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可是，要营造这么一种气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午后那一小段工夫，刘东阳是很少有机会与这个张组长碰面的，即使有也是匆匆地擦肩而过，还容不得他去营造什么，眼角就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了。

他跟自己不一样，虽然在同一个厂里做事，可是办公的地点却不一样，在这间公司里面，办公的地方主要分布在两个办公地点，自己所在的地方叫生产间，在这边工作的人主要是那三个班，另外一个办公地点是大门进来的那栋楼，也许是为了杜绝外人打扰，特别是在这个营销人员无孔不入的年月里，在办公楼的楼梯口处做一个玻璃门以防外人打扰也显得备加重要，现在就是厂里面的人要上去办公楼也需要到文印室去登记一下，就是那个杨晓惠。

当然，杨晓惠不会允许厂里面的人无缘无故地到办公楼上去瞎逛，刘东阳自然也没有打算经杨晓惠的手认识张组长。剩下的也只有午后那一小段光­阴­对自己来说是一个机会了。

可是，要在这么一小段光­阴­里面营造一种气氛，从而改变张组长对他的看法，这就为这件麻烦的事的本身添了困难，何况，那个时候这个张组长是过来训话的，他又怎么能挤出时间容自己在旁胡扯呢？

刘东阳心里明白，这个张组长处心积虑地来挑下属的毛病，无非是想要在自己下属的面前树立一种威信，以便于管理，他在进厂到现在一直受着谢小意的批，这是被张组长看在眼里的，他总不会愿意自己在谢小意这些人面前跟刘东阳平起平坐。这是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他知道张组长决不会因为自己而破坏了在谢小意面前苦心经营的威信，刘东阳之所以要在他身上找口子，也是因为他有这一番心思，如果换成谢小意，今天可能因为一件事情对你有所改变，明天张组长一在他面前施压，他又会拿自己出来做挡箭牌。

若不是他天生个­性­好胜，自己几乎已经要放弃了那个计划，他几次在张组长同谢小意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站在他的背后，想以此引起他的注意-也许他心里面一定有觉得什么，可是对自己的反应依然无动于衷。

没有目的的生活是迥然无味的，有了目标却因为‘欠了东风’而没有办法做事，却是只有­干­着急，在张组长的不理会下，刘东阳几乎不知所措，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道底还是让他等到了那么一个机会。

就是那天，刘东阳当时在停车场上充车，正觉得每天都在重复这种事情而无聊的时候，看到了张组长迎面过来了，当时，自己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机会来了。也许那个念头在他心里面盘旋了好久，一旦有了一点曙光，马上就在自己心里放出光芒。

他在等到那个张组长离自己近在几米的时候，故意装着不小心把管道掉到地上，他虽然不知道张组长在看到他发生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意外会有什么反应，也许会招来他的不满，可是，只要他对自己开始发生注意，那机会算是摆在眼前了。

那张组长果然走过来了，边走边叫：“怎么回事？”

“哦，”刘东阳装着是现在才发现他的样子，说，“刚刚不小心手打滑了。”

“打滑？”张组长的脸­色­告诉他，对自己的这个解释不能理解，“不是带着手套吗？”

“哦，是这样子的，刚刚不小心手套浸了水，带在手上沉淀淀的，怪不舒服，所以刚刚我没有全套在手上。”他知道现在决不是跟他抬杠的时候，说话总是顺着他的意思往下拐。

那个张组长看着他手上粘糊糊的手套，没有说话。

刘东阳接着说：“其实，前两天我上街见过一种手套，那种皮是防水的，我当时还试了一下，很好使，本来打算跟班长提的，不过，他总是说在这里边能管事的就只有组长你呢，所以压着没说。”他这话里面有抬高那个张组长的意味，张组长也听出来了，不过这个马屁倒是拍对了眼：“其实，上次我也问过他们这手套的事，他们没有吱声，所以，我才没有发现，你现在这么一说，这手套确实不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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