爷子却是先应了话:“那好,那就去丫头住过的屋子看看,让丫头也过来跟我住,我是她亲爷爷,她以后都得跟着我才行。”

让郝小宝背起来的郝妈妈听到这话当下脸一黑,就差没有跳下来指着丁老爷子的鼻子大骂了……

“对不住您老人家了,那个我回去就让贝贝过去找您的……”郝爸爸客气的说着,而后跟家人一起离开。

裴靖东站在原地,作了个请的手势让人跟他一起走。

直接往b座行去,到了12楼,犹豫了一下,才打开1202的房门。

丁老爷子一行人进了1202,品头论足了好一会儿,老爷子才给郝贝打电话。

“丫头呀,你在哪儿,过来爷爷这里……爷爷见不到你,不踏实……”

说罢也不管郝贝怎么应答就把电话给了裴靖东:“你给丫头说,这是哪儿?”

郝贝接到电话时正在807吃午饭。

“喂,爷爷呀,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家。”说着一个劲儿的把饭往嘴里扒拉,这真是要饿死人的节奏的。

“嗯,你不用着急,慢慢吃,老爷子在b座1201。”电话里传来裴靖东沉稳的声音时,郝贝吃饭的动作僵直住了。

“你……”说了个你字,没再说出其它的。

对方却是先说:“就这样,先挂了。”

这把郝贝给气的,喝口汤都差点没呛到的。

匆匆的吃了几口,就站起来说:“展翼呀,你先跟孩子呆在这里好不好,我出去一下,你别让他们走了,我晚上回来陪他们。”

莫扬看她这么着急,也知道是老爷子的事儿,就跟着站起来说陪郝贝一起过去。

郝贝点了下头,得到展翼的肯定答复后,这才摸了摸裴黎曦小娃儿的头说:“小曦,一会你给小瑜解释一下哟,妈妈是有点事儿先出去一下下了……”

当郝贝黑着一张脸往b座走时,莫扬的挺秀的眉毛也轻拧着。

到了1202,已经有人在做饭了,郝贝吃的饱饱的,故而这时候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来着。

“来,丫头,到爷爷这儿来,咱们爷孙俩以后可不能分开了,爷爷想你想了二十多年呀……终于找到你了……”

而裴靖东呢,在郝贝到了1202的时候下了楼往c座807走去。

摁响了门铃是展翼来看的,展翼看到裴靖东还是没有一个好脸­色­的。

裴靖东也是臭着一张脸,推开展翼进屋。

“哥,我嫂子出去了,说让我带着娃儿们在这里等她,她晚上过来……”

裴靖东丢下一句:“那你可以不用等了,她晚上不会回来的。”就老爷子那个劲头,能让郝贝单独住才怪。

“啊……不会吧,哥,我嫂子的爷爷真的是那个老牛x的丁克难吗?”展翼惊叫着把问题也给问了出来。

“目前是这样。”裴靖东淡漠的回答完,已经往房间里走了。

推开客卧的门时,就听到裴黎曦的清淡稚­嫩­的童音传来:“爸爸,那是莫叔叔的房间,你最好别进去……”免得被气死!

展翼嘴角一抽,给了小娃儿一个赞尚的眼神。

裴靖东深吸一口气,放在门把上的大手青筋毕露,最 ...

(终收回手,一转身,推开卧室的房门。

卧室粉­色­的大床上,小娃儿呈大字型睡在大床上,裴靖东心底一柔,走过去,轻坐在床边,伸手拽了被子把小娃儿给盖好。

冰冷深邃的眸子扫视了一圈屋内的摆设,到处都是粉­色­的,嘴角一抽心里则骂真是个幼稚的女人,明明都二十三了,还装­嫩­呢。

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在此时,倏地松了下来。

那朵从郝妈妈那里拿来的花,他在来的路上顺便查过了是矢车菊,并且是蓝­色­的,矢车菊原产于欧洲被许多欧洲国家奉为国花。

这种花市面上很少见,而且也的确如郝妈妈所说的,根本不是他们家会买的花,上坟的一般都是用白菊的花束。

怎么会用这种花?

裴靖东还特意仔细的查了一下,矢车菊的花语是:遇见和幸福。

揉了揉发疼的太阳­茓­,他不知道郝贝的这事儿,跟他所要做的事有没有关系。

或者跟前两天大院门口的白日绑架一样的,是别有用心,来试探他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得更加小心才是。

就这么想着时,不知不觉的竟然睡着了。

裴瑾瑜小娃儿睡醒时,睁圆了一双大眼,好奇的骨碌碌的转动着眼珠子,喃喃的说:“难道我在做梦,妈妈怎么变成爸爸了……”

卧室的房门让推开了,是裴黎曦小娃儿,走到床边,无声的以眼神示意弟弟不要出声。

带着弟弟出了卧室之后,才开口:“爸爸很累的,让他稍休息一会儿。”

裴瑾瑜点了下头,眼神在屋子里穿梭着,没有看到郝贝时,嘴一撇有点不高兴了。

展翼从厨房里把给小娃儿热的饭菜拿出来,招呼道:“先过来吃饭,你小贝妈妈说了,让你好好吃饭,她一会就回来的。”

“哦,好吧。那我就听妈妈的话,好好吃饭哟……”

裴瑾瑜小娃儿说着先去厨房洗了手,才过去餐桌前坐下来吃饭。

展翼去了卧室看了一眼,看到大床上安睡着的裴靖东,叹了口气,心中则在想着:他哥肯定还是在意小嫂子的,不然也不会睡在小嫂子的床上能睡这么安稳的吧。

裴瑾瑜小娃儿刚坐下吃饭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展翼快步去开门,开了门就有人朝他怀里冲来。

“呜呜呜……”一道女音哭着就传来。

展翼胸膛一震,脑袋嗡嗡嗡的作响——是宁馨!

他有好久没有关注过宁馨的动向,故意的忽视,以为这样自己就会忘记了。

可不曾想,在这一刻才知道这个该死的脑残妞儿来从来没有一刻离开过他的心。

但是,宁馨却是发现不对劲儿了,一边哭一边抱怨:“贝贝你的胸怎么没有了呀……”

囧……

展翼一听这话,满脸通红,心中有不舍,但却冷漠的推开了宁馨。

“对不起,你抱错人了。”

宁馨抬起一双水眸儿,看到展翼,嘴一撇,呜呜呜的哭了起来。ww

“展小翼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跟首长去江城了吗?贝贝呢?我得找贝贝哭一会儿……”

宁馨说着就要往屋里走,展翼却是推着她不让她进屋,并把门砰的一下给关上了。

两人就站在走廊里,宁馨本来就哭的凤眸红红的,这会儿又鼓着腮邦子,一副让展翼给气死了的模样怒视着眼前的展翼。

“我嫂子不在家,你要找她就给她打电话吧。”

听展翼这么说时,宁馨凤眸一转,疑惑的指着关上的房门问:“展小翼你是不是把女人带到贝贝的公寓了,所以不让我进屋,怕我看到吗?”

展翼满头黑线,一对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寒光直视着宁馨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着:“对,我就是藏了人,不想让你看到成了吧,那远滚那去。”

“呜呜呜……展小翼你­干­嘛对我这么凶,就算你有女朋友了,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宁馨有点接受不了展翼如此冷漠的对她,开口抱怨着。

展翼恨极了的瞪着宁馨,脸­色­白了红,红了白的,呼吸都变得重了起来,切齿般的说低吼:“宁馨你记住了,我跟你永远不可能是朋友。”

说罢展翼就要转身进屋,宁馨却是一把拽住她,不悦的质问:“展小翼你为什么说我们不是朋友,我得罪你了吗?我这么好的人对吧……”

泪脸换上笑脸,全是讨好的笑容。

展翼却看的眼疼脑袋瓜子也疼,他知道宁馨很能装傻,但是却不能放任自己跟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

“因为我见到你只想把你压在身下占有,怎么跟你做朋友,你又敢跟这样的我做朋友吗?”

冰冷如斯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悲切的味道,展翼说完这话就轻阖了下眸子,心底苦不堪言,想着大概他会迎来一巴掌吧。

但是预期的巴掌声却是没有到来,反倒是一片温软撞在他的­唇­上。

是宁馨亲了他,展翼的脑子轰的一下全都炸开了,宁馨这是什么意思?

她也喜欢着他吗?

女人纤­嫩­的胳膊挂在男人脖子上,就这么送上自己的红­唇­,大胆又热情的把­唇­压在男人的­唇­片上。

展翼是很喜欢宁馨的,可以用爱这个字来形容。

与宁馨从相识之始,他从没觉得自己会喜欢宁馨这种笨妞,但这女人就像是一空气一样,慢慢驻进他的心中。

对爱情有着美好想像的展翼,甚至想像过,谈恋爱,结婚生子,对像全都是宁馨……

但现实给了他一记重击——宁馨已婚。

他拼命的忽视心底的情感,压抑着,视而不见,冷眼看宁馨与姚修远之间的恩爱。

他以为这么久,他已经忘记了心中的渴望。

但就在刚才,他说出想把她压在身上占有这样的话时,他觉得自己完蛋了。

中了这个女人的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了毒落得一身轻松。

如今,每夜梦中交缠的女人,热情的像一团火,就这么燃烧着他。

展翼全身的火热都往小腹处聚集。

心底的道德线终于被情感所控制,摁住女人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住她。

霸道的,缠绵的,在这一刻,放纵着自己的心,顺从着身体最原始的欲望……

两个交缠在一起的身影就这么跌跌撞撞的有意识的往808移步,他们的身体紧紧的贴合在一起,紧的连一丝隙缝都没有。

紧的宁馨可以察觉到展翼的身体变化,嘤咛一声,小脸儿已经坨红一片……

原来欲望就这这种样子的,让人全身火热,想要让人拼命的蹂躏!

门被砰的关上,宁馨被展翼压在门板上,他在大手无意识的在怀中女人的身上流连着,热吻一刻也没停。

心房早就泄 ...

(下,就这么想占有这个女人,顺从了自己的心底最深的渴望。

却不妨,宁馨的一句话,把他打回了原形。

“展小翼,你要了我吧,姚修远都能左拥右抱,我也要出轨。”

姚修远!

出轨!

展翼全身的火热瞬间就冰冷了下来,倒退一步,看着眼前让他亲的­唇­瓣红肿,水眸儿含春的女人,他的身体上依旧是渴望她的。

但是脑子已然清醒了下来。

‘啪!’的一声响。

是展翼甩在宁馨脸上的巴掌声。

宁馨错愕不解的看着展翼,不明白为什么会打她?

展翼却是狠狠的说道:“宁馨,你他妈的把老子当什么了,我就是你利用的工具吗?你要出轨他妈的也别找老子。”

宁馨的眼泪涌出,拼命的摇头……

她看到展翼眼中的绝决,顾不得其它,冲过去,死命的抱住他喃喃着:“你对我有欲望,我也喜欢你这样对我,你要了我不好吗?”

展翼心底两个小人儿在打架。

‘要吧,先快活了再说……’

‘不要,太廉价了,当你是工具的。’

终于,理智占了上风,修长的手指拨开宁馨的手,狠狠的甩开。

拉开房门出去,深吸口气,推开对门的房门进屋。

屋内两个小娃儿眨巴着大眼,看着小展叔叔好像在生气的样子,想问又不敢问,他们刚才也听到一点点声音了。

展翼站在门后,深吸一口气,伸手揉了把脸,想让脸上的肌­肉­不再那么紧绷。

心中却像是长草了一样,宁馨给出的条件多么诱人呀,就算他理智上拒绝了,心中还是肖想着的。

连带的觉得郝贝这一处公寓,也不适合他呆了。

“走,我们去找小贝妈妈好不好……”就算心中慌了乱了,展翼还是没有忘记两个小娃儿的。

裴瑾瑜小娃儿一抹嘴角的油渍,蹬蹬蹬蹬的跑过去:“好哟好哟,快点带我去找妈妈了……我要跟妈妈说爸爸睡在我身边哟……”

裴黎曦小娃儿淡定的跟在展翼和小瑜的后面往屋外走。

屋内大床上的裴靖东,早在展翼这么频繁的开门关门后就惊醒了。

长叹一口气,听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这才又重新闭上眼,缓缓入睡。

展翼带着娃儿们走到门口时,还看到对门808的门是开着的,宁馨依旧是被他推开跌坐在地上的姿势,那模样很是凄惨。

“啊,宁馨阿姨,你怎么了……”

裴瑾瑜小娃儿惊呼一声,就要过去,却被展翼一把给拉住了。

“没你的事,不想找妈妈了吗?”展翼冷喝一声小娃儿,拎着小娃儿头也不回的往电梯处走。

裴黎曦小娃儿站在原地,走到开着的808的房门前,一双乌黑的眼睛疑惑地瞅着宁馨良久,才似是而非的说了句:

“宁馨阿姨,小展叔叔是我们裴家的人,我不喜欢你当我们的小婶婶。”

娃儿这话,简单明了,直接表明了态度。

宁馨早就悔死了的,她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怎么可以对展翼说出那样的话。

现在听到小娃儿说这样的话,更觉得像是被打脸了一样的,俏脸上被打的红肿还在,敛眸垂泪,喃喃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裴黎曦淡定的转身,快步往电梯处走去。

电梯门合上,展翼终于松了一口气。

裴瑾瑜小娃儿还在小声的嘀咕着:“谁打宁馨阿姨了呀,小展叔叔,你都不关心宁馨阿姨了吗?”

裴黎曦重重的喊了一声弟弟的名字:“小瑜,大人的事,不要多嘴。”

展翼苦笑一下,揉了把小娃儿的短发咐合着:“对呀,大人的事小娃儿不要说了。”

……

展翼是带着小娃儿直接回了1202的,哪儿知道一开门就看到屋内的老爷子们和呼弘济。

当下有点不知所措,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挠了下头,硬着头皮走进来。

“太姥爷好……”两个小娃儿只认识方老爷子,故而走到跟前问好。

方老爷子淡挑眉头冷言道:“别乱叫,我可不记得我有这么两个重孙儿……”

两个小娃儿有些受伤的低了头,展翼眼中一热,拉过两个小娃儿。

郝贝却是走了过来:“来,到妈妈这儿来……”

两个小娃儿走过去,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眨巴着一双大眼,没有说话。

郝贝却看到他们眼底受伤的神­色­,一咬牙跟丁老爷子说:“爷爷,他们是我的孩子。”

丁老爷子一听这个炸毛了,瞪圆了眼:“你……”

郝贝赶紧解释:“爷爷,你别误会,不是我生的,但是我喜欢他们,打算认他们当­干­儿子,你看怎么样?”

丁老爷子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是想吓死爷爷呢……你喜欢就认吧,那就算是我的重孙儿了……”

“来来来,叫太爷爷……”

“太爷爷好……”两个小娃儿又一起出声。

丁老爷子眉眼笑的弯弯的,这才开口问:“­干­嘛管老方叫太姥爷,你们叫什么名字呀?跟那个方老头什么关系呀……”

两个小娃儿还没开口回话,郝贝却是警惕的把孩子往身后一推,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开口说:“爷爷,他们姓裴,是裴靖东的儿子。”

老爷子的的脸顷刻间就乌云密布,犹如暴雨倾盆而下,两只眼晴也是死死的瞪住郝贝身后那两只小鬼。

沉着声道:“丫头,你想要认两个孩子养着的话,等爷爷让人帮你从福利园找几个,咱们带回家,养在身边,当自己的孩子,等以后你再生了孩子时,也好陪着你的孩子玩儿……”

“不,爷爷,我不喜欢别的孩子,只喜欢他们两个,不可以吗?”郝贝试探的问着。

老爷子怒红了眼,不悦的气息瞬间扩散开来。

还未说话,呼弘济过来了,坐到老爷子的身边,送上一碗刚做好的粥安慰着:“好了,先吃饭,娃儿们吃了吗?没吃还有,贝贝你去给娃儿们也弄点……”

莫扬从厨房里探头喊展翼:“展翼,你过来帮把手。”

等展翼进了厨房,莫扬有些生气的责问展翼:“你怎么把孩子带这儿来了?”

展翼不高兴了,怎么所有人都不待见两个小宝贝呢。

“我带这怎么了,这本来就是我哥的家,我带来怎么了……”

莫扬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是欲求不满了,还是有火没处泄了,乱发火呢……”

莫扬这无意的一说还真的说到展翼的痛处了,可不就是欲求不满了吗?

展翼火气很大的走出来,从郝贝身后拉起两个小娃儿就往门外走,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开了对门1201的门,这才舒 ...

(了一口气。

真他妈的窝火,那个老头子是对他哥有意见吗?怎么能说这样伤害孩子的话。

郝贝看到展翼生气带孩子们走了之后,心底有些不舒服的。

眼前这老人可能是她的亲爷爷,但是想到他那样说小娃儿们,她的心里还是怨的不舒服的。

老爷子让呼弘济哄着吃了一碗粥就困了,郝贝带着老爷子到了卧室。

服侍老爷子睡下后,这才回了客厅。

呼弘济就招了招手:“丫头过来……”

郝贝很烦这个呼弘济,一副大权在握的模样,说话温温和和的,却是不容人拒绝的姿态。

就如此刻,呼弘济说:“丫头呀,你爷爷找你找了很多年,他年纪大了,不能动怒,你能不能顺着他一点,你喜欢那两个孩子无可厚非,但是那是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别人家的孩子。你想想,你要为了他们跟你的亲爷爷堵气吗?气坏了怎么办?”

郝贝那叫一个火呀!

这尼玛的,怎么就不让她喜欢小娃儿们了呢!

“这是我的私事,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管得着吗?”郝贝冷冷的站起身,丢下一句:

“如果认了爷爷还没有以前的生活过的自由自在,那么我宁愿不认这个爷爷!”

她早过了那种对亲情渴望的时光,现在她有好好的家,疼她的­奶­­奶­过世了,还有护她的家人。

她需要再多一个爷爷吗?还多的这么诡异这么堵心。

“你!”呼弘济眸底汇聚起点点火星,他是很少动怒的人,遇上的人,每一个人都是说个话拐上三个小弯弯再绕上四个小圈圈的那种。

很少有像郝贝这样直接了当说话的。

“哼,不识好歹,你知不知道,你认了亲,得到的会是什么?再者说了,就算你不认,也否认不了这门血亲。”

呼弘济的好脾气在郝贝跟前破功了,生气的说着这番跟他平时风格不太一样的话。

那边苏老爷子皱了下眉头轻喊:“弘济呀,你别吓着小丫头了……”

方老爷子也是跟着一叹:“就是说呀,不过小丫头,你可真别有这份心思,这亲,你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两个小娃儿的事情,你也别再在你爷爷跟前提。”

郝贝生气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气呼呼的说:“我懒得理你们。”说罢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屋内,苏老爷子叹口气,唤了孙儿过来:“扬扬,你快去跟贝贝好好说说,你丁爷爷这两年身体指标一直下降,我瞅着小丫头也不像是个狠心的人,你好好的跟她说说……”

莫扬诶了一声,而后跟着表态:“爷爷,我会去劝下贝贝,但是你们不能对小娃儿们太不公平了,我跟贝贝一样喜欢那两个孩子……”

……

再说郝贝那是直接往楼下跑,根本就没有想到小娃儿们是在1201。

跑到楼下没有见小娃儿们,这才着急了,给展翼打电话。

听展翼说他们回了1201,郝贝有些犹豫不决不想上去。

展翼接电话时,小娃儿们也在边上,裴黎曦小娃儿走到茶几跟前,拿了一张白纸和一支笔出来。

一笔一划的认真的写着一行字。

写完后,把白纸折成飞机,站在阳台处,把飞机递给展翼说:“小展叔叔,把飞机飞给小贝妈妈好不好……”

展翼笑了笑,对着电话说了小娃儿说的话。

郝贝抬头看向12楼的方向,就见展翼把一白­色­的纸飞机哈了一口气,扔了过来。

她咯咯的笑着去追那飞下来的纸飞机。

飞机落在草坪上,她才刚捡起来,莫扬就追来了。

“贝贝,你生气了吗?”

“没有,我就不喜欢他们那样对小宝贝们……”

“贝贝,这事儿咱们也不了解情况,不过丁爷爷身体不太好,你能不能……”

“嘁,你爷爷让你来说的吧,莫扬,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免得吵架。”

不知道为何,郝贝这时候觉得莫扬也不帮她说话了,就觉得不喜欢了。

“好,我不说了,送你回去休息下,这事儿还不知道得折腾多久呢……”

“嗯。”郝贝闷闷的应着,跟莫扬一起往c座走去。

到了c座走出电梯,未到807门前,就嗅到808屋里一阵酒味。

门还是大开着的,郝贝惊极了的冲过去,就见到宁馨坐在沙发上喝酒呢。

一瓶一瓶的喝着。

“宁馨,你这是怎么了?”

莫扬也走了进来,担忧的看着宁馨。

宁馨却是看到莫扬时怒了:“你滚滚滚滚,臭男人都滚的远远的,什么东西呀……以为老娘没人要了是吧,就非你不可了是吗?信不信,明个儿老娘就去回江州,恩,去帝宫找一百个年轻貌美的小白脸养着……”

郝贝一看宁馨这样,说话都大舌头了,这简直就是喝醉了的节奏呀。

赶紧给莫扬使了个眼­色­:“莫扬,你先回去吧。”

莫扬点了下头,郝贝又拽住他小声的说:“你给那个姚修远打个电话就说宁馨要找小白脸觉了……”

郝贝多少知道点宁馨跟姚修远的事儿,一阵儿好的跟蜜一样,一阵儿就闹那种。

所以这次理所当然的以为宁馨是跟姚修远吵架了之类的。

莫扬一走,宁馨又拿起酒瓶子往嘴里灌,这是上等的­干­红呀,就这么被她当啤酒一样的喝着。

她自己喝还不过瘾,还拉着郝贝一起喝。

“贝贝,来,喝酒,你说,男人有什么好呀?我知道首长也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宁馨醉言醉语的说着,直接把瓶口往郝贝这里塞。

郝贝对喝酒这事儿一向没爱好,特别上次她弟跟杨清结婚时那事儿给的­阴­影,对喝酒这事更是敬谢不敏了。

但也架不住宁馨的劝酒,只得投降说她自己去找一瓶喝。

说着跑到宁馨屋里的酒柜边上,找了一瓶特别小的,不起眼的小瓶子打开,上面写着青梅酒,尝了一口,甜甜的。

却不知,这酒的后劲,比­干­红还要大的。

莫扬是边下楼边给姚修远打的电话。

“远哥,你在哪儿呢?宁馨说……”

莫扬很听话的复述了一遍郝贝让他说的话。

“靠,有病吧。就闹腾……爱找找呗……”姚修远的声音中难掩疲惫。

“远哥,这话可是你说的,那我跟馨姐说你让她找的哟……”

“滚蛋,那什么,我现在有事走不开,莫扬你帮我看着点宁馨,让郝贝陪她一下……”

“嗯,就知道你是口是心非,放心吧,贝贝在陪着她呢。”

……

再说郝贝跟宁馨,两人一边喝一边骂,都是骂男人的。

...

( 几乎是把所有骂人的字眼全用了,骂遍了全天下的男人们。

郝贝喝那个水果酒还有点上瘾,喝了一瓶,又去开了一瓶,还分一点给宁馨喝。

喝到最后,宁馨直接在沙发上喝趴下了。

而郝贝则哈哈大笑:“哈哈哈,你喝不过我的吧……”

喝了点酒,心里的不舒服这会儿就全发泄出来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呜呜呜……死男人去死吧,有什么了不起的……”

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走,砰的一声关上808的房门,走到对面,拍着807的门大喝着:“开门,开门,莫扬开门呀……”

屋内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的首长大人让这拍门声给惊醒了。

一听是郝贝的声音,又听喊的是莫扬,这心中咯噔一下,别提有多不是滋味了。

皱着眉头走到门口,打开房门,醉醺醺的郝贝就扑进了怀里。

重重的酒味让裴靖东皱紧了眉头,这死女人,这得是喝了多少酒呀……

“呵呵呵呵……莫扬,莫扬还是你最好了……”

裴靖东听着郝贝的嘴里喊着莫扬的名字,身边瞬间围绕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郝贝喝那酒的后劲的确大,这会儿说话大舌头不说,脑袋也晕晕的,小脸蛋上像是让染了胭脂一样的红。

半眯着杏眸,看到眼前这张脸,揉了下眼,几乎是哭着喊道:“莫扬怎么办呀?我是太想裴靖东那死男人了吗?怎么把你都看成他了……”

说着小手爬到男人的脸上,使劲的捏住男人脸上的肌­肉­往边上扯去,就这么扯一下,又一下的。

还在那儿哭着说:“天呀,我简直就是疯了,不行,不行,不能这样……对不起莫扬,对不起……”

裴靖东屏息凝视着怀中的小妻子,心脏怦怦怦的跳动着,醉酒见真言,所以这死女人心底是在乎他的对吗?

是这样吗?

郝贝却是顺着男人的身子滑落下来,就这么瘫坐在地板了,头靠在后面的门板上喃喃着:“我真是疯了,欠虐了,明明莫扬很好的呀……”

“哇……”郝贝猛捂住嘴,蹭的站起来,急的团团转,她想吐。

裴靖东拎着她快步走到洗手间里,扔她在马桶边上,半蹲下来,拍着女人的后背。

郝贝吐的哇哇的,吐的难受的要死,全身也瘫软在地上,一点点形像也没有。

裴靖东看她这样,眸底就生火,这他妈的喝成这样,得亏屋子里的人是他,这要是别人会怎么样?

这事吧不经想,越想越生气。

扯了吐完的郝贝往浴缸里一扔,拿了淋浴的花洒就往郝贝身上冲。

郝贝让温热的水一冲刚开始还挣扎两下,后来就完全不动了,舒服的瘫坐在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越来越多,郝贝相当于泡在里面了,舒服的直哼哼。

这一声声哼哼却让首长大人眸底迅速蹿起一道绿油油的光芒来,全身的邪火也乱蹿着。

喉结滚动着看向浴缸里的女人。

她身上那件打底白灰­色­裙子此时已经湿透了,领子大开着,勾勒出傲然处的完美曲线。

他只要一低头,就可以看到她那白­嫩­的沟壑,随着女人的呼吸而起伏有致,像是绵绵不断的雪山间的断层,美的摄人心魂。

首长的眼中都起火了,心里还在纠结着吃还是不吃……

就这么瞬间的功夫,那浴缸里的女人竟然打着小呼睡着的样子了。

大手伸过去,自言自语说的十分认真正经的模样安慰着自己:“爷这是怕她穿湿衣服才给她脱掉的。”

好吧,嘴上说的这么正经,那对虎眸中的眼珠子看到女人白净的肌肤时,差点没突出来的。

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的看过这女人的身子了。

很久了,沉睡多时的欲望被眼前让他剥的­干­­干­净净的女人所唤醒。

血液开始升温进而火速沸腾,慢慢的不再满足以眼晴和大手的洗礼,喘着粗气,退开一点,三下五去二的脱了自己的衣服。

大腿一迈进了浴缸里。

本来就满满的水,因为男人的加入而哗哗的溢出。

他低头吻住她,此时意识完全模糊的小女人,只觉得口­干­舌燥的,触到男人的舌尖时,不自觉的就张了嘴,赤果的身体打了个战栗而后热情的吸吮着喂到她嘴里的长舌。

她的这种热情让男人的身子倏地绷紧了,霸道的的长舌狂野的在她的口腔里四蹿着,像是夏日的狂风暴说,再夹杂着电闪雷鸣。

火热的吻越来越激烈,四周安静的只有彼此­唇­舌交缠发出的暧昧啧啧音。

男人的粗喘,女人的莺啼,全都交缠在一起。

男人的大手不停的在撩拨着女人的情呀欲,一点也不想放过她,下了狠心的折磨着她,想让她在他身下哭着求饶。

女人睁开迷茫的双眸,看着这张在梦中出现过的俊脸,呜咽的像只受伤的小猫咪一样的喃喃着:“裴靖东你个死人,混蛋,不要脸……”

男人的身子僵直住了,眸底一喜,这女人没认错人,她清醒了吗?

“呜呜呜,我要再理你我就是猪。”女人说着,啪的一巴掌拍在男人俊脸上挥着手喃喃着:“滚开滚开,别梦里都来缠我……”

靠!

首长大人就这么埃了一巴掌,却是坏坏的笑了,暗哑着嗓音摁紧了怀里的小女人问:“小妖­精­,你是不是天天做梦都梦到爷这么跟你缠绵呢?”

女人嘤嘤着不回他的话,不舒服的扭动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节奏。

火热的氛围扩散开来,浴缸里,卧室的小沙发上,那张粉­色­的大床上,无一不留下他们欢爱的气息。

夜已沉,人已眠,独这一室的春­色­撩人心魂。

凌晨时分,餍足的男人爱怜的拥着怀中的小女人,眼神贪婪的凝视着女人粉­嫩­如雪的肌肤。

他很小心的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印记,除了第一次比较粗暴之外,后面几次他都小心的尽量温柔的缠绵。

但愿她只当是在做梦,不过心中却是坚定了一个信念!

他不会再放开这女人,他会尽快的揪出那条大虫,他要光明正大,一点也不受担忧的把这女人压在身下,再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了。

想到此,赶紧起来,从浴室里找回自己的衣服,皱起了眉头,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连洗带烘。

这期间,快速的动手打扫起这屋里的一片狼藉。

两个小时后,屋子里收拾­干­净,衣服也都洗­干­了之后,这才把女人那身衣服拿来。把睡死过去的小女人从被窝里拉出来,细心的为她穿好衣服。

给她穿好衣服,扔进被子里,首长大人不禁一阵的气闷。

这死女人,到底是睡多死,这样都不醒,不过心底也庆幸,幸好没醒,不然他 ...

(没法解释的。

穿好自己的衣服,最后看一眼床上的女人,淡定的拉开房门往楼梯处行去。

楼梯的安全门砰的一声关上,电梯也滴的一声打开。

火急火燎走出电梯的姚修远疑惑的看向安全梯的门,刚才是错觉吗?怎么……

不过心里惦记着莫扬说的宁馨这妞儿的事,所以也没多想就往808行去。

翌日,太阳升起。

b座1202的老爷子火了。

孙女儿都没来找他的。

苏老爷子只得让莫扬去找郝贝过来。

莫扬也是纳闷呢,昨天晚上她打郝贝的手机就没有人接,如果不是太晚,他怕出去会引起老爷子们担忧,他早就去找郝贝了。

这早起打电话,还是没有人接。

于是赶紧下楼要去找郝贝。

到了c座,摁了门铃,响了许久没人开。

不得已的去摁808的门铃,也响了好久,门才开,开门的却是打着哈欠揉着眼的姚修远。

“啊,远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贝贝呢?还在你家吗?”

姚修远瞪着眼前打扰他好眠的莫扬:“没在。”

莫扬有些紧张,额际开始冒汗,转而去摁807的门铃,姚修远叹气:“哟,我说你就是太柔了,你直接开门不会呀,没钥匙就不会开锁了吗?”

姚修远说着坐屋子里拿了一张卡片,挤开莫扬,没几下,啪嗒,门锁开了。

冲莫扬挤了下眼:“这不就好了……”

莫扬也顾不得道谢了,直接往卧室行去,心怦怦怦的跳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郝贝是在莫扬推开卧室的门时蓦然惊醒的,霍的一下坐床上坐起来,睁大杏眸看着门口的莫扬,脑袋还在沉睡。

莫扬看到这样的郝贝,长舒一口气说:“你吓死我了,打你电话怎么也不接,老爷子都着急了……”

郝贝抓了把散乱的长发回话:“我昨晚陪宁馨喝酒来着,喝的有点多了,然后……”

轰,记忆回笼。

然后,她回来,喊莫扬开门。

门开了,她哭着骂裴靖东……再然后……

眼晴倏地睁大,低头看下去,触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时,长松一口气……紧跟着被子里的腿挪动了一下,大腿根部那种有些陌生的酸痛让她蹙起了秀眉。

“好了,肯定是喝多了,衣服都没换就睡了,你快点起来洗澡换衣服,然后跟我去见老爷子……”

“嗯。”郝贝轻应一声,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这才掀开被子。

快步走到浴室里,站在镜子前,脱掉身上的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从脖子处看起,到身后,连大腿上,她都没放过……

最后颓废的叹气,脑海里那些清晰的缠绵,真是作梦呀,只是作梦也会酸疼吗……

嗷嗷嗷嗷,郝贝有些想捶死自己的节奏了——真是没出息,做春梦的对像好像还是裴靖东……

……

同一时间,位于南华陵园的西北角处私人豪华墓地入口处,一辆墨绿­色­的军车停下。

秦立国一身戎装从车里走下来,怀里抱着一束白菊一束红­色­玫瑰,缓步往墓园里行去。

今天是妻子的忌日,每年的今天,他都会来这儿陪妻子一天。

秦立国妻子的墓地占地不大,却在一处柏树之下,这私人墓地费用高,所以很空旷。

不过今天秦立国却是皱着眉头看着挨着妻子的墓碑而立的一块无字墓碑,黑­色­的墓碑上没有刻字。

无字墓碑前放着一束鲜艳的蓝­色­的——掬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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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军门有令,束手就寝》文/能让你流泪的终不是我

他是淡漠无情的帝都军门世家后代,保密局局长眼前的红人。

他的任务是查处泄密事件的缘由,或许他也曾穿着普通从你身边经过。

她是­性­感淡雅的全球当红一线巨星,十几亿人心目中的女神。

她常在荧光屏上展露迷人的微笑,你一定曾在某个瞬间甘愿为她倾倒。

慈善拍卖会上,初次见面。这一次他是三线平面模特,她是公司的摇钱树。

他化身为暖男潜入她的生活调查贩毒,她不明就里扮猪吃虎束手就寝。

假戏真做,遇见就不要错过,爱上就不要放过。

121:假戏真做,怀孕生小孩!

( 莫名的秦立国就蹙紧了浓眉,当初为妻子选墓地的时候就是嫌弃公墓那一处太拥挤,所以选了一处较贵的豪华私家墓地,却不曾想还有人往这儿挤。

看着墓地后面水泥上­色­泽,好像是才下葬没几天的样子,秦立国深呼吸着,揉了揉皱起的眉心,往妻子的坟前而行。

黑­色­的墓碑上爱妻的名字是他亲手刻下的。

犹记得当初任务归来时,本以为会迎来娇妻稚子,却不曾想妻子会难产而亡,而他连妻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站直,立正,举手行了个军礼。

弯腰把祭祀用的白­色­掬花放到墓碑前,又笑着把那束象征着爱情的红玫瑰轻放在白­色­掬花的旁边。

纯洁的白菊与火红的玫瑰装点了黑­色­的墓碑。

秦立国‘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妻子的墓碑前。

颤抖着手从常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方白­色­的手帕,轻拭着墓碑上妻子的照片。

一双通红的眸底映入的全是昔日爱妻的音容笑貌,额头轻抵在墓碑上悲伤的喃喃着妻子的名字:“小柔,小柔……对不起,对不起……”

黯然垂下眼帘,泪水像不断线的雨水黏糊在他的脸上和那方黑­色­的墓碑上。

“小柔,我们的女儿今年回国了,不过她应该不回来看你,你会不会生气?不生气呦,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遗忘了你,还有一个我……”

“小柔……”

秦立国一点一点的说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

其实他每个月都会来陵园看望妻子,这一次久久未来也是因为发生了易敏菊的事情让他觉得愧对了妻子。

手机铃声滴滴滴的响起来打断了秦立国的述说。

看了一眼上面的电话,秦立国绷着一张脸接了起来:“什么事?”

电话是女儿秦汀语打来的。

“爸爸,今天是我生日,我回南华了,你怎么不在家?”

秦立国眉头皱的更紧一点,心中揪紧的疼着没有讲话。

“爸爸,我叫易敏菊过来过生日了,你在单位吗,一会早点回来!”

秦汀语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

秦立国脸­色­一黯,顿时浮现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冷酷!

“秦汀语,你真让我失望,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呵呵,知道呀,不就是我妈妈的忌日吗?难道因为这样我就不可以过生日了吗?”

“秦汀语!”秦立国重重的呵斥着,不敢想象他的女儿明知道是今天是母亲的忌日还要庆祝生日!

“爸爸,你不能总这样,妈妈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不行以后把妈妈的忌日往前挪几天,我生日你就能陪我了……”

秦立国喘着粗气的挂断电话,不想再听不孝女的这种言论。

……

南华军区大院的秦家。

秦汀语看着让挂断的电话,不屑的冷哼一声,挂就挂呗,反正她不好受别人也别想好受。

今天是她二十四周岁的生日,这可是本命年的大生日。

可是爸爸倒好,前几天她特意提过这事,本来希望爸爸能做主给她大办一下的,哪里想得到,爸爸会丢来一句:“你的生日没什么好过的。”

是,她知道自己的生日是母亲的忌日,所以从小到大,爸爸没为她过过一个生日。

小时候她最讨厌过生日,因为她的生日不像别的小朋友可以收礼物还有生日蛋糕。

她的生日每年都是在墓地过,爸爸非但不会给她准备礼物和蛋糕,还会让她一直跪在墓地里妈妈的墓碑前。

“小姐,易敏菊来了……”佣人王妈走到秦汀语的跟前小声的说着。

秦汀语收回思绪,没什么­精­神的摆摆手:“让她回去吧,我爸今天又不回来,她来这儿­干­嘛呀?吃饱了撑的。”

“小语,我不是来找司令的,今天是你生日,我在府前饭店给你订了宴会厅,并以司令的名义请了司令的朋友们参加……”

秦汀语一听这个眼前一亮:“此话当真,你真的能为了我得罪我爸?”

易敏菊苦笑了一下:“小语,我想对司令好,可是司令根本就不理我,所以我只能对你好了,我真心喜欢司令,你是他的女儿,不说别的,爱屋及屋我也会对你好的。”

秦汀语鄙夷的呵了一声:“呵,你是想让我在我爸跟前给你多说几句好话的吧。”

这易敏菊也是个人才,本来是让她跟江州司办的宁馨对调。

宁馨是平级调,易敏菊是升级调,但最后易敏菊借着重伤,请了病假,这一请就是半年,故而还一直留在南华。

伤好后,三番五次的找上秦汀语,就是为了能出现在秦家人的面前。

……

再说郝贝这儿,站在镜子前,感觉到自个儿身上除了大腿根部有点酸痛之外,其它地方倒是­干­净利索的。

所以赶紧的洗了澡换了衣服,就跟着莫扬往b座行去。

到了1202老爷子那儿正发火呢。

“不吃不吃,凭什么吃……”

莫扬一推门,老爷子看到郝贝,一双老眸通红,抿着­唇­,一副生气的模样。

郝贝尴尬的笑了笑:“爷爷,对不起,我起的晚了……”

“这下可以吃早点了吧,满意了吧,真是的,都一把年纪了,在孙女儿跟前撒娇,你也不嫌臊的……”

“就是,没脸呀,这要让咱其它兄弟们瞧见了,那还得了,老大的威名扫地呀……”

苏、方两位老爷子也坐在餐桌前调侃着。

郝贝环视一周,未见那个让她讨厌的呼弘济,不禁长松了一口气。

1202这里一桌人说着话吃早点。

1201那屋的一桌上却都是看着那个时而皱眉头,时而抿­唇­偷乐的男人——裴靖东。

展翼是在六点钟做早点的时候看到首长大人下楼的,心里还在纳闷昨天他哥到底几点回来的。

伸手戳了下身边的裴瑾瑜问:“要不,你问问你爸爸,这是什么意思?”

裴瑾瑜小娃儿眨巴着一双圆不溜溜的大眼耸耸肩:“你怎么不问问你哥这是什么意思?”

好吧,展翼同学让这么呛的没话说了,只得轻咳一嗓子。

裴靖东在这时,却是突然站起了身,推椅而立,接着就转身,那意思是不吃早点了……

展翼这一着急脱口而出就问:“哥,你吃饱了吗?”

裴靖东回头莫测高深的一笑:“也就半饱吧……”

说罢转身上楼。

展翼坐在那儿,皱着眉头看着对面他哥那碗粥根本动都没有动过一口的,怎么就吃了个半饱呢?

自始至终都专心吃早点的裴黎曦小娃儿这时候却开口了。

“小展叔叔你不要告诉妈妈 ...

(昨天爸爸去过她的公寓。”

展翼怔愣住,觉得自己这脑子是不是不好使了,连小曦说的话他都不能理解了。

“啊,哥哥,为什么呀,我都还没来得及跟妈妈说呢……”裴瑾瑜小娃儿却是先问出口了。

裴黎曦小娃儿吃掉最后一口粥,拿起纸巾动作优雅的擦掉­唇­边的粥渍才回答:

“这是爸爸和妈妈的一个游戏,是个小秘密,小瑜也不可以说。”

小娃儿说罢,跟裴靖东动作颇像的起身,淡定的往楼上走。

展翼跟裴瑾瑜小娃对看一眼,深深的忧伤,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游戏呢?

二楼,主卧室里,裴靖东蹙着眉头,想了n种方案,最后全都给否决了。

这事儿,他现在都不知道水有多深,实在是不能轻举妄动的。

卧室的门被轻扣两下,而后就看到裴黎曦小娃儿走了进来。

裴靖东故作轻松的舒眉问:“有事吗?”

裴黎曦小娃儿点了下头:“爸爸,我昨天给小贝妈妈折了一个纸飞机,上面写了——小贝妈妈,我想你。你觉得这么做合适吗?”

裴靖东怔了怔,而后咧开嘴大笑,激动的一弯腰把小娃儿给抱了起来,把娃儿抱到眼晴可以与他平视的位置,这才沉声问:“小曦,怕吗?”

裴黎曦小娃儿清澈的眸底有些水意,第一次主动的表现他的惧意和热情,伸手抱住裴靖东的脖子语带哽咽的说:“我更怕失去爸爸。”

才不到六岁的孩子,怎么会不怕?

裴靖东的心房一震,对于这两个孩子,他付出的并不多,不管是他们刚出生的时候,还是之后成长的几年中,他陪伴他们时间少的可怜。

也就最近这一年,因为有郝贝,所他的时间空下来的多一些。

看来,不管去哪儿都把孩子带在身边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好,爸爸向你保证,你不会失去爸爸。”

“嗯。”裴黎曦小娃儿眼晴润润的嗯了一声后,又小声的开口说:

“爸爸,我想让小瑜跟小贝妈妈一起生活,你带着我去江城可以吗?”

裴靖东舒展的眉头轻蹙了起来,代表着他的不赞成。

裴黎曦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爸爸,小瑜喜欢妈妈,就让他跟妈妈在一起吧,我相信小贝妈妈也会保护小瑜的。”

“不行……”裴靖东想到这样做可能会有的后果,坚决的拒绝了。

“还有莫扬叔叔也是真心喜欢我和小瑜的,他也会保护妈妈和小瑜的。”小娃儿试着说服爸爸同意他的建议。

“不可以……”心底则腹诽,莫扬那是在追郝贝,所以投其所好。

“爸爸也不想到最后小贝妈妈会跟莫叔叔在一起吧。”

小娃儿显然已经看透了爸爸的心思,故而这么一重击而下。首长大人当下就说不出话来了。

“……”

“小瑜说他要跟妈妈一起睡,这样莫叔叔就不能抱妈妈了……”

小娃儿又来这么一句,首长大人心中拼命长草,最后重重的答了一个字:“好。”

“谢谢爸爸,爸爸英明。”小娃儿适时的夸奖着自家老爸。

首长大人表示很蛋疼,捏着小娃儿的脸无限爱怜的叮嘱道:“除了这些,其它的都不要告诉小瑜他们知道吗?”

裴黎曦小娃儿拍开首长大人的手,从他身上挣着下来,站到地上,十分认真的整了整自己身上的小衣服,这才鄙视的开口说:“我是哥哥,我会保护弟弟的。”

小娃儿说罢,转身,淡定的离开屋子。

裴靖东­阴­郁的虎眸瞬间就湿了,像沾上了露水一样,润润的。

明明那样小小的身影,还不到一米二的身高,但此时,在裴靖东的眼中,却是如此的高大。

脑海里更是清晰的回响着小娃儿离去前那句话——【我是哥哥,我会保护弟弟!】

心中波涛起伏着,放在身侧的拳头也紧紧的握起。

兀然而来的手机铃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看了一眼号码是秦汀语的,故而有些嫌弃的接了起来。

秦汀语的声音自电话里传来:“裴靖东,今天我生日,二十四周岁的生日,在府前饭店兴办,你过来一下。”

“不去。”裴靖东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呵,你确定你不来吗?撑撑场面也要的吧,如果你不来,我就会乱说话,我一乱说话,那说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或者我会说些很机密的事情哟……”秦汀语欠抽的声音中带着自鸣得意的笑。

“……”裴靖东轻眯虎眸,眼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你来吧,就算不为别的,呼弘济今天也会来,你刚调到江南军区,总得为自己的以后打算一下吧。”

“裴靖东,就这一次,求求你了,给我撑下场面也好,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一个大的生日派对,不看别的,就看在十年前的事儿上,你也要来帮我我一下吧。”

“好。”裴靖东最终还是同意了参加秦汀语的生日派对。

只不过刚挂了电话,就给秦立国去了一个电话。

“秦叔,今天是阿姨的忌日,也是小语的生日,小语在府前饭店办了个生日宴,听说呼弘济司令也会参加……”

此时,秦立国还在墓地里。

“好,我知道了。”

秦立国说罢挂了电话,一双如鹰的眸底闪出犀利的光芒来。

挂上电话,拿起放在墓碑前的军帽,整装待发。

却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悠然的女音来:“花还是那束花,却是物是人非了……”

秦立国蓦然转身,看到那个一身暗红裙装的女子,诧异的喊了声:“方蔷薇?”

她穿着一套暗红的套装,乌发成鬓在脑后高高盘起,拿着黑­色­的鳄鱼皮纹手包,手上戴着的白­色­的手套更显出她的高贵优雅。

“怎么?很吃惊吗?”女子淡然一笑,目光看向那墓碑上照片中永远定格在年轻时容貌的女子。

秦立国扯了下嘴角:“怎么会?你是来……”

“我是来祭奠下小柔,顺便参加你女儿的生日宴。”女子说罢,把手中的一束白­色­的掬花放到墓碑前。

秦立国看到那花,眼眸一震,问道:“这是什么花?”

“矢车菊,代表遇见和幸福。”

方蔷薇认真的回答着,而后鞠完躬才站直了身子,神情肃穆中带着股对往事的追忆。

“当年的四姐妹,如今只有我跟苏韵了,小柔的生命虽然短暂,但因为遇见了你,所以她很幸福。”

“是呀,阿静跟小柔都不在了……”

秦立国无限感慨的说着,一双厉眸却是一直盯着那束白­色­的矢车菊,那块无字墓碑前放的就是这种掬花,不过是蓝­色­的。

...

两个旧友说着话,缅怀一会过去,就往山下行去。

秦立国转身下山走到一小半路时,蓦然回头看去……

远远的,看不清墓碑上的字,但却依稀可以根据那块无字墓碑前的那蓝­色­矢车菊判断出那一块是妻子的墓碑。

一双利眸中闪过的越来越多的疑问,而后快步下山。

山脚下,方蔷薇摊手:“不介意让我搭个顺风车吧,我来的时候打的出租车,说好等我下山的,却没有等……”

“请吧。”秦立国作了个请的手势。

车子往南华市区开去,车内的经年未见的旧友,聊的都是彼此的生活和儿女的事儿。

……

南华碧水园1202室,郝贝陪着老爷子吃了早点,就听苏老爷子问她妈妈的事。

“丫头呀,你妈没事儿吧?”

苏老爷子这么一问,郝贝才知道昨天她妈摔倒的事情。

火急火燎的就往a座跑去。

到了a座,进了屋就喊她妈。

郝妈妈还真是让累着吓着了,这会儿还没起床,连早饭都是郝姐姐给端进屋的。

郝贝冲进屋内时就听到她妈的的呻吟声。

她妈不舒服时就是这种样子,郝贝当下就眼红了。

“妈,你怎么了?咱们去医院好不好……”

郝妈妈重重的叹了口气,眸底生红的拍着郝贝的手道:“贝贝呀,你是不是要跟你爷爷走了……”

郝贝眼中一热,心底一惊,难道是爷爷说了这样的话,刺激了妈妈吗?

“妈,没有,我没有要走,我永远都是你的女儿,怎么会走……”

“哎,妈也不知道你说的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二贝呀,妈想跟你说,能不能不要认这个爷爷了,妈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你出个什么事儿,可怎么对得起你大伯呀……”

郝妈妈说到此泪流满面的。

“妈……”郝贝娇喊一声说不出话来。

郝妈妈泣声说着当年的事儿。

“当年,如果不是你大伯的那点抚慰金,我们一家人也不能买那套旧房子,也就没有办法落户在南华,所以这些年来,妈这心里一直也是亏欠着你的,知道你认了这个爷爷,可能以后会过的更好,但是妈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就行了……什么荣华富贵,那也得有那个命享受呀……”

郝妈妈拉着郝贝的手一点一滴的说着这些年来,郝贝经历过的倒霉事情。

“妈,我八岁的时候,不是光生病的吧……”郝贝终于敢问出口了。

郝妈妈心惊的睁大眼,慌张的问:“你都知道了,是小东跟你说的?”

“什么?”郝贝不解的问。

郝妈妈叹了口气抹泪:“我就知道小东这孩子跟你是一心的,二贝呀,妈可跟你说了,这什么都是原配的好。是,就跟小宝说的小东还有个原配呢,但是我问过了,小瑜的妈妈们并没有跟小东结过婚,那你就是原配,你可以想想清楚了,这莫扬是不错,但是妈还是相信第一眼的缘份,你当初就随便拉这么一人来结的婚,过到现在也是不容易,女人呀,有时候能忍就忍着点……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人,你能保证莫扬就比小东好了吗?”

长长的一段话说完,郝妈妈喘着粗气,脸­色­也蜡黄一片。

郝贝泣不成声的捂住耳朵大叫:“妈,我不听,不听你说这些话……”

每次她妈一病重不舒服,就爱说这种话跟交待遗言一样的话,听的她难受。

“你不听也得听,妈知道,三个孩子中就你最懂事……小时候,咱家穷,连白面都吃不上那会,你爸弄点白面馒头只给妈吃,你们姐仨几个月没吃过白面馒头,你弟馋的还偷吃,你姐也是偷吃过,只有你,从来没有偷吃过一口,连我分给你们吃,你也说你不爱吃……”

郝妈妈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喃喃的说着过去的事情。

“所以,二贝呀,你姐是个没脑子的,什么事都随波动听别人的,现在咱们过的好一点了,她还嫌你姐夫嫌两个孩子是拖累,这么久都没有回去过……小宝呢,有蔓蔓我倒是放心些,就你姐呀,是妈妈亏欠了她,想着让你读书,才早早的把你姐嫁了,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帮着点你姐……特别是大妞和二娃子,得让他们读书,成才呀……”

“妈,你别说了,我都听你的,我不认爷爷了好不好,你别说这样的话……”郝贝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郝爸爸从屋外走了进来,不悦的训着郝妈妈:“跟孩子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招她哭呢。”

郝贝听他爸这样说,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抹了把眼泪站起来就说:“妈,你放心,我是不会跟爷爷走的,我去跟他们说,让他们走。”

说完就往屋外走,也不管她爸在后面劝说她别冲动之类的话。

再说郝妈妈这儿,听到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把泪抱怨着:

“郝华国,你最好不要劝着让二贝认亲,认了亲没一点点好处的,我们现在有房子有钱,还差什么,就差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就成了……”

郝爸爸看着眼前瞬间就变的­精­神起来的妻子皱紧了眉头:“你装病故意骗贝贝的……”

郝妈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屁,我是这是为了二贝好……”

“你,你,李梅呀李梅,你怎么这么自私,你是怕贝贝走了,没人给你好处了是不是,这房子,家里的存款,可都是沾了贝贝的光……”

郝爸爸一眼就看透了妻子的小伎俩,一张老脸皱成苦瓜样,眸底闪过痛苦的­色­泽。

“爸,你怎么这样说我妈,就算我妈这样想,难道有错吗?”郝姐姐冲进来替她妈说话。

郝小宝却是拉着他爸往外走:“爸,咱们跟姐说,就说妈装病的,你看姐还会听她的话不,真是的,都当我姐是摇钱树呢。”

一家人拉锯成对立的两派,儿媳­妇­刘秋蔓站在中间,左右为难。

“去,你们去,有种的你们就去,我这样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你,郝华国,你要有能耐不靠女儿,你弄这么大的房子给我们住去。”

“还有你,郝小宝,你是你姐生的,还是老娘生的呀……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不靠你姐,你现在能娶得上媳­妇­吗?”

郝妈妈气的从床上站起来,摆出一副泼­妇­骂街的姿势跟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对吵了起来……

战争的最终胜利者,毫无疑问的是郝妈妈。

不过这也把郝妈妈给气的够惨的,憋的心里那叫一个苦不堪言,她是有点私心,但是也是为了二贝好,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再说道郝贝这儿吧,直接到了b座,开了1201的房门。

展翼看到郝贝气呼呼的来了,有些心虚的想着,是不是小嫂子知道昨天他哥去过c座的事情了?

...

( 两个小娃儿也是眨巴着一双水眸看着气红了眼的郝贝。

郝贝快步走到两个小娃儿跟前,语气坚定的说:“小曦,小瑜,你们要帮妈妈一个忙好不好……”

片刻之后,郝贝带着两个小娃儿到了1202室。

丁老爷子一看到两个小娃儿,就皱起了眉头,不悦的说道:“不是去看你妈妈了吗?怎么带两个孩子过来……”

郝贝揉了下眼说:“我妈没事儿,就是孩子们在家闷的慌,所以我带他们一起来陪爷爷。”

说罢揉了下两个小娃儿的头低声吩咐着:“来,叫太爷爷……”

“太爷……”

丁老爷子大手一扬拍上茶几,震的茶几都晃了晃,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的吼:“闭嘴!”

吼声慑人,一股寒意煞那间冰封了众人,吓得郝贝身边的两个孩子一个战栗往郝贝的身上靠的更近一点。

“你们什么东西,也配管我丁克难叫太爷爷!”

老爷子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时,郝贝也怒了。

“那既然这样正好,你这个爷爷我也不要认了,这是我的孩子,他们管我叫一声妈妈,就管你叫一声太爷爷,你不认他们就是不认我了……”

郝贝的话震的丁老爷子抖了下身子,差点没晕过去,还好莫扬及时扶住了。

郝贝这会儿心里乱乱的,看到爷爷这样生气,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想到她妈说的那些话,她又坚定了心中的决定——这个亲,不能认。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这亲岂是你说认就认,你说不认就不认的……”方老爷子不悦的训斥着郝贝。

郝贝一听方老爷子这话,就不乐意了,她家的事,有这方老头什么事儿一样的。

“你闭嘴,有你什么事儿一样,自己的亲重外孙儿都不认的人,有什么资格在管我要不要认亲的事!”

郝贝这犀利的言语直说的方老爷子老脸通红,但是郝贝又没说错。

倒是一直冷眼旁观的苏老爷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的乐了,走到郝贝的跟前,拍着她的肩膀说:“丫头这话说的对,老方你就别跟丫头呛呛了,我瞅着两个小娃儿也是可爱的厉害……”

“哼,老苏,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别忘了你家苏韵可是嫁给裴家老二的。”方老爷子不悦的反驳着。

苏老爷子的神­色­有些僵硬,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郝贝一听这话,就觉得这方老头真不是个好东西,当下张口就来:

“呵呵,瞧这话说的,苏韵阿姨嫁给裴二叔又怎么了?你孙女儿方柳不还跟裴靖东生了两个儿子吗?你孙儿方槐不还天天追在裴靖东ρi股后面跑呢,你们方家不还是裴家的家庭医生吗?”

这老头儿好意思说人家苏老爷子,都不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说。

方老爷子一张老脸青红交错,跟调­色­盘一样的­精­彩。

丁老爷子的一张脸却是黑透了喘着粗气一双带火的眼,扫过郝贝,苏老爷子,最后停在方老爷子的脸上。

意味深长的喝叱道:“你们一个个的,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呀!”

“哎,你别听这小丫头挑拨离间的。”方老爷子最终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了,一双愤恨的眸子直盯盯的看着郝贝,眼中写满了不悦。

“好了好了,多大点儿事一样,过去的都过去了,咱们看的是现在和将来不是吗?”

苏老爷子说着圆场的话,而后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文山呀,让弘济回来下,再不回来,老爷子这儿得让气坏了,只有弘济能哄得住呀……”

那边乌文山接了电话就赶紧打给了呼弘济。

呼弘济很快的回了个电话给苏老爷子。

苏老爷子就把这边的事儿说了一下。

正在府前饭店参加秦汀语的生日宴的呼弘济不得不离席告退。

顺便把裴靖东也给带走了。

裴靖东乐得被带走,坐上呼弘济的车子才听呼弘济说郝贝因为孩子们的事儿跟老爷子呛呛上了。

裴靖东听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郝贝虽然­性­子有些冲动,但是心地极其善良怎么会跟老爷子呛呛起来。

“靖东呀,我知道郝贝跟你有过一段,但过去的,终究是过去的,你有你的未来,郝贝也该有她的未来才是。”

这话就相当于直接的跟裴靖东说让裴靖东把他的儿子带的远远的。

裴靖东还未表态,倒是坐在前座的呼弘济的妻子方蔷薇不太赞同的Сhā了句话:

“弘济,年轻人的事,你还是不要Сhā手过多的好,老爷子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见得就是年轻人的错。”

裴靖东勾­唇­一笑,十分谦和的说道:“司令说的是,原本我就把孩子走到江城了的。”

他并不多说,只这一句,就表明了态度——是你呼弘济让我来南华的,那么我儿子也来了,郝贝的反应就不怪我了。

呼弘济脸上的温和的神­色­僵直住,活像被刷上了一层糨糊­干­掉了一样的难看。

方蔷薇捂嘴轻笑了下,一路再无交谈。

一直到下车的时候,裴靖东才开口说:“如果司令这儿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这就带着孩子们回江城了……”

呼弘济听了这话,脸上的神­色­才渐缓:“好,辛苦你了。”

b座1202,裴靖东开门时,一推,门后竟然有人挡住。

他使劲一推,门后的人让推开,才开了门。

看到跌倒在地上的乌文山裴靖东轻皱了下眉头。

乌文山抹了把头上的汗,连爬带跌的站直地身子差点没哭了:“司令,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他都想抹脖子不活了。

客厅里死一般的静谧,只有有乌文山的声音在回荡着。

而后响起裴靖东的声音来。

“小曦,小瑜,跟爸爸回江城了……”

一直瞪圆了眼,僵在那里的丁老爷子一听这话,眉目舒展开来冲郝贝说:

“丫头,别跟爷爷呕气,看到没,人家孩子亲爸都没说让你带孩子,你们是结过婚,现在不是婚姻无效了吗?”

郝贝眼一红,生气的看着裴靖东,更加抱紧怀里的小娃儿,一副死活也不松手的模样。

裴靖东敛了下眸,掩去眸底的笑意,再抬头时,却是厌烦的开口道:

“郝贝,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孩子又不是你的,我很感谢你照顾过他们,你以后还会结婚,还会有你自己的孩子,你现在霸着我的孩子做什么……”

心中则腹诽着:爷可没说错,等再结婚一定让这死女人给他也生个儿子来着。

郝贝快让气死了,她刚才给裴靖东递眼­色­了,就算是帮帮忙行了吧……可是这死男人就没有帮她。

眸光转而落到莫扬的身上,求救般的看向莫扬。

莫扬轻咳 ...

(了一嗓子,走到她跟前表态:“话不能这样说,孩子们已经长大了,完全可以有自己和自主选择。”

“莫扬!”丁老爷子重重的喊着莫扬的名字。

莫扬毫无畏惧的开口道:“丁爷爷,孩子是无辜的。”

郝贝感激的看着莫扬,而后低头问两个小娃儿:“你们是愿意跟爸爸还是跟妈妈……”

“爸爸。”

“妈妈。”

两个小娃儿异口同声,说的答案却是不同的。

郝贝看着从她怀里站起来,走向裴靖东的裴黎曦,心中有些酸酸的。

裴黎曦走到裴靖东的身边,拉住裴靖东的大手,冲着裴瑾瑜喊道:

“小瑜,正如爸爸所说,小贝妈妈,以后会结婚,会有她自己的孩子,到时候,你能保证小贝妈妈还像现在这样疼你爱你吗?”

从来不说长句话的小娃儿,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还没等裴瑾瑜小娃儿回答,郝贝就急了,把小娃儿紧紧的箍在自己的怀里发誓:

“我郝贝用生命起誓,我会爱小瑜胜过我以后自己的孩子,我会疼他爱他保护他……”

说罢祈求的看向裴靖东:“裴靖东,求求你了,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你就把小瑜给我吧,我一定把他照顾的很好的,当我自己的亲儿子一样的……”

“呜呜呜……妈妈,妈妈,小贝妈妈就是我的亲妈妈,哥哥坏,伤妈妈的心,小瑜最爱妈妈,小瑜永远也不要跟妈妈分开……”

小娃儿回抱着郝贝,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行,我的儿子,凭什么给你!”裴靖东说着走过来,大力的把裴瑾瑜从郝贝的怀里扯出来。

那力道大的都把郝贝的胳膊弄疼了,小娃儿哭,郝贝也哭,现场一片凄惨。

众人也都傻眼了——

这明明是说郝贝跟老爷子的事情,怎么就瞬间演变成郝贝跟裴靖东抢儿子的事了。

郝贝不敢使劲的拽孩子,只得跟着裴靖东往门外走,真是恨死了裴靖东的,哭喊着骂着:“裴靖东,你要死了是不是,你看看,你把他胳膊拽的……”

就这么跟着裴靖东到了门外,展翼开了1201的房门,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郝贝就这么拖着裴瑾瑜追着进了1201。

1202的众人才回了神,刚想追过来,展翼站在门口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屋内,郝贝还在哭,裴靖东却是冷冷的说:“郝贝,你真想让小瑜跟着你吗?”

郝贝点头:“裴靖东,你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能同意。”

本来是作戏的,但她假戏真做,这会儿听裴靖东这么问,就真不想放开小娃儿了。

裴靖东还没开口说话,裴黎曦小娃儿却是说了:“妈妈你保证你以后都不会再生孩子,我就放心把弟弟交给你照顾。”

裴靖东嘴角一抽,怒视着讲出这个条件的小娃儿,接话道:“还要保证,你不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爸爸,妈妈只要不生别的小孩,就会一直对小瑜好了。”裴黎曦小娃儿虽然是支持妈妈和爸爸在一起的,但是,人总不能太自私了。

“她要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就可能怀孕生小孩的,所以必须保证这个……”裴靖东眼都不带眨的脱口而出。

说的冠冕堂皇人,殊不知,内心­阴­暗着呢!

郝贝傻眼的看着眼前这在争执着的父子俩,最后选择了站在小娃儿这边,冲裴靖东说:

“裴靖东,你别太不要脸了,凭什么你能找别的女人,我就不能找别的男人了,不生孩子这事儿,我保证不了,不过我可以保证,如果我要生孩子了,你们有权利带走小瑜行了吧……”

“好,就听妈妈的。”裴黎曦先开口说了同意的话。

裴靖东还想说什么时,裴黎曦却又开口了:“妈妈要保证每个月带小瑜来看我最少一次,我和小瑜很少分开过……我会想他的。”

首长大人十分蛋疼的表示,有个这么早熟的儿子一点儿也不好,这么小就能作大人的主了,不过还好了……

1201的房门重新打开。

郝贝喜滋滋的抱着裴瑾瑜小娃儿走进1202高兴的宣布:“从此,他裴瑾瑜小是我郝贝的儿子了,名正言顺的……”

“不行,我不同意!”丁老爷子怒极了的拍桌而立。

“我的儿子不需要你同意。”郝贝说罢,一挥手,抱着小娃儿就往楼下走,真是的,这亲,她还就不认了呢。

“死丫头,老子跟你说,今天你要敢走,敢认那姓裴的娃儿,老子就跟你断绝爷孙关系……”丁老爷子威胁的话,就在郝贝的身后响起。

郝贝回头,笑了笑提醒着:“不用断绝关系,因为本来就没认呢。”

尼妹的,不认就不认,死老头儿,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都有呼弘济这个儿子了,还给她看的资料上一生未娶妻,真好意思说的。

屋子里,丁老爷子让气红了眼,一张脸憋的通红,看着郝贝就这样走了,当下怆然大哭:“弘济呀弘济,怪不得你不让老子一个人来,来这儿就是让这死丫头气死的节奏呢……”

呼弘济拍着老爷子的后背顺着气儿给妻子方蔷薇使了个眼­色­道:“蔷薇你郝贝。”

方蔷薇诶了一声,看向莫扬笑道:“我跟郝贝也不认识的,莫扬你去看下郝贝吧。”

莫扬点了头,皱着眉头往外走。

屋内,呼弘济劝着老爷子别动怒,这血亲是改变不了的,这会儿生气说的话都不好听。

方老爷子也是劝着:“就是呀,你就是个倔脾气,你孙女儿跟你一样样的,消消气,不认有你后悔的时候……”

苏老爷子叹了口气没说话,方蔷薇温和的笑着咐合着丈夫的话,劝着老爷子别动怒。

郝贝一直到了楼下,腿肚儿还是打颤的,但是选择是必须的。

“妈妈,对不起,因为宝贝儿让妈妈连爷爷也认不了了……”

“没事,妈妈还有你,还有­奶­­奶­和爷爷,还有小舅舅还有大姨……”

“贝贝……”莫扬快步追了下来,看到郝贝惨白一张小脸,赶紧抱过孩子又问:“怎么反应这么大……”

郝贝叹了口气:“莫扬你陪我我妈吧,她一直都有糖尿病,又让气着累着了,她又不愿意去医院……”

莫扬恍然大悟:“你是因为你妈妈所以才不认爷爷吗?贝贝,这个没有冲突的。”

郝贝摇头:“不,我就是不想认了,有什么好认的,我都二十几岁了,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生恩不如养恩重,就当我不孝吧。”

“可是……”莫扬担忧的说着,后面的话却是没有说出来,怕不是你想不认就不认的事儿。

“没事儿,咱们走吧。”郝贝说着抬起沉重的脚步往a座走。

莫扬跟在她身边喃喃的问: ...

(“小瑜真的跟你了,裴靖东怎么会同意的?”

郝贝直言不讳的说:“我保证我以后要生孩子时,他们有权利带走孩子,不是裴靖东同意的,是小曦同意的,不过我每个月要带小瑜去看小曦两次。”

……

郝贝带着小娃儿回了a座的家里。

郝妈妈听到郝贝说了不认爷爷之后,心情大好,什么病都没了,抱着裴瑾瑜小娃儿那是高兴的一口一个小宝贝的叫着,哄着……

只是郝爸爸跟郝小宝却是一脸闷闷的神­色­。

最后还是郝小宝没忍住,趁她妈不注意的时候给郝贝使了个眼­色­,两姐弟一前一后到了厨房。

郝小宝才红着眼说:“姐,妈是怕你跟你爷爷走了,就不管我们这个家了,可是姐,妈太自私了……”

郝贝心里一震,脸上流露出悲伤的神­色­来。

“姐,你要认就认吧,不用管妈,妈就这样,爸说妈是装病的……”

郝贝皱了下眉头训着她弟:“小宝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了。”

“姐,你有没有搞错,我跟你一国的,我为你好的呀……”

郝贝淡定的回了一句:“我相信妈也是为我好的。”

午饭过后,莫扬被一个电话叫走。

郝贝哄了小娃儿在楼上的房间里睡觉。

她才刚刚睡着,就听到有脚步声进来,故意放轻的步子,但从沉重的呼吸声中,她听得出来是她妈来了。

郝妈妈看着歪着身子睡着的郝贝,眼一红就小声的骂着:“不知道的还当这是你自己生的孩子呢,说一千次也记不住的,等你自己身子熬坏了,看你还有­精­力管孩子没……”

郝贝的脸上一热,是她妈带着粗茧的手摸在她的脸上。

“二贝呀,你要怪就怪妈吧,妈是自私,妈想让你你一直在妈身边,这些年,咱们过的日子是紧巴巴的不太好,你小灾小难也没断过,但总算是一路都走过来了,妈怕你命太薄,压不住那么位高权重的爷爷呀,小东说不让我说这些话,可是妈怎么能不说,这事儿发生的这么诡异,所以这亲呀,咱千万可别认呀……”

郝妈妈自言自语的说着,郝贝听到她妈那句:【小东说不让说这些……】时倏地睁了眼,把郝妈妈给吓了一大跳。

“你个死孩子,想吓死我呢。”

“妈,你刚才说裴靖东不让你说什么……”裴靖东昨天才到的南华吧,跟她妈都没有接触的机会吧,怎么会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我是说……”郝妈妈绞尽了脑汁也没有想到合适的言语来掩盖刚才失言的话语。

“妈,求你了,你就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内幕……”郝贝哀求着,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看得郝妈妈一阵心软。

思前想后,最终郝妈妈才开口说:“我就昨天跟小东说了下,你的珍珠丢了,爷爷就找来了,然后小东说,这事儿我自己心里清楚就成了,别跟你说,他会调查清楚的……”

郝贝倏地坐直了身子,火速的拿出手机打电话。

“展翼,你在哪儿?”

展翼接到电话时,正打算关机,他们在南华机场,马上要直飞江城。

“嫂子,你有什么事儿吗?”

“展翼,你们在机场,你们要走了吗?”郝贝听到机场的广播。

“是的嫂子。”

郝贝对着电话丢下一句:“改签下一班飞机,你告诉裴靖东,他儿子我郝贝不要了,我要把他儿子还给他,让他在机场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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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华机场,展翼听到电话里郝贝最后说的那句话,张大了嘴巴,疑惑的看向坐在候机厅内气定神闲的首长大人。

那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小嫂子怎么会又不要小瑜了呢?

灵机一动,蹲下身子问裴黎曦小娃儿:“如果小贝妈妈不要小瑜了,你觉得是为什么?”

裴黎曦小娃儿蹙了眉头:“小展叔叔,没有如果,小贝妈妈不会不要小瑜的。”

展翼一怔,继而眉开眼笑,温润的眼眸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对呀,小嫂子不可能不要小瑜的。

所以……嘿嘿,展小翼同学贼笑两声,伸手捂住肚子。

“哎呀,我肚子有点疼……小曦你先帮叔叔排着队,我去个wc。”

展翼说着把手中三个人的证件一股脑儿放到小娃儿的怀中,却又巧妙的把机票给抽走了。

裴靖东一直注意着这边,看到展翼弯腰一脸急­色­,故而疑惑的走过来问展翼:“怎么了?”

“拉肚子。”展翼同学找了个万能理由回答的脸不红气不喘的。

首长大人一点头:“嗯,速度点,别误了登机。”说着站到小娃儿身后等待办理手续。

展翼单手捂住肚子额头上冷汗直冒,靠,他这可是他第一次在他哥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呢。

殊不知,他刚走到拐角处直起身子,首长大人一双虎眸中就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裴黎曦小娃儿拽了拽爸爸的衣角问:“爸爸,难得糊涂是不是说,有时候就得装着不明白。”

裴靖东低头,厚实的大掌抚摸着娃儿黑亮的短发笑言:“还有一种说法叫揣着明白装糊涂。”

裴黎曦小娃儿受教的点了点头,纯真无邪的眼眸中亮晶晶的举一反三道:“那就还有一种说法叫装傻对吗?”

裴靖东哈哈大笑,爱怜极了的捏了下小娃儿的脸蛋:“哈哈,小鬼­精­,怎么这么聪明呢,快点长大……”

再说展翼这儿,那是直奔机票办理处,直接就说明了特殊情况,改签下一班飞机。

动用了些特权,故而很场售票处很快就为他办理了下一班航班的改签手续。

殊不知,悲催的,下一航班中会有一些很不喜欢的人与他们同行。

展翼改签完就给郝贝打了电话。

郝贝这儿呢,挂了展翼的电话就开始起床换衣服,速度快的让郝妈妈瞪目结舌。

“二贝,二贝,你急什么呀……你听妈说……”

“妈,我怎么能不急,你知道吗?裴靖东这死男人,最近­阴­晴不定的,我是故意跟莫扬好来气他,可我都到江城找他了,跟他道歉,跟他说我喜欢他,他还不理我,我本来就想着,这死男人就装呢,可是他真狠心,一直的拒绝我,现在我一听你说,才明白了,肯定是像上次一样……”

郝贝芭啦芭啦的就把她最近跟裴靖东的事情说给她妈听。

上次这死男人在江州跟秦汀语订婚的时候,不就是因为有仇家找来,那次这男人就假装的跟她疏远,最终把那个仇家给解决掉才回头找的她。

这次把她拒绝的这么厉害,肯定是有比上次还要强大的仇家。

不然的话,那男人怎么可能会不要她?

在江城男人的办公室时,无耻流氓的男人压住她,拉住她的手耍流氓时就说过想要她的话……

这么一细想,郝贝就觉得自己瞬间真相了。

在江城军区大院边上她让人掳走,毫发无伤,只不过被限制了点自由和通话的权利而已。

这么看来就是有人来用她试探裴靖东的。

所以,她要去机场,她要告诉这个男人,她不怕危险!

她要去告诉他,她郝贝不只是可以共富贵,还是可以共患难的!

“妈,你先帮我看下小瑜,如果他醒了,你就跟他说我一会儿就回来。”郝贝说完就拿着小包包往楼下跑。

郝妈妈愣愣的站在原地蹙紧了眉头叹气:

“这死孩子,怎么就这么急­性­子呢,得亏没跟她说墓地的事,真是的……”

……

郝贝到了楼下正好看到呼弘济一行人也是要离开的样子。

三位老爷子走在前面,呼弘济夫­妇­和莫扬跟在后面。

丁老爷子一脸的菜­色­的看着苏老爷子抱怨道:“你回京都去,我有弘济陪着就成了。”

“得,咱还是一起吧,我本来就是在晓丫头那里,被你一个急电召来的,这次正好。”苏老爷子还是决定陪着丁老爷子的,这老伙心情不好呀。

丁老爷子老脸一黯,伤感极了的回头看一眼。

这一回头就看到跑的气喘呼呼的郝贝。

当下一抹惊喜得意的笑容绽放在老脸上,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几分。

“得,瞧见没,老子就说嘛,我丁克难的孙女儿,怎么可能会不听老子的话?”

郝贝一路小跑着,一张白净的脸上跑的红彤彤的,满脑子都想着呆会儿她要做的伟大的事件,根本就当前面这一行人是无物一样的。

一直到了跟前,差点撞上人,才来了个急刹车。

看到丁老爷子的笑脸,郝贝姑娘当下一冷哼,表达着她还在生气。

老头儿却是乐呵呵的:“丫头,去哪儿呀?”

“机场。”郝贝简短的回答了问题。

老头儿一听机场,那更乐呵了:“好呀,一起吧。”

郝贝睁大双眸似有不解,方蔷薇在此时说道:“老爷子,你看吧,我就说,血亲是永远不可能改变得了的,您看您这要走,孙女就来送你了……”

郝贝敛眸,眸底有些受伤的神­色­——

这个爷爷也不过如此罢了,刚说不认亲,都不争取一下的,就要走了……

“哈哈哈,就说嘛,我丁克难的亲孙女嘛……”

老爷子那叫一个得意呀,先前那些沮丧的神态此时全都没有了。

“你们是现在就去机场的吗?”郝贝有些着急的开口问着。

呼弘济看出点不对劲来,却又不动声­色­的问:“丫头,你很着急吗?”

郝贝点了下头:“因为我要去送个人。”

丁老爷子的笑脸垮掉了,方老爷子不悦的调侃着:

“得了,你的好孙女,你自己消福去吧,接我的车子来了,我先走了……蔷薇呀你照顾好老太太和贝儿……老爷子就让弘济多照顾着点,你照顾老爷子我还真不放心的……”

郝贝不悦的瞪向方老头,心想,姐儿跟你很熟吗?叫什么贝儿呀,这个称呼可只有一个人能叫的。

方蔷薇笑着点头恭敬的回话:“叔叔你放心,我会的,您也多注意身体,有时间我带贝儿到江州看您。”

“方叔我送送您……”

呼弘济亲自送方老爷子,到了来接方老爷子的车子前,以手撑在车 ...

(顶拉开车门,等方老爷子坐进去,又低头说了几句话才关上车门。

等到这边一行人要去机场时,有两辆车,一辆是莫扬的车子,一辆是专门来接送呼弘济一行人的车子。

郝贝想也没想的拉开莫扬的车子就坐了进去。

气得老爷子站在商务车前呼呼走过去,拉开车后座的门就要坐进去。

郝贝心里窝火,拉开车门下车。

“我不跟你这老头儿坐一辆车子。”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要是这丁老爷子坐这车子,她就另外打车,反正不跟这老头儿坐一辆车。

丁老爷子让气的一双老眼像两个小火山口儿,四周都是红的。

两人就这么僵持在这里,呼弘济皱着眉头走过来,扶住老爷子说:“好了,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咱们一起到机场,时间还很充足。”

老爷子瞪着郝贝,不悦的气息扩散开来。

苏老爷子一叹气走过来笑着说:“看来贝丫头是想跟苏爷爷坐一辆车子对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给的台阶要顺着下的道理,郝贝还是很明白的。

于是点了下头:“我就是这个意思。”说罢钻进副驾坐坐好,等莫扬开车。

莫扬无奈的笑了笑,向丁老爷子保证道:“丁爷爷,您放心,我的车子就跟在你们的边上,不会开快也不会开慢,更不会把贝贝弄丢了的。”

就这样,一行人分成两辆车子往南华机场行去。

郝贝坐在前座有些闷闷不乐的,原本的有十分的好心情因为丁老爷子和呼弘济也打散了几分。

“贝贝,你是要去送展翼他们吗?”

莫扬开着车子这样问时,郝贝点了下头,有些歉意的跟莫扬说:“莫扬对不起,我可能会……”

莫扬是个剔透的人,存在感不是很强,但却像是空气,无时无刻都在你的周围环绕着。

所以郝贝的这声对不起,后面的话不用听莫扬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故而轻笑着打断郝贝说的话。

“贝贝,我说过的话,不管什么时候都算数,记得我是医生呀,你要在他那里受伤了,记得找我。”

坐在后坐的苏老爷子不能淡定了,早先就听晓丫头说孙儿在南华有个喜欢的女孩子,还是个结过婚的。

苏老爷子当时心里是不赞成的,谁想到,这女孩儿竟然会是老哥哥丁克难的孙女儿,再来了一看,这孙子的一颗心明显就在这丫头身上,可是……

“扬扬呀,说起来,你跟贝贝还真是有缘份的。”

苏老爷子开口说着过去的事情,说他年轻时,跟丁老爷子结拜后就说了,以后就当儿女亲家,要是没当成儿女亲家,就孙女孙女成亲家的。

苏老爷子说到此,别具深意的说对前座的两个年轻人说:

“要这么说来,你们就算是指腹为未婚的了……这结婚这事儿吧,还是老风俗老规矩的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知根知底的好呀……”

郝贝囧的说不出话来——指腹为婚好像是说在肚子里的时候指着肚子订的亲吧。

莫扬则是开口反驳着苏爷爷的话:

“爷爷,年轻人的恋爱应该是公平公正自由的,我可不信你们老一辈那一套,我喜欢贝贝,可也没有到没了她我就活不成的地步,如果贝贝能跟我在一起,当然是好事,不能在一起,我们还会是朋友的。”

莫扬的落落大方,让郝贝更是惭愧的说了声:“莫扬对不起。”

心中默默的发誓,以后遇上好姑娘了,一定给莫扬介绍一下。

莫扬轻笑着表示没关系,而后又跟后座的苏老爷子说:

“爷爷,你快别说了,你再说回头贝贝得有压力了,你的孙儿会是那么没用的人吗?就算贝贝最后不选择我,我相信我在贝贝心中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苏老爷子重重的一叹气,脸上难掩护担忧的神­色­,沉思一会儿对郝贝才开口:

“丫头呀,你这死心眼的毛病跟你爷爷可真是像极了,就这样你还不认你爷爷?”

郝贝青黛­色­的秀眉头轻轻一蹙抱怨着:“是他不讲道理,还骗人,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苏老爷子一听这话,怔怔的问:“他骗你什么了?”

“他不是说他……”

郝贝说的又急又快,说到此正好看到一直在他们车子边上跟着行着另一辆车子中的呼弘济和丁老爷子相谈甚欢的样子……

她瞬间就没有了说下去的欲望,随即改了口道:

“算了,他就是不讲道理,凭什么那样说小娃儿们,孩子有错吗?”

苏老爷子两撮银白的寿眉轻拧着叹气:“这事儿说来话长,总之,你如果不想把你爷爷气死,最好是跟裴家的人保持距离的好。”

“……”郝贝天哑然,不再说话。

一路缓行到了机场时,郝贝就打电话给展翼:“展翼,我到了,你们在哪儿?”

展小翼同学很囧的回了句:“嫂子我在厕所,我哥他们在候机厅。”

“好勒,展翼,谢谢你。”

郝贝说罢就挂了电话,推开车门下车,还没开跑,莫扬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贝贝,别太急切了,爱情也像是一场战争,也需要策略的,你就是不会绕弯弯,把心里想的全写在脸上,才会让别人吃的死死的……”

郝贝惊讶的看向莫扬,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也高高扬了起来。

莫扬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一起过去。”

一行人说着话往候机厅行去。

本来还满含期待的首长大人在看到这走进来一行人时,虎眸轻眯,浓眉紧蹙着,脸上原本愉悦的神­色­瞬间锐变成一种戒备的光芒来。

而郝贝呢走进候机厅一眼就搜及到那抹她要找寻的伟岸身影。

那儿还记得莫扬的叮嘱,当下就高喊了一声:“裴靖东,我有话跟你说。”

郝贝的声音有点大,故而很多人都朝这儿看了过来。

裴靖东沉着脸故意装作没有听到一样的。

丁老爷子看到裴靖东这个反应真心为自家孙女儿不值的。

呼弘济招手唤来乌文山,让他去跟机场要间贵宾室,并走到郝贝的跟前说:

“丫头,有什么话要说,就单独的说,你不顾及别的,也要顾及靖东是个军人,身上穿着的那身军装吧。”

郝贝就算再不喜欢呼弘济,但也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

故而点了下头,快步走到裴靖东的跟前,一把抱起地上的裴黎曦小娃儿对裴靖东说:“想要孩子就跟我来……”

郝贝刚走呼弘济就走了过来笑着对裴靖东说:“一起过去吧,一会让文山一起把手续办了,咱们这敢情还在一班飞机上呢……”

大司令都这么发话了,裴靖东还能怎么说。

跟着呼弘 ...

(济往贵宾室行去。

裴黎曦小娃儿被郝贝抱在怀里,一双大眼滴溜溜的看向后面跟呼弘济说着话沉着脸的爸爸,良久才叹了口气。

心中有些小纠结,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妈妈,我刚才新学了个词儿叫难得糊涂,爸爸说还有另一种说法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想了想,还有一种说法叫装傻,爸爸说很正确。”

郝贝微怔,急走的脚步顿了顿,有些懂,但又有些不懂。

小娃儿接着说:“真傻容易,装傻不易,且行且珍惜。”

郝贝囧囧的看着小娃儿问:“小曦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儿,然后是不是……”

“妈妈,我最近跟爸爸在一起时间长了,发现爸爸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我说的话,全都是爸爸教会我的……”

小娃儿长长的一句话说完,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郑重其事的看着郝贝道:“妈妈,我把这些话转述给你,妈妈这么聪明肯定明白的对吧。”

“……”

郝贝哑然,似懂非懂到了贵宾室,放了小娃儿在地上时,看到呼弘济跟裴靖东一起走进来。

丁老爷子也由方蔷薇扶着也在后面走了进来。

此时,老爷子紧锁的银眉紧蹙在一双老­精­烁的眼眸之上,像冬日里山岭中灌木丛顶的寒霜一样冰冷。

方蔷薇则是笑着安抚着老爷子:“老爷子,别气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呀……”

说罢又看向郝贝轻笑:“丫头,要是把你爷爷气个好歹,你可是会后悔的,年轻人就是爱动,冲动犯下的错,恐怕是一辈子都弥补不了的了……”

展翼火急火燎的从外面冲了进来,人未到,声先到的高声嚷嚷着:“嘿嘿,哥,我嫂子来了对吧,哥,你的春天就要来……”

说到此,紧急刹车,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笑容僵在脸上,一副便秘的神­色­耷拉了一张俊脸。

裴靖东不耐的伸手看了眼腕上的军用手表,而后开口问郝贝:“你有什么话跟我说,是想要生活费?还是想要保姆费……”

轰的一下,郝贝的脸就红了,小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的。

“不是,不是都不是……”

怯生生的扫视一圈屋内的众人,脑袋瓜子中各种想法pk着,最终选择了一种最冒险的方法。

“裴靖东,我就是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郝贝这话一出,首长大人眸底闪过一抹惊慌的神­色­……

什么秘密

?难道是郝妈妈跟郝贝说了­干­花的事情?

还是郝贝发现了什么?

靠,这死女人,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不知道隔墙有耳的呀!

“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裴靖东冷冷的开口拒绝去听郝贝所谓的小秘密,转身就往贵宾室外走。

可是刚走了两步,呼弘济就开口喊住了她。

“靖东呀,难得丫头这么喜欢你,你就这么狠心,一日夫妻还百日恩,我们家虽然不赞成你们在一起,但也不想让丫头心中留下遗憾的。”

裴靖东身子一僵,放在身侧的大掌僵硬住,轻阖下眼眸,回头骂郝贝:“郝贝,你说你怎么就那么犯贱呢,我求着你的时候,你不要,现在我不要你了,你又来找我……”

郝贝眸底的水雾迅速的化开,就这么瞬间就红了眼,高声的喊着:“裴靖东,你要生气也有个度好不好,我再说一次,我喜欢你,我想跟你重新开始……”

“我……”裴靖东当下就要拒绝。

他拒绝的话语还未说完,郝贝就高声的打断了:

“裴靖东,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凡事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上次在你的办公室里,我跟你说我喜欢你,你已经拒绝过我一次了,这次你再拒绝我,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就真的不再回头了……”

说罢示威­性­的看向莫扬道:“看到没,我的男朋友的候补人选就在这儿呢,你想想清楚了再回答。”

裴靖东­阴­着一张老脸,不屑的冷笑着:“哈,郝贝你可真自私,你这是威胁我吗?你以为我就非你不可吗?就你这种,没学历没身材没家世没人品的女人,我真是脑抽了以前还求着你的……”

郝贝的眼泪哗哗哗的掉,莫扬蹙着眉头走到郝贝的身边,不悦的凝视着裴靖东:“裴靖东,你的绅士风度呢,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裴靖东,你敢说你不喜欢我?”郝贝不相信的高喊着。

裴靖东一副花花公子的浪荡笑容爬满古铜­色­的脸颊说:“喜欢?男人在床上说的喜欢你要当真我也没办法。”

贵宾室的门在这时候让人推开了,是机场机务人员:“对不起,今天贵宾有点多,贵宾室有点不够用,这位秦小姐说跟你们认识,所以……”

是秦汀语,身后跟着她的佣人王妈,就这么大大咧咧的不请自入。

秦汀语是在生日宴后就订了机票直飞东城的,连家都没有回。

开什么玩笑,回去后,她爸肯定又要把她一顿的训。

谁知,到了机场时就看到郝贝了,向机场的人员一问知道他们在贵宾室,所以就凑了过来。

听到郝贝这样的表白时,秦汀语不禁一阵的恶寒的开口嘲讽道:

“郝贝,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吗?这个男人跟我上过床了,你不是最­干­净了嘛,你不嫌他脏呀,噢噢,忘记说了,他还跟方柳上过床,有可能还跟柳晴晴暗渡过陈仓呢……”

郝贝的心倏地一紧,像是有人拿了锋利无比的小刀片,就这么一点点凌迟着她一样的疼痛着。

那些让她冲动下掩盖起来的伤口,就这么又被秦汀语撒上了一把盐。

裴靖东看向秦汀语时眸底闪过­阴­狠的神­色­——

可是不得不说,秦汀语的到来帮了他的大忙的,故而扬起一抹笑容来对秦汀语说:“小语,咱们走吧,别理她了。”

这种时候,郝贝什么戏都做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在梦中,这个男人与秦汀语交缠的情景!

故而她怒的像头发狂的小母狮子一样冲过去,身子一纵蹿在到他的后背上,一低头,狠狠的咬在男人的脖颈处。

尖利的牙齿直接咬进­肉­里,嘴里尝到了一点点血腥的味道。

裴靖东僵直住身子,明明她是咬的脖颈处,但为什么像是咬在他的心头­肉­上一样的揪着的疼。

她痛他更疼!

但他却痛并快乐着。

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秦汀语就已经尖叫起来:“天呀,疯子,你这个疯子,你快放开她……”

秦汀语的巴掌招呼在郝贝的身上。

莫扬快步上前,伸手拽过秦汀语,如果不是看在一个孕­妇­的份上,他都想给这秦汀语一巴掌的。

裴靖东沉脸刚要伸手去扯郝贝下来,就听到莫扬有些动怒的声音:“裴靖东,你要敢动郝贝一下,今天就别想走出这贵宾室。”

裴 ...

(靖东的半举着的大掌停了下来,轻蔑的看向莫扬:“就凭你?”

“如果还有我呢?”呼弘济此时也走了过来,就站在莫扬的身边,宣示着他的立场。

丁老爷子坐在那里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淡定极了的开口道:“丫头,心里不痛快了,就咬死他,咬死一个少一个,爷爷给你撑着……”

郝贝一听这话,牙关一松,从裴靖东的后背上滑下来,­唇­角有血渍。

而裴靖东的肩颈处那一块儿,也是霍霍的渗着鲜血……

刚才郝贝咬着时还不觉得疼,但是这会儿,就真的觉得疼的揪心,低头一看,他妈的,血都往个冒,这死女人得是咬多狠呀!

“裴靖东疼吗?疼的话,就给我记住,这是我郝贝还给你的,我再贱也不会允许自己后悔第三次,你看着……”

郝贝说罢就在包包里翻找着。

没多大一会儿就找出一把十字绣的小剪刀来拿在手里。

众人大惊失­色­——求爱不成要自杀!

裴靖东更是蓦然睁大了双眸,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在逆流而行。

“丫头,不可以……”

“贝贝,不要……”

“妈妈……”

“嫂子……”

秦汀语哈哈大笑:“郝贝,你要自杀吗?那真是太好了,快点吧,我等着看呢……”

郝贝倨傲的抬起下巴鄙视看一眼秦汀语道:“自杀这种低级趣事儿,只有你秦汀语爱玩。”

说罢,抓起自己胸前的小细卷儿长发,咔嚓咔嚓两下,剪掉一小撮长发,抓起来往裴靖东的身上一甩冷冷的吞出四个字:“断发,断情。”

“哈,有病,你以为这男人跟你有情吗?”秦汀语小声的骂着。

裴靖东愣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一脸绝决神­色­的郝贝,心中苦不堪言,再看着她走向了莫扬。

再然后,听她喊了声莫扬的名字,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莫扬及时的抱住了软倒在他怀里的郝贝大喊着:“贝贝,贝贝……”

贵宾室里乱成一团,很快郝贝就被莫扬抱着快步往机场外行去。

老爷子飞机也不坐了,追了过去,现场只留下秦汀语和裴靖东,还有呼弘济夫­妇­。

方蔷薇看了一眼裴靖东摇头叹气:“男人有时候说话别太铁齿了,今天你伤了她,明天她就能伤了你的。”

呼弘济则冷笑着看向裴靖东:“她要有什么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一行人追着莫扬的脚步出去后,裴靖东放在身侧的大手微微颤抖着……

良久,展翼才怒吼吼的丢来一句:“哥,你太过分了。”

裴黎曦小娃儿走到裴靖东的跟前,握住爸爸的大掌轻拽了下说:“爸爸,我怕,你抱着我吧。”

裴靖东木然的弯腰抱起站在自己跟前的小娃儿,小娃儿伸手抱住裴靖东的头无声的哽咽着。

秦汀语则是一脸得意洋洋的笑,看着裴靖东说:“我说,你是不是得感谢我呀……”

裴靖东冷冽的眸子扫向秦汀语,恨不得抽死这女人,添什么乱!

“呵,要是没有我,你能这么轻易的摆脱郝贝吗?”说罢喊了王妈过来,说是要办登机了。

裴靖东轻眯了下虎眸,而后沉声的吩咐展翼:“去办登机。”

展翼表达着不乐意:“哥,我嫂子这样,你还好意思一走了之,全是让你气的,你明明……”

“我说去办登机,展小翼你他妈的是听不懂是不是!”裴靖东兀然的暴吼着骂了出来,吓的裴黎曦小娃儿的身子缩了一下。

……

再说莫扬抱着郝贝就直接到了停车场,上了车,紧跟着就发动车子,一刻也没有停的往市区行去。

开出一段距离之后,看一眼后视镜这才轻咳一嗓子喊道:“贝贝,起来了……”

“……”

郝贝装没听见,但长长的睫毛却是一动一动的,充分证明她此时是清醒的。

“好了,别装了,这会儿就咱俩。”莫扬低笑着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郝贝没好气的睁开眼民:“你怎么发现的?”

莫扬轻笑了一声答话:“抱着你时,我给你把了下脉,脉像跳动过快,眼皮儿一直在动,身子也在抖着……”

莫扬说着他的发现,其实在郝贝晕倒时,他还真是吓了一大跳。

但他是医生呀。第一时间就为郝贝做了诊断,有些疑惑,又看到她一动一动的眼睫毛就全明白了——这妞儿是装晕呢。

“嘁,我这是在大医生跟前班门弄斧了呢。”郝贝无聊的打着哈欠,伸手揉了下眼,心中还是酸酸的难受着。

莫扬车子一拐,拐进一条岔道,而后又行了一小段路,车子就停在了南华的江边这才开口问郝贝:“贝贝,为什么装晕……”

郝贝座椅上坐了起来,有些尴尬的绞着胸前的长发:“那个,我要不装晕,得多丢人呀……我都那样表白了,还发疯的去咬他,想想真是没脸死了……”

莫扬一双乌黑的眼睛疑惑地瞅着她问:“就这样?”

郝贝懊恼的低头不悦的小声吼着:“那还能怎么样?我还能跪着去求那死男人不成呀?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莫扬看到郝贝这些自然不做作的小动作,心中虽然还有些奇怪今天郝贝的失常,但还是叹了一口气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郝贝抬起一双乌黑明眸,双眼茫然的看着前方,叹气,再叹气。

“莫扬,我一向就相信,凡事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不管裴靖东是真的厌烦了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想,我真的要放弃他了……”

郝贝的声音中有着难掩的疲惫和伤感,说完话,伸手揉了下突突乱跳的太阳­茓­,以手摁着自己的心口处喃喃的说:“莫扬,这儿,真的很疼,很疼……”

莫扬心湖一震,长臂伸出去抚在郝贝白净的小脸上,认真的问:“想好了吗?就这样放弃了?”

郝贝眼中的泪水决堤而下:“嗯,想好了。”

莫扬修长的手指宠溺的轻拭着郝贝的小脸上的泪珠子,语带哽咽的说:“贝贝,终于等到你要放开他的时候了……”

好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事情。

郝贝看着这样的莫扬,心里也一阵阵的揪起,她不应该耽误莫扬的。

“莫扬,对不起,我就算是放弃他了,也不代表我能……”接受你的追求。

郝贝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莫扬就低头吻掉了她后面的话。

莫扬的­唇­是软的,带着股温热,就这么亲了上来,轻咬着她的­唇­瓣,咬了一下,两下,三下才放开。

就这么看着郝贝,双眸中乏着水润的光泽问:“贝贝,记得这样的亲吻吗?”

郝贝傻眼了,脑袋跟当机了一样的看着莫扬,一双水眸儿中写着茫然 ...

(二字。

莫扬低叹一声,揉了揉郝贝的惊愕的小脸:“贝贝,你这样可真是让我伤心呢。”

“莫扬你为什么说那样的话,我跟你以前认识吗?”

郝贝觉得奇怪极了,莫扬对她的喜欢似乎不像她以为的那样的云淡风轻。

难道他们认识,难道她以前祸害过莫扬,可是她以前根本就不认识莫扬的。

莫扬敛眸,而后抬头,笑眯眯的看着郝贝说:“贝贝,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我们前世是恋人,我跨越前年来找你的……”

郝贝忍不住抚额,天呀,上帝呀,莫扬的冷笑话真的一点也不好笑好不好……

兀然而来的手机音打断了车厢内对视而笑的俩人。

电话是苏老爷子打来的,声音里难掩着急的神­色­慌张的问道:“扬扬,郝贝呢?到底有没有事?你们去哪个医院了……”

莫扬有些小内疚的回话:“爷爷,没到医院,郝贝就醒了,所以我们没在医院……”

“……”苏老爷子喘着粗气,而后跟莫扬说:“你让郝贝接电话。”

莫扬捂住话筒跟郝贝小声说:“我爷爷的电话,让你接的。”

郝贝缩了下肩膀求救的看着莫扬表示:“我不想接,肯定是骂我的……”

莫扬低笑出声:“你呀。”眼中难掩宠溺的神­色­。

而后摁了免提,这才说道:“爷爷,我开的免提,贝贝可以听到你说话。”

接着手机里就传来苏老爷子震怒的声音来:

“郝贝,你二十三了,也不小了,不是三岁小孩子,做事能不能过下脑子,你倒是没事了,医院也不用去,你有没有想过,你爷爷可是七十岁了,不是十七岁,你就真的那么狠心,气不死他,就想吓死他是吗?”

苏老爷子的怒意很大,说这话时,声音都是颤的。

一行人追出去,没见着郝贝,好家伙,老爷子直接两眼一黑晕倒了,如果不是呼弘济及时抱住,直接摔地上,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呀。

郝贝让吓呆了,心中有气说不认爷爷是一回事儿。

可是真的听到爷爷让她快气死的时候,她的心前所未有的疼着。

苏老爷子的声音继续从话筒里飙了出来:“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扬扬,爷爷一向尊重你,以为你喜欢的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但是如果郝贝能连自己的亲爷爷都不管的话,那么,爷爷是不赞同你跟她在一起的。”

“爷爷,先别说这个,你们在哪儿,我们马上过去……”

苏老爷子说了个地址,莫扬一听是距离机场很近的一家小医院,当下挂掉电话,发动车子一个急转调头就往那一处开去。

郝贝傻愣愣的坐在那里,悔的肠子都青了。

喃喃自语着:“莫扬,我就是觉得这门亲认的诡异,爷爷还说要带我走,把我妈也给气着了,生恩不如养恩重,我妈对我真的很好很好了……”

“嗯。”莫扬轻嗯一声算作应答,车速加到一百迈穿越街道往那一处小医院行去。

车子很快开到小医院的门口,这儿却是停着一辆开着警闪的救护车。

郝贝的骨子里还有一些鸵鸟­精­神的,就像此时,站在那里踌躇不前,忽然不敢进去了,她怕进去后会知道爷爷真的让她气了个好歹,或者是……

莫扬锁好车,走过来,扶住她的肩膀,抬起她的下颚认真的说:“贝贝,里面的是你的亲爷爷,所以,我们一起,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有我跟你一起好吗?”

郝贝呜呜呜的哭着扑到莫扬的怀里:“莫扬,我怕,我怕……”

到此时,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自私多么的不孝,那是个老人呀,老人家最经不得气呀之类的。

她明明都知道的,可是为什么会跟爷爷发火,为什么会……

她妈没错,她妈怕她命薄没福气受得住这么位高权重的爷爷。

她爷爷也没错,找到孙女儿了就想不要分开了。

最错的就是她没有处理好彼此的关系,又自以为聪明的去做一些事情,结果把爷爷给气病了……

推着担架车的医护人员从医院大厅出来,高喊着:“请让一让让一让……”

莫扬搂着郝贝拄边上闪,郝贝却是眼尖的看到那个戴着氧气罩,睡在担架床上的老人——她的爷爷。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可是那从医护人员后面追上来的苏老爷子,呼弘济和方蔷薇三人,明明白白的告诉她,那就是自己的爷爷……

苏老爷子看到莫扬和郝贝,重重的一叹:“就作吧。”而后跟着上了救护车。

方蔷薇也跟着上了车子。

呼弘济却是走到郝贝的跟前,双眸似利箭一样的看着郝贝,眼中通红一片,声音冰冷无情犹如一个机器人一般的说道:

“老爷子有心脏病,五十岁时确诊动过一次手术纠正,六十岁时又动过一次手术,这一次手术去年才完成,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再活十年不成问题,可是刚才医生又说了,马上手术!”

呼弘济这话刚说完,郝贝的身子便是一僵,全身冰冷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白净的脸颊流下惊恐的抓住呼弘济的胳膊问:“快点手术呀,手术完了就好了是不是呀,是不是……”

呼弘济伸手拨开郝贝抓住他胳膊的那只手,大掌扬起,‘啪’的一声,甩在郝贝的脸上,愤恨的骂道:

“你爸爸死了,我就替他教训教训你,这一巴掌让你长个记­性­,如果不是看老爷子每天都念叨着过去,你以为我会让他找到你,你以为你有资格当他的孙女儿吗?”

郝贝是个谁打了她一巴掌,她就得还两巴掌的人,但这一次,却是生生的受了这一巴掌,一点儿也没有还回去的意思。

“弘济叔,贝贝也是……”莫扬根本就没有料到呼弘济会动手,故而心疼的想去为郝贝辩解。

但是呼弘济却看向他,冷冷的说道:“莫扬,这是我们丁家的家事,你最好是别多管闲事。”

呼弘济说罢还要开口说什么时,身上的手机就响了,拿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刀尖子一样的眸光剜一眼郝贝才接了起来。

“妈,没事儿呀,你眼皮儿跳,哪个眼跳就那个眼跳财的,我们在南华呢,对呀,我和蔷薇都陪着老爷子呢,没事,真没事,儿子还能骗你吗?哎哟,我的老娘,你让我说什么好呢……怎么那么迷信呢,让贝儿陪你出去走走,老年社团什么的出去旅游下也好呀……老爷子这会儿在跟孙女儿聊天呢,嗯,等他空了,我让他给你去电话……”

呼弘济的这通电话说了足足有三分钟左右,才挂断。

挂掉电话后剜着郝贝的眼神依旧冰冷,狠狠的丢下一句:“郝贝,你好自为之吧,这个亲,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要是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你们整个郝家人陪葬。”

呼弘济丢下这句话,快步走到一边等候的车子前,坐上车,司机飞 ...

(快的启动车子,驶离了原地。

郝贝被打的那半边脸火辣辣的疼着,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心中也担心的要死。

莫扬则是搂着她,快速的走到车子前,塞她进车子,坐上后,系好安全带深深的看一眼郝贝道:“别怕,咱们一起,也许没事呢……”

郝贝点了下头,擦­干­眼泪,瞪圆了眼,心中一阵阵的悔恨。

莫扬的车子紧跟着呼弘济的车子就这么开往南华最好的医院军区总了院。

到了医院,停好车,跟上呼弘济的脚步往医院里行去。

此时,丁老爷子已经让送到了手术室。

可是一个小时后,医生们却出来了。

一脸沮丧的说道:“这个手术我们还不能为老爷子做,得由以前的主刀医生来做,现在已经做了紧急救护,你们看看是不是请以前的主刀医生尽快过来做手术……”

呼弘济沉思了一下,而后拿出手机打电话:“您好,我是呼弘济,请帮我接下aice医生。”

而后呼弘济就一串串英语的跟那个叫aice的医生说着丁老爷子的情况,需要尽快的手术。

半个小时后,呼弘济挂上电话,沉声问刚才说话的医生:“如果现在转院去京都会有危险吗?”

医生皱了下眉头:“最好是尽快手术,不要转院,情况很不好……”

呼弘济皱紧了眉头:“aice医生没在国内,最快的班机直飞京都也要十个小时后才能到达,能不能想想办法,我们想转院到京都的医院,aice医生下了飞机可以第一时间进行手术……”

医生沉思了半天,而后提出了一个方案,用最好的救护车,把所有可以用的的仪器全放在车上,这样才能转院。

呼弘济听完医生说的话,表示没有问题就打了个电话给方老爷子。

方老爷子还在回江州的路上,听了呼弘济的话后,赶紧打电话,叫设备最齐全的救护车前去南华军总。

莫扬和苏老爷子也跟着医生一起去会诊室商讨一路上的医疗方案。

而郝贝则像个可怜的没人要的孩子一样被扔在医院的走廊里。

她坐在长椅上,就守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看着老爷子身上各种的仪器忍不住失声痛苦。

良久,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郝贝蓦然抬头,就看到眼前一身白­色­医生袍戴着黑框眼镜的顾竞然。

顾竞然淡漠一笑:“呵,怎么又是你?”

郝贝从长椅上站起来,激动的问:“你也是来帮忙的吗?求求你,救救我爷爷……”

顾竞然皱了下眉头:“我现在是­妇­科医生,我能帮什么忙,不过是看到像是你,所以来瞅一眼……”

郝贝颓废的坐了下来没再说话,双眼因哭的太久,红肿的像是熟透了的樱桃一样。

顾竞然递了一贴眼贴给她:“覆下眼吧,你这样早晚眼晴得哭瞎了……”

郝贝没什么心情的接过来把玩在手里说了声谢谢。

顾竞然坐了下来,又从口袋里拿出一片眼贴来,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把眼贴覆在眼上,这才喃喃着:“这人呀,有时候要双眼晴真没用,什么都看不清,所以说盲人的心才是最灵的。”

郝贝愕然的转头看向顾竞然,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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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贝坐在那里愣了半晌等着顾竞然后面的话,可是顾竞然却是抿紧了红­唇­不再说话了。ww

过了好一会儿后,郝贝才蹙起了青黛­色­般的秀眉,粉舌悄然伸出舔了舔­干­燥的快要起皮儿的­唇­片,疑惑的看着那个贴着护眼贴仰头坐在长椅上的顾竞然:“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顾竞然听郝贝的问话,并没有马上回答反倒是继续沉默,死寂一样的沉默。

郝贝这就不淡定了,这个顾竞然好像是知道很多事儿一样的,不会这么平白无故的说这样的话吧。

所以……

难道顾竞然是在暗指她爷爷的事情?

说她看不清眼前事实?

不管怎么样,爷爷是真爷爷呀,就算是有些诡异的在珍珠丢后几天后就找来了,就算是有什么­阴­谋诡计都没有关系的,爷爷对她的关心是真的?

说她用眼晴看不清的,是说的这个意思吗?

当郝贝把心中所想问出来时,顾竞然倏地拿掉脸上的眼贴,继而又戴上原先的黑框眼镜,红外线扫描一样的眼神把郝贝全身上下扫描了个彻底,活脱脱的把郝贝当标本了一样。

最后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开了口:“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女人总能找一个高大上了的男人了。”

郝贝想也没想,反­射­­性­的就问出口:“为什么?”

顾竞然一脸灿笑着答曰:“因为你们都长的够白。”心中则在腹诽着:白痴的白。

谁知道郝贝这姑娘此时会犯二,伸手摸自己的俏脸,心想是说皮肤够白吗?她的皮扶的确不黑的。

顾竞然看到郝贝这副自恋的白痴模样,差点要抓狂了,烦燥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而后直言不讳:“我是说你们的这儿够白。”

郝贝疑惑的看了过去就看到顾竞然说这话时,比了个动作,是食指点在太阳­茓­处的……

火气蹭的一下从她心头迅速的扩散开来。

靠,尼玛的,这顾竞然是在拐着弯骂自己脑袋够白,那不就是骂她白痴的吗?

顾竞然看到郝贝生气时小嘴儿嘟着活像个粉红猪当下就笑开了花……

郝贝却是拧着黛眉,寒着一张俏脸儿,表达着姑娘她生气了。

“好吧,看在你今天娱乐了我的份上,我就给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说盲人心灵呢?那是因为他们的眼晴看不到,人体的器官都是有互补和代偿的功能的,当眼晴看不到的时候,心就起到了眼晴的作用,肩负起眼晴的功能……”

顾竞然的嗓音如她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清冷淡然,声线清脆中带着一股沉闷的暗哑,就这样的声音萦绕在郝贝的耳际,无限的蔓延,仿若来自山间古老寺庙的钟声一样震荡在心头。

良久,一直久到顾竞然都离开了,郝贝才回了神。

却依旧是似懂非懂的节奏!

疑惑的看向顾竞然消失的方向,心想真是个奇怪的医生。

坐下来重新坐在长椅上守在爷爷的病房外,兀然而来的手机铃声打思了她的沉思。

一看电话是家里打来的,就赶紧接了起来。

话筒里传来她姐郝艳的声音:“二贝二贝,你快回来,妈她,妈她……”

郝贝听她姐的声音在电话里都颤抖后面的话根本就是抖的说不出来那种,故而着急的大声问着:“姐,你说清楚点,妈到底怎么了?我从家里出来时还好好的呢……”

郝姐姐泣不成声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快回来吧,妈快不行了……”

轰隆隆!

【妈快不行了……】

郝姐姐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炸的郝贝僵直住了身子,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长椅上。

良久,其实也就一分钟左右,她才回了神。

连滚带爬的往医院外冲去,沿路上不知撞翻了多少人的却是急的连句对不起都没有说的。

到了医院门口,看到别人正拦下来的出租车,她也是想都没想的冲上去,坐了进去,从包包里拿出二百块儿递给边上的司机师傅着急的说:

“师傅,开快点,如果不够我还给你钱,你快点把我送回家吧……”

满脑子都是她姐说她妈快不行了那句话,还有电话里传来的她弟媳­妇­儿的哭声,左手和右手紧紧的绞在一起,坐在座椅上活像坐在刀尖儿上一样动也不敢动一下。

司机师傅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哭的跟泪人一样,还从包里拿钱,禁不住的的开口:“好勒,你坐好了。”发动车子往前面的路上行去。

出租车开离原地后司机才问她:“姑娘,去哪儿?”

郝贝喃喃的一直说着:“送我回家送我回家……”可就是没说她家在哪儿。

司机又开出一点路,才又问一句:“姑娘你总得告诉我你家在哪儿吧?”

郝贝这才回了神赶紧的说了地址:“碧水园a座是我的家。”

司机一脸看神经病一样的神­色­看着郝贝,碧水园跟他现在行驶的方向正好是相反的,这女孩子,看起来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呀……

司机铍着眉头调转了车头往碧水园开去。

到了楼下,郝贝飞奔下车,直接往a座奔去。

屋内,早就乱成了一团团。

郝贝进去时,人都在她妈的卧室里。

卧室里,就看到她姐在哭,她弟媳­妇­儿在哭,还有她妈也在哭——呼,她妈也在哭,那她妈就没事儿!

她爸和她弟则是黑着一张脸,呈现两方拉锯的画面。

“怎么回事?姐,妈这不好好的吗?你怎么说……”

郝妈妈坐在床上一脸抱怨的神­色­说道:“是我让你姐那样说的,我要不这样说你还知道回来吗?”

郝姐姐和刘秋蔓神­色­都有尴尬的避开郝贝看过来的眼神。

原来刚才是郝妈妈主导的一场戏,为的就是骗郝贝回来。

“……”

郝贝哑然,只觉得心里堵的更加厉害了,喘了下粗气,一双美眸通红的看着她妈说:“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道我刚才在哪里吗?”

郝妈妈也让女儿这样子给吓坏了,但心中的信念依旧在。

“二贝,是你自己说的你不认你爷爷了,你说说你出去这么久是不是都跟你爷爷在一起,我可是在阳台上全看到了,你跟你爷爷他们一起走的……你是不是不打算要妈了呀,是不是打算跟你爷爷走了……郝二贝呀,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是我把你从那么小一点点养这么大的,你吃的是我的­奶­水长大的,你就这么要扔下老娘了吗?”

郝贝的身子踉跄了一下,满脸泪水的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一直退倒在地沙发上瘫坐下来,神情痛苦的揉着突突乱跳的太阳­茓­,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两声吞咽。

就这么坐在那里,全身没有一点点的力气。

她累了,真 ...

(累了!

裴靖东让她累。

她妈妈让她累。

她爷爷让她累。

生活,怎么会是这样的?

她想不明白,这些人可都是她最亲的人,为什么要这样逼她?

她只是一个人而已,一个小女人!

她想要的不是荣华富贵,也非金钱权利,她想要的只不过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仅此而已,就这么难吗?

“梅呀,你别逼贝贝了,那是她亲爷爷,贝贝就算是跟她爷爷走了,也不会忘记我们的……”

郝爸爸还在劝着郝妈妈,让郝妈妈不要再闹了。

郝妈妈气的眼发红,眼睛里的寒光变成两把利剑,向着郝爸爸直刺过去。

“郝华国,你给老娘闭嘴,是不是真想逼死老娘你才甘心。”

“哈哈,妈,你别说笑话了,就你,会自杀吗?全天下的人都自杀了,你也不会自杀,你也就会吓吓我姐,也就我姐二,每次都能让你吓到……妈,当人不能太自私了,我姐好不容易找到家人,你这是做什么呀?”

郝小宝冷笑着反驳着他妈的话。

刘秋蔓在边上扯了下引出的衣角,小声的说着:“小宝不许说这样的话。”

郝妈妈那叫一个心痛呀,这是她最疼的儿子,可是到现在,竟然不帮着她,反倒是儿媳­妇­帮她说话。

“我不管,总之,郝二贝,你听好了,你要是敢认你那个爷爷,老娘就死给你看。”郝妈妈掐腰瞪眼一副泼­妇­的模样,完全就是在把郝贝往死里逼。

却不知,这也是把她自己往死里逼。

郝贝抬眸,一双水眸儿中写满了痛苦的神­色­质问:“妈,你还是我妈吗?有你这样逼着我的吗?我都说了……”

郝妈妈还是那样一副听不进劝的模样。

这让郝贝很无力的不再解释下去了。

就算是把爷爷现在在医院的事情说了出来,她妈也不见得会理解。

手机铃音响了起来,打断了郝贝此时的思绪,看到是莫扬的电话,赶紧接了起来。

“喂,莫扬,怎么样了?一个小时后吗?好,我马上过去……”

莫扬打电话来说一切都安排好了,随行的包括莫扬在内,最少有十名医生,十名护士,还有十辆医疗车同行往京都,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就要出发了。

郝贝挂上电话,没说什么话的上楼去找裴瑾瑜小娃儿。

到了楼上,才发现,她房门的门是从外面锁上的,郝贝眉头紧蹙物拧开门锁就看到大床上,小娃儿早就醒了,正无聊的坐在床上玩积木。

“小瑜……”郝贝低喊了一声裴瑾瑜的名字,这才进了屋。

裴瑾瑜小娃儿看到门终于开了,这才嘴一撇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妈妈,妈妈,­奶­­奶­说你要跟太爷爷走了,她要去把你追回来的,然后小宝贝说也想去,­奶­­奶­就把门锁了把小宝贝儿锁在屋里了,可是­奶­­奶­没有去追你,我听到他们在楼下吵架了……妈妈,妈妈你不会不要小宝贝儿的吧……”

郝贝大步冲进屋里,把小娃儿狠狠的抱在自己怀里。ww

在这种时候,似乎只有这小娃儿是可心的。

小娃儿呜呜呜的哭的更厉害了,边哭边保证:

“妈妈,我保证会听妈妈的话,我会自己洗脸梳牙,自己穿衣服,还会帮妈妈收拾屋子,我不会让妈妈累着的,妈妈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郝贝的心软的全成了水,化成小水从眼睛里倾潮而出。

“好,妈妈不会不要你,永远不会不要你的。”

郝贝说罢放开小娃儿,抹了把泪,往衣柜前走,抓了两套衣服装在袋子里,这才去抱小娃儿:“走。”

裴瑾瑜小娃儿眨巴着一双泪眸儿,也不问去哪儿,却是拒绝让郝贝抱他的,并表示道:“妈妈,我都长大了,我不让妈妈累着,我自己走路,妈妈以后睡觉的时候抱抱我就行了。”

郝贝的哭着笑了:“好。”

呣子俩往楼下走,郝姐姐看到郝贝带着小娃儿要走,急的拦在郝贝跟前大叫了起来:“妈,妈,你快出来,二贝要带小娃儿走了……”

郝贝苦笑了一下。

郝妈妈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满脸都是憔悴的神­色­,喘着粗气问郝贝:“你真的要走,你只要你爷爷了吗?你爷爷又没生你没养你的,你怎么能这样……”

“妈,你别闹了,我不会认了爷爷就不要你们的,爷爷他现在被我气着现在在医院,我去看爷爷,过些天回来……”

郝贝哽咽着去解释。

可是郝妈妈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那是打定了注意就不让她出这门的。

“郝二贝你别唬老娘了,你这是打算一走了之了呢,你怎么就这么没良心,怎么就能扔下养你二十多年的父母不管,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甘心呢……”

郝贝嘴­唇­翕动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是郝妈妈却还在逼她,那样难听的话,一遍一遍的说着。

郝贝双眸通红的凝视着郝妈妈,忍不住的暴吼着:

“好,我不走,不走,呼弘济说了,老爷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弄死我们全家陪葬,这亲不是我想认就认,不想认就不认的,你到底明不明白!”

屋子内的郝家人全都惊呆了!

连郝妈妈也让女儿这一吼给震住了,一张老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着急的跑上前拉住郝贝的手说:“二贝呀,咱不去不去啊……他那是吓唬你的,这是法制社会,他们不敢的……咱们搬家,不住这儿了,住乡下去……”

郝贝冷冷的扒拉开她妈的手,一字一句的说着:“妈,你别闹了,我向你保证,我会回来,一定会回来的。”

她说完这话就拉紧小娃儿的手,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

郝妈妈急了,高喊一声:“郝二贝,你敢走出这个家门,我就死给你看。”

郝贝的脚步一顿,未曾回头时,她弟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了。

“姐,你可别信妈这话,她都不知道说了几千万遍了,你放心的去,家里有我跟爸呢。”

郝贝听了她弟的话,脚步不再停留,就这么跨出了家门。

到了楼下,打了出租车往医院行去。

赶去医院的时候,医院的门口已经派了十多辆医疗车,身着迷彩军装的战士们在往下面搬运着医疗设备。

为首的一个男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黑发有些凌乱,眉间气宇轩昂,眼睛上盖着两扇浓眉,正在沉声吩咐着:“小心着点,动作别那么粗鲁……”

“方总,你看咱们仓库里的这些全都运来了,这要是再有医院要货的话,我们可是……”一年轻的助理走过去,跟高大的男人说着话。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助理递上来的单子,无奈的揉了下眉 ...

(心:“没办法,先这样吧,我进,你这儿守着点,让这些兵蛋子们都轻抬轻放,这动作可金贵着呢……”

“是。”助理应了话之后,男人揉着眉心往医院里行去。

“大舅舅……”裴瑾瑜小娃儿冲那高大的男人喊了这么一声。

男人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回身,看到裴瑾瑜小娃儿时,眉心拧的更紧了几分,面容上的冷硬依旧在,却是强扯了个笑脸。

“小瑜,你也来了。”

裴瑾瑜小娃儿拉着郝贝走过去,喜滋滋的跟男人说:“大舅舅,这是我的妈妈郝贝,我有妈妈了……”

男人这才打量起郝贝,心话儿: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郝贝呀!

之所以说传说,是因为他多多少少知道点裴靖东跟郝贝的事情。

“你好,我是方桦。”男人淡淡的做了个自我介绍。

郝贝也开口回了话:“你好,我叫郝贝。”

两个对视轻点头,不算热情也不算疏离,就这么一起上了电梯往楼上行去。

小娃儿却是拉着两人的手,一脸兴奋的神­色­。

一直到了七楼,方桦先下去,小娃儿才依依不舍的挥手跟方桦道别。

电梯门重新关上,郝贝才好奇的问小娃儿:“你很喜欢你大舅舅?”

小娃儿点了点头:“嗯。”

“为什么?”郝贝不解的问,这个男人明显对小娃儿一点也不热情的。

裴瑾瑜小娃儿伸出小胳膊做了个抱抱的手势,等郝贝把他抱在怀里时,小娃儿才喃喃的说:

“大舅舅没有小舅舅那么贱了,小舅舅是因为亲妈妈才对我们好的,小舅舅生气时说过……”

小娃儿细细的说着以前的事情。

就说了方槐生气的时候说过——如果你们不是我姐的孩子我理你们才怪呢。

而这个方桦则是个奇葩,小娃儿说,大舅舅一直不喜欢他们,小时候就裴瑾瑜小娃儿话多,还屁颠颠的跑过去问过方桦。

结果方桦说——因为他们是方柳生的,所以大舅舅才不喜欢他们。

小娃儿还说了,刚开始,大舅舅看到他们是理都不理的,后来慢慢的被两兄弟的魅力所折服了,见到后偶尔会说上一两句话。

郝贝听了这些,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不就是犯贱的节奏吗?

电梯到了十二楼,这里是院办的会诊楼层,刚才莫扬打来电话就上她到了之后直接到十二层。

此时十二屋这一处的会议室里还有医生在商议着诊疗方案,以及完善路途中的各项细节准备工作。

郝贝看到莫扬就在会议室的门外,反倒有点好奇了。

“莫扬……”

莫扬闻声抬眸,眼神中闪过一抹及不可察的喜悦,之后快步走了过来:“你去哪儿了,刚才弘济叔找你……”

说完话弯腰把小娃儿抱在怀里,这才指了指一个房间说:

“你自己过去,别让他们看到小娃儿了,我带小娃儿在这里等着你,贝贝,你做好准备了吗?要去京都我会陪你过去,小娃儿你暂时就先别带在身边,特别是见老爷子的时候……”

郝贝了然的点头,摸了下小娃儿的脸蛋这才对莫扬说:“谢谢你莫扬。”到了京都可以把小娃儿送到裴家,这样她就有时间照顾爷爷了,也能有时间去看小娃儿了。

莫扬说的那间屋子,门是虚掩着的,郝贝走到门前,轻扣了房门。

听到里面说了一声进来时。她才推门而入。

而后有些尴尬的想退出门外。

因为屋子里,呼弘济怀里正抱着其妻方蔷薇。

可是呼弘济看到她了,并没有给她退出屋子的机会,反倒是指了指另一边的沙发说:“先坐一下……”

说罢,抱起已经睡着了的妻子往屋子里的病床上行去。

等把睡着的妻子放下后,呼弘济才走了过去,坐到郝贝对面的沙发上,从茶几上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到郝贝的跟前。

“打开来看看……”

郝贝不解的打开文件袋,里面白纸黑­色­的dna检测鉴定结果。

被鉴定人是她的名字和爷爷丁克难的名字,鉴定日期是在几个月之前。

那段时间正好是她在京都的时候,难道说那时候呼弘济就找到她了?

可是为什么现在才认?

呼弘济拿过她手中的鉴定结果,重新装回档案袋里,这才开口说:

“郝贝,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做的一切都是以老爷子为第一所思考,如果不是你跟裴靖东分开了的话,我是不会告诉老爷子有你的存在,那么,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你的存在……”

呼弘济说的这可是大实话,毕竟老爷子已退休多年,而呼弘济可是手握大权的。

郝贝深吸了一口气,张了张嘴,想说话,呼弘济却是一抬手阻止了她开口。

“你现在别跟我说话,听我说就可以了。”

如此这般,郝贝只有瞪圆了眼晴看着呼弘济,听到这老男人说:

“总之,老爷子现在已经知道你是他孙女,那么你就必须当他的好孙女,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想让你的家人被你牵连,你就乖乖的跟我们回京都。”

郝贝怒视着呼弘济,这尼玛的是赤果果的威胁呀!

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样,呼弘济并不介意郝贝的想法,反倒是直接就说了:“对,没错,这就是威胁,这事儿,现在已经由不得你怎么想了……必须跟我们走。而你的家人也会得到相应的补偿。”

呼弘济说着又拿出另一个文件袋,像是早有准备一样的放到郝贝的跟前。

“这里面是两套南华碧水园的房子,还有一百万的支票足够支付他们对你的养育之恩了……你把这些拿回去给你的养父母,然后两个小时后会有车去接你往京都去。”

呼弘济不亏是个大领导,那是直接就没有给郝贝说话的机会。

就这么几句话,两份文件扔给郝贝,就挥手像赶苍蝇一样的赶郝贝走了。

郝贝走出屋子时,就看到莫扬跟小娃儿担忧的神­色­,耸耸肩膀道:“我还得回家一下。”

“嗯,我们跟你一起去。”莫扬说着带郝贝下楼。

下了楼,果真有人迎了上来,是跟在老爷子身边的助理乌文山。

“小姐,司令让我来送你去郝家。”

郝贝点了下头,嗯了一声,而后坐上车。

三人都坐在后座,郝贝手里捏着那两个文件袋,心里沉痛万分。

“贝贝,相信你的家人会理解的。”莫扬得知了郝贝此行回家的目的时就这么安慰着郝贝。

郝贝笑着点头感叹道:“莫扬,这种时候,有你在真好。”

这是郝贝的真心话,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莫扬轻笑,水样的眸中亮晶晶的闪烁着喜悦 ...

(:“这是夸奖吗?”

郝贝这才发现,原来从前自己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莫扬,一直就觉得他像空气一样存在感极低。

却是在这一刻发现,莫扬像是一道暧阳。

就这么照在她的心间。

到了碧水园的楼下,车子停在a座,郝贝下了车,让莫扬跟小娃儿在下面等她,她自己上去。

距离她刚才离开家,也才一个多小时候而己。

明明是最熟悉的家,站在家门口时,郝贝却有一种不敢开门的惧怕心理。

也不知道这种怕是从何而来,总之就是心生怯意。

屋子里传来的哭声依旧在,门终于被她打开,客厅里却是空无一人,她听到哭声是自她妈的卧室传来的。

快步走了过去,看到围在她妈跟前的她爸,她姐,她弟,她弟媳­妇­……

郝贝傻眼了。

屋子的大床上让家人围绕着,床上睡着的郝妈妈眼晴阖住,脸上是郝贝从未见过的一种腊黄的神­色­。

她妈的手腕上扎着输液针,一个输液架子支在床边。

而床边的地板上散落着一个白­色­的小空瓶子。

郝贝颤抖着走了过去,捡起地上那个小空瓶子,看到上面写着——降糖灵。

郝姐姐看到郝贝时忍不知的就哭骂了起来:“郝二贝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这下好了,妈真的吞药了……”

原来,在郝贝回来之前,社区的医生才来过。

郝妈妈吞了小半瓶的降糖灵。

郝爸爸看到郝贝,红着眼说:“贝贝,这不怪你,都怪爸刚才说话太重,才气着你妈了……”

郝小宝也是红了眼:“不,都怪我,我说妈都不敢自杀的……”

郝贝瘫坐在地上,屈起双腿,把头埋在腿间,呜呜呜的哭的伤心极了。

“姐,你别伤心了,妈是为了你好……”

刘秋蔓走了过来半蹲下身了在郝贝的跟前,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郝贝这才睁大了双眼,蓦然的看着床上昏睡着的妈妈。

刘秋蔓说的是郝妈妈今天早上看到郝贝跟她爷爷一起走了之后喃喃自语的话。

那时候郝妈妈就说,这郝贝要是一去不回了怎么办,之后就在唠叨着郝贝从小到大的倒霉事一件接一件。

一般有个好事就得有件倒霉事儿跟着,后来又唠叨着说郝贝这个爷爷来的也太莫名奇妙了。

……

刘秋蔓说到最后哭着总结道:“妈妈根本就不是怕以后过的不好了,我们家现在有这房子,然后还有存款,再过的不好,能不好到哪儿去,再说了,要是把你还给你爷爷家,你爷爷们也会给笔辛苦费吧,可是妈却一直说不让你认……姐,我觉得,你应该理解妈妈才行。”

郝贝惊愕的看着刘秋蔓,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这个新弟媳­妇­儿的厉害。

默不作声的观察,容忍,关键时刻却能一言即中要害。

郝贝从地上站了起来,握紧手中的文件袋,心中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

如此这样呵护她的家人,她宁愿伤了他们的心,也不会让他们因为她而受到任何威胁或伤害。

“爸,姐,蔓蔓,你们出来下,小宝你看着妈。”

郝小宝眼红红的喊了一声:“姐,你别听蔓蔓乱说……妈就是装的……”嘴上说着他妈是装的可这颤抖的声音却是彰显了他的害怕。

郝贝扯了下嘴角,走到她弟跟前,抬手捏着她弟的耳朵训骂着:“以后不许再这样说妈了,再这样说看我不拧烂你的耳朵的。”

“姐……疼……”郝小宝惊呼喊疼。

郝贝松手,往客厅里行去。

郝姐姐气呼呼的也跟着走了出去。

最后才是刘秋蔓喊了郝爸爸一起出去。

客厅里,郝贝看到人都到齐了。

拿着手中上那个文件袋,走到郝爸爸的跟前,噗通一声跪到她爸跟前。

“爸,谢谢您和我妈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郝爸爸大惊的站起身,老眼通红,颤抖着手去扶郝贝。

郝贝却是坚持跪在那儿不起来:“爸,你先坐下,听我说完。”

等郝爸爸重新坐下来之后,郝贝才打开那个代表着她跟丁克难爷孙关系的dna鉴定书放到她爸的跟前说:“爸,那个真的是我的亲爷爷,所以我要跟他走了,他年纪大了,我想陪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郝爸爸早在丁爷爷找上门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心中也一直是想着,女儿找到亲人了,能过上好日子了,是好事儿。

可是这会儿,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却又不禁伤心了起来。

“哎,去吧,没事不用担心家里,有时间了回家来看看……”

郝贝哭着嗯了一声,又打开另一个文件袋,那是两份过户证明,户主的姓名是郝爸爸的名字。

“爸,这是碧水园的两个单元房子产权证明,这是丁家给你和妈的养育费,你收下,房子不要卖,要租出去,这样每个月就光收收租,也足够一家人生活了……”

郝贝的话还没说完,郝爸爸就打断了。

“贝贝,我们不要这些……”郝爸爸摇头并不收这个。

可是郝贝一抹眼泪,站直了身子跟她爸说:“爸,你就收下吧,不要白不要,有这些,你们才能衣食无忧……”

郝贝说着把那一百万的支票也拿了出来,一起放到茶几上。

“爸,这些全是你们应得的,收下吧。”

郝爸爸还想说什么,却是让郝姐姐给拉住了。

郝贝往她妈的卧室里行去。

客厅里,郝姐姐拿过产权证明看了看,笑开了眼,而后白了她爸一眼:“爸,可不许你犯傻了……”

郝爸爸红着眼还想说什么,儿媳­妇­刘秋蔓却是开口劝住了:“爸,姐要跟她爷爷走,你就让姐走的安心点吧。”

小姑娘的眼中浮现出一种对郝贝膜拜的光芒来,她看得出来二姐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想必是有什么苦衷的吧。

卧室里,郝贝坐在她妈的的床前,纤手颤抖着握住她妈妈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泣声喊着:“妈,妈,妈……”

一声比一声喊的低,一声比一声喊的悲伤。

离别的愁绪就在心尖上,酸酸的,痛痛的。

郝妈妈像是感知到郝贝的呼喊,这时候竟然睁开了铁幕般的眼晴。

看到郝贝这样子时,郝妈妈混沌的脑海里还有些迷茫,进而想到之前发生的事,两行清泪顺着眼角落下。

“二贝呀……”

“妈,你醒了?”郝贝惊喜的抹泪,一双大眼里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郝妈妈哽咽着没有说出话来。

郝贝却是开口了:“妈,你别生气,也别着急,听我 ...

(说……妈,我小时候,你就常骂我祸害遗千年,命大的车轮下都能逃生,估计就是阎王爷嫌弃我太烦人了,所以不收我……所以,妈,有些事,不是我想避开就能避开的,我要跟爷爷去京都了……妈,你好好的,有两套房子和一百万,等你好点儿时,你看看花钱找找人,给蔓蔓找个好工作,再给小宝找个工作,或者做点小本卖买……等我有时间了,我会回来看你们的……你们也可以去找我玩呀,我还可以天天给你们打电话……”

郝贝说到最后,郝妈妈哭的不行,她也哭的不行。

最后还是楼下汽车的鸣音提醒着她,两个小时的时间到了。

郝妈妈背过脸,没有看郝贝。

郝贝跪下来给她妈磕了三个头,这才起来往屋外走。

看一眼客厅里的家人,含泪离去。

……

走进电梯里,看着镜子里自己浮肿的双眼,郝贝倏然就想到顾竞然说的话,照她这样的哭法,真是早晚都会眼瞎的节奏……

捏了捏自己的脸,把嘴角的皮肤往上推一点,跟自己说:“郝贝呀,加油,你得笑知道不,笑起来才好看,女人哭的多了会成怨­妇­的。”

所以,到了楼下,坐上车时,连莫扬都惊讶的问郝贝:“你没事儿吧?”

郝贝勾­唇­深意一笑:“没事,好着呢。”说罢拍了拍前座正在接电话的乌文山:“可以走了。”

车子一路开到南华医院时,老爷子已经让转移到医疗车上,十辆医疗车整装待发。

郝贝被安排在和呼弘济、方蔷薇夫­妇­一个车子上。

莫扬则跟着医疗队分散在医疗车上。

郝贝坐在商务车的第二排座位上,默默的看着车窗外一一闪过的熟悉的街景,一种对未来的不确定让她帐然若失。

“妈妈,我们这是要去京都了吗?”小娃儿窝在郝贝的怀里喃喃的问着。

郝贝点了下头,而后才回头看下呼弘济问道:“我可以把小瑜送到裴家吗?”

“妈妈……”小娃儿在郝贝的怀里不安蠕动着,他想跟妈妈在一起。

呼弘济挑了下眉头没回郝贝的话,却是对身边的妻子方蔷薇说:“薇薇,你给苏韵打个电话,让她做好把孩子接走的准备。”

“好。”方蔷薇乖顺的答了一个好字。

而后拿出手机给苏韵打电话。

电话很快答完,方蔷薇挂上电话才跟郝贝说:“丫头,放心吧,苏韵会接走孩子的。”

郝贝嗯了一下,说声谢谢,转过头坐好,抱着怀中的小娃儿喃喃着安抚他。

“宝贝儿最听妈妈话了对不对,妈妈现在要照顾太爷爷,然后小瑜先跟二­奶­­奶­回四合院,等妈妈空了再去接你好不好……”

“可是,妈妈……”娃儿还想说什么,郝贝却是一瞪眼训他:“小瑜这是不听妈妈的话了吗?”

说完这话,眼晴又要红了,强忍才没让泪水流出来。

“妈妈不哭,俺听妈妈的话,俺在太­奶­­奶­家里等着妈妈来接我,妈妈要快点忙完来接俺,俺可一点也不想跟妈妈分开……”

娃儿稚­嫩­的童音逗的郝贝脸上绽放出会心的笑容来。

连后坐绷着脸坐在那儿的呼弘济都及不可察的扯了下嘴角,差点没笑出来。

方蔷薇伸过手来,揉了下小娃儿的短发笑道:“可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呀……”

一路上,车子只在服务区的时候稍作停留,行驶了近十多个小时才驶入京都的界区。

一进京都,呼弘济的电话就不停的在响。

最后终于确定aice医生的班机马上就到时,众人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儿。

车子直接开往京都一家外资私立国际医院才停了下来。

郝贝下了车,明晃晃的灯光照在头顶,这时候是第二天的早上不到五点钟,京都的气候比南华的稍冷一些,郝贝下了车就打了个寒颤。

抬眼看向天空,昏暗的天空中,唯有东方红通通的,那是太阳要出来的症状。

郝贝­唇­角浮出一抹弧角相当完美的笑意,真好,太阳总会出来的。

长呼了一口气,看着一辆辆停成排的医疗车,这一路上,还好老爷子没有出什么意外的情况。

呼弘济的人已经接到aice医生,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跟着呼弘济一路到了七楼的私家病房时,郝贝才松了一口气。

跟着回来的苏老爷子和方老爷子这一路也是紧绷着一根弦的,眼下没什么事了,两位老爷子也被送到专门的休息室里去暂且休息。

手术还没有开始,郝贝才刚来京都,但是已经让这阵势给吓住了。

连一些常在电视上看到的大人物都来了!

还有苏韵阿姨和裴二叔。

裴二叔走进来时郝贝明显的察觉到呼弘济那张老脸上的愤怒。

呼弘济语气相当不好的跟苏韵说:“苏韵,把你们裴家的人从我们丁家的地盘带走。”

苏韵美­妇­人不悦的白了一眼呼弘济,快步走到郝贝的跟前,扶住郝贝的肩膀轻声安慰着:“孩子,辛苦你了。”

郝贝忍了一路的泪水,在这一刻,终于没有忍住,摇头道:“不辛苦,舅妈……”

说到此,明显的察觉到来自于呼弘济的生气的眼神,故而赶紧改口:“阿姨,我把小瑜交给你,小瑜很听话的,你帮我他几天好不好……”

呼弘济一听郝贝这话就怒了:“怎么?你还打算给这小子当妈呢?我们丁家女儿怎么能跟裴家的孩子当妈,更不用说后妈了,你想都不要想的……”

郝贝并不反驳,心里却是骂娘了,去尼玛的呼弘济,你当你是谁呀?

郝贝没骂,可不代表苏韵不敢骂。

“靠,他妈的,呼弘济我看你丫的就是脑抽嘴残了,说话这么缺德你妈知道不?”

呼弘济让苏韵这一骂,老脸涨的通红,憋的也青紫一片,又不能像苏韵一样骂回去,所以指着苏韵怒骂:“苏韵,你别不知好歹,滚出去……”

苏韵还想骂呢,其丈夫裴二叔摁在她的肩膀处,低语了一句:“韵儿,别让贝贝为难,咱们走吧。”

郝贝抬头看去,就看到裴二叔也只是轻皱了眉头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已。

但明明刚才还像只母老虎张牙舞爪在骂呼弘济的的苏韵美­妇­人,一听丈夫的话,又乖巧柔顺的像只小绵羊笑着说好。

就这样,苏韵和裴二叔带走了裴瑾瑜小娃儿。

郝贝站在门口送他们离开,看到小娃儿眼中那抹强压下的泪意时心中也酸酸的。

屋子里传来呼弘济的怒喝声:“滚,泡个茶都不会泡,开那么高的工资给你白开的呀……”

郝贝回头就看到呼弘济怒的摔了手中的茶杯。

方蔷薇蹙着眉头挥手让泡茶的乌文山先退下,这才重新走到饮水机前,直接接了一杯白开 ...

(水,啪的放到呼弘济的跟前:“白开水,爱喝不喝,不喝自己泡去。”

呼弘济的火气此时好像小了一点,竟然拿起白开水送到嘴边。

这才刚送到嘴边,又急急的放下,看那神情应该是让烫到了。

方蔷薇在边上小声的丢了两个字:“活该。”

……

郝贝默默的站在门口看了这一幕,又回头看向苏韵阿姨消失的方向。

脑海里回响起苏老爷子说的话,丁苏两家是要结儿女亲家的!

那么……

深吸了口气,那么,呼弘济也是爷爷的儿子吗?

没待她多想,一道蹬蹬蹬的高跟鞋音从走廊里急急的传来。

来人着一身当下时髦的服饰,一袭过腰的长发突显女人独有的魅力,看到郝贝时,愣了一下,而后极快的一扬手。

‘啪!’的一声。

一耳光就这么打在郝贝的脸上。

郝贝错愕的捂了半边被打的脸,真心是火了的,扬起手,啪的要打回去,可是却被女子捏住了手腕。

只见这女子冷笑着说:“想还手,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那眼神要多轻蔑就有多轻蔑,那语气,要多狂妄就有多狂妄。

“靠,你他妈的谁呀?”郝贝恨恨的骂问着。

女子松开郝贝的手退后两步:“我,丁念涵,不该打你吗?如果不是你,我爸怎么会需要再次动手术。”

“念涵,够了!”屋子里传来呼弘济一声呵斥。

丁念涵不悦的冲屋子里的呼弘济抱怨着:“哥,你怎么能帮一个外人,如果不是她,爸也不会……”

郝贝趁着丁念涵说话的功夫,瞄准了,扬起手,一个­干­脆利落的巴掌回给丁念涵。

“别他妈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你再敢打我一下试试。”

丁念涵一张化着­精­致状容的脸上就这么落了郝贝的五指印,一双丹凤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随后化成滔天的怒火。

“哥,他打我!”丁念涵没有还手,反倒是冲着屋子里的人告状。

呼弘济皱着眉头看着站在门口打起来的两个女人,脸上犹如乌云罩顶般的­阴­沉了起来。

方蔷薇叹了口气安抚着:“好了,扯平了,一家人刚见面就打,念涵,算起来你还是丫头的小姑,你怎么能一见面就动手打人……”

“嫂子……”丁念涵不悦的嘟嘴抱怨。

呼弘济却是一挥手:“行了,收起你那副嘴脸,这事儿妈不知道吧,要是你敢让妈知道,看我不抽死你……”

丁念涵踩着高跟鞋走到屋子里,坐到呼弘济的身边撒娇的抱着呼弘济的胳膊道:“哥,你太小看我了,我让小贝儿跟妈一起去农家乐玩去了,不然我怎么能过来……”

郝贝站在门口听着屋子里的三个人讲话,打量着这个叫丁念涵的女人。

约摸有有三四十岁的样子,一对丹凤眼倒是跟呼弘济的眼晴有点像,明明那么老一个女人了,偏偏说起话来,还是一副小女生向兄长撒娇的模样,真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司令,aice医生来了,已经在手术室了……”

有人来汇报说医生来了,呼弘济站起身,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郝贝,吩咐着妻子方蔷薇:“薇薇,你跟贝贝在这儿先休息,我跟念涵过去就可以了……”

说罢根本就不给别人回话的机会,呼弘济就往门口行去。

郝贝脚步一动就要跟去,却被方蔷薇一声吆喝给喊了回来:“郝贝,回来!”

丁念涵一脸得意笑容的走到郝贝的跟前,伸出中指又比个下朝下的手势。

气的郝贝骂了句不要脸。

等人都走了,方蔷薇才把郝贝叫了进来,而后一反手就把门给锁了,指着房间里的沙发说:“你去那儿休息,你急也没用,有他们兄妹在,别人Сhā不上手的。”

“那个……”郝贝想开口问下方蔷薇关于呼弘济和丁念涵的事情,可是又无比无问起。

却不曾想方蔷薇会先开了口:“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相信老爷子对傅雁涵感情比海深,比天高。”

这一等就一天的时间,期间,郝贝与方蔷薇就呆在那间屋子里,有人送吃的,饿了吃,困了睡。

起初郝贝还有点着急,想去外面看看,可是方蔷薇说了,你又不是医生,去了也只是添乱的。

所以郝贝倒也淡定了,安心的睡在那里。

却在第二天睡的正美的时候,被人从床上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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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谁才是野种!小姑PK侄女!求月票

( 郝贝是在睡梦中让人给拽起来的,睡的正香的时候让人这么拽起来的。

被人拽起来时,她还有点分不东南西北,那么一盆冷水倾盆而下后,她真的彻底的清醒了。

眼前的女子一身水粉­色­的冬装连衣裙,袖子是那种泡泡的公主袖,下摆荷叶形,随着女子正往后退的脚步,大大的裙摆摇曳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皮肤粉­嫩­,小巧挺俏鼻子高高翘起,嘴角红润润的,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诸多情绪——嘲讽、防备、倨傲、得意……

而郝贝则满头都是水,打了个寒颤,才醒了神。

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拿着水盆子,还笑的像天使一样的年轻女子——或者该称之为女孩!

“呼小筠,你在做什么?”

休息室里传来方蔷薇的惊呼声,而后在郝贝还没有反就应过来时候,方蔷薇已经拿起自己床上的被子飞快的把郝贝给捂严实了。

郝贝愣愣的任方蔷薇把她用被子裹起来,那一刻,是郝贝第一次看不懂这个方蔷薇。

方蔷薇给郝贝的感觉就晃一个优雅的­妇­人,如兰般宁静,嘴角一直都带着三分上勾的弧度,温和有礼,却又与人疏离,那怕是你看她在笑,也能看得出来那笑意不达眼底。

总的来说就像是一副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的模样,苏韵阿姨来时,她唯一的波动,只是在丈夫喝了一杯热烫手的白开水时,小骂了一句活该。

其它的时候,方蔷薇的神情就未变过,好像什么都撼动不了她的模样。

但郝贝明显的察觉到,方蔷薇在给她裹被子的时候,那眼中的复杂神­色­?

怎么会露出那样心疼和担忧的神­色­来?

郝贝才刚刚裹上被子而已,那个叫小筠的年轻女孩儿就冲了上来,使劲的撕扯着郝贝身上裹着的被子。

“妈咪,你不爱我了吗?你是我妈咪,你要爱这个不知道哪里找来的野东西了吗?”

郝贝拧紧了秀眉心中早就开骂了,他妈的,这是呼弘济的女儿,果真有什么爹就会有什么女儿!

真他妈的受够了一个个的什么东西呀!

“呼小筠!”方蔷薇脸上的淡雅不再,换上一种愤怒的神­色­重重的喊着女孩儿的名字。

“呜呜呜……妈咪不爱我了,像爹地一样不爱我了,呜呜呜……”呼小筠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郝贝嘴角抽了下,这他妈的光听声音不看人的话还会以为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生在跟妈妈撒娇呢!

可是这尼玛的明是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了,还装七八岁呢。

“呼小筠!你不要想逃避你的错误,姑姑不是让你陪着­奶­­奶­去农家乐玩了吗?你怎么来了?你­奶­­奶­呢?”方蔷薇头疼的揉着太阳­茓­冷声问出问题的关键。

呼小筠却是眨巴着一双水眸儿,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一样的泣声道:“妈咪,你不爱贝儿了吗?你们以前都不这样叫贝儿的……”

嘎!

郝贝睁大了双眼,不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声音——贝儿!

那么,在南华时方老头子说的贝儿不是在说自己!

眼前这个叫呼小筠的,还有个名字叫贝儿?

“呼小筠你别故作言右茬开话题,妈咪问你的话必须要回答。”方蔷薇不为所动的继续坚持她的问题。

郝贝即便是捂在被子里也全身冰冷,心更冷。

什么高大上的家人,果真就不是她的菜,先来一个姑姑叫丁念涵的,第一次见面就甩了她一巴掌;

再来一个跟她有着相当名字的叫呼小筠的女孩儿直接给她泼一身冷水。

“­奶­­奶­,­奶­­奶­还在后面了……我先跑上来的……‘厚’,妈咪,你说你和爹是不是都不爱贝儿了,要爱这个野种了?”

呼小筠的话才刚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大力的推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惊喜般的喜­色­,着急的喊着:“找到了吗?丫头在哪儿呢?”

老太太说这话时,眼晴里已经红了,看到郝贝时,喃喃着:“像,真像,真像妹妹……”

“妈,您怎么……”方蔷薇看到门口的老太太,疾步行了过去,搀扶着老太太。

老太太脸上爬着重重的皱纹,嘴角上扬着,带着泪笑了,这一笑眼角的纹路像两把打开的扇子,老态毕现。

郝贝有点受不了老太太打量的神­色­,那是一种像是要穿透她,去看别人的模样。

不用郝贝开口,呼小筠就诈唬了起来:“­奶­­奶­,是不是连你也要对这个不要脸的野种好了,连你也要不爱贝儿了吗?”

郝贝终于忍不住了,呼的一下掀开被子站在地上。

去他妈的,是不是她一直坐在床上,所以这些人当她太渺小好欺负的呢!

郝贝这么虎虎生风的动作,惊的那个叫呼小筠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惊恐的神­色­尖叫着:“天呀,这个女人有暴力倾向的,她以前就捅过人进过警局的……妈咪爹地,你们要保护贝儿……­奶­­奶­……”

郝贝冷笑,好,很好呀,连这个呼小筠都对自己的一切了若指掌!

呼小筠让郝贝的这种冷笑给震住了,明明她才是家里的公主,这个叫郝贝的,却是要来抢了她的光环的。

小姑姑说,以后只能管她叫小筠了,再也不能叫贝儿了,因为贝儿这个名字跟郝贝的名字重了。

小姑姑还说,爷爷是因为这个叫郝贝的女人而病倒的。

忽然——

‘啪!’的一声响。

呼小筠惊呆了,其实不光是她,连方蔷薇和郝贝也惊呆了。

老太太扬手就甩了呼小筠一个耳光,就这么直直的甩上去,开口训道:“贝儿,你要懂事,你都二十二了,不是小孩子了。”

老太太说罢,这才歉意的看向郝贝道:“丫头呀,你别跟贝儿——哦,不,以后得改口了,不然家里两个贝儿会乱套的了,别跟你小筠妹妹计较,你是当姐姐的,如果妹妹有做的不好,你要记得告诉她……”

老太太这话说的特别真诚,完全就无视于边上还在哭闹的呼小筠,反倒是安慰起郝贝来了。

门在这时候又开了,进来的是丁念涵,看到呼小筠捂住半边脸在哭,当下就骂了起来:

“我说你这个死丫头到底是谁生出来的怪物,怎么就这么爱动手打人呢,贝儿惹你了吗?贝儿这么可爱的公主,你怎么舍得打她。”

呼小筠呜呜呜的撇着嘴怯生生的喊了一声:“姑姑,还是你最爱贝儿了……”

那一副小白兔的模样,差点没把郝贝给恶心死了。

她以为她见过的柳晴晴和秦汀语算是够恶心人的了,但是这么一比较之下,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

郝贝敛了下眼眸,再抬起时,一双楚楚可怜的杏眸中闪烁 ...

(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脸上更是换上一种甜美可人的笑脸,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开口道:

“怪物生的爱动手打人吗?小姑姑,你可真是正解呢,你刚才第一次见面就打了我,是不是可以说你就是怪物生的呢?”

丁念涵没有想到郝贝会这么牙尖嘴利的,当下就恼的瞪圆了眼,张嘴就骂:“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郝贝一双眼睛轻眯起来,听到外面有细微的脚步声,这才睁眼,豆大的泪珠子瞬间涌出眼眶泣声道:“对,生我的妈妈也不知道是谁,我最可怜了,有娘生没娘养才会这么没教养动手打人,小姑姑,你妈妈是死了吗?你怎么也动手打人呢?”

“你……你……”丁念涵让郝贝这话给问的连说两个你字,愣是讲不出第三个字来。

“我,我,我说错了吗?”郝贝十足的小白兔样,眨巴着泪眸儿,一脸你敢说我说错了吗?

丁念涵脸­色­白了红红了白,明明都是老女人了,偏偏做出小女儿的娇态跺着脚朝老太太抱怨道:“妈,你听到了吗?就这样的野种,不光打了我,还打你最宝贝的孙女儿,咱们丁家真要认她吗?”

“啊,她是你妈呀?”郝贝伸手掩住小嘴儿,青黛­色­的柳叶眉轻挑起来,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哼,你才知道,我可不像有些人,都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没准呀……”丁念涵一副洋洋自得,终于找回场子的模样。

郝贝却突然一本正经的摇头惋惜道:“怪不得呢,我说你们怎么都爱打人,我还以为你妈妈死了呢?原来是误会了……”

“你妈才死了呢,我妈活的好好的,你……”丁念涵是反­射­­性­的回击着。

郝贝兀然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呜呜呜……你妈都活着,你怎么还刚见面就动手打我,我还当你妈死了没人教你事非呢,你是欺负我没爸没妈吗?”

“你这死丫头,血口喷人,明明是说你打贝儿的事情,我打你,你就没打我了吗?”丁念涵怒火高涨的喊着。

“明明就是欺负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你们一个个的有妈生有妈养的,还有亲爸在身边的,见了我就打我,见了我就用水泼我,打我还不让我还手,我还手了,你们就骂我野种,明明呼叔叔给我的dna鉴定上,爷爷就是我的亲爷爷,谁才是野种?”

郝贝嘴角咬着最后‘野种’二字,反驳完又是高昂的一声哭音。

这一哭,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哭。

震的整个走廊里都有点躁动了起来,那一直躲在门外的人终于也忍不住了,霍的推开休息室的门。

是苏老爷子和方老爷子。

此时苏老爷子古铜­色­的拐杖笃笃笃的敲在地面上,两道霜白的浓眉差点没竖起来,怒视着屋子里的一群女人冷冷的说道:“老爷子还在手术室里,这就是要窝里反,从家里开始斗起来了吗?你们这样的丑态,弘济知道吗?”

方蔷薇这时候才赶紧上前来,一手搀扶着方老爷子一手搀扶着苏老爷子道:“苏叔叔,弘济在手术室那儿守着的,是我不好,没有及时处理好这些事儿,您老消消气,其实这就是个小误会……”

苏老爷子被方蔷薇搀扶着坐到沙发上,一双­精­烁的老眼扫过屋内众人才又开口:

“蔷薇呀,不是当叔的说你,老爷子把这个家当家的位置交到弘济手上,你是弘济的妻子,这要在过去,你就是当家主母,男主外女主内,内宅宁则家业兴……”

苏老爷子意味深长的说着,说到此,又笑呵呵的看向那站在屋中央的老太太问了句:“老嫂子你说兄弟说的对不对,这现在的年轻人呀,完全就同有这种有责任的意识。ww”

老太太脸上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没变过,此时听到苏老爷子的话,更是笑了笑曰:“苏老弟这话说的极对,我也一直跟蔷薇说这事儿……”

老太太走了过去,坐下来跟苏老爷子说着话。

房间里只有几个小辈站在那儿对峙着。

郝贝伸手揩了下脸上的水渍,耸耸肩看着眼前气的胀红了脸的丁念涵灿然一笑,伸手扒拉下身上的湿衣服。

方蔷薇这时候走了过来,难得沉了一张脸的训道:“念涵,你打郝贝是你的不对,跟郝贝赔礼道歉。”

丁念涵不敢相信的看着方蔷薇,伸手指着自己的脸,又指了指郝贝,语气甚差的开口质问:“嫂子,你有没要搞错,让我跟这个野种……”

‘啪!’又一巴掌声响彻在房间里。

是方蔷薇扬起的手,挥在了正说话的丁念涵的脸上。

丁念涵眼中闪过错愕的神­色­,进而是一种愤恨的眸光像是尖尖细细小钢针一样,直直的­射­向方蔷薇骂道:

“靠,方蔷薇你个贱人,你丫的算老几呀,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打我!”

方蔷薇倒也不怒,脸上扬起一抹和蔼的笑容,像是没有打人,也没有被骂一样开口,说的云淡风轻:

“对,我是贱人,再贱我也是正室,我也是呼弘济的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样?你还有什么好骂的?要不要我请群记者给你丁念涵大小姐开个记者发布会,让你当着媒体的面骂个够?”

丁念涵讥讽的笑了起来:“方蔷薇,你是脸皮太厚还是心太宽了,妻子,哈哈,真可笑,我哥有把你当妻子吗?有吗?你当你是谁,充其量不过是我们家的小保姆而已。”

方蔷薇冷笑了一声,而后看向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笑道:“原来这么多年,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念涵呀,为难你管我叫了这么多年的嫂子了……”

呼弘济是听到乌文山说休息室里又打了起来才过来的,正好看到苏老爷子和方老爷子先过来,所以就没有进来。

谁知道妹妹会这样?

方蔷薇这时候却不看呼弘济了,反而转身,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郝贝的身上怜惜的道:“孩子,对不住了,我连自己都护不好,怎么能护好老爷子的孙女呢,我真是自不量力了。”

“妈咪,你­干­嘛护着她……你看她把小姑姑气的……”

呼小筠不悦的开口抱怨着,声音依旧是甜甜软软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把冰刀一样直Сhā方蔷薇的心间。

“呵,我可真养了个好女儿呢。”方蔷薇苦笑一声,走到呼弘济的身边冷言道:“弘济,离婚吧。”

呼弘济的目光触到方蔷薇脸上的绝决时浑身一震,眼眸中闪过一抹悲喜交加的沉痛,沉着脸不悦的开口道:“胡说什么呢?”

方蔷薇凄然一笑:“弘济,二十二到四十五,二十三年了,我真的累了……”

“蔷薇呀,不可以意气用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一直在沙发上坐着陪老太太和苏老爷子说话的方老爷子坐不住了站起身说了这么一句话。

方蔷薇转过头看看方老爷子,眸底生红,泪意浮现:“叔叔,你都看到了不 ...

(是吗?我真的累了……放过我吧。”

方老爷子银白的眉头紧紧拧着,冷语训斥道:“胡说什么,当初嫁给弘济家里也没人拿刀架你脖子上,这么多年来,弘济对你不够好吗?”

一抹忧伤自方蔷薇的眼底闪过,轻勾了­唇­,转身看着面前的丈夫呼弘济。

呼弘济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握起,开口道:“等这次老爷子身体好了,一起跟我去江州,我倒要看看,平时在家里,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对待我呼弘济的妻子的!”

“哥!”

丁念涵高呼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呼弘济喊道:“嘁,哥你别傻了行不,女人的伎俩罢了,不就是娶回家的一个花瓶罢了,有什么好稀罕的……”

呼弘济黑着一张脸,强迫­性­的半搂住方蔷薇往屋里走,几步的路,脚上的军靴踩的极重,发出沉闷的塔塔音来……

站定在丁念涵的跟前,冷声道:“跪下给你嫂子道歉!”

丁念涵这一个上午就让打了两耳光,可想而知,那心中积结的愤怒,怎么可能会乖乖的听话。

“哥,你有没有搞错,你让我跟这个女人下跪……”

啪!

呼弘济怒的一个反手,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丁念涵的脸上。

根本就不给丁念涵反应过来的机会,动作快而准的一个转身,站立在丁念涵的身后,捉住丁念涵的一只手反转,动作快又准的,抬脚踢在丁念涵的腿窝处……

膝盖与瓷砖地板发出砰的一声清亮的声音。

丁念涵让打懵了,没有一点点反就怔,但不代表屋内其它没有反应。

“弘济!”沙发上坐着的老太太惊呼出声,那一老脸上写满了心疼。

而呼小筠则是悄然的往老太太跟前挪去,是要逃离呼弘济这个大火球的模样。

郝贝也不说话,就这么站在这儿,冷眼看着这几人在唱戏。

呼弘济伸手揉了下发疼的太阳­茓­,低声叱责着丁念涵:“知不知道错了,给你嫂子认错。”

丁念涵还想说不,老太太就由呼小筠扶着走了过来,脸上没有了最初的惊慌与错愕换上一脸和善的笑容说道:

“好了,都是一家人,那能有隔夜的仇,念儿今天也受到惩罚了,蔷薇呀,你说妈说的对不对?”

方蔷薇寒着一张脸不置一词,呼弘济冷着一张脸也不表态。

老太太便自作主张的开口了:“贝儿呀,扶你姑姑起来,她从小到大可没受过这份罪的,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又该心疼坏了……”

老太太这半威胁的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的,本以为没有人会拆她台的,不妨沙发上坐着苏老爷子站了起来说道:

“得,看了一出好戏,得亏老哥哥在手术室里,如若不然,要以老哥哥年轻时的脾气,一枪崩了念涵都有可能,念涵念涵,倒是个好名字,可惜了,没有我雁涵嫂子一点点儿的模样,白瞎了这么好的名字。”

苏老爷子语气愤怒中难掩伤感,一双眸子中有着对傅雁涵的追忆。

说罢抬眸看向郝贝道:“来吧丫头,跟苏爷爷走,家务事咱别掺合,瞧瞧这一身的水,你爷爷要知道有人这么对你,那不得心疼坏了,亲爷爷在手术室里不能心疼,那就让苏爷爷心疼心疼你吧,没准将来还是我们家扬扬娶你进门呢。”

郝贝眼底有泪水涌出,湿湿的衣服贴在身上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嗯,谢谢苏爷爷。”说完走到苏爷爷跟前往休息室处走。

苏老爷子走到病房门口时候,又回头看一眼屋内,意味深长的丢下了一句:“家和则万事兴,子孝父心宽。”

旋即带上了休息室的门。

当郝贝站在门外时,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被苏爷爷带着走进了走廊尽头的另一间休息室。

苏爷爷招手唤了一个小战士道:“赶紧去买一身年轻女孩穿的衣服送上来,不要多贵的,要穿着舒服的。”

小战士应声是,小跑着离开。

苏老爷子这才跟郝贝说:“丫头呀,先进去洗个热水澡,一会我让人把衣服给你送来。”

说着就转身出了屋子。

郝贝默默的走到浴室里,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湿湿的头发,脸上还有一个红肿的五指印,那是丁念涵打的。

纤指轻抚上脸,摩挲着这让打的红肿印。

这样的家人?这样的爷爷?

她怎么这么悲催!

走到淋浴区,拧开温水,脱掉身上湿掉的衣服,任温热的水冲刷在身体上,才得来一丝丝的温暧。

洗了一会儿后就听到外面的门在响,轻扣了两声,而后传来一道女音:“您好,我是来送衣服的。”

郝贝也洗的差不多了,就裹了一条蓝­色­的大浴巾走了出来开门。

是一个小护士手上拿着一个装衣服的袋子开口道:“这是您的衣服。”

郝贝接了过来道了谢,而后走进浴室里拿起来换。

包括内衣在内,尺码刚刚好,好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样,是粉­嫩­的一套冬装裙子,肩部高耸,带着一朵朵同­色­系的粉花,剪裁合体,布料也是上等锦织而成,连下摆上的一颗颗镶嵌上的珍珠都透着水润的光泽。

郝贝愣了愣,心想京都这地儿,连随便去买个衣服都能这样合体­精­致的吗?

穿在身上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打开鞋盒,是一双白­色­的防水台小高跟。

鞋盒里放着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一行字——【好鞋才能走出好路。】

郝贝愣了愣,卖鞋的都这么贴心了,手写卡片?

本来还怕鞋子会不合适,但当她真的穿上后,才挑眉轻笑,这鞋子也刚刚好。

果真人靠衣装马靠鞍,站在镜子前的自己,是自己又不像自己。

只有一头还凌乱着小细卷长发因为没有打理,显得十分违和。

甚至上面的那一小撮自己在机场,断发断情时剪掉的头发还没有修剪过。

拿起梳子,一点点的梳好,找到包包里的发带,随手一挽在脑后打了个旋,顾镜自怜的喃喃着自我鼓励的言语。

……

医院楼下的地下停车声里,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中,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埋首于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十指噼里啪啦的飞舞着,没多大一会儿,电脑牝屏幕上显示出声音的波纹曲线来。

男人拿起耳机戴上,听到耳机里传来的话,嘴角一抽,差点没噗通的一声乐了……

“靠,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的,找了个爷爷,爷爷有个屁用,还没认呢,就进手术室了,找了个男人,男人有什么用呀,没怎么地呢,就跟别人跑了,郝二贝呀郝二贝你怎么这么点背呢……”

……

再说郝贝这儿,穿好了衣服没多大一会儿,门就被敲响了,她喊了一声请进。

门就被推开了,刚一抬 ...

(头就被男人给抱在了怀里。

是莫扬!

莫扬是一直跟医疗队在一起的,刚才看到爷爷,爷爷说让他回来先陪下郝贝,并没有说什么事儿。

不过他在过来的路上,已经听了一些人小声的议论着,什么打起来了之类的。

进了屋,一眼就看到郝贝脸上那个红印子,当下就心疼坏了。

莫扬这一急切的拥抱,瞬间就温暧了郝贝。

伸手轻抱了一下莫扬问:“怎么了?”

莫扬松开她一点,抬起她的脸,­唇­片紧抿着,轻抚着她那被打的半边脸轻问:“还疼吗?”

郝贝笑了笑:“不疼了,刚开始有点疼,现在已经好了……”

莫扬看到郝贝的笑眼一酸,水样的眸子里润了起来,狠狠的把她抱在怀里喃喃着:“贝贝,我们结婚吧,结了婚,让我守护着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啊……”郝贝惊讶的啊了一声,心中则汗哒哒,她这是被求婚了?

“你不愿意?”莫扬说着轻抚她受伤的半边脸,目光深沉中带着炙热却又满含期翼。

郝贝眨巴下眼,接着又眨巴下眼……

囧囧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好。

正在这时候,兀然而来的手机铃音解救了郝贝。

郝贝指了指桌子上在响着的手机说:“那个,我先接个电话。”

莫扬紧绷的神经在一倏地一松,近似抱怨的揽住她的肩头往沙发处走。

郝贝坐下后拿起手机一看,是裴黎曦小娃儿的手机,杏眸一亮轻勾着­唇­角接了起来。

“喂,小曦……”

“妈妈,小瑜呢?”小娃儿上来就是这么一句话。

“……”郝贝哑然,咽了下口水,忽然想到自己向小曦保证过不管如何都会跟小瑜在一起,会保护小瑜的。

可是现在……

“妈妈,妈妈,你怎么不说话,弟弟呢?”裴黎曦的声音中有丝紧张,说话又快又急的。

“小曦,怎么了?小瑜现在不在这儿……”郝贝轻拧了眉心问着。

“小瑜不在你身边,那他去哪儿了?”

“小曦,是这样的……”

郝贝解释了下裴瑾瑜小娃儿被裴二叔带回裴家的事情。

裴黎曦那边良久没有声音,而后就挂了电话。

郝贝拿着让挂掉的手机苦了一张脸,小曦是生气了吗?

莫扬也是皱着眉头问她:“怎么了?”

郝贝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

莫扬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儿,你在这坐一下,我去找点冰袋给你的脸覆一下。”

……

再说江城那边,裴黎曦挂了电话,就蹬蹬蹬的跑下楼。

“爸爸,爸爸……”

此时,裴靖东正在书房里,听到小娃儿喊就疾步的出来了。

裴黎曦小娃儿那张冰冷的脸上写着焦急的神­色­道:“爸爸,我要去京都。”

“为什么?”裴靖东皱了下眉头。

小娃儿急喘吁吁的说他刚才打弟弟的电话没有打通,再然后又打郝贝的电话,郝贝说弟弟被二爷爷带走了,可是打二爷爷的电话也打不通……

裴靖东皱紧了眉头,走到客厅里,开始拨电话。

电话是打到裴家老宅的,一直响没有人接。

打给二婶苏韵,手机是关机状态,打给二叔裴红国,手机是响着无法接通的状态。

裴靖东的神­色­陡然一紧,又摁了一组号码过去,这通是话是打给郝贝的。

狠声的说着:“郝贝,小瑜要是出什么事,看老子不弄死你,你的保证呢?小瑜呢?”

裴靖东丢下这么一句质问的话,就挂断了电话。

而接到电话的郝贝还没来得及回神,电话就这么被挂掉了。

耳际还回响着裴靖东狠戾的声音,惊的倏地站起来,喘着粗气的往外冲去。

莫扬才走到门口,就见她追出来,笑了笑说:“贝贝,你这是不想跟我分开的……”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郝贝满脸的泪珠子。

当下心中一惊,赶紧问:“出什么事了?”

郝贝抹了把泪说:“莫扬,帮我离开这儿,小瑜可能出事了……”

莫扬大惊失­色­:“不会的吧。”

“不知道,刚才裴靖东给我打电话,就说了一句话,说小瑜出事了要弄死我,对,我可以给小瑜打电话,给苏韵阿姨打电话的……”

说着就去拨打裴瑾瑜的电话,无法接通,再打苏韵的关机,颤抖着手去摁裴家四合院的号码,和裴靖东打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无法接通。

一颗清泪从眼眶滑落,紧跟着,一颗比一颗急的滑落。

天呀,小瑜……

可是这会儿,医院到处都是呼弘济的人,爷爷还在手术室里,根本就不可能让她离开。

“莫扬,我一定要去找小瑜。”郝贝说着就往外走。

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一道沉稳的男音。

“不许去。”

是呼弘济。

那边教训完丁念涵又让老太太念叨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出来就过来找郝贝了。

郝贝红着一双眼,气呼呼的看着呼弘济:“你到底想怎么样?手术室你也不让我去,我没去,好好的在那休息,让你女儿泼了一身的水,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又要说要弄死我全家,那你连我爷爷也弄死好了……”

呼弘济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的,一向在众人眼前也都是好脾气的他,又一次让郝贝给激怒了。

扬起手来就想抽郝贝,却是被莫扬给挡住了。

“弘济叔,贝贝是我的未婚妻,她要惹你生气了,你要打就打我吧。”

呼弘济高扬的手就这么半举着,身后又传上来苏老爷子的怒声来:“笑话,弘济,我看着你敢打我家扬扬,我家扬扬自小就听话,从来不惹事生非,长这么大连我都没舍动骂过一句的,你给我打下看看……”

呼弘济那半举着的手,最终是愤恨的放下,目光扫过被莫扬护在身后的郝贝时,双眸中全了是嫌弃的神­色­——怎么就有这么麻烦的女人?

揉了下皱起的眉心,突然很后悔让老爷子知道郝贝的存在。

莫扬则是长吁了口气,而后才回头对郝贝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帮你找,你要守着你爷爷的……”

郝贝虽然很想自己去,可是又知道自己这时候离开,好像真的挺不应该的。

万一爷爷在手术室里……

“好,谢谢你莫扬。”

莫扬轻笑一下,而后跟又冲苏爷爷说:“爷爷,我都跟贝贝求婚了,这可是你未来的孙媳­妇­儿,你可得护好了,别让什么人都能过来欺负一下的。”

说这话时眼晴可是看着一直看着呼弘济的,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

(,就是别让郝贝再被打了。

呼弘济那一张老脸可是让气的够绿的了,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莫扬也跟着离开去裴家找裴瑾瑜小娃儿。

苏爷爷则是唤了郝贝一起进屋并开口夸道:“这个小战士还挺会买衣服,穿着真好看,可真是有你­奶­­奶­年轻时的影子呢……”

郝贝囧了囧,有吗?

这个差别好像很大吧,她想到看到过的­奶­­奶­傅雁涵的照片,自己跟傅雁涵还真没有特很像,最起码,看第一眼,就没有觉得像的。

只是经别人一说吧,就觉得还有点点像的。

“苏爷爷,我­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爷爷笑了笑,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喃喃着:“你­奶­­奶­呀,很倔强的,这一点你肯定遗传了你­奶­­奶­……”

当年的傅雁涵,傅家的大小姐,曾经风光一时的傅家倒台之后,傅雁涵傲气棱辱的对着来追债的一群人,掷地有声的说的那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种的你这刀就真的砍下来!】

苏老爷子描述的绘声绘­色­的。

“啊,我­奶­­奶­就这样说,那会不会……”郝贝惊呼一声,觉得­奶­­奶­真的好有气魄的。

“哈哈哈,当然不会了,有我跟你爷爷在呢,怎么会让人砍了……偷偷的跟你说,你爷爷呀,那时候还是个穷小子,不过早就喜欢上你­奶­­奶­了,所以你­奶­­奶­家没落了之后,他就常去帮忙……”

“……”郝贝哑然,而后低头,有丝不高兴,就算那样又如何?

曾经再多的喜爱,也抵不过岁月的沉淀。

到头来陪着爷爷身边的又不是­奶­­奶­,爷爷还有儿子和女儿!

但是一想又不对,于是怯生生的开口问:“苏爷爷,我可不可以问你点儿事。”

“嗯,你想问弘济是不是你爷爷的儿子?”苏爷爷猜出了郝贝的问题。

苏爷爷笑了笑道:“丫头呀,苏爷爷跟你保证,你爷爷一生只爱过你­奶­­奶­,而且只有你爸爸这么一个孩子。”

“可是……”郝贝还是不相信,这样的口头保证有什么用?

苏爷爷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丫头,有时候呢,有些事,别光用眼睛去看,适当的闭上眼,用心去感受一下,去看一看。”

郝贝已经不止一次听过这句话了,意思她也不是不懂,但是……

低叹了一声,有些闷闷不乐的。

苏爷爷却是做了陈结词:“好了,别不高兴了,待会儿你爷爷要从手术室里醒来,还有得你忙呢……”

郝贝一抬头,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差不多快十个小时了。

又等了一会儿,老爷子看了看是间说:“好了,差不多了,我们一起过去吧,我相信你爷爷如果睁开眼,第一个想看到的肯定是你……”

郝贝嗯了一声,跟着一起出去。

手术室外,早就围满了人。

有丁家的人围在中心的位置,而后是一些来看望的人,有些郝贝有电视上看到过,更多的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苏爷爷带着郝贝走过来时,还有人认出了郝贝。

“这个不是那个裴……”

郝贝抬眸,看过去,说法的是一个中年­妇­人。

“闭嘴,乱说什么呢,这是丁老你亲孙女。”中年­妇­人身边的丈夫轻叱着妻子并以眼神告诉她别乱说话。

郝贝没说什么,不过也认出来了,这个中年­妇­人就是上次在京都时,到裴家作客送上什么山珍的那一对夫­妇­。

当时她记得沈­奶­­奶­说这个中年男人是什么部长来着,可是显然,今天他们又站在丁家这条线上。

郝贝倏地看向那个­妇­人,而后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她跟爷爷的那份dna检测就是那个时间段里弄来的,她一直想不明白,怎么能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那样的检测,现在想来,怕是当时就不少在她身边的人别有用心的吧。

众人都等手术室外,心中想的都是老爷子的手术情况如何,却有两人,刀尖子一样的目光剜向郝贝。

郝贝不悦的回瞪过去。

是丁念涵和呼小筠。

“小姑姑,你不是说苏哥哥也来了吗,我怎么一直没有看到呢?”

“你只要盯紧了郝贝,就能看到你的苏哥哥了……”

“啊……”呼小筠不解的朝郝贝看了过去,就看到郝贝那一身耀眼的洋装,那裙摆上的珍珠,一颗颗的莹润透亮,差点没闪瞎呼小筠一双狗眼的。

“小姑姑,好嫉妒她,那衣服真好看我也想要……”

“哎,贝儿,以后你会更嫉妒她的,不光是衣服……”

“小姑姑,什么意思?”

“贝儿呀,怎么办,你就这么傻,以后你就懂了……”

姑侄俩小声的说着话,时不时的送两柄飞刀眼给郝贝。

郝贝置若罔闻面无波动,一直到手术的室的门被推开之后,才蹭的站了起来。

aice医生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摘下嘴上的口罩,这才开口问:“谁是丁老先生的孙女儿,可能进去探望……”

“我……”

“我……”

“我……”

一连三道声音回答着。

郝贝看向另外两道说话的人,冷笑一下没说话。

“念涵别胡闹,让贝儿跟那个,叫什么来着?”老太太先开口说话了。

“贝儿,对,丁老先生叫的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aice医生又开口补充了一句,而后对老太太太说:“那么老­妇­人,就让你说的贝儿进去吧……”

老太太笑了笑,冲呼小筠招手:“贝儿,去吧。”

“等一等……”苏老爷子喊了一声,不悦的吩咐着:“贝丫头,你去。”

老太太当下就火了,生气的看着苏老爷子道:“老苏,这是我们丁家的事儿。”

苏老爷子脸上的不悦更怒了,冷笑着反驳一句:“这的确是丁家的事,跟呼家人没有任何关系!”

老太太脸一僵,寒意密布在一张老脸上。

正在这时候,有小护士出来对aice医生说了几句话。

aice医生这才开口:“丁老先生说要让亲孙女郝贝小姐陪着,谁是郝贝……”

苏老爷子轻笑一下叹道:“老哥哥到底是没老到糊涂呀……”说着看了一眼郝贝道:“贝丫去吧……”

郝贝感激的看一眼苏老爷子这才往手术室里行去。

aice医生跟她边走边解释着老爷子的病情:“郝贝小姐,既然你是苏老爷子指定的家属,那私有这次手术的一些事宜,我就跟你说一下……”

“好,谢谢你。”

郝贝一边走一边听aice医生说爷爷的身体情况。

可是脚步却是越来越沉重 ...

(。

aice医生说,爷爷除了心脏有问题之后,其它一切都很年轻很健康,这些的手术并没有多危机,但是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会出现心脏搭桥的排异现像?

“医生,会不会是气的?”郝贝想到自己可能真的气到爷爷了。

aice医生耸耸肩道:“也不排斥这个可能,但是从老爷子的第一次手术就是我主刀,过去两次手术中,都没有这种情况,以后请家属多注意观察,稍后我会让助理列一份关于老先生的身体状况有关的注意事项给你……”

“好的,谢谢你。”

手术室里,丁老爷子戴着氧气罩,身上盖着白­色­的医用被子。

护士在边上陪他说着话,老爷子的眼,轻阖着,时不时的蠕动一下……

护士看到郝贝进来时,就说道:“老先生,你孙女儿来了……”

丁老爷子这才睁开铁幕一般的老眼,只能睁开一条小细缝,看到郝贝时,眼中有颗泪落下,手动了动。

身边的护士喊郝贝:“丁小姐,老先生现在已经手术完,需要再观察三个小时……您需要不停的跟他说话,不让他睡着了……”

郝贝点点头走了过去,十分紧张的坐在护士刚才坐的位置上,颤抖着声音的喊了一声:“爷爷……”

aice医生笑了笑说:“你不用太拘束,这次的手术很顺利,很小的一个手术,因为我们在手术前时,已检测到老爷子的心跳恢复到正常,这次只是打开胸腔观察了几个小时上次手术搭的筋脉是否正常……”

郝贝不解的抬眸,还是小护士笑着解释了下。

“是这样的,就好比小孩子去打防预针一样,打完后,都要观察一下,看看有没有排异,这次较特殊是在手术后一年又观察了一次……”

郝贝不懂这些医学上的事情,也无比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只得护士说的,坐在那里陪爷爷说话。

整整两个小时过去,护士时不时的丢过来一杯开水,郝贝都喝了五六杯了。

护士看了一眼时间,这才跟郝贝说:“可以了,两个小时已经到了,贝贝你可以休息一下了。”

郝贝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倏地一松瘫坐在椅子上。

医生和护士推着丁爷爷出手术室,一堆人蜂拥而上,各种关心。

郝贝走在最后,走出手术室的时候,外面那鼎沸的的人声已经跟着担架车往高­干­病房去了。

空荡荡的走廊尽头还能看到那群人热闹的像中了六he彩一样的神­色­。

“丫头,累了吧,过来休息下……”一道蓦然而来的声音响起,惊的郝贝战栗下看过去,当下就红了眼。

那是跟她一样瘫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茓­的苏老爷子。

郝贝挪着一点力气也没有的腿往那一处走去,坐在老爷子的身边问:“苏爷爷,你没事儿吧?”

苏爷爷摇摇头:“没事儿,活这么大岁数,什么事儿没经历过,早些年,我们在战场时,那都是九死一生过来的,可是吧,这人到老了,真是越来越怕死,更怕失去伙伴呀……”

而另一边,莫扬找去苏韵的医院没有找到人,找到裴家,说老太太跟老太爷这两天去郊区的庙宇里礼佛,没有在家。

找到裴二叔的秘书,秘书说裴二叔这几天休假,并没有联系过。

莫扬这才感觉到事态严重,难道姑姑和姑父还有小瑜都出事儿了……

而且据他从医院那里得来的消息,姑姑是在接完小瑜之后就没有出现在医院过……

莫扬不得不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过去,颤抖着嗓音的喊道:“爸,你快找人,让找我姑姑和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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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扬的父亲苏鹏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部里主持一个会议,听到儿子说的话立马就捂住话筒小声的跟其它人说:“稍等一下,我儿子的电话。”

众人都笑了笑,苏鹏早年是医生,后来进入卫生局任职,之后便由此走上仕途,到现在已经是卫生部部级­干­部,跟苏鹏熟悉一点的都知苏鹏有个儿子在国外,却不知莫扬早就回了国。

苏鹏走到走廊里这才开口问道:“扬扬,你别急,跟爸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姑姑和你姑父怎么了?”

莫扬就把姑姑苏韵到医院接走裴瑾瑜,然后姑父一起走的。

之后他把医院和姑父的单位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他们的事情全说给父亲听了。

“扬扬,别急,这才多长时间,没准你姑姑们带着孩子出去玩儿呢,还有你姑父在的。”苏鹏这么安慰着儿子,心中却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爸,我想尽快的知道姑姑和孩子的下落,那个孩子对我很重要。”

莫扬对着电话有气无力的说着,如果小瑜出事了,贝贝一定会难过的。

“啊,扬扬……这样,你在哪儿,咱们见面说。”苏鹏边说边问办公室走。

“我在就在你们单位门口。”

“好,爸爸马上下去,你稍等下。”苏鹏说完挂掉了电话,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没多大一会儿到了楼下,听到莫扬的车子喇叭响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扬扬,怎么不上楼找爸爸。”

“不想去。”莫扬闷闷不乐的说着。

苏鹏一叹气:“走,爸爸说几个地方,咱们再一起去找找你姑姑,没准在那里呢。”

苏鹏说的几个地方都是苏韵或者裴二叔爱去的地方。

可是两三个地方找完之后,饶是苏鹏再淡定也有点着急了。

只得开口问莫扬:“扬扬,那天你姑姑去医院,还发生什么事了吗?”

莫扬不解的看着父亲:“我当时没在,不过……”

莫扬想到此,赶紧拿起电话,想拨号码,想了想又不对,放下手机,直接发动车子往aice国际医院开去。

“爸,我跟你说不清,待会儿我让你见个人,她知道姑姑来时发生了什么事。”

“好,是不是你姐说的那个小姑娘,你姐见过,说长的还不错……扬扬呀,这么多年了,爸爸就盼着你尽快的找个女朋友呢。”

“嘁,话真多,不想听。”莫扬不悦的丢下这么一句,想了想又补充道:“总之,你不许乱说话。”

苏鹏笑眯眯的看着儿子带点撒娇的神­色­,老眼中有些润润的。

如果当年没有那件事,他们一家人现在该有多幸福呀。

“好,爸爸不乱说话。”苏鹏宠溺的说着。

车子一路疾驶到了医院。

莫扬下了车就给郝贝打了电话。

知道郝贝在哪儿后就带着父亲往楼上走,快到楼上时,又有点忐忑不安的叮嘱一句:“爸,我很喜欢她,可能她不是最好的,但是你们不能不喜欢她。”

苏鹏失笑:“好,我家扬扬看中的女孩儿,我们一定不反对。”

莫扬没好气的白了他爸一眼:“苏部长,请你拿出对工作时的认真严肃可以吗?”

“好。”苏鹏绷了脸,嘴角却轻勾着。

莫扬抿了­唇­颇孩子气的说:“这还差不多,但也要笑一点点,不能吓着贝贝了……”

苏鹏的神­色­徒然一惊:“她叫什么名字?”

莫扬低头吐出两个字:“郝贝。”

苏鹏皱了浓眉,细细的在脑子里过滤着郝贝的名字——郝贝郝贝——小贝儿!

“扬扬,你……”

“爸,就是她,我找到了……”莫扬突然开口打断了苏鹏想说的话。

苏鹏不可思议的看着莫扬:“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莫扬低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他也不记得了。

莫扬的妈妈也是个医生,跟莫扬的父亲感情十分好,两人对一对儿女也是格外的关心,虽然工作忙,但却不会把孩子交给保姆。

很多时候,如果遇上出差,可以把孩子带在身边的,他们都会把孩子带上。

当年的苏莫扬才十一岁,被父母宠着,被假小子一样的姐姐呵护着,故而十分的娇气。

那一次,是爸爸苏鹏一起到乡下参加一个下关爱乡间老人的医疗活动,一去要半个月,家人商议之下,就让苏鹏把莫扬给带上。

本来莫扬妈妈说带个保姆,这样的话有照顾。

但苏鹏却是反对的,到了乡下本来就是体验生活的,带着个保姆像怎么回事?

最后轻装出发,到了乡下,起初小莫扬还新鲜着。

但后来一天比一天过的痛苦极了,哭闹着受不了这个,受不了那个要回城里。

爸爸苏鹏训了儿子,告诉他生活就是这样,要经历磨难的。

那知道小家伙一点也不服气,独自一人就走出了住所,之后等爸爸没找到他时,动用了一个镇的人找,都说莫扬独自往城里走了。

也是那一次,成为苏家所有人心中的痛。

莫扬失踪了一个月,那一个月彻底颠覆了以往幸福和美的苏家。

一个月后,莫扬被接了回来,没有人知道那期间发生的细节事件。

小莫扬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对爸爸苏鹏说的。

苏鹏到现在还记得儿子说那话时的每一个神态。

小莫扬说:“爸爸,不是说去乡下的吗?我怎么睡着了?”

一家人都默默的流泪,没有人告诉莫扬,他失去了一个多月的记忆,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但是每天晚上的噩梦也都告诉了家人,发生过的事情,那怕是把孩子的记忆清洗掉,也不可能会雁过无痕。

也因为这件事,莫扬妈妈心里上接受不了因为丈夫的失误把儿子折磨成这样,故而就这么离婚,带着儿子出国定居。

这一去就是十五年。

“扬扬,都是爸爸的错,对不起。”苏鹏收回思绪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儿子,变了好多,比之小时候那个娇气的儿子,现在的儿子在经历过风雨的摧残已经长大成人了。

“不,应该我给你们道歉,如果不是因为我,妈妈也不会出国。”莫扬反倒是对着父亲道歉了。

他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拥有过那段记忆的,可是没有想到,其实在记忆回归的那一刻才发现,也没有想像中的痛苦。

过去的毕竟是过去了,生活生活,生下来就要尽可能好好的活着。

开心也是过一天,不开心也是过一天,我们看的将来,不是过去。

这些话,其实一直就在他的脑海里,脑海里便会有类似的言语浮现。

...

(半年前他从医学院毕业后想回国,妈妈是反对的。

不过他的心里总有一个模糊的影像,好像就在家乡中,所以不顾妈妈的反对,他果断的踏上这片故土,脑海里的那些让他潜意识封闭起来的记忆便像房檐上的水滴一样,一点点侵入记忆里。

一直到看到郝贝根据沈碧城那本日记而做出来的动画时,脑海里那些断层的记忆便如潮水般狂厮袭击而来。

现在想想其实也挺可笑的,如果父母没有帮他清洗掉那时候的记忆,没准一家人还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他被掳走了一个月,跟着人贩子东奔西跑,被卖过两次。

都是卖给农村当儿子,但是他受不了农村的生活,每一天都发脾气,第一家还好,就把他退给人贩子了。

第二次再卖价格就便宜了,可是依旧是被退了回来。

人贩子就着急了,押着一个孩子在手里出不了手不是个事儿呀。

正好那时候有个外国游轮要办私人派对,说是要一些小朋友去做勤工俭学,但实际上就是非法的猥琐儿童的犯罪活动。

就是在被押往游轮的路上,莫扬遇上郝贝的。

十几个小男生中,就这么一个小姑娘,绿叶中的一朵红花。

小姑娘不知道是心态忒好,还是脑子忒傻,在众人都一脸愁­色­的时候,还能唱着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当时差点没让被拐的十几个小男生把她给揍了。

小姑娘是个能屈能伸的,嘴巴甜的厉害,那张小嘴说起话来,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讲人生论未来……

那群孩子中,最大的也就十二三岁,当时都让这姑娘那些大道理和言词给触动了,就像是听了激进宣言一样,一个个的还都把未来看成美好的跟太阳一样呢。

但很快就发现,那些全都是空谈。

豪华的游轮上,他们被逼着换上统一的服装,而后被分到一个又一个房间。

那之后,惨绝人寰的非人折磨,注定了他们的明天再也没有太阳,更别说还有什么未来呢。

莫扬记得当时,他们被一个领头的小男生带着训话的时候,小男生一个个问过他们是那里人,家长是做什么的。

莫扬当时就说了他爸爸是个大官。

本来以为这样说了之后,待遇就会不同,可是没有不同,只有更糟糕。

之后的三天那简直就是炼狱般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当他以为自己会死掉的时候,却看到别人死了。

那个领头的孩子拿着一把小巧的金­色­手枪,枪口上还冒着烟,那个作恶的老男人死掉了。

领头的孩子带着他偷偷的下了船,告诉他,让他带着他的妹妹走,一定要送妹妹回家,不然的话,他会找机杀了他的。

那艘船开走了,不知道那一群孩子最后的命运如何,但莫扬躲过了。

“爸爸,当年是不是你们也给她清洗了记忆,不然的话,她怎么会一点点印象没有……”莫扬这么问时,苏鹏点了点头。

当年找到儿子时,简直是吓坏了,还好有个小姑娘和儿子的手紧紧的拉住。

那小姑娘长的清秀,发了烧,迷迷糊糊的,还一直说着,哥哥,我会保护你的,我长大了保护你。

其实当时挺冒险的,他们在京都的私人研究室里,以那个孩子为先例做的电击脑波的疗法,清除了记忆之后,才为莫扬做的。

苏鹏听了儿子说脑子里一直有个印象,而那个小姑娘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时候,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当年研究室里是拿着郝贝当试验品,那怕是试坏了都无所谓的那种。

可是对莫扬就不一样了,每个人都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估计正因为这样,才没有成功的洗掉莫扬脑海里的记忆,反倒是让莫扬的记忆有些错乱和零散。

“扬扬,你有没有想过,她一点记忆也没有,有可能她的清除记很成功,她一生都不可能想起那些事儿。”苏鹏有点心疼的问着莫扬。

莫扬笑了笑:“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让她知道的,我在追求她,过去的事情,我记住就可以了,她只需要负责幸福和快乐就好。”

两人说话间电梯滴的一声开了门,走廊中间,郝贝正在那里来回的渡着步子。

莫扬打电话的时候,她就想问小瑜的事情,但当时在爷爷的病房里,所以没有办法说这事儿。

故而知道莫扬要回来,就一直等在这里了。

手中捏着的手机,还在一遍遍的打着一个人的号码。

可是一直就是关机状态。

郝贝看到莫扬时,眼一红就快步的走了过去:“莫扬,小瑜呢,你有没有找到,是不是出事了呀,我打裴靖东的电话也一直关机……”

莫扬安抚­性­的拍拍郝贝的肩膀道:“别急,来,你先说说我姑姑来时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郝贝愣了一下,这才看到莫扬身后的那个男人。

虽然已是中年,头发有些灰白,但可以看到出那是莫扬几十年后的模样,长的很像,这个好像是……

郝贝张了张嘴,也没顾得想好像是电视上出现过的什么大人物了,斟酌了一下,才说当时苏韵来时,骂过呼弘济。

苏鹏笑了笑:“放心,那应该没什么事的。”说罢就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

“弘济呀,我是苏鹏,你在哪儿呢,我听说韵儿又骂你了,没事,我就是劝劝你,韵儿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吗?别因为这点点小事儿就小肚­鸡­肠的。”

郝贝听着这个电话的内容,心中狂长草,这意思,难道是呼弘济下的黑手不成?

呼弘济接到苏鹏的这个电话时,还有点莫名奇妙的,说了两句就挂掉了。

“那个,苏爸爸,我想问件事可以吗?”郝贝弱弱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莫扬惊的瞪眼问:“你认得出我爸?”

“那个,他不是你爸吗?长的很像呀……”

郝贝说罢囧囧的想:好像没认错吧,跟苏老爷子还有莫扬姐弟俩都长的神像,再有刚才打电话不是说了韵儿嘛,苏老爷子有一子有一女,那这个肯定就是莫扬的爸爸了。

莫扬眸底的光泽黯淡了一点点,心中一直想就算她永远也想不起来那些记忆也没有关系,但其实是很纠结的一种心理,不想让她想起来,但又想让她记起来。

“是,小姑娘好眼力,有什么话尽管问,苏爸爸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呀。”苏鹏笑眯眯的说着,看着郝贝心底也是越发的感慨。

人生就是这样的奇妙,兜兜转转,有缘份的人,那怕没有了记忆,也会重新相逢,再制造出更多美好的记忆。

“那个,这个事儿是不是呼弘济做的,他生气苏韵阿姨骂他,弄这些小动作的?”

不能怪郝贝这样问,在她的心中,呼弘济就不是个好人。

...

所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脑海里更是脑补着可能发生的意外,什么刹车失灵呀,什么被追杀呀……

苏鹏轻点了下头:“放心吧,我去找他说说,不看别的份上,看在两家相交这么久的份份上,他也不会太过分的。”

郝贝带着苏鹏去老爷子的病房,呼弘济就在那里。

到了病房,苏鹏先看了看老爷子这才跟呼弘济说去外面说点话。

两人到了一间休息室里,关上房门后苏鹏才说:“弘济,明人不说暗话,韵儿不见了,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什么?”呼弘济猛然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什么时候不见的,不可能,有裴红国陪着她,怎么可能不见的,裴红国那小子是怎么照顾韵儿的?”

苏鹏让呼弘济这一举动给吓的脸上原本温润的神­色­也龟裂了开来。

“你,你……不是你像从前一样把韵儿……”

“苏大鹏,你胡说什么,从前我跟韵儿闹着玩的时候,现在多少年了,连给她打电话都是让方蔷薇打的,我怎么还会做那样幼稚的事情!”

呼弘济眉头紧紧的皱着恨不得给这苏鹏一拳头的。

深吸口气,站起来拿着手机就打电话:“喂,刘部长吗?我是呼弘济,帮我查两个手机号码……”

苏鹏也是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也是动用他力量开始找的人。

没过一会儿,两人的手机同时响,接了起来。

“什么?没查到……怎么可能,要你们通讯部是吃­干­饭的……”

“什么,没有,怎么可能,你们交通部的监控就这么全坏了吗?”

不约而同来的电话,结果大相径庭,手机号码最近几个小时内,无信号的状态。

交通部的监控在这一路段没有裴二叔的车子的出入的资料。

“弘济呀,韵儿不能出事,这么多年,她过的够苦的了,你还有个女儿,可是他们没有呀,红国也不容易,顶着家里多大的压力,到了这岁数连孩子都没有,也没有对韵儿不好过一分,你可一定不要让他们没事呀……”

呼弘济听了这话,火气不是一般的大,飞起一脚,踢翻了茶几边上的小凳。

“靠,他妈的苏大鹏,当年要不是裴红国,你以为韵儿会没孩子吗?如果不是他横Сhā一刀,我跟韵儿现在还在一起的。”

呼弘济说到此,那怒意不是一般的大。

休息室里间的门,却是在这时倏地被人推开。

方蔷薇就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满脸急­色­的——属于她的丈夫。

呼弘济让突然从里间休息室出来的妻子给吓了一大跳,一张老脸上青红交错。

方蔷薇淡然的勾­唇­笑了一下,而后跟苏鹏打招呼:“苏大哥,苏韵不见了吗?应该没事的,有裴二哥跟着的,你先别急。”

说罢又去安抚一脸急­色­的丈夫:“弘济,你也别急,好好的想一想,肯定有办法找到的,如果是绑架,会有电话,如果是出事儿,也会有报道,京都这地方,别的不说,还不至于两个大人就这么凭空消失的。”

方蔷薇这话说的一点情绪也没有,云淡风轻,甚至都听不出一点点的生气的味道。

苏鹏嘴角抽了抽,看着脸­色­变化如调­色­盘一样的呼弘济,心想,这得多奇葩的一对夫妻。

“苏鹏,这不管我的事,你家人没了,裴家的人没了,你找裴家人的,我没办法。”呼弘济板了一张脸表态着说不管了。

苏鹏还没开口呢,方蔷薇却是不高兴的拧了秀眉报怨着:“弘济,别意气用事,苏韵真要出了事,你心里不疼吗?”

呼弘济听了这话,怒极的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手机往桌上一砸,迅即走到方蔷薇遥跟前,大声斥道:“方蔷薇,你到底在做什么?我是你的男人,不是苏韵的丈夫!”

方蔷薇叹了口气,眼眸中有水雾蕴开,轻哼一声皮笑­肉­不笑说道:“是吗?我以为你还是韵儿的丈夫呢?”她把‘韵儿’这两个字咬的极重。

“方蔷薇!”

呼弘济怒的重重的喊着妻子的名字,心也揪成一团团的,这一刻,他一点也看不清眼前这个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妻子了——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吗?

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对苏韵的感情吗?

如果不在意,这么多年来,为什么……

“弘济,我没有生气,不管你心中是放着苏韵,还是伊芯儿,我知道我一直是你的妻子,现在我们先想想办法找苏韵好吗?”方蔷薇依旧温言软语,真真是大度到了极点。

轰隆隆!

但她这话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炸的呼弘济脸­色­惨白,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你知道伊芯儿?”说这话时,呼弘济只觉得喉咙间一股子腥甜的血腥味上涌,苦不堪言,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跟妻子说外面的女人,但是今天……

“知道什么?知道她进你的办公室从来不需要敲门,还是知道她能在你的办公室里换衣服?这个,好像江南军区没有人不知道的吧。”

方蔷薇说这话,依旧那样的调调,好像在说着别人的趣事儿一样,还能带着她惯有的笑容,就那样笑着……

“薇薇,不是你想的那样……”呼弘济还想解释。

门却是让推开了,进来的是郝贝,她是急的,这尼玛的,你们还有时间在这儿算情账,可是她的小瑜呢?

“叔叔,你们能不能过会儿再说这事儿,先把小瑜和苏韵阿姨找到好不好,求你了……”

郝贝难得这样的低姿态,却不巧是这种时候闯进来的……

呼弘济那张老脸让气的惨白,看着郝贝时,那简直是嫌弃的要死,好像郝贝就是一坨金灿灿的大便,还冒着热气的那种,看一眼都恶心的感觉。

“叔叔,如果你不帮忙的话,我就去找爷爷,我就把爷我在手术室时手术,小姑姑打我,你女儿泼我一身水的事说给爷爷听……”

郝贝见呼弘济那张黑脸,其实也有些胆怯的,但是她得赌一把。

呼弘济这人看起来就不好糊弄,不是她以前遇上那些,可以撒个娇卖个萌活个稀泥就能过得去的人。

只有去找他的软肋,再­阴­狠的男人,心中也有柔软的一面,那是对着自己在乎的人才有的。

“记住你说的话,你是当姐姐的,应该要护着小筠的,她做的不对,­奶­­奶­也帮你教训过了。”

呼弘济妥协了,一方面是因为苏韵对他真的很重要;二来,郝贝这个说法,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呼弘济拿起手机走到休息室的里间,又打了一个电话。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才出来,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到平时的从容淡定。

“已经让人在找了,等消息吧。”

呼弘济就这么一句话,而后就没了下文。

不管苏 ...

(鹏怎么问,或者是郝贝怎么追问,他就是那样一副死人脸说自己尽力了。

郝贝急的不能行,也没有办法。

苏鹏看了一眼方蔷薇道:“蔷薇呀,我想跟弘济单独说会儿话。”

呼弘济不高兴了,一把摁住要起身的方蔷薇道:“就坐这儿。”

然后不悦的跟苏鹏说:“薇薇是我妻子,你有什么话要说就直接说,没有避着她。”

苏鹏轻挑了下眉头道:“这可是你说的,那一会你可别怪我不守信用的乱说话。”

呼弘济不悦的白了他一眼十分不客气的骂道:“有话说有屁放,都没有就滚蛋。”

苏鹏嘴角又是一抽,心话儿,这是越老越回去的节奏呀,说这么幼稚的话。

“弘济,当年扬扬出事,我得到电话接扬扬前,你也是这样担保会没事,是不和这次韵儿的事情一样,你知道实情?”

呼弘济皱着眉头点了下头。

方蔷薇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动下,敛下的美眸中急速的闪过一抹惊悚,心也跟着怦怦怦的跳了起来。

“扬扬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叫郝贝的,你当年是不是在找她,正好找到扬扬了?”

苏鹏皱着眉头问,他也是刚刚才知道,那个小姑娘是丁老爷子的亲孙女,听说dna鉴定都做过了。

依着对当年事件的回忆,苏鹏不得不做这样的猜测,当年他还纳闷呼弘济怎么这么好心,一向号称工作狂的他就这么把工作扔下,陪他去接儿子。

今天才算是明白了,这家伙,真的没安好心,十几年前就找到老爷子的孙女了,愣是憋了这么多年才让老爷子认孙女。

方蔷薇也是不解的抬头看着呼弘济,似乎跟苏鹏一样,想要一个答案。

呼弘济冰冷的深邃眸子高测莫深,终于给出了一句话:“如果可以的话,我从来没想过让老爷子认,再亲的亲人,也比不上一个有爸爸和妈妈的家,如果你们想把这事说出来,尽管去说,我自认为问心无愧。”

苏鹏对于呼弘济的话是认同的,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的理念。

“弘济,对不住了,问了不该问的,我知道你一向疼孩子的,也相信你是为了那个孩子考虑,不过我们家扬扬喜欢那姑娘,以后咱们两家还能当儿女亲家呢。”

苏鹏说完话就离开了,屋子里只有方蔷薇跟呼弘济。

方蔷薇迅即站起身来:“我去跟贝贝说下,别让她太担心了。”

呼弘济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拉扯,方蔷薇就跌到他的怀里,像是怕失去什么珍宝一样,呼弘济紧紧的抱住方蔷薇说道:“薇薇,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我以为你在家里过的很好,跟我去江城,一起生活……”

方蔷薇伸手拨开丈夫的胳膊,站起来,伸手掸了掸有些皱掉的衣服,神­色­依旧平静无波。

“弘济,我都四十五了,你也五十了,我们都不年轻了……就这么离了吧,如果你顾及面子,那么我会对外宣布是因为我的原因而离婚,你要不想公开,我也会配合你的。”

呼弘济的眼睛里像闪电般闪出一道惊喜的光芒,喃喃的说:“薇薇,你在吃醋吗?”

方蔷薇皱了下眉头转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绞在一起的手,却是颤抖了起来。

呼弘济站起来勾起嘴角,俊朗的脸上带着笑意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妻子,头搁在她的肩头说:“薇薇,我很高兴你会因为苏韵和伊芯儿生气,真的很高兴。”

轻亲着她的脸,一点点的亲着。

对妻子,他一直有着很深的欲望,不然当年苏韵离开后,他也不会娶了方蔷薇。

可是方蔷薇在结婚生完孩子后,却对夫妻情事这方面排斥的厉害,一次两次的倒也罢了,她是长久的排斥。

那时候正值年轻气盛的呼弘济,连妻子怀孕时都能忍得过去,却不能容忍妻子的不再接纳。

为了平复这一心情,他就调去外地工作。

工作中接触到一声­色­犬马,从开始的厌烦,到偶尔的放纵,那种纯生理上的发泄,似乎也能得到一丝丝慰藉。

方蔷薇全身僵硬的任呼弘济这样亲着,眉心蹙的紧紧的,心中更是波涛起伏。

深吸口气,她必须在这个家里有地位,就必须让呼弘济对她有好感,她一直都知道呼弘济对她不是没好感,而是自己一直拒绝才让他往外发展的。

轻阖上眼,身子还有些颤抖,在呼弘济的怀中慢慢转身,双手搂在他的脖颈上,任他的亲吻落在她的眼皮上眉心间。

呼弘济的心情不是一般的激动,五十岁的男人,对这方面的渴望已经越来越淡,但是这个女人不一样。

这是他的妻子,起初,压在她身上,他的脑海里全是苏韵的影子。

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在别的女人身上发泄时,看到的却全是妻子的身影。

心中有些恼怒,有些不甘心,有些不想承认,但这却是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薇儿,可以吗?”男人暗哑的嗓音中有着压抑的欲望。

方蔷薇的身子还在抖着,久未经情yu的身子在男人技巧的挑逗下,早就溃不成军,轻摇头:“可是,是白天……”

这样的话,听在男的耳朵里,不是拒绝的话,是完完全全的邀请。

狂喜袭上心头,一把抱起怀里的妻子往休息室的里间走去。

休息室里,窗帘被拉上,没多久便传出男人的粗喘声,夹杂着女人的低泣音……

良久,呼弘济抱着累的睡着了的妻子,轻抚她白晰的肩背,真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是暴殄天物了。

妻子虽然四十五岁了,但保养的好,身材依旧如年轻时一样,这么多年未曾造访过的地方,也一如未生过孩子的处子般紧致。

“薇儿,你先跟我去江城,等爸好一点,咱们接他们一起过去。那边的房子,我让小崔再收拾一下……”

呼弘济看着妻子的睫毛一动一动的,心情就格外的好,别人都知道方蔷薇是多么的高贵优雅,却只有他能看到她在他身下的绽放的妩媚妖娆。

“你再睡会,我老爷子……”呼弘济说着起身穿衣服。

方蔷薇却是倏地伸手拽住了他,脸上还带着独有的红晕小声的抱怨:“我也去……”

“不累,嗯?”呼弘济说着眸眼中又起了绿油油的火光。

方蔷薇娇嗔的瞪他一眼:“快点穿衣服。”

两夫妻的和好速度之快,正应了那句,床头打架床尾和。

呼弘济穿好衣服之后方蔷薇还在浴室里收拾头发。

等再出来时,脸上没有方才的妩媚,又换上了惯有的淡然。

就是这样的淡然,让呼弘济一直觉得有一种禁欲般的诱惑,就像是道观里的仙姑一样,特别有让人压在身下的冲动。

大手握上妻子的小手,一起走出休息室,人已经是春风满面。

...

方蔷薇走到走廊里时就看到拿着手机一直在那里打电话的郝贝,当下心头一震,悄声的问呼弘济:“那个叫小瑜的孩子跟苏韵都不会有事吧。”

呼弘济点了下头:“嗯,不会有事。”

“我想跟那孩子说一下,她这样的情绪,很容易让老爷子察觉到,要是让老爷子知谱她又为裴家的娃儿在闹心,又得生气了……”方蔷薇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呼弘济一双利眸似乎雷达一样的扫过方蔷薇:“你很喜欢这丫头?”

方蔷薇的身了一僵,屏息凝视,心脏咚咚跳动着,抬眸对上呼弘济的一双黑眸:“不可以喜欢吗?苏叔说家和万事兴,我只想做好你的后勤工作。”

呼弘济轻笑了下:“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不让你喜欢她,不过这丫头倔着呢,你对她好,她也不一定领情的。”

方蔷薇笑了笑:“没事,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了。”

这么一句玩笑似的话,听在呼弘济的耳朵里却是变了味的。

也就是这两天,他才知道妻子这些年在家里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他自己老娘和妹妹是什么人,他能不清楚,再加上女儿——似乎也没有站在过妻子身边。

这么一想,呼弘济似乎能理解方蔷薇会喜欢郝贝的原因了。

“去吧,但这事儿高度机密,你要告诉这丫头,不许泄露。”呼弘济说罢,先离开了。

方蔷薇站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这才笑着走向郝贝。

“贝贝……”她轻喊着郝贝的名字,声音中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的感觉。

郝贝还在跟裴靖东打电话,刚才打通了小曦的电话,得知他们在机场,刚到京都。

她真想跟他们一起去找小瑜,但是她知道自己真没有这个能力的。

“有事吗?”郝贝听到方蔷薇喊她冰冷的回了三个字。

她对呼家的女人真没有一点好感,虽然这个方蔷薇对她也没那么坏,但是只要是跟呼家有关的女人此时在她这儿都没一个好东西。

方蔷薇眼神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走过来笑着说:“不用着急,来,坐下来,咱们说说话。”

郝贝没心情陪她说话,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方蔷薇的笑让人很难拒绝的了。

坐在长椅上,方蔷薇这才开口:“其实算起来,小瑜那孩子还要管我叫一声姑姥姥的,这些年我也一直没回过家,也没有见过这孩子……”

郝贝皱着眉头听,但听着听着就听出点话外音来了。

激动的一把抓住方蔷薇的手腕小声问:“你是不是知道他们在哪里?”

方蔷薇摇头:“丫头,总之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叔叔都保证过的,不会有事,不过这事儿,你不能告诉任何人,是高度机密,连孩子的父亲也不能说……”

方蔷薇丢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可是郝贝坐在这儿就不能淡定了。

不能说,不能跟裴靖东说。

伸手揉了下发疼的太阳­茓­,脑海里们过一副副的画面。

没事儿,却不知道在哪儿?连莫扬的爸爸都找不到一点点线索。

裴靖东能找得到吗?

人会在哪里?

莫扬说四合院的佣人说沈­奶­­奶­和裴爷爷去了庙里住几天。

然后裴二叔一行人就没见人影了。

裴靖东的车子停在了aice国际医院的楼下,却是让守在这里的属于呼弘济的人给拦了下来。

紧跟着郝贝就发现,她的手机又不能用了,就是那种打电话打不出去,没有一点点信号的状诚。

但她又能看到别人都在用手机。

脑海里倏地闪过上次被强掳上车时的情景。

心中当下就踏实了,如果是那样,小瑜和苏韵阿姨他们不会有事的。

裴靖东的车子就停在医院的楼下,不让他进去,只能开走。

饶了一圈儿又开到地下停车场,拿出手机给郝贝打电话,却是打不通的。

“爸爸,我想小便。”裴黎曦小娃儿开口这么说时,裴靖东指了一出角落里道:“去寻儿小便就成了,快点……”

小娃儿点下头,往爸爸说的那一处行去,半蹲下身子,看到地上的灰尘上的一行字,小心的记在脑海里,解开裤子,开始放水。

哗啦啦的声响后,写在灰尘上的几个字被浇成泥汤子,小娃儿这才穿好裤子,往爸爸的车子处行去。

小娃儿上了车,裴靖东虎眸轻眯的环视四周,而后把车子又开了出去。

路上,小娃儿从书包里拿了纸了笔出来,在作业本上写了下字问:“爸爸,你认识这个字不?”

“嗯。”是一个‘惊’字

“还有这个。”小娃儿用橡皮擦擦掉后又写了个字。

“嗯。”是一个‘蛰’字。

“爸爸,我再给你画个画吧。”小娃儿寥寥几笔,画了一张画,一条蛇,抬着头,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一处棍子打在半中腰的地方上。

惊蛰,在每年二月初一前后这时天气转暖,渐有春雷,动物入冬藏伏在土中,不饮不食,称为“蛰”,而“惊蛰”即上天以打雷惊醒蛰居动物的日子。

裴靖东揉了下小娃儿的脸,虎眸中绽放出一种嗜血般的笑容来,这些连起来是一句话:【惊蛰,蛇打七寸。】

……

而郝贝呢,被呼弘济以让她照顾老爷子为由,就让她呆在病房里。

郝贝主动的把手机卡交了出去,说怕辐­射­到老爷子了。

这么一呆就是三天。

三天里,完全与世隔绝,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儿。

不过这三天,对于郝贝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她跟老爷子讲了好多小金鱼的趣事儿,老爷子似乎也没有那么烦感了。

呼弘济看郝贝这样的配合,当下也是不相信的,还是让人看着郝贝的,这丫头还真是乖的跟只小白兔一样。

而裴靖东如一只无头苍蝇一样的找着孩子和苏韵的下落。

其实裴靖东也如外人所看到的那样焦燥,他可悠闲着呢。

裴家的四合院里,裴靖东坐在书房里,看着电脑屏幕上传输过来的定位信息,继而传来郝贝的声音。

“爷爷,你说说看,怎么会有孩子这样的可爱呢……”

“爷爷,我跟你说哟,咱不说别的,你说真心话,你喜欢小宝宝吗?”

裴靖东轻笑了下,裴黎曦小娃儿则是不能淡定了。

“爸爸,小瑜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天天光听妈妈说话有什么用呀……

裴靖东轻笑一下:“不急,让他在那里好好的修身养­性­,过几天接他回来。”

说起这个,裴靖东还得感谢郝贝的,不得不说,郝贝那颗小脑袋瓜子虽然有 ...

(时候犯二,但关键时刻还是真管用的。

那天,裴靖东去医院里让丁家的人给拦着不让进郝贝,回去后,他就打电话给郝贝,却不曾想手机是关机状态。

可是就算是关机状态,郝贝的手机也是有定位系统的。

他启用了定位系统之后才发现,这女人竟然在他的系统上做了手脚。

原本只有定位功能的系统,被加入了一个即时录音的功能。

而郝贝是把手机卡扣出来交给呼弘济的,手机手机又被她随意的扔在老他杀子病床前的抽屉里。

谁也想不到这里面会有文章,如果不是裴靖东知道有定位系统,也不可能会听到那里面的录音,就更加不可能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了。

故而,他每天都疯狂的找关系,做出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再然后就是回来休息,听听系统里郝贝一天都做了什么事,讲了什么话。

而此时,距离京都几百里远的古老寺庙里,裴爷爷,沈­奶­­奶­和裴二叔夫­妇­,真是过了好几天的清苦日子。

山上没有电,手机没信号,吃的全都是素食,想下山吧,车子没油了,几个小和尚已经下山去灌油,却是一去不回的节奏……

“红国,你说,怎么会车子就没油了呢,明明咱们来的时候加满的呀……”

那天是出了医院之后,裴红国接了一个电话后就说一起去山里住几天。

苏韵也没意见,两人带着小娃儿就开车来了这里。

到地方之后,开始还开车在附近转了转,之后到了寺庙,裴红国就说了,让苏韵好好的修身养­性­,把她的手机给没收了。

连小瑜的手机也是裴红国没收的。

此时,裴红国紧锁着眉头算着日子,当时接到的电话,并不是一般的电话。

电话的里传来看电脑报音,只说了一段话:“如果不想让车子爆炸就往郊区开,去山中的寺庙里,七天不许跟任何人联系,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这个电话之后裴红国就察觉出不对劲来,前后左右不同的角度,跟着几辆看似没有规则的车子,但实际观察后就会发现,很有规律的跟踪方法。

车上坐的是他最爱的妻子,还有裴家的后代,他不能让车子出事,于是一路就往寺庙里开去。

到了寺庙的山脚下的时候,那些车子才一辆辆的消失。

他只看了一眼手机当下就眼皮儿直跳,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一行数字,就好像是一种定时炸弹的跳动的数字一样的。

见多识广的裴红国没有让这些吓着,反倒是淡定了许多。

如果是绑架不会如此,如果是恐吓也不会如此。

那么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有什么人,要利用他们的消失,弄出一些事情来。

细细想了想,他的工作单位,是请的年假,本来就说好了陪妻子去旅游的。

妻子的单位,也早就有说好休假的事情。

所以这事儿肯定不是针对他们,而是针对小娃儿——那么就是针对裴靖东的。

侄子是军人,又从事过特种军种的各种实战,也许正在做什么事。

所以裴红国稳兵不动的,收了妻子和小娃儿的手机,就这么带着他们在山里安心的住了下来。

“快了,等小和尚们把油弄来了,我们就能回去了,你看看你急什么,小瑜都比你淡定……”

裴红国好生的安抚着妻子,心中却是不一天比一天焦燥的。

苏韵不高兴的抱怨着:“什么呀,小瑜都跟我说了八百次了,说二爷爷太坏了,不让他回去找妈妈……”

裴红国笑了笑,两夫妻在这儿说着话。

而后面的禅院里,裴瑾瑜小娃儿拿着根树枝挑着地上的蚂蚁自言自语:“小蚂蚁呀小蚂蚁,你说俺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能来接俺呀……”

“小蚂蚁呀小蚂蚁,你说怎么有人那么奇葩这样绑架人呢……会是谁呢?”

说罢小家伙竟然一爬一爬的爬到院中的一颗高树上,就这么看呀看呀。

爬树这事还是最近几天让一个小师傅帮着忙才学会的。

越爬越高,就为了能看得远点。

这座寺庙来的人不多,但这几天,从裴瑾瑜小娃儿爬上树开始,一直都有一辆黑­色­的皮卡车停在寺庙的外面。

小娃儿在树上还看到过,车子里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长的很高大,时不时的拿着望远镜往这里面看,估计能看到他。

可是小娃儿就是眼神再好使,也没办法看到那个男人长什么模样,只是依稀看得出来,长的像爸爸那样高大威武的……

但是今天……

咦!那辆黑­色­的皮卡车竟然开走了……

裴瑾瑜小娃儿揉了下眼,他好像还看到那开车的人伸出胳膊挥了下手,这是在给他告别的意思吗?

小娃儿欢快极了,像只小猴子一样利索的从树上爬下来就冲前院去找二爷爷了。

“二爷爷二爷爷,快给我手机了,可以回家了……”

裴瑾瑜小娃儿这话刚刚说完,便有一个小师傅走了过来说:“施主,您要的汽油已送到。”

待小师傅一走,裴红国才急忙的去屋里把手机拿出来。

一开机,果真,三个手机同时恢复到有信号的模式。

苏韵笑眯眯的抱着小娃儿亲了又亲:“哎哟哟,小宝贝可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跟你爸爸小时候一样的鬼灵­精­着呢。”

裴红国则是傻眼了:“韵儿,你都知道?”声音有点哽咽,他原本是想不让妻子知道的,可是没想到,妻子知道了,却没有告诉他。

苏韵眉开眼笑,妖艳的眸子闪着兴奋的点了头:“废话,就你接电话时,说话的声都变了,我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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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裴家的司机按照沈­奶­­奶­交待时间来到寺里接沈­奶­­奶­和裴爷爷时看到裴二叔和苏韵也在,当时就吓了一跳。ww

裴二叔沉着眉头问司机外面什么情况。

司机就把莫扬到家里来找,裴靖东到了京都动用了很多关系,现在外面已经闹的沸沸扬扬,说是某高官携家属莫名失踪,已经被警方列入调查范围之内。

裴二叔嘴角一抽暗骂:“混小子,这么没用?”真这么没用,那岂不是弱暴了?

苏韵咐合着丈夫的话说:“那就是个大尾巴狼,没准就想让咱们在这儿帮他多哄几天儿子呢?”

夫妻俩人相视一笑,裴瑾瑜小娃儿站在他们中间,疑惑的抬起头来,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笑眯了眼。

“二爷爷,二­奶­­奶­,快点了,小宝贝都快变成小土包子了,身上好臭臭,要赶紧回家洗白白去找妈妈了……”嗷嗷,他好想告诉妈妈他的新发现呢。

苏韵笑着诶了一声,弯腰抱起小娃儿:“走,咱们去跟太爷爷太­奶­­奶­说一下,咱们就先开快点回去……把小宝贝洗白白,再吃好多好多好吃的好不好……”

小娃儿高兴的欢呼起来:“嗷嗷,二­奶­­奶­最­棒­了,小宝贝最爱二­奶­­奶­了,木马~”直接吧唧在苏韵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可是把苏韵给高兴坏了,一个劲的允诺带小娃儿吃这个玩那个的。

裴二叔站在那里,看着妻子与裴瑾瑜小娃儿的互动,眼眸底处闪过一抹炙热的沉痛。

……

过了七天与世隔绝般的田园生活,裴二叔再开上自己的车子的时候,还有一种后怕的感觉,拧车钥匙的手都有点不听使呼了。

当时他一路开车到山里,全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的,好在他的妻子一直在身边跟小娃儿讲笑话讲脑筋急转弯分散了一点注意力。

苏韵美­妇­人看到丈夫的紧张模样不禁暗挑秀眉,趴在小娃儿的耳朵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裴瑾瑜小娃儿一边听一边瞪圆了眼,双眸亮晶晶的,嗯嗯的点头,而后笑眯眯的看着裴二叔叔道:“二爷爷,你是不是也想吃冰淇淋了才激动的连车子都打不着火了……”

“……”裴二叔叔哑然,简直就苦笑不得,不过紧张的情绪也随之一扫而空。

“宝贝儿正解……”苏韵也憋不住了笑的咯咯的,挠着小娃儿的痒痒­肉­在车后排里闹成一团。

裴二叔深吸口气,车子打火之后,看后座还闹成一团,沉声薄叱道:“韵儿,抱着小瑜坐好。”

苏韵收起笑脸,一本正经的轻咳两声这才坐好,坚持没两分钟,又跟小娃儿闹成一团了。

裴二叔从车内视镜里眸光炽热的凝视着妻子的笑容,俊朗的脸也跟着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拐了方向专心开车上路。

开出没多久的时候,放在副驾座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响了好几声他也没理会。

苏韵埋怨的说了句:“裴红国你真是的,手机在响,你没听到吗?”

裴二叔匆匆的丢了一句:“我在开车,不方便接。”

说完又抿紧了­唇­,神情严肃的不像是在开车,倒像是医生在手术室里做一台十分复杂的手术一样的认真。

苏韵眼中一热,多年的夫妻,她怎么会不知道丈夫的心思,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永远不会说好听话,但是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透着浓浓的爱意。

苏韵悻悻的伸手自副驾上拿过手机,看一眼号码,摁掉,一会又响,再摁掉。

可手机那端的人就像是跟她扛上了一样,继续打,她继续摁。

一直到那端的电话不打了之后,苏韵才生气的把手机扔回前座。

没多大一会儿,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还是一个号码。

苏韵继续摁,依旧是先前的节奏。

最后一次,是裴瑾瑜小娃儿脖子上挂着的手机响了。

苏韵拿过小娃儿的手机看了一眼,而后刚想摁掉,前面开车的裴二叔开口了。

“韵儿,接吧,手机一直响,会影响我开车的。”

苏韵不悦的抿­唇­轻哦一声,这才拿起来接了,刚喂了一声,那边就传来一声男人的暴怒:“苏韵?”

是呼弘济打来的电话。

那一声苏韵带着问号的尾音落下,听的苏韵直皱眉头丢了一句:“没事挂了。”

“等一下,苏韵,你以后别总跟裴二叔闹小­性­子了,他挺好的,就你那种张嘴脏话就来的毛病可真得收敛一下了……”

苏韵被说的满脸通红怒骂着:“呼弘济,你他妈的有病是吧,我闹不闹小­性­子管你丫的什么事呀……”

“苏韵,你……得,不管你不管你,我就是打个电话告诉你,就算裴二叔不要你了,你也别回来找我了。”

“神经病。”苏韵骂了一句,尼妹的,谁稀罕找你似的。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神经病,守着一个嫁给别人的初恋,把自己的妻子冷了二十多年,不过我现在病好了,苏韵你的病好了吗?”

苏韵心里咯噔一下,脸­色­跟着难看了起来,捏住手机的那只手背上隐隐浮现出一点点青­色­的筋脉。

抬头看到坐在前座专心开车的丈夫时,神­色­才渐缓,轻笑一声才开口道:

“呼弘济,你丫的听好了,我苏韵的病,早在二十四年前就被一个叫裴红国的男人给治愈了,二十四年未曾复发过,所以你丫的可以放三百六十个心去好好的对方蔷薇,不过呢,给你句忠告,人呀,总有为自己的错买单的时候。”

前座开车的裴二叔紧抿的嘴角勾起一抹及不可察的淡笑,早在电话响第一声时,他就瞄过一眼是呼弘济的电话,所以才一真没接的,这个结果裴二叔表示很满意。

车子开进京都的高速出口收费处时,就看到有人站在那儿招手。

裴二叔一皱眉头,车子缓缓停在路边。

裴靖东难得一脸轻笑意的走上前,拉开车门恭敬的说道:“二叔,我来开,您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裴二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骂道:“没用的家伙。”

裴二叔抱了站在边上的裴黎曦小娃儿一起坐进后排,两个大人中间是两个小娃儿,裴瑾瑜在苏韵的怀里睡着了。

裴黎曦小娃儿睁大一双灿眸贪婪的看着苏韵怀中的弟弟,小心翼翼的说:“二­奶­­奶­,把小瑜给我吧。”

苏韵看到这一慕眼中一热,眼睛中闪过一抹伤痛来,小心的把睡着的小娃儿小心的放到座位上,让他的头靠到裴黎曦的怀中。

裴黎曦小娃儿看着有些消瘦了的弟弟,一双眼晴水润润的,放在身侧的拳头更是握的紧紧的,心中悄悄的发誓,他一定会帮着爸爸抓到坏蛋,保护好弟弟和妈妈的。

兀然——

“二­奶­­奶­,小宝贝还想吃炸­鸡­腿,还有冰淇淋,不过妈妈说只可以吃一点点,你不要买太 ...

(多哟……”

裴瑾瑜小娃儿的梦呓中也全都是吃的。

苏韵失笑,一抬眸,触到丈夫炽热的眼神,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悄然的伸手,握住丈夫的大掌。

两夫妻莞尔一笑,眼眸底处是彼此所熟知的——岁月沉淀下的浓情蜜意。

裴靖东开着车耳观六路眼看八方的,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幕,虎眸中掠过一抹羡慕的神­色­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跟小妻子也能有二叔和二婶这样的幸福。

车子稳稳的开进市区,却不是开往裴家的四合院,反倒是开往了aice国际医院。

这时候睡着的小娃儿已经醒了,正小声的跟哥哥抱怨着呢。

“哥哥,你不许说俺臭臭,俺很快就洗白白,马上就变成小香宝宝了……”

“好。”裴黎曦宠溺的答了一个好字。

苏韵一看到了医院,当下就不高兴了,甩开车门下车骂裴靖东:“臭小子,你把我跟你二叔当家里的长工使呼了吗?”

裴靖东一张含着笑着薄­唇­开口说着恭维的话:“二婶,莫扬为了找你们,也费了不少­精­力,丁家爷爷的手术已经做成功,苏爷爷也在医院守了七天,很为你的事情­操­心,你说你要不两位老爷子,说得过去吗?”

苏韵嗯哼一声暗挑秀眉:“就这?你有这么好心?”

裴靖东讪笑两声:“当然,那什么,小瑜都几天没洗澡了,顺便上去洗个澡……”

苏韵狠剜他一眼:“就知道你是个大尾巴狼,没安好心。”

裴瑾瑜小娃儿从车上下来,欢呼一声,抱着苏韵的大腿嗷嗷乱叫:“二­奶­­奶­,二­奶­­奶­,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奶­­奶­,俺最爱你了,快点带俺去找妈妈吧……”

苏韵被逗乐了,轻刮小娃儿的挺秀的鼻头道:“你哟,不亏是你爸的种,小尾巴狼一个哟……”

裴黎曦小娃儿看了一眼站在那儿的裴靖东,得到一个赞许的眼神后才轻点下头,跟着苏韵往医院大楼行去。

裴二叔下了车,叔侄辆靠在车身上。

裴靖东亲自给二叔点了一支烟,各自吞云吐雾。

“任务中?”裴二叔开口就问了这么一句。

“嗯。”裴靖东答的也简单。

裴二叔叹惜了一声:“所以把妻子推开,为了保护她?”

裴靖东扬起嘴角,邪邪一笑道:“二叔叔,有个词儿叫虽分犹合。”他家小妻子还不是太笨,最起码知道未雨绸缪。

裴二叔则不容乐观的表示:“还有个词儿叫追悔莫及。”

裴靖东神­色­一凛疑问的喊吧声:“二叔?”

裴二叔也是皱了眉头说了一段往事:“我以前也因为官场的一些事差点被双规,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给你二婶,当时你二婶收了离婚协议书时说了一句话……”

裴二叔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妻子那受伤的神­色­,妻子说:“裴二叔,你以为我苏韵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吗?”

不过离婚协议书当年苏韵还是签字了。

签了字,不代表就离婚了,可是吧,等裴二叔的事情查清楚之后,官复原职了,苏韵却拿着那份答了彼此名字的离婚协议书去律师楼做了公正。

也是那时候,裴二叔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虽然他本意是为妻子好,怕自己万一出事,妻子会受到牵连,但是却没有想到妻子的心理感受。

裴二叔说的这些震的裴靖东脑子里轰然一响,突然有些焦燥,伸手从口袋里又摸了根烟,滑动火机,滑一下,没打着,再滑一下还没打着。

裴二叔拿过他手中的火机,蹭的一下,蓝­色­的火苗燃起……

“可是二叔,不一样的……”裴靖东狡辩着,他们的情况跟二叔和二婶不一样的。

裴二叔沉了一张脸:“总之,女人都是娇情的,你伤了她,等有一天,她的心冷了,被别人捂热了,就有你后悔的时候了……小子,你是我亲侄子我才说这样的话,别让你二婶知道了,莫扬可是个好孩子,你可别掉以轻心的……”

“二叔……”裴靖东还想说什么。

裴二叔却是一摆手:“得了,你自己慢慢琢磨去吧,年轻人有时候就得跌个几次才能长记­性­,你先在车里睡会,一会等你二婶们出来了,赶紧回家,这几天睡那木板床睡的老子腰疼……”

再说楼上郝贝这儿,这七天,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一天天数着日子过来的。

“爷爷,你喝水不?”

丁爷爷经过七天的休养此时­精­神已经好多了,这会儿十分囧的说了句:“丫头,这一天你都让我喝了十二杯水了……”

郝贝强颜欢笑:“那个,多喝水身体好,一天八杯水健康活到老……”

丁爷爷一双犀利的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挥了下手:“要不你去休息会儿?”

这丫头,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的,还要强撑着笑脸陪他这老头子,他这当爷爷的怎么能看不出来。

郝贝摇头:“我陪着爷爷又不累的。”就是心里急,也不知道小瑜到底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苏韵带着小娃儿们来了,在走廊里就遇上了方蔷薇。

苏韵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托持里的小师傅到附近的农家帮着让人给做的棉袄子,长发挽在脑后,拉着同样穿着土棉衣的小娃儿,后面跟着一个衣着时尚的小娃儿,那一幕有点滑稽,有点可笑,但方蔷薇却是笑不出来的。

“苏韵,你回来了。”淡淡的问了一声。

苏韵点了下头,小声的问着病房里的情况:“我爸没在里面吧,天呀,我可怕见他了……”

方蔷薇掩嘴轻笑着打趣:“你苏大小姐还有怕的人吗?”

苏韵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嘁,我以前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后来就怕我爸跟红国了,你不知道红国板起脸的时候跟我爸有得一拼的,哼……”

苏韵小女人姿态十足的抱怨着,明明四十多岁了,做这样的神态的时候,就好像一个撒娇的小姑娘,丝毫不显做作的。

方蔷薇嘴角始终都挂着轻浅的笑意,眼角划过一抹艳羡的神­色­,从小到大,她最羡慕苏韵了,父母疼兄长爱,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就是到现在,方蔷薇还是羡慕苏韵的,不能生孩子又如何?

不管二十岁的少女苏韵还是四十岁­妇­人苏韵,都有这么一个人把苏韵护在手心,呵护着她的小矫情,容忍着她的小脾气,方蔷薇想,当年的四姐妹中,没有任何一人能比得过苏韵的幸福。

“苏韵呀,一定要幸福,跟裴二哥永远幸福的生活。”方蔷薇感叹的说了这么一句祝福的话。

苏韵笑了笑:“当然,薇薇,你也要幸福。对了,你知道吗?呼弘济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别闹小­性­子,就算有一天,红国不要我了,他也不会要我的,他说他就是有病才会念着我,忽视了妻子二 ...

(十多年……我在想丫的怎么突然走感­性­路线了呢,嘿嘿,薇薇你们是不是那什么……”

方蔷薇脸上赫然一红。

苏韵吹了一个响哨笑的跟个小流氓一样­色­迷迷的:“我就说嘛,只要你放开心,这种事根本就不是问题……”

方蔷薇面上无波,心中却是苦不堪言,多年的隐忍早让她学会了不管遇到什么都要以笑示人,那怕现在面对的是她曾经最好的姐妹,也没让她放松一点点的戒备。

“那来的小流氓不知道医院不可以大声喧哗的吗?”一道怒吼吼的声音打断了两姐妹的叙旧。

苏韵瞬间就垮了一张脸,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看着站在病房门口的苏老爷子,怯生生的唤了一声:“爸。”

苏老爷子黑着一张脸冷哼一声:“哼,还知道有个爸呢,不知道当你没老子呢,医院里也敢耍流氓,你妈说的真对,就把你生错­性­别了……”

苏韵乖乖的听训,一直到方蔷薇笑着打断了:“苏叔,韵儿是来看老爷子的。”

苏老爷子这才不说话了,站在那儿,瞪眼瞅着女儿。

苏韵­干­笑两声:“对,我就是来看看丁叔叔的,哎哟,我要不要先收拾一下呀,这个形像,丁叔不会认不出来我吧……”

“去吧,孩子们我先带到休息室里,一会你去了陪会老爷子,也好让贝丫头休息一下,这几天,他可是天天陪着老爷子,怕是也累坏了……”

方蔷薇说着给苏韵递了个眼­色­。

多年的姐妹,苏韵能不知晓什么意思才怪。

笑着就朝病房走去,走了两步又猛然回头喊道:“薇薇,这几天我天天在庙里听师傅们讲经,其实感触最深的就是放下,放过,立地成佛。”

说罢就搀着站在病房门口的苏老爷子戏笑着:“哟,苏老爷子最近眼神还成呀,我都这副模样了还认得出来。”

方蔷薇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苏韵跟苏老爷子走进病房,嘴里喃喃的念着‘立地成佛’这四个字。

心中则苦涩的说道:可是韵儿呀,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佛的。

病房里,郝贝听到苏韵的说话声时就着急了,站了起来,看到爷爷皱眉又坐了下来,那椅子就像是长了钉子一样,让她坐立难安的。

也就两三分钟的功夫,想了n个借口:去方便一下,不行呀,病房里有洗手间的;休息下,也不成,病房里有休息室的……

人家是渡日如年,到她这儿就变成渡分如年了。

终于,病房的门被推开时,郝贝蹭的一下站起来惊喜的喊道:“苏韵阿姨,你回来了……”

一双杏眸里闪着急切的光芒,却触到苏韵身后空无一人,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苏韵一脸灿笑,“是呀,贝贝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没休息好吧,你去休息一会儿,我陪陪苏叔。”

郝贝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精­采打采的模样,“没事,我也不累。”

“什么不累,我看着都累,这还不到一天呢,让我喝了十二杯水,哎哟哟,韵丫头,你说说,有这么个喝法吗?”丁老爷子一副抱怨的神­色­说着。

苏韵笑眯了眼:“哎哟哟,苏叔,这个是这样的……”

苏老爷子则笑着拍拍郝贝的胳膊道:“贝丫头,你去外面的休息室休息会吧,要是睡在这儿,有个大嗓门说起话来像打雷,你准保睡不着。”

郝贝眼前一亮,眉眼弯弯的笑了。

疾步往病房外走去,没走几步又回头笑着冲病床上的丁爷爷喊道:“爷爷你最好了,我爱死你了……”

丁老爷子面对孙女儿这突然间表达的爱意,当下僵直了身子,一双­精­烁的老眸就差没挤出两滴清泪来,又佯装正经的笑骂:“这要让扬扬听到了,得吃老头子的醋了呢……”

郝贝走到病房门口正好听到这话,当下脚步一顿强忍着揪心的难受疾步离去。

方蔷薇站在休息室的门口等着郝贝的。

看到她走过来就笑着说:“快去吧,孩子们在里面呢。”

郝贝这次倒是感激的朝着方蔷薇道谢:“谢谢您。”

休息的门开了又砰的关上,传来反锁的声音,才惊醒了怔在原地的方蔷薇,心再次不受控制的咚咚咚的跳了起来,紧紧的攥着手。

兀然,当她察觉到背后一道冷冽的神线时,一转头就看到另一边隐含着怒意站在休息室门口的丈夫呼弘济。

“弘济,你都看到了?”

方蔷薇怔了下,很快回神,脸上扬起温婉的笑意走向呼弘济,心想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自己怎么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太粗心大意了,幸好……

“你很喜欢郝贝。”这已经是呼弘济第二次问这话了,上一次是疑问句,这一次是肯定句。

方蔷薇的呼吸有丝紊乱,颇为小心的开口解释:“她很贴心不是吗?要是咱们家贝儿能有她一半该有多好……”

说到这个,呼弘济也是长叹了一声,女儿呼小筠一直就是呼弘济心头的病。

可是这些又怪得了谁,是他这个当父亲的疏于管教,又放任母亲和妹妹宠溺出来的结果。

“好了,不说这个,以后跟着我一起到江城,好好的约束下贝儿,这贝儿这名字以后不能叫了,老爷子该不高兴的……”呼弘济搂住妻子的腰身往休息室里一边走一边说。

……

再说郝贝这儿,进去后就看到沙发上坐在那儿的两兄弟。

她有多久没见他们了。

跟小瑜分开也就七天而已,跟小曦分开也不过十几天。

可是再见到他们,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妈妈……”

裴瑾瑜小娃儿从沙发上站起来,穿着农家土棉袄的小娃儿,小脸红朴朴的像只熟透了的红苹果,短发上有点毛哄哄的感觉,还时不时的伸手挠下脖子和头发……

郝贝一步快过一步的上前,紧紧的抱小娃儿抱在怀里。

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自心尖上升起继而沸腾,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般想要放声大哭过。

“妈妈,妈妈,俺身上好臭臭,要洗澡澡了……”小娃儿刚才不敢冲过去抱郝贝就是怕自己太臭了,在那儿七天,没洗过一次澡的。

这对于一向爱美臭屁的小娃儿,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但是那地方条件就是那样,现在冬天了,二­奶­­奶­说他体质差,洗了澡容易感冒,所以一直就没洗过。

郝贝眼底噙着泪的笑了,亲了亲小娃儿的额头说:“好,妈妈给你洗澡澡。”

浴室里,放好了温水,郝贝给裴瑾瑜小娃儿脱了衣服,抱他放在水里小声的问水温热热不热。

裴黎曦小娃儿这时候也走了进来,一双清澈的眸子环视浴室的四周,注意到浴室的洗手台上有放牙刷那一处,有一个不太正常的突起,脑海里闪过爸爸说过的注意事项,淡定的走过去,把手机放在那一处,才开口道: ...

(“妈妈,我也想洗澡。”

裴瑾瑜小娃儿眨巴着一双水眸笑道:“好哟,俺们一起洗,妈妈,你要不要一起洗呀……”

郝贝窘迫的摇头:“妈妈帮你们洗。”

小娃儿哦了一下,拍着水大笑:“终于可以洗澡澡了……”

说罢又皱起小眉头抱怨起来:“那个奇怪的叔叔,天天守在庙外面,害得俺想爬树偷丛跑都不行的……”

郝贝大惊的问:“什么奇怪的叔叔?”

小娃儿一五一十的把他如何学会了爬树,如何看到一辆车停在那里,还把那个叔叔车开走时,挥手的事都给郝贝讲了。

郝贝的心惊惊的,果真,就如她所想的那般,这不是一次普通的软禁,是有目地的。

紧张的四处看了看,自从跟裴靖东在一起经历这些事之后,郝贝觉得自己都成神经质了,以前想说什么说什么,现在是有什么话也得憋死在心里,不敢随便说了。

裴黎曦小娃儿这时候却是开口了:“妈妈,爸爸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郝贝大惊失笑:“小曦……”

裴黎曦小娃儿却笑了笑,轻咳一嗓子道:“爸爸说,你要乖乖的,听话点,别惹事。”

郝贝有点苦笑不得:“小曦,你确定这话不是你爸爸说你的?”这明明就是说给小孩子听的吗?

裴黎曦小娃儿眨巴下眼又眨巴下眼,心里汗滴滴的,这话其实不是爸爸说的,是他经常说弟弟的话。

裴黎曦小娃儿却是眨巴着一双水眸儿道:“妈妈,这肯定是爸爸说你的哟,俺哥从来不会说谎话的哟……啧啧,爸爸是把妈妈当小娃娃一样了……”

郝贝两腮红红的,低头看着浴缸里的水低喃喃着:“哼,太小看我了吧。”

裴黎曦小娃儿又开口了:“爸爸说,哼,那死女人还算脑子没让门缝给夹了……”

郝贝蓦然抬头眼中闪过一抹懊恼,刚才那点小感动瞬间落地,噼里啪啦摔了个粉碎。

裴黎曦小娃儿抿­唇­偷乐,良久才说:“妈妈,偷偷告诉你一个小秘密,爸爸说他是不会放开你的。”

郝贝咬着嘴­唇­,红着脸小声反驳着:“听他乱讲话,不是已经放开了吗?”说着话眸底已经有水雾化开。

这会儿的心情,更是像跟过山车一样,飞的高高,倏的跌落,又一瞬间蹿上云霄。

“妈妈,俺哥是不会说谎的。”裴瑾瑜小娃儿变身小复读机,又重复强调了一次哥哥说的是真话。

……

再说莫扬,这几天也一直在医院里,今天就是抽个空回家里换身衣服,顺便又给郝贝买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这才到医院就看到靠车而站的裴靖东。

一抹黯然从他水样的黑眸中闪闪而过,停好车,拿了带来的东西,走到裴靖东的跟前打招呼。

“首长好。”

裴靖东听到莫扬的声音勾­唇­一笑,脸上浮现一种感激的神­色­道:“莫扬,谢谢你。”

莫扬让这一声道谢的言语说的全身不自在,正­色­道:“首长说笑了,我没有帮到你什么忙。”

裴靖东也不在乎莫扬的这种生疏反倒是指了指莫扬手中女装购物袋道:“是给贝贝买的吗?我给你说她的尺码……”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笔来,哗哗几下写了一行字递给莫扬。

莫扬没有伸手去接,却是扫了一眼那上面的数字,身高体重胸围腰围鞋子的尺码,脸上的血­色­退下,抿了­唇­,不悦的气息瞬间萦绕在他的周身。

偏偏裴靖东还在说:“莫扬呀,贝贝喜欢穿粉­色­的衣服,喜欢吃­肉­,喜欢……”

莫扬倏地握紧了拳头喝道:“裴靖东,够了,你不用在我跟前炫耀你对贝贝有多了解,因为我绝对比你要懂她的多。”

裴靖东看到莫扬脸上温和终于破功,这才敛了笑意:“有吗?我没有炫耀,我这是在帮你更好的认识她,她那人呀……”

裴靖东数落着郝贝的小缺点,各种的数落。

莫扬的脸­色­越来越没有血­色­,让气的额头上都有青筋脉浮出,倏地松手扔掉手中的购物袋,一个狠又快的出拳砸在裴靖东还在说话的那张臭嘴上……

“闭嘴,不许你说她不好,她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好的。”莫扬暴吼着,像商凶一样的袭击着裴靖东。

裴靖东起初吃了几拳并未还手,但莫扬打红了眼时,裴靖东就反击了。

车子里的裴二叔正睡着呢,车身就这么剧烈的震了起来,当下就惊醒,猛然坐起来,看到那两道翻滚在车身上的人时,眉心紧紧的拧着。

拉开车门下车,大手一挥,分开两个扭打在一起的男人骂道:“当你们还是小孩子呢,东东,扬扬是弟弟,你当哥哥的不让下他吗?”

裴靖东也是怒红了眼:“二叔,衣服可以让,女人不能让!”

莫扬嘶吼了起来:“裴靖东,你当贝贝是什么?你把放在心中过吗?为了方柳,你明明腿好回国了,却骗贝贝你在国外,秦汀语,柳晴晴,你的身边还有贝贝的位置吗?你怎么就那么欠呀,不是说让贝贝别缠着你吗?现在看她跟我在一起了,你这是嫉妒了,心慌了,又想来抢了吗?你他妈的怎么那样贱呢?”

“扬扬……”裴二叔惊叫出声。

这样的莫扬,不是回国后的莫扬,而是十一岁之前的莫扬,嘴巴毒的厉害被家人宠坏了的莫扬。

裴靖东虎眸轻眯,以手背抹了把嘴角的血渍而后嗤笑一声:“苏莫扬,果真是你。”

当时裴靖东听郝妈妈说郝贝八岁那年,一个京都的车牌号送郝贝回来时,就曾查过,资料被销毁,只有一句话,就是一位高官的儿子也牵扯到其中了。

裴靖东就细细的回想,当时有那几个高官的儿子适龄在十岁到十三岁之间。

想了很久,都没有能对号入座的。

是有一次听展翼又说起莫扬,说莫扬出国十五年才回来,一回来就到江州了,还说莫扬比小时候变了好多,小时候的莫扬那是傲气又臭屁的富家公子哥。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州就是当初郝贝八岁出事时,那艘游轮所在的地方。

所以莫扬回国后,舍弃京都而就江州,之后又调往南华,进而开始撬他墙角。

莫扬的脸­色­开始发白,他不知道裴靖东这话是什么意思,总之一种强烈的不安让他的身子瑟瑟发抖起来,双手环住自己的胳膊,烦燥的抓了一把头发,敛下的眸子中,有着痛苦的神­色­。

“扬扬……”裴二叔担心的看着莫扬,狠狠的剜一眼裴靖东骂道:“东子,你差不多够了……”

从医院走出来的郝贝和苏韵等人都目睹了这一幕,苏韵紧紧的抓住郝贝的胳吩咐着:“贝贝,你喊莫扬的名字,快点……”

郝贝不解,但是看到苏韵一脸急­色­,赶紧听话的喊着:“莫扬……”

莫扬混乱的思绪里,蓦然就飘进这么一道熟悉的声音,抬眸时 ...

(眼中还是一种焦虑混沌的神­色­。

瞳孔中似乎没有焦距一样,不安,惊惧的神­色­自他眼中一一闪过。

“莫扬……”

郝贝也让这样的莫扬给吓着了赶紧又喊一声,他好像在看她,可是又好像视她为无物。

莫扬的瞳孔终于聚焦,看到那站在不远处一脸担忧神­色­的郝贝时,脸上那些复杂的神­色­一扫而空,舒心一笑,是他常有的和种浅浅的又温柔的笑。

“姑姑你抓贝贝的胳膊太紧了,会抓疼她的。”莫扬笑着走了过去,拨开苏韵抓住郝贝的那只手。

苏韵眼一红,心中悬着的石块终于落了地,心疼的看着眼前的侄子,真心的希望郝贝能和莫扬在一起,这样的话,扬扬才能有幸福,才能摆脱过去。

郝贝笑了笑:“我没事的,莫扬你刚才怎么了?”

“没什么,吓着你了吗?”莫扬苦笑的问出了声。

“这倒没有。”郝贝摇头回话,很想说,刚才的莫扬很让人心疼,那样的无助的焦灼的神­色­……

裴靖东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握起,心中疯狂的长草,强忍着才没有冲过去再把莫扬狂揍一顿。

其实莫扬只是拂开了苏韵的手,此时,也只是站在郝贝跟前,俩人之间还有半步的距离。

他们此时并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只是那样淡笑着说着话,但裴靖东就是看得眼疼,脑仁也跟着疼,太阳­茓­突突突的狂跳着,单手摁上轻揉了一下,这才开口喊着他的儿子们。

“小瑜,小曦跟爸爸回家了……”

果真,这一句话,拉回了郝贝的注意力。

莫扬弯腰,抱起了裴瑾瑜小娃儿问:“怎么样,有没有很害怕?”

裴黎曦小娃儿哇的一声哭了:“莫叔叔,俺好想你呀……”

莫扬飞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抱着小娃儿跟郝贝一起走向裴靖东。

把小娃儿放到地上,拍拍他的头:“去吧,跟爸爸先回去,有时间我接你们过来找妈妈……”

郝贝咐合着说:“嗯,小瑜要听话莫叔叔才会接你过来的哟,不许吃太多冰淇淋了,生病了妈妈会难过的……”

裴靖东肺都快气炸了,这他妈的郝贝这死女人是没有看到他的存在吗?

自始至终的视线都没有落他身上一分一毫的。

心中倏地闪过二叔先前说的话,听的时候还不依为然,此时心中升起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不好预感来。

裴靖东看向郝贝还想说什么时,苏韵却是不高兴的推着他去开车:“去去,快点开车,小宝贝都洗白白了,我也得赶紧回家换掉这身土包子衣服……”

裴靖东不太情愿的坐上车,闷着气看着莫扬和郝贝一副夫唱­妇­随送他们离开的模样就来气,拳头狠砸在方向盘上冲外面的叔叔婶婶嚷嚷着:“八百里相送呢,要不要走了……”

苏韵白了他一眼,拉开车门,担忧的看一眼莫扬,这才坐上车。

车子开出医院的时候,苏韵就忍不住了,抓起后座上的靠枕就朝正开车的裴靖东砸去。

“我打死你个臭小子,你妈要活着知道你这么没心没肺也得让你给气死了……”

裴靖东的那火气呀,蹭的一下就蹿到脑门上,一个拐弯,把车停靠在路边,甩开车门走下车,就想往医院里冲去。

二婶明显的偏心着莫扬,刚才就是二婶提醒郝贝喊莫扬的。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要去告诉郝贝真实的情况,他要去把郝贝拉回自己的身边去。

车子里的人都怔了一下,裴二叔飞快的下车,几个大步过去,扣住裴靖东的肩膀道:“你想做什么?”

裴靖东回头血红了一双眸子低低的喊了一声:“二叔,我想我明白你说的话了。”

裴二叔叹了口气,依旧扣住他的肩膀骂他:“你小子,还是这么爱冲动,什么时候才能像……哎,都三十多的人了,有两个儿子了,怎么还像没长大呢……”

裴靖东一怔而后回神,烦燥的撸了把脸这才碎骂一声:“他妈的,我他妈的真是……”

裴二叔了然的轻笑,知道理智已然回归到侄子的脑袋里这才轻笑出声,说了句:“小子,记住一句话,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那怕是她短暂的迷了路,终有一天,也会找到正确的路走到你的身边。”

裴靖东茫然的抬头不解的看向他二叔叔,却只看到二叔看着开了车门生气的下车的二婶苏韵。

瞬间,裴靖东好像明白了——

他二叔跟二婶是同年生,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一起玩过,他还记得小时候就在十岁的二叔房间看到过二叔写给二婶的情书。

他二叔这给他说的就是亲身实践出来的真理呀!

“小子,爱不是占有,而是看着她幸福,如果她不幸福,那么,你再把她抢过来,给她幸福。”

裴二叔把自己的金玉良言说着侄子听,说完也不管裴靖东听没听明白的,就径自走向自己的妻子。

裴靖东站在原地,不悦的小声反驳着:“情况能一样吗?我这是好不容易把这女人从青梅竹马的手里抢过来了,这他妈的又出来一个青梅竹马……”真他妈的憋屈死了!

不过想到郝贝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莫扬这一茬事时,心中不禁又得意起来。

就像沈碧城一样,死了之后郝贝才知道沈碧城的存在。

这叫什么?

就叫天意呀!

郝贝没了八岁时的记忆,就算沈碧城再深情不还是死了!

莫扬又如何?共患难过又怎么样?

首长大人这会儿是自信满满的觉得郝贝对他是有感情的,一如他坚定自己的心是一样的。

长吁了口气,而后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

刚才还有的那一片乌云,让风这么一吹,瞬间就飘走了,此时,蓝天白云,多么的美好,就像他们的未来一样的美好。

裴二叔还站在前面不远处安慰着生气的妻子。

苏韵是真的心疼莫扬,故而看到走过来的裴靖东时,还想伸手去打。

裴靖东则是嬉皮笑脸的凑过去:“二婶,对不起,你要打打我解恨的话,你就打吧,反正我皮厚劲得住打,就是怕把你的手打疼了……”

苏韵本来是生气,可是丈夫劝的也对,感情的事是两个人的事,多一个人就是个罪孽,她在这儿­干­着急也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又听着裴靖东讨好的言语,当下撇嘴冷哼:“臭小子,皮太厚,下次再惹我生气,让你叔揍你……”

小娃儿们刚才也让吓着了,这会儿看到大人们冰释前嫌时,也都松了一口气。

裴瑾瑜小娃儿赶紧喊苏韵:“二­奶­­奶­,快点了,俺的肚子在饿扁了……”

苏韵叹了口气,看了裴靖东一眼,别具深意的说:“臭小子,不是二婶偏心扬扬,而是……贝贝是丁家的人,就注定不能跟裴家 ...

(的人走到一起的,你看开点,你还有秦汀语,还有柳晴晴,再不济还有一个方柳不是吗?”

苏韵这边说完话轻松了,却是丢了颗大炸弹给裴靖东的。

这他妈的什么事呀?

柳晴晴不过是个挡箭牌。

秦汀语肚子里又不是他的孩子,关他鸟事。

就是方柳那也不——不也去非洲了不是吗?跟他有个蛋的关系!

不过丁裴两家什么时候结的仇?他怎么不知道。

重新坐上车,开着车时状似无意的问了句:“二叔,是不是你把二婶抢过来,所以才把把呼弘济得罪了,丁家才恨咱们的……”

裴二叔眉头一拧:“这跟我没关系,你问你二婶,我小时候去她家,岳父大人都不待见我的……”

苏韵俺嘴偷乐:“好像现在也没多待见你的……”

“……”裴二叔再次黑线中,心想,老婆,没你这么爱拆老公台的吧。

“二婶,那你知道……”裴靖东转而问苏韵。

苏韵赶紧摆手:“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告诉你。”其实她是真不知道。

话说,不光裴靖东在想这个问题,就连郝贝也在想这个问题。

裴靖东等人离开后,莫扬就蹲下身子去捡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东西,衣服都让踩过了。

还有内衣,捡到内衣时,莫扬的脸上一张俊逸的脸不由自主地挂起了两朵红晕。

想到裴靖东写的那张字条上的郝贝穿的尺码,他好像买小了一样的。

但是郝贝看上去就是瘦瘦的,不可能那什么吧……

郝贝则是没有注意到莫扬的心理变化,莫扬想到可能不合适,所以把衣服捡起来后就要扔掉的,被郝贝给拦了下来。

“别扔呀,一会我去洗下就能穿了,我正愁着只有一套换洗的呢……”

这要说起来,也不是没有换洗的。

呼弘济早就让方蔷薇给郝贝准备衣服了,但是郝贝不喜欢呼家的人,所以把方蔷薇给她的衣服都扔在柜子里没有动过。

她天天就穿苏爷爷上次让人帮她买的,还有她自己那一套。

“莫扬,你刚才为什么跟裴靖东打架,是不是他说什么了……”郝贝实在好奇,第一次看到莫扬发火,还是跟人打架。

莫扬闷闷不乐的回了一句:“他说你又懒又脏又爱哭……”

郝贝的心倏地一紧,眼中润润的,感激的看着莫扬,心里难受极了。

“莫扬,你别对我这么好行吗?”这样让她很难受,很对不起他。

莫扬无所谓的笑了笑:“贝贝,我对你好,不需要你回报任何,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还是想跟他在一起,真的不用顾虑我的感受,我只要你快乐开心永远幸福……”

郝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心中一遍遍的问自己,莫扬这样好的一个男人,自己为什么就是不动心呢?

殊不知,心不在自己身上,哪里来的心可动?

“贝贝,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也没有完全付出,我们现在是朋友不是吗?不过我很有信心的,因为丁裴两家不可能结亲的……”

莫扬这话说的自信满满的。

郝贝囧了囧:“为什么呢?”

裴家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爷爷恨成这样了……

莫扬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估计跟你­奶­­奶­的事儿有关吧……”

郝贝弯得像柳叶的青黛­色­眉毛就这么高高扬了起来,惊讶的喃喃着:“难道是狗血的感情纠纷,裴靖东他爷爷又抢了我­奶­­奶­……”

可是不对呀,裴靖东的爷爷不是有沈­奶­­奶­和赵老太吗?跟自己的­奶­­奶­傅雁涵没有关系才对的。

回到医院里,郝贝先把莫扬带来的那些衣服和鞋子拿到休息室里打算清洗的。

但是一件件的看了看,似乎比她穿的都小了一码。

脸上一囧,还不如让莫扬扔了呢,看来还得她自己去买才行。

鞋子也是小了半码的样子,白­色­的尖头皮靴穿在脚上稍微微有点紧。

当郝贝穿着新靴子出来时,方蔷薇就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她。

郝贝本来想视方蔷薇如无物来着,可是方蔷薇去是喊住了她。

“贝丫头,是我买的衣服鞋子不合你的心意吗?你怎么从来不穿,你爷爷都私底下说了好几次让我给你再买点,要不咱们一起去年看看,你自己选一点……”

方蔷薇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意,十分温和可亲。

郝贝一扬脸,倨傲的说了句:“我有新的衣服和鞋子了……”

方蔷薇摇了下头道:“丫头,这鞋穿在脚上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你穿的真的舒服吗?”

郝贝脸上起了恼意,方蔷薇到底是怎么样?

一副亲妈的嘴脸对她,真当是她妈呀?她可一点儿也不喜欢他们呼家人的!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郝贝抬直小下巴丢下这么一句话,踩着小高跟靴子往病房里走去。

方蔷薇站在那里,敛低的眸子中闪过一抹伤感来。

呼弘济如鬼魅一样的走近,从身后抱住她:“怎么样,挫败了没?我跟你说了这丫头就是个不识好歹的压根就捂不热,你别白费心思了,她需要什么就让她自己去弄……”

……

再说裴靖东这儿,开了车送苏韵和小娃儿们回了四合院之后,就开车出去了。

车子开到附近一处小公园,走到公用电话亭,投了硬币,这才拨了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艾米,我说几样东西,你记好了,尺码颜­色­品牌都要一模一样的,今天之内订好这些,让人送到四合院来……”

这一通电话挂掉之后,裴靖东又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里一直传来——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正后再拨……

他却是沉着脸,重拨一次再重拨一次。

一直到第六次重拨的时候,才恢复到正常的电话等待音中……

电话滴的一声传来接起音:“您好,现在是电话录音,滴声后可以开始留言。”

裴靖东听到滴一声响后直接说道:“佛罗里达黑狼有紧急情况要求与牧羊人会面。”

良久,那边才传来一组电脑报音:“您的讯息已记录,请等待通知。”

裴靖东这才挂上电话,随意的瞄了一眼四周,疾步离开,心中则更加的坚定了一个信念——

他要跟牧羊人会面,重新部署这个任务,一定要快而狠的迅速出击完成!

不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再这么磨叽下去,别说他妈的抓不出内­奸­了,就是媳­妇­儿都得给磨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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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靖东在刚回到四合院没多久的时候就有人送来了他所要的东西。ww

“boss,艾助理的电话,”

来人是裴氏在京都分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叫孙波,接到艾米的电话后很快就把这事给办妥了。

裴靖东接过电话放在耳边,电话里传来艾米清脆­干­练的声音来。

“boss,你不让电话联系您,所以最近公司有些异常账务也没有告诉你。”艾米的声音自电话里传了过来。

裴靖东不甚在意的哦了一声,简单的一个字后面带着问号的尾音落下。

艾米是他当年从国外挖角回来的职业经理人,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跟他的默契度也颇足。

所以有时候不需要他多说什么,便会主动的把他想知道的说出来。

就如此时一般。

“是这样的,裴太前几天支走了一千万的现金。”

裴靖东一双虎眸倏地一缩,俊脸上顷刻间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

裴太——贺子兰?

虽然裴太这个名字在裴靖东眼里连个屁都不是,但是在江州,认识他父亲裴红军的人都会尊贺子兰一声裴太。

他妈的,这老女人还敢花公司的钱,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boss,按您的吩咐,她早就不具备提走公司款项的资格,但这一次是裴老太的印鉴提取的。”

“哪个裴老太?”裴靖东头疼的揉着太阳­茓­,真心的讨厌这些公司的事情,怎么从前就没有发现呢?

“是您的亲­奶­­奶­赵老太太。”艾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时,裴靖东的眉头越皱越紧。

“理由呢?”­奶­­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奶­­奶­怎么会让贺子兰提走这么多钱?

要说起来这事儿,裴靖东就想怨一下母亲当初留下的遗言——

让贺子兰这个小保姆照顾他们不说,竟然还让贺子兰当上了公司懂事会的董事,每年有百分之三的分红可以拿。

“您­奶­­奶­的来电说明了这笔款项是用于两场婚礼的筹备和您的小公子出生的费用。”艾米一口气把后面的说完后屏息以待。

裴靖东怔了怔,而后黑着脸爆粗道:“扯蛋!”这他妈的一个个的找死呢!狗屁的小公子,关他鸟蛋事!

“找个理由先撤了贺子兰董事会职务,再找人去把老太太的印鉴拿到手,直接叫律师办过户出售老太太手上的股份。”

沉声的吩咐完艾米怎么处理这件事后,裴靖东就挂了电话。

把手机还给那个送衣服的孙波说道:“你先等会我,一会开车送我去个地方吧。”

“是。”来人恭敬的回话,脊背上冷汗直冒。

裴靖东则拿着袋子到了他自己的房间,把那些他要的衣服,一件件的摊开在床上……

脑海里回忆着看到的莫扬拿的袋子里的跟这些衣服是不是一样的。

最后一一确定完全一样的时候,才走进洗手间,按着上面的洗涤标示,温水手洗,而后烘­干­。

一件件的,包括内衣,烘­干­后,又拿了熨斗来烫好,做完这些看着洁净如新的衣服时他才长叹了口气。

他一直不是有耐心的人,从小到大衣着讲究,那也是因为有佣人帮他打理,他自己可从来没有动手做过这么细致的活,没想到第一次做这种事儿,竟然也能做的如此顺手。

把弄好的衣服装进原先的袋子里,这才出去叫孙波一起过去。

到了车子跟前孙波才窘迫的来了句:“boss,我的车子有点不太好,您别嫌弃。”

那车子真的不是一般的不太好,老款的大众车,以裴靖东的观察最少得有十年的历史了。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车子了,不过就是这样的车子才好呢。

“没事,去aice国际医院。”

“boss,我女朋友也在车里,我让她先打车回去……”孙波尴尬的开口说着话。

裴靖东笑了笑十分随和的说:“不用,你们送我过去,在楼下等着我把东西送上去,再送我回来就可以了。”

孙波频频抹汗,赶紧叫了女朋友下车,让女朋友坐在副驾座,才请了裴靖东坐后排的座位。

孙波的女朋友刘燕是一家时尚杂志的编辑,故而车内放着几本时尚杂志。

“没事,你们别拘束,是我打扰你们约会了吧。”裴靖东客气说着话。

刘燕是个开朗的女孩子,笑眯眯的说:“不会,我还得谢谢boss有机会让我去买这么多名牌的东西,尝试了一把刷卡刷到手软的感觉呀……”语气里难掩一个痛快爽的调调。

裴靖东轻怔了怔,而后俊朗的脸上带着抹苦笑的腹诽着:要是郝贝那女人也能如此容易满足就好了。

车子开上路时,裴靖东无聊的随手翻了两页时尚杂志。

兀然,瞳光一缩定格在其中的一个页面上——

那是一件粉­色­的冬装连衣裙,左肩处带着同­色­系的花朵,下摆弧度很大,上面有这件衣服的介绍——来自法国的知名设计师louise的最新设计,杂志上介绍说这是量身打造款,并注明了购买方式,可以去该品牌的专柜去订购。

订购后需要三十个工作日才能交货。

“那个,小刘呀,这件衣服你知道吗?”裴靖东指着杂志上的这件裙子问了刘燕。

刘燕回头去看了一眼哦了一声开口道:“知道呀,这件衣服是上个月才发布的新款,绝对纯正的法国大设计师手工原装……”

刘燕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件衣服的来历全球限量多少套,而且每一套都定义为量身打造,其造价在布料上来说不高,但主要在饰料上有很高的造价。

因为裙摆上更镶嵌了一百零八颗天然野生深海珍珠。

……

裴靖东听的心跳加快,这件衣服竟然如此来历不凡!

按照刘燕所说,那么第一批的订购者还得半个月才能拿到这件衣服,可是郝贝身上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那衣服绝对不会是郝贝自己买的,难道是呼弘济或莫扬给准备的?

他伸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茓­,觉得自己是不是对那女人太过在意了,一件衣服而已,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注意到这样的小问题了……

“boss,是要订购这件衣服吗?我可以帮忙代购哟……”刘燕笑眯眯的问着。

裴靖东摇头:“我是看到我妻子有穿过这件衣服才问你的。”

刘燕一听不代购了,那热情劲儿瞬间就没有了,不过心中则是疑惑的想着,明明还在预售期,第一批订购的也没到出货的时间,怎么会已经穿在身上了?

“boss,这个是全套订制的哟,包括衣服鞋子内衣……”

裴靖东淡点了下头,道了谢说知道了,轻阖上眸子仰靠在车子后座上闭目养神。

晚上 ...

(八点左右,车子开到了aice国际医院。

裴靖东看着医院大门口守着的五六名战士,当下就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在这里守着,他根本就进不去大厅的。

“boss,到地方了。”

孙波抹着满头的冷汗问着面­色­­阴­沉的大boss,真谢谢艾米给他这个机会接触大boss了,回头得跟艾米姐说说给加班费和补助费呀。

“切,孙波,瞧你那点出息吧,boss定然是要等人或者是……”刘燕眼眸一转,而后作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boss,您是不是不好意思送去,那我帮您送?”

裴靖东摇头指了指几个站在医院大门口处的便衣战士:“那个几个是守门的,别人可以进,我就不可以进,但这事儿还真不能让别人替,我得亲自去。”

“那要不,我帮你引开那些人……”刘燕提议着。

裴靖东眼前一亮:“好,你买过的款式中,你有喜欢的让孙波买给你,公司给报销。”

“好勒,boss,你绝对是天下第一大boss,给力极了。”刘燕说罢拄开车门,走到驾驶室处拉开车门,拽着男友孙波就往医院大厅入口处走去。

边走边说着话:“波波,呆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得配合知道吧。”

“哦。”孙波表示会配合。

刘燕这才开口让孙波搂着她走。

走到医院的大门口处时,刘燕突然大怒的哭骂了起来:

“王乐子,你他妈的想玩大了肚子不认账也不用大晚上的让我来打胎吧,医院晚上只有值班的,你就这么心急的,想让值班医生帮我打胎吗?”

孙波还真让女友这行为给吓着了。

可是刘燕此时已经一ρi股坐在地上,拍着地板大呼小叫的。

“天呀,地呀,神呀,没天理了呀,这负心的男人,大家快来看看呀,要逼死我们呣子俩的呀……”

“……”孙波的脸­色­难看极了,走过去,一把扯起女友:“走,不弄了……”

开什么玩笑,女友本来就有身孕了的,这会儿又做作这样的戏,对于老实的刘波来说,不喜欢这样子。

裴靖东坐在车子里,看到这一幕嘴角一抽,而后快速下车,往医院大门口走去。

时间算的刚刚好,他走到大门口处时,那六个守在那里的小战士已经去劝孙波和刘燕了。

裴靖东则顺利的走进了医院大厅,虎眸轻眯的笑了笑,呼弘济的防守也不过如此嘛。

殊不知,他前脚才刚走,六名战士中的一名战士便对着对讲机讲了一句,目标已进入目的地。

裴靖东进了医院的大厅,当然没有傻到去坐电梯上楼,而是选择了安全步行梯。

他提前查看过这家医院的施工部署图,所以知道安全梯可以直达小娃儿们说的郝贝的那间休息室。

就是不知道这女人晚上是不是住这里,要是晚上她睡在老爷子病房的休息室里,那就没有办法了。

丁老爷子的病房是在七层的位置,私立医院,能住进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所以对病房的楼层也有讲究,正所谓七上八下就是这么个意思。

所以最尊贵的客人,一般都是安排在七层的位置。

裴靖东走到六层的安全梯处时,心情还是雀跃的,但马上心情就变不好了。

靠他妈的,竟然被人堵在安全梯处了。

六层半的那一处,裴靖东最讨厌的那个呼弘济正靠墙而立,手中点着一根燃着的烟。

看似很巧合,但裴靖东知道也许自己的一切都在呼弘济这只老狐狸的算计中。

呼弘济没有说话,裴靖东也不说话,就这么拾级而上,奇怪的是呼弘济竟然没有拦住他。

眼看着再有五层台阶就要进入七层的位置出去了之后就可以找到郝贝的休息室了。

兀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暗哑的男音:“怎么,你不是想见我的吗?就这么走了……纽芬兰白狼,1911年灭绝,佛罗里达黑狼,1917年灭绝。”

裴靖东警觉地停住了上楼的脚步,脑袋轰的一下声响,环顾四周,一双如墨染般的眼晴里充满了戒备的神­色­。

他想见的的人?

除了郝贝就是牧羊人!

呼弘济是牧羊人?

之于裴靖东来说,他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和死而复生也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人是牧羊人!

这他妈的怎么可能,绝对的不可能!

隔着几步的距离,呼弘济也能感觉到裴靖东此时的受,一定是全神戒备把他当成了假想敌了。ww

裴靖东慢慢的转过身子来,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的紧紧的,象一头蓄势待扑的林中狂狮,怒视着他的猎物。

没错,就是猎物,原本接到牧羊人的电话说是军中有内­奸­。

白狼是当年他死去的孪生兄弟的代号;黑狼正是他自己的代号。

而纽芬兰白狼和佛罗里达黑狼这两种狼种的灭绝时间时差正好是六年。

当时牧羊人的电话中这样一说,他便知道此次任务事关六年前那次死亡之战。

那场血战,虽胜犹输。

他们的分队总计失去十名战友,包括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未与他分开过的孪生兄弟!

原本任务轻松的就完成了,却不知道从哪里潜过来一支国外武装队伍,一阵扫­射­中,队友一个个的倒下,最后只剩下他们兄弟俩人。

再然后,就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了。

六年前事发后,他曾疑惑过那次的任务怎会如此的壮烈?

但是,他只是一名军人,唯一要做的只有服从命令,所以并不知道他带回去的那枚芯片是否有用处,也无从知道那次战役的后续事件。

然而,他知道,自己输了,失去的不光是九名战友,还有他最亲的兄弟和他自己!

死亡之战摧毁了一支最强大的特种作战机动部队。

所以,能在那么机密的作战任务中泄密的,那一定是一条大虫,故而他才不想让郝贝涉险。

而他一直怀疑的内­奸­人就是呼弘济。

现在,这个被他怀疑成内­奸­的人,就这么站在他跟前,跟他说,他是好人,是他的上司牧羊人!

这让他怎么能相信?

脑子里不禁的猜想着,是不是他暴露了目标,所以呼弘济这是反间计?

“呼司令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他讲这话时,明明在笑,但那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眸底折­射­出一种­阴­鸷的恨意来。

“黑狼,我知道白狼的死让你很难过,所以这几年来也没有找过你,正是想让你平复下心情,对于死忘之战,作为你们的上司,六年来,我也是夜不能寐。如果不是最近一支特种作战队又重复了六年前死亡之战,我想我不会再启用你。”

...

呼弘济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悲壮的味道,如果不是知道黑狼对于六年前的战事耿耿于怀,也许不会让他参与到此次的任务中。

但是黑狼似乎搞错了方向,所以这次会面,即便是黑狼不找他,他也会主动找黑狼的。

“最近一次与u国的合作战役,我军派出的寻隐特种作战队总计七名队员,他们之中没有人能像你一样幸运的捅有一个用生命保护他们的兄弟,所以全部牺牲无一生还。”

呼弘济的低沉的嗓音中透着无尽的伤感,说罢又加了一句:

“寻隐这支队伍中七名队友全是当你跟白狼兄弟俩人一起训练的那几个小伙子。你没忘记吧,他们用的代号也是当年你们兄弟分给他们的,一毛、二毛、三毛、四毛、五毛、六毛、七毛!”

到此,已经由不得裴靖东不相信眼前的呼弘济就是隐藏于军中的特种教官!

“所以,当年参加特种选拔战时,是你一直想把我们兄弟俩淘汰掉!”

裴靖东低沉略微沙哑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当年明明他们兄弟俩是全部参加选拔的人员最优秀的,可是几轮淘汰中他们都被教官恶意刁难差点被淘汰掉。

当时,俩兄弟一直以为是父亲裴红军暗中作的手脚,毕竟当年父亲是反对他们参加这一支影子队伍的。

这种隐在军中的秘密队伍,是军之刃。

之所以称之为刃,就是要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的割在敌人的喉咙上从而取得战争的胜利。

这是一支影子队伍,直接隶属于国安部,被他们戏称一支无名部队。

在那里,他们没有本尊的名字,只有代号。

如果死去,会以实训时的死亡名额来给家属交待。

就算是牺牲了,他们的家人和祖国的人民也不会知道他们是为国捐躯,他们也不能被追封为烈士。

家人得到的也只是有限的部队普通伤亡抚慰金。

“如果不是你的侦察一直在偏离了方向,我想我也不会跟你会面,毕竟这会增加我本身的危险度。”

呼弘济直言不讳的道出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是不会跟裴靖东联系的。

裴靖东听罢,喉结上下滚动,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握住,轻阖了下眼,脑海里全是那片沼泽地里的发生的事情,颤抖着嗓音的问道:“白狼他真的死了吗?请您告诉我实话。”

良久,久到裴靖东都要发火时,呼弘济才开口了,是一种反问的语气。

“你说呢?当时的情况,我想没有人比你这个当事人更清楚了!”

裴靖东虎眸中全都是愤恨的目光­射­向呼弘济,一脸菜­色­,呼吸都变得重了起来低吼了声:“你他妈的说句人话会死吗?”

呼弘济皱了下眉头丢了两个字:“死了!”他并没有说假话。

轰!

裴靖东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而上,那些气血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像是要冲破血管喷发出来一般,直冲心尖上,疼痛到无以复加。

“黑狼,你还记得你的使命吗?你保卫的是祖国的安全和人民的安全,如果你的状态一直不能恢复的话,我想会我向上面申请撤掉你的这层身份,毕竟除去这个,你还是我军的一名重要军事­干­部,你可以轻松的任职,不会再有这么多危险,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这是一个选择题,可是如此这种时候,却是没有给裴靖东选择的机会的。

他是祖国的军人,有着祖国和人民赋予他的的重要使命,从进入那支影子部队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不再是他自己。

只是这六年他的确是忘记了他是谁!

此时呼弘济的这些话像是一道指路的明灯,点亮了他昏暗无光的灵魂。

“不,我没忘记我的使命,随时为国家为人民做好死亡的准备,黑狼请求归队。”

他沉稳的声线中透着股坚定的信念。

呼弘济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道:“我是二十五年前接手上一任牧羊人的职位,你可还记得二十年前发生过什么事?”

当呼弘济这么问出口的时候,裴靖东的心猛然一惊,二十五年前!

二十五年前是他们的母亲裴静去世的那一年,当时虽然他们才七岁,但他知道就是那一年母亲过世的。

呼弘济叹了一口气,私心上,他是厌烦所有裴家的人,捏着眉心沉声开口道:

“想起来了吗?这也是我这次启用你的根本用意,本来不该跟你说这些,你的母亲裴静曾经也是影子部队的一员……”

“你是说我母亲不是死于突发­性­心脏病过世的?”裴靖东颤抖着嗓音开口问出声。

呼弘济皱着眉头不悦的解释着:“你应该了解加入这支部队的各项要求,不管在体能与技能上,都需要常人所不能达到的高度,你的母亲既然能通过甄选加入影子部队,又怎么会轻易的死于一场突发的心脏疾病。”

“他妈的,你为什么不早说!”裴靖东蹭的一下就火了,几个跨步走下来,拳头伸出就要砸向呼弘济。

母亲都死了二十五年了,现在才来告诉死因可能有异常。

这他妈的早八百年­干­嘛去了!

却不曾想,兀然而来的一道身影挡在了呼弘济的跟前。

“哥,你别冲动。”

展翼!

这又出来的一炸,差点没炸懵了裴靖东的,一双眸子瞪圆了红的像是一座熔铁的炉子,热焰翻滚,容不得谁靠过来,仿若一靠近就会被他眼中的怒火给焚烧的无影无踪。

“展小翼你又他妈的是在做什么?”

展翼生生的吃了一拳头,咧牙吃嘴的哀嚎着:“哥,我是被借调过来给你作助手的。”

裴靖东肺都要气炸了,鼻端呼出气息都是火烫般的。

展翼能出现在这儿,那代表什么他懂!

狠狠的又一拳砸在展翼的身上瞋目裂眦的骂道:“展小翼你他妈的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要有个什么事,你让我怎么跟小姨交待!”

展翼低头闷声闷气的低声抱怨着:“我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们向她交待什么。”

呼弘济在边上跟没事人一样看了一眼,而后眉头是越皱越紧,不悦的训道:“莽夫!”

说罢扫一眼被裴靖东扔落在地板上的那些衣服和鞋子,冷声道:“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把这些东西送出去,这次是徇私,我希望你能明白,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确保抓出这条蛀虫的道理吧?”

呼弘济就这么走了,裴靖东却是火意高涨的怒视着展翼冷声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展翼不太好意思的笑着回了话:“六年前。”

裴靖东的心头猛然一震,哽咽着道:“你是为了……”

展翼点了下头:“哥,从小就是你们把我带大的,对于我来说,你们不光是哥哥,还是我的信仰,我以有你 ...

(们这样的哥哥为荣。”

裴靖东一双­阴­郁的虎眸中起了水雾,像沾上了露水一样润润的,伸手狠狠的抱住眼前的展翼。

是他太忽略这个小兄弟了吗?

这么多年来,他自己以为把展翼照顾的很好,却不知,自己是疏忽了太多,连这么大的事都没有察觉到。

两兄弟紧紧的抱在一起,脑海里想的,都是曾经的三人组。

“哥,你去看嫂子吧,刚才嫂子去了老爷子的病房,估计一会儿就要回来了。”

展翼也是今天上午才接到的命令,军用机直飞京都,他加入这支队伍六年来,几乎没有参与过像他的哥哥们参与的那些血战,做的一直都是幕后的工作。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信防,所以,他更加明白,这样的任务,比血战更加的危险。

也就是在今天他才明白,他哥为什么把嫂子往外推了?

“哥,你跟嫂子好好说说,嫂子会理解你的。”

展翼小声的劝着,裴靖东松开他,沉着脸走上台阶,明明只有十多层的台阶,刚才的五层台阶,他几乎是个跳跃的动作就完成了。

现在却是抬举步维艰,像是踩在明晃闪闪的刀尖子上一样,心口处憋的疼疼的。

走到第五层的台阶处,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重新装好,拾阶而上。

走到七层的位置时,回头看了一眼展翼道:“展翼呀,也许你们说都说的对,像我这样的人,没有女人能受得了,我还是跟你们一样打光棍得了……”

“哥……”展翼闷闷的喊了一声,心中也极不是滋味。

裴靖东却是笑着挥了下手:“在楼下等我吧。”

“是。”展翼就声道是。

裴靖东推开安全梯的门,走向他所知道的郝贝的那间休息室。

休息室里空无一人,这一刻,他突然感谢起呼弘济来,如果不是呼弘济,他还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在乎郝贝。

因为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想好了要怎么做。

郝贝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如果没有遇上他,肯定不会有那些奇奇怪怪的遭遇。

这间休息室不太大,像是一间普通的卧室一样,门口处放着一组整体衣柜,红棕­色­的。

裴靖东皱着眉头打开衣柜愣了一下,里成放着成排的当季女装,全是崭新的连吊牌都没有拆过的。

清一­色­的­嫩­粉­色­,很不耐脏的一种颜­色­。

其中一件的袖子处不家淡淡的一点污渍,不太明显,但可以看得出来,是有人经常的摸这件衣服。

裴靖东看了一眼那件衣服,是一件可爱的娃娃领洋装。

禁不住嘴角一扯暗骂道:“装­嫩­的女人,都二十几岁了,还喜欢这样的娃娃装呢……”

摇着头拉开另一边的衣柜,放着的正是莫扬给郝贝买的那些衣服。

裴靖东一件件的数着,总计十件,一条不多一件不少,他当时的确没有说错,就是码数小了呀!

把自己带来的清洗过的同样的衣服一件件替换进去。

看到那双扔在门口穿过一次的白­色­靴子时,叹了口气:“死女人,鞋子小了也能穿的吗?不怕把脚挤变形了……”

休息室的门兀然被敲了下,之后传来展翼的声音:“哥我就在门口,有事你叫我一下。”

裴靖东嗯了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把那些他替换出来的莫扬买的衣物,一股脑儿的塞进袋子里拉开门扔给展翼:“把这些处理了。”

之后又回到休息室里,那张白­色­的在大床上,被子被胡乱的叠了起来,一点也不整齐。

裴靖东一边骂着一边重新把被子铺好,大掌爱恋的抚着那平整的背面。

可以想像小妻子盖着这床被子睡觉时的情景,她一定是经常踢被子,或者把被子卷在身子底下那种。

没多大一会儿,被子让他叠的齐整到棱角分明,他才长舒了口气。

听着墙壁上闹钟的走表音,突然间有些心慌意乱的了。

滴滴滴,每一个秒钟的跳动音传来时,他的心都跟着蹦蹦的跳着。

床上,床头柜上,包括抽屉里,他一点点的收拾着,却懊恼的发现不知道是清洁工打扫的还是小妻子变勤快了,也或者是莫扬为她收拾的呢?

有时候觉得这女人真的就是个磨人­精­,她哪里好了?

做什么事情都是马大哈一样,一点儿也不­精­致,自己怎么就这么上心了呢?

曾经年少时,他们兄弟俩都喜欢方柳那样­精­致的女孩。

方柳总爱穿米白­色­的衣服,那么不耐脏的颜­色­,方柳穿上一天,都还是如崭新的一般。

郝贝不同,真的很脏,穿一件水粉­色­的衣服,吃一顿饭都能把衣服上弄的这一点那一点,这样还不去换掉,还要等到穿完一天才换……

所以,他说她脏一点也没说错了,只不过这样说而已,莫扬却那样的生气。

想到莫扬时,裴靖东又是一阵的碎碎骂:这死女人他妈的就是个小妖­精­呀,勾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为她肝脑涂地的在所不惜的。

啧啧,才八岁,就整出一个沈碧城加一个莫扬,她还不记得。

所以说这女人真狠心,真没心肝!

嘴角不禁又扬起一抹笑来,但是就是这么没心肝的一个女人,却是说喜欢他了……

裴靖东脸上的这抹笑还未完全展开时,触到那凉在洗手间里的一套衣服上时,蓦然僵直住了。

是那件他在孙波车上的杂志中看到过的那一件。

走过去,细细的摸了几下,那质量不像是普通的布料,特别是这衣服的款式跟那图片上简直是一模一样。

小妻子穿上是地很合身很漂亮,所以这绝对不可能是莫扬买的。

那同­色­系的蕾丝内衣上,双罩杯之间滴着一颗闪闪发亮的红­色­宝石。

裴靖东伸手拿过内衣在手心里,这光泽,他妈的,绝对是一颗真宝石!

光是这一颗宝石估计比衣服本身都要值钱的!

刚刚好的尺码?

这么昂贵的宝石?

会是谁送给郝贝的?

呼弘济也不可能送这么贵的衣服给郝贝的。

这么一想,裴靖东有点脑袋疼,伸手扯下这件衣服,不管是谁送的,小妻子以后别想穿这件衣服了。

古铜­色­的手指捏住蕾丝的罩杯,想像着它平时都会是怎么样的穿在小妻子的身上时,全身的血液都往小腹处汇聚中……

又是这种不受控制的突来的欲望,光是想一下,身体的某处就疼的发胀起来。

呼吸跟着急促了起来,眼眸底处闪现出绿油油的光茫来,首长大人特别不要脸的解开裤子,决定自己动手了……

却在这时,听到外面展翼的说话声。

“哥,我嫂子朝这边走来了,我先撤了……”

...

( 展翼的这一声惊呼,非但没有让首长大人的欲望消散下去,反倒是越发的高涨了。

低头有些烦燥的瞪视着自己的小伙伴,真他妈的要命,怎么就反应这么大呢!

这他妈以后的和尚日子可不得憋死他了!

高涨的火意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处,故而­精­虫上脑的首长大人脸皮忒厚的也不怕让人发现,反倒是动作越发的加剧了起来。

休息室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郝贝揉着太阳­茓­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莫扬。

她是刚才在爷爷的房间,感觉到不太舒服,所以才赶紧回来的。

“贝贝,你哪儿不舒服,是不是晚上吃的不太好了?”莫扬关心的部着。

郝贝笑了笑:“没事儿,可能是吃的有点多了,那个,你要不要回去休息呀……”

她想上wc好不好呀?莫扬这么跟着,她怎么去呀……

莫扬讪笑了下:“贝贝,你小人之心哟,我就算晚上呆在你的房间跟你睡一张床上,也能跟你盖着棉被纯聊天,你信不信?”

郝贝尴尬的挠了下头发,很想说不信的,但是莫扬又开口了:“好吧,我知道你不相信,要不然我们试一下……”

莫扬不想走了,因为他看到床上的被子不像是郝贝叠的。

他并不知道是谁来过这个房间,但第一个进入脑海里的人选就是裴靖东。

心中要说没有一点点的嫉妒绝对的不可能,可是裴靖东明明就放弃了郝贝的,为什么还要这样的纠缠!

郝贝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尴尬的笑了笑说:“莫扬,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莫扬也笑,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郝贝无奈的红了脸小声的说:“我是想去那儿一下……”说着伸手指的方向就是洗手间。

莫扬一张俊逸的脸不由自主的飞上两朵红云,尴尬的轻咳两声:“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郝贝挫败的耷拉着脑袋,囧的说不出话的往wc里行去。

内急这事儿吧,属于人生三大急,郝贝这会儿心思又全在这上面,故而根本就没有发现洗手间里多了个人。

就算她用了心思也不一定能发现,因为首长大人此时躲在­干­湿分离区的洗澡的地方。

一层厚重的毛玻璃之隔,如果不是特别的去看,还真不太容易瞧见的。

但郝贝看不到裴靖东所以,不代表裴靖东看不到郝贝呀。

不是从毛玻璃处看的,面是从玻璃门的缝隙处看过去的,就这么一道细小的隙缝里,首长大人清晰的目睹了女人半­祼­的躯体。

手中合拿着的内衣扔掉在地上,双眼血红的抬步,轻推开玻璃门,而后一个快步上前,单手捂住女人的嘴巴,另一只手极速的搭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揉捏游走。

这突来的变故,让郝贝啊的一声尖叫,声音却又被男人捂在掌心里。

男人动作快而急的抬起女人的下颚,低头,不客气的亲上去。

这一刻,他的眼中和心底没有什么狗屁的任务和危险,有的只有眼前这个勾起的欲­火­的小妖女。

他的吻又急又快,霸道的长舌就这么长驱直入的侵占到属于她的地盘,那样的狂热,那样的饥渴,就像一个初尝情yu的毛头小子那般,急切又冲动。

刚才进行到一半的事情,此时,不再需要用自己的手来解决了,就这么抓住女人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掌心……

郝贝简直是吓呆了,天呀,她正在上wc,刚刚起来,连裤子都没有提起来就这么被人给袭击了。

一惊之下,又是这么急切的热吻,亲的她喘不过气来。

这男人还能分神的带着她移步到门口的位置,把她重得的往门析上一压,啪嗒一声,锁死了洗手间的门。

“唔,你……”郝贝喘着粗气的企图挣扎。

男人却是举高她的手,不知从哪来弄来的一条毛巾就这么绑在她的手腕上,再往他自己的脖子上这么一挂,就变成了她伸手抱着他的脖子这样标准的欢呀爱呀的姿势。

郝贝快气疯了,这死男人到底是怎么样进来的?

呼弘济不是说不会让裴家的人进入这家医院的吗?

“唔……”

她睁大双眼,被亲的连喘气都不顺了,拼命的扭动着身子想要获得一点点的自由。

可是男人就像饥渴了几辈子一样,就这么死命的亲着她,不给她喘气的机会,卷走了她所以呼吸到的所有氧气。

她身上穿的是自己穿为的那件灰白­色­的套头毛衣,里面是一件打底的小背心。

此时,毛衣和小背心都被拽到胸部以下的位置,突来的冷空气惹得她倒抽一口气,身子更缩了一点。

男人却是的吻也更深了一点,在她身下做乱的那只手,也一刻都也没有停下来的。

感觉到她已经做好准备,知道不会因为自己的太过急切伤了她之后,就抬起她的腿挂在他腰间,然后……

女人啊的又一声尖叫被男人吃进嘴里,那种上下都由不得自己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

一张白净的小脸此时也憋的通红一片,双眼瞪的大大的,她敢发誓,裴靖东这死男人,要是再不放开她,她一定会成为世界第一个因为接吻而窒息的人。

裴靖东却像是知晓她的心思一样,在这时候突然的放开她,转而亲着她的耳骨处喃喃着:“小妖­精­,我正在爱你,感觉到了吗?”

沙哑­性­感的嗓音像是来自地狱的索魂使者,勾得郝贝心魂全飞,脑袋瓜子好像也因为刚才的无法呼吸而糊涂成一团。

她深吸了口气,俏脸上浮起一抹诱人的红晕,心房上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一样,那样的狂乱的跳着,身子也像不是自己了一样,不受控制的紧缩着。

而男人则是眸光炽热的凝视着被自己爱着的女人,恨不得把双眼变成一个扫描仪,这样就能把她扫描了装进自己的身体里,也就永远也不用放开她了。

却在这时,身后的门板被人从外面扣响,传来莫扬的温润的声音:“贝贝,你好了吗?”

郝贝身子一僵,屏息怒视着就算明知道一门之隔就有人也没有放过她的裴靖东,心脏咚咚跳动着,一种禁忌的快感就在这时飞上心头,全身的血液都像是沸腾了一样的滚烫火热起来。

快呀感来的异常的凶猛,像是涨潮的潮水一般,让她拼命的摇着头,贝齿咬在­唇­片上,就那么死死的咬住,生怕泄露了一丝一毫的声音出来。

男人这时候倏地放开了她,灼热的呼吸在她的耳心处,哑声的命令着:“让他走,我就给你……”

女人的一双美眸里早就被男人欺负的滚出求饶的泪花儿,此时更是水汪汪的紧闭了嘴摇着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快点,让他走,不然我一点儿也不介意就这么抱着你出去,只是你确定要这样吗?”

男人的脸上中绽放出一种嗜 ...

(血的笑容来,双眼四处寻找着,长臂一伸,勾起毛巾架子上顶端的白­色­大浴巾。

单手抖开浴巾,就这么一点也没分开的把女人的­祼­露在外面的地方给包裹起来。

可是那两条光滑白晰的小腿还是泄露了浴巾下俩人此时的状态。

郝贝急坏了,瞪圆了眼,不相信的看着裴靖东,这死男人真就这么不要脸吗?

这他妈的能出去吗?要是让人看到了,不管是莫扬还是任何人,她­干­脆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可是男人的动作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的手已经达在门锁上了,只要一拨一拧动,门就要开了。

郝贝吓坏了,紧张的抓住男人衣领小声的求饶:“你别,我说我说……”

但她还没说出口时,门外的莫扬早就急的团团转了,声音中带着急切:“贝贝,你到底怎么了,门怎么还锁死了呢,你等着,我去找钥匙。”

还没等郝贝说话,莫扬就出去找钥匙了。

郝贝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泪如雨下的伸手就打这还在欺负着她的死男人。

“裴靖东,你要死了是不是,你要吓死我呢,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有你这样的吗?”

裴靖东让打着还是不消停的,抱着她,让她坐在洗手台上,灼热的目光看着她笑道:“你不是问我爱不爱你吗?这不就是在爱你吗?”

“……”郝贝脸红,滚尼妹的,她什么时候问过他爱不爱她的?她问过喜不喜欢好吗?

“啊……”兀然郝贝尖叫起来,两只手死死的抓住身下的浴巾,双眸中浮现出迷乱的泪光来。

男人恶狠狠的咬着她的肌肤,像是要把她吃掉了一样的,狠声说:“死女人,你他妈的给老子记住这一刻,永远的记住。”

虎眸中闪过一抹痛苦绝决的神­色­,狠戾的,凶猛的……

此时的他孟浪的像是一只发情的狂狮,死死的亲吻住她的尖叫和泪水,就这么让彼此沉浸在这狂风暴雨的浪潮中……

再说莫扬这儿,真的是去找钥匙,他不确定郝贝是怎么了,所以也不敢找别人,就找了方蔷薇。

当方蔷薇看到莫扬一脸急­色­的时候,就开口问道:“怎么了?”

莫扬看着跟着方蔷薇站起来的呼弘济,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儿了。

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方姨,贝贝那什么小日子来了,估计很难受,这会儿还在厕所没有出来,我一大男人,也不太方便,你能不能去看下她。”

方蔷薇眸底闪过一抹惊讶,脸上也起了稍许红晕。

呼弘济却是皱紧了眉头沉着脸,有些生气的模样。

方蔷薇啊了一声,而后说:“那我拿点东西,估计是那什么……”

说罢快步走到洗手间里行去,拿一包卫生棉,蓦然一瞥,看到镜子中自己眼中的急切时,她愣一下,一颗泪珠快速的划过眼帘,迅即伸手拭去那颗泪珠,眨巴下眼,挂上一抹淡然的笑这才走了出来。

“弘济,我去下就回来。”

不曾想,呼弘济却是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过。”

方蔷薇尴尬的摆手:“那什么,你不用去了,莫扬也别去……”

“不行……”

“不行……”

呼弘济和莫扬俩人几乎是同时说了不行二字。

显然,此时他们心中的想法是不谋而合的。

方蔷薇怔了怔,心中闪过一抹不安来——

呼弘济这样说跟着去,还有点道理,那么莫扬呢,如果郝贝真的是小日子来了,那么莫扬应该会觉得尴尬的,可是莫扬的眼中却是有一抹担忧……

“呃,那一起去吧。”

说罢三人地起往郝贝那间休息室里行去。

不得不感叹首长大人在大战中还能耳听八方的本领实在太强大了。

亲着她吻着她,怎么样都要不够一样,但是那些人太讨厌了。

一二三……

裴靖东默数着三个人的脚步声,浓眉紧紧的蹙了起来。

“嘘,小声点,有人来了。”

郝贝的眼晴都哭红了,喘着气说不上一句话,像是偷­情­怕被人发现一样,一动也不敢动了。

“贝贝,我叫了方姨过来,你没事儿吧?”莫扬担忧的声音传了出来。

郝贝简直是快哭了,小手颤抖着的抱着身上的男人,只想让他快点结束。

“乖,叫老公,亲亲老公,很快的……”男人在此时不知廉耻的诱导着她。

女人泣声的喊着:“老公,老公,求你了,会被发现的……”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嗡嗡的小声说这话时,勾的男人心尖上痒痒的。

她一边喊着老公,一边抬头去亲他,这种时候,她的心中是紧张的,可是亲着他时,身子一直在颤抖着,内心深处更有一种疯癫的感觉。

男人睁大眼,看着此时像个小狐狸­精­化身一样的小妻子,身子蓦然一僵,被这一声声老公娇喊震的心间暧暧的,尾髓骨处酥酥麻麻的感觉直冲脑海,虎眸发狠的盯紧了这磨人的小妖­精­。

所有的一切都不受控制了,他的眼中只有这身下最诱人的小妻子。

“媳­妇­儿,媳­妇­儿……”一句一句的唤着她,眼底一热,身体越发的狂猛起来……

倏地,郝贝啊的一声闷叫,张嘴咬在他的肩头,小脸儿爆红如滴血般妩媚。

紧跟着却也是长松了一口气,混乱的推着男人叫道:“你出来先躲起来……”

裴靖东瞪眼:“死女人,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心中则酸酸的想着,从前的时光没有好好珍惜了。

郝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敢这么走出去,我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这特么的让人知道他们刚刚在做什么,她还要不要活了……

“贝贝,你说句话也好呀,不然真的拿钥匙开门了……”莫扬着急的声音又传来了。

这把郝贝给急呀,混乱的把衣服穿上瞪了裴靖东一眼:“你就呆在这里面不许出去。”

可是她刚推开男人深吸口气站直了,腿肚儿就这么一软,还好裴靖东及时的扶住她不悦的训道:“你这样怎么出去?”说着把她一抱,大有把她抱出去的意思。

郝贝的泪水不争气的就流了出来:“裴靖东,你是想逼死我的是不是?”

裴靖东脸一沉,命令道:“跟她们说你在洗澡。”

如此,郝贝只得开口道:“我在洗澡,你们都回去吧。”

裴靖东这时候已经抱着她到浴缸那一处开始放水,水放的差不多时,才把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剥掉,把她轻放进水中。

门外的声音没有了,郝贝刚想说总算是走了,可是马上又传来一道沉稳的男音:“已经九点半了,差不多洗完澡就出来,这么大个人了,做事有点分寸没?快点出来有话跟你说。”

...

郝贝一听这话的是呼弘济就气的眼红。

裴靖东却是听出来,呼弘济这是在提醒他赶紧走的呢。

他妈的,真不想走,小妻子这会儿光溜溜的在洗澡,让他不禁想到上次在碧水园807的那一次在水中的别样销魂滋味。

狠亲一记她嫣红的小嘴儿,骂道:“真他妈的烦人,这浴缸太小,没上次的大,要不然爷就跟你在这儿再来一次了……”

郝贝气坏了,差点没骂死这死男人的,完全没有听出来,那个上一次,是哪个上次呀!

裴靖东看郝贝洗的差不多的时候,拿了浴巾把她包好,这才扶住她的双肩,严肃又认真的说道:

“郝贝,我不要求你什么,也不说让你等着我这样的鬼话,我只跟你说一句话,只要我还活着,不管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八年,不管你是嫁人了还是生娃了,你他妈的给老子记住,早晚你都是爷的女人!”

男人这话说的多他妈的硬气霸道呀,可是他的眼底却是生红一片,像是一个失去珍贵玩具的孩子一样的红了眼拳。

什么狗屁的男儿流血不流泪,那完全就是他妈的扯蛋!

男人不是不会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到了伤心的时候,是个人都会流泪。

郝贝早就让他欺负的嗓子都起火了,这会儿,眸底闪过一抹心碎的伤感来。

“裴靖东,你有没有想过我要的是什么?我要的是……”跟你拼肩作战呀,而不是让你这么把我推开!

可惜她后面的话被裴靖东捂在了嘴里,他不让她说完后面的话。

他语带哽咽的道:“郝贝你还小,没有失去过至亲的人,所以你不懂失去的痛苦,这是我的决定没有给你说不的机会。就这样吧,再见。”

郝贝就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没了男人的怀抱,这兀然而来的冷空气,让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就这么愣在原地,看着男人就这么推开洗手间的窗户,她一颗心都高高的吊了起来。

眼晴里酸酸的落下一颗又一颗清泪,心中苦不堪言:他懂,他都懂她要的是什么,可他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

那这次的欢爱算什么?自己身上这些青紫吻痕又算是什么?

男人最后一次回头,看向郝贝皱着眉头吩咐着:“你让方蔷薇把衣服给你送进来。”

说罢推开外窗就这么钻了出去,郝贝的呼吸一窒,快步走到窗户前,看到男人顺着护窗翻到下一层时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门外呼弘济和莫扬喊她的声音还在持续着,什么再不开门就真的拿钥匙开门了,很晚了之类的……

郝贝红着眼,兀然大怒的冲外面吼道:“叫什么叫,洗个澡还要你限制时间吗?你们都出去,我洗了澡没衣服穿,让我怎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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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交出来!否则我让你的鸟见光了!”她将他压在身下,手搭在他围着浴巾的腰际,似乎只要他敢扯下她的面巾,他身下唯一的遮羞布也会一并被扯下。

“无耻!”男子愤怒咬牙。

某女没有说话,邪恶的手却跃跃欲试的抚过男人的“鸟”,哇哦,竟然有反应!

“东西我绝对不会给你的。”男子俊脸一红,却是铁了心的不屈服。

他还是低估了某女的节­操­,他突觉下身一凉,浴巾已然被用力扯开,某女瞥过那处,眉头高高挑起,眼眸闪过一抹狡黠的幽光,啧啧,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挺有料的!

128:郝贝才是妈咪的女儿吧!求月票!

( 浴室外面的三个人显然都让郝贝这一吼给吓着了。ww

呼弘济不悦的皱紧了眉头,心中再次表示:

真不该让郝贝回到丁家的,就她这­性­子,怎么能当丁家的孙女儿?这不天天让老爷子为她­操­心生气的吗?

莫扬心中也不好受,郝贝脾气不是很好,但也不差,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吼过什么。

他敛下的眸子又一次扫过屋子那张大床上叠的像豆腐块一样的被子,心里揪的紧紧的,放在身侧的拳头也握紧了,眸底有水光乍现。

方蔷薇只是稍怔,而后笑开了:“这丫头肯定是不好意思了,莫扬,你是医生应该知道的,女生一到这种时候,情绪就不稳定的,别往心里去啊……”

莫扬嗯了一声,没说话,可是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就是太知道郝贝的一切了,事无巨细的了解过,甚至加她每个月的生理期都记得一清二楚才更加清楚的记得今天不是郝贝的生理期。

可她却是如此的暴燥不安着,她的暴躁不安是为了谁?不用想也知道。

这不是平时的郝贝,平时的郝贝,生气时,会冷嘲热讽,会把那个惹她生气的人骂的狗血喷头,势必让惹她的人没一秒安生的日子过。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吼着让他们走,那明明是一种极其痛苦无奈的如小困兽般的低吼……

莫扬怎么会听不出来,心头像让人Сhā上了一把刀一样,疼的揪心,这是他一心想要呵护的小姑娘呀,她的痛苦,那怕是一分一厘他都能感觉得到。

方蔷薇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莫扬一向是最懂事的孩子,她都明说了,莫扬也不离开的!

“弘济呀,你刚才不是说累了吗?我在这儿陪会贝丫头,你先回去休息……”好吧,莫扬不走,让呼弘济走吧。

可是呼弘济跟莫扬的态度是一模一样的,生气的看了一眼方蔷薇道:

“你拿衣服进去给她,让她穿好了出来,还有没有点礼貌了,这么大吼小叫的成什么体统,让老爷子知道了又得不高兴了。”

如今这样,方蔷薇别无它法,只得叹气。

“好吧,那我去给她拿衣服。”

说罢走向衣柜处,打开衣柜,先是她买的那些衣服,连商标都整齐的没有拆掉,这些衣服,都是当季最新款,知道郝贝喜爱粉­色­,所以为她订购了所有的粉­色­的。

可惜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郝贝显然很讨厌她给予的任何东西的。

方蔷薇眼中有抹受伤的神­色­,叹气拉开另一边的衣柜,是一件件叠的整齐放好的衣服。

拿了一套在手中往洗手间走去,有些小郁闷的说:“你们坐那边沙发上总行了吧。”

呼弘济揉着发疼的太阳­茓­,指了下沙发道:“莫扬呀,过来坐着休息下吧。”

莫扬点点头,跟着呼弘济往沙发处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向方蔷薇嘱托道:

“方姨,那贝贝就麻烦你先照顾下,她要有什么不舒服,你就帮她穿好衣服,我来抱她……”

方蔷薇了然轻笑:“好的,我知道了。”说罢拿起手中的钥匙轻扣浴室的门道:“贝丫头,我开门进去了哟……”

说完停了一下,可是里面没有给任何回音,方蔷薇拧动钥匙的手也顿了一下,心底紧张的咚咚咚咚的跳了起来。

打开一扇门有时候就像是打开潘多拉的魔法盒子一样,心都要吊的高高的,因为你不知道里面是会是美丽的礼物或者吓人的怪物……

就如此时的方蔷薇一样,拧开了门锁时,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小心的推开一条细缝先看了过去,看到那坐在地板上呜呜呜哭着的郝贝时,这才长松了一口气闪身进了浴室,又反锁了门。

此时的郝贝,就这么靠着洗手台坐在地板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呜呜呜的落泪……

裴靖东就这样走了,他可真伟大,那意思是不在乎她会跟谁在一起的吗?

只要一想到男人说的话,她的心就像让人撕裂了一样的难受着!

方蔷薇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脸上就起了一片黯红,这浴室里那些糜烂暧昧的气息,是个人也能知道刚才这里面发生过什么事儿?

几乎不用想,方蔷薇也知道会是谁­干­的好事!

她原本带着笑容的脸冷了下来,深吸了口气,摁了开关处的换气扇,嗡嗡的换气扇声音响彻在浴室之内。

郝贝蓦然抬眸,一双水眸儿红通通的,就那样特别委屈看着方蔷薇,嘴一撇,又没哭出声,气都喘不匀了一样的低泣着。

方蔷薇眼眶一红,快步走过去拉郝贝起来,语带哽咽的薄斥着:“你这丫头,地板上多凉呀……”

郝贝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坐在地板上这一会儿就冻的冰冰凉了,方蔷薇温热的手抓住她的胳膊时,带来一股暧意袭上心头……

她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头娃娃一样的任方蔷薇拿着衣服快速的给她穿上。

方蔷薇看着郝贝峰上那些青紫吻痕,终是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道:“丫头,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还有家人和朋友,所以,要珍惜自己知道吗?”

郝贝没有说话,从头到尾就像是一个牵线娃娃一样任方蔷薇收拾着。

她被方蔷薇摁坐坐在洗手台前的高脚凳上,方蔷薇正拿着毛巾在帮她擦那一头湿漉漉的长发。

郝贝双眸无视的似乎没有聚焦一般,心中自有一番伤感,她就是个矫情的人,就觉得本来可以好好的,可是男人却是推开了她。

心中明知道,他推开她是为了她好的,就像是在阳春县的水灾中一样,男人受了重伤还坚持把她送上岸,那一次,如果不是她坚持,男人可能会被洪水冲走的。

可是后来,他却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再次离开了她。

其实她该感动的——

因为这个男人在洪水中把生的机会给了她,在知道自己可能瘫痪的时候选择离开,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又是一次次冷漠的推开她,那怕是她愿意和他共患难,他也要推开她。

可是为什么,明明该感动,她却有一种恨,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恨意,恨不得抽死这男人算了!

郝贝这儿心里起伏,方蔷薇又何尝不是。

郝贝平时除了对丁老爷子和苏老爷子好一点之外,对丁家其它人那是没一个好脸­色­的。

方蔷薇的百般示好,也只是让郝贝更加厌烦而已。

但这一次,这小丫头就这么乖乖的坐在这儿,任她的手指穿过她发,吹风机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来,心前所未有的颤抖着,抓住吹风机的那只手必须要紧紧的用力,才能抓紧,开了低档慢慢的吹,突然好想让时间就停在一刻,那该有多好……

但想像是美好的,现实总是事于愿违的。

门被啪啪啪的拍响了:“郝贝,滚出来。”

呼弘济一声怒吼打断了浴室里两个 ...

(女人的思绪,郝贝眼一红惊悚的抬眸,看到镜子中那低头为自己吹头发的女人,那样的神态……

该怎么形容呢?

郝贝想,如果用虔诚这个词来讲一点也不为过。

然而,为什么呢?

门板让人砸响的声音太过烦人,容不得她多想什么,蹭的从高脚凳上站起来,脚底生风般的疾步走过去霍的一下拉开浴室的门……

像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地剜着砸门的呼弘济怒吼道:“呼弘济,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你女儿叫呼贝儿不是我郝贝,想管管你女儿去,别来我跟前惹我烦。”

浴室里的糜烂气味儿扑面而来,是个人都能嗅得出来是什么味儿,呼弘济脸­色­一沉,不悦的气息瞬间扩散开来。

郝贝这话更是让他火意高涨,气的瞪着眼,心想,如果这是他女儿,就这么不听话,一巴掌呼死她得了!

“好了,弘济,丫头今天心情不好,你当叔叔的就让着她点。”方蔷薇赶紧过来劝着,生怕郝贝惹恼了呼弘济会吃亏。

呼弘济看着洗手间开着的外窗,冷冷的想着,明天找人来把这窗户给封死了,这个黑狼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一点儿也靠不住。

“郝贝,你记住了,你只要一天是丁家的人,就收起你那点小小的心思,丁裴两家是世仇,那两个小娃儿,我可以允许你见见他们,但是其它的裴家人,你最好是死了这份心的。”

呼弘济说罢冷哼一声喊妻子方蔷薇:“蔷薇,走,看她还能跟我吵架,就说明­精­神好着呢……”

方蔷薇其实很想留下来,但是这时候还以不惹怒呼弘济为好。

就这么跟着呼弘济回了他们的屋子。

到了屋子里,呼弘济烦燥的一把扯开衣领子,他常年处在一个高位上,真没有像最近这样事事不顺过,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郝贝。

“弘济,我没给你泡茶叶,你喝点掬花茶去去火,丫头还小着呢,你是她大伯,多担着点……”

方蔷薇拿着一杯泡好的掬花茶放到茶几上,柔声安抚着火气正浓的呼弘济。

呼弘济一听到大伯这两个字,当下就更火了。

原本郝贝就是该叫他大伯的,可是这丫头就是个死倔的,开口闭口的最多叫个呼叔叔,压根就把他当外人的。

“哼,不识好歹的东西,如果不是那颗珍珠被六只鬼佬先发现,我怎么可能让郝贝回来,就她那样根本就不配当我们丁家的人,只会惹麻烦!”

呼弘济的嗓音稍微有点尖锐,带着一种愤怒的­阴­狠。

方蔷薇心里咯噔一下,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的时候,呼弘济又来了一句。

“哎,这丫头就是太硬气了,我们的女儿又太娇气了。”呼弘济的心中不禁生出一种要是能平均一下就好了。

方蔷薇没好气的白了呼弘济一眼:“你这样说要是让贝儿听到了,又该生气说你不爱她了,这个名字的事儿,也是个事,不然就让她自己想个名字改个名字好了……”

呼弘济脸­色­又是一沉:“改什么改,就叫小筠挺好的。”

“可是……”

方蔷薇还想说点什么,呼弘济一挥手打断了吩咐着:

“你一会再去看下那丫头,她别有点什么事,老爷子这会儿身子还没好,再给惊着了就不太好了……”

这一点倒是正称了方蔷薇的心意,不过却是轻蹙着眉头提醒了呼弘济一句:“我看这丫头是以为咱们和老爷子的关系才这么生气的,是不是跟她说说过去的事儿?”

呼弘济拧着眉心,最后丢了句:“不说,她这­性­子就得治治,不然她还真当自己是太阳地球都得围着她转呢!”

方蔷薇神­色­一怔,而后轻笑:“弘济,你是关心这丫头的吧。”

呼弘济老脸一黑:“我去睡觉了,你去看一眼没事儿就早点回来。”

……

再说郝贝这儿,呼弘济和方蔷薇走了之后,她就跟莫扬说了:“莫扬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没事儿……”

莫扬听到这话心真疼,但还是笑着说了:“贝贝,这儿借你靠五分钟我再走……”他的手拍在自己肩膀处。

郝贝抬眸看懂了莫扬眼中的担忧,心中很不是滋味。

可是这样是不公平的,对莫扬不公平,对她自己也不公平。

她怎么能因为想一点点温暧就带着裴靖东给她的一身暧昧去莫扬的怀里寻找安慰。ww

坚定的摇头,神­色­中有着前所未有的绝决,笑着说:“谁说我要哭了,难道我哭起来比笑起来好看吗?”

莫扬嘴角噙了丝笑,但那笑细看却带着丝心疼与无奈,手指拭去她眼角那滴泪水,喃喃的开口:“贝贝,那怕我永远不能成为你的内人,也请别把我当外人好吗?”

郝贝噗嗤一下就哭着笑了,伸手抹着泪骂莫扬:“嘁,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你是男人呀,什么内人外人的……”

莫扬看到她笑了,一颗心紧揪的心也算缓缓放下了,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处嘱咐着:

“别太晚睡,睡前喝一点水润润嗓子,但也别喝太多了,我今天不回家一会去爷爷的病房里休息,你要是睡不着可以爷爷的病房里找我……”

郝贝张嘴想说不用这样,可是莫扬又开口了:“这是我的决定……”

这一句话又勾得郝贝想到裴靖东说这句话时的神情,眼中一热,马上就有泪水要落下,但很快她又把泪水压在眼眶中没有落下。

“好,我要睡不着就去找你,你快去吧,我好困的……”郝贝说着伸手推着莫扬往门外走。

等把莫扬推出去,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之后,她才靠在门板上,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的一点也使不上劲。

……

方蔷薇轻声关上房门,胸腔处一口闷气嗅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这才舒服了一点,脚步轻快的往郝贝那边行去。

快走近时,却看到那靠在郝贝休息室外的莫扬……

怔了怔,而后走过去,轻咳一嗓子问道:“莫扬,这么晚了,你不去休息吗?”

莫扬笑了下不答反问:“方姨您不也没有休息吗?”

明明人家莫扬也没有说什么的,但是方蔷薇却敏感的的心跳快了一拍,吸口气才解释着:“你弘济叔不放心贝贝,让我来陪她会儿,你是担心贝贝才没有走的吧,真难为你这孩子对贝贝这么上心了……”

莫扬倏地看向方蔷薇戒备的神­色­十足的说了句:“方姨你知道吗,我喜欢的是贝贝,不是其它任何人。”

方蔷薇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没有回话,莫扬却是用钥匙替她开了郝贝房间的门轻声的说道:“方姨你进去吧,我在这儿守着你们。”

方蔷薇有点惊讶于莫扬手中怎么会有郝贝房间的钥匙,是不是如果她不过来,等会儿进去的就会是莫扬,这和骊想,不禁 ...

(有种毛骨凛然的感觉。

屋子里不算太黑,只留了一盏床台处的小夜灯,大床上白­色­的被子里鼓鼓的成一团……

这样昏暗的光线中,方蔷薇看着那大床上倦缩在成弓字型睡着的郝贝,眼中蓄积已久的泪水决堤而下……

心理学上说,呈工字型睡姿的人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

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方蔷薇却像是每一步都走在麦芒尖上一样的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睡梦中的郝贝。

终于,站到了床前,就着小夜光晕黄­色­的光看到小丫头就算是睡着了,眼角也有泪滑落的模样,而方蔷薇脸上的泪珠也越来越多……

兀然一道似梦呓般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

“妈妈……”

方蔷薇的身子似让电击了一下似的僵直住,满目泪水,颤抖着手伸向郝贝,却又不敢抚上她的脸,只是沿着她的脸部轮廓描绘着她的样子,轻阖的­唇­片蠕动着却是没有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妈妈,妈妈……”郝贝的梦呓还在继续。

方蔷薇终于伸手轻抚在她的脸上,却是一触又急急的收回手,倏地瞪圆了眼,又伸手去摸她额头。

有点热,方蔷薇脸上浮现出惊慌的神­色­。

拉开抽屉找到里面的电子体温计,测了温度是37。5度,是有点低热,倒也松了一口气。

坐下来,拍着郝贝的肩头,小声的哼着睡眠曲。

郝贝紧皱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终于不再流泪,不再梦呓时,方蔷薇这才松了口气,又用体温计量了一下,眉心跟着又拧了起来。

起身朝门口走去,打开房门看到莫扬还在就赶紧叫莫扬进来。

“发烧了,你快来给她看看,开点药还是怎么地?”

莫扬大步走了进来,轻拍郝贝的脸让她醒来。

“贝贝,醒醒……”

郝贝正在作梦,她梦到裴靖东不要她了,她在哭,然后一个­妇­人来了,说是她的妈妈,可是她却是怎么样都看不清那­妇­人的脸长什么样……

之后,她看到那个­妇­人在哭,再慢慢的,那眼泪变成了红­色­的,像血一样的颜­色­,就这么流的那­妇­人满脸都是……

她哭着一直喊妈妈,脸上有温润的触感。

睁开双眼时就看到莫扬担忧的神­色­,倏地松了一口气问:“我怎么了?”

莫扬拿了老式体温计掖在她的腋下说:“发烧了,先别睡,陪我说会话……”

郝贝只觉得口­干­舌燥的难受着,上眼皮也跟下眼皮一直在打架,可是这会儿,脑子里却是清晰的一点儿也睡不着。

轻声的喃喃着:“莫扬,我想我妈妈了……”

莫扬却是会错意了,直接拿出手机就拨了个号码:“那就给你妈妈打电话……”

郝贝知道莫扬会错意了也没有解释,只是嗯了一声。

莫扬的手机放在她的耳际,郝贝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等待音,心奇异的平静着。

可是当听到郝妈妈那一声喂时,她却是不能平静了。

“妈,是我……”

只说了这三个字便是泣不成声的。

郝妈妈一听到郝贝的声音,当下也哽咽起来,火气很大的骂道:“郝二贝你要死了是不是,你不是说每天都会打电话的吗?为什么一个电话也没有打……”

郝贝哭着笑了:“哎哟哟,妈,你是不是太想我了才这么生气呀……”

“去,谁想你这没心没肺的死孩子了……”郝妈妈哭骂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说的是口不对心的话。

郝贝笑了笑:“对呀,我最没心没肺了,妈,你不知道爷爷家好大好大的,跟古代的皇宫那么大的,我是公主呀,妈你说我天天得见多少来巴结我的人呀,那有时间给你们打电话,所以妈,你不要太想我了知道不?”

不得不说,就算不是亲母女,她们的思维模式还真是一模一样的。

同样口是心非的说着这样的话,眼泪却不知是掉了几箩筐的了。

“谁有功夫想你,我们最近在忙着要重新买房子开饭店,才没有时间去想你呢,你可给老娘悠着点,别学了一堆的富家小姐毛病,到时候突然再来一个你是个假公主,你要敢带着一身公主病回来,老娘可伺候不起你的……”

郝贝的听着她妈的吼声,却像催眠曲一样的,眼皮越来越重。

“我是真公主,才不是假公主好不好……”

声音都轻的不能再轻了,困意已到了一个极点。

莫扬拿过她耳边的手机,跟郝妈妈说郝贝在这儿有他陪着一切挺好的。

郝妈妈低叹一声道:“小莫呀,辛苦你了,二贝有时候没什么心眼,你要多帮助她呀,我们在家挺好的,让她不用掂记着了……”

莫扬诶了一声,这才挂了电话。

拿出体温计一看,已经是38。5度了,当下就站起来跟方蔷薇说:“方姨,你在这儿先陪下她,我去给她拿点药。”

方蔷薇皱了下眉头:“这样,你说什么药,我去叫医生开单子,你是医生在这儿守着她比较好。”

莫扬点了下头,而后说了几样药名。

方蔷薇记下来后就走出了屋子。

直接到值班医生的办公室里,说了郝贝的情况,并说了莫扬开的药。

医生很快写了单子,方蔷薇拿着药单道了谢之后才离开。

把药单交给护士去配药,而她自己则匆匆的往电梯处走,没多大一会儿再回来时,护士刚刚把药配好,而她的手中则多了两颗小白­色­的药丸。

接过护士配好的药道:“我拿过去就可以了,病房里有医生在,你们休息吧。”

这层楼都被丁家包下来照顾丁老爷子用,所以这层里不管是护士还是医生都是为丁家人服务的,当然会听方蔷薇的话,

配好的药放在托盘中,方蔷薇接了过来,快步的离开,走到垃圾桶处,放下托盘,扣出手中的两颗小白丸药,加到护士配的药中后,才走向病房。

病房里,莫扬正用毛巾帮郝贝做冷覆。

方蔷薇快步走了进来说道:“药来了,莫扬你休息一下,我来喂她吃药……”

莫扬却是沉声接过药盘,而后拿过开水,把药盒里的药丸倒在手中看了一眼。

倏地,他如清澈的眸子一缩瞪着那两颗多出的小白丸,并没有出声,反倒像是随意的把药一种种的分开放好,这才半抱着郝贝坐起来喊她:“贝贝,醒醒,吃了药再睡……”

郝贝迷迷糊糊的睁了眼,知道自己病了,任莫扬折腾着,乖巧听话的像个困极了的小白猫。

莫扬一个口令她一个动作,听话的不得了。

方蔷薇的心吊的高高的,看着那些药一样样的喂进郝贝的嘴里,但是……

最后那两颗小白­色­的药丸却是被莫扬给忽略了。

“莫扬,还 ...

(有两颗也让贝贝吃了……”

莫扬忽然抬头,深邃的眸子冰冷异常,嘴角却是噙着抹笑温和的提醒着方蔷薇道:“方姨,我是医生,在国外医学院学了七年毕业的全科医生。”

只此一句,方蔷薇就知道莫扬知道那两颗是什么药了。

但她却是一点也不惊慌的劝道:“莫扬,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吗?所以这种情况下,如果怀了孩子也有可能因为感冒发烧而出现变故,倒不如提前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是吗?”

莫扬的眼神中冰冷又带着一抹探究的光芒凝视着方蔷薇道:

“方姨,你是以什么立场来帮郝贝做决定,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为她做决定,包括我在内你懂吗?”

莫扬说这话时候,有一种愤怒的火意在内心蔓延……

如果当年,他的父母没有为他清洗掉那些不好的记忆,他怎么会在十五年后才找到郝贝,也许那一年他就会让父母把郝贝接到家里,跟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如果是那样,该有多么的美好……

“莫扬,你不是喜欢贝贝吗?难道你不想好好的照顾她一生吗?这些可以避免的情况,尽量的避免不好吗?”

方蔷薇实在不懂莫扬,明明莫扬是知晓郝贝的一切,更知道浴室里发生过什么事的,她认为莫扬不该反对的,却是低估了莫扬对郝贝的一颗心。

莫扬冷笑:“方姨,爱屋及屋这个词儿你懂吗?我喜欢她,就喜欢她所有的一切,她的好,她的不好,我都照单全收。”

方蔷薇不解,既然这么喜欢她,就该让郝贝绝了跟裴靖东的心,这样才能幸福不是吗?

莫扬却是看出她的疑惑来认真的解释着:“不要说贝贝还没有怀孕,就算是怀孕了,如果她愿意,我也会当她孩子的爸爸,就像我喜爱着裴靖东的另外两个儿子一样的喜欢着。”

有谁会喜欢自己的女人生别的男人的孩子。

但是因为爱她,所以他放下自己的心思,全心全意喜欢着她所喜欢的一切。

莫扬伸手把那两颗小白药丸扔进垃圾桶里,这才警告方蔷薇:“方姨,以后不要再对贝贝做这样的事情了。”

方蔷薇红着眼点了头,双眸似乎穿透眼前的莫扬,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人,他也说过同样的话——【爱屋及屋】

郝贝这一病就病了三天,本来还想瞒着老爷子的,可是只瞒了半天,老爷子就怒了。

最后呼弘济只得说了实情,说郝贝不小心感冒发烧了。

老爷子急的要去看郝贝,最后还是呼弘济让莫扬把郝贝给抱到老爷子的病房里。

在病房里加了张病床,爷孙俩一住进了同一间病房里。

莫扬几乎二十四小时在病房里,定时给郝贝喂药,喊她起来吃一点白粥,陪她说会儿话。

这一天,郝贝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被老爷子勒令让医生给她做个检查,确定没事儿才放心。

病房里只余下莫扬跟丁老爷子时,老爷子才笑眯眯的开口道:“扬扬呀,是不是想娶我家贝丫头呢?”

莫扬一点儿也不遮掩的开口道:“是的。”

丁老爷子那叫一个高兴呀,坐直了身子笑的跟黑脸消瘦版的米勒佛一样说道:“等爷爷出院了,就给你们作主,赶紧的结婚了怎么样?”

“不要。”莫扬继续整理着郝贝睡过那张病床,连头也没抬的就回了两个字。

丁老爷子让莫扬这回答给呛住了,皱着眉头又重复了句:“爷爷是说,让你跟贝贝结婚,不是小筠那孩子……”

莫扬这才回身,一脸茫然的看着丁老爷子问:“呼小筠关我什么事儿?我知道你说的是郝贝,但是我不要你们逼她,那样,她会不开心的。”

丁老爷子让呛的老脸通红,心中暗骂,这不识好歹的臭小子,老子这可是为他好呀……

莫扬笑了下,走到老爷子的跟前劝着:“丁爷爷,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是贝贝才是你的亲孙女儿不是吗?她生活的开心快乐才最重要的不是吗?”

丁老爷子实在不能理解莫扬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喜欢,有这么一个机会,为什么不要?

但是听了莫扬的话,心中却是更加的觉得只有像莫扬这样的才会是自已孙女最好的良配。

裴家那臭小子就算了吧,脾气臭的要死不说,不用问也知道孙女儿这次生病肯定跟那小子有关!

郝贝被方蔷薇带着去让医生做检查,一直到医生说一切没有问题时,郝贝才无奈的的翻了个白眼。

方蔷薇拿着检查结果的单子笑着说:“这个还得让老爷子过目才行呢。”

“我都说了我没事的,就是一个感冒而已,弄的跟生了多大的病一样。”

郝贝娇嗔的抱怨着,因为生病这几天,一直都是莫扬跟方蔷薇在照顾着,所以郝贝现在对方蔷薇也没有那么多的不待见了。

方蔷薇则是快速的:“呸呸呸,不许说这样的话,不好。”

郝贝笑了笑:“方姨,你可真是迷信呢。”

方蔷薇笑容满面的解释说,有些时候这种事,不可不信,也不能全信,但是可以避免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丁老爷子的病房行去。

走到半路时,方蔷薇却是意有所指的问了郝贝一句:“丫头,你是真的好了吗?”

郝贝耸耸肩:“好了。”不管是心病还是身体的病,颓废了三天已经恢复了。

俩人回到病房里,老爷子拿着单子戴上老花镜,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开口道好:“真好,丫头呀,以后你可得多锻炼身体的,不能再生病了,你一生病要吓死爷爷了……”

郝贝笑着说好,明明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却是让人觉得带了一抹淡淡的忧伤。

丁老爷子看到郝贝这样忧伤的笑,心里也难过,可是又没有办法。

只得吩咐方蔷薇:“蔷薇呀,你打个电话给苏丫头,让她把那两个小娃儿带到咱家里玩几天,听贝丫头说了好多小娃儿的趣事,老头子也想提前过把抱重孙的瘾呀……”

方蔷薇愣了下,迅即笑开了颜:“好,我这就给苏韵打电话……”

呼弘济因为还有工作,所以在确定老爷子和郝贝都没事儿之后在这天早上就回了江城并交待了方蔷薇在老爷子出院后,一家人都搬往江城去。

老爷子这儿还得半个月才能出院,但是却让方蔷薇带郝贝先回家了。

原因没别的,老爷子觉得是不是医院里呆的久了,孙女儿都闷出病来了,并扬言自己的身子早就没事了,让郝贝提前跟家人熟悉一下才好。

郝贝对于老爷子的这个安排一点也不赞同的,但是老爷了却是支开了所有的人,要跟郝贝好好的说会儿话。

病房里只余下老爷子和郝贝时,老爷子才拍拍床头喊郝贝过来坐下说话。

坐下来后,老爷子才开口问:“ ...

(不想回家?不高兴爷爷这样的安排……”瞧那小嘴都嘟的能挂上一个酱油瓶了呢。

郝贝闷闷不乐的回了句:“是的。”她宁愿在医院里呆着,也不愿意去见那三个极品的呼家人。

虽然苏爷爷向她保证,爷爷只有她爸爸一个儿子,也只有她一个亲孙女儿,但是那个丁念涵可是管爷爷喊爸爸的,一想到这些,她就心烦。

“哎,想问什么就问吧。”老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郝贝说那些往事,只是低叹了一声把话语权给了郝贝。

郝贝想了想说:“没什么好问的。”

老爷子皱着眉头问:“丫头,你这个­性­子真的改一改的,跟你­奶­­奶­一样的倔强,真是一点也不好的,明明心里有事儿也不说,你是觉得爷爷骗了你,明明说了为找你­奶­­奶­一生未娶妻,怎么会多出来一个姑姑和­奶­­奶­对吗?”

郝贝点了下头,心中腹诽,不过就是那么回事罢了。

老爷子却是失笑的摇头:“这些天不跟你说这事儿,就是想磨磨你,看来还是改不了你这­性­子。爷爷可以向你保证,爷爷这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也只娶过一个女人,至于念涵的事儿……说来话就长了……”

老爷子终于开口跟孙女儿说起了这事儿。

原有来丁老爷子还有一个兄长,那个年代里,家中贫穷,老爷子的哥哥丁福贵早先是在当年的傅家当长工的。

当时与傅家老爷通房丫头所生的傅铃兰看对了眼。

那个年代里,傅铃兰一个通房丫头所生的,在府中也只是一个比一般丫鬟地位高一点点的大丫鬟,将来还是躲不过被主母嫁出去给别人做小妾做通房的命运。

故而看中了长相清秀俊俏的丁家大哥丁福贵。

而后下嫁到丁家,也是那时候,老爷子才有机会认识了郝贝的­奶­­奶­傅雁涵。

傅雁涵是读过洋学堂的姑娘,思想自然新潮,为人也大度,认为傅铃兰不过是旧时代下无奈的产物。

一个人的出生自己选择不了,那么以后的生活却是可以选择。

而傅铃兰也正是在傅雁涵的这种思想影响下才嫁给一穷二白的丁家大哥。

这之后就过上了贫穷的日子,傅家还没有没落时,傅雁涵也经常到丁家来看看这个庶姐并予物质上的帮助和­精­神上的鼓励。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把当时的老爷子的魂儿也给勾走了。

可是之后,傅家没落,欠了一ρi股的债,追债的追来,傅雁涵被逼的透不过来气时,只得清了祖产,去投靠了嫁到丁家的庶姐傅铃兰。

傅铃兰看着小叔子对嫡妹有心,心里也有意搓合。

傅雁涵没了家人,就这么一个姐姐,姐妹成妯娌,那自然是一桩美事儿。

可是好景不长,丁家大哥参军了,丁家光靠着丁老爷子一个人去做长工赚钱生活日子是越来越差劲儿。

没两个月就,传来丁家大哥阵亡的消息。

傅铃兰一个女人家,实在受不了丁家的贫穷就瞒着丁家人她已怀孕的消息改嫁到当地一个家境还算不错的死了老婆和儿子的男人家里。

那一户男人姓呼。

傅铃兰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呼弘济的出生晚了两个月,顺理成章的把儿子变成呼家的人。

给呼姓男人生了儿子后,傅铃兰也得到了掌家的权利,以为从此算是彻底的脱离了贫穷的丁家。

可是还没等她沾沾自喜完的时候,呼姓男人也被征军了。

而丁家这边呢,原本丁家大哥参加军之后,丁老爷子是不需要再参军的。

但热血男儿­精­忠报国的念头存在心间,再想到想到大哥的战死,丁老爷子在和妻子傅雁涵商议之后,毅然加入了征军的队伍。

从此一去几年没有音讯,九死一生的创下战功回来时,却是家破人亡,妻子也下落不明。

“所以,弘济呀算起来是你的爸爸的堂兄弟,你的堂大伯知道吗?那一年我回来时,这孩子跟他妈妈正过着沿街乞讨的生活,没少受罪的,瘦的就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老爷子回想起当年没有找到任何家人,却只找到变成乞丐的傅铃兰时的情况,还不禁怒从中来。

“爷爷,你怎么就能保证,他是丁家人,没准就是呼家人呢。”郝贝不服气的想着,呼弘济他妈那样的,第一眼见,郝贝就觉得不是个好东西。

丁老爷子笑了笑说:“这个不用怀疑,你要见过你大爷爷就会明白的,真的长的很像的,爷爷这不一直都没有开口让弘济改回丁姓么?这事儿也是给傅铃兰一个教训,当初嫌弃家里穷,那么出了丁家的门,就别想再回头。”

郝贝哦了一声没有回话,心里舒服多了,但是马上又想到了丁念涵。

丁老爷子眉头拧着又补充了一句:“至于念涵,你不用去多想什么,也不用理她,她就不是我们丁家的后代。”

“啊……”郝贝心里的八卦因子开始沸腾起来。

老爷子笑了笑说:“这下不生爷爷的气了吧,爷爷知道你不愿意管弘济叫大伯,心里想着你爸呢是不是?”

郝贝点了下头,当初老爷子就说了,得管呼弘济叫声大伯,可是她就是叫不出口。

如今,听了爷爷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自己对呼弘济的恨也有点莫名奇妙的。

“那就还是叫叔叔吧,弘济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性­子有点激进,但对家人是很呵护的,你是我们丁家人,就算将来有一天,爷爷不在了,有这个叔叔在,你也算是有个依靠的……”

“爷爷,你别乱说话……”郝贝嘟嘴不喜欢听到爷爷说这样的话。

老爷子哈哈大笑:“好,不说,不说,爷爷还要长命百岁,还要继续找你­奶­­奶­呢……”

老爷子说到此,两行热泪滚出眼眶。

郝贝心中一震,尽量小心的劝着老爷子:“爷爷,也许­奶­­奶­她……”

“哎,丫头呀,你别说后面的话,谁都别说,找你­奶­­奶­就是爷爷我活着的信念,我呀,要活到老找到老,一直到有一天,两眼一闭,还没找到,那我就到地底下等着你­奶­­奶­的……”

郝贝的心里憋的难受,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才能终其一生,把找寻妻子当成活着的信念。

……

郝贝走出病房,再看到方蔷薇时,心里百般感触,十分不自在的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婶婶,以前是我不好……”

方蔷薇笑了笑:“傻丫头,我们是一家人,最亲的亲人,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

莫扬水样的眸子状似无意的一扫,就察觉到方蔷薇眼底红了,心中划过一个问号,却是不动声­色­的开口说:“走吧,我送你们。”

丁家在京都的住宅其实跟裴家的四合院离的很近,只隔了一条胡同而已。

方蔷薇看出郝贝的吃惊时,解释着:“这也是你爷爷长年不落家的原 ...

(因,这次要去江城就好了,他就不用嫌裴家也住这里嗝应而常年四年奔走了……”

而此时的丁家大门口,丁念涵一脸不悦的神­色­站在大门口处抱怨着:“妈,为什么要我们在这里接那个死丫头,你知道不,那天我哥还为了那死丫头跟方蔷薇那贱人打了我呢……”

呼老太一皱眉头,脸上的笑意敛去,狠狠的剜了女儿一眼才开始训话:

“念涵,以后说话注意点,贝贝是你爸的亲孙女,就是你亲侄女,而且贝贝的­奶­­奶­,还是你的小亲小姨,这可是亲上亲的事,你呀,再胡闹小心你哥不管你,以后就有得你哭的时候了……”

呼小筠有点闷闷不乐的站在那里,一双大眼里闪着泪花,咬着­唇­嘟着嘴:“­奶­­奶­,是不是以后你们都喜欢那个女人,不喜欢贝儿了……”

呼老太伸手抱了下这个娇小的孙女儿怜爱的道:“贝儿呀,你永远是­奶­­奶­的好孙女,先忍一忍好吗?别惹你爷爷生气……”

呼小筠扑在呼老太的怀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奶­­奶­,你能不能让那女人改了名字,我不要改名字,这是苏哥哥给我起的名字,我不要改名字了……我不要叫小筠,姑姑说小筠这名字是爸爸当年给苏韵阿姨的孩子起的名字,那是一个死小孩的名字,我又没死,不要叫这个名字了……”

呼老太一双­精­明的老眼像冰椎子一样的狠狠剜向多嘴的女儿,转而哄着怀中的孙女儿:“好,­奶­­奶­还叫你贝儿,你就是­奶­­奶­的贝儿……”

方蔷薇带着郝贝往胡同里走着,莫扬大包小包的拎着不少的东西跟在后面。

呼老太看到这她们走过来时,脸上早就笑的起了不少的皱褶,但一敛眸子,眼底却是又像是染了砒霜一样的毒辣。

“好了,别哭了,让你妈咪看到了,又要说你爱哭了……”呼老太安慰着孙女儿。

呼小筠一扬小下巴,一脸不高兴的埋怨着:“哼,妈咪根本就不爱我,那天她还不让我打那个郝贝,我看那郝贝才是妈咪的女儿吧……”

正往这边走来的方蔷薇耳尖的听到了这话,当下惊吼道:“呼小筠,你在说什么鬼话,是不是不想要去国外旅游的机会了?”

呼小筠从前几个月就想要出国玩,呼弘济一直不同意,她就一直缠着方蔷薇要去。

方蔷薇此时这么一说,呼小筠心中一喜,扬起笑脸,走过去,抱住方蔷薇的一只胳膊撒娇道:

“妈咪,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咪了,人家就是吃醋吗?谁让你对姐姐那么好,这么多天也不回家,还不让我去医院看爷爷……”

方蔷薇听到女儿这糯米滋般的声音,有点头疼……

“贝贝呀,­奶­­奶­都把你的屋子收拾好了,走,咱们……”呼老太太一脸慈祥笑容的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拉郝贝的手。

郝贝却是往后一退,让开了一步,生疏有礼的说道:“谢谢姨­奶­­奶­。”

轰隆隆!

姨­奶­­奶­这个称呼可不是什么好词儿,呼老太的手僵在当场,收回也不是,放在郝贝的胳膊上也不是。

丁念涵却是怒了,走上前,伸手就要给郝贝一巴掌,却被郝贝身后的莫扬给捏住了手:“你敢?”

丁念涵的手让莫扬大力一捏,疼的眼泪哗哗的掉,冲着呼小筠就喊道:“贝儿,你眼瞎了吗?没看到这就晃你的苏哥哥吗?”

还抱着方蔷薇在撒娇的呼小筠听到姑姑这么一喊,茫然的抬头四处看去,最一定格在抓住姑姑手的莫扬身上,眨巴下眼,又眨巴下眼……

忽然一双大眼亮晶晶,松开方蔷薇,飞一般的冲到莫扬跟前,像个小猴子一样的往莫扬身上爬。

莫扬被这突来的袭击给搅的不得已松开了捏住丁念涵的那只手,伸手想扒拉开呼小筠。

“呼小筠!”方蔷薇一张脸简直没处放了,这还是在家门口呢,要是让别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郝贝则是好笑的看着这一幕,看到莫扬脸都被气红了,更是笑的开心了。

莫扬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以眼神示意快来帮忙呀……

郝贝这才走了过去,伸手帮着把呼小筠拽了下去,真心觉得这呼小筠是不是脑残呀,怎么有点不正常呢……

“你们都别拉我,这就是我的王子呀,苏哥哥,我是贝儿呀,贝儿这个名字还是你给我起的,记得吗?那一年,我才七岁呀,你出了事,爷爷带我去医院看你,你拉着我的手,管我叫贝儿,哎,这名字可真好听,我之后就改名字了……”

莫扬的脑袋里轰的一下就像是炸开了一样,一张俊脸当下就­阴­云密布,差点没暴粗口。

这他妈的那跟那呀,他当年叫的贝儿肯定不是叫呼小筠这女人。

而且他的记忆里,压根就没有呼小筠这么一个人,要不是爷爷前些天说原本是让他跟呼弘济的女儿处对像时,他真就没记得有这么号人。

“呼小筠你再胡闹,就别想着出去玩了……”方蔷薇又重重的喝了一声。

呼小筠这才老实了,撇着嘴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道:“好嘛,我听话就行了吧,但是我要拉着苏哥哥的手一起走……”

莫扬简直快气疯了,这女人就跟个八爪鱼一样的缠着他,这怎么能行?

“方姨,管管你女儿成吗?我压根就不认识她,她是不是认错人了……”

方蔷薇无奈的抚额问女儿:“小筠呀,你的苏哥哥是姓苏对吧。”

呼小筠点了下头。

方蔷薇继续说:“妈咪跟你说哟,你现在拉着的不是你的苏哥哥,是莫扬,是你贝贝姐姐的男朋友,咱们不能做抢别人男朋友的事情对不对……”

除了呼家老太太和丁念涵之外的郝贝和莫扬都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心想,方蔷薇这是骗小孩子的吧。

可是没有想到……

呼小筠眨巴着一双大眼晴问莫扬:“你叫什么名字?”

莫扬直接回答:“莫扬。”

呼小筠哦了一声不相信的辩解:“可是姑姑说你就是我的苏哥哥……”

方蔷薇无奈的叹气:“莫扬,你把你的身份证给小筠看一眼……”

方蔷薇之所以敢这样说是因为知道当初莫扬父母离婚后,莫扬就去掉了苏姓,跟了其母姓莫。

莫扬不解其意,不过还是从钱包里拿出身份证。

呼小筠看着那上面的莫扬的名字,当下就笑了:“我就说嘛,这也不像我的苏哥哥呀,我的苏哥哥明明长的像个王子,还会对我笑呢……”

这么奇葩的一幕看得郝贝眼疼,可是其它人,都有点习以为常的感觉。

“白痴。”丁念涵小声的骂了一句。

呼小筠笑嘻嘻的凑到小姑姑的面前道:“小姑姑,贝儿才没有白吃呢,你看每次吃完饭,贝儿都有收拾桌子哟,小姑姑才是白痴呢,什么都没有做过……”

“呼小筠,你……”丁念涵被骂了白痴,当下就怒了。 ...

呼老太却是高声喝道:“行了,贝儿就这样,你又不是知道,倒是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丁念涵让训了不高兴,看到郝贝时,又是怒从中来,指着郝贝就说:“你跟我妈道歉,你凭什么侮辱她?”

方蔷薇更加的头疼了,这脑残的小姑,秀逗的女儿,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郝贝好笑的看着丁念涵,心想,不作死不会死呀!

“我叫姨­奶­­奶­叫错了吗?姨­奶­­奶­你说说,我叫错了吗?爷爷明明跟我说,你是我­奶­­奶­的姐姐,那我就应该叫你姨­奶­­奶­的吧……”

莫扬沉着脸,眼底却是满满的笑意,咐合着:“照这么说的确是没错的,姨­奶­­奶­,你说呢?”

呼老太那一张老脸上的笑容终于是僵掉了,原本伪装的和善这一刻也装不下去了,想要发火,可是脑子一转,发不得火呀……

这个家,全靠着丁克难那死老头才有今天的,丁克难是气当年丁大哥刚死她就改嫁,可是也不想想丁家当年穷的叮当响,她不改嫁怎么办?

“对,你爷爷这是跟我呕气才故意这样说的呢,得,怎么叫都行,反正都是­奶­­奶­辈的……”老太太这话说的既委屈又大度的。

郝贝听了却是想吐的厉害,还能再装一点,再恶心人一点吗?

“咦,姨­奶­­奶­,那我也可以跟姐姐叫­奶­­奶­姨­奶­­奶­吗?”

呼小筠脑抽的来了这么一句,老太太脸上那残余的笑瞬间变成了怒意,大声的呵斥道:“呼小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是你亲­奶­­奶­,你要跟别人一样来骂你­奶­­奶­的吗?”

呼小筠往方蔷薇的怀里缩了下身了,这才怯生生的说:“­奶­­奶­别生气,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嘛……不是说不是骂人的话吗?”

郝贝嘴角一抽,眸光扫过呼小筠,无意间看到呼小筠正在打量着她时,心中起了疑惑——

这个呼小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怎么有一种看到宁馨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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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因为爱,不只是占有她!(求月票)

( 不得不说,同样都是京都市中心的四合院,可是丁家的和裴家的明显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别看就隔着一条胡同,只在刚进门就看出不同来了。

丁家的四合院不像是裴家的院中植满翠竹,更没有一点古­色­古香的韵味,反倒像是一个大杂院。

院子里是水泥地,中间坑坑洼洼的不说,四颗大槐树杆扯着几条绳子,上面晾晒的有被子,还有各种大人小孩子的衣服……

他们一进来,院子里约有七八个人都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丁婶呀,这是您跟丁叔的亲孙女吧,长的可真像你呢……”

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大妈正在院中晾衣服,看到呼老太太太一行人过来时就样说话了。

郝贝有点接受无能的翻了个白眼,尼妹的,这呼老太太不会跟邻居都这样说的吧,忒不要脸了点吧。

呼老太太则是一脸慈祥的笑容回了话:“是呀,看看我这孙女儿俊俏着呢……”

那神­色­真诚的就好像郝贝是她亲孙女一样的自豪。

郝贝杏眸波光流转,刚想开口再叫声姨­奶­­奶­恶心下这呼老太太时,就听呼小筠天真无邪的声音传来了。

“咦,明明我才是­奶­­奶­的亲孙女呀,姐姐不是叫你姨­奶­­奶­的吗?那就不是亲孙女了……”

嘎——呼老太太满头乌鸦乱飞,一双老眸里星星点点的火势开始高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白痴孙女儿!

郝贝则是乐的嘴角轻勾,在心底给这呼小筠点了个赞。

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了起来。

中年大妈怔了一下,习惯­性­的在衣服上搓了下手才说了句:“小筠真是……”只说了这四个字,后面愣生生没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

呼小筠却是傻呼呼的接口道:“傻的可爱不是吗?”

郝贝倏地抬头看向笑的傻兮兮的呼小筠,莫名的心底一抽,脑海里想到网络上流行的一句话:可爱等于可怜的没人爱。

丁念涵气坏了,走上前戳着呼小筠的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骂了起来:“呼小筠,真是让你气死了,就没见过比你还笨的人!”

呼小筠被戳着还咯咯笑的往方蔷薇的怀里躲:“妈咪妈咪,你看了,姑姑又骂我笨,贝儿都是让姑姑骂笨的了……”

方蔷薇不悦的看着丁念涵,皱起了眉头:“念涵,你别吓小筠了……”

丁念涵这一肚子的火从半个月前第一次见郝贝就开始憋着了,但是上一次,她哥不但打了她,还让她们回家来,并且不许再去医院。

这些可都是这个方蔷薇和郝贝作的怪,所以现在听到方蔷薇的话,那自然是没有好话回了。

“呵呵,我怎么就吓小筠了,哎,小筠你看到了没?你妈咪根本就不爱你呀,如果她爱你,怎么不叫你贝儿了呀?如果她爱你,当初也不会明知道怀了你的情况下还乱吃药,把你的脑子生的这么笨了……”

方蔷薇听了这话身边瞬间围绕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不悦的看着丁念涵语气严肃的警告着:

“念涵,这些话,你有必要当一日三餐一样说吗?贝儿这个名字跟贝贝的名字重复了,再说本来贝儿也只是个小名,以后叫小筠这事儿也是你哥说的,当年的事,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说小筠笨了,你要再敢乱说话,我就把这话学给你哥听。”

丁念涵不服气的反驳着:“哼,我知道你现在厉害,在床上把我哥给哄舒服了对吧,所以吹吹枕边风什么的最好使了……”

方蔷薇冷冷一笑轻呵出声:“呵,算你说对了,所以你最好别太放肆了。”

丁念涵没想到方蔷薇会这么没脸没皮的承认了,当下气红了脸,指着方蔷薇道:“你!”说了个你字后面的话却是没有说出来的。

方蔷薇的脸上依旧是淡然的笑意,刚才那个在晾衣服的大妈就Сhā话了。

“哟,这是要给老公告状垫害小姑子和婆婆呢,啧啧,我可是看着老太太和念涵对小筠哄着疼着长大的,不像有些当妈的,跟个后妈一样的虐待孩子……”

方蔷薇气红了眼,但却未去争辩,反倒是转身笑着对郝贝说:

“贝贝,走吧,回家看看,你爷爷呀,早就让家里收拾了房间出来给你住的,看看你喜欢不?”

郝贝跟上方蔷薇的脚步继续往院中走。

呼小筠却是站在原地,泪眼巴巴的嘟着小嘴儿没有跟上去。

“小白痴,看到了没,你妈咪不爱你的。”

丁念涵讥笑的声音这么传来时,郝贝倏地转过身来——

就看到那站在大杂院中央,小脸气的鼓鼓的可怜兮兮的呼小筠,突然她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

那时候,总觉得她妈太偏心了,心中总想着,要是家里就她一个孩子就好了,可是现在看看呼小筠这样子,就算是一个孩子又如何?

得不到不父母的疼爱,一样很可怜。

“贝儿,过来吧,跟姐姐回家。”

郝贝一张含着笑着红­唇­轻启如是的说着,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的喊出口,并且叫的还是贝儿这个名字。

连方蔷薇都惊诧的看着她歉意的喊了声:“贝贝……”

郝贝无所谓的笑了笑:“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天下重名的多了去。”

呼小筠噙着泪花的眼晴瞬间就笑开了,蹬蹬蹬的跑到郝贝跟前,一手挽着郝贝的胳膊一手挽着方蔷薇的胳膊高兴的欢呼着:“噢噢,贝儿要跟妈妈和姐姐回家了哟……”

这一副母女仨走在前面,莫扬跟在后面的画面,看红了后面那个说话大妈的双眼。

郝贝都走老远了还能听到那大嘴巴的大妈说的话。

“嘁,就长了张狐狸­精­脸,这么多年来不下蛋也没给你们老丁家留个后的,她有什么脸待在这儿呀……要我说,当初就该让我们家小彩嫁给你家弘济,你看看我家小彩都两个儿子了哟,真是儿子也不要太多才好呀……”

这话的语气说的那是要多酸就有多酸。

郝贝嘴角一抽,这尼玛的极品中的极品呀,同时也感觉到一向淡雅如兰的方蔷薇气的身子都发抖了。

忽然之间,郝贝有点同情方蔷薇母女俩了,估计平时也没少受呼老太太和丁念涵的气。

再观呼小筠这姑娘吧,还真是小巧玲珑的代名词儿。

明明按着年纪算应该是二十二岁了,但是,那脸那身高全都未发育。

郝贝甚至觉得这姑娘连智商都是未发育的状态。

而跟在郝贝等人后面走的丁念涵一脸嫌弃的抱怨向呼老太太抱怨着:

“王姐明显就是不给力,亏得昨天我还暗示她半天呢,说到底,她还是怨咱们没让她妹子嫁给我哥,可是也不想想,就那王小彩长那样,我哥能看上眼才怪呢?”

呼老太太­阴­着一张脸,小声 ...

(的叮嘱着女儿:

“这些话,在我跟前念念就算了,出去别乱讲,这些贫民们,你爸可是很看中的。这个家,说到底还是你爸和你哥说了算的,你多讨好着点他们,对你只会有利不会有害的。”

丁念涵点了下头,心中还是有些怨气的不解问道:“妈,我搞不懂了,以前哥要回来,你都会叮嘱我不要跟方蔷薇那贱人起冲突,这次怎么还故意让我说那些话?”

呼老太太呵的笑了一声,混沌的老眼看着这院中七零八落的杂乱心底是各种的嫌弃开口说出了她的目的:“难道你想一辈子住在这贫民窑子里……”

说起这个,呼老太太就一肚子的气,明明这一座四合院是分给丁老头的福利房。

房子虽然旧了点,但胜在古­色­古香,可是丁老头就是个怪胎。

养了一大堆男人死在战场上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在院子里。

得了,养就养着吧,当佣人养也成呀!

可是,丁老头本就是泥腿子出身,把这些牺牲了的战友的孩子们视若己出不说,更是下了命令,这个院子中,一切都是平等的,没有主仆之分。

丁念涵心思一动,而后恍然大悟的搂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娇:

“妈,还是你有办法,我哥都说了让咱们去江城,我听伊芯儿说她在江城都有一套大公寓住的,我哥在江城的家属院也有个小别墅,咱们终于可以摆脱这里了……”

“是呀,终于可以摆脱这里了……”

呼老太太说着眼晴里有水雾化开,从年轻时到年老时,她一直很努力的往上攀爬着,没有人知道她过的有多辛苦。

那些让人踩在脚底下的贫苦日子总算是过去了,她想要的是风光的豪门主母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当个山寨版的豪门主母。

郝贝跟着方蔷薇进了四合院中间的正屋,方蔷薇笑着说:“可别嫌地方小,老爷子这一生都在做善事,这院子里养的全都是当年……”

方蔷薇开口跟郝贝解释着,院子里住着的都是什么人。

郝贝听的心里暧暧的,她的爷爷是一个好人,大大的好人。

试问有谁会这么无私的养着一大群孤儿寡母的。

“那他们现在的儿女也该成家了,怎么还有住在这里的?”郝贝想到刚才那个说话酸酸的大妈。

方蔷薇叹了口气,还未回话呼小筠就开口了:“留下来的都是想占小便宜的,赖在这儿不走的……”

“小筠……”方蔷薇疑惑的喊了声呼小筠的名字,一双清眸中闪电一般闪过一道惊喜的光芒。

呼小筠抬头,笑容依旧灿烂邀功的看向方蔷薇道:“妈咪,是小姑姑说的,贝儿偷偷听来的哟……”

方蔷薇眼中那抹闪亮消失,余下的只有无奈的叹惜。

郝贝眨巴下眼,看着呼小筠突然间也没有那么讨厌了,这是个半傻的傻子吧,不可能装傻能装这么像的。

一行人往厅左边一个屋子里行去。

方蔷薇边走边说:“这儿原本是老爷子的屋子,这会儿腾出来给你住,阳光特别好,就是屋子里简陋了点……”

屋子不大,约十坪左右,没有大床,只有一张一米多宽的木板床,地板是铺的红砖,一张书桌,一个很古老的斗柜,就这么简单。

郝贝还未表态,莫扬就先开口了:“方姨,我家也在附近,可以让贝贝去我家住……”

方蔷薇笑了笑:“莫扬,这里才是贝贝的家,这是老爷子的意思,希望贝贝可以忆苦思甜,以后才能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郝贝嘴角一抽,爷爷可真是与众不同呀。

莫扬有点小郁闷的看着这里的一切,明显就是一副七八十年代的模样,怎么能让贝贝住在这儿呢?

“好了,你们先收拾着我去做饭,一会吃了饭,下午让苏韵把孩子送来,玩上半天,这院里还有几个小毛孩可以一起玩儿的……”

方蔷薇说着就出了屋子,顺便把女儿呼小筠也带走了。

屋子的里只有莫扬和郝贝时,莫扬才沉声开口道:“贝贝,跟我走吧,别住这里了,你那姨­奶­­奶­和小姑姑明显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郝贝笑了下:“可是怎么办?我觉得爷爷好有爱,你看看,他养了那么多的食客,这么无私,这么有爱……”

郝贝说着眨巴着一双水眸儿,好像在说,有这样的爷爷,她这做孙女的也不能太驳了爷爷的面子不是吗?

莫扬挫败的耷拉着肩膀走到那张单人床边,伸手摸了摸上面铺好的被子,还算­干­净柔软。

那被子竟然是那种花布面白杨布粗布被里的,莫扬满脸的不悦,郝贝明明可以生活的很好,现在却又要生活在这里,真不知道丁爷爷是怎么想的。

郝贝也走过来,坐在床边上,看着莫扬说道:“莫扬,你回南华吧,你的工作还在那里,你陪我已经很久了……”

莫扬清澈的眸底起了氤氲,如砂纸磨地的低哑着声道:“贝贝,你找到家人了,就不要我了吗?”

郝贝的心就这么倏地一紧,她在做什么呀?

莫扬有什么错,她何需这样伤莫扬。

可是正因为莫扬是个很好很好的,可以作朋友的好人,所以她才不想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去伤害莫扬。

“不是的莫扬,你听我说,我跟裴靖东没那么简单的……”就算是分开了,她的心似乎也不是以前的那颗心了。

莫扬苦哈哈的笑了笑:“我知道你喜欢他,我都知道,贝贝,可是你也需要一个人照顾,我可以把你照顾的很好不是吗?我保证,不会有任何越轨的行为,而且不用你对我负责,我当天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的保姆兼保镖,我可以……”

莫扬像是在宣誓一般的说着他可以做的事情。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那可不可以也当我的贴身保姆帮我洗碗呢?”

是呼小筠!

莫扬倒抽一口冷气,抚额一点也不想理呼小筠这个白痴妞。

方蔷薇在厨房那里喊着呼小筠了:“小筠,你别乱跑……”

郝贝越听越觉得就像是在哄小娃儿一样的。

郝贝与莫扬的谈话就这么让打断了。

郝贝却是想到另一件事就问莫扬:“莫扬,你说怀孕的时候如果吃了药,真的会生出傻傻的孩子吗?”

莫扬一沉脸想的跟郝贝想的完全不一样,开口道:“贝贝,就算你生的孩子是个傻子,我也会视若己出,况且,你生病时用的药,都是我配的,不会对孩子有伤害……”

郝贝的脸倏地红了起来,诺诺的说了声:“你都知道了?”

莫扬嗯了一声,而后看着郝贝:“你们分开了不是吗?以后别想他了,不管他是什么原因,就这样放开你,那么,就让他后悔去吧。”

“……”郝贝哑然。

莫扬接着说 ...

(:“贝贝,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一点压力,我喜欢你,只想让你快乐幸福而已,现在的你需要我不是吗?那么我们就在一起,等到有一天,你不需要我了,你们要在一起了,你再离开我,这样不可以吗?”

郝贝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怎么忍也忍不住的。

“莫扬,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想不明白,她有什么值得莫扬这样对她。

说起脸蛋,比她漂亮的多的是。

论起家世,莫扬也不至于为了她是丁家的孙女儿而如此吧。

莫扬轻笑,扶住郝贝的肩膀,一低头,咬住她的­唇­,牙齿就咬在她的­唇­片上,一下两下三下……

郝贝被莫扬这突来的举动给吓住了。

莫扬低叹一声:“贝贝,我喜欢你,不需要任何回报,你把我当空气也好,视无物也罢,都不能阻止我喜欢你。”

莫扬的脑海里映出十五年前发生的那件事,爸爸还以为是他只是在事发后送郝贝回家的路上才喜欢上郝贝的。

可是事发后,郝贝一直都是因发烧而昏迷中,根本连醒来都没有醒来。

他喜欢她是因为在被送上船的前的相遇。

那时候,其它的孩子们都没他长的这么娇气,一群人被关在破旧的渔船的货舱中。

那时候的他,已经没有了大少爷的脾气,生的­唇­红齿白,总是被人叫娘娘腔。

他最恨别人这么说他,有一次又听一个孩子这么喊他,他没忍住就这么打了起来。

当时打的那叫一个惨,他被十多个孩子围着他,那群孩子像是打人打习惯了一下的,不打脸,只往身上打。

正在他被打着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人贩子又扔了一个进来。

让扔的摔在地上,捂着ρi股哎哟哟叫着就站了起来了。

她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子,眨巴着朦胧水意的眸子扫视了一圈,就看到那被一个小男生压在身下的莫扬。

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她就这么冲了上来,很彪悍的打倒了一个又一个大孩子后扬言:“不许你们欺负他。”

有人就说了,关你屁事的。

小姑娘特别霸气的来了句:“因为他是我的人。”

年纪稍大点的小孩子们就起哄了:“你的人,你证明给我们看呀……”

小姑娘撇嘴问怎么证明。

孩子们就使坏了:“你亲他,亲他了就证明他是你的人。”

莫扬那会让打的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全身都疼。

就这么被小姑娘压在身上,她的口中还有水果糖的味道,就这么去亲他,亲了一下,抬眸看着他,轻咦了一声:“咦,软软的,好像还有牛­奶­味的……”

说罢,又咬了一下又一下,咬罢了抬头还舔舔嘴角趴在他的身上像小狗一样嗅了嗅:“噢噢,你肯定经常喝牛­奶­对吧,身上­奶­味好重……哎哟,我好想喝牛­奶­……”

就这样,被关起来的时间里,莫扬就成了郝贝的人。

郝贝实在太厉害了,她会讲故事,讲很多这群小朋友们都没有听过的故事,她能描述一件好吃的东西把所有人都馋的流口水。

所有的人都喊她小贝儿,奉她为大姐大一样的。

莫扬那时候就特别的自豪,因为有郝贝护着她,其它的孩子们也不敢再欺负他了。

就是被送上船前,郝贝还忒乐观的鼓励着大家,明天是美好的,当时真的差点惹得积体反弹都上去揍她。

可是后来,他被那个领头的孩子带下船叫来家长接他回家,并再次见到郝贝时,她的嘴里却一直叫着哥哥……显然不是叫他的。

因为她一直管他叫牛­奶­。

“莫扬,莫扬……”郝贝一双美眸中盛满了疑惑,莫扬怎么说着话就走神了……

“啊,什么?”莫扬猛然清醒般的回神惊叫了一声。

郝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莫扬,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敢情她刚才说的那一番话都白说了呀。

莫扬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我刚走神了……”

“……”郝贝瞪圆了眼,心想,尼妹的,姐儿好不容易说出来的话,您老人家走神了……

“贝贝,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吧……”

莫扬有丝懊恼的拍拍自己的头,告诉自己看着眼前的女人,不要再去想那些所谓的过去。

郝贝叹气又叹气:“我是说,你别对我这么好,说不定我把你当疗伤用品,等伤好了,我又犯贱的去扒拉着裴靖东了,你说你得多吃亏呀……你要是真喜欢我,就先离开我远远的,等有一天,我若真的放下了,换我去追你……”

莫扬愣了下,而后笑开了:“不,我才不信你这话,你肯定是想把我推的远远的,然后自己在这儿伤心,你就想着没准我离开了你,就会遇上好的女孩子了对不对?”

郝贝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心底汗滴滴的,莫扬怎么猜的这么准呢。

莫扬也跟着笑了,扶着她的肩认真又夸张的说:“贝贝,如果可以,我真想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看。”

“……”郝贝再次无语中,真的真的有必要这样吗?这样她压力很大呀!

……

而方蔷薇呢,出了郝贝的屋子就给老爷子去了电话。

“老爷子,我们已经到家了,您放心,贝贝不是那样的人,怎么会嫌弃呢……嗯,好,我现在就做饭……”

医院病房里,丁老爷子挂上电话就笑眯了眼,看着在他病房里下棋的两个老伙计得意的说:“瞧见没,老子的亲孙女儿就是不一样,可不嫌弃咱家里穷呢!”

苏老爷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会穷,那老宅子我听说上次差点让念涵三千万给卖掉了……”

这还叫穷,那天下还有富人吗?

丁老爷子一皱眉头怒视着苏老爷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典型的就是给人不痛快。

方老爷子砰的落下一子大喝一声:“吃掉!”

苏老爷子一看,此局胜负已分了。

笑眯眯的看着方老爷子说道:“老方最近棋艺­精­进不少呀,次次都赢……”

……

方蔷薇做好了饭,一家人围着桌子一起吃饭。

郝贝吃饭时除了多吃了不少丁念涵的冷刀子眼之外,其它的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

吃完了饭,就坐在屋门口的石墩上,等着苏韵阿姨送两个小娃儿来玩。

殊不知,苏韵这边正发火呢。

不是对两个小娃儿发火,而是对裴靖东发火。

裴靖东听到苏韵要带小娃儿们去找郝贝,当下就酷酷的扔下一句:“下午他们要写字,没时间去。”

苏韵就说了,那可以明天写,再说了这几天都在玩,连书包都没带,写什么字呀。

总之,不管苏韵怎么说,裴靖东呢 ...

(,不直接说不让孩子们见郝贝,就是各种的推脱不让去。

这可把苏韵给气的当下就火了,掐着腰站在那儿指着裴靖东的鼻子就开骂:“臭小子,我现在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行吗?”

裴靖东不怒反笑:“二婶,我这也是在通知你,不能去就是不能去,不是在跟你商量。”

苏韵让呛的恨不得拿把锤子把这臭小子的脑袋瓜子给敲开才好呢。

裴靖东在电脑前忙了好一会儿,没有听到苏韵的回话,这才看了过来,就看到二婶似乎要用眼神杀死他一样,一直在瞪他,不禁苦笑了一声。

“二婶,我跟郝贝已经分开了,不可能在一起了,孩子们就跟她没有关系了,不要再带孩子们去找她了。”裴靖东认真的说着。

三天的时间,他没有去打探郝贝的任何消息,心中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去想。

只要一想,心就像是被人剜走了一块似的疼着。

“你说说你这怎么就这样呢,要是你妈活着也得让你给气死了……”

苏韵时不时的就爱这样说,先前裴靖东还没有特别大的感觉,但在这时候却是感触颇多的红了眼。

小声的问了句:“二婶,我妈妈死的时候会不会很痛苦……”

苏韵一听裴靖东的话就红了眼,抹着眼泪道:“不知道,那年你们搬到江州去了,我怎么会知道,突发­性­的心脏病,当时应该很痛苦的吧……”

裴靖东轻哦了一声,手指继续在电脑上飞舞,他在接收的是加密传输过来的二十五年前内部的几桩意外死亡名单。

看着上面一行行的字,根据他所熟悉的破译方法,很轻易的找出里面最熟悉的两个名字——他的母亲裴静,秦立国的妻子丁柔。

裴静死于二十五年前,死因突发­性­心脏病。

丁柔死于二十四年前,死因难产生下一女秦汀语。

“二婶,你知道小柔阿姨难产的事情吗?难产真的能要人命吗?”裴靖东又开口问了一句。

苏韵疑惑的看着他:“臭小子,你跟我说,是不是你接的任务跟你妈妈和丁柔的死因有关的?”

裴靖东笑了笑:“不是,就是随意问一下,我听秦叔说当年你和方姨还有小柔阿姨是部队里远近有名的四朵金花,结婚早的都去世了,有点奇怪罢了……”

苏韵还是不相信裴靖东的话,不过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别说你奇怪,当时我也奇怪来着,你妈妈去世不到一年,丁柔就难产死了……当时我被呼弘济给限制在京都不让我去江州……”

“那方蔷薇呢?那一年她去过江州的吧,她家以前不在那里的吧?”裴靖东语速极快的问出口。

苏韵愣了下,而后皱起眉头:“你不会想着蔷薇会害你妈妈和丁柔吧,那不可能,我们四人是结拜姐妹,比亲姐妹还要亲。”

裴靖东笑了笑:“二婶,你太紧张了,我只不过是好奇罢了……”

苏韵紧张的看着他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裴靖东说罢不再说话,手机铃音响了起来。

拿起号码一看,心中就烦了起来,是他老子来的电话。

不过还是接了起来。

“有事儿?”

“你怎么没在江城,我跟你妈过来才知道你去京都了……”电话里传来其父裴红军的声音。

裴靖东当下就火了,手中的圆珠笔往桌上一砸,迅即站了起来,对着电话大声的斥道:“我妈?哼,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我妈死了二十五年了,你是跑到地底下跟我妈一起过去的呀?”

“你个不孝子!不是通知过你了吗?两场婚礼一起办,这次不是闹着玩的。”

裴靖东一脸­阴­鸷的神­色­怒目盯着眼前的桌面,恨不得能盯出个洞来一样的。

“知道了。”终于是忍下心中的愤怒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挂上电话,最后看一眼电脑上加密传输过来的资料记在心间,销毁这些资料后才合上电脑站起身道:

“二婶,你没接到通知吗?我家老头子跟贺子兰后天举行婚礼,还有我跟秦汀语的……”

苏韵一听这话也火了,双眸中起了血丝一起的红了起来:“人渣畜生,阿静没死时,他就跟那个贺子兰眉来眼去的,阿静一死,他就娶了那贺子兰,本来上次听他说一直是假证,我还想着不是那么渣的,没想到呀……”

裴靖东皱了下眉头提醒着苏韵:“二婶,小心二叔又要训你。”

他这个二婶呀,看上去多温柔娴静的,实际上却是个火豹子­性­情,还一身的正义,看到谁有怨屈她都恨不得变身包青天去为人伸怨的。

苏韵一听这话赶紧拄门口看去,就看到黑着一张脸站在那儿的丈夫。

裴靖东笑了笑:“二叔,二婶就是一时太生气了,你别骂她了,她知道错了……”

苏韵狠瞪一眼裴靖东,死小子,就是故意的,肯定是的。

裴二叔寒着一张脸提醒着妻子:“韵儿,我跟你说了不止一次了,祸从口出,这还好是在东子跟前说,你要是在外面说,那得结多少仇的……”

苏韵低着头认错:“好了,我知道了,哎,我都四十五岁了呀,怎么还天天让你训,裴红国,你很欠扁知道不?”

裴靖东整理着桌子上的东山西,眼中全是二叔和二婶的浓情蜜意。

现在想来,当年的母亲得有多傻呀,怎么就嫁给父亲了呢?

他的记忆中,母亲永远都是孤单的一个人,父亲永远都是最忙的那一个。

“你先过去吧,我们后天直接过去。真不和道大哥是怎么想的,一把年纪了,这是要晚节不保闹腾的呀……”

裴靖东面无表情的拿起他的东西,去喊了展翼带上两个小娃儿要回江城了。

……

走在四合院的胡同里,展翼还怯生生的问了句:“哥,刚才二婶说带娃儿们去找我嫂子的……”

裴靖东嗯了一声没说话。

展翼心里急的不行:“要不我去跟我嫂子说一下。”

裴靖东倏地回头剜向展翼:“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展翼瞬间就沮丧了起来,不悦的反驳:“我可不认为我嫂子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看那个沈碧城的时候不就……”

“沈碧城那是在让着郝贝的。”说到到此,裴靖东才愿意承认,也许沈碧城是真的爱着郝贝的,不然不会费那么大劲的去折腾那些事儿。

如果是真正的敌人,谁还会去护她,裴靖东想,这也是呼弘济让他远离郝贝的原因吧。

想这儿,又担心起郝贝对于呼弘济的恶劣态度,不禁皱起了眉头。

拿出手机直接拨了个号码过去。

没多大一会儿号码接通了,裴靖东这才开口道:“我想应该跟郝贝告别一下,顺便告诉她让她听 ...

(你的话,你认为如何?”

电话是打给呼弘济的。

此时的呼弘济正在江城办公室里,接到裴靖东的电话直接就是这么一句话,怔了下,虽然知道裴靖东这么做肯定还是有私心的。

不过如果郝贝真的能听裴靖东的话,乖乖听话不闹事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行,你在哪儿?我安排你们见面吧。”

“不用,我就在胡同口处,让展翼去叫她出来就行了。”裴靖东说罢就挂上了电话。

呼弘济看着被挂上的电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裴靖东挂了电话之后就让展翼去叫郝贝。

展翼那叫一个高兴呀,飞一般的往丁家的宅子里去了。

到了门口,看到陪着郝贝坐在那儿的莫扬时就垮了一张脸。

莫扬是第一个看到展翼的,愣了一下而后笑了:“展翼,你来了……”

郝贝则是伸长了脖子往展翼身后看去,看了半天也没见两个小娃儿们。

展翼苦笑了一下,想到目前的处境,其实还挺感谢莫扬能陪着郝贝的。

“贝贝,我们有事现在就要回江城了,所以要带娃儿们一起回去了,过来跟你说一下……”

郝贝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没说话。

展翼尴尬的笑了笑说:“那个,要不你们去送送我们……”

郝贝诧异的看着展翼,而后还没点头,莫扬就先说好了。

“好,我们一起去。”

如此,郝贝跟方蔷薇说了一下跟莫扬就出去了。

展翼和莫扬一边走一边说着话,没说几句话就到了胡同口。

莫扬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停在那里的一辆黑­色­商务车,而后拍拍郝贝的肩膀道:“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

郝贝的眼中一热,有温热的泪水落下。

莫扬伸手拭去她眼角的那颗泪失笑:“怎么这样爱哭呢,笑着才漂亮的。”

郝贝吸了吸鼻子,像个女战士一样的往那辆车子跟前走。

展翼没有跟过去,打量着莫扬问:“莫扬,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贝贝?”

展翼不能理解,因为他也曾以为自己喜欢过郝贝,但是如果他真的喜欢一个人,绝对不会像莫扬这样子的。

莫扬如墨般清澈的双眼里温柔的笑意越来越浓,低叹一声:“首长知道为什么的。”

因为爱她,所以想让她开心快乐,而不只是占有她。

展翼更是不理解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感了。

再说郝贝,走到车子前,拉开车门时就看到那个坐在副驾上的男人——裴靖东。

距离浴室那次,这是分开后的第四天。

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两个小娃儿的眼晴也是红红的。

郝贝坐进车子里,一伸手抱住两个小娃儿,眼泪往下掉,却是不出声的。

“妈妈,小宝贝儿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我,短暂的分开是为了以后的相逢,所以妈妈你不要伤心,你看小宝贝儿都不伤心的……”

裴瑾瑜小娃儿说着讨巧卖乖的话,可是那双清澈的眸底却是湿湿的一片……

“好,不伤心……”郝贝刚说完,前排的裴靖东就发话了。

“郝贝,呼弘济是你的亲大伯,这事儿你还不知道吧,他不会害你的,你以后多听他一点,总归是好的。”

郝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你这女人……”

裴靖东刚说到此顿住,后视镜里一个反光点折­射­出来,虎眸轻眯起来……

而站在胡同口处跟聊着天的莫扬和展翼的视线范围就比较广了,很清楚的看到后面一辆小型的白­色­货车几乎是横冲直撞的就过来了。

冲着的方向似乎就是郝贝刚才上去的那辆车。

当下俩人拔腿就往车子前冲去大喊着:

“贝贝,快下车!”

“哥,快下车!”

莫扬和展翼齐声的喊着让他们快点下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辆货车眼看着就要冲上他们车子了……

也许只要一闭眼的功夫两辆车子就会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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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与敌对决,生死一线!2更求月票!

( 犹不知危险已经来临的郝贝在听到外面的大喊声时还朝着展翼和莫扬看了过去,那一刻就看到他们两个人脸­色­就像是冬天里的白雪那样白的吓人。

就在郝贝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首长大人已经一脚油门狠踩下去,黑­色­的轿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离原地。

说是迟那时快,黑­色­的轿车刚刚驶离原地,那辆白­色­的小型货车就轰的一声冲进方才黑­色­轿车所在的位置,车头直冲马路牙子上而去,直接撞在那颗粗壮的老榕树上,挡风玻璃碎了个稀里哗啦,车内的司机啊的一声尖叫,满头鲜血的趴倒在方向盘上。

“莫扬,别过去了!”展翼紧紧的拽住莫扬的胳膊,幸好他拽住了,不然以莫扬刚才往前冲的姿势,势必要成为这白­色­货车轮下的亡魂……

展翼看到裴靖东的车子开出去的时候就冷静了下来,可是莫扬却不一样。

莫扬在刚才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往前冲。

此时,他的双眼中更是血丝弥补的那种腥红之­色­。

“莫扬,莫扬……没事了,我哥把车子开走了,他们没事儿……”

展翼试着安慰莫扬,莫扬现在看起来很不正常,苍白的脸­色­,满头的大汗,惊恐的神­色­,无一不让展翼觉得奇怪……

莫扬听到没事了这三个字,当下松了口气,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让抽光了一样的软了下来。

周边有路人围观了上来,有人拿起手机打电话报了警。

“天呀,太惨了,还好刚才那辆黑­色­的车子开走了,不然的话……”

“就是,这人是怎么开车的,怎么就这么准撞进来……看起来像谋杀一样……”

莫扬听得周边人的议论,打了个战栗,一今伸手就抓住展翼的衣领高声的质问:“不是意外对不对,不是意外?”

裴靖东的­性­格有多霸道,莫扬就算相处的时间不长,也早从沈碧城的事件上领会过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裴靖东怎么会无怨无故的就要跟郝贝分开的,

这不是意外,肯定不是意外!

展翼让莫扬这么一问,当下打了个激灵,而后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莫扬看展翼这样,就知道有事了,揉了下突突乱跳的太阳­茓­,一把甩开展翼就往他的车子处行去,拉开车门坐进去时,神­色­紧张的喃喃自语着:

“小贝儿,你说过,明天是美好的,你说我是你的人没有你的允许我不能生病不能死掉,那么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许出事儿,不能出事儿……”

就这么一段话说完,他脸上那些慌乱的神­色­全没了,反倒是神情严肃的拧动车钥匙,就追着裴靖东开出的方向去了。

车子开出去后,才拿起蓝牙耳机挂在耳朵上,开始打电话。

一个电话打给父亲苏鹏:“爸,你马上给交通部的杨部长去个电话,在xx这里清出一条无人无车辆的道路来。”

不等苏鹏多问什么,莫扬又加了一句:“爸,求你了。”

苏鹏从来没有听到过儿子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听到儿子说求你这两个字,他的心都揪起来的疼着。

故而赶紧的拨通了一个电话是打给好友,任职于交通部的刘部长。

莫扬专心的开着车子,车速不敢太快了,脑海里想着如果对方是冲着裴靖东来的,那么绝对不可能只这么一桩意外的……

就在这时,同行的车道里,两辆黑­色­的轿车要超过他的车子。

黑­色­的车子,有一辆车甚至开了车窗亮出一把冲锋枪来,副驾上的男人一脸横­肉­,举了举手中的枪,又以手指做了个开枪的手势,朝着的正是莫扬的方向。

那意思好想在说,不想死的就滚一边去。

莫扬的手机响了起来,蓝牙自动接听,接到的正是父亲好友刘部长的电话。

“扬扬,只能清理出通往郊区的这一条道路,在入口处已经执勤交警拦下所有进入车辆,扬扬,这事上面早有动作,你怎么会……”

莫扬一听上面早有动作,心中更惊了,这个早有动作,是特意为今天准备的?

是好还是坏?

匆匆的挂掉电话,又给裴靖东打电话,电话响了一次又一次却是无人接听。

莫扬的心都快要碎掉了,拼命的说接电话接电话呀……

……

再说裴靖东吧,当时那真是一脚油门踩下去,飞一般的就冲了出去。

后座的呣子仨人就这么砰砰砰的接二连三撞在前排的座椅后背上。

脑袋晕晕的时候就听到裴靖东一声咒骂:“他妈的!”

此时,郝贝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在车速越来越快的时候,她就知道遇上大麻烦了……

两个小娃儿也让吓着了,特别是裴瑾瑜小娃儿捂住让撞疼的脑门竟然是吓的连哭都哭不出是声来了。

“裴靖东!”郝贝惊呼一声,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看着前方已经险些要撞到路人了。

裴靖东只瞥一眼后视镜,而后咬牙切齿道:“他妈的,死女人,遇上你就没好事儿!”

这接二连三的祸事,到底是他带给她的?

还是她带给他的,裴靖东都有点分辨无能了……

车子被动了手脚,刹车失灵,幸亏他的开车技术够强,这才得以避开车辆和行人。

裴靖东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他一伸手把手机扔给郝贝,并说了一句:“只听对方,不要说我们任何的情况。”

郝贝拿过手机一看,小声的问:“是展翼的电话,也要这样吗?”

裴靖东专心开车并不回话,车速根本就控制不下来。

郝贝接了电话:“喂,展翼……”

展翼接到电话高呼一声:“谢天谢地,嫂子,你们没事太好了……”

“嗯。”郝贝只答了一个字,不敢多说话。

“嫂子,车子没事儿吧。”展翼这么问时,郝贝正愁该如何回答的时候,裴靖东说了句:“刹车失灵!”

“哥,你等着,我打电话找人……”展翼说罢就挂了电话。

而裴靖东则是沉声的吩咐郝贝:“把手机扔出去。”

郝贝不解其意,但是裴靖东既然说了,她就要照做,一开车窗就把裴靖东的手机给扔出去了。

裴靖东则­阴­着一张脸全神贯注的应府着这失去控制的车子,这种情况下,导航仪显示出来的前方稀疏的道路,正是他要驶去的地方。

可是莫扬的电话马上就打了进来。

莫扬那边打了裴靖东的没人接,就去打郝贝的,想到郝贝没拿手机,就打给小娃儿……

还好他是把电话打给裴黎曦小娃儿的。

裴黎曦小娃儿手机一响,看到是莫扬的电话,就接了起来。

“喂。”娃儿的嗓音有点暗哑,这种情况 ...

(下,大人都害怕,更别说一个孩子了。

“小曦,让妈妈接电话。”

裴黎曦嗯了一下,而后把电话放到郝贝的耳边,就传来莫扬着急的声音。

“贝贝,告诉裴靖东,不能往导航仪显示的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另一条道……”

此时,裴靖东刚好要把车子往导航仪上前方显示道路不拥堵的地方行驶。

郝贝木然的重复着莫扬说的话,裴靖东眉心一跳,一个急转方向,向着莫扬说的另一条岔道口行驶而去。

而展翼则是挂了电话就打了一个电话给呼弘济。

“司令,出事了……”

呼弘济本来还在气头上,这才前后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得来展翼这么一通出事了的电话。

蹭的一下站起来捏紧了电话质问:“说,什么事儿?”

展翼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呼弘济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而后定神吩咐道:“交给警察处理。”

看来已经打草惊蛇了,这也许是对方的试探,也可能是警告,如果是这样,那么也许不会有致命的危险。

展翼不相信的惊叫起来:“警察能办事吗?这事儿肯定不是意外的……”

“展翼,服从命令!”呼弘济说罢扔下电话,拿起手机,又拨打了一个号码。

等对方接通之后,他才沉声问了句:“这么好的天气,预报说是冬日雷你说这事儿靠谱不?”

对方低沉的嗓音传来:“老话说的好,冬雷震动,万物不成,虫不藏,常兵起……”

挂上电话后,呼弘济眉心一拧,沉思片刻,捏着眉心直接给京都的家里去了一个电话。

方蔷薇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为待会儿要来家里做客的两个小宝贝准备水果。

陶瓷水果刀在她的手中,像是雕刻家的的刀具一般,雕出一朵朵花朵图案的苹果,摆成一盘,再用其它水果,分别做成了小孩子们最喜欢的动物图案的。

她其实是一个很会生活的女子,就算是这样似是大杂院的一个家里,正屋她们住的地方,她也收拾的­干­净利落。

每天都要做很多家务活,但她又不像是院中那些整日无所事事的­妇­女那样蓬头垢面。

她每天都化着­精­致的淡妆,衣着得体,讲话也是温声细语,处处都透着股淡雅和高贵。

但是现在,当她听到呼弘济在电话里的话后,脸上的高贵优雅全部龟裂了……

电话里,呼弘济说:“蔷薇,现在你马上去医院老爷子那里,把电视线拔掉,报纸也要收起来还不能让老爷子察觉到你做的这些事儿。”

此时方蔷薇还只以为是有什么关于呼弘济调动上的动向怕老爷子知道的,故而惊讶的问了句:“啊,是有什么动向不能让老爷子知道吗?”

呼弘济叹了口气:“郝贝可能要出事了……”

轰隆隆,只此一句,犹如五雷轰顶般的炸的方蔷薇脸上的笑容都僵掉了,一手捏着手机,另一只手习惯­性­的去抓随手可抓的东西,却是抓住了那把刚刚放下的水果刀……

刀刃被她抓在掌心,马上就有血水从她的掌心渗出。

可是她却像是无所察觉的一样怔在那里,手还越握越紧。

呼弘济没听到她的回音,就在电话里喊一声:“薇薇?”

呼小筠本来在边上研究着妈咪做的那些有图案的水果的,她好开心,妈咪好久没有做这些给她吃了,一二三四的数着……

兀然,一滴两滴的血水滴在水果上,呼小筠一撇嘴抬头时惊呼起来:“妈咪,妈咪,你的手流血了……”

电话里的呼弘济听到女儿说话的话,眉心紧紧拧起,恨不得有双翅膀让他能飞到电话的另一端去。

对着电话高喊了几声:“蔷薇,方蔷薇,讲话!”

方蔷薇这才醒了神一般的开口问:“弘济,贝贝出什么事了?”

问出这话时她的手还紧紧拽着那柄陶瓷的水果刀,很努力的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但颤抖的嗓音还是泄露了她此时的情绪。

“蔷薇,我果然没看错,你很在乎郝贝!”呼弘济这话说的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

方蔷薇的呼吸一窒很想去解释一下可是张了嘴脱口而出的竟然是一句:“呼弘济,是不是你一直想让她死的?”

说完她就后悔的捂住了嘴,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无法收回。

“方蔷薇,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呼弘济的暴怒音传了过来,最后一个啊字中带着重重的疑问。

“呜呜呜……妈咪疼疼了,妈咪哭哭了……”呼小筠在边上兀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方蔷薇摁着发疼的太阳­茓­,双眸如血染般的红着,再也忍不住的挂上电话后快步往外走去,她要去看一看,呼弘济肯定是在骗她的,肯定是的。

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她转身离开时呼小筠那双清澈瞳眸中那抹异常神­色­。

呼小筠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妈咪越走越远,眸中忧伤隐去,转而拿起眼前的水果盘子,嘟着嘴轻咦着:“难道妈咪是想把苹果花朵染成红­色­的吗?”

那被血染红的苹果花,就这么被她拿在手里,咬一口又一口,一直到满嘴通红全是妈边的血的味道……

方蔷薇只走到胡同口处,就看到那围成一个圈子的人们时就懵了……

脑海里全都是yy出来的郝贝出事了,可能会出的事儿!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失去了运转一样的飞快冲过去大喊着:“让开都让开……”

此时,展翼正在打警局的电话,用他手上的权利正在调动人脉。

却听到方蔷薇如此疾呼的大喊声,惊呆的看了过去,眼眸中闪过一抹不解的神­色­。

方蔷薇终于冲到了最中间的位置,看到那小货车的惨样,四处的找寻着,都没有郝贝的身影。

心终于落了地,眼泪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看到展翼时,又急急的走了过去,问展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展翼皱着眉头说着发生的事情,却是看到方蔷薇的一只手在流血,当下惊叫了起来:“方姨,你的手……”

方蔷薇举起自己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十分诧异的问:“我的手好好的呀……”

说罢不顾展翼的惊诧,而是捏着手机走到另一边去。

她的手都是颤抖的了,她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不然呼弘济不会那样说的。

拨通了呼弘济的号码,听到对方传来的一声喂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的呜呜呜哭了起来。

“弘济,求求你,不能让郝贝出事儿,不能呀,她可是老爷子唯一的亲孙女呀……”

呼弘济接到电话时还在办公室里,听到妻子电话里的泣音,不禁心中一震,什么时候,方蔷薇这样哭过求他了!

...

只有一次!

那是二十三年前,她这样哭着求他说:“弘济,求你了,我不想生这个孩子。”

而现在,却是为了郝贝来求情,这太匪夷所思了。

“方蔷薇,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呼弘济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办公室的门让敲响了,他还没喊进来,就有一道军绿­色­的曼妙身影向他走来。

伊芯儿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袅袅而来香气袭人,进来后才看到呼弘济脸上的狠戾神­色­,愣了一下。

但人已经进来,想退回已经是没可能了。

故而笑盈盈的走过去,把文件往桌上一放,人也跟着站在呼弘济的身后,纤­嫩­小手柔弱无骨的捏在呼弘济的肩膀处轻问:“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呼弘济深吸一口气,捏着眉心声线沙哑的吼道:“出去!”

伊芯儿当下就撇了红­唇­,满脸不悦的神­色­,一扭腰就要走了,可是刚起身,又被呼弘济扣住手腕一把拉回了怀里,咬着她的­唇­狠狠的亲下去……

伊芯儿娇喘一声,坐在呼弘济的腿上,曼妙的身子就这么迎了上去……

一番亲热过后,呼弘济才开口道:“晚上过去,现在上班,以后不许这样没规距了知道不?”

他训斥的声音中难掩宠溺的味道。

伊芯儿水汪汪的大眼中全都是小女人生气的娇嗔神­色­,而后故作娇羞的给了呼弘济一记媚眼,手搭在呼弘济的肩膀处撒娇的保证着:

“知道了,下次不会了,我先出去工作,下班等你……”

呼弘济轻眯着利眸看着伊芯儿离开办公室,手一拂,伊芯儿带来的那份文件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漆黑的眸子扫过办公桌底部那一处红­色­在闪烁的窃听器,­唇­角微勾,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终于耐不住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刚才伊芯儿缠住他的时候,分过神,应该就是把这枚口香糖式的窃听器放在桌底下了。

看来他的方向没有错——这就是一支以女­性­为武器渗透进部队的一支蛀虫队伍。

……

京都,碧蓝的晴空万里无云,本该是详和安乐的午后,却因为有一辆失控的车子而搅合的大街小巷­鸡­飞狗跳。

裴靖东的车子开在人群较多的地方驶向莫扬说的那条道路,真是惊险连连。

郝贝瞪圆了眼,看到好几次差点都撞上车子,一个急拐又闪过去,真是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裴瑾瑜小娃儿在她的怀里吓的小脸儿都白了;裴黎曦小娃儿倒还好些,显得没有那么怕,但一张小脸也是血­色­全无。

“宝贝儿不怕,爸爸这是带我们体验一下赛车的感觉呢……”

郝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的哄着娃儿们,可是却没办法控制自己内心深深的惧意。

小娃儿们可聪明着呢,裴瑾瑜小娃儿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喃喃着:“妈妈,妈妈,我们会死掉吗?”

郝贝很想说不会,可是她还没说话,裴黎曦小娃儿就开口了:“如果会死掉,小瑜最想做什么?”

裴黎曦小娃儿紧紧的抱着郝贝,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疑惑地看着哥哥问:“哥哥最想做什么?”

裴黎曦小娃儿揉了下弟弟的脸蛋认真的说:“保护小瑜,让小瑜活着。”

裴瑾瑜小娃儿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哥哥坏,哥哥好坏,小瑜也要保护哥哥……”

裴靖东听到娃儿们的话,一双虎眸中润润的,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沼泽地里的画面,最近似乎想起这件事的次数越来越多,很诡异,想到时心依旧会揪着,但疼痛却越来越少了……

就如此时,眼中更多的是一种欣慰,孩子们,很好,很贴心,这是他们生命的延续,如此便足够了。

郝贝可没裴靖东那样淡定,本来就爱哭,这会儿是再也忍不住的跟着哽咽了起来。

裴黎曦小娃儿又问了:“妈妈,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郝贝愣了下,而后想自己最想做的是什么……

映入脑海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她也要保护眼前这两个可爱的小娃儿……

不过她没有说,只擦着眼泪拍了拍受惊过度的裴瑾瑜小娃儿道:“妈妈没想过最后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是因为妈妈相信爸爸会保护我们,不会让我们有危险的。”

想什么后事呀,死了谁知道会怎么样,抓紧眼前这一刻,好好的活着才是正事儿。

前排在开车的裴靖东勾­唇­深意的一笑冷哼着:“算你这女人还有点脑子。”这是他的妻儿,他不护着谁护着。

郝贝没理他继续给两个小娃儿说话:“小宝贝来,睡一觉,小曦也闭上眼睡一觉……”

两个小娃儿本来就有睡午觉的习惯,这会儿又惊历了这么惊险的事情,等裴靖东的车子开的平稳不再七拐八绕之后,终于闭上眼晴睡在了郝贝的怀里。

午后的暖阳从车窗处照­射­进来,车厢里的空气沉闷的几乎让郝贝喘不过气来。

可是她刚想要开窗户时,被裴靖东给制止住了。

现在这条道人烟稀少,裴靖东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车内镜,注意到两个孩子似乎都睡了,这才从镜子里看着郝贝问:“怕了吗?”

郝贝听到他的问话抬头瞪了他一眼:“废话。”是个人都会怕的好不?

裴靖东低低的笑了一下:“实话跟你说,车子刹车失灵,只能开到油耗尽或者用其它方法停车……”

莫扬给引的这条道,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好,公路在高高的堤坝之上,想要用借力的方式让车子停下来这事儿一点也不靠谱。

只能祈求着车子尽快把油耗尽。

可是看着上面油表的数字,裴靖东表示很蛋疼,这车子是京都家里的车,这几天一直是展翼在开,本来他只是打算在车上跟郝贝说几句话,让展翼打电话叫司机来送他们到机场就可以了……

没想到,这一坐上车,还下不了车了……

殊不知,莫扬给指的这条道,虽然没有借力点可以让车子停下来,却比原来那条让人特意让人疏通过的道路安全的多了。

最起码,没有像莫扬一样,左右两辆车子夹击着,试图把莫扬逼停下来不跟着他们。

在市区他们不敢开枪,所以莫扬尽量的把他们阻拦在市区之内,车子飞快的左开右绕,把两辆车子拦在他的后面。

“小子,别挡道,耽误了老子们的事,一枪崩了你!”其中一辆黑­色­轿车里里的大汉着急了,冲着莫扬的车子就这么吼了出来。

莫扬也是看出对方不敢对他开枪,这才胆儿肥的单手握住方向盘,比了个中指朝下的手势,一脸轻蔑的神态。

之所以敢这么狂妄是因为他有一个连家人都不知道的小秘密——那就是他曾经参加过f1赛车队的竞技赛,并且还未曾输过。

一抹嗜血的笑绽放在莫扬的脸上 ...

(,而后开始变换着车速,时快时慢,方向盘打的那又快又稳,刹车也是一踩一放……

后面的车子时不时的被他这样来一出,几次险些撞上去……

而莫扬则在心中默默的数着对方踩刹车的次数。

终于,数到一百零八次的时候,他的车速放慢了,那两辆车子像飞一样的冲了出去……

车内的副驾上拿枪的大汉看着莫扬的车子没追上来时,轻蔑的一笑:“臭小子,这车开的真他娘的­操­蛋,要是在国外,直接一枪毙了他……”

开车的司机却是眉头越皱越紧:“刹车片好像失灵了……”

“怎么会?”大汉满头大汗!

而另一辆车内,则是同样的情况。

莫扬停了车长松了一口气,一百九十八次急刹车,再加上待会儿他们再狠踩刹车片,刹车失灵的机率是百分之五十。

就赌气这百分之五十的机率吧。

恩而调转车头往另一个方向行去,他给裴靖东指的那条道是在国外时,听国内的车友们说起过的。

他自己并未行驶过也不知道那条道路的尽头是什么地方……

只希望裴靖东能够找借力点,好让车子能停下来。

可是当他的车子行驶到他自己说的那条道的时候,心里后怕极了,这条道怪不得无人行走。

两边的护栏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护栏,是一条未修好的道路,只用铁丝网网住,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借力点。

道路修在高约两三米的堤坝上,别说想找借力点了,就是拐弯之类的没拐好,很可能就会冲下堤坝,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莫扬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考别的,他算着时间,以裴靖东的车速现在也不知道开出多远了。

莫扬一踩油门车速飙到最高点,往前方冲去。

在莫扬的车子冲出去之后,岔道口处走出一个身着桔­色­环卫工衣服弯腰驼背的白发老汉,手上的扫帚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地面。

一双掩盖在平凡面容下的黑眸看向莫扬的车子开去的方向时,眼中闪过一抹赞尚的神­色­,勾了下­唇­角喃喃了句:“好小子,深藏不露呢。”

老汉低头继续扫地,却是看着手腕上滴滴走针的腕表,约摸又过了半个小时后,才扫完这一片地。

就接着往前扫,又扫了约半小时左右,老汉这才拿起工具哼着曲儿退出这方道路……

半小时后,四辆车子开往这条道路,每辆车子的车速在拐进道上时,都加足了油门,却不曾想,车轮胎发出噗噗的漏气音来……

接二连三四辆车子歪歪扭扭的呈s线行驶而去,没行多远,砰砰砰的不是撞在护栏上车峰出去半边,就是追尾式撞击停了下来!

车上的黑衣几名黑衣男下了车,狠捶一记车前盖咒骂道:“他妈的,今天这任务算是完不成了!”

说着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半小时后,又开来两辆车,几个黑衣男上了车后没多久,轰轰轰的几声爆炸音响起,那四辆车子燃起汹汹大火掩盖了他们曾使用过的痕迹。

不过,护栏处的隐形摄像头却是把刚才所有的事情都拍了下来。

一个小时后,警方接到附近路过群众的报警后赶来,看到的就是几辆让烧的不成形的车子框架。

不过却有细心的警员发现了车子的轮胎处,有长约五公分右的的钢钉,每个轮胎附近都有五六枚这样的钢钉。

此事一度成为机密案件,被警方压了下来,无任何曝光——不过这自是后话暂且不表,先说说一路疾驶了四个小时的裴靖东。

高度集中­精­神的四个小时,尽量的控制好方向,不让方向偏离了。

可是这车也忒省油了点,竟然还有一半的油没有耗尽,照这个节奏下去,是要开到天黑才有可能停下来。

可是天黑了就更不安全了。

而且一直没有接到救援信号,裴靖东就在心底暗骂呼弘济个没良心的。

以前就知道牧羊人是个铁面无私的。一点也不徇私,这一次算是彻底的领教了。

郝贝还在车上呢,呼弘济竟然不派任何援手。

车子越开越稳,两个小娃儿从起初的睡的不太稳,到现在睡的越来越香甜。

郝贝却是心惊胆战的,坐在那里僵直着身了一动也不敢动的,生怕她一动会吵醒小娃儿们,然后就会影响裴靖东开车。

裴靖东不知道这条道的尽头是什么地方,却是生出一种就这么一直开到天荒地老的感觉来。

如果撇去刹车失灵,车速降不下来这样的问题不去想的话,现在的他们倒像是一家人在出游。

为了缓解气氛故而轻笑了一下开口问郝贝:“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是出去踏青……”

郝贝满头黑线,“这是冬天,没青可踏。”环视一下周边心想连他妈的颗小树苗都没见着,光秃秃的,哪来的青可踏?

这次轮到裴靖东满头黑线了,心思,这女人到底会不会聊天呀!

“那个,如果马上要死掉,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这个问题刚才听到小娃儿们的问郝贝时,他就在想这女人会说什么,所以这会儿就问出口了。

郝贝不答反问:“如果是你,你想做什么?”

裴靖东眼底的眸光炽热而深沉,从车内镜里看到小妻子红红的眼眸,一张含着笑着薄­唇­轻扬:“你猜呢?”

“……”郝贝没说话,其实很想骂一句:猜你妹的猜!但又怕影响这男人开车,故而才没有开口。

男人却是自言自语了起来:“那自然是要吃个饱了……”

说这话时,他眼中绿油油的光芒是从车内镜里看向郝贝,要死之前那自然是要搂着媳­妇­儿好好恩爱一番的,正所谓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

郝贝这次反常的竟然听懂了,俏脸蓦然一红,想到什么后后又黑了一张脸:“裴靖东,你说的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以后别再说这样暧昧的话了……”当她是什么呀,想要时就要,不想要时,丢下一句再见就走了……

她是人,是有思想的人,不是什么死物,更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别说她现在只是喜欢裴靖东,就算是以前她爱着陆铭炜的时候都能狠心跟裴靖东结了婚。

在真正的与死神擦肩过的那一刻,她才明白,狗屁的喜欢和爱情,都他妈的是扯蛋。

裴靖东一怔,没有想到郝贝会在这时候说这样的话,当下脸­色­就冰冷了下来,不悦的气息就在车厢内流蹿起来。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裴靖东板着一张脸开车,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

僵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察觉到后面一辆追上来的车子时,虎眸轻眯了起来,尽量缓下语气跟郝贝说:“郝贝,抱着孩子们躺下来,低于车窗的位置。”

郝贝蓦然坐直了身子,颤声问:“是不是有人追来了……”

...

( 裴靖东嗯了一声:“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要抬起头来,听我的命令。”

“嗯。”郝贝应了一声后,把自己的身子压低一点,半伏在孩子们的身上,手抓住后座的椅子撑着,尽量的不压着睡着的孩子们。

想了想又多加了一句:“裴靖东,你注意安全。”

裴靖东哼笑了一声骂她:“口是心非的女人。”

郝贝不甘示弱的回了句:“我是怕你不注意安全,我和孩子们会给你陪葬。”

裴靖东苦笑着怒骂:“死女人,你可以不加这句解释吗?”

真是一点也不可爱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样的她——怎么看怎么舒服呢?

真真的犯贱这个词就是说的他自己!

莫扬的车子终于追上来了,看到裴靖东的车子还好好的开在路上时,心情前所未有的激动。

车子终于越来越近,裴靖东看到是莫扬,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心底是感激莫扬的。

莫扬却是喊着他:“你来撞我的车……”

裴靖东大惊:“不行,这两边的护栏根本就不能撑住车身的重量。”

郝贝听到莫扬的声音惊喜的抬起头来,裴靖东却是一沉脸:“趴下。”

莫扬的一直侧目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自然没有错过郝贝刚抬起头时的神情,那样惊喜的神­色­是为他崦流露出来的,莫扬的一颗心像是飞上了天撞上了天朵的云朵一样软软的甜甜的……

“不能往前面开了,前面是山路,会更危险,你撞我的车借力,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扬声嘶喊着,试图说服裴靖东。

可是裴靖东沉着脸,不想接受这个提议。

莫扬却是着急的大吼着:“跟你说了前面是死路死路,难道你想让贝贝和你的孩子们就这样陪着你一起开到死路上,前面如果还有敌人的埋伏怎么办?你撞我的车,听我的,我的车子­性­能好,不会有事的,然后还能开我的车回去……”

裴靖东没有说话,估算着莫扬说的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但是太危险了,一个弄不好,莫扬的车子会被他的车子撞出去的。

就在裴靖东在思考的时候,裴黎曦小娃儿脖子上挂着的手机响了起来,小娃儿接电话之后,爬了起来,把手机放在裴靖东的耳边。

“你那边是什么情况?”电话是呼弘济打来的。

“没死的情况。”裴靖东没好气的回了话。

“根据我方线人最新情报你所驶向的这条路的尽头是旅游景区,危险星级为五星。现在命令你想尽一切办法把车子停下来。”

“莫扬的车子跟我同行,他让我借他的车力停下,可是这样的话……”裴靖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一头的呼弘济打断了。

“按着他说的方法去做,莫扬曾是国外f1赛车队的冠军赛车手,这是他的强项。”

裴靖东惊讶挑了浓眉,不可置信的看向莫扬——莫扬是赛车手,还是很厉害的那种,他怎么没看出来?

“裴靖东,你听到没,按我说的去做。”

莫扬还在大喊着,那完全就是一种疯狂的状态,他的声音暗哑车速过高,又有呼呼的风灌进胸腔,双眼因为长时间的焦中­精­力而乏着腥红的血丝……

裴靖东哑了声答了一个字:“好”

而后看向后排的郝贝说道:“郝贝,你打开车窗跟莫扬说句话吧……”

郝贝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好久都没抬头,她听懂裴靖东的意思了,莫扬会有危险……

“郝贝,你听话,跟莫扬说会话,一会我们的车子……”

裴靖东忽然有点说不下去了,这种无力的感觉真的让他有种狠狠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裴靖东,为什么要这样呀,为什么?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特种兵吗?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你,为什么要是莫扬呀?”

郝贝呜呜呜的哭的像只受伤了的小兽。

裴靖东的眼晴也有湿润了起来,他没有办法回答郝贝这个问题,却能理解郝贝的这种悲伤的心情,为什么要是莫扬呢?

“郝贝,你听话一点啊~跟莫扬说会话。”他沙哑的嗓音虽然轻柔却带着命令的意味。

“妈妈,听爸爸的。”裴黎曦小娃儿适时的开口,双眸亮晶晶的看着郝贝安抚着:“莫叔叔不会有事的。”

这句连裴靖东都不敢保证的话,就这么从小娃儿的嘴里说出来了。

郝贝忽然也没有那么怕了,哭着笑了:“好,我听小曦的。”都说小娃儿说的话最准了,所以她相信小娃儿……

裴靖东滑下车窗后,冷风灌了进来,夕阳如火般燃烧着半边天……

“莫扬……”郝贝红着眼低低的喊了莫扬的名字。

莫扬侧目看她,眼中的水雾凝结,居然还在笑,扬着眉,有些调侃的说道:“贝贝,是不是发觉爱上我了?”

郝贝一撇嘴不自觉的反驳道:“想得美……”

莫扬那边垮了一张脸:“哎哟哟,我的一颗玻璃心,全让贝贝给踩碎了……”

“莫扬,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喜欢我吗?”郝贝突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

“喜欢你还需要理由吗?”莫扬反问着,并保持着落裴靖东的车子半个车身的距离,刚刚好可以看到趴在车窗边上的郝贝。

他的目光贪婪的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每当看到她笑时,他就跟着开心,看到她哭时,就像是有人拿刀戳在他心上一样的,此时能再这样看她一眼,他就觉得很幸福,是上天给他的眷恋。

而后两个小娃儿探出头来齐声喊道:“莫叔叔……”

莫扬心头一热,这两个孩子,他是因为喜欢郝贝而喜欢的。

到此时此刻,才发现,他们变的跟郝贝同等的重要,今天就算是郝贝不在这辆车上,为了两个小娃儿,他也会选择这样做。

“小曦,小瑜,长大了要保护妈妈知道吗?”莫扬沉声的说着,那语气竟然像是一个要离家的父亲在叮嘱他的孩子们一样的严肃。

“莫叔叔,小贝妈妈需要你来保护,我们还有亲妈妈要保护的……”裴黎曦小娃儿很不客气说了这么一句话。

“小曦!”裴靖东与郝贝同时的喊了裴黎曦的名字表达着他们的不暂同。

裴黎曦小娃儿却是一脸冷淡的神­色­:“我又没说错,只有莫叔叔才能全心全意的保护小贝妈妈。”

“嗷嗷,谁说的,还有俺,俺也会全心全意的保护小贝妈妈……”裴瑾瑜小娃儿不服气的辩驳着。

莫扬的车子开始加速,最后看了一眼郝贝,那种绝别的神­色­看得郝贝心惊极了,想哭,哭不出来,眼却又酸酸的疼着……

“贝贝,回到车子里坐好,很快就没事了……”

郝贝还想再看,可是裴靖东已经把车窗关上了。

莫扬的车子终于 ...

(超过裴靖东的车子,裴靖东一拐方向朝着莫扬的车子撞了过去。

莫扬的车子被这么一撞极速的往路边的护栏撞去,眼看着就要撞上铁网的护栏时,车身拐,擦着铁网的边缘滑了过去。

裴靖东虎眸中闪过一抹惊喜,而莫扬却是手心都捏着一把汗,刚才如果车速再快一点,就直接一头扎进堤坝下了。

不过万幸的是,裴靖东的那辆车子的车速成已经降了一点下来。

莫扬伸出手来,冲裴靖东比了个ok的手势。

这一次,又同上一次一样,有惊无险。

眼看着距离前方的山路越来越近了,莫扬回头冲裴靖东喊着:“最后一次。”

裴靖东了解莫扬的意思,如果这样开下去,到了山区就不好办了。

最后一次的撞击,车速虽然慢了下来,但是方向的力度不再是擦着莫扬车子的边缘,是直接顶在莫扬的车子后半部撞过去的……

车子轮胎与地面发出‘ci,ci,ci’的摩擦音来,莫扬看准时机,方向盘一打,朝着防护栏那根石柱上顶了过去……

砰!

车头稳稳的撞在石柱上,他一脚踩在刹车上,车子头卡在石柱上终于停了下来,包括后面裴靖东的那辆车子也停了下来。

莫扬长松了口气,终于没事了,却是忽略了这是条未修好的道路,护栏只是临时的防护网,石头柱也没有他想像中的结实……

裴靖东大惊的甩开车门大叫着:“莫扬快下车……”

莫扬也察觉到了危险,解开安全带,正要推车门,那根石柱已经垮了,车身随着石柱的滑落摇晃两下,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就这样坠了下去……

郝贝看到车子停下来,是第一时间拉开车门,刚站好,就听到轰的一声响……

傻眼的看着莫扬的那辆车就这么坠落了下去。

这是一处慢上坡的山路,从最初的两三米的堤坝行驶到现在,高度差不多已经有五六米高了。

车子呈现抛物线的状态,而后发出轰的一声响,像是一道火球一样的滚落下去……

郝贝的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裴靖东怒极了的走到裴黎曦小娃儿跟前,拿着小娃儿的手机拨通了呼弘济的电话:“这就是你说的任务中必要的牺牲,就是不派任何救援让我们的兄弟,就这样死掉!”

“报告你们现在的方位,派人去接你们……”

“滚你妈蛋的方位,狗屁!”裴靖东怒骂着一扬手,狠力的就摔了手机,娃儿的小手机就这么让他摔了个七零八落的!

道路的前后方均有汽车的喇叭音,在这一刻,不知是敌还是友的情况下,裴靖东只得做出迅速的判断和决定。

“郝贝,看着孩子们,到一边等着我!”

说罢走到停在那里的车子后面,开始推车子。

郝贝见他要把这车往下推,不禁怒极了的吼道:“裴靖东,你把这车推下去,莫扬还怎么活……”

裴靖东冷漠无恨的回道:“难道你认为,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活得下来吗?”

“裴靖东,你还是人不是人,是莫扬救了我们!”郝贝哑着嗓子哭喊着,伸手过去拉裴靖东,不让他做这样的事情。

裴靖东一个用力甩开她,冷冷的道:“你他妈的以为就你难过吗?”说罢继续推车,车子终于被推下那一处,轰的顺着堤坝滚落。

裴靖东抓住两个小娃儿而后开口道:“待会儿,可能有点小危险,就像是攀岩一样,跟着爸爸一起走,抓紧爸爸知道吗?”

见两个儿子点头后,才看向郝贝,无情又冰冷的嗓音对她说:“现在,你下去找莫扬去,没准莫扬还活着呢……记住,你可要好好的下去,别到时候你摔下去摔个半死,莫扬没死也让你压死了……”

“裴靖东,你简直不是人!”郝贝怒骂,眼眸充血了一样的红着。

“爱骂你就骂吧,赶紧的,别废话。”说罢拉着两个小娃儿往护栏边缘走。

边走边脱掉自己身上的长裤,撕开,当成绳子,绑在两个孩子的腰间,另一头则系在自己的腰间。

虎眸轻眯的看着这一个斜下坡,心急的看着站在那里呆愣着的郝贝喊道:“郝贝,你快点,再晚了莫扬就死了……”

“裴靖东,你他妈的简直就不是人,莫扬不会死的!”郝贝飞一般的冲这一处跑了过来。

裴靖东眸底闪过一抹痛苦的­色­泽,心中则苦笑着不是人就不是人吧,总好过让你死在这里的!

郝贝走过来,拒绝裴靖东扔给她的一条用裤子撕成的绳子,她恨不得直接跳下去得了,但是她知道不能跳。

这是一个斜下坡,很陡,不能直接走着下去,需要爬着往下挪。

裴靖东带着两个小娃儿,郝贝跟着后面,往左边爬去,一直爬了二十多米远的时候才慢慢往下移,却在这时,有汽车行驶过来的声音,嘎吱吱的就停在他们的上方。

裴靖东作了个停的手势,一只手死死的扣住水泥圆孔处,另一只手则护好孩子们。

郝贝在这一刻才感觉到真正的危险的来临。

枪声就好像擦着她的耳边过一样,砰砰砰砰砰砰……每一声枪响都像是打在她的心头上一样。

那辆被裴靖东推下去的他们的那辆车子在这一阵枪声的连击之下轰的一下爆炸了,火光四­射­,映红了这一方天地。

裴靖东专心的听着车子开走的声响,计算着开出去多远的时候,郝贝却是一个人往斜坡下爬去了……

郝贝抹着泪,纤手抓在圆形的石头孔上,手掌上没一会儿就磨出血泡来,可是她不能停,她要去找莫扬,那些坏人,太可恶了,怎么能开枪,万一……

她不敢想像万一莫扬没死,却被那些枪打中了会怎么样?

“爸爸,下去,找妈妈……”裴瑾瑜小娃儿全身发抖的喃喃声提醒了还在计算着车程开走多远的裴靖东。

这么一低头就看到那要命的女人身子一滑,顺着那一处斜坡就朝下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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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一节虽然有点与现实脱离,但却把我给写哭了,为了莫扬而哭……

131:生死与共,小三想上位!求月票

( 裴靖东的呼吸一蹙,心咚咚咚咚的狂跳着,双眼灼灼的盯着郝贝滚落的身子,伸出手想要挪动身子往郝贝那一处去,可是他的腰上甩着两个孩子!

这时候的他,就像是一只被困在水中的林中猎豹,在森林中动作再敏捷猎豹,在水中也一样无奈的只能­干­瞪眼……

“妈妈,妈妈……”

裴瑾瑜小娃儿喃喃的哭喊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就这么看着妈妈从斜坡上滚落下去。ww

裴靖东单手扣紧圆孔处的水泥,血红着双眼沉声问裴黎曦:“小曦,你还行吗?”

裴黎曦的声音有点哽咽着回答:“必须行。”

才不到六岁的孩子,在这种时候,却是坚定的说必须行,信念由心而生,注定了他这一生都必须行!

裴瑾瑜则是哭着喊:“爸爸,我也行,你去救妈妈,放开我去救妈妈……”

他不想让妈妈像圆球一样的滚下去,妈妈会受伤的,他不要让妈妈受伤,呜呜呜……

“小瑜听话,不哭,爸爸不可能把你们扔在这里,但也不能把你们扔在马路上,所以我们必须一起挪下去。”

裴靖东哑着嗓子跟孩子讲道理,真怕孩子在这种时候哭闹起来那就真的死定了。

好在,这两个孩子都是懂事听话的,就连平时娇气的跟个小女娃一样的裴瑾瑜这时候也是很懂事的点头说:“嗯,我懂,就像是幼儿园里玩两人三腿一样,我们是三人四条腿,爸爸快点吧,俺等不及想玩了……”

小娃儿依旧用着平时撒娇卖乖时的语气说话,但眼中的水珠子却是啪嗒啪嗒的掉。

这是小娃儿第一次这么害怕,就连上次被送到国外去看望昏迷中的亲妈妈方柳时,他都没有这么担心过……

“弟弟真­棒­。”裴黎曦小娃儿开口赞扬了弟弟。

裴靖东心中甚感欣慰,再没有比这一刻更感谢过老天爷的了,让他有这样的孩子和这样的妻子!

但距离真的太远,这一处斜下坡约有二十多米的长度。

即便是父子仨人再有默契,一点差错也没出的往下挪,也抵不过郝贝那直接下滚的速度。

郝贝这儿吧,真的不是故意的,而是不小心就滚下去了。

她的手掌都磨出血泡了,平时连个粗活都没做过的人,这会儿就这么像个球一样的往下滚落。

这妞儿也不知是爱美还是怎么的,关键时刻还知道捂住自己的头脸,几乎是抱着头往下滚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是极其危险。

裴靖东看着她滚落的速度,急得嗓子眼都冒火了,却只能屏往呼吸继续往下挪。

郝贝在滚落的那一刻就以为自己死定了。

下面的两辆车子刚刚起了火,就算火这会儿小了点,她要这么滚落下去,也必死无疑。

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莫扬呀,莫扬还在车子里!

那怕她知道裴靖东说的对,这种情况下莫扬还会活吗?

但她怎么能让莫扬就这样死去,莫扬那么好的人,好到让她无力,好到让她觉得对不起她。

禁不住悲伤的感觉,呜呜呜的就哭了起来。

她想不明白,这二十多年来,她怎么就从来没有遇上过好事儿!

身子越滚越快,这下坡处是修建成一个个圆形孔的模样,圆孔中有着­干­枯的杂草,滚落时,膝盖,胳膊处疼的她想哭……

眼看着就要滚落到那片未熄灭的火海处时,就听到裴靖东的大喊声:“郝贝,快停下来,或者转移方向……”

可是裴靖东说的这些,他自己或许可以做到,对于郝贝来说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距离那片火海还有三四米的地方,兀然而来伸出的一只手抓住了她!

紧紧的抓住,而后郝贝被一股大力狠狠一扯,人就被捂进一个充满了血腥味的怀中……

是莫扬!

郝贝惊的忘记了所有的反应。

而上面的裴靖东却是就着火光看到了郝贝被莫扬抱住了!

莫扬是在推开车门的瞬间遭遇了车子滚落下山。

他虽然不是从小生长在军营中的,但是国外f1赛队的竞技赛车手在体能训练方面不压于一个优秀的特种兵战士。

特别是他们训练最多的就是遇到这样的危机时的如何自救。

所以在车子滚落的时候,他就适时的抓住机会摔落了下来,就摔在距离车子两米多的地方。

所以车子的爆炸让他有短暂的头晕脑胀,随后而来的又是那一连串枪声,还好跟离远天又­阴­沉沉的,那些人开枪­射­击的也是裴靖东的那辆车子,故而才会有他生还的机会。

却是没有想到,敌人刚走,他还没有开口说他还活着的时候,就看到郝贝滚落了下来。

差点没吓死他的,所以只能隐忍着身体的不适,尽可能的去接近郝贝滚落的这一处。

那是凝聚了他全部的意志力才稳住了心神,才这么稳稳的抓住了郝贝。

莫扬带着郝贝就这样翻滚着朝下滚去。

他全部的力量已经用完了,最后所能做的就是把他最爱的小姑娘护在怀里,尽量的不让她受伤……

“爸爸,妈妈没事了……”裴瑾瑜小娃儿呆呆的看着这惊险的一幕。

裴黎曦小娃儿则是暗叹一声,心想,妈妈没事了换成爸爸有事了,他没有说错吧,只有莫叔叔才会全心全意的护着小贝妈妈的。

“嗯,没事了!”裴靖东沉声说了这么一句,继续专心的往下挪去,只有一个念头,还好她没事儿!

莫扬带着郝贝滚落的这一处稻田,距离炸掉的两辆车子也就只有五六米远。

这么一通滚落终于停下来时,郝贝差点没被莫扬给捂死的。

“唔……莫扬……”郝贝在莫扬的怀里试图想抬起头来,可是莫扬捂住她捂的太紧了。

就这么紧紧的捂住,那怕此刻已经安全了,她的头还在莫扬的怀里。

但是她喊莫扬,莫扬却是没有反应的。

“莫扬,莫扬……”她又喊两声,莫扬还是没有反应。

郝贝当时就傻眼了,脑海中想到新闻中看到的一些地震灾区最感动的画面中就有母亲为了救孩子到死都用一个姿势支撑着为孩子撑起一片天地。

那怕是被救上来时,那名伟大的母亲的身体也是那样姿势。

就像此时的莫扬一样。

她屏住呼呼,专心的趴在他的怀里,终于,听到他的心脏怦怦怦的还在跳动着,眼泪瞬间决堤而下,呜呜呜小声的哭着喊莫扬……

“莫扬,莫扬,没事了,我们没事了啊……莫扬……”

裴靖东和小娃儿们也终于下来了,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莫扬紧闭着双眼,郝贝还在他的怀里。

他走过去,先伸手探了下莫扬的气息,这才长松了 ...

(一口气,忍不住的红了眼,真是命大,还好没事,要是有事,这一辈子自己也别想安生的了!

但是莫扬昏迷了,不过就算是昏迷着,裴靖东用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有把他的胳膊拿开。

裴靖东不知道这是一种怎么样的信念,才能让人这么固执的坚持住。

故而只得去掐莫扬的人中,试图让莫扬醒过来。

这一掐之下,莫扬还真醒了,愣了下神,诧异的问:“怎么了?”

裴靖东一心惊,心说不会摔失忆了吧!

还没等裴靖东回话呢,莫扬怀里的郝贝就嗡声嗡气的抱怨着:“莫扬,你快要把我捂死了……”

莫扬蓦然醒神一样的赶紧松开一点,却是没有放开她,就这么半撑起身子,抱着她坐起来,清澈的双眸中只有一种颜­色­——血红!

贪婪的目光描绘着她的轮廓,就这么一点点的描绘着,那怕长长的睫毛他都恨不得一根根的数着……

她的眼晴通红有晶莹剔透的泪珠像是一颗颗透明的水晶一样,脸上有一些划伤的痕迹,那是最初滚落时没有护好头脸时落下的。

莫扬修长的手指轻抚在那伤痕上,心疼极了的问:“疼吗?”

郝贝红着眼摇头:“不疼,不疼,莫扬我们都活着,真的都活着……”

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从她的心间飞扬起来,带着眼泪笑了,她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莫扬没死,她没死,裴靖东和孩子们也都活的好好的!

莫扬看到她笑,也跟着笑了,依旧是莫扬式招牌的笑容,淡淡的浅笑,就这么挂在嘴角。

舔了舔­干­燥起火的­唇­片,双眸凝视着郝贝的两片­唇­,心一动,低下头……

郝贝僵直住身子,不防莫扬会想亲她。

这才惊觉,她还一直在莫扬的怀中。

反­射­­性­的想往裴靖东所在的地方去看,脑海里却是一个激灵,顿住身子,她的脸被莫扬捧在手心中。

而后,­唇­被他咬住,一下两下三下,退开。

郝贝抬头看去,就看到莫扬如墨染般的黑眸中深邃的炽热,这种炽热,她在裴靖东的眼中也看到过……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

裴靖东的脸­色­倏地乌云密布,手掌握成拳时,指关节间发出咯吱吱的声响来,两眼瞪得像两颗要弹出来的算盘珠一样,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女人让别的男人亲了!

他的拳头都扬起来了,可是裴黎曦小娃儿却是拽住他的胳膊喊道:“爸爸,你抱下我,我腿疼,好像摔到了……”

小娃儿的声音清冷沙哑,那淡淡的眼光看过来时,裴靖东觉得脸上像是让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彻骨的寒意让他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怆然的扭过头去,不去看那两个人的亲昵恩爱,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莫扬给揍死,更怕自己生气的会把那死女人也给宰掉!

而莫扬呢,看到这样完好的郝贝时,真是有一种想哭的冲动。ww

扶住她的肩膀语带命令的说道:“贝贝,记住了,你不能生病不能出事儿不能死,以后一定要小心的注意安全知道吗?你要敢死了,我就陪你一起死!”

郝贝让吓呆了,真的是让莫扬眼中这样绝决狠戾的神­色­给吓着了。

他的语气虽然是温和的,说的话也是带着问号商量的,可是那眼中绝决的神­色­却又明明白白的告诉郝贝,他不是开玩笑的,他是认真的。

没有得到郝贝的回答,莫扬双眸中浮现出一抹惊慌来。

像是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徒步者急需一口水救命一样,而郝贝的答案就是他的那口救命水!

“答应我,啊?”

莫扬嗓音沙哑的又追问了一句,最后一个‘啊’字带着重重的鼻音,软软的,像是一个孤单无助的孩子怕被家长抛弃那样的可怜无助,惹人心疼……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生病不会出事儿不会死,莫扬你也不许知道吗?”

郝贝此话刚落,莫扬睁大双眸,瞳仁中像是闪电般闪过一抹幸福的喜悦,而后倏地瞪圆了眼,嘴角有鲜血溢出……

郝贝睁大眼,惊慌失措的伸手去擦莫扬的嘴角,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的,明明莫扬都跟她说话的了,明明都好好呀,明明都没事了呀……

怎么会?

怎么可以这样?

“裴靖东,裴靖东……”郝贝着急的唤着裴靖东的名字,想让他来看一看。

可是裴靖东这会儿心里那叫一个火呀,拼命的压制着的火意就这么在胸口燃烧着,听到郝贝的声音,只当是郝贝想跟他说什么结束了之类的话。

故而暴怒的狂吼道:“郝贝,你他妈的……”

可是一转头就看到莫扬倒在郝贝的肩头,就像是累极了睡着了那样子。

裴靖东却是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了。

郝贝泣不出声的喊着:“裴靖东,你快救救他呀,莫扬,莫扬,你才说过的,我们都不生病都不死的,你不能这样说话不算话的……”

裴靖东此时也顾不得别的了,赶紧把莫扬放平在地上,趴下去听他的胸口,心跳声怦怦怦传来时,他稍感安慰,但是……

看了眼即将擦黑的天空,照着时间算,这会儿警察也该来了的……

可是却没有一点点动静,下面是一望无际的麦田,上面是可能会有危险的敌人。

“走,从麦田里出去。”裴靖东说着,一伸手把莫扬抗在肩膀上,看了一眼郝贝道:“你把两个孩子带上。”

郝贝擦­干­了眼泪,二放不说的握紧两个小娃儿的手,跟着裴靖东的脚步往稻田里行去。

开始郝贝带着两个小娃儿们走的还能跟上裴靖东的脚步,但是慢慢的就跟裴靖东拉开了距离。

裴靖东停下来,等了他们一会儿后沉着脸跟郝贝说:“把小瑜也给我,你拉好小曦。”小瑜的体力一向不行,这会儿怕是也到了极限的。

“我背着小瑜吧!”

郝贝喃喃的说着要去背小娃儿,可是小娃儿却是开口道:“妈妈,我想让爸爸抱着……”

郝贝也不多说什么嗯了一声把小娃儿放到裴靖东的肩头。

其实她自己也清楚的知道,就她这小体格,撑到现在也是极限了,根本就不可能背着小娃儿再走这样的路。

她拉着裴黎曦的小手轻问:“小曦,还可以吗?”

裴黎曦小娃儿点了下头:“嗯,我没事儿,妈妈,你也要坚持住,莫叔叔还等着你去救的。”

郝贝一听到莫扬还需要自己,顿时就有了无限的力量一样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这一处是麦田,这会儿是冬天了,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土地里湿湿滑滑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十分吃力,但她记得裴靖东说的,跟着他的脚步走。

所以她紧紧的跟着,一抬头就触到前方那男人右肩抗着莫 ...

(扬,左肩上是裴瑾瑜小娃儿。

裴靖东今天有点狼狈,不是有点,而是很狼狈。

裤子被他撕成了条绑在腰上,还有少半截撕的破破烂烂的挂在裤腰上,像是流浪汉身上的衣服一样,明明是冬天了,可是她却看到他后背上湿湿的一团!

郝贝的眼中忽然一热,不知道如果没有他,她会怎么样?

这几乎摸不着边的麦田让她越走越累,几乎是连个小娃儿的体力都不如了。

裴黎曦小娃儿紧紧的攥住妈妈的手喊道:“妈妈,你还好吗?”

郝贝吃力的抬头想给孩子一个她很好的眼神,可是天知道,她一点儿也不好,全身都没有力气,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到抬起一下就吃力!

“妈妈,莫叔叔真的很好,你就跟莫叔叔在一起吧。”裴黎曦小娃儿突而来了这么一句话,震的郝贝整个人一个激灵。

“小曦,我,我……”郝贝忽然很想说点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是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妈妈,爸爸真的没有莫叔叔好的。”小娃儿的声音中有着一抹忧伤的叹惜,没有人懂他此时的心思。

他和弟弟一样,从小就渴望着能有一个妈妈。

郝贝这个妈妈真的很好,就是因为很好,所以他才这样说的。

“裴黎曦,走你的路!”前方的裴靖东憋着气丢了这么一句­阴­沉的话过来。

……

就这样一直走着,从天蒙蒙黑的时候,走到天完全黑下来时,他们才走到了田边,那是一条乡间小路。

裴靖东放下莫扬,趴下去听他的心跳声,而后才放下心来。

吩咐着郝贝:“你过来,喊喊他,让他醒过来,我想办法找救援……”

郝贝几乎是从地上爬着过去的,泥呼呼的手伸过去拍着莫扬的脸:“莫扬,莫扬……你醒醒,你不醒我就生气了知道吗?”

“莫叔叔,莫叔叔,你醒醒……”裴瑾瑜小娃儿睁开朦胧的睡眼也跟着喊莫扬。

天已经暗暗的黑了下来。

莫扬是真的累了,这么多年来,如果说心里没有一点点负担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面对着所有的人都是露出那样一张阳光的笑脸。

唯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独自一人舔弑着那点点伤痛。

耳边模糊的传来女人和孩子哭泣的声音,这些他曾期盼过的美好,好像就在眼前,他使劲的想要眼开眼,眼皮动了动,又动一下……

终于睁开了,手指动了一下,一直握住他手的郝贝察觉到了惊喜的喊道:“莫扬,你醒了醒了……”

莫扬扯了下嘴角,想笑,可是却轻咳了一嗓子,有股甜挤在嗓子眼晴,眼皮动下又一下,最终睁开……

眼前漆黑一片,他努力的睁大双眼,想看一看她的小姑娘,想告诉她不要哭,他没事儿的。

“贝贝,是天黑了吗?”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虚弱,可是郝贝却是听见了……

茫然的抬对看着莫扬的眼晴,像是有万马千军的铁蹄踩在上她心头上一样的疼了起来。

现在应该是七点多左右,虽然天已经黑了,但还不至于完全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除了眼泪,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反应的了。

莫扬茫然的声音还响在萦绕在她的耳边:“贝贝,贝贝……”

郝贝吸了吸鼻子,握紧莫扬的手哽咽着:“是呀,天黑了,我好怕,莫扬你别睡,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莫扬轻笑了一下,虽然这样笑时,让他的胸口像是被什么扎着一样的疼,可是他还是笑出了声:“好,我陪你说话……”

“莫叔叔,莫叔叔……”裴瑾瑜小娃儿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莫扬的手颤抖着抬了抬,想去找寻小娃儿的方向,郝贝伸手把裴瑾瑜小娃儿的手放在他们手心的位置……

裴靖东从附近转了一圈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如此的一幕。

那个叫管他叫老公的女人、管他叫爸爸的孩子,就这么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他们小声的说着话,那一幕很温馨,之于他来说,却像是被人从心头剜了一块­肉­似的疼痛着。

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滋味,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握住,又颓废的放了下来,这是他选择的路不是吗?

既然选了,那怕是一条道走到黑,也必须走到底的!

左手蓦然一暧,一只小手放在他的掌心,他侧目看过去,是裴黎曦小娃儿。

裴黎曦小娃儿就这么紧紧的握住爸爸的手掌小声的说:“爸爸,你蹲下来。”

裴靖东木然的听着孩子的话,蹲下身子来,小娃儿微凉的胳膊就这么搂住他的脖颈,紧紧的抱住,他呵着热气的­唇­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着:

“爸爸还有小曦,妈妈和弟弟和莫叔叔会很幸福……”

裴靖东轻阖上一双虎眸不想让那些代表着软弱与脆弱的泪水落下。

但是这一刻,心酸酸的,痛痛的,伸手环抱着怀中这个小娃儿,头埋在孩子小小的肩头,肩膀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吞咽声,那是把哽咽的泪水往下咽的声音,那是一种把这些所有的不舍与难受压下的声音……

三个成年人,两个孩子,在这一刻分成两拨。

一边是温馨的三口之家,一边是孤单相依的父子俩人。

在这个没有月­色­的夜晚,任冬风拂面,默默的等着救援队伍的到来……

当警车的鸣笛声响起的时候,所有人的神经全都松了一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疲倦。

裴靖东的怀中睡着倦极了的裴黎曦小娃儿。

莫扬睡­干­草地上,郝贝抱着怀中的裴瑾瑜小娃儿头抵在小娃儿肩膀处,慢慢阖上双眼,三个人的手就这么紧紧的握在一起。

当以呼弘济为首的救援队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呈现两拨分离状态的五个人。

五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其中受伤最重的是莫扬,莫扬是第一个被抬上救护车的,随后是郝贝和小娃儿们。

而裴靖东则是坐在地上,一直没有动,医生到他的身边问他有没有哪儿受伤,他只拍了拍胸口的位置冷笑了一声:“心让剜掉了一块­肉­,你能医吗?”

医生有些傻眼,心想这人不是疯了吧!

裴靖东却是叹气一挥手:“我没事儿,你去看他们吧。”

医生走了,呼弘济这时候才走了过来,刚蹲下身子拍了下裴靖东的肩膀,就被裴靖东一掀手,呼的一跃,把呼弘济给摔倒在地。

铁拳头扬起,砰的一声,直接砸在呼弘济的鼻梁处!

呼弘济一点设防也没有就让裴靖东偷袭成功,眼底迅速的凝起火意来!

“裴靖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裴靖东松了手,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冷笑:“你有私心,你让我远离郝 ...

(贝有私心!”

呼弘济倒吸一口气,从地上坐起来,有点嫌弃的拍着身上的­干­草屑一点直言不讳地道:“没错,我是有这点私心。”

裴靖东苦笑了下丢了四个字:“如你所愿。”而后起身往救护车上行去。

但他上的这辆救护车,却不是载着莫扬和郝贝的那一辆,刚上车,就迎来苏韵噼里啪啦的一阵捶打。

“臭小子,你怎么能,怎么能去撞扬扬的车子,我们家可就扬扬后个孩子了……扬扬要出点事,你让我还怎么有脸回家……”

苏韵哭的都快断气了,天知道,她得呼弘济的消息,说是莫扬出事了之后就跟着过来了。

这一路上不知道哭了有多久,看到莫扬让抬上救护车时,她甚至都不敢上前去问,一直听到丈夫说莫扬只是昏迷时,她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怎能没一点儿事,如果没事儿,丈夫为什么不让她一起坐在那辆救护车上!

裴靖东任苏韵的拳头砸在胸口处,此时的他木然的没有一点点反应,别说是这样的捶打了,就算此时苏韵直接给他一刀子,他都觉得没有心头那一处痛。

“苏韵,够了!裴红国,你就不能让她别闹吗?”呼弘济的一把抓住苏韵的手腕厉声的呵斥着。

苏韵冷冷的看着他喊道:“放手!”

呼弘济刚一松手,苏韵抡起纤手,啪的一声响,一巴掌扇在呼弘济的左脸上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派救援!呼弘济你永远都是这样刚愎自用,早晚有一天,我苏韵看着你是怎么死的!”

呼弘济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怒目凝视着苏韵。

裴红国却是挡在妻子的身前,看也没看呼弘济一眼转而问裴靖东:“没事儿吧?”

裴靖东苦笑了下:“二叔,你小时候就说我我,祸害遗千年的你不记得了……”

裴二叔眼晴润润的捶了一记他的肩头低骂一句:“臭小子,还能贫嘴就是没事儿,走吧,回家。”

裴靖东笑了下:“好,回家。”

……

医院里,方蔷薇正在病房里陪着老爷子,给呼弘济打完电话后,她就来了医院。

到了医院里,按照呼弘济说的把电视线拔掉,不接待任何来访的客人,就是怕有人会说郝贝出事的消息。

可是她自己却是忐忑不安的,呼弘济没有说会不会去救郝贝。

所以她就打了电话给苏韵,那个时候只有一个心思,如果苏韵打电话给呼弘济,也许呼弘济会下令去救郝贝的。

可是她低估了呼弘济的狠心。

就是苏韵的面子,呼弘济也是不卖的。

一分一分的数着,内心像是烤在火炉子上一样的焦灼着。

好不容易得来苏韵的电话,说已经找到人的时候,她的一颗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此时,她正守在医院的大门口处,等着救护车的到来,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想到呼弘济说的那句【方蔷薇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句话内心就是一颤。

救护车终于停在医院的大门口处,方蔷薇一个跨步上前看到一个个的医护人员从车上走下来。

一副担架又一副担架过去……

看到郝贝闭着眼晴睡在担架上时,方蔷薇再也忍不住的抓住医生的胳膊着急慌乱的问着:“不是说她没事儿的吗?那怎么睡在这里?”

呼弘济从车上下来,一双利眸轻眯,快步走了过来,扯过方蔷薇让医生赶紧抬郝贝等人进去。

方蔷薇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的,心前所未有的绷紧着,甚至已经做好了等待呼弘济发火的准备。

可是却听到呼弘济的解说:“她没事儿,有事的是莫扬,她只是太累了,体力严重透支睡着了……”

“啊……”方蔷薇轻啊一声蓦然抬眸,看进呼弘济深邃的眼眸中,心怦怦怦的跳着,忽然有点看不清这眼前这个丈夫了。

呼弘济则是严肃又认真的说了句:“还有,我从来没有想要她死,只是不想让她回丁家而已。”

呼弘济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了,独留下方蔷薇站在原地。

另一辆救护车在这时候也停了下来,下来的是裴红国和苏韵等人。

苏韵哭的眼红红的,边走还在边骂着:“真该多抽他两巴掌的……”

裴二叔在劝着:“韵儿,你答应过我的,不许再这样的。”

方蔷薇忽然想起刚才似乎没看错,呼弘济脸上的那个巴掌印是苏韵打的!

其实她应该高兴的,以往每一次,苏韵打骂呼弘济时,看到呼弘济受伤的神­色­,她都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但这一次,心似乎跟以往有点不同了。

一行人到了医院的急诊室里,郝贝跟两个小娃儿被送进同一间病房打上了吊瓶。

护士拿来了清洗的药棉要帮他们处理身上的小伤口。

苏韵却是接手过来,喊了方蔷薇一起来帮忙。

方蔷薇在没有嫁给呼弘济之前学的也是护理,所以处理起这些,也非常轻松。

“韵儿,我来帮贝贝处理,你去帮娃儿们弄……”

方蔷薇接过药盘,坐在郝贝的病床前,看了一眼输夜管子滴药液的速度,稍摁的慢了一点,这才开始处理郝贝手上的伤。

郝贝那么小的一双手,手掌心全是大小不一的血泡,细细的医用针拿在方蔷薇的手心里,她颤抖的几乎要捏不住这细长的医用针了。

苏韵熟练的帮着小娃儿们处理这些,看到方蔷薇还没下手时,不禁失笑:“都忘记你多少年没­干­过这活了,不碍事一会儿来……”

方蔷薇却是认真的说道:“不,我来……”

说罢,深吸了一口气,双眸专注着郝贝手上一个又一个的血泡,每挑破一个,用药棉吸掉那里面的血水时,她眉心都轻拧上一分。

一只手还没有挑完,方蔷薇眉心都要拧着一股麻绳了,那模样好像是疼在她身上一样。

而郝贝就算是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的,不管方蔷薇的动作再轻,这种从掌心指尖而起的钻心疼意还是让她惊醒了。

一睁眼,就触到方蔷薇眼底的泪,心蓦然一紧,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而后想起了莫扬惊叫着坐了起来:“莫扬呢?”

苏韵在那边笑开了颜:“贝贝呀,担心我家扬扬了……”说着红了眼,丈夫不让她守在急诊室门外,就是怕她着急。

“嗯,阿姨,莫扬呢?他……”郝贝想到莫扬的眼晴,心中就一阵的难过,祈祷着只是一时的,到了医院没准就好了。

苏韵抹了下眼泪道:“别担心,没事的,我家扬扬要知道你为他担心,又得心疼了……”

郝贝听到这话,心倏地一松,手心就传来阵阵痛意,疼的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重新睡在病床上,任方蔷薇做她处理伤口,想了想哑着声管方蔷薇借下手机。

方 ...

(蔷薇不知道她要给谁打电话,不过还是把手机给她了。

郝贝拿过手机,想也没想的就摁了一组号码。

是打给南华家里的号码,这会儿都晚上了,明知道不该吵醒她妈的,但她就是想听听妈妈的声音。

电话响了好多声才被接了起来。

“喂,谁呀……”电话里传来她妈打着哈欠的声音。

郝贝哽咽着喊了声:“妈……”

电话里的郝妈妈听到是郝贝的声音当下就诈唬了起来:“二贝,你怎么了?哭了?是不是裴靖东又欺负你了?还是怎么了?”

郝贝心里难受呀,平日里她就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

对着电话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妈,我吃东西吃坏肚子了,这会儿在医院打吊瓶呢,疼死我了……”

郝妈妈一听这个,就开骂了:“你说说你,是不是又吃辣的吃多了,你这就叫一个活该,早说了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少吃的……”

“呜呜呜,妈,我都疼死了,你还骂我……你到底是不是我妈呀……”郝贝一边哭一边抱怨着。

郝妈妈冷哼一声:“去,我不是你妈谁是你妈,郝二贝老娘再告诉你一次,以后不许半夜打电话,打扰老娘睡美容觉的。”

“妈,你羞不羞了,一把年纪了,还美容觉呢……”

“郝二贝,你找死呢,你这是说老娘老了吗?”

“妈,你说呢,你都自称老娘了,还不老呀……”

“啊,你皮痒痒了……”

“嘿嘿,对呀,你来打我呀,来打我呀……”

两母女隔着电话就这么吵闹了起来,讲到最后,连苏韵都听的笑了起来赞道:“贝贝,你跟你妈的感情可真好……”

郝贝把手机还给方蔷薇苦笑了下:“我妈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心要软着呢,很疼我的。”

苏韵了然的笑着:“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亲妈妈是什么样……”

郝贝两手一摊:“­干­嘛要想,我有爸爸有妈妈,我大伯就是大伯,我不过就是大伯的女儿罢了……”

屋子里的人还没说完话,裴红国疾步的走了进来:“韵儿,扬扬已经送到病房了。”

郝贝一听这话,坐起身来就要下床,让方蔷薇给摁住了。

“你等会去,这滴药还没滴完。”

可是郝贝却是不管的,叫着裴红国:“二叔,你帮我拿着这个好不好?”

裴二叔点了下头,走过来,举着输液袋子,方蔷薇伸手想扶郝贝时,却是苏韵抢先了一步。

郝贝跟着裴红国夫妻二人走出病房时,方蔷薇的那只手还举在半空中,苦笑一下收回手,暗叹一声,伸手整了下病床上的被子。

又回头去看下两个睡着的小娃儿,这才拿起手机。

她的手机有自动录音的功能,基本上每一通电话都可以录下来。

打开刚才录下音的那个文件夹,把手机贴在耳朵上,清晰的通话音从电筒里传来……

她时而皱眉,时而展眉,专心的连病床上的小娃儿醒来睁开眼都没有看到……

裴黎曦小娃儿醒来时,茫然的扫了一眼病房就看到这样的方蔷薇,不解的看了好久才出声问:“请问,我爸爸呢?”

这突来的声音吓的方蔷薇赶紧把手机拿离耳朵,手划着屏幕想关掉这录音的,无意间却是开了免提的功能有……

郝贝的声音扩散在病房中,小娃儿怔了怔疑惑的问:“妈妈的电话吗?那妈妈呢?”

方蔷薇深吸口气这才故作镇定的笑道:“你妈妈去看莫扬叔叔了,你怎么样?想喝点水吗?”

小娃儿点了下头,方蔷薇走过去倒了水,扶了小娃儿靠在她的怀里,这才递了水杯过去喂小娃儿喝水。

病房的门口处,呼弘济皱着眉头站在那里没有进去。

方才电话免提音里传来的郝贝的声音,他听见了;妻子方蔷薇脸上慌乱的神­色­,他也看见了!

眉头紧紧的拧着,心中想到一个可能,但是很快又让他否决掉了!

裴靖东走了过来,斜了一眼站在门口处的呼弘济沉声问:“你找我?”

呼弘济看了一眼裴靖东轻点下头指了下走廊的尽头意思是过去说,而后就率先往里面走了。

裴靖东疑惑的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只看到方蔷薇正在喂小娃儿喝水。

这能让呼弘济这个老白脸黑着一张脸吗?这也太奇怪了点吧。

走到呼弘济的跟前时,呼弘济就已经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来。

是那个铁丝网上的隐形摄像头拍下的画面的截图。

裴靖东看着那上面的照片,倒抽了一口冷气,上面的四个黑衣人,全都是国际上有名的雇佣兵团的杀手。

呼弘济又拿出一张照片来,是那辆白­色­的小货车的资料。

而后沉着声开口了:“这次事件已经弄清楚,表面上是针对你而来,这几个人的老大是你在xx战中一枪打死的,开车撞过来的货车司机叫陈强,一直就守着胡同口,伺机而动,道上的消息是杀你全家,但你应该明白,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复仇,这几个人是从南方g城过来的,与上次的消息吻合,可能跟秦家有关,所以……”

呼弘济说到此,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看着裴靖东沉声问:“你作好准备了吗?如果你现在想退出这次任务,我可以批准。”

裴靖东一脸怒容的看着呼弘济反驳:“就是你退出,我也不会退出。”

呼弘济一挑眉头:“如果你不是裴家的人,我想我也许还能对你有点好感。”

裴靖东满脸黑线:“你完全可以省略后半句。”真不愧是一家人,连说话的方式都一样。

呼弘济轻笑一下低语了句:“伊芯儿、易敏菊、贺子兰你认为她们有什么相同之处?”

裴靖东薄­唇­一抿,冷硬的­唇­角越发冰冷咬牙切齿道:“都他妈的小三想上位!”

呼弘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才说了重点:“伊芯儿是孤儿从小生活在其叔叔家,而后考入军校;易敏菊是秦立国自灾区救下的灾民的孩子一直由部队抚养考入军校;贺子兰家境贫寒,从大山里走出来后,与家里脱离关系。”

“你是说任务跟他们有关?”

裴靖东虎眸轻眯,脑海里过滤着这三个女人的所有共同点,伊芯儿是呼弘济的小情儿,贺子兰当了他多年的小妈,易敏菊是缠上秦立国的。

“g城秦家的暗中势力必须摸清了,这个需要现任的秦家家主秦汀语的配合,这个我想对你不是什么难事吧,听说那个秦汀语还怀着你的孩子……”

呼弘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气的裴靖东脸上­阴­云密布恶狠狠的吼道:“我再说一次,她怀的不是我的孩子,我压根就没碰过她。”

呼弘济了然的笑了笑:“这事儿不好说,江城那边你父亲已经发了喜贴,父子俩的婚礼在同 ...

(一天,还真是新鲜事儿……”

“……”裴靖东黑着一张脸憋着气没说话,良久才冷哼一声:“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如果说父亲的身边有一个贺子兰,那么呼弘济的身边还有一个伊芯儿呢!

呼弘济忽然正­色­道:“黑狼,这次的任务本来按照当事人回避的原则不该让你参加,但是既然你已参加任务,如果遇到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裴靖东神­色­徒然一震:“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父亲?”

呼弘济摇头:“在最终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包括你和我都可以在怀疑的范围之内,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清楚的。”

“你!”裴靖东只说了一你字没再说出话来。

呼弘济却是严肃的开口道:“黑狼,服从命令!”

“是!”裴靖东应声道是。

呼弘济拍拍他的肩膀:“你认为莫扬如何?能否成为搭档。”

“不能!”裴靖东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呼弘济不悦的皱眉:“莫扬的能力绝对在展翼之上,如果由莫扬跟你搭档的话……”

裴靖东狠狠的剜了一眼呼弘济道:“你怎么不让我二叔跟你搭档呢?”

“……”呼弘济让呛的一时没说出话,半晌才憋了句:“那不一样,你二叔跟我们不是一个系统的!”

裴靖东冷哼一声:“骗鬼去吧!你是疼我二婶,怕我二叔也­干­这一行,如果出了事,我二婶就无依无靠了……”

呼弘济一张老脸让裴靖东的话说的通红一片,这种让戳穿心事的话,听起来可真是汗颜!

裴靖东则是好笑的看着呼弘济像调­色­盘一样变幻着的脸回击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呼司令应该懂吧!”

……

翌日,天才刚刚亮,郝贝就醒了,紧张兮兮的往莫扬的病房里跑,昨天医生说莫扬今天可能会醒来的。

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一个­妇­人的哭骂声:“苏鹏,你说你会照顾好儿子的,十五年前你把儿子照顾丢了,十五年后,你把儿子照顾的这是什么样?”

是莫扬的妈妈莫月华,她是听说儿子出事了之后,直接包机回国的,今天早上才到医院,可是儿子还没有醒过来。

莫扬的父亲手足无措的安慰着前妻,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故而看到郝贝时也没有一个好脸­色­的。

病房的门倏地被拉开,一身军装的苏莫晓皱着眉头道:“要吵滚一边去吵,有点当父母的样没……”

转而看到郝贝就招手:“你,过来,去屋里守着我弟,我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你等着一辈子给我家当长工吧!”

郝贝快步走到病房里,看到莫扬还在沉睡,叹了口气,医生说莫扬是内伤,伤有点重,头部也有淤血,一切得等醒来后才能知道最终的结果……

“莫扬,快点醒来好不好?”郝贝就这么坐下来陪莫扬说着话。

苏家人围在病房门口,先前还在哭骂着的莫扬妈妈则是不相信的撇嘴:“我就不相信她能把扬扬给喊醒了。”

苏莫晓坐在双手抱脸倚靠在墙壁上叹气道:“妈,你还别不信邪,不信你看着!”

莫扬的心思从来就没有瞒过她这个姐姐,故而苏莫晓知道郝贝在莫扬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郝贝坐在这儿说了几乎有半天的话就没有停过口,医生也说了,多说说话,病人可能醒过来的快一点的。

终于在她说的口­干­舌燥时刚停下来时,莫扬的手指动了动,而后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疑惑的喊着:“贝贝,贝贝,我们这是在哪里?”

郝贝惊喜的叫了起来:“莫扬,你醒了?我们在医院,你有没有那里不舒服的?”

莫扬怔了怔,而后问:“那你怎么不开灯?”

郝贝身子一僵,俏脸刹那间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的脸颊流下,喃喃的泣声道:“嗯,不开灯你可以睡的舒服一点……”

“贝贝,你真好,那你现在开灯吧,我想看看你……”

莫扬的声音在静谧的病房里回荡着,一直渗入郝贝的脑海里,痛遍她的四肢百骸。

因为莫扬清醒而刚刚走进病房里的苏家人也呆掉了,莫扬妈妈的泪水禁不住哗哗的往下掉,一个转身,啪的一耳光打在莫扬爸爸的脸上狠狠的骂着: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把孩子弄丢的话,他怎么会认识这个女人,怎么会为了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连命都不要!”

------题外话------

可怜兮兮的继续求月票咩(☆_☆)莫扬没死咩,所以月票拿来吧……

话说,又把自己写哭的节奏,不素为莫扬而是为首长咩,乃们有这个感觉没?三口之家和父子俩的孤单咩,呜呜呜……

明天的更新应该在中午12点左右,然后后天就素早八点了——哎,加更这种事对于码字像龟爬一样的静哥太不现实了,累死咩……

132:夫妻默契,偷听禁忌!求月票!

( 郝贝蓦然一怔,莫扬妈妈说——莫扬是为了她回国的?

这怎么可能?她根本就不认识莫扬的?

莫扬听到他妈的话,脸­色­蓦然一白,而后颤声的问:“贝贝,不是天黑了吗?我怎么好像听到我妈妈的声音了……”

郝贝傻傻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莫晓却是伸手扯住她妈的胳膊,动作­干­脆利落的把人往病房外一推狠声道:“滚回你的意大利去!我的弟弟是中国人,自然是要回到属于他的国家!”

“莫晓!”

苏鹏冷冷的重喝一声,不太赞同女儿的这种态度。

苏莫晓嗤笑一声:“苏先生,请你现在也离开这间病房!”

苏鹏内疚的看着女儿,妻子带着儿子出国的时候,女儿才十三岁,正值青春期的小姑娘,哭着喊着,不让妈妈走,可是妻子却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晓晓……”苏鹏低喊着女儿的名字心有点疼疼的,更加悔恨自己当年怎么就没有看好莫扬。

“出去,出去!”苏莫晓十分粗鲁的推着苏鹏出去。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莫扬颤抖着嗓音的低喊了一声:“姐,是不是妈妈回来了,你为什么要赶妈妈走……”

苏莫晓葱白般的纤手一把扯下军装上的领带发出刺啦的一声响……

其实她长的很漂亮,带着一种中­性­美,如果不穿女装跟莫扬站在一起,会让人以为这是两兄弟,而非两姐弟。

“贝贝,你去开灯好不好?”莫扬的声音中带着点沙哑,还有些软弱的问道。

郝贝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告诉莫扬——他的眼晴可能失明了。

苏莫晓走了过来,坐在弟弟的床边,伸出手抚在莫扬的脸上,眼底润润的,嗓音软软的开口道:“停电了没法开灯……怎么,你怕黑呀……”

“……”郝贝囧了囧,狂汗,心话儿——这样也可以吗?

莫扬哦了一声,神­色­有些焉焉的,双眼也睁的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着,似乎很想在黑暗中看清一点什么,但却是一种茫然无措的神­色­。

“郝贝,你先出去,我跟我弟说点儿事!”

苏莫晓如是的说着时,郝贝想起身离开,可是莫扬却是抓紧了她的手,一点也不想跟她分开的样子,并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姐,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贝贝的面说的,天这么黑,你让贝贝出去……”

苏莫晓凤眸轻眯,俏脸上写上了不悦的神­色­冷哼道:“怎么?这还没娶进门呢,连我这个当姐姐的跟你说句悄悄话都不行了?那以后还得了,嗯?”

认识苏莫晓的人都知道,她这样的语气,那是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了!

莫扬无奈的撇嘴:“姐,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你会吓着贝贝的。”

郝贝十分尴尬的开口道:“莫扬,我先去下洗手间,然后等你跟莫晓姐讲完话我再进来。”

莫扬轻哦了一声,这才松开郝贝的手,还想说话时,却让苏莫晓给呵斥住了。

“行了,别腻腻歪歪的,拉仇恨呢是吧!”

郝贝一窘,小跑着往病房外行去。

病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后,苏莫晓满脸的火意,怒的握掌成拳,冷冷的暴喝着:“苏莫扬!谁允许你这样不要命的了!谁允许的,啊!”

莫扬还是那样轻浅的笑意:“姐,你懂我的不是吗?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贝贝出事儿,还有那两个孩子……”

苏莫晓生气的看着他不屑的讥讽道:“为了别人的老婆,别人的孩子去拼命!苏莫扬,你真是出息了!”

莫扬苦笑一下:“姐,这是我的选择。”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让他活了下来不是吗?

苏莫晓的嗓子眼像是让堵了一块巨石一样的难受着,眼中蓄满了水雾,真是不知道该拿这个弟弟如何是好了。

“莫扬,这样真的值得吗?天底下好的女孩多的是。”

“姐,值得,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她很好很好的……”

苏莫晓不太赞同的撇嘴:“得了,就你觉得她好,我横看竖看,也没看出哪里好的,就长了一张脸罢了。”

“姐!”莫扬生气的喊了一声姐。

苏莫晓没有再说话,莫扬才轻阖上双眼,声音有丝颤抖的问:“姐,我的眼晴是不是看不到了啊?”

他问的云淡风轻,就好像在问,今天是不是要下雨一样的语气,可是说的却是他的眼晴呀!

苏莫晓不明白弟弟得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态,能如此的不爱惜自己,如此的为了另一个女人拼命!

眼泪被她强硬的压回眼眶,哽咽着说了句:“没有,天黑了,等天亮了,你就能看到了……”

莫扬苦笑了一下:“姐,我在意大利医学院读了七年才毕业的。”

苏莫晓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没有说话。

莫扬叹气:“妈妈也回来了,你不该那样说她的,她也过的不容易。”

“哼,她有什么不容易的,爸为了她这么多年未娶,她倒好,离婚不到一年就嫁人,我真怀疑她其实早就想离婚,不过是以你的事找个借口罢了!”苏莫晓的语气中有着很深恨意。

莫扬蹙了眉头叹气茬开话题:“哎,姐,你去看下贝贝,我怕妈她……”

“知道了,什么时候你能对自己好一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苏莫晓说着往病房外行去,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又问了一句:“扬扬,你记得,除了郝贝,你还有爷爷,爸爸和姐姐,知道吗?”

说罢苏莫晓出了屋子,莫扬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其实他姐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怕黑!

很怕的那种,因为当年被人贩子掳走之后,他曾被关在一个极小的木箱子里关了很久,他不听话,他吵他闹那些人就把他关在里面。

那里面还有老鼠,那些老鼠会爬在他的身上,后来很长时间,他的噩梦中都是满身的老鼠,吓的他彻夜不眠。

再说郝贝呢,刚走出莫扬的病房就让莫扬的妈妈莫月华给拉到了一间休息室里。

莫月华一脸像红外线一样的眼神扫描着郝贝,从头打量到脚,再从脚打量到头,那眼神莫名的让郝贝害怕。

这是莫扬的妈妈,应该很生气莫扬为了救他们而成这样的吧!

所以她已经作好了准备,或许莫扬的妈妈会生气的给她一耳光,

可是没有!

莫月华揉着眉心嗓音略沉的开口道:“跟我一起去意大利吧,我查过,你想要重新考大学,以你当年的成绩,完全可以申请意大利好一点的学校,可以在家的附近找一所大学,扬扬也可以在附近的医院里当医生。”

郝贝窘迫的皱了下好看的秀眉才开口答话:“阿姨,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国。”出国,她想都没 ...

(想过的。

“什么?没想过出国,那你为什么跟扬扬在一起?扬扬以后肯定要回意大利的。”莫月华有些不悦的惊叫着,好像郝贝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的。

郝贝尴尬的绞着胸前的头发怯生生的说:“我没跟莫扬在一起。”

“……”莫月华一老脸让气的青紫一片,喘着粗气指着郝贝道:“没跟我儿子在一起,你为什么让他为你去送命……”

“……”郝贝哑然,很想回一句,我又没求他救我,可是这样讲就太没良心了。

莫扬救的不光是她,还有裴靖东,还有两个小娃儿。

莫月华看郝贝说不出话来,这才开口道:“算了,我也懒得管你们的事,总之,你们一起出国,到意大利去,那边的生活我都会给你们安排好了……”

“我……”

郝贝怯生生的想反驳,但才说了一个我字,莫月华就开始说了:

“女人呀,年轻的时候就想着爱呀情呀喜欢呀,真要到了最后才知道,一个稳定的家才是女人最终的归缩,说实话,如果不是扬扬非你不可,我是看不上你的,但是既然他选择了你,我也不反对,但是你必须听我的,跟我一起回意大利,扬扬也需要接受最好的治疗。”

莫扬父亲的脸­色­一白,忍了多时的火这会儿也全出来了!

“莫月华,你别太过分了,国内的医疗技术不比国外差,你能不那么崇洋媚外吗?”

莫月华根本就不理会前夫的话,双目如炬的凝视着郝贝,继续诱说:

“不管是什么原因,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年轻时也跟你一样,执着于曾经,但真正的离了婚之后,我要生活,所以我嫁人了,一直到现在,过的很幸福,事实证明,没有什么不可以不是吗?而且莫扬很爱你,嫁给一个爱你的男人,总比嫁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幸福吧。”

郝贝咽了咽口水,她发现莫扬妈妈真的有当外交官的魄力,这些话到底是怎么一口气说出来的,竟然如此的犀利。

“爸,扬扬叫你过去,说是有话跟你说。”苏莫晓刚走进来就把父亲苏鹏给支走了。

莫月华是有点怕这个女儿的,可能当年真的走的有点太过残忍,但最疼爱的儿子被折磨成那样,她是如何也无法面对的。

等苏鹏一走,休息室里就只有三个女人时。

苏莫晓这才开口了:“郝贝,等过几天,扬扬好一点,转院到江城军总,那里我也方便照顾点,你跟着去,可以吗?”

郝贝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莫扬妈妈的时候听到苏莫晓的话,当下就笑着开口说好。

她刚说完莫扬妈妈就炸毛了,指着郝贝就开骂:“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我给你的条件不够好吗?甚至可以把你一家人都移民到国外都行。”

苏莫晓挥了下手跟郝贝说:“你去病房看着我弟吧,不用理她。”

“郝贝,你敢走,你明明答应我了的……”莫扬妈妈如是的喊着。

郝贝皱着眉头长舒了口气这才开口拒绝。ww

“阿姨,对不起,我拒绝你的提议,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国,我会照顾莫扬一直到他好了为止,至于其它的,我想没有什么比莫扬的健康更重要的不是吗?”

郝贝说完退出了休息室,而后就听到休息室里的母女俩大吵起来的声音。

摇摇头刚想回莫扬的病房时,就感觉到身后­阴­风飕飕的……

回身一看,就看到裴靖东正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他墨染般的眸底似深潭般的幽暗不明看着她。

郝贝苦笑了一下,心中酸酸的,牙齿轻咬着艳红的下­唇­,一点点加深,牙印更衬的脸­色­白如宣纸。

隔着几步的距离,不远不近,他可以看到她眼中的委屈,她亦可以看到他眼中的冷漠。

明明他们之间是一方平地,但之于彼此来说,却像是一座万丈深沟一般,无法跨越。

“你……”

“你……”

俩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了个你字。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这样默契十足的话脱口而出。

郝贝尴尬的低头,不敢去看他,她怕自己看到他眼底的那抹伤痛,更怕自己会看到他就又犯贱的扒拉上去!

裴靖东则是站在那里,也不敢上前一步,他跟有着同样的负担,怕自己会忍不住的嫉妒到发狂,怕自己会把想要把这女人紧紧的箍在怀里。

良久,其实可能也没有多久。

裴靖东才伸出舌头来舔下­干­燥的­唇­片,双眸中有抹无奈的怨叹,开口道:“郝贝,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是因为我你才受了牵连的……”

郝贝听了这话蓦然抬眸,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裴靖东,这死男人是在跟她道歉吗?他会这么有礼貌?

可是没给她反应的机会,裴靖东就抬步要往莫扬的病房走了。

郝贝回了神赶紧过去拦住裴靖东,开什么玩笑,莫扬现在受伤呢,要是裴靖东再来点不正常的举动,刺激下莫扬怎么?

裴靖东低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这个小女人,薄­唇­轻抿,冷硬的­唇­角乏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却似利箭一样的恨不得­射­穿了这死女人的!

“怎么?怕我会揍莫扬?”

男人冷硬的声音问出来时,郝贝有些默然,而她这种默认的态度,更是让裴靖东心底的火意蹭的就上来了。

不过却是讥讽的冷笑了起来:“放心,你若不是我妻,我何需为你动怒,为你跟人动粗。”

郝贝的心倏地一疼,抬眸去看男人,可是只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冷漠和疏离。

明明这样就很好的,可为什么心会那样的疼,就好像被人戳了一刀似的。

“呵,这样最好,裴靖东,莫扬的眼晴失明了,可能是暂时的,也可能是一辈子的。”郝贝的声音悠悠响起。

裴靖东笑了下:“嗯,我去看下他,马上回江城。”

说罢,越来郝贝往病房里行去,到了病房里先跟莫扬的父亲打了个招呼,这才去看莫扬。

莫扬现在就是一个睁眼瞎,只能凭着声音去辩别来者何人。

听到裴靖东的声音时,他着急的问:“小瑜和小曦呢?来了吗?”

裴靖东摇头:“他们还在睡觉,莫扬,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下,能不能让郝贝先帮我照顾几天孩子,等我把江城那边的事安排好了之后,再把孩子接走……”

莫扬轻笑:“这是贝贝的自由不是吗?”

裴靖东挑下眉头,如果莫扬追求的不是郝贝,也许他会觉得莫扬是个可以作朋友和兄弟的人,但是现在……

他却是把孩子和女人都托付给了莫扬。

“好,那就先这样,你好好保重。”

裴靖东说罢就离开了病房,在病 ...

(房的门口又看到郝贝一脸紧张的神­色­,鄙视的白了郝贝一眼道:“这下放心了吧。”

郝贝长舒一口气,想要说点什么,才发现,她竟然没有任何话要跟裴靖东说。

就这么怔怔的对视着,最后是裴靖东先转身离开的。

他转身走掉的时候,背影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伤感,看着这样的他,郝贝的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酸痛。

裴靖东一边往电梯走,一边像个女人一样的在心中纠结着。

要离开了,是不是该说句什么?

可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传来,她都没说,你说个什么劲儿呀!

像是两个小人儿再打架一样,就这么纠结着,一直到他走进电梯的轿厢里,也没有听到郝贝的只字片语。

郝贝愣愣的看着裴靖东就这么走进电梯,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她的心中也是纠结着的,裴靖东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走出她的视线,走也她的生命!

走出她生命!她蓦然一惊,飞一般的往电梯那里冲去,双手死死的拍着关上的电梯门……

可是电梯的门合上了,她急的去摁上下行键,就这么一下又一下的摁着。

像是听到她的心声了一样,电梯的门竟然又开了。

裴靖东看到着一脸急­色­的郝贝皱起了眉头:“怎么了?”

相比于郝贝的着急心慌,这个男人太冷漠了,连问这话时,那语气中也透着股生疏。

“没什么,我要去看爷爷,要坐电梯去。”随口扯了个谎,就这么走进电梯。

裴靖东轻挑了下眉头提醒她:“那你应该坐对面的电梯,可以直接到七楼,这是双号电梯。”

郝贝闷闷不乐的道:“我就爱坐双号的电梯不行吗?”

裴靖东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不过很快就让他隐去了,酷酷的丢了两个字:“随便。”

郝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裴靖东则是伸手摁了负2层的摁扭,这才问郝贝:

“那你是到八层下,还是到六层?”

郝贝抬头,双眸中有些水光,带着丝幽怨的神­色­看着裴靖东,良久才说:“不用你管。”

说罢自己走到摁扭前,把每一层摁扭全都摁亮了。

裴靖东诧异的看着她暗摇摇头,没说什么话。

因为是早上又是这种昂贵的私立国际医院所以没什么人使用电梯,故而只有他这一对即将要分开的夫妻,男人蹙眉瞪着那红­色­的数字键,女人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心,心中默默的数着数。

就这么一层层的停了下来,十、八、六、四、二……

每到一层,就会停下来,然后谁也没有伸手去摁关门的摁扭,等着自动关上,再下行。

如此的重复着,一直到了负二层电梯停下后,裴靖东抬脚就往外走……

郝贝却是突然抬头,冲着他说了句:“裴靖东,你注意安全吧,别太拼命了,小瑜和小曦还要等着你来照顾……他们已经没有妈妈陪着了了,不能再没有爸爸……”

裴靖东愣住,回头看着郝贝笑了:“你不是他们的妈妈吗?”

这话像是一股暧流进郝贝心间,烘的心底暧洋洋的,身子也跟着热了起来,抿着的­唇­角终于扬起一抹笑意来、

一直到男人转身离开,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郝贝才伸手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热的脸,心底狠狠的骂着自己:花痴呀,人家又没说爱你喜欢你,只不过是说你的孩子的妈妈而已,瞎高兴个什么劲儿呀!

再说了,就算是说喜欢了爱了又怎么样?不是说好了吗,结束就是结束了!

郝贝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自己,这才重新坐电梯上行要回莫扬的病房。

那儿知道,刚出电梯就让苏莫晓给逮了个正着。

“郝贝,如果你不是扬扬非你不可,我也看不上你的!”

苏莫晓的话很直白,很伤人,这要在以前,郝贝早就反击过去了,但是这一次,她却是无力回击。

其实别说苏莫晓了,她连她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了。

莫扬现在这样全是因为她,可是就是因为她,她就要以身相许嫁给莫扬了吗?

当初陆铭炜为了她车祸到现在腿还没有恢复,她不一样狠心的置之不理了吗?

说到底,不过是她也有了私心呀!

“对不起。”只扔了这么三个字就往莫扬的病房里行去。

病房里莫扬妈妈在小声的问着莫扬疼不疼之类的,一脸心疼的神­色­,本来极美的一个­妇­人,却因为哭泣的时间太久而双眼红肿的像是熟透了的樱桃一样,眼泡也是浮肿的。

“哼,还知道回来呀?”莫扬妈妈看到郝贝时就没有一个好脸­色­。

因为刚才母女俩人从休息室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刚刚关上的电梯门,自然知道郝贝是去做什么了……

“妈,你别这样说,是我让贝贝去送下首长的。”莫扬出声为郝贝说好话。

郝贝有些小尴尬的站在那里,也没有上前,而是开口说了:“莫扬,我先去看下我爷爷,然后很快就回来陪你……”

郝贝就这样跑掉了,莫扬有些黯然的轻阖上眼祈求着:“妈妈,求你了,你回去吧,别在这儿了,我没事,我现在是军人,不能随便出国,更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定居在国外。”

原来刚才莫扬妈妈就在跟莫扬说这事儿。

“扬扬呀,你听妈妈说,你喜欢这个女孩子呢,妈妈也喜欢,但是你要听妈妈的话,你看看你,才回来多久,就差点连命都没了,妈妈听到你出事的时候,差点都要吓死了……”

可是任莫扬妈妈再怎么说,莫扬就是一句话——不出国。

这可是把莫扬妈妈给气的肝都疼了。

郝贝一路小跑着走到安全梯,一层台阶一层台阶的下着,安全梯直接出去就是七楼的一间休息室。

此时,休息室的门是半掩护着的,里面传来的对话,就这么清晰的飘进她的耳朵里。

那是——她跟她妈打电话时说的话,难道当时的电话被录了音。

她小心的站在门后面,四处看了一下,这一层为了方便爷爷休养,所以连医护人员都很少出现,用鸦雀无声来说都不为过。

所以也不用怕别人发现她,就这么站在这里光明正大的偷听了起来。

屋子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呼弘济和方蔷薇。

呼弘济的手中拿着方蔷薇的手机,手机里正播放着这通电话的录音。

方蔷薇脸­色­有些惨白,站在那里局促不安的绞着手。

“方蔷薇,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可以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个人扔在厨房里,却为了郝贝而紧张的哭着求我?”

呼弘济的怒意不是一般的大,天知道,这外面出事了,家里也出事了!

“弘济,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太着急 ...

(了,所以根本就不记得炉子上还烧着水的……”

“那这个呢?你他妈的给我解释下,为什么你会去偷听郝贝讲电话的录音!”

呼弘济怒意高涨,眼晴腥红的像是在火炉里炼制的铁器,通体透着红,只要靠近,将会被他烧的体无完肤。

“我的手机有自动录音功能,不光是这一通电话,就连你平时偶尔给我打的电话,也都有录音,我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会去听一听这些录音,不信的话,你可查看一下……”

呼弘济脸上的怒火因为方蔷薇这一句话瞬间就熄灭了。

方蔷薇不自在的绞着手小声的抱怨着:“我一个人在家里,除了做家务,就是做家务,很无聊,可是妈说不让我出去乱跑,我就只能呆在家里,小筠一直跟念涵比较亲,对我这个亲妈妈反倒是没有一点感情一样的……那天郝贝借了我的手机去打电话,我听着她跟她妈妈讲的电话就好羡慕……弘济,如果我们的女儿能像郝贝一样,那该有多好……都怪我,如果不是是我当年生病吃药,小筠也不会这样……”

方蔷薇说着轻涰了起来,那声音小小的,却是压抑的哭腔。

呼弘济终是叹惜了一声,女儿的不正常,不光方蔷薇有责任,他这个当父亲的也有责任。

如果不是当年痛失了苏韵为他怀的孩子,他也不会那么迫切的娶方蔷薇,并且很快的让方蔷薇怀孕,又坚持生下孩子。

“方蔷薇,你最好不要有事瞒我。”

呼弘济说罢这话,看了一眼门口的位置高喝一声:“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

郝贝一惊,被发现了。

只有硬着头皮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方蔷薇却是让郝贝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心里也忐忑不安着。

“叔叔,婶婶,我来看爷爷的。”郝贝十分自然的说着话。

呼弘济看了她一眼:“难道你是找不到你爷爷的病房在哪里吗?”

“那个,好吧,我也没偷听,不过是听到我自己的声音有点好奇了……”郝贝尴尬的解释着。

呼弘济淡淡的点了下头,又开口吩咐着:“莫扬那边没事的话,你就多下来陪陪你爷爷,然后听蔷薇说小筠也很喜欢你,家里失火,小筠这会还在昏睡着,要是醒了,你也多带着她玩玩,你是当姐姐的,平时我也忙没时间管家里的事儿,你帮着你婶管管家也好……”

郝贝诧异的看着呼弘济问:“失火了,怎么会这样?”

呼弘济别具深意的看了一眼方蔷薇说:“你婶婶听说你出事,把放在炉子上烧的水给忘记了,水烧­干­了,就着火了……”

原来昨天方蔷薇本来是在切水果,厨房里也烧着水,可当她接到呼弘济的电话后,就完全忘记了这些,一门心思的就想着郝贝不要出事了。

结果,郝贝虽遇险却没事了,但是那被她留在厨房里的呼小筠却是出事了。

厨房着火了,呼小筠吸了浓烟昏迷不醒被送进了医院。

“啊……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郝贝心里汗滴滴的,裴靖东还说昨天的事是因为他,自己才受的牵连,可是要让她自己来说,怕是裴靖东是受了她的牵连吧!

从小到大,点背的事没少遇上过,各种奇葩的人和事也都经历过,连呼小筠也因为她出事了。

郝贝跟着呼弘济夫­妇­到了爷爷的病房里,爷爷还在跟方老爷子在说话。

看到郝贝时,皱了下眉头:“丫头,你这脸上怎么回事?”

呼弘济这才开口说郝贝从斜坡上摔下去了。

“哪来的斜坡能摔成这样的?”丁爷爷心疼的看着孙女儿。

郝贝吱吱唔唔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呼弘济才如实的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故。

丁老爷子瞪圆了眼,抓起床头柜上的杯子朝着呼弘济就砸了过去:“我说老苏今天怎么没来呢?是不是你小子又弄什么东西才连累了贝贝的……”

郝贝傻愣愣的看着呼弘济让爷爷扔的杯子砸到肩头的位置,莫名的就想到她刚跟裴靖东结婚的时候,有一次看到裴靖东后背那一处伤,听裴靖东说是他爸砸的,当时还想那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但这时候就亲眼看到了……

“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贝贝,以后我会注意的。”呼弘济站在那里,巍峨不动的任老爷子训骂着,并保证以后会照顾好郝贝。

郝贝的眼底突然润了起来,说实话,她从一开始见到呼弘济时,就莫名的讨厌这个老男人。

开始讨厌他是以为他是爷爷的儿子,那就是爷爷对不起她的亲­奶­­奶­了,并且还骗了她。

可是后来吧,发现事实并不那样的。

不过不是不喜欢他,因为呼弘济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十分不屑的说压根就不是心甘情愿的让爷爷认她的。

横眉竖眼的瞪着呼弘济,那眼神恨不得把呼弘济给吃了一样的。

骂了好久之后,又来了一句:“你要是不能照顾好贝贝,多的是人能照顾!”

郝贝有点看不下去了故而上前去劝着:“爷爷我没事儿,这也不关叔叔的事儿。”

呼弘济狠瞪一眼郝贝,而后才开口说:“我在江城那边还有事儿,贝贝没事我就先回去,等下周我来接您们一起过去。”

呼弘济说罢看了一眼方蔷薇,却是跟郝贝说了句:“丫头,你送送我吧。”

郝贝囧囧的跟着呼弘济走出病房,还没走到电梯处,呼弘济就开口了:“这些天,你就呆在这里,我会让人把莫扬也转到这一层来,除了这一层楼,那里都不许去……”

郝贝想问为什么,呼弘济却是一个冷眼过来:“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是听我的安排。另外家里人也都会暂时住在这里。”

呼弘济根本就没有给郝贝说话的机会,他话一说完,大手的一挥就扔了句:“行了,你回去吧。”

郝贝也没客气直接说了句,那您慢走,就转身离开了。

呼弘济往电梯处走,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疑惑的看着郝贝的身影皱起了眉头,心中一个念头就要呼之欲出,手机响,打断了他这一思绪。

接了起来:“喂。”

是伊芯儿来的电话。

“司令,您什么时候回来,明天就是裴红国司令一家的大喜,您看是……”

“大喜什么,他儿子都出事了,他还能明天大喜的起来,等着吧,下午我就回去。”

呼弘济说罢挂上电话,再回头时,走廊里已经没有郝贝的背影,揉了下突突乱跳的太阳­茓­,坐进电梯,下了楼之后,又摁了一组号码,等对方接通后,就开口说道:“帮我做一件事……”

……

一直到电话挂上后,呼弘济的的眉头才舒缓了一点,坐上车,吩咐司机开车去机场,回江城。

江城。

与江州比邻而居,从江州到江城,也不过才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

位于军区家属于的裴靖东的住所里,两天前就已经住满了人。

裴红军、贺子兰、以及贺子兰带来的几个佣人。

此时,书房里,秦立国不解的看着好友裴红军问:“你要办婚礼就办你的,小语的不用办了,有什么好办的,婚姻都无效了,办了也白办……”

裴红军一脸不赞同的神­色­:“这是阿静的心愿呀,阿静活着的时候就给我那两个臭小子说,让他们以后娶小柔生的女儿呀。”

“……”秦立国沉着脸没有说话,说起来都丢人。

自己的女儿也不是丑的嫁不出去,家世也好,就是死缠着裴家小子的这种行为,让他这个当父亲的都汗颜。

“立国呀,我最近总是梦见阿静在哭,阿静怕是怨恨我呀……”裴红军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伤感,年轻的时候不懂得珍惜身边人,等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秦立国暗叹一口气:“过去的就过去吧,贺子兰也跟了你这么多年了……”

裴红军听到贺子兰的名字时,眼中闪过一抹­阴­戾,但很快让他掩了过去。

男人们谈事情喜欢在书房,­妇­人们聊天就独爱在闺房。

此时一楼秦汀语的房间里,贺子兰笑眯眯的看着秦汀语下越来越大的肚子问道:“怀孕很辛苦的吧……”

秦汀语苦笑一下:“阿姨,不瞒你说,是我自己活该呀……”这怀孕可不是一般的痛苦,身材臃肿不说,皮肤也变得很差,最重要的是好像还看不到一点点未来。

曾几次想把这个孩子弄掉,但都没有成功。

她真怕这个孩子生下来如果不是裴靖东的,那会是谁的?

“乖,没事的,我现在已经是裴家的正经太太了,这个家我说了还是能算点话的,靖东就是不听我的话,也会听他父亲的话,你放心,明天婚礼一办,所以江南军区的人都知道你的身份,以后谁还敢怠慢了你的。”

贺子兰柔声的劝着秦汀语。

秦汀语有些忐忑不安的看一眼紧闭上的房门小声的说着:“你到底是怎么让裴叔叔同意办婚礼的?还连我的一起办?”

这是秦汀语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地方,贺子兰明明都已经被裴家父子嫌弃的不行了,怎么还忽然来了个逆转呢。

“孩子,这个呀,你以后可得好好的学着,拿捏点别人的把柄,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可以用得到的。”贺子兰笑的诡异又神秘,好像她有什么秘密法宝一样的。

秦汀语鄙视的翻了个白眼,不悦的冷哼:“卖什么关子呢,不想说就出去,你以为我多稀罕跟你说话一样的,不就是床上功夫了得,把裴叔叔哄的舒服了吗?贺子兰你也别太得意,这年头,小三还能遇上小四呢……”

秦汀语的话一点情面也没有留的把贺子兰骂了个狗血喷头的。

贺子兰一张老脸白了红红了白的,蹭的站了起来,指着秦汀语就骂:“秦汀语,你这个不识好歹的,老娘做什么不是为了你好呀?”

秦汀语撑着腰身哈哈大笑:“真可笑,为了我好,你是为了你自己吧,柳晴晴给你的贿赂没有我多对吧,得了,别装了,不就是钱吗?只要你站在我这边,我们秦氏多的是钱,总有你花不完的时候。”

“你……”贺子兰怒极了的指着秦汀语,可是指着指着就黯然的放下了手,叹气道:

“小语呀,不管你嫁给了老大还是老二,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是花了你一点钱,但是这次的婚礼的钱,可是没有让你花一分的,而且我们是一家人了,你是不是也得管我叫声妈了……”

秦汀语冷笑连连,心中暗呸,你贺子兰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我管你叫妈!

不过脸上却是笑眯眯开口亲热的唤着:“妈,您说的是,以后我还要全靠着你呢,现在没了郝贝,还有一个柳晴晴呢,柳晴晴可是裴靖东承认了身份的女朋友,你要再不帮我,我就真的哭死算了……”

贺子兰被秦汀语这么一讨好,当下就笑开了颜:“放心吧,有妈在,裴靖东不敢欺负你的,除非他想逼死他老子。”

……

是夜,柳晴晴在二楼的房间里哭红了眼。

其实她知道裴靖东不可能真的喜欢她,让她做女朋友,那有做女朋友的连他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的。

人都走了那么长时间却是没有一点点消息的,等了一周多,没有等来男人的归来,却是迎来来了贺子兰一行人。

贺子兰刚来就说了要办婚礼的事情,还要办秦汀语跟裴靖东的婚礼,这让柳晴晴气的不能行,打裴靖东的电话却是永远无法打通的。

这些人已经来了两天了,每天都在­操­办着婚礼的事情,这让柳晴晴的心里焦灼的不能行。

而方槐这些天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柳晴晴一时更加的不知道该找谁商量这事儿了。

每一天都过的如履薄冰,拿着手机,划来划去,最后视线定格在姐姐方柳的名字上。

可是姐姐去非洲了呀,电话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得通。

柳晴晴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按下了姐姐方柳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竟然接通了。

柳晴晴喜滋滋的问了方柳在那边怎么样后,才说了自己最近困境。

姐妹俩的这一通电话讲了近半个小时。

挂上电话时,柳晴晴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原来是这么回事,哈哈哈,秦汀语,你死定了!

柳晴晴难掩好心情的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下楼,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眼秦汀语去了。

可是她才刚走到房间门口,还未开门就听到外面的争吵声。

轻手轻脚的把门开了一条小缝隙,这才看到是贺子兰和裴红军所住的那间屋子里传来的争吵声——

“贺子兰,你还想怎么样?是立国说不要办小语的婚礼的,不是我说的!”

“红军呀,不能这样的,小语怀着靖东的孩子,要是咱们家不给她一个明明白白的身份,你让她怎么做人呀,这要传出去,你我的脸上也无光不是吗?”

“贺子兰,你别太过分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要是气坏了,我得心疼的,我的好老爷,这个家呢,还是你说了算的,不过我是你贤内助,像这种孩子们结婚的事,当然得听我的了,我看小语就挺好,而且这也是阿静姐的心愿呀……”

“贺子兰,你最好别拿着­鸡­毛当令箭的。”

“好了,我的老爷,来看看我新买的睡衣,怎么样?喜欢吗……裴红军,老娘告诉你,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你现在的女人就只能是我,恶心我呀,不想看我呀,其实你比我还恶心不是吗?所以说我们俩才是一对的,你配不上阿静姐,也配不上小柔姐……她们都不要你,只有我要你……”

后面就传来男人打女人,女人尖叫的声音来,吓的柳晴晴赶紧的关紧了房门。

过一会儿后忍 ...

(不住又一次把门打开一点点,这次却是听到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男欢女爱的声音,柳晴晴喘着粗气一把关上门,瘫坐在门板后面动也不敢动一下的。

脑海里拼命的回想着这些偷听来的讯息。

贺子兰在裴家是看似风光,实际上是很没地位的,之于裴红军来说更像是廉价的妓汝一样,那么,贺子兰怎么敢跟裴红军说那样的话?

特别是还提到了裴靖东的母亲和秦汀语的母亲,这在裴红军来说可是个禁忌的话题呀!

柳晴晴这儿还没有想明白呢,手机就响了起来……

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爬起来去拿手机,看到上面的陌生号码时还愣了一下。

而后才接了起来,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低沉的声音来。

“是柳晴晴小姐吗?”

柳晴晴嗯了一声,然后疑惑的瞪圆了眼,最后却是喜滋滋的点了下头。

是裴靖东的­奶­­奶­要过来了,老太太一向都喜欢她,而且连贺子兰都是怕老太太的,所以她只要讨好了老太太,还怕贺子兰维护着秦汀语吗?

……

裴靖东是在第二天的早上赶到江城的,直接去了办公楼上班,没有回家属院。

展翼倒是回去了一趟收拾了点东西就回了办公楼。

等展翼拿着东西回办公楼的时候,裴靖东才问:“什么情况?”

展翼一五一十的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一下。

裴靖东的­奶­­奶­赵老太太今天也要赶过来了,说是要参加儿子和孙子的大婚。

原本定的婚礼就在今天,可是因为他受了点伤,故而说拖后几天。

揉着发疼的太阳­茓­,裴靖东这才问展翼:“你看贺子兰有问题吗?”

展翼想了想,囧极了的说:“她以前对小瑜和小曦还真是挺不错的……”

展翼讲了好久,裴靖东也回忆了很长时间,在记忆里搜罗着贺子兰的不对劲地方,却是怎么也没有找出来一点点的。

“哥,怎么办?你真的要跟秦汀语再结一次婚?”展翼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妥的。

裴靖东轻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而后又想到一件事便吩咐展翼:“你去花店订一束玫瑰花……”

“哥……”展翼皱着眉头真是一百个不赞同的。

裴靖东冷声道:“服从命令!”

“是,首长。”展翼应声道是,走到门口时又问了一句:“要订多少枝的玫瑰?”

裴靖东捏着鼻梁骨沉思了下才说:“你去问问送女朋友花,要几支的好,然后每天订一束,今天先把花拿来,以后每天都让花店把花送到家里给柳晴晴,再让花店帮着准备一些女人家喜欢的小玩意也送给柳晴晴。”

“哥,你送给柳晴晴的,你要做什么?”

裴靖东抬起头来一双利眸扫过展翼不悦的皱眉说道:

“展翼,服从命令,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哥,而是你的上司明白吗?没有一个上司会回答你这么多问题,如果你不能胜任助手这一工作,我会申请把你换掉!”

“是,首长,我会努力达到您的要求”

展翼认真的回答着。

等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时,裴靖东手中的钢笔也在纸上画了一个圆又一个圆……

大圆套小圆像是玩上瘾了一样的画了几次才搁下笔后,一双虎眸死死的盯住刚才画下的代表着不同事件和人物交叉在一起的图案,浓眉拧的越来越深……

倏地,手中的笔尖被他狠狠的戳在草稿纸上,戳烂了其中一个圆,周身也散发出浓浓的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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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PK战,郝贝是你生的小杂种!求票

( 裴靖东的脑海里回想起呼弘济说过的话——按避嫌原则这一次不该让他参加任务的。

他放在身侧的拳头被他紧紧的握住,指甲陷进厚实的掌心中,倏地一拳砸在桌面上!

砸的红木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响,连桌上的文具等都震荡的跳动了一下。

虎眸轻眯,瞳孔里尽是一种嗜血般诡异的光芒!

大步走到挂衣架前,大手一伸把军装常服勾在手中,随手一抖穿在身上,古铜­色­的手指刚要扣扣子时,门让敲响了……

只响了两声,他还未应话,门就让人从外面推开了。

是伊芯儿。

“有事儿?”裴靖东两弯浑如刷漆眉毛轻挑的问出口。

伊芯儿美眸一转,几个快步上前,娇声娇气的开口道:

“裴参谋长别见外,现在是下班时间,芯儿看到您受伤了,我这儿有一些治擦伤的外伤药,效果很好,还不会落下伤疤,要不我帮您上点药?”

裴靖东敛眸没有应话,而是伸手去扣常服的扣子——

早听闻这伊芯儿­骚­的几乎把江南军区的男人都睡了个遍,这是找上他了?呼弘济知道吗?

伊芯儿是一个妖艳美丽的成熟汝人,别看已经三十出头,水汪汪的美眸眨巴着时,愣生生能给人一种十七八的小姑娘才有的纯真娇­嫩­模样来。

此时的她正咬着­唇­,脸蛋红红的,看着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的裴靖东,心里跟有猫儿在抓一样的痒痒着。

她比裴靖东还要大了一岁,读军校时,却是裴靖东两兄弟的学妹。

曾经在学校的时想就梦想过的梦中情人就在眼前。

“学长,我来帮你。”袅袅迈步上前,不经男人同意,葱白的纤指已经搭在了裴靖东的手上。

学长?

裴靖东蹙了下眉头:“你比我大吧,管我叫学长?没认错人?”

这一句不解风情的话说的伊芯儿脸红的快要滴血了一般。

“学长,你不记得了吗?芯儿跟您和您的弟弟当年都在xx军校读书,学长真的不记得了吗?芯儿还请你看过电影,是……”

裴靖东怔了怔,而后他勾起嘴角,俊朗的脸上带着抹坏坏的魅笑,单手抬起伊芯儿的下巴看了个仔细……

脑海里回想起当年的伊芯儿竟然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的!

不过最后却打趣的说着:“整容了吧?比以前可­骚­多了……”

这般毫不客气带着羞辱言语,非但没有让伊芯儿知难而退,反而是更加贴近了男人。

以女人特有的傲然磨蹭着男人坚实的胸膛,吐气如兰半娇半嗔的埋怨着:

“学长你好坏,怎么能这样说芯儿,芯儿一直偷偷的喜欢你……”

裴靖东又笑了,笑得很神秘很诡谲,下面的话却是把伊芯儿打入十八层地狱般的毒辣。

“是吗?可惜了,我要结婚了……”他故意说半截留一半的引人遐思。

伊芯儿媚眼如丝般的勾着眼前的男人轻启红­唇­:“学长,我不介意的,今晚……”

说实话,她跟过的男人中,呼弘济权势最大,可是呼弘济心中有人,而且年纪又大了,对这方面的需求也没有以前那么多了,这让她有一种危机感,故而就想到了新调来的裴靖东。

如果可以跟裴靖东好上,那怕是不要这么大的权势,她也心甘情愿的。

“可是我介意。”裴靖东回答的简单又直接,介意你太脏,介意你不是我想要的女人!

伊芯儿却是自作多情的误会了,眼中乏着水雾赶紧表态:

“学长,我不介意的,真的,我喜欢你,在学校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你一直就在我的心中……”

裴靖东一听眉目就笑开了,虎眸中闪着一抹兴奋的光芒。

就在伊芯儿以为这事儿已经成了的时候。

他却倏地捏住伊芯儿的手腕,用了三分的力度,而后一字一句的质问道:“喜欢我喜欢到跟全军区的男人都睡过了,这也叫喜欢?”

伊芯儿傻眼了,但仍然不想放弃。

可是裴靖东根本就不给她说话机会直接的就丢了一句:

“而且你还是呼司令的小秘,咱俩最好还是保持距离为妙,再说了我对别人玩烂的东西没有一点点儿兴趣。”

裴靖东说到此,状似庆幸般的叹惜了一声:“还是我家晴晴好。”

男人说罢松开手,拉住伊芯儿的手腕,走到门口的位置,而后把人往外一推,他跟着也锁上办公室的房门。

这才嫌弃的笑道:“学妹,回炉重造了再来找我吧。”

这时是下班的时候,周边几个办公室里也有同僚正往外走,看到这一幕都是笑着意味分明。

伊芯儿这张脸算是丢尽了,女­性­同事看到伊芯儿这样那是心中出了一口恶气。

男­性­同僚看到这样我见犹怜被人抛弃的伊芯儿,脸上鄙视着,心中却想着英雄救美呢。

而伊芯儿站在原地,愤恨的美眸瞪着裴靖东高大的背影,眼中有一抹势在必得的神情!

裴靖东走到楼下给展翼打了个电话,得知展翼快回来时,就往家属院行去。

走到家尾院门口的位置时,才站在门岗处跟小战士聊了会天。

一直到展翼过来后,两人才一起往院里行去。

展翼抱着一束红玫瑰,就这么走在路上,惹来不少人的注目礼。

囧的他觉得自己不是抱着一束花而是一个大火球。

裴靖东则是沉思着伊芯儿的事,侧目看着展翼的时候,皱了下眉头道:“展翼呀,你要小心伊芯儿那个老女人。”

展翼怔了怔:“什么意思?”

裴靖东无奈的抚额,这个小兄弟能不这么纯吗?

“伊芯儿号称睡遍江南军区所有男军官无敌手,你长的这么小白脸,小心被她睡了……”

“首长……”

展翼同学苦哈哈的喊出声,心底泪流瞒面,他是这么没用的男人吗?是个女人想睡就能睡的吗?

“嗯,我这不是忠告,而是命令,管好你自己,别给我惹事知道不?”

裴靖东想了想这一点是一定要避免的,呼弘济既然说了伊芯儿也有问题,那么就不能让伊芯儿这个人近得他们的身。

展翼保证道:“哥,我都长大了,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了,我连宁馨都拒绝得了,更别说别的女人了……”心想连上次宁馨要睡他,他都能拒绝得了,更何况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伊芯儿呢!

裴靖东轻挑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展翼:“原来宁馨也想睡你,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展翼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跟怀中这红玫瑰一样的­色­泽,引得路人也纷纷围观。

“哥,你别取笑我了,你放心,我不会跟宁馨纠缠在一起的。”

...

( 展翼如是的保证着。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的节奏,裴靖东好笑的看着前方站在那里,眨巴着一双凤眸儿的宁馨。

相比较于其它人,裴靖东对宁馨的印象还不错。

对宁馨装傻的行为,倒也没反感过。

毕竟长成像宁馨这种花瓶样的女人,如果不会装傻,那早晚得变成伊芯儿那号人。

“得了,你不跟人纠缠,人家要来跟你纠缠了……”裴靖东抬眸好笑的说着。

宁馨今天依旧穿着军装的常服,橄榄绿的­色­泽,衬在她肤­色­格外白净,一双凤眸里写满了他乡遇故知的喜悦。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这样的黄昏,这样的相遇……

却是如此的——奇葩!

只见宁馨眨巴两下眼晴就冲着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哇,展小翼,这花好漂亮……”宁馨发出惊叹声来。

裴靖东笑看她:“宁馨,行呀,秦司令带你来的?”

宁馨嘿嘿­干­笑两声:“是呀,郜博文家里孩子生病了,最近一直在休假,所以我就暂代了郜博文的工作,跟着秦司令刚到这里两天。”

裴靖东点了下头:“然后易敏菊又暂代了你的工作是吗?”

宁馨一脸诧异:“你怎么知道?”一脸首长你好厉害的神­色­。

裴靖东轻笑:“她也来了?”

宁馨点了下头:“她今天会过来,说是有份急件要让司令签字的,你说得多急的件呀,我们来之前,把所有紧要的工作都处理好了的……”

裴靖东忽然觉得这样的宁馨也挺可爱的,大手一伸就罩在宁馨的发顶,语气柔和的开口道:“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宁馨,你应该懂的。”

宁馨一脸灿笑,“谢谢首长指点。”并弯腰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此举惹得裴靖东轻笑出声,三个人说着话往家属区行去。

展小翼同学异常郁闷的发现宁馨一直在跟首长说话,好像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一样,也不问问他怀中的花是送谁的。

一直到了岔路口,宁馨遇上一个以前的女同事,这仨人才分开。

裴靖东拿过展翼怀中的玫瑰花吩咐着:“展翼,你给姚修远打个电话,就说宁馨勾引你,让姚修远把宁馨带走。”

“啊……”展翼懵懵的看着首长,不解这是何意。

裴靖东也不解释,又叮嘱道:“就这样说知道吗?”

展翼点了下头,而后问:“他要不带走呢?”

裴靖东呵笑一声:“那你就去把宁馨给睡了。”

这话成功的让展翼秀颜通红,简直是无地自容了。

裴靖东也不理会展翼是什么心思,抱着花就开了门。

客厅里的佣人见到他回来时,都恭敬的喊了一声大少爷。

沙发上的秦汀语更是喜出望外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裴靖东。

没有一个女人不爱花,尤其是玫瑰花。

秦汀语也不例外,以往在国外的时候,每年生日还能收到男人为她订的玫瑰花,虽然她知道那些锁事都是秘书安排的,但也会很开心。

但这一次不一样,他终于想明白了,认清了只有自己才是他的妻子吗?

可惜呀,她的喜悦还未完全展开就变成了肥皂泡泡。

因为从楼上飞奔下来的柳晴晴,喘着粗气就到了裴靖东的跟前。

双眸乏着水雾,似怨似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双美眸细细的描绘着他的模样。

哽咽着喊了声:“裴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裴靖东笑了笑,把怀中的花往柳晴晴跟前一推:“走的急,今天刚回来,别生气。”

没有太多轻言柔语,只是这样的一句话而已。

之于柳晴晴却像是中了六he彩一般,吸了吸鼻子,接过花来,颤声的问:“真的是送给我的?”

裴靖东淡淡的嗯了一声,开始解常服的扣子。

柳晴晴虽然舍不得这花,但却是极快的把花放在玄关处,而后走上前,纤手有些发抖的帮男人解衣扣,脱外套……

柳晴晴是因为紧张而身子发抖。

而秦汀语则是因为生气而身子发抖,一双眼晴愤恨地瞪着裴靖东和柳晴晴,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重了起来。

待裴靖东走到沙发处坐下时,柳晴晴乖巧的去给他倒茶。

秦汀语却是冷笑着开口说了:“你放心,我不会生气,更不会闹,你是想让我主动放弃婚礼的吧。”

裴靖东摇头:“正好相反,婚礼继续,不过我现在对柳晴晴有点兴趣,所以玩一玩,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毕竟g城那边,都能把小妾娶进家的,我这不过是玩玩罢了……”

秦汀语生气的想骂人,可是贺子兰却是从楼下走了下来,适时的开口劝着秦汀语。

“小语呀,这男人哪有不偷腥的,结了婚,就是份保障,妈向你保证,我们爱靖东呀,可是个有责任感的……”

裴靖东一听到贺子兰的声音就来气,真恨不得一枪崩了这老女人的,不过却沉着脸没有说话。

晚饭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的,贺子兰也是故意的刁难柳晴晴。

“晴晴呀,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你就别上桌了,这样不合礼法的。”

裴靖东一听这话,啪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扳,起身拉着柳晴晴道:“去,弄点饭菜拿到楼上我的房间里吃。”

说罢头也不回的就上楼了。

气的贺子兰和秦汀语都红了眼。

柳晴晴则是小胜一招的去厨房拿了碗筷过来,把每样菜都在小碟子里盛了一点就端着上楼了。

主位上的裴红军像是个木头人一样,从儿子回来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会儿更是只顾着吃自己的饭。

好像对周边发生的一切一点也没看见似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裴红军你是白痴吗?没看见你儿子那样对小语和我吗?”贺子兰生气的一把夺掉裴红军的筷子扔的远远的。

裴红军一张老脸上盛满了怒意,呼的一巴掌过去,扇在了贺子兰的左脸上。

狠戾的骂道:“什么东西也敢张狂成这样!你再叫一句试试,信不信老子崩了你一了白了……”

贺子兰让打懵了,没有料到裴红军会发这么大的火,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见裴红军往屋子里走,当下就哭着跟了上去求饶。

“老爷,老爷,是兰儿刚才一时生气说错了话,老爷您别生气……”

……

秦汀语坐在餐桌上,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冷笑着暗骂贺子兰:“哈,活该吧,还真当自己能拿捏得住裴红军一样的呢。”

结果,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只有秦汀语一个人坐这儿吃,没吃两口也没味口吃了,就让佣人把饭菜给撤了下去。

再 ...

(说回到房间里的裴靖东,上楼后先是屋子里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变动之后,才去洗了个澡……

正在洗澡时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响声,而后听到柳晴晴的说话声。

“裴哥哥,您在洗澡吗?需要我帮您拿换洗衣物吗?”

裴靖东看着放在架子上的家居服,而后沉声道:“你帮我拿下吧。”心中却是厌烦的。

幸好,他有个习惯,家居服内衣之类的,全都是一模一样的。

等柳晴晴把衣服和内衣拿来时,他也只开了一条门缝接过来,直接就丢进了垃圾桶。

转而拿起自己先前拿进来的那一套穿上后才出了浴室。

头发还有些湿辘辘的,毛巾拿在手里随意的在擦着头发,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来。

柳晴晴则是贤惠的把饭菜都摆好了。

裴靖东笑了笑夸奖道:“晴晴呀,辛苦你了,上次任务走的急,所以没跟你说,没生气吧。”

柳晴晴眼晴红红的摇头:“没有,晴晴怎么会生裴哥哥的气,只要裴哥哥不赶晴晴离开就好了……”

裴靖东皱了下眉头,敛眸掩起眼中那抹厌烦,才开口说:“那吃饭吧。”

柳晴晴嗯嗯的点头。

两人一起吃饭,柳晴晴紧张的不敢说话。

裴靖东则是不想跟她说一句话。

所以静谧中只听到彼此吃饭时嚼食物吞咽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裴靖东才开口说话:“我没在这些天,秦汀语没给你气受吧。”

这话刚问出来就把柳晴晴给问哭了。

小白花这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掉在饭碗里摇头嗡声嗡气的说没有。

可是她的声音却是泄露了她的心事儿。

裴靖东放下碗筷,拿过柳晴晴手中的碗筷放在茶几上。

这才抬起柳晴晴的头问:“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跟我说,这个婚礼也不是我想办的,你应该知道我跟秦汀语的婚姻是无效的。”

柳晴晴嗯嗯的点头,心里冒着幸福的星星泡。

“这些我希望你能明白,你要受了委屈,我心里也不好受……只是这婚事吧,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裴靖东自己说着这些话,差点就要吐了的,真他妈的费劲要跟女人们玩这么一手。

柳晴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好像这些年的暗恋真的成真了,好像所有的委屈在男人安慰中全都是值得的。

但她也知道,这一切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样的,不能究真。

故而吸了吸鼻子才开口道:“裴哥哥,我不怪你的,我知道这些不是你情愿的,我也知道你可能只是拿我当挡箭牌,但是我真的不介意,我爱你,那怕能成为你的挡箭牌,我也是开心的。”

柳晴晴的这番真情告白,可真有点出乎裴靖东的意料之外,故而脸上的柔情也不在了。

既然人家都看出来了,还有什么好装的。

“裴哥哥,我知道你是想要自由的,所以,你放心,我会帮你的。”柳晴晴信誓坦坦的说着。

裴靖东无趣的翻了个白眼,还没开口说话,却听到柳晴晴的话后睁大了双眸。

“我知道是贺子兰从中使的坏,她花了秦汀语好多钱,所以想讨好秦汀语的……”

裴靖东虎眸轻眯,哦了一声:“还有吗?”

柳晴晴想了想,而后轻笑:“裴哥哥,你还想知道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挖出来的。”

面对柳晴晴这一提议,裴靖东真有点动心了。

挖人隐私这事儿,女人肯定比男人在行。

不过他想知道的事情,却不是这么轻易能说得出来的。

“没什么,贺子兰这个老女人也着实有点讨厌,不知道老头子是吃了什迷魂药,就让她给勾了魂的。”

柳晴晴听裴靖东这么一说,脸上倏地就红了。

她这一脸红,可让裴靖东发现了,故而疑惑的喊了声:“晴晴?”

柳晴晴的脸更红了,因为她知道贺子兰是怎么勾引裴红军的。

除了那天晚上之外,她还观察了几个晚上,发现每天晚上那间房里都有那些让人心猿意马的男欢女爱音。

可是这些她却是羞于启口的,只得站起身来急急的说道:“裴哥哥,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柳晴晴就这么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

且说柳晴晴跑出去是­干­嘛呀,回到房间里就给方槐打了电话。

电话打通时,听到那边传来的震耳般的重金属音乐时,柳晴晴的心还怦怦怦的跳动着。

“三哥,你在哪儿?怎么好多天没回来了?”

此时的方槐正在江城的‘利客’夜总会的吧台喝着新泡的妹子送上来的酒,听到柳晴晴的声音时,红谑的笑道:“怎么?想三哥了?”

“三哥,我有事儿找你,你能不能回来一下……裴哥哥回来了,可是秦汀语逼着他结婚,还有两天就是婚礼了,三哥,你帮帮你,帮我阻止这场婚礼好不好?”

方槐一脸­阴­沉的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里这才­阴­沉沉的开口道:“柳晴晴,你他妈的当你是谁呀,爷为什么要帮你?”

柳晴晴一边哭一边说:“三哥,求求你了,姐姐说这件事儿,只有你能帮我,你帮帮我吧……”

柳晴晴又在说着她的暗恋史,又在说着她有多可怜,她的这些话,像是刀子一样的凌迟在方槐的心口处。

那样瑟瑟的疼着。

“知道了。”方槐闷闷不乐的挂上电话。

还没有回到座位上,刚才泡上的美女christy就缠了过来:“亲爱的,现在走吗?”

方槐勾起薄­唇­,露出个一把­色­狼式的笑容道:“走,美人儿邀约哪儿有不去的道理。”

两人勾肩搭背的就出了夜总会,只刚到方槐的车上,不知是谁先开始的,就那样迫不及待的吻在了一起。

这样的ji情是方槐熟悉的旋律,但这一次,ji情的吻过后,他却是一点冲动也没有了。

美女身上都起火了,可是看到方槐没有反应,眼露鄙夷的光芒:“你不行?”

方槐那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以往交往过的女人中谁敢说他不行的。

不过今天接了柳晴晴的电话后,这会儿还真没有这心思。

啪!的一声响。

美女甩了方槐一个耳光后就甩开车门下车了。

方槐抚着被打痛的半边脸,舔了舔嘴角,而后从车上抽了张湿纸巾,把­唇­角的口红印渍擦掉后,这才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打给柳晴晴的。

柳晴晴接到电话,说是让她去利客接方槐。

方槐的理由是喝了酒,不能开车。

柳晴晴看着这么晚了,本来不想去的,可是想了想,还是去敲了下裴靖东的房门。

...

( “裴哥哥,你睡了吗?”

裴靖东才刚睡下,倏地被惊醒,却没有出声。

再然后就听到柳晴晴小声的说着:“我三哥他在利客喝多了,让去接他……”

裴靖东依旧没有回话,方槐喝多了可以睡酒店,也可以找代驾,没有道理让柳晴晴去接。

方槐这小子呀,早晚得挖个坑把他自己埋了。

但愿柳晴晴真的能体会到方槐的一片苦心才好。

“裴哥哥,你睡了,那我去吧……”

柳晴晴说罢后叹惜了一声往楼下走。

裴靖东则安心的闭上眼去睡觉,不管是柳晴晴也好,还是秦汀语也好,爱找多少男人跟他都没有关系,只有那一人……

想到那死女人,他的心还是揪着的难受。

他妈的,幸好莫扬现在受着伤,不然的话,两人不要发展的太快才好!

恩而又想到在电梯里,那小女人别扭的样子,明明就是关心他,明明就是舍不得他,却还装的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只这么一想,心底就痒痒了起来。

坐起身子,开了电脑,进入一个加密的频道。

调置录音频道,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对话,想像着这女人一天都­干­了什么……

听到她拒绝莫扬妈妈的话时,男人的虎眸中闪出一抹惊喜来。

但又听到她说,会照顾到莫扬好为止时,心底又是闷闷的。

……

柳晴晴出了大院,直接拦了出租车到利客后才跟方槐打的电话。

方槐看着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柳晴晴,又听到电话响,就坐在车子里,没有接电话。

看着柳晴晴四处找着时,又打着电话的着急模样,他的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来。

一直到柳晴晴要往夜总会里面走时,方槐才接起了电话喂了一声,就听到柳晴晴紧张的声音传来。

“三哥,我到了,你在哪儿呢?”

方槐摁了下车喇叭。

柳晴晴听到声音才看到方槐的车子,小跑着过来拉开车门把方槐往后座扶去。

刚把方槐扶进去,却被方槐一拉扯,把她也扯进了怀里。

柳晴晴喘着粗气,心怦怦怦的跳着。

她是没有经历过情事的女人,如今被方槐这样的种马男箍在怀里,很轻易的就察觉到方槐的情动,脸上当下红云密布。

方槐则是暗骂自己没出息。

其实有时候方槐想,就把这女人给上了估计也就那样,反正这女人自愿的,但是心中是不甘心的。

就像此时,这女人没在推开他,却是小声的提醒着他:“三哥,你帮我,我什么都给你……”

方槐气极的一把推开柳晴晴吼道:“开车。”

当柳晴晴扶着醉熏熏的方槐回去的时候,恰逢秦汀语因腿抽筋而闹的全家都跟着着急的时候。

贺子兰紧张的跟秦汀语要生了一样的嚷嚷着赶紧送医院。

连装醉的方槐也清醒了几分问怎么回事?

得知是小腿抽筋,方槐简直恨不得抽死贺子兰的骂道:“你没怀孕生过孩子呀,不知道这是正常的反应呀……”

柳晴晴小声的嘀咕着:“她可不就是没生过孩子才这样的吗?”

贺子兰脸­色­大白的讪笑道:“看我这糊涂的,没经验没经验……”

这夜里经贺子兰这么一闹,屋子里不少人都没睡好的。

翌日是周六,休息,故而所有人都起的晚。

可是柳晴晴却是五点多就起来,把屋子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之后,就出门了。

从七点多等到十点多,才把裴靖东的亲­奶­­奶­赵老太给迎了进来。

柳晴晴推着赵老太的轮椅身后跟着赵老太的贴身保姆刘婆子和司机,一行四人往家属院行去。

赵老太寒着一张脸问婚礼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柳晴晴就一五一十的说婚礼还没有举行,赵老太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开口道:“晴晴呀,要论起来,我觉得你比小语那孩子适合我家东东,可是……”

柳晴晴心中一喜,她就知道,这次的婚礼肯定有问题。

“­奶­­奶­,贺阿姨说是您的意思办婚礼的这事儿……”

柳晴晴问到此时,赵老太太就寒了一张脸,身后的刘婆子上前接过柳晴晴手中的轮椅,笑着开口道:

“晴晴小姐呀,我家老夫人也是心里憋屈着呢,贺子兰毕竟服侍了老夫人这么多年,那天去山庄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说这些年过的委屈,老夫人一时心软就答应了,没想到,贺子兰竟然把老夫人扔在江州,跑来江城办婚礼了……”

一番恳谈下来,柳晴晴似乎听出点什么来了。

等把赵老太送到屋子里后,她才悄摸的拽住刘婆子,塞了一个红包过去道:“刘­奶­­奶­,这是孝敬您的,您能不能给我说说­奶­­奶­是什么意思……”

刘婆子把那红包一收,而后笑眯眯的说了:“晴晴小姐,还是你最合老夫人的心意呀,老夫人这是说出去的话不好收回,但是如果婚礼有个什么差错,那以后再想办,老夫人也不会同意的了……”

得了这么一句真言的柳晴晴,心底可乐坏了,本来还担心那样做会对自己不利。

如今倒是不用怕了的。

“谢谢刘­奶­­奶­,我明白了,您让­奶­­奶­放宽了心,晴晴不会让­奶­­奶­失望的。”

待柳晴晴一走,刘婆子就进了屋,把那红包拿出来,并说道:“老夫人,柳晴晴那边搞定了……”

赵老太太一张满是皱褶的树皮脸上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来:“哼,贺子兰这小­婊­子想脱离我的掌控,也得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能耐,当年我能让她上位,现在同样能把她拉下来!”

刘婆子在边上笑着咐合道:“老夫人英明。”

这一天,当屋子里的人全都起来的时候,赵老太已经在楼下的客厅里了。

贺子兰看到赵老太的出现,脸­色­一白,不过却是扬起笑脸道:“妈,您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的……”

柳晴晴笑着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道:“阿姨,­奶­­奶­来的时候还太早,所以是我去大院门口接来的,­奶­­奶­说您肯定很累,所以让您多睡会儿……”

贺子兰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的狠剜着柳晴晴,真是没有想到柳晴晴竟然能把这老不死的弄来了。

不过也不怕,再有两天就是婚礼了。

看着屋子里焕然一新,茶几上还放着几束新鲜的太阳花时,贺子兰心情颇好的赞了柳晴晴一眼。

“这收拾的还不错,这人的年纪呀,就像是这花一样,有些人是花开的年纪,就像是你们年轻人,有些人是花盛的年纪,就像是我吧,还有些人呀……哎,花落成粪土的呀!”

柳晴晴笑了笑,走到老太太跟前,送上刚刚做好的早点恭维道:“还有些人到中年就一命呜呼的了呢……” ...

这时,裴红军从楼上走下来。

赵老太太红着眼,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儿子道:“红军呀,你结婚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让妈妈参加吗?”

裴红军一脸怒容的看着贺子兰,刚才的话,他是听到了的,没想到贺子兰如此胆大包天的敢说这样的话。

贺子兰轻蔑的看一眼裴红军,而后不动声­色­的道:“老爷,昨晚累着了吗?”

裴红军眼中那些火意因此一句意有所指的话,当下就被熄灭了。

裴靖东站在二楼的拐角处,楼下的动静,他看的一清二楚,狠狠的皱了下眉头,剜向贺子兰的眸光像是一把染了毒的利箭,恨不得直接把这女人掳起来严刑逼问一番当年的事跟她有没有关系!

裴红军一拂袖子,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就这样就出了屋子。

裴靖东站在二楼,看着父亲高大的身影有些仓皇失措的狼狈感时,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出来。

秦汀语让佣人扶着走出来时,很敏感的注意到客厅里摆了六束太阳花,那样的­色­泽,明明很美丽,在她的眼中,却变成最恐怖的东西……

她牙齿开始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来,指着那些花吼道:“谁放的这些花,扔了全扔了!”

裴靖东拾级而下,走到客厅中央,拍拍柳晴晴的肩膀道:“按你小语姐的话去做,把这些花换掉,一会儿有花店送来的红玫瑰摆上。”

柳晴晴笑容满面的应好,问裴靖东要不要在家吃早点。

裴靖东却是摇头:“不用,你照顾好­奶­­奶­和家里,我有事先出去。”

屋子里两个男人都走了之后,形成了分割成两派的局面。

虽然贺子兰恨不得把这赵老太给拍死了,但裴靖东最后那句相当于警告一样的话,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屋子里是属于女人的战争,那么外面则是男人的战争!

裴靖东是在父亲的车子开出大院的时候拦住的。

他回来一天,父亲似乎都在躲着他。

裴靖东生气的拉开车门,对司机说:“下车。”

裴红军皱着眉头看着儿子坐驾驶室时,叹了口气:“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裴靖东不吭声,只是拐了方向踩了油门往江州的方向行去。

车子是在两个半小时后到达江州陵园的。

裴红军在这一路上都是轻阖着眸子,一脸痛苦的神­色­,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的。

停好了车,裴靖东才看着后座的父亲面无表情的说道:“走吧,你要结婚了,我也要结婚了,咱们父子俩总得去祭奠下我的母亲——你死去多年的妻子吧。”

这根本就没有给裴红军说不的机会,拉开车门,几乎是连拉带拽的把裴红军接到了陵园里。

陵园里。

裴靖东母亲裴静的墓碑前,裴红军重重一跪,老泪纵横。

“阿静阿静……”喊着亡妻的名字,平日里威武高大的男人,就这么泣不成声。

裴靖东的眼底也润润,可是更多的是一种恨!

“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裴靖东终于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裴红军的身子一震,而后痛苦的开口道:“是我对不起你母亲,是我呀……”

裴靖东冷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到现在,你还不愿意说一句实话给我吗?”

裴红军痛苦的闭了闭眼这才开口说起当年的旧事儿。

“当年,我心里一直喜欢着丁柔,以至于忽略你母亲太久……娶了你母亲之后,也整日里因心里喜欢丁柔而没对你母亲好过一天……后来你母亲郁郁郁寡欢,最后死于突发­性­心脏病。”

裴靖东生气的怒视着眼前的父亲吼道:“这是真的吗?”

裴红军怔在那里而后抬头看儿子,看到儿子眼中的怀疑时,怆然的垂下头来。

裴靖东冷冷的看了一眼父亲,而后转身离开。

墓地里只有裴红军一人时,他才跪着挪到亡妻裴静的墓碑前,伸手摩挲着上面亡妻的照片,额头抵在墓碑上重重的一下又一下。

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阿静,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呀……”

裴靖东其实并没有走远,只走了几步就回头了,可是却听到这样的话!

这话真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有其它的含义?

不过有一点很清楚,贺子兰似乎拿捏住父亲的一些把柄了,所以才会有了这场婚礼。

……

下午,裴靖东刚回到江城军区,就接到一个密令。

又驱车去买了鱼具,开往养心湖。

养心湖位于江城西郊的地方,这会儿天气还不算太冷,冬日垂钓的人不太多,举目望去,也不过寥寥数人。

他一一走过,侧目看垂钓的人,最后才看到那坐闭目养神的呼弘济。

拿着鱼具坐了下来后才小声的开口说了父亲事情。

而后问呼弘济:“我母亲的死真的跟我父亲有关?我父亲是否也参与这次任务中?”

呼弘济皱了下眉头:“你只需服从命令,无需发问,你问我,我也不会回答你。”

裴靖东气结,瞪着眼凝视着水面:“贺子兰这女人肯定有问题!”

呼弘济点头:“贺子兰是有问题,可是就像钓鱼一样,你不能看到鱼线动,就觉得是鱼儿上钩了,现在的鱼都滑着呢,你一动,它就跑,有了防备,再想钓到大鱼就难了……”

“那我跟秦汀语的婚礼真的要举行?”裴靖东又问了出来,他的心中其实是有些担心的。

呼弘济摇摇头:“你小子,故意套我话呢吧,你自己没主张,没主张你又订花的又送礼物给女朋友是做什么的?”

裴靖东的心思让戳穿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冷哼着:“这不是跟女人有关的战争吗?那就用女人的方式搅的更乱一点,看看最后怎么样?”

呼弘济皱了下眉头看着裴靖东道:“你小心把自己给搅进去,总之,这两天你的动作有些太频繁了,会惊动对方,所以现在命令你,不要太急,这事儿布了二十多年的网,没有这么简单,也不是你急就能有结果的。”

……

京都。

郝贝在医院里守了莫扬两天了。

医生的诊断,莫扬的内伤可以很快治好。

但是眼晴的问题是跟摔下去时,脑子里的淤血有关,淤血压迫神经,所以才会造成失明的现象。

这种情况,有可能是暂时失明,也有可能是永久失明。

完全取决于脑子里的淤血是否能退散而决定。

莫扬的母亲莫月华并未离开,虽然嘴上不再说郝贝什么,但是莫扬的眼晴看到不到,所以郝贝每天都生活在莫月华的刀子眼中。

莫月华知道儿子不愿意跟她回意大利是因为郝贝。

故而总 ...

(是找机会劝说郝贝。

这不,郝贝刚看完爷爷,从爷爷的病房里出来,就看到莫月华等在那里了。

心里有点烦,都说了一百次不去不去,莫扬的妈妈还总是会来劝说她。

正当郝贝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方蔷薇从她身后出现走向了莫月华。

“月华姐,来,到屋里坐会儿,我们也好些年没有好好的说过话了……”

郝贝舒了一口气,觉得总算是逃过一劫了。

莫月华一脸讪讪的神情,看着方蔷薇是怎么看都怎么不喜欢。

当年前夫苏鹏娶她之前一直想娶的就是方蔷薇的姐姐方海棠,这一点让莫月华呕在心里很多年。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面对莫月华的这样的冷言冷语,方蔷薇也没有动怒,反倒是笑着开口道:“月华姐,咱们这些年也没见了,不过以后估计打交道的机会就多了,贝贝那孩子年纪小,有不懂事的,你多包涵点……”

“呵,你又不是她妈,我需要跟你打交道吗?再说了,我家扬扬也不见得非她不娶的。”莫月华讥讽的说着。

而后又开口了:“早先听说你们家想把你家这个傻女儿嫁给我家扬扬的,方蔷薇,我告诉你,别作梦了……”

莫月华说的正是病床上还在昏迷中的呼小筠。

方蔷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因为女儿天天挂在嘴边的苏哥哥,所以早些时候,他们是存过这样的心思,心里想着横竖莫扬当年也出过事儿,小筠就是傻一点,但嫁给莫扬两人也算是般配的。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莫扬会喜欢郝贝。

从知道莫扬喜欢郝贝的时候,所有丁家人都没有再动过让呼小筠跟莫扬结亲的想法了。

“月华姐,当年扬扬出事前,你好像是在麻省交流学术会上吧,那一次我正好也在麻省,我还看到狄龙先生在爱德华酒店,不知道扬扬和晓晓这两个孩子知道了会怎么想?”

狄龙先生正是莫月华带着莫扬出国后嫁的男人,也就是莫月华现在的丈夫。

方蔷薇此话一出,莫月华的身子便是一僵,全身冰凉,大汗涔涔的发出喃喃声:“方蔷薇,你……”

方蔷薇淡然的笑着站起来:“月华姐,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贝贝和扬扬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Сhā手,你在国外听说过的很幸福,这还不够吗?”

莫月华脸红涨的通红,指着方蔷薇狠狠的骂道:“方蔷薇,你少多管闲事了,你充其量不过是郝贝的一个婶子而已,你管那么宽­干­嘛呀,还是说,郝贝其实是你偷生的小杂种,哦哦,我好像忘记给你说了,当年给你补处汝膜的人还是是我的老师呢,我真该去问我那个老师……”

方蔷薇心里波涛气伏,呼吸也急促了起来,面上却依旧是淡然的笑意:“月华姐,你这是不是就叫作狗急跳墙,我方蔷薇行得正坐在端,不怕你去乱说,你也可以找找你那个老师,问问实情……”

“你……”

莫月华指着方蔷薇气的说不出话来了,那个老师早死了,上哪儿去问,当年她也只是疑惑而已,她那个老师是专门给人做修补术的。

“莫月华,滚回你的意大利,不要想用莫扬来左右郝贝的生活,不然的话,我不介意把你离婚的真相告诉给莫扬,我想那样的结果,不是你想要的吧。”

方蔷薇冷冷的威胁着莫月华。

莫月华像只战败了的公­鸡­一样灰头土脸的在当天下午就借口意大利的家里有事儿,所以离开了中国。

殊不知方蔷薇刚刚为这事儿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直昏迷着的呼小筠却是睁了两下眼晴。

眨巴一下又一下,脑海里回晌的都是方才妈咪跟一个女人吵架的话——

妈咪真的是郝贝的妈咪吗?所以妈咪爱郝贝不爱自己吗?

等方蔷薇走出病房的时候,呼小筠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水汪汪的眸子滴溜溜的转动着,之后就从床上跳下来,疾步往外走去。

她要去问问跟妈咪说话的女人,问问妈咪什么时候还生过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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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lxm福123投出了1月票

么么哒,谢谢大家,请继续投月票咩,谢谢╭(╯3╰)╮

上架感言:给妞们的一封信

( 亲爱滴的妞们:

晚上好……明天的更新在早九点半左右,两万字首更求支持。

《先上后爱,首长你好坏》十二万多字的免费公众文旅途到今天结束了,在这里,先感谢一直默默看书的妞们,是你们的支持,才让我得以安心写下来,真诚的感谢!

这个故事,最初的念动,缘于作者自身的一些经历,文中虚虚实实的夹杂着我所理解的亲情友情爱情,诠释着我的理念,可能有些亲并不认同,但我只能说,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只能尽我努力,写出我心中的那个故事。

而我之所以愿意来写这个故事,是因为我相信,生活中美好会一直存在,如果现在我们正在经历着磨难,但相信我,阳光总在风雨后。

上架也就意味着,看书的筒子们需要花rmb了,知道许多筒子要抱怨要舍弃我了,但是请听我说:

你家作者是一个穷的丁当响的小军嫂,带着孩子和老公两地分居,没有正式工作,2012年起开始了职业写手之路。全部收入,来源于您的一次订阅,不夸张的说,你们就是我的衣食父母。

而你一次订阅千字只需要三分钱,订阅一天的更新才三毛钱。所以,别说你没钱我不信你穷的连三毛钱都没有;别骂我市侩,作者也是人,也需要生活,吃得饱穿的暖才有心思构思故事,你们说是不?

你一顿快餐或者一杯可乐还是去次肯德基的钱用来付费阅读,都是支撑我写下去的全部动力。

当我把我的包子哄睡着了,深更半夜起床坐在电脑面前码字;当过年时家人在看春晚而我在码字,当睡觉时满脑子剧情时,我知道码字是清寂孤独而辛苦的,但也知道这是我的梦想,我的故事,我创造的人生!所以我也很知足。

而你们,正在见证着一个大神的成长,陪伴着我完成一个个故事,所以,请用你们得热情和,来帮助某静实现梦想吧!

在这里,深深的感谢一路以来支持我的读者朋友们,以及帮助我鼓励我的编辑,还有潇湘书院这个非常人­性­化的平台。在这里愿大家马年吉祥,身体健康,爱情美满,家庭幸福,万事如意!

谢谢,鞠躬!

至于文的走向,神马­肉­­肉­呀、男女主的情感发展呀、小包子呀前妻姐姐小白花小碧莲小渣男呀通通都有滴咩……有虐有宠的积亲、友、爱三情于大成的狗血正剧故事就要展开了。

恩,我会争取每天都万更滴,甚至两万更。

总之一句话,我会努力的用心的去写的,可能文中还会有些错别字,妞儿们,可以提醒下也行哈,我实在是看一遍后,有时也发现不了的。

作者笔于2014年1月25日晚19:5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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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好吧,这个上架感言眼熟不,眼熟的肯定都是某静的老读者了咩……

哈哈哈,明天明天哈,请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哥首订下咩,哥跪求了,养文的也要来呀,这关系到后文的更新数量。

2014年1月份感谢信 心静如水

( 亲爱的妞儿们晚上好……

《先上后爱,首长你好坏》已上架六天,这六天里,妞儿们的礼物月票留言都让我深深的感动。ww咱可能爬不上各大榜单,咱可能成绩不是很好,但是有妞儿们的热情鼓励,我感到欣慰很开心……

如下是本文的各大达人榜,因后台只能看到花钻记录,而月票评价票全匿名,故而我只能从手机上截下这些达人榜单。如有遗漏,忘妞儿们见谅,你们的每一份付出哥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在此感谢我亲爱的读者们,新的一年,让我们一起把生活过的更加美好。

我会加快更新速度,年后一定奋力更新,不负亲们所望,爬不上别的榜,那过完年我们爬个更新榜还是可以的咩……

【本文投票达人榜】

1:07累计投出了7月票——这是本文的秀才君留言多次咩。

2:xingli累计投出了5月票——这位亲好像从来没看到过留言,那就是默默支持哥的亲。

3:明蓝累计投出了5月票——亲也是沉默君咩。么么哒,跪谢。

4:紫苏恋累计投出了5月票——亲爱的在上架当天投的五张票,么么哒,跪谢。

5:kittyw2008累计投出了4月票——沉默君咩。么么哒,跪谢。

6:ljm7854累计投出了3月票——沉默君咩,么么哒,新年快乐,哥跪谢支持。

7:ma03累计投出了2月票——沉默君咩,么么哒,新年快乐,哥跪谢支持。

8:qquser4累计投出了2月票——沉默君咩,么么哒,新年快乐,哥跪谢支持。

9:z676累计投出了2月票——沉默君咩,么么哒,新年快乐,哥跪谢支持。

10:碧空晴天累计投出了2月票——沉默君咩,么么哒,新年快乐,哥跪谢支持。

本文最新会员投票记录

1:吴相景投出了1月票(2014—1—31)

2:shuiling07投出了1月票(2014—1—31)

3:78522投出了1月票(2014—1—31)

4:pass2008投出了1月票(2014—1—31)

5:qquser3投出了1月票(2014—1—31)

6:conniefeng投出了1月票(2014—1—31)

7:07投出了1月票(2014—1—30)

8:紫竺云箫投出了1月票(2014—1—30)

9:yang1223投出了1月票(2014—1—30)

10:rainy51投出了1月票(2014—1—30)

【本文送花达人榜】

1:左心心累计赠送了333鲜花——这是哥的老读者,从中校那本开始的读者咩,么么心心,爱乃不解释咩……

2:倾城一笑我爱你累计赠送了292鲜花——这是本文的第一位举人老爷咩,么么举人老爷,跪谢一笑的支持。ww

3:刘鼻子821累计赠送了132鲜花——这是作者朋友【刘鼻子】正在连载热文《军欢诱宠,上校是军痞》

4:莉莉宝贝57累计赠送了115鲜花——莉莉也是老朋友了,么么哒,爱乃咩……

5:破线v5累计赠送了58鲜花——哥的作者朋友作者名【破线】么么哒,爱线线咩……

6:绝寂累计赠送了28鲜花——哥的小媳­妇­作品:《重生五岁之农医商女》么么哒,爱乃咩……

7:米吉多累计赠送了26鲜花——作者群拼友富乐吉苹《ji情,Сhā班妞》么么哒,爱乃咩……

8:二月s榴累计赠送了21鲜花——作者朋友二月榴《婚­色­:纨绔少东霸宠妻》

9:07累计赠送了20鲜花——哥的铁忠之粉数子君,也是投票达人榜上的第一名,么么哒,爱乃咩……

10:潇湘妖娆小桃累计赠送了20鲜花——作者朋友正在连载np热文《重生媚­色­千金》

【本文送钻达人榜】

1:左心心累计赠送了34钻石

2:倾城一笑我爱你累计赠送了11钻石

3:07累计赠送了6钻石

4:田小逗累计赠送了5钻石

5:85陈chen累计赠送了5钻石

6:斗儿1累计赠送了5钻石

7:z676累计赠送了2钻石

8:mayday墨累计赠送了1钻石

9:aini累计赠送了1钻石

本文最新会员送钻记录

1:左心心赠送了22钻石(2014—2—1)

2:左心心赠送了11钻石(2014—2—1)

3:85陈chen赠送了3钻石(2014—1—31)

4:mayday墨赠送了1钻石(2014—1—31)

5:07赠送了6钻石(2014—1—31)

6:倾城一笑我爱你赠送了3钻石(2014—1—28)

7:z676赠送了2钻石(2014—1—27)

8:85陈chen赠送了2钻石(2014—1—27)

9:倾城一笑我爱你赠送了8钻石(2014—1—27)

10:斗儿1赠送了5钻石(2014—1—26)

本文评价达人榜

1:15087累计投出了5评价票

2:莉莉宝贝57累计投出了3评价票

3:左心心累计投出了3评价票

4:qquser0累计投出了2评价票

5:0107wjl累计投出了2评价票

6:茶禅一味wei累计投出了1评价票

7:xgs33累计投出了1评价票

8:【三七】累计投出了1评价票

9:mayday墨累计投出了1评价票

10:fch520累计投出了1评价票

上架当天月票投送者:

冬月傲汩投了1票

玛花818投了1票

linqiaoqiao投了1票

青争青争7752投了1票

qquser4投了1票

kittyw2008投了2票

wangyang1983 ...

(投了1票

紫苏恋投了5票

jingjingji13投了1票

88912投了1票

紫­色­油菜花10投了1张月票

洪浩投了1张月票

qqb669投了1张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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