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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眼,意思是他该回房了不是吗?

淳于止面­色­一冷,沉声道,

“卧房那边遥川和当归在布置,毕竟明日要在那里演戏,所以今晚……”

“你别告诉我,你堂堂屏王府就只有一张睡觉的床!要不你睡这里,我跟当归挤一挤。”

语毕,陌舞起身就要出去找当归。

淳于止想也没想的拉住了她的手,

“坐下!别胡闹了!你睡在这里,我在一旁看着你,又不会吃了你!你江陌舞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是吗?还担心我半夜会对你怎么样?”

“你说话就说话,不能放手再说?”陌舞最讨厌跟人亲密接触了,大力的想要甩掉淳于止的手,可谈何容易。

“你不能不这么排斥我吗?”淳于止站起身来向前一步,距离陌舞不过半步的距离,高大挺拔的身躯在陌舞身前投下一道浅浅的­阴­影,将她单薄纤细的身姿包裹其中。

“淳于止!我对任何人都这样!你受不了可以离我远远地!”陌舞眉头皱起,已经到了要爆发的边缘。

之前在密室的时候,淳于止一次又一次的接近她,她都忍下了。毕竟是在密室,可如果出来了他还如此的话,那就是找死!

她江陌舞独来独往惯了!底下密室那一天,就当是一场梦,出来之后,梦也就醒了!现实中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仅此而已。

“我不是受不了你!而是心疼你!”

淳于止咬着牙开口,几乎是咬碎了牙齿的力道。看向陌舞的眼神更是喷着火一般,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眼底,看个清楚明白。

陌舞此刻只是冷冷一笑,无所谓的表情看着他。

“我用得着你心疼吗?放手你!”陌舞冷冷盯着淳于止的手,眼神冷的能滴冰。

“我若放手你能善待自己也行!可你现在分明就是自虐!”屏王大人是真的看不下去也忍不下去了。

“淳于止!我不听你胡说八道!立刻放开我!”

陌舞不需要淳于止提醒她什么!

是不是自虐,是她自己愿意的!她在现代的生活比现在还要辛苦数倍,她都能够坦然面对!就算真的有问题,也是她自己的事情,与淳于止无关。

“江陌舞!”

淳于止忍不住低吼一声。

就算他给外人的印象一贯是冷酷无情的,可是值得他如此大吼的事情也不多。

书房外面,遥川和当归面面相觑。

里面的争吵声半个屏王府都能听到。主子每每遇到陌舞小姐的事情就会失态。

他们做下人的现在也没有办法。

遥川和当归都是亲眼目睹自家主子为了陌舞做过什么,可看到的多,不代表他们现在能说出什么。

这感情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片空白。

总之就是一句话,主子一旦遇上陌舞小姐就他们觉得有种抓瞎的感觉。

正当遥川和当归束手无策的时候,只听到里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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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撕碎衣服

( 遥川瞪大了眼睛看向当归,嘴巴动了动,用­唇­语问着当归,

“陌舞小姐该不会是砸了主子那块三百年的砚台吧?”

当归回了遥川一个“听声音像是砚台上纯金底座摔在地上的声音。ww”的表情。

遥川无语望天。

紧跟着,又是一声巨响。

这一下遥川都不用问当归了,眼神传递给她的意思很明确的告诉她。

这会摔碎的应该是主子那块新越唯一一块的紫玉镇纸。

当归已经吓傻了,根本没心思跟遥川传递眼神。

“淳于止!你给我出去!”

陌舞的一声吼伴随着一抹玄金­色­身影走出书房,紧跟着是书房的门被砰地一声狠狠地甩上。

当归和遥川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自家主子已经走出了书房。

遥川急忙跟上淳于止的脚步,当归则是尽忠职守的留在原地。

书房内,陌舞不解恨的又抓过桌上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砰的一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该死的淳于止!

抓着她手不放就算了,她挣脱的功夫他竟然撕破了她的衣服!改日不废了他,她就不叫江陌舞!

陌舞一手捂着肩膀被撕开的地方,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与此同时,刚刚走出书房的淳于止,往左边走了三步,又朝右边走了三步,可能觉得不对劲,又朝左边走了三步。

可怜了跟在后面的遥川,好几次差点撞在淳于止身上。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你跟着我­干­什么?!退下!”

淳于止回头看到距离自己还不到三步的遥川,冷不丁开口怒喝一声。

“是,属下这就退下。”

遥川急忙开口,头都不敢抬一下。

要是他这会子能抬头看一眼的话,一定会奇怪,自家一贯是面如寒霜的主子,脸怎么红了?

“等等!”

还不等遥川抬脚离开,淳于止突然叫住了遥川。

“主子。”遥川此刻一头冷汗。

“让当归送一套新的衣服去书房。”

“……主子,是……女装?”遥川此刻后背都是冷汗直冒。

主子说送一套衣服去书房,究竟是主子备用的,还是给陌舞小姐的!如果是给陌舞小姐的,就不用主子开口了吧,陌舞小姐自己不就说了……

“废话!”

一贯冷静无情到令人发指地步的淳于止,今晚显然是濒临崩溃的边缘。

遥川不敢耽误时辰,抬脚快步离开。

淳于止站在原地,抬头就能看到书房的方向。

就在刚才,陌舞想挣开他的手,他想将她拥入怀中,一拉二扯当中,他失手撕开了陌舞的衣服,而且是将袖子一撕到底,连亵衣都被撕开了,露出了里面月牙白的肚兜,白皙如丝绸一般的肩膀暴露出来。

白­嫩­细滑,如丝绸一般的触感。

还有那­性­感的锁骨,无一不刺激着淳于止的墨瞳。

而这也正是陌舞摔东西的原因。

堂堂屏王大人这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想来,若是换成了别人,屏王大人绝对是扭头看也不看,可因为是陌舞,他就看的目不转睛了。

结果……可想而知。

书房除了书,值钱的东西都被陌舞摔了。

淳于止倒不是心疼书房的东西,而是如此一来,他跟陌舞之间,似乎又有了解不开的误会了。

眼下当务之急却是演好明天那出戏,还她一个清白。

……

这一夜,屏王大人再次失眠。

……

次日一早,罕见的大雾弥漫整个新越王朝。迷雾笼罩,大街小巷听到最多的就是各种撞击声。

因为能见度太低,一米之内都看不清楚,百姓纷纷探头看着外面浓郁雾­色­,总觉得是要发生点什么事情。

须臾功夫,迷雾愈浓之际,皇宫里就传出了震惊整个新越皇朝的消息。

南屏王薨。

整个皇宫连同街头巷尾全都炸开了锅。

众所周知,南屏王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儿子,一直以来,不吝千金为其搜罗名贵药材续命。

如今南屏王薨逝,只怕第一个倒下的就是当今圣上。

遥想十年前,南屏王母妃洛皇妃殁,皇上大受打击,为此病了大半年。而后才逐渐将对洛皇妃的哀思寄托在南屏王身上,如今南屏王却也……

众人关系的不是南屏王为何突然薨逝,毕竟有神算子断言,南屏王本就活不了几年。众人关心最多的还是皇上能否挺的过去。

因为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让降临整个新越皇朝的迷雾更添一分神秘­色­彩。

南屏王薨逝屏王府,皇上听闻此消息,在承乾宫一病不起,已经无力起床。

太皇太后强忍痛苦代表皇上前来屏王府一探究竟。

……

屏王府书房

陌舞看着窗外连天迷雾,清眸璀璨破雾而出。

连老天都在相助她吗?

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更为今天这一出好戏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与此同时,一脸悲怆之情的太皇太后已经赶到了淳于止寝宫,还未走进去,便双膝一软,半昏厥过去。

“太皇太后!您怎么了?太皇太后?!”

“快来人那!快来人看看太皇太后!”

一时间,寝宫外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一众宫女太监七手八脚的上前,将太皇太后扶了下去。

人群最后,一身白衣的孟茜茹如幽魂一般,失魂落魄的走进寝宫。

“太皇太后身体违和,民女孟茜茹代太皇太后打理屏王府相应事宜。其他无关人等退下。”

孟茜茹一边说着,一边朝内室走去。

每走一步,都像是有刀尖刺在心口上的感觉。

她从七岁开始就立下誓言非君不嫁的男子,如今正静静躺在床上,了无生息。

他拒绝了她十年,不曾给过她任何一个机会。

她为了能与他般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了能得到他多看一眼的垂青,但凡他出现的场合必定是盛装出席艳绝全场。

她努力在他面前扮演完美无瑕的孟茜茹,可又如何呢?

他还是不曾多看她一眼。

十年时光,她与他最亲近的接触,竟然是在他薨逝的时候。

还不等走到淳于止窗前,孟茜茹已是泪如雨下。

“阿止。”

孟茜茹做梦都想,可以如此喊他的名字,并且得到他的应承。

可现在,她能在他面前如此开口,却再也得不到他的回应了。

她等了十年 ...

(的男人,为何只留给她一具冰冷的尸体。

孟茜茹见身后无人,转身关上房门,几乎是飞奔着扑倒在淳于止床边。

“不要!不要!阿止!你为何如此对我!为何?!”

孟茜茹哭的梨花带雨,看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息的绝世男子,眼泪忍不住扑簌扑簌的落下。

半晌才颤颤巍巍的抬手在淳于止鼻息下试探了一会,毫无声息。

孟茜茹彻底绝望了。

她一把抓过淳于止冰冷的手,一只手放在他的脸上,真实的触感,却毫无温度。

她等了十年才等到这个机会,可是却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待我?!为什么?!我等了你十年,你都不给我机会,现在还让我面对一具冰冷的尸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孟茜茹崩溃痛哭,掌心覆盖在淳于止毫无温度的脸上,另一只手紧紧握着他的手,几乎要把淳于止的手揉进掌心。

她有多爱,就有多恨!

就有多不甘心!

隔壁房间,陌舞屏息静气,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孟茜茹哭的昏天暗地。看到淳于止那张英俊到人神共愤的俊颜被孟茜茹的手蹂躏的变了形,陌舞不由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这会的淳于止是有意识的,但是他醒不了。

估计要是能醒,以他那冷酷洁癖的­性­子,孟茜茹早被拍死当场了。

陌舞身边,密切留意淳于止身体变化的魏枫也是忍不住眼角狂抽。这淳于止为了江陌舞是做出了多大的贡献!这跟献身差不多了!

魏枫看向陌舞,见她神情冷静淡然,不觉有些唏嘘。

如此冷静到令人胆寒的少女才是真正配得上淳于止的。也是唯一能震慑住淳于止­性­情的。

只是她的心明显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冰山。

即便以如火ji情融化了冰山的根基,却是忘了,没有根基的冰山难以融化,而是顺着水流飘走,冰山依旧,只不过眼前风景不同了。

不知淳于止会用什么法子攻下这座冰山。

……

寝室内,孟茜茹压抑不住的哭声愈发凄凉悲痛。

“我不相信!不相信啊!我不相信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在你身边如此近的看你一眼……我不相信!阿止,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吧!让我在你身边……哪怕是做你的妾我也愿意!为什么你连这样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呢?为什么?!求求你不要这样!求求你给我一个留在你身边的机会吧!”

孟茜茹的眼泪扑簌扑簌的落在淳于止的手上,脸上。

陌舞和魏枫见了,同时抽了抽眼角。

“阿止!你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

孟茜茹痛苦的喊着,整个人陷入一种濒临崩溃的感觉。

陌舞见时候差不多了,冲魏枫点点头。

魏枫冲身后的遥川打了个手势,遥川心领神会,转身离开,悄无声息。

寝室内,哭的昏天暗地的孟茜茹,冷不丁觉得后背一冷。

不知何时,房间的窗户竟然打开了。

窗外迷雾浓重,伸手不见五指。

孟茜茹脸上泪痕未­干­,正在疑惑之际,窗外一道声音­阴­­阴­响起。

“小姐……小姐,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是我……阿奴,你的阿奴。死在你刀下的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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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真相大白

( 窗外只有­阴­­阴­的声音,不见任何人影。ww

迷雾太重,莫名的添了诡异恐怖的感觉。

孟茜茹先是一愣,继而咬着牙,冷冷道,

“是谁胆敢在屏王府装神弄鬼!不管是谁!有我孟茜茹在,不许任何人叨扰屏王亡灵!”

孟茜茹一双眸子喷着火一样,死死地盯着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

“大小姐……你真的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我是跟了你多年的阿奴,是阿奴啊……大小姐昨儿才杀了我,今儿就忘了吗?呵……大小姐贵人多忘事啊……”

阿奴的声音­阴­­阴­的,配合着窗外无边迷雾,孟茜茹的眸子也有一瞬惊慌。

“你别装神弄鬼!我不会害怕的!有本事你给我出来!”

孟茜茹的真实­性­情隐藏了这么多年,岂是这么容易被揭穿的?

遥川模仿的阿奴的声音很像,就算是孟茜茹这会子也分辨不出来。

茫茫雾­色­当中,一抹黑影一闪而过。衣摆的地方滴答滴答的流着水,就像是刚刚从河里捞出来的一样。还穿着孟茜茹将他扔下河时穿的那身黑衣服,胸前还有­干­涸的暗红­色­伤口。

一切……都仿佛真的。

当孟茜茹看清楚近在眼前的阿奴时,再也忍不住,失声尖叫。

魏枫给阿奴吃了一颗药丸,阿奴虽然活过来了,却是暂时如行尸走­肉­一般无法动弹。

“不、你不是真的……你不是阿奴,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我也没有杀过你,你冤枉我!你冤枉我!”

孟茜茹剧烈的摇着头,明明被吓得浑身发抖,却是咬住了牙不承认。

突然……

阿奴的身子猛地探进了屋内,空洞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嘴角还有鲜血渗出来。

孟茜茹再次尖叫一声,当归适时的出现在门口,朗声问道,

“孟小姐,出了什么事?”

“我……你、你快进来看看!”孟茜茹颤抖着声音开口。

当归应了一声,抬脚走进房内。

“孟小姐,如果您代替太皇太后看完王爷,可以去东院看望太皇太后了。她老人家好点了,正在休息。”

此时,阿奴的大半个身子还在屋内,一副吊死鬼的模样死死盯着孟茜茹,当归自然是知情的,却装作没看见,语气平静的跟孟茜茹说话。

孟茜茹看看窗户,再看看面无表情的当归,哭花了的小脸此刻惨白如纸。

“你、你没看到吗?他……有鬼!有鬼!”

孟茜茹指着探进身子的阿奴,声音发颤。

当归一听,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不悦道,

“孟大小姐什么意思?王爷才刚过薨逝,孟大小姐是代表太皇太后进来看王爷一眼的,看就看吧,凭什么说王府有鬼!孟大小姐的意思是,王府有不­干­净的东西吗?难不成还是王爷的魂魄?孟大小姐就不怕这种话传进皇上耳朵吗?”

当归一番话说的孟茜茹脸­色­更白了。

她本就吓了个半死,如今又被当归扣上这种帽子,自然是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你看窗户那里……”孟茜茹还是不信当归什么都看不到。

“窗户不就是不知道被谁打开了吗?关上不就行了?孟大小姐,王爷薨逝,整个屏王府忙得都喘不过气来,当归不是催你,还请孟大小姐尽快吧。当归稍后进来。”

当归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完后,冷着脸退出了房间。

隔壁房间,陌舞和魏枫相视一眼,具是点点头。

没想到当归这丫头演戏如此到位!孺子可教也。

“当归侍卫,你别……别走……”孟茜茹想要拦住当归,奈何当归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还不等孟茜茹反应过来,阿奴的身子再次动了动,空洞的眸子仍是死死地盯着她,

“没有用的大小姐,我是被你害死的,只有你能看到我,任何人都看不到我。因为我是一缕冤魂,不甘的冤魂。对你死心塌地的,也不会说出你杀害皇后的秘密,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杀了我啊!我是这世上对你最忠心耿耿的一个人了……你知道别的隐卫都在背后说你什么吗?你知道吗?”

阿奴的声音愈发的­阴­沉恐怖,孟茜茹激烈的摇着头,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他们说什么?”

孟茜茹跟孟贵南和江凯赢有着同一个毛病,那就是疑心病重。

一旦听到背后有对自己不利的,或者是自己不知道的,必定会忍不住发问。

陌舞让遥川说的这番话,可谓一举戳中了孟茜茹的软肋。

魏枫赞赏的看向陌舞,心想这个宝都被你押对了。

陌舞很平静的回了他一个小菜一碟的眼神。

魏枫抱拳一笑。

孟茜茹这边也死死地盯着阿奴,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可阿奴脸上的痣再一次证明了他就是在自己身边十年的阿奴。

只是阿奴说话的时候嘴巴几乎不张开,越是这样,越给人恐怖的感觉。

“呵……他们说你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整个新越王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屏王殿下选中了江陌舞,眼里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可大小姐你执迷不悔,不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三殿下或是太子,而是非要热恋贴着屏王的冷ρi股,到头来却是给他人做了嫁衣,成全了屏王和江陌舞,他们还说……”

“够了!你胡说八道什么?!闭嘴!”

不等阿奴说完,孟茜茹抓起身边的一个花瓶朝阿奴砸去,控制阿奴身体的遥川将阿奴身体快速移动了一下,避开了孟茜茹的黑手。

而陌舞这边,则是无语的看了看房梁。

好一个遥川!竟然自己加台词!

这一段,之前陌舞给他安排的台词不是这样的!虽然陌舞也承认,如此说更能刺激孟茜茹,可陌舞根本没想把自己的名字扯进来。

这个遥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估计这会孟茜茹就离发作不远了。

“呵……大小姐,属下没有胡说八道啊!难道你以为人人都像属下这样对你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吗?尤其大小姐这么多年都得不到屏王殿下的垂青,很多人自然是看笑话了,大小姐,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杀了阿奴,阿奴只是一个奴才,可你杀了皇后,就真的万劫不复了!屏王殿下如此看重江陌舞,若江陌舞有事,他不会不管!就算他现在薨逝了,他的魂魄也会保佑江陌舞顺利度过这一次的!”

阿奴的话字字句句都如针尖毫不客气的刺中孟茜茹的死­茓­,每一下都让孟茜茹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不会的!他不会那么做的!他只是一时糊涂才会看上江陌舞那个丑八怪!只要多给他时间,他就能看到我的好!他绝度不会要那个丑八怪的!”

孟茜茹有些失态的喊着。 ...

毕竟现在是她等了十年盼了十年的男人不在了,并且之前没有给过她任何机会,加上阿奴的出现,孟茜茹随时都有可能崩盘。

“不会吗?呵呵……那你觉得江陌舞是如何失踪的?而淳于止又是如何突然薨逝的?”

阿奴的声音带了一丝嘲讽,还有欲言又止的感觉。

孟茜茹眼睛猛地睁大,疑心病重作祟驱使她必须问下去。

“你、你说!你别以为你说了我就会相信!我是不会相信你的!”孟茜茹矛盾的喊着,一方面疑心病重,另一方面又始终怀疑阿奴的真实­性­。在这种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的挣扎当中,孟茜茹承受着巨大的心里折磨。

“你不想知道我告诉你做什么?呵……你就是不相信任何人!如果你肯信我的话,就不会杀我!就会相信我绝对不会害你!就算我知道皇后是你杀的我也不会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你就是不肯信我!”

遥川不急着说出答案,就让孟茜茹多着急一会。

“我再说一遍!不管你是人是鬼!都吓不到我,皇后娘娘是江陌舞杀的,与我无关!你休想在此装神弄鬼糊弄本小姐!”

孟茜茹还在咬牙。

但是稍后,就是她自掘坟墓的时候了。

“呵……大小姐,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吗?江陌舞为什么会失踪?就算她江陌舞之前本领很大,可那是皇宫,看着她的人是展凌!如果不是有人拼死保她,她会失踪吗?”

遥川的话让孟茜茹猛地一个激灵。

“你、你的意思是……阿止找到皇上保下江陌舞,制造江陌舞失踪的假象?不……不会的……就算这样,阿止也不应该……”

孟茜茹先说,就算这样,淳于止也不会死。

“大小姐,你自己也暗恋了屏王十年,这坠入感情当中的男男女女会做什么,你不知道吗?皇上认定了江陌舞是杀害皇后的凶手,屏王力保江陌舞不成,于是就想到了用自己的­性­命,一命换一命。皇上再不喜欢皇后,却也是结发之妻,岂能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可屏王殿下这一招破釜沉舟用的妙极了,就连皇上也不得不妥协……毕竟,一命换一命,足够交代了,不是吗?

大小姐,说起来,屏王的薨逝可是跟你有关呢!如果不是你失手杀了皇后,还嫁祸给江陌舞,屏王也就不会出面Сhā手此事,也就不会引出一命换一命这出戏。如果你当时嫁祸的是别人的话,屏王也不会出面,可你偏偏恨死了江陌舞,你嫁祸江陌舞却咎由自取,最终失去了你最爱的人,不是吗?就像我,不过想要留在你身边一辈子,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不也失去了­性­命,变作孤魂野鬼了吗?”

遥川的声音越到最后越低,几乎听不到的­阴­沉感觉。

可对于孟茜茹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

“不是……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阿止不会为了江陌舞去死的!就算江陌舞要死,阿止也不会这么做!”

孟茜茹虽然还嘴硬,但心理防线已经片片瓦解,只差遥川以阿奴的声音给她最后一击。

“要是屏王不如此做的话,为何今日皇上不来!只有皇后过来!为何皇上不将屏王的尸体带进宫,这可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啊!都如此这般了,难道大小姐还在自欺欺人,不相信属下的话!

屏王就是被你害死的!你失手杀死了皇后!还间接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却让自己的情敌平安离开!呵……大小姐,你­精­打细算了这么多年,到最后,不还是一场空?”

遥川话音刚落,孟茜茹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

“啊啊啊!闭嘴!你这个贱奴才闭嘴!我没有害死阿止!江陌舞才是凶手!皇后娘娘逼我嫁给淳于靖,我不答应,她就以整个孟家的安危威胁我!我不答应!我不答应!她还想要软禁我!我不过是为了逃离亮出匕首吓唬她,是她自己没站稳滑倒撞在了我的匕首上!不是我!是皇后娘娘自己杀死了自己!”

随着孟茜茹失控的喊叫,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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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双王争爱

( “怎么不是你?!如果不是你随身带着侯府的匕首!皇后怎么会死?如果不是你误杀了皇后,江陌舞怎么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如果不是你,屏王怎么会死?!你还不醒悟吗?”

阿奴的声音一瞬拔高,孟茜茹眼泪刷的落下来。ww

只因为阿奴提到了淳于止。

这是她十年不悔的追求!是支撑她全部信心的来源!可现在……

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孟茜茹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一步步后退来到了淳于止床边。

看着床上了无生息的男人,忽然低头看向自己双手。

“上天不公!为何如此待我!我设计好了一切!只为将江陌舞置于死地!可我从未想过会搭上阿止的­性­命!我那么爱他……爱了十年,爱到卑微的连尘土都不如!我是新越王朝第一美人,每个男人见了我都垂涎三尺,可我眼里自始至终不曾有过任何人,我只要他!只要他哪怕给我一个微笑,或是给我一个微不足道的机会而已!仅此而已!他都不给吗?我不想杀皇后的!是皇后逼我!你只看到我杀了皇后,那你有没有看到皇后逼我嫁给淳于止那个窝囊废!你有没有听到皇后威胁我!如果我不同意,她会划花我的脸!让我一辈子没脸见人!就算她是皇后!又凭什么如此威胁我?她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她不知道吗?淳于靖根本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是窝囊废!他连太子淳于飒都赶不上!淳于飒至少还知道收敛!淳于靖什么都不会却想三相四!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我孟茜茹眼里从未有过他!”

孟茜茹失控的喊叫着。

淳于止的死对她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陌舞就是抓住了她这一点!层层剥丝抽茧,借着阿奴的口一层一层的击垮孟茜茹的心理防线。

孟茜茹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且证实淳于止死了,孟茜茹的心理防线不会垮掉。

陌舞身边,魏枫长舒口气,等不及的站起来。

这孟茜茹真能磨叽,再过一会的话,假死药可就成了真死药。

寝宫内,原本是大半个身子探进房间的阿奴突然抽身离开,紧跟着遥川当归从窗户跳了进来,下一刻,寝宫两侧的大门同时打开,魏枫第一个冲到淳于止的床边,快速将一颗药丸送入淳于止口中。

两侧打开的大门,一边是垂眸冷笑的陌舞,另一边则是皇上和太皇太后。

二人身后,还站着表情复杂的淳于霆,以及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淳于靖。

“孟茜茹!你这个贱人!是你!”

淳于靖咬牙瞪着孟茜茹,握紧了拳头就要冲上来,却被皇上拦住了。

“展凌!将孟茜茹拿下!”

皇上冷声下令,阻拦了淳于靖私自行动。

这个儿子的确是没什么担当,脾气又暴躁自私,难怪连孟茜茹都看不起他。

“父皇!父皇!就让儿臣亲手手刃这个贱人给母后报仇吧!”淳于靖如此着急手刃孟茜茹,替母报仇只占了一半原因,另一半则是因为孟茜茹贬低他的那些话!

他做梦也没想到,他一直认定是凶手的江陌舞竟然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凶手竟然是他最喜欢的茜茹!

孟茜茹爱淳于止爱了十年,却丝毫没表露出来。

淳于靖一直蒙在鼓里,还当孟茜茹是他掌心之物,随时要,都会属于他的。

就算得不到孟茜茹,也要让她死在自己手里方能解恨。

“老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刚才听得很清楚,你母后也有错在先,孟茜茹是该死,但这个悲剧是谁造成的,你不会看不出来!朕自有安排!你先退下。”

皇上的声音冷静威严,丝毫不给淳于靖Сhā嘴的机会。

一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让淳于靖哑口无言。

他是皇子,又是在皇上面前,自然要谨言慎行,遵纪守法。

事已至此,孟茜茹才从惊惧当中回过神来,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眼神直直的看向床上缓缓坐起来的淳于止。

“我说屏王大人,你可要吓死我了!这个女人要是再晚点招供,我真就该去深山老林了,还好还好!”

魏枫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朝这边走来的陌舞。

这出戏演的­精­彩,可是在他魏枫这边,却是险象环生。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时辰,他就要拿出最后一颗灵芝丹露了。

这花花世界,就要跟他魏枫告别了。

听闻魏枫的话,皇上眉头飞快了皱了一下,脸­色­­阴­晴不定。

太皇太后则是盯着孟茜茹,久久无话。

她虽然不是很喜欢孟茜茹这个丫头,但是这十年来她常常进宫跟皇后作伴,太后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一直只是觉得这丫头心里藏着很多事,说老实也­精­明,说文静也有野心的,可万万没想到,最后她走上了这么一条路。

究竟是痴情害了她?还是不肯放手害了她?

孟茜茹看着脸­色­逐渐恢复常态的淳于止,一瞬间,泪眼婆娑。

“阿止,你……你是骗我的……原来你是骗我的!你跟江陌舞一块骗我!你们……骗得我好惨好惨……”

孟茜茹哭的泣不成声。

原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在看到淳于止的时候彻底流­干­了,却不曾想,当真相摆在眼前,最痛的是现在!

陌舞听了孟茜茹琼瑶式的台词,不觉撇撇嘴,清眸看了眼脸­色­缓和过来的淳于止,默默地……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来到了太皇太后身边。

“皇上,太皇太后,如今真相大白。剩下的事情也用不到陌舞了,陌舞想回侯府休息一下,不知可否?”

陌舞这一招看在魏枫眼里,属于典型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虽然他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是驴。

但也不至于这就走了?

招呼都不打一声?

感谢都没有一句?

哪怕是一句客套话都懒得说?

魏枫扭头看向淳于止,发觉他脸­色­冷的凝结出了冰流碴子。魏枫忽然发现,陌舞这一点不是跟某人很相同吗?

同样的翻脸不认!

如此看来,倒是明白了为何小小江陌舞可以拿下淳于止了!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淳于止光明正大的冷酷无情,遇上江陌舞随心所欲的凉薄淡漠,孰胜孰负,不言而喻。

太皇太后也累了,只望这件事能最终归于平静,还新越一个安宁。

“罢了,陌舞丫头你也累了,去吧。ww”

“等一下。”

太皇太后话音将落,皇上突然威严出声。

陌舞一愣,垂眸朝向皇上的方向。

淳于止此刻也缓缓下床,看向陌舞的眸光坚定不移。

“皇上。”陌舞淡淡发声,不卑不亢。

皇上瞥了眼走 ...

(过来的淳于止,眸子闪了闪,光芒明灭不定。

“皇后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十年前神花宫一案,朕近日翻看有诸多疑点,朕特命你江陌舞与展凌一起,彻查此案!”

皇上话音落下,陌舞眸子瞪了瞪,半晌没说话。

她才刚刚洗清冤屈,还没回去跟蓉妈团聚吃两口热饭洗个热水澡呢!这又来了?!

十年前的案子啊!怎么不交给大理寺?给她做什么?!她江陌舞又不是朝廷的人!

“皇上,陌舞人微言轻,无德无能。这一次不过是误打误撞,能破此案,功劳最大的还是屏王和神医魏枫,以及皇上和太皇太后鼎力相助。陌舞不过是打个下手而已。实在没有能力侦破案件,还请皇上三思。”

陌舞才不愿意Сhā手后宫的事情。

倒不是因为这案子过了十年,有用的线索都断的差不多了。而是后宫自古以来就是是非之地,波谲云诡尔虞我诈,争风吃醋冤魂无数。

皇家的事情,还是留给他们自己人彻查吧。

皇上视线从陌舞身上移开看向淳于止,沉声道,

“既然如此,朕也不好勉强了。原本是想止儿跟你和展凌一起,如此看来……”

皇上自然了解淳于止话少,毕竟是自家儿子。既然如此,那皇上就用别的法子。

“父皇,儿臣请命带江陌舞、展凌一起,彻查十年前神花宫纵火一案。”

淳于止立刻出声,父皇刚才那番话的意思概括下来就是八个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以淳于止这腹黑的个­性­,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看着父子二人一唱一和,陌舞转而看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飞快的垂下眸子,反应比年轻人还快。

“既然止儿也同意,那么……江陌舞,你就不必推辞了。神花宫的案子一直是朕心头的疑惑,事隔十年,仍是念念不忘。交给你们,朕有信心。”

皇上再次发声,却已是板上钉钉。

陌舞垂眸不语,脸­色­不善的站在一旁。

好好地才刚刚洗脱冤屈,又来一桩大案子!

此刻,淳于止已经走到皇上身旁坐下,就在陌舞身前。另一边是太皇太后和一脸杀气的淳于靖。

淳于靖还没从孟茜茹的事情中抽离出来,甫一听到皇上竟然安排陌舞、淳于止和展凌一同调查十年前的案子,淳于靖气的,脸都绿了。此刻更想找个人撒撒火气。

可父皇又不让他碰孟茜茹!

淳于靖快要忍不住了,双手紧握拳头,手背上青筋迸­射­,如果可以,他一定将孟茜茹先­奸­后杀。

“来人,带其他人。”

皇上一声令下,寝宫大门再次打开,此刻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满朝文武。

孟茜茹是孟贵南的心头­肉­,如果今天只有皇家人,孟贵南可以打死不认,只说孟茜茹是被陷害的。如今人都齐了,就算差了孟茜茹,这满朝文武一人一句,也足够孟贵南低头的。

孟茜茹之前的确还存着一丝侥幸心理,毕竟孟贵南没醒来之前,自己还有机会翻身,可是眼看着满朝文武都站在外面,还有各宫嫔妃,孟茜茹彻底绝望。

以前看她都是一脸惊艳表情的朝中大臣,如今都是一脸嘲讽不屑与幸灾乐祸,看她的眼神再也没有惊艳流连,连看一个普通女子的表情都不如。

至于各宫妃嫔,以前个个巴结她讨好她,谁不知道淳于靖和太子淳于飒都喜欢她,将来她极有可能母仪天下,可是如今……人人看她的眼神都恨不得将她唾弃至死。

难道她十年如一日喜欢一个男人,还不如外面那些水­性­杨花的女子?

难道她被皇后逼迫到那般田地,就完全都是她的错吗?

难道淳于止放着她新越第一美人不要,而选一个丑八怪江陌舞就正常吗?

为何她跟淳于止不能佳偶天成?

上天为何如此作弄她?

此时展凌已经带人押住孟茜茹,孟茜茹不甘就此被带走,朝着淳于止的方向失控的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什么都不如我的她?!全天下的人都瞎了,你淳于止也瞎了吗?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整个新越王朝最完美的男子,为何你会喜欢江陌舞这种女人?!为何?!”

孟茜茹所有的不甘都化作此刻的嘶喊。

因为她知道,这可能是她跟淳于止最后一次见面了!

孟茜茹的话让淳于止眉头微皱,显然,他不允许从孟茜茹口中听到陌舞的名字。

“本王并非完美,而是喜欢完美。”

淳于止几乎不曾开口跟孟茜茹说过话,此时一开口,孟茜茹一阵发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你、你喜欢完美为何还要她?不选我?”孟茜茹几乎是恳求卑微的语气。

听的一旁的淳于靖压根咬的咯吱作响。

“感情当中,看对眼的,即便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认定了便驷马难追。看不对眼的,越是靠近,越觉丑陋,越加排斥。说到底不过五个字……”

屏王大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待淳于止会说出怎样高贵大气的五个字时,屏王大人眸子淡淡的看向陌舞,语出,惊天下。

“她、是、我、的、菜。”

嘶!

偌大的屏王府,此起彼伏的具是抽气声。

陌舞眼角嘴角同时抽了抽,有一丝尴尬。

偏偏魏枫这会子还不甘寂寞的恭维淳于止,

“屏王殿下不愧是屏王殿下,别人都将佳人比作琳琅美玉花花草草。而屏王大人另辟蹊跷,比作菜肴,这菜肴天天都会见,却每个人都只爱自己顺口的。美玉再美,乍一碰触甚凉无比,并非每个人都适合,并非每个人都能衬出美玉光华,百花虽娇艳欲滴,但花未开,谁又知花开之美?花开了,谁都知花无百日红!都不如屏王大人一句她是我的菜用的恰到好处,暖人心扉!好好好!”

魏枫最后用了三个好字结尾。

一贯是风流倜傥的魏枫,很少做出这等讨好巴结的事情来。

实在是因为他惟愿淳于止能得偿所愿,如此一来,淳于止必定是身体壮壮,才用不上最后一颗灵芝丹露,他魏枫才能在这花花世界多留几天。

魏枫一番话,说的陌舞都起­鸡­皮疙瘩了。

淳于止依旧是无表情的冰山脸。

陌舞冷冷的瞥了魏枫一眼,凉凉开口,

“回皇上,神医魏枫声名远播众所周知,此次查案必定牵扯无数陈年物证,届时还需要神医多加判断,不如将神医魏枫也加入进来,可好?”

魏枫说了这么多废话,陌舞就给他个继续捧淳于止的机会!到时候让他跟淳于止日夜相对,再好不过!

“回皇上,魏枫不过一介平头百姓,只会医人不会断案。查证是仵作的事情,魏枫担待不起啊。”

...

( 魏枫又不是傻子,陌舞的心思他多少感觉出来。

现在给淳于止治病就有种深深地受虐感,一旦要跟淳于止日夜相对,他还不如深山老林里面修炼呢。

“魏枫,你照顾屏王多年,劳苦功高,是时候给你封官加爵了。只不过封官加爵也要事出有因,正好借这次查案,若一切顺利,真相大白之际就是你魏枫高升之时。到时你就不是一介平头百姓了。”

皇上一开口,便将魏枫的后路堵得死死的。

都说淳于止腹黑,皇上可是淳于止的爹!更是腹黑的鼻祖。

而淳于靖一听皇上要给魏枫封官加爵,眼睛一红,恨恨的看向魏枫。

不过是一个江湖郎中,凭什么也能封官加爵?

他这个皇后生的皇子,却连个王爷都当不上!

“草民……魏枫接旨。”

魏枫知道腹黑鼻祖淳于子侯的手段,自然是不再多说一个字。

陌舞见此,朗声道,

“敢问皇上,此次查案,以谁为准?”

“以你。”

皇上毫不犹豫的指向陌舞。

此次查案,调查的是神花宫旧案。

以止儿对江陌舞的在乎,若是以止儿为准,很多事情势必会引起江陌舞的排斥。而江陌舞这­性­子,寒凉淡漠,同时又才思敏捷,通过展凌的叙说,这丫头的本领完全在展凌之上,所以,神花宫一案交给她为准,最为适合。

“谢皇上!”

陌舞神情平静的接旨,淳于止眼底闪过一丝明亮星辉。

父皇如此做……当真是不怕得罪他这个亲生儿子!

随着孟茜茹被带下去,满朝文武和后宫嫔妃都看完了热闹。

皇上起身准备离开。

“母后,时辰不早了,儿臣送你回去。”

“也罢,剩下的事情改日再说。靖儿,随哀家一并回宫,哀家有事说与你听。”太皇太后趁机拉上了淳于靖。

看淳于靖那古怪难看的脸­色­,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回宫。

淳于靖咬着牙根,默默地跟在太皇太后身后,眼底却是泥浆翻涌,恨不得杀了所有人,包括他的父皇。

正当文武百官跪地恭送,一直不曾说话的淳于霆突然出声,

“父皇,儿臣也想协助调查十年前神花宫失火案,请父皇成全。”

淳于霆此话一出,淳于靖再也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这又与你何关?你是不是也想跟江陌舞有一腿?!她江陌舞现在可还是指婚给我的!老八!我劝你还是安生点等你母妃回来!少在这里添油加醋,败坏皇家名声!”

淳于靖嫉妒加不甘,再加满腹委屈和怨恨齐齐涌上心头,红着眼珠子就冲着淳于霆一通狂吠。

淳于霆这­性­子,温和时令人如沐春风三生有幸的感觉,犯邪的时候六亲不认邪气凌云。

“你们当朕退位了吗?!”

几乎是淳于靖话音将落,皇上一声冷喝,吓得满朝文武同时一怔。

淳于靖更是惨白着一张脸,嗫嚅着说不成句子,

“父皇,不……不是……儿臣不是那个意思……”

“全部退下!”

冷冷的四个字,狠狠地砸了出来。

淳于霆神­色­依旧,温暖笑容荡涤脸上,只那眼底,邪气凛然。

而淳于靖则是快吓尿裤子了。

退位二字一出,他没来由的心虚。

他不止一次的咒过淳于子侯突然驾崩,他铲除了太子继而登上皇位。

见众人不说话,皇上一甩龙袍袖子,冷着脸走出房间。

展凌紧随其后。

太皇太后看了淳于靖一眼,淳于靖这会子立刻老实的乖乖跟上,不敢再说半个字的废话。

满朝文武悉数退下。

谁都知道屏王不喜热闹,若不是这一次为了给江陌舞还一个公道,绝不会让这么多人都来屏王府。

只是今天四品以上官员都到场了,除了孟贵南昏迷不醒无法到场,江凯赢竟然也没出现?

而一众嫔妃既着急跟皇上一并回宫,能多看皇上两眼,也舍不得移开视线,想要多看一眼传说中绝世无双的屏王殿下,以及亦正亦邪温暖如春的八爷淳于霆,更想看看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神医魏枫。

一众被锁在深宫的佳丽,好不容易出宫喘息喘息,自然不舍得回去。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一场惊世骇俗的大戏就此落幕。

孟茜茹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活着只会生不如死。有那么多恨她的人,孟茜茹绝没有好日子过。

“遥川。”

“是,主子,属下这就安排。”

淳于止只开口喊了一声遥川的名字,遥川就猜出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主子有洁癖,屏王府更是不曾来过这么多人,如今该走的都走了……除了淳于霆,遥川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自然是要彻底的清洗屏王府内外了。

淳于霆上前一步来到陌舞面前,他现在才不管淳于止要如何清洗屏王府,他只知道自己有很多话跟陌舞说。

“小舞儿,你这失踪了一天,一出场就如此大的阵仗,累坏了吧?到我府里休息一下吧。”淳于霆说着还做了个请的手势,清华之姿温暖人心。

他对陌舞是一贯荡涤心扉的温暖相随。

“别叫我小舞儿!还小六呢!跟你没那么熟!”陌舞则是一贯冰冷语气开场。

“我排行老八,不如你叫小七,在我上面,更好?”

“滚!”

淳于霆明显占陌舞便宜。

陌舞的便宜岂是随便能占的?

“那还是小舞儿吧。”淳于霆自言自语的说着,面上笑容不减分毫。

“让开!”淳于霆挡在陌舞身前,虽然是养眼夺目的美男子,但他的俊逸无双太过阳光耀目,陌舞习惯了生活在­阴­暗当中,越加耀眼的,她越加不需要。

“我让开可以,可是小舞儿,你要去哪儿?我陪你。”淳于霆对陌舞完全没有任何脾气,逆来顺受,打骂皆可。

谁叫他稀罕呢?

谁叫他难得头一次有稀罕的人呢!

他跟母妃不一样,母妃明明是比在意自己的生命还要在意父皇,却是从不肯向父皇低头,凡事都强出头跟父皇对着­干­。其实不过是为了引起父皇的注意。

但母妃心气太高,凡事都是越闹越大。

淳于霆不同,他在景秀宫内,随心所欲惯了。但一旦遇上自己感兴趣的人,他只想付出,付出到天荒地老为之,就算最后付出了全部一无所有,他也不会后悔!能让他看上的人,值得他付出这么多。

感情当中,何必非要求个你来我往,喜欢就付出,不是所有事情都讲求回报。

就像他养那些花花草草,就算他­精­心打理,也会有不开花 ...

(不结果的时候。

花草无心,无法给他回应。

但他不会因此而放弃。

喜欢的就全心全意付出。

回报什么的……有时候万一得到的是虚假的回报,不如没有,不是吗?

淳于霆对陌舞的态度跟淳于止完全不同。

淳于霆是所有话所有动作都做在明处,而屏王大人是能用眼神绝不开口,能一个字表达清楚绝对不说一句。

“八殿下,我要去哪里用不着跟你汇报!我现在奉皇上的命调查神花宫十年前失火一案,其他人现在都有嫌疑,所以恕陌舞无可奉告!八殿下也是宫里的人,十年前你也在宫中,还是避避嫌的好。”

陌舞搬出这套话,淳于霆听了眸子温和依旧,笑着道,

“避嫌可以,可十年前我才六岁,能做什么?”

“以八殿下如今这­性­子,莫说十年前,就是十六年前都有可能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没什么奇怪的!”

陌舞这话稍微有点耳力的人都能听出来绝对不是一句褒奖的句子。

可偏偏淳于霆就当成褒奖的话面带微笑美滋滋的听着,

“原来我在小舞儿心目中是如此厉害!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我都能做到!那还等什么呢?小舞儿可以将我当做嫌疑人,第一个查我!我记­性­很好,莫说十年前的事情,就是十六年前的事情我也记得!就算不记得,我也会找母妃问个清楚明白!因为小舞儿信任我,给我戴了如此大一顶高帽子,我自然不能辜负了你,是不是?”

淳于霆借着刚才陌舞的话说下来,自然而然,毫无违和感。

修长挺拔的身躯挡在陌舞身前,一抹白­色­清雅如莲,又隽永如光。

可越是如此,只会让陌舞越快想要推开他,回到属于自己的黑暗无边。

“淳于霆!很好!你现在就可以去凤拓国找你的母妃,问清楚她你六岁之前所有的事情!你去吧!问清楚了回来告诉我!这些线索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你可要认真负责的去完成!不送!”

淳于霆会顺坡下路,陌舞更会迎难而上。

他不是说全力配合吗?那就送他千里之外,有多远走多远!

目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某位爷的脸­色­竟是出乎寻常的绽放出一抹清浅的微笑,这是这抹笑容乍一看浅浅的挂在脸上,可仔细一看……怎么会有种冷飕飕的感觉迎面扑来?

遥川刚刚安排好清洗整个屏王府的任务,一回寝宫就见到自家主子脸上挂着如此一抹诡异的笑。

遥川和当归交换了一下眼神,当归眼神直直的,明显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遥川和当归都跟了淳于止多年,还从未看过自家主子脸上流露过这般神情。

“老八,你要走,本王现在给你备马,准备好­干­粮!”

某位爷甫一开口,墨瞳如冰,清音如霜。

陌舞不由得看了淳于止一眼,这厮表情……怎么给冻僵了一样?

淳于霆脸上笑容不减,悠然开口道,

“不劳二哥费心了。谁说要问母妃以前的事情一定要去凤拓国,我有飞鸽传书。”淳于霆一挥手,手下立刻送上来一只白­色­信鸽。

“回你的景秀宫慢慢写!不送!”陌舞说完,伸手推开挡在身前的淳于霆,抬脚就要走。

可袖子却被淳于霆抓住。

“放开她!”

淳于霆此举等同于捅了马蜂窝,淳于止冷喝一声的同时,挺拔身躯已经到了陌舞跟前,瞬间出手,快如闪电疾风,指力一瞬切断淳于霆衣袖,此举是警告,若淳于霆还不松手,淳于止切断的就是淳于霆的手指。

淳于霆微笑以对,另一只手一瞬抬起,衣袖挥舞之间,冷风扫过,有飞刀迎面的感觉飞快冲向淳于止面颊,而淳于霆的手却不曾松开陌舞衣袖。

淳于止冷面以对,指力贯穿整个身体,指风犀利惯出,寒冽之风扫过,淳于霆衣袖瞬间碎成无数片。

衣料被撕开的刺啦声清晰入耳。

下一刻,淳于止紧紧握住陌舞另一只手。

陌舞夹在二人当中,一只手被淳于止握着,另一只衣袖被淳于霆抓着。

眼前是浑厚内力相互交错,陌舞瞳仁一冷,凉凉开口,

“有本事不用内力,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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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你放心,我最懂怜香惜玉

( “有本事不用内力,硬碰硬?”

陌舞魂穿新越皇朝,最看不惯的一件事似乎就是滥用内力。ww

她在现代过招都是硬碰硬,硬功夫近身搏斗,哪像这里,一个个都内力深厚,深不可测。就连孟茜茹和江惜瑶,都有点功夫。

陌舞此话一出,淳于止和淳于霆同时停了手。

“小舞儿,你想看真功夫?”淳于霆笑着看向陌舞,见陌舞冷冷的盯着他紧握着她的那只手,某位五爷立刻一脸怜惜的表情松开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带着三分萌宠七分阳光。

“小舞儿,没有弄疼你吧?你放心,我最懂怜香惜玉,刚才一点力气都没敢用,不信你可以摸摸我的心口,听听我心跳的声音有没有加快!如果加快了说明我在说谎,没有的话,你可要真的信我。”

淳于霆说着还将自己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上,阳光笑颜,温暖荡涤。

纵使陌舞在现代见惯了各式所谓的花美男,硬朗男。

但如淳于霆这般暖男,还是独树一帜。

只可惜,他给她的都是耀眼夺目的日光,并不懂她江陌舞的习惯是什么、一个习惯了与无边黑暗为伴的人,排斥所有人的接近,尤其是一举一动都在阳光下面的淳于霆。

“淳于霆,如果我想看一个人的真心,不会听,而是看。”陌舞眸中星辉闪烁,却是一瞬如刀尖抵在心尖的感觉。

“看?如何看?”

淳于霆薄­唇­勾起,眼底尽是对陌舞的兴趣和好奇。

而淳于止的眸子则寒凉更甚,此刻就是有一团火在他面前,也会瞬间熄灭。

“我会挖出你的心来看!如果我动作够快,剖开你胸膛的时候,你的心还是活蹦乱跳的,那时候我就会捧着你的心,好好地仔仔细细的看个透彻,看个明白!而不是听你说,更加不是隔着血­肉­来听。是不是?”

陌舞的声音此刻低低的,沉沉的。

像是空谷之音,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却又带着她独有的凉薄无情,丝丝缕缕,如十二月的冰棱刺入心扉,鲜血在冰锥刺入的那一刻已然凝固。

这是属于她独有的方式。

无情、薄凉,甚至嗜血。

淳于止眸子闪烁一下,定定的看向她。

她的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即便他整个人已经为了她挣扎了千百遍,却还是看不懂!

他并非想如何如何的看懂这个小女人。

只不过……想走进一步罢了。

就如他最初第一次听到她声音时的感觉,那时候并没有太多别的想法,只不过就是单纯的想要走近一步。

直到现在,慢慢的,才发现,索取的会越来越多。

且早已忘记了最初想要的,不过就是走近她身边一步,而已。

而陌舞刚才的话,带给淳于霆的感觉,就像是瞬间被她甩手扔进了无边地狱的感觉。纵然他的­性­格亦正亦邪,有温暖的一面,也有无所顾忌的一面。

但如刚才陌舞带给他的那般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

一直以来,他只觉得自己是喜欢她的,对她感兴趣的。却在不知不觉当中,其实是将自己的心捧了出来,就那么血淋淋的暴晒在光天化日之下,因为他习惯了阳光,丝毫不觉得,这颗心在日光暴晒之下,一旦失去了全部血液,便什么都不是了。

他想要付出,却不能如此付出。而要了解她需要的,她能接受的。

“小舞儿。”淳于霆轻声换着陌舞名字,刚才那一瞬像是被她打通了任督二脉,很多想法,豁然开朗。

“我跟你没这么熟。不必如此叫我的名字。”

陌舞冷冷开口,同时身子后退了一大步。

留出地方来给淳于止和淳于霆。

“你们还继续吗?不继续的话我走了!”

语毕,陌舞转身就走。

淳于止和淳于霆这会子都没有追上来。

都是静静的看着那抹单薄清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当中。

淳于止瞳仁深处有深沉萧寒,不知藏了多少心事在其中。

而淳于霆面容阳光依旧,只那眼底,莫名翻涌着汹涌暗潮。

“二哥,我比你更适合她。你俩太像了,又如何适合在一起呢?”淳于霆率先朝淳于止开炮,却是笑意阑珊,如沐春风。

他知道自己内力比淳于止弱,即便如此,他淳于霆就算是被打趴下,也要说自己想说的话。

淳于止眸子冷冽如霜,单是眼神就能冻结了淳于霆。

一冷一热,一冰一火。

“我可以用自己的火热温暖她那颗无情冷酷的心,而同样冷酷无情的二哥,拿什么给她快乐和幸福?”淳于霆这会子是冒着跟淳于止鱼死网破的危险如此开口。

他头一回知道,所谓感情的无形力量,是给人最大程度上的无畏。

淳于止一贯冷酷无情的容颜,在此刻,更添三分寒冽。

薄­唇­轻启,声如秋霜。

“她不需要的,就算你是一团火,也屁都不是。她需要的,就算明知是无底寒潭,她也不会有丝毫犹豫。你、又算什么?”

淳于止话音落下,不远处的遥川和当归恨不能拍手鼓掌,为自家主子叫好。

主子虽然惜字如金,但不代表会在言语表达中认输。

淳于霆五爷虽然足够阳光明朗,但陌舞小姐那­性­子,说不定就是喜欢剑走偏锋。

“二哥的意思是……不放弃了?”淳于霆笑着开口,阳光笑颜比之前还要夺目璀璨。

淳于止是认准了的,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而淳于霆是认定了的,就想要付出全部。

“你若不弃,必死无疑。”

淳于止冷着脸丢出八个字,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而刚才还在为自家主子喝彩的遥川和当归同时一惊,汗颜的对望了一眼。

主子对陌舞小姐的在意已经上升到如此地步了吗?

他们跟随主子多年,很多时候都猜不透主子的心思,也从不敢胡乱猜测。而今主子这八个字,却是让他们二人真真切切感受到主子对陌舞小姐的在意。

淳于霆眼底只一瞬泥浆翻涌,旋即便恢复璀璨笑意。

“二哥,我可同归于尽,不会轻言放弃。”

又是一句掷地有声的誓言。

铿锵有力,坚定不移。

……

陌舞头也不回的离开屏王府,并不关心身后发生了什么。

而淳于止和淳于霆这一场硬碰硬,很快就会到来。

陌舞回到几天不曾回来的侯府。

街坊百姓都是探头探脑,都等着看江候府今日又有什么好戏上演。

侯府门口,依旧是乌压压的一片人,却都换 ...

(了面孔,大部分的人陌舞都不认识。

一脸晦气的江凯赢站在当中,看向陌舞的表情满是复杂怪异的神情。如今陌舞是清白的,真凶竟然是孟茜茹,这一点是谁也想不到的。

只是江凯赢也不是傻子,一旦陌舞真的出了事,吞掉江家的就是孟家。因为就在陌舞出事的第一天,孟家那边就有人开始行动收购打击江家的产业,若非最后峰回路转,江凯赢现在就是被孟家的人狠狠地踹下侯爷宝座。

所以江凯赢现在不敢轻易对陌舞陷害动怒,只能以复杂的心情对待陌舞。

而侯府其他人,如今是死的死,残废的残废。

江纤玉已经被太皇太后关入宗人府,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出来了。

江惜瑶和三夫人被江凯赢看作是害死他儿子的帮凶,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如今孟贵南昏迷不醒,江凯赢瞅准这个机会,早就将三夫人虐打的不成人样。而江惜瑶暂且留着­性­命,毕竟还有用。

剩下的唯一的儿子瞎了一只眼睛,也跟个废人差不多。

如今江凯赢身边没有一个能撑住门面的人,江凯赢也看到了陌舞对淳于止和淳于霆的重要­性­,再加上就连皇上都开了金口要她断案,江凯赢就是有天大的怨恨,也不敢在此时发作。

还要装作一副冰释前嫌的模样出来迎接陌舞。

陌舞远远地就看到站在门口假惺惺的江凯赢,眸中星辉一寒,从容朝江凯赢走了过去。

“陌舞丫头,你……回来了?让为父好等啊。”

江凯赢一脸假惺惺的期待表情,看的陌舞只想吐。

“蓉妈。”陌舞不看江凯赢,转而看向站在最旁边的蓉妈。

“小姐,你平安回来蓉妈就放心了。”蓉妈急忙走到陌舞身边,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她,见陌舞平安无事,蓉妈再也忍不住落下眼泪。

提心吊胆了两天时间,总算是等到小姐平安回来。

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熬着,无论多苦,蓉妈都不曾哭过,可是今天,蓉妈是真的担心到了骨子里。

毕竟是杀害皇后的嫌疑,若不能洗脱,那就是必死无疑,蓉妈不怕死,她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可小姐还年轻,而且现在的小姐跟以前完全不同。

“蓉妈,别哭了。我这不好端端的回来了吗?我知道你真心关心我,岂能让你难过,对不对?”

陌舞对蓉妈说话的语气,是唯一的平和温暖。

因为陌舞如此态度,蓉妈暖心之下,眼泪更是止不住。

“小姐,蓉妈没用啊,小姐回来是好事,蓉妈忍不住才……小姐莫怪。”蓉妈歉疚的看向陌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江凯赢被陌舞冷冷的晾在一边,此刻说不上是尴尬还是生气。可一想起陌舞是皇上亲封调查十年前神花宫失火案,江凯赢就不敢轻举妄动。

“陌舞丫头,怎么就看见蓉妈一个人,没看到为父在此吗?”江凯赢继续厚着脸皮开口,如今侯府这么多人看着,还有围观看热闹的百姓,江凯赢头一次抹下面子如此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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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报仇的时候来了

( 陌舞依旧不看江凯赢,视线都在蓉妈的方向。ww

“陌舞丫头,你这还是跟为父闹别扭呢?是不是?”江凯赢这会子也豁出自己的老脸了,总要度过了眼前这一关才行。

陌舞眼底清辉闪烁,转眸冷冷的扫了江凯赢一眼,却是一瞬寒瞳如霜。

“父亲是在叫我吗?呵……你不是一贯都叫我小贱人或是野种的吗?为何今日……如此不同了?”

陌舞明知故问,一脸无辜不解的表情。

江凯赢脸上的横­肉­狠狠地抽了抽,嘴巴张了张,被陌舞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围观的百姓具是翘首看着好戏。

“父亲大人这突然一口一个陌舞丫头的,叫的我很不适应!不知道是不是我贱命一条,听惯了粗俗之言,反倒是适应不了如此正常的称呼了。父亲说说,可如何是好?”

陌舞继续忽闪着眼睛装无辜。

歪头一脸不解的表情瞅着江凯赢,只有江凯赢此刻能看到,她眼底凝结的冰冷寒霜,刺骨、嗜血。

“你、这……陌舞丫头,这不都过去的事情了吗?为父一直以来都被孟青珑那个贱人蒙蔽了,才会做出……唉,为父现在悔不当初啊!女儿,你始终是为父的女儿,为父当日对你责骂,也是归于恨铁不成钢。毕竟你曾经对三殿下那般委曲求全,为父看着难过,心里头着急,这都源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护。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打在你身上一分,为父的心也跟着痛上十分,为父是对你严厉了一些,可这并不是虐待啊,你可不能记为父的仇啊!”

江凯赢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势,说的更是声情并茂,俨然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更是完全站在陌舞的角度,事事处处都为她着想,反倒还成了陌舞不够体谅他。

“如此说来,父亲大人倒是没错了,反倒是陌舞不懂事,不够明事理了,是吗?”

陌舞语气有一丝讶异,还有一丝疑惑。

如此表情看的江凯赢恨不得吐血,可偏偏在众目睽睽之下,今夕不同往日,不比之前,江凯赢在侯府就是霸王,就是老大。

他江凯赢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看这个野种的脸­色­!

可就算他现在恨得牙痒痒,面上也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来。

“你这丫头,父亲哪里是这个意思,还不是你不理解为父,为父才……”

“父亲大人不必这么说,既然父亲一直是疼爱女儿的,那么曾经欺负过女儿的人,父亲是不是要将她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好让街坊百姓都知道女儿这些年来受到的委屈和不公。是不是?父亲。”

陌舞绝不会就此走进侯府,也不会让江凯赢糊弄过去。

欠了她的,哪怕是之前的江陌舞,现在她占了这具身体,她就是江陌舞!对不起昔日江陌舞的,就由她悉数讨回来!

江凯赢的脸­色­倏忽变了,而围观的百姓却是伸长了脖子好奇的看着。

“这……”江凯赢一时语塞。

“女儿可是等着父亲大人给一个交代!还一个公道!父亲大人还在犹豫什么?难道是想保护什么人吗?”

陌舞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看向江凯赢,如此语气和神情,让围观的街坊百姓更加好奇更加期待,江凯赢会如何给陌舞一个公道。

“为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说的事情,为父认为更适合回到府内慢慢解决,有为父在你身边为你撑腰,不会亏待了你的。”

众目睽睽之下,江凯赢如何能抹下这个脸让江家一众死的死残的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陌舞冷笑一声,清眸如霜,幽幽道,

“父亲不觉得,对于侯府的败类,还是越早剔除出侯府越好,父亲大人曾经对女儿有诸多误会,今日可是解除这个误会大好时机。父亲难道不想在所有人面前证明你的公正公平吗?若是进了侯府解决,难保不会有人说是滥用私刑,私下解决。父亲还在犹豫什么?就将三夫人、管家、惜瑶妹妹、我那两位好弟弟,一同叫出来吧。”

事已至此,陌舞是不会给江凯赢任何狡辩拖延的机会。

今天是时候收拾那一群残兵败将了。

江凯赢脸­色­僵住,眼底迸­射­出丝丝狠毒愤怒的火焰,可面上却必须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能当众拒绝的太明显。

“陌舞丫头,你也知道……前几天侯府出了什么事……她们伤的伤,残的残,你一个弟弟还……”

江凯赢说到这里竟是红了眼圈,一副悲戚伤感的模样。

陌舞冷眸以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却比冰霜还冷。

“难道就因为他们现在这样了,我以前受到的不公就只能作罢了吗?若是如此的话,女儿也不为难父亲了,女儿还是离开侯府,暂时住在宫里头吧,也好陪陪太后她老人家!女儿可是孝顺为先,不忍父亲为难啊。”

陌舞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淡然,甚至还有一丝无奈。

这完全是软巴掌甩在江凯赢脸上的感觉,进退两难,由不得他自己决定。

“陌舞丫头,你、你去皇宫叨扰太皇太后作何?宫里头皇后才刚殁,你过去的话……”

“女儿过去陪陪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一直都很疼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女儿自然要陪在太皇太后身边了。”

陌舞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还不忘吩咐身后的蓉妈,

“蓉妈,把我的衣服收拾一下,我要在宫里多住几天。”

“是,小姐。不过小姐,您一共就两三套衣服,收拾起来很快的。”蓉妈说这话的时候,内心不免唏嘘。

有谁能想到……堂堂侯府嫡出大小姐,能穿的出门去的,像样的衣服不过那么两三套。

蓉妈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顿时发出阵阵抽气声。

江凯赢的面子更加挂不住了,本来街坊百姓还只是出来看热闹的,如今完全被陌舞占据了上风,江凯赢若是不答应,任由陌舞走了,那么很快,新越的大街小巷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可让孟青珑等人出来的话……江凯赢又丢不起这个面子。

眼看着陌舞转身已经朝后走去,江凯赢知道自己今儿无论如何都要留住这个女儿给江家撑门面。

江候府现在可是四面楚歌。

就算孟贵南倒台了,江候府前有袁隐堂的伽罗镖局寸步紧盯,后有屏王府态度不明,令他提心吊胆。更有当今圣上对江家的各种不待见。

江凯赢今儿的目的就想安抚住陌舞,其他什么都可以妥协。

“陌舞丫头,你先别走。你要什么公道,为父给你就是了。”江凯赢开口叫住了陌舞,脸­色­却早已铁青一片。

陌舞脚步缓缓停下,并不回头,薄­唇­轻启,凉凉道,

“父亲大人不要为难,女儿可是将孝心看的非常重!”

陌舞如此说,江凯赢自然听出陌舞冷嘲热讽的语气 ...

(,却碍于已经开口答应无法后悔。

江凯赢此刻还想不到陌舞会如何对付孟青珑和江惜瑶她们,只当她当面呵斥她们一顿,出出气也就罢了。

若是江凯赢知道陌舞接下来要做什么,只怕这会就是杀了江凯赢,他也不会答应。

“来人!将孟青珑!江惜瑶!管家全都带上来!”

江凯赢咬着牙根开口,一字一顿,悔不当初。

“父亲大人可不要偏心哦?不是还有江泰匀吗?”陌舞一脸善意的表情扮演着提醒江凯赢的角­色­。

江凯赢脸­色­倏忽一冷,紧咬着牙关,不吭声。

“你们还愣着作何?父亲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去!将江泰匀也带上来!”

陌舞自然而然的吩咐江凯赢的手下,完全一副顺其自然的架势。

“……”江凯赢嘴巴张了张,明显是准备拒绝的嘴型,嘴巴张开了,却没能吐出半个字。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陌舞一身清辉冷傲薄凉,虽是平淡无奇的五官,可一双墨瞳却寒冽无情,令人看上一眼,便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是要忤逆侯爷的意思?”

见江凯赢还不说话,陌舞一声令下,江凯赢的属下不觉抖了一下身子,被陌舞一双寒瞳凝结了身体一般。

江凯赢这会子就如同得了失语症,只剩下面部抽动的动作。

不一会,孟青珑、江惜瑶、关键,以及江泰匀一一出现在侯府门口。

待围观百姓看清楚四人时,具是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三夫人孟青珑头上罩着一块白­色­纱巾,纱巾上面血迹斑斑,半透明的纱巾下面隐隐看到一道道的血口子,却不见半根头发。三夫人脸上也戴着同样的白­色­纱巾,纱巾下面隐隐有血­色­痕迹。

至于管家则是被两个家丁拖出来的,如一滩烂泥一般趴在地上,如同废人一般。手腕脚腕处都有斑斑血迹,累累伤痕。如果陌舞没猜错的话,管家应该是被挑断了手筋脚筋。

江惜瑶站在三夫人身后,看起来脸­色­除了有些苍白之外,并没有其他伤痕,头发也好端端的长着,可江惜瑶站在那里的身子明显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表面的伤痕看不到,不代表里面没有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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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狠狠报仇

( 江惜瑶看向陌舞的眼神怯怯的懦懦的。

她心里头恨死了陌舞,她江惜瑶能有今天都是被她江陌舞害的!

可现在就连江凯赢都拿江陌舞没办法,她能怎么做?

陌舞视线冷淡的扫过江惜瑶,继而落在戴着眼罩的江泰匀身上。江泰匀毕竟年轻气盛,十五岁的年纪,正是目中无人的时候。一见了陌舞,眼珠子瞪得溜圆,活脱就是曾经的江纤玉。

见人都到齐了,陌舞也不言语,江凯赢在一旁铁青着脸开口道,

“本侯今日在此为小女讨回公道,清理门户!还望诸位街坊百姓做个见证人!倘若日后再有人扰我侯府安宁,定当重罚!”

江凯赢这个侯爷当的一贯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何曾瞧得起平民百姓,今儿让他当众暴露家丑,还要好言劝着陌舞,对他来说是第一次。江凯赢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这张老脸要往哪儿搁。早知道有今日这一出,当年他就该在江陌舞出生的时候就将她掐死!

可现在后悔肯定是来不及了!

江凯赢只能抹下面子,度过这一关再说。

“陌舞丫头,你看,你要求的为父都为你办到了,你是不是该……”

江凯赢后面的话自然是想让陌舞回府。

陌舞哦了一声,接着道

“父亲,三夫人这是怎么了?陌舞记得前几天离家的时候,三夫人不是这样子啊?能否让三夫人摘下面纱给女儿看看?女儿有些怀疑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女儿认识的那个三夫人!因为真的一点也不像!女儿可不想被冒充的三夫人糊弄了,更不想父亲搞错了。”

“不会搞错的!这是为父睡了二十年的枕边人!岂会搞错!”

“二十年?怎么可能呀?三夫人嫁入侯府不过才十七年,哪来的二十年?难道父亲早就认识了三夫人,并且跟三夫人老早的就好上了?”

陌舞抓住江凯赢的纰漏,一问到底,打的江凯赢措手不及。

他的确是早早的就跟孟青珑有染,孟青珑那时候是想嫁入侯府做正妻的,谁知半路杀出了陌舞娘亲,孟青珑已经委身于江凯赢,自然是不甘心了,所以拖拖拉拉了三年,最后进了侯府,到现在都没转正。足可见曾经,三夫人对陌舞有着多么深的仇恨了。

江凯赢的脸­色­由刚才的铁青一瞬涨红。

“不……不是的,为父刚才一时嘴快说错了。”

江凯赢这边急急辩解,三夫人那边却是一脸哀怨痛苦。

“呵……没事。谁还没个说错话的时候呢?不过女儿还是不放心,父亲一贯是光明磊落为人坦荡,但架不住有心人存心利用欺骗啊!不如就让女儿亲手揭下三夫人的面纱看个究竟吧!”

陌舞一边说着,一边朝三夫人走过去。

三夫人见此,本能的往后缩着身子。

她很清楚这会子不能指望江凯赢出面救她了!

三夫人拼命往江惜瑶身后藏着,江惜瑶对三夫人厌恶至极仇恨至极,如今这情形,三夫人摆明是失宠了,江惜瑶也不怕她了,自然也不会帮她!

江惜瑶忍着身体的疼痛,身子一侧就将三夫人暴露在陌舞面前。

“你……你这个小……”三夫人见此,就要对江惜瑶破口大骂。

江惜瑶登时狠狠地瞪了三夫人一眼,哪里还有昔日那唯唯诺诺的­性­情,这一眼饱含仇恨和幸灾乐祸。三夫人顿时僵在原地。

一直以来,她都太小看江惜瑶了!

更加小看江陌舞了!

“三夫人,你躲什么?如果你真的是三夫人的话,还怕我看你不成?”

陌舞语气淡淡的,却是听的三夫人身子一颤,急于躲藏,却无处藏身,只能朝江泰匀的方向看去。ww

江泰匀却是突然把头转向了一旁……

他怎会忘了,他这只眼睛还是拜母亲所赐!

若不是母亲那日突然发疯,他今儿应该在宫里头陪八皇子读书!

八皇子虽然极难伺候,但只要他再熬三年,年满十八就不必做皇子伴读了,还有机会封官!可如今……一切都没有了!都是母亲的错!

不是她突然发疯的话,他怎会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对于母亲投来求救的目光,江泰匀完全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架势。

“三夫人,你在看谁啊?我可是替父亲来验证真伪的!你还躲藏什么?”

陌舞的声音愈发的云淡风轻,可带给三夫人的却是灭顶之灾一般的感觉。

江惜瑶此时眼珠子转了一下,三夫人失势到连亲生儿子都不管她,如果她现在也狠狠地踩上一脚的话,是不是就能跟江陌舞走近一些了?

想到这里,江惜瑶牙一咬心一横,忍着胳膊上密集伤口带来的剧痛,扬手扯下了三夫人罩在脸上和头上的白­色­纱巾。

一瞬,抽气声此起彼伏。

围观百姓更是爆发出一阵阵惊呼声,胆子小的更是直接捂住了眼睛,不忍再看。

陌舞的眸子微微闪了一下,纵使她在现代见惯了打打杀杀血流成河的场面,也对古代酷刑有所了解,可是如三夫人这般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凄惨模样的,着实少见。

足可见江凯赢下手有多狠毒!

就算是三夫人发疯害死了江泰丰,害残了一个儿子!却也终究是她的儿子不是吗?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大可给孟青珑一个痛快的死法,却是用尽了十八般酷刑折磨!

孟青珑的头发全部被扯了去,不是剃的,而是生生的被人用手一缕一缕生生的扯了下来。头皮血­肉­模糊,尽是一块连着一块的血斑,根本看不出原本头皮是什么样子。

曾经孟青珑有多么爱护她那满头青丝。有一次因为年幼的陌舞不小心将端着的茶水洒了一点在孟青珑头发上,当时孟青珑一点反应也没有,还劝着陌舞不要害怕不要自责,可陌舞才回到院子,就被江凯赢带着一众丫鬟婆子以莫须有的罪名打了一顿。

那顿毒打,年仅七岁的陌舞半个月不能下床。是蓉妈一口汤药一口稀饭把她救活的。

所以孟青珑有如今下场,可谓报应。

而孟青珑的脸上更是横七竖八交错无数伤口。大的小的浅的深的,一看就是江凯赢泄愤的时候在她脸上划的。孟青珑的脖子上更是布满掐痕,青紫一片。

因为江惜瑶在揭下孟青珑纱巾的同时,有些出血的地方与纱巾黏在了一起,飞快扯动下,自然是血­肉­模糊。

孟青珑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本就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衣服,更是露出大半肩膀,孟青珑的肩头也是惨不忍睹,肩膀也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青青紫紫,很多地方布满了细细密密的针眼,像是被锥子或是簪子扎过的伤口。

而最令人恐怖的则是三夫人的……鼻子。

除了两眼之间还保留了一小部分,鼻子的其他部位都 ...

(被削掉了。

这才短短几天,孟青珑就被江凯赢折磨成如此状况。而江凯赢目的自然不是想要孟青珑的­性­命,只想让她生不如死。

眼见如此情况,江凯赢上前一步,狠狠地踹向管家腹部。

这一脚下去,陌舞都听到了肋骨断裂Сhā入脾脏的声音。

“你这个刁奴!之前让你看着三夫人,防止她继续发疯,你竟跑出去寻花问柳,致使三夫人做出病情严重到自残的地步!你简直是该死!”

江凯赢自然不会承认是他做的这一切,反正管家现在已经被他挑断了手筋脚筋,还打碎了满口牙齿,舌头也被他剪掉了一截,正是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写!

被江凯赢如此冤枉的管家,忍着痛在地上打滚,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明显是有话要说。

江凯赢见此,咬牙又是一脚。

再次踹断了管家好几根肋骨。

管家来不及哼哧一声,眼白一翻,昏死了过去。

目睹此景,江惜瑶吓的浑身冒汗,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

三夫人这会突然抬起头来,一脸怨恨愤怒的瞪向江凯赢,虽然满身剧痛,但还是咬着牙跟冲江凯赢嘶吼出声,

“江凯赢!你这个虚伪的老王八蛋!我明明跟了你二十年!可你为了侯爷的身份和地位,却只承认十七年!这也罢了,现在我死了一个儿子,另一个儿子残废了,又不认我!唯一的女儿还关在宗人府大牢生死不明!我孟青珑弄成现在这副模样,都是拜你所赐!你却嫁祸他人!谁不知道管家是你的一条狗!你让他趴着,他不敢坐着!你让他吃屎,他不敢吃饭!哈哈哈哈哈!江凯赢!你这个心狠手辣的老王八!你的报应马上就要来了!我孟青珑就算不是侯府正妻,却也是孟贵南的女儿!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说出你的罪行!看你如何对孟家交代!如何给全天下人交代!”

纵使三夫人以前不敢得罪江凯赢,可到了如今这地步,孟家还没倒台!她孟青珑就算回到孟家惹人冷嘲热讽,也比继续留在侯府被折磨到死强。

江凯赢原本想一脚踹晕了三夫人,可再大庭广众之下,他又刚刚踢晕了管家,若是再动手的话,就有点……

江凯赢视线看向陌舞这边,悔不当初的感觉更甚。

今儿这一出明显又是着了这个贱丫头的道!被她当猴子一般戏耍了一番!

江凯赢此刻还在怨恨陌舞,而不是反思自己!

“来人!将孟青珑拖下去!快!”

江凯赢被孟青珑指着鼻子骂老王八,还被孟青珑爆出认识了二十年而非十七年!如此多的劲爆话题,让围观人群议论纷纷,看向江凯赢的目光由曾经的惧怕仰望到如今的唾弃鄙视。

而这正是陌舞要的效果。

她一点也不在乎何为“家丑不可外扬”,她也从未将自己看作是江候府的一份子!因为在这之前,也没有人真心将她看作是江家人!除了蓉妈,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都在背后算计她,甚至是恨不得她死!

三夫人被江凯赢的手下拖下去时,还在大声嘶喊着,

“江凯赢!你这个杀千刀的老王八!有本事私下折磨我,现在被我揭穿了,你怎么不继续打我骂我啊!你打我啊!打啊!你就有本事关起门来欺负我!当着别人的面就狗屁不是!你连王八蛋都不如!你就是个禽兽!混蛋!”

三夫人的谩骂声越来越小,直到被拖进了后院柴房。

江凯赢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如今被三夫人爆出实话,江凯赢以后想动她的话,就要三思而后行了。

想到这里,江凯赢杀人一般的眼神猛地看向江惜瑶!

江惜瑶一个激灵,吓得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

三夫人还有娘家撑腰,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娘家不倒,三夫人保命是没有大问题的。可她江惜瑶呢?娘亲不受宠,又没有外公撑腰,她刚才之所以如此做,不过就是想要讨好陌舞。

江惜瑶朝陌舞投去乞求的眼神。

陌舞却是看也不看她,完全当她透明的一般。

江惜瑶就是个典型的小人!墙头草两边倒!同时还有着不小的野心,一心想要出人头地!

这样的女人就是那养不熟的狼!比江纤玉还要该死数倍!

“陌舞丫头,你看……这都按照你的要求来了,你现在可以回府了吧。”江凯赢沉声开口,强迫自己不要生气,压抑着怒火好生劝着陌舞。

陌舞眨眨眼睛,哦了一声。

正当江凯赢以为陌舞这会子会乖乖听话进府的时候,却听陌舞随意一声,这一声却险些气炸了江凯赢。

“父亲,女儿可以确认,刚才那人就是三夫人。”

“……”江凯赢脸­色­彻底涨成了深紫­色­。

他在此,今儿丢尽了一张老脸,这后面还不知道如何跟孟家人交代,而惹起全部事端的陌舞此刻却一脸无辜的表情,神­色­平静,气质安然。

这如何不让江凯赢生气!

“……是,你现在也确定了她就是孟青珑。好了,可以回府了吧。”江凯赢很想发作,奈何……

“确定了三夫人还不成啊,这又是谁?我那个做伴读的弟弟江泰匀吗?”

陌舞话题一转,抬手指向一只眼睛戴着黑­色­眼罩的江泰匀。

江泰匀的眼睛已经没了复明的希望,原本他现在还不适合戴着眼罩,要让眼睛保持透气才能恢复的快一点。可父命难为,江泰匀不情愿的戴上眼罩出门,看到有如此多的围观百姓,江泰匀早就涨红了脸,对陌舞更是恨之入骨!

如今陌舞明知故问,江泰匀脾气暴躁,自然是忍受不住的。

“江陌舞!小贱种!你故意的!你根本就是想在此羞辱本少爷!别以为本少爷一只眼睛就杀不了你!”

江泰匀做八皇子的伴读书生时,吃了不少亏,八皇子难伺候是众所皆知的,所以江泰匀回到江家自然不想再受任何人的气。原本江家还有一个江泰丰与他地位平起平坐,如今江泰丰死了,江泰匀是江凯赢唯一的儿子了,自然是更加目中无人了。就算江泰丰是他胞兄又如何?死了更好!少一个人分家产不是吗?

江泰匀一出声,江凯赢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现在脑子里回荡的还是孟青珑刚才骂他那些话!什么老王八老混蛋的!他江凯赢横行京都几十年,十六岁就继承侯爷爵位,除了皇上和太皇太后之外,何曾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如今倒好,又是淳于止又是淳于霆的!就连自己最不放在眼里的贱种江陌舞,都要爬到他头上了!江凯赢这种疑心病重又暴躁狠毒的人,如此状况,对他的打击是致命的!

陌舞见江凯赢不说话,一张脸是酱紫­色­,估计再憋一会不爆炸也会吐血的。

不由挑眉瞥了一眼轮椅上颐指气使的江泰匀,­唇­角挂笑,朗声道,

“我只听说过­射­箭瞄准的时候用一只眼 ...

(睛看猎物最准了,还从来不知道,一只眼打人也很厉害!呵……要不,你下来表演一下给我看看?让我长长见识?”

陌舞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登时爆发出不小的笑声。

甚至还有胆子大的起哄让江泰匀表演一下一只眼睛打人。

江泰匀的脸­色­顿时涨成了跟江凯赢一样的酱紫­色­。

“你、你少在这里舌灿生莲!你给江家丢了多少脸面,现在还有脸站在这里说话!本少爷就算杀了你也是替天行道!没有什么不对的!”

江泰匀指着陌舞气急败坏的吼着。

“哦,是吗?那你在动我之前,还是先进宫面圣,听听皇上同不同意你取代我彻查十年前神花宫失火一案!若是同意,你再动手,否则,你可就是擅动钦差!死罪一条!啧啧!江泰匀,你还真是不孝!你不知道擅动钦差要株连侯府吗?难不成你也跟三夫人一样,恨不得父亲死才满意?!”

陌舞不紧不慢的开口,却是掷地有声的气势。

一番话说的江泰匀哑口无言,听的江凯赢气血上涌,正要开口说话,冷不丁喉咙处有腥甜的感觉窜涌上来,紧跟着歪头张嘴,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侯爷!侯爷!”

一众下人惊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哗啦一下围到了江凯赢身边。

“快请大夫啊!侯爷吐血了!”

有慌张的下人尖叫着开口,现场顿时乱成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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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小舞儿,我哪里得罪你了?

( “爹!爹你怎么样了?!”

见江凯赢吐血了,江泰匀跌跌撞撞的从轮椅上下来朝江凯赢冲过去。见身前挡了一堆碍事的家丁下人,飞起一脚就踢飞了一个,却还是无法阻止江凯赢吐出第二口鲜血。

“爹!你没事吧?!”江泰匀扶着江凯赢,见江凯赢这会子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不觉回头狠狠地瞪着陌舞。

“江陌舞!你这个扫把星!爹爹要是有任何事!我绝不放过你!”

“江泰匀!你剩下一只眼睛还能如此大声的说话,本殿下很好奇,你另一只眼睛也瞎了,会不会还如此大声?”

一声明朗之音蓦然响起,人群不由自主的让出一条路来。

江泰匀看到来人,刚才的嚣张气焰悉数消散。

而陌舞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淳于霆,却有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五……五殿下。”

江泰匀纵然千般不甘万般不甘,也不得不跪下来请安。

街道两侧顿时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陌舞正要请安,淳于霆抬手阻止了她。

“小舞儿,你又不是外人,不必行礼。”淳于霆笑着开口,看向陌舞的眼神满是层叠的笑意。

“五殿下,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是侯府江陌舞,你是当今圣上五皇子。怎么算怎么看,你我之间都是简简单单,清清白白。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陌舞清冷出声,大庭广众之下,决不让淳于霆胡说八道。

淳于霆脸上笑容不变,看向陌舞的眼神温暖轻柔,没有因为她冷漠的态度而有丝毫改变。

“都平身。除了……你。”

淳于霆笑着挥挥手,让其他人都平身。

唯独指着一只眼的江泰匀。

江泰匀脸­色­一白,奈何淳于霆是皇子,身份地位都比他高太多,江泰匀只能乖乖听话。

吐了两大口鲜血的江凯赢被下人扶了起来,目光­阴­­阴­的扫过陌舞和淳于霆。

“不知五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老夫今日身体抱恙,还望五殿下见谅。”江凯赢虚弱开口,脸­色­更是灰白一片。

淳于霆看也不看江凯赢,转身朝向陌舞的方向,一身白衣,优雅翩然,令人如沐春风,不舍得移开视线。

可唯独陌舞始终冷眼面对。

“江候身体不好就回府休息吧,不要在此硬撑了,一把年纪的人了,当然要爱护自己的身体。”

淳于霆这话听起来是关心江凯赢,可江凯赢却听出淳于霆话中的嘲讽。

脸­色­再次暗了暗。

“五殿下说的是。老夫这就告退。”江凯赢硬着头皮开口,脸垂的低低的,这一次的脸是丢尽了。若只有侯府的几个人知道还好说,现在可是整条街上的百姓都看到了!让他江凯赢以后如何出门?

“江候早如此不就好了,人老就要服输,太过争强好胜,最后丢的还是自个的脸。”

淳于霆笑着开口,完全是一副提醒江凯赢的模样,可字字句句却无疑是尖刀刺在江凯赢心尖上的感觉。

“是,是、五殿下说的是。ww”

江凯赢低下头,灰头土脸的点头应着。

昔日不可一世的江候江凯赢,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江泰匀这会子还跪在地上,看着父亲都没有一丝气焰,更是泄了气一般蜷缩着身子跪在那里。

陌舞见此,眸子里寒光闪过,下一刻,转身就朝侯府走去。

“蓉妈,跟我进去。”

冰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感波动。

蓉妈一愣,听出自家小姐这是生气了,急忙抬脚跟上。

可小姐之前还好好地,怎么就生气了呢?

这期间只有五殿下突然出现,再也没有别人出现或是开口说话!

看来这一次……五殿下是帮了倒忙。

见陌舞朝府内走去,江凯赢盯着陌舞背影的眼神­阴­­阴­的,恨恨的。

而跪在地上的江泰匀更是狠狠地盯着陌舞背影,满腔怒火。

淳于霆见陌舞不理他自己走了,抬脚追了上去。

……

侯府门口,看热闹的百姓渐渐散去,江泰匀咬牙起身,狠狠地呸了一口,还想开口说话,却被江凯赢一巴掌甩在了脸上,连同脸上的眼罩也给刮掉了,露出缺了一只眼睛的狰狞眼眶。

“快看!侯府公子那只眼睛!太吓人了!”

“啊!像鬼一样啊!”

围观的百姓爆发出一阵阵惊呼声,纷纷后退,都被江泰匀那只眼睛给吓到了。

江泰匀一手捂着脸,一手在地上划拉着去捡他的眼罩。

偏巧这时候,一阵冷风吹来,将那薄薄的眼罩吹到了另一边。江泰匀一时忘了捂住自己受伤的眼睛,抬脚就去追眼罩。

那眼罩仿佛在跟他作对似的,眼看就要追上了,又刮跑了。

江泰匀一只眼睛视力本就不济,加上着急追回眼罩戴在脸上,没留神脚下狠狠地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啃屎。

本来都要散去的人群,纷纷回头看向江泰匀的狼狈样。

见江泰匀摔倒了,更是爆发出不小的笑声。

谁叫江凯赢和江泰匀平日里眼睛都长在头顶,一贯是一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架势,百姓早就看不惯了,只不过碍于森严的等级制度,敢怒不敢言。

“你、你们!你们笑什么?!你们这些贱民!竟敢嘲笑本少爷!你们!看什么看?!”

江泰匀过去十五年都是顺风顺水的,除了在宫里头被八殿下戏耍欺负之外,走哪里不是昂首挺胸的!如今却……

“来人!快给少爷捡回眼罩!快!你们这些蠢货还愣着­干­什么?”眼见自己儿子丢了脸,还摔了个狗啃屎,江凯赢又气又恨,怒吼出声。

而江泰匀此刻还怨恨江凯赢刚才打他那一巴掌。若不是那一巴掌,他的眼罩也不会掉下来!

原本是亲密无间的父子,却因为各自脸面成为仇人!怒目相视!

“我不用你管!不用你管!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江泰匀还年轻,冷不丁从高高在上的侯府少爷摔下来变成现在这样随便一个百姓都能笑话他是废人!

“你、你这个忤逆子!竟敢如此对待为父!你、你简直大逆不道!”江凯赢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吐血吐的又有点晕,刚才甩江泰匀那一巴掌也是甩完了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现在江凯赢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自己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江泰匀觉得自己的前程已经彻底完蛋了,不可能再进宫陪八皇子读书了,也就没有封官的机会了!现在还被这么多人看了笑话,以后他还怎么有脸出门?

“还不都是你先打我的?你要是不打我!我的眼罩也不会掉!也不会让这么多贱民看到我现在这 ...

(副模样!都是你害的!有本事你不认我这个儿子!没有我,你还有别的儿子吗?”

江泰匀在之前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弄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所有的怨气都在这会子发泄了出来,却因为年纪太轻了,根本不考虑如此说的后果和下场。

“你、你!好好好!来人!把这孽畜给本侯抓起来!”江凯赢怒吼出声,一声令下,几个手下上前立刻钳制住了江泰匀。

他才刚过失去一个儿子,正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当中。唯一的一个儿子却如此态度对他,江凯赢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如何能忍受?

江泰匀被江凯赢的手下打晕了抬了下去,江凯赢急忙转身踉跄的往回走,昔日不可一世的身影,在这一刻,一瞬间苍老了十多岁的感觉。

……

侯府,陌舞院中

蓉妈正麻利的在厨房给陌舞做饭。

眼看着自家小姐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蓉妈打心底的心疼。

陌舞则是坐在院中品茶。

如今正是春初,略带清寒。坐在院中难免会有几分清冷的感觉。但陌舞恰巧需要这股清冷让她保持清醒的头脑。

皇上交给她的案子,棘手复杂。十年时间过去了,物证想必早就没有了,就算当时的物证也在那场大火当中消失了。至于人证,拾壹当时才进宫,从他身上获得的证词太过有限。

正在这时,一抹黑影闪身进了院子。

正在做饭的蓉妈一个激灵,正要走出厨房保护陌舞,却见院中悠闲品茶的陌舞从容的挥挥手,示意蓉妈继续做饭。

蓉妈默默点头,转身继续忙活。

陌舞看向一身黑衣飒然而立的展凌,抬手示意展凌坐下。

“喝茶吗?”陌舞自然的给展凌倒上一杯热茶。

展凌却是一本正经的摇摇头。

“展凌不敢,此刻前来是想问问陌舞小姐有没有其他安排,展凌好去准备。”

展凌是出了名的尽忠职守,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如此器重他。

“安排什么的,明天再说也不迟。我好奇地只是……十年前的案子皇上为何突然想起来,这新越王朝卧虎藏龙人才辈出,为何偏偏选中了我江陌舞?我一没貌,二没有经验,能破了皇后的案子不过是误打误撞,难道是你展凌在皇上面前说过什么。”

陌舞眉梢一挑,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展凌眸子眨了眨,从容如实回答陌舞。

“陌舞小姐切莫谦虚,小姐相貌平平,可气质独特卓越。虽然没有查案的经验,但是在之前那一天,通过陌舞小姐吩咐展凌去做的一系列事情当中,展凌就能看出陌舞小姐才思敏捷为人果断冷静。能力才学绝对胜过展凌数倍!

十年前神花宫失火一案,一直是皇上的心头痛,因为失火案不久之后,洛皇妃就去世了。皇上一直觉得洛皇妃去世跟失火案有关。展凌那时候刚刚进宫,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侍卫,无缘查办此案。如今皇上重提此事,展凌自知能力有限,所以向皇上推荐了陌舞小姐。

但皇上也是了解陌舞小姐能力的,绝不会因为展凌几句话就做出决定!还请陌舞小姐原谅展凌这一次自作主张!”

展凌说的诚恳认真。

陌舞听了,摇摇头,淡淡开口,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说什么?把我夸到天上去了,是不是等我失败了摔下来的话,也摔个狠的?”

“陌舞小姐,展凌并非此意。实在是佩服陌舞小姐断案手法,所以……”展凌一听陌舞这么说,不免有些着急。急忙解释着。

陌舞摆摆手,淡淡道,

“我开玩笑罢了。你不用那么着急。坐下来吧,一会一起共进晚餐,顺便跟我说说神花宫的事。”

陌舞此话一出,展凌微微一愣。

正不知坐下还是不坐好,冷不丁身旁一抹白­色­身影一闪而过,倏忽坐在了陌舞身边的位子上。

展凌定睛一看,是面带微笑俊逸潇洒的淳于霆。

“五殿下。”

展凌抱拳开口。

淳于霆并不应声,含笑眼底却是深不可测的墨­色­光芒。

“展凌,坐这边。”陌舞示意展凌坐在另一边。

展凌点点头,虽然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跟陌舞接触了几次,知道她不是那种做作扭捏的人,­性­情洒脱沉冷,巾帼不让须眉。

所以展凌才会开口向皇上推荐陌舞。

“蓉妈,多准备一份碗筷。展凌在此用膳。”

陌舞冲着蓉妈的方向开口,蓉妈哎了一声,心底却犯着嘀咕。明明是三个人,小姐为何只准备展凌的碗筷,只怕五殿下不会就此作罢走了的!

“小舞儿,我有哪里得罪你了吗?”淳于霆眨眨眼睛,一脸阳光萌态,无辜单纯。

展凌这会子才刚过坐下,冷不丁听到如此温暖醉心的声音,只觉得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坐在这里是不是很不合适啊?

怎么觉得五殿下对陌舞小姐有意思呢!

“你想知道?”陌舞眸子眨了眨,却是一抹寒光在眼底悠然闪烁。

“自然。”淳于霆点点头,阳光笑脸却不减分毫认真在意。

“死也要死个明白,是吗?”陌舞语气淡淡的,却如同裹着千年寒霜,令人不寒而栗。

展凌却是一愣,对皇子说出死字可是大逆不道的!而他展凌是皇上的人,这话自然是要转给皇上听的。

“展凌,我说了什么你大可回去告诉皇上。我无所谓。”陌舞语气平静,清眸淡淡的扫了展凌一眼,展凌眼神一怔,一贯是对皇上坚定忠心的心底,莫名波动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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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小舞儿,你要如何罚我?

( 展凌垂眸不语,为自己刚刚心弦那一下莫名的波动而震惊。ww

他对皇上忠心耿耿,可刚才为何会有一些犹豫?

“淳于霆!你很多管闲事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突然出来搅乱了我的计划,江惜瑶和江泰匀就不是现在这么好过!你觉得我有必要给你好脸看吗?”

陌舞说出原因,淳于霆脸上笑意不减,恍然道,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生气。这的确是我的错。小舞儿,你要如何罚我?你说吧。”

淳于霆一脸认真地表情看着陌舞,完全是一副任打任骂的良好态度。

展凌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说不出的尴尬感觉。

这五殿下摆明了对陌舞小姐有意思,他在这里有点多余的感觉。

“我没兴趣罚你。你想我继续生气,就立刻离开我视线范围内!”陌舞指了指院门口的方向,眸光冰冷如霜。

淳于霆也不恼火,面带微笑,从容开口,

“除了离开这一条,别的我都能答应你。”淳于霆的态度就是,不管陌舞怎么对他,他都不气不恼,笑脸相迎。

“好!你不走就坐着看!看我们吃!”

陌舞如今也多少了解点淳于霆的作风,要让他走的话,除非打走他。但陌舞才刚回侯府,没心情动手。吃饱了再说。

“蓉妈,开饭。”

陌舞语气坚定,蓉妈无奈的摇摇头,硬着头皮上了两副碗筷。

展凌急忙将自己眼前的碗筷朝淳于霆面前推过去,

“五殿下请用。”

“你不吃也走!有本事自己查案去!”

陌舞语气凉凉的,听的展凌一个激灵,不得已又将碗筷拿了回来。

“贺筝,准备碗筷和膳食。”淳于霆一声令下,隐卫贺筝立刻将马车上的碗筷和膳食端了过来。菜­色­品种自然是比蓉妈做的­精­致百倍。

“小舞儿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在这里用膳了。”淳于霆始终笑眯眯的一张脸。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是陌舞这般清冷决绝的­性­格,在面对淳于霆的小脸时,也有迟疑的时候。

“我说介意你能滚吗?”陌舞白了淳于霆一眼,拿起筷子吃饭。

蓉妈一共做了两菜一汤,都是清淡可口的家常小菜。

反观淳于霆带来的饭菜,一共八碟­精­致的菜肴点心,还有一壶馥香浓郁的上等普洱。

淳于霆听了陌舞的话,只是笑笑不说话。

一张桌子三个人,两份截然不同的饭菜。

陌舞和淳于霆的沉默,让展凌有种遭受酷刑的感觉,从没有一顿饭吃的像今天这顿别扭,尴尬。

淳于霆慢条斯理的吃着,看到陌舞粗茶淡饭吃的香甜,忍不住关心的语气开口道,

“你不让我吃的饭菜,那么我带来的饭菜你赏脸尝一尝可好?”

淳于霆说着将一盘百合糕推到陌舞前面。

百合糕清新爽口,最适合女子食用。

陌舞放下碗筷,并不领情。

“如果你吃完了就回宫。我跟展凌还有重要事情商议。”

“神花宫失火案不是吗?那时候我正好也在宫里头,我可以帮你。”淳于霆似乎是对陌舞要说的话早有预料。

“好。”陌舞也不讶异,从容的点点头。

“展凌,你带五殿下回宫问话。务必将五殿下当年所知详情一五一十的记录在案。现在就去吧。”

陌舞四两拨千斤的将淳于霆推给了展凌。

反正展凌也是这次负责查案人员,陌舞也正想明确分工,展凌熟悉后宫,又有皇上做靠山,他调查人证再合适不过。

淳于霆微微一怔,的确是没料到陌舞直接将展凌推了出来。

展凌这会子也体会到了吃人家嘴短这句话。看来陌舞小姐的一顿饭绝不是白吃的。

“展凌这就与五殿下一同回宫。”

展凌放下碗筷站了起来,神­色­如常。

毕竟是跟了皇上这么多年,随机应变的能力自然不差。

难得的是,淳于霆也站了起来,没再多说其他话,转身朝门口走去。

陌舞也不拦他,早就想让他走了。

见淳于霆和展凌都离开了侯府,蓉妈松了口气,将桌上的饭菜收拾了下去。

陌舞则始终坐在院中静静品茶,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到了傍晚,蓉妈带回来侯府前院的消息。

“小姐,今儿白天江惜瑶趁乱逃跑了,老爷现在四处派人抓她回来呢。”

“好,知道了。”

陌舞点点头,继续坐在那里想事情。

以江惜瑶那种­性­子,趁乱逃跑是一定的。

若不是淳于霆平白Сhā上一手,江惜瑶也没机会逃跑。

“蓉妈,凤一药庐那边如何?”陌舞想去凤一药庐那边配些药材,可眼下这情况,盯着她的人太多了,若她以真面目示人,恐怕麻烦更大。

“小姐放心,药庐那边一切顺利。”

蓉妈打理药庐十多年,自然不会让药庐有任何闪失。

“最近去药庐的陌生面孔是不是特别多?”陌舞若有所思的看着蓉妈。

蓉妈点点头,开口道,

“小姐明察秋毫。自从上次小姐以真面目示人之后,前去药庐打探的人就没停过。但掌柜的都告诉他们,小姐出远门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好,知道了。我写一封信,你替我交到淳于止那里。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陌舞说完,起身朝屋内走去。

神花宫一案牵扯十年前后宫恩怨情仇,调查起来的难度不亚于陌舞在现代知道的狸猫换太子一案。就算皇后死了,但牵扯的人事也不是三三俩俩,只怕整个朝野都会引起不小的震动。

就算皇上将展凌派给她,又有淳于止,也不见得多么好办。

所以从明天开始,陌舞势必要亲手导演一场大戏,逐步开锣,逐步收网!

皇上也知道这出戏不会太快落幕,所以并没有给陌舞规定时间。

……

次日一早,陌舞一个人出现在渺渺茶馆。

因为这几日在新越京都造成的轰动和话题,陌舞才刚出现在渺渺茶馆,就引起了众人注意。

以往都是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的人群,此刻多了很多善意和好奇的眼光。但无论别人怎么看,陌舞都是一贯的冷漠安静,不理世人。

才刚进入大厅,就见渺渺茶馆的老板娘渺渺娘子笑脸相迎。

一身绯­色­层叠长裙,头戴芍药花掐翠金步摇,一步一莹然,满面桃花,笑着朝陌舞走来。

如此灿烂笑容,让陌舞不由得想起了淳于霆那朵桃花。

“江大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老板娘一开口, ...

(声如银铃叮咚作响,看向陌舞的眼神透着­精­明璀璨,满目华彩,映照得她本就姣好的容颜更添明媚动人。

渺渺娘子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夫婿早些年死了,就剩下她小娘子一个人,经营这家茶馆。可稍微有点道行的人都明白,渺渺茶馆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的位子,其实一个弱女子能撑起来的?这渺渺娘子背后的实力可见一斑。

陌舞从容点点头,不曾说话。

“来来来,三楼请。”渺渺笑容满面,亲自招呼陌舞上楼。

等陌舞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渺渺突然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在陌舞耳边小声说道,

“陌舞小姐,你跟屏王殿下很熟吗?如果熟的话,能不能帮个忙?”

陌舞眨眨眼,淡淡道,

“帮什么忙?”

陌舞对渺渺印象并不差。

渺渺登时堆起了满脸灿若桃花的笑容,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那个……我,我很仰慕屏王殿下,想求他墨宝一份,哪怕就是一个签名也行。所以……”

“对我有什么好处?”陌舞眸子眨了眨,脚步停下,歪头看向渺渺。

“厄?”渺渺原以为自己会被拒绝,毕竟见陌舞第一眼就有种被她冻住的感觉,可断然没想到,陌舞这么快就提出了要求。

渺渺一咬牙,一跺脚,拍着胸口道,

“这样吧……以后你江大小姐来渺渺茶馆,我每次都送你一壶顶级铁观音,如何?”

“呵呵?是吗?”

陌舞眸子眨了眨,仍是不置可否的态度。

一壶顶级铁观音可是十两银子,渺渺倒是够大手笔的。

“再加一个条件我就让淳于止帮你留墨。”

陌舞敛了眸中笑意,语气清淡,神情安然。

看的渺渺心里头咯噔一下,犹豫着开口,

“还有什么条件啊?”

“三楼淳于止待的那个房间,我常年包了。银子我照付不误,但那房间只能给我一个人。”

语毕,陌舞抬脚上楼,背影单薄清冷。

渺渺还在发愣当中,却见陌舞已经将她甩开了好几步的距离。

渺渺提着裙子蹬蹬蹬的追上陌舞,见陌舞侧脸清冷淡然,渺渺本想讨价还价的,可眼前这架势,她所有的话都是生生的咽下去了。

“那……就这么……成交吧。”

“呵……爽快!”

明明知道渺渺现在心疼的恨不得吐血,陌舞却还是蹦出爽快二字,听的渺渺心脏狠狠一抽,像是被人用钝刀子扎了一下的感觉。

想冲着陌舞笑,可笑容一展开,眼角和嘴角却同时抽搐着,怎么看怎么别扭。

“渺渺觉得不是渺渺爽快,而是陌舞小姐出口足够快、狠、准!”渺渺这语气,完全是对陌舞崇拜的语气。

陌舞冲她点点头,一副你的恭维我接受了的表情。

完全一副大姐大的架势。

上了三楼,渺渺殷勤的替陌舞推开包间的房门,本想跟陌舞一块进去,却被冷面的遥川拦在了外面。

“老板娘请留步!”遥川语气还算客气,就是表情冷若寒霜。

“这、我……我是江大小姐的朋友。是不是,江大小姐?”渺渺急于见到淳于止,冷不丁被遥川拦下,心急如火。

“老板娘,我答应你的,会帮你办到。你先下楼招呼客人吧。”陌舞示意渺渺不必着急。

渺渺也知道传说当中的淳于止是何等冷酷无情的个­性­,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渺渺自然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人,朝陌舞友好的笑笑,点点头,转身下楼。

“陌舞小姐,请。”

见渺渺走了,遥川急忙让开道,陌舞进门之后,遥川轻轻关上房门,尽忠职守的站在门外。

屋内,淳于止背对着陌舞,面冲窗外,负手而立。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有磁­性­好听的声音沉沉响起,

“我终于知道你为何非要选在这里见面。进可攻,退可守。纵览新越,尽收眼底。”

语毕,淳于止缓缓转身,墨瞳星辉闪烁,静静望着陌舞。

陌舞也不着急坐下,环顾房间四周,清冷发声,

“这里一共有八扇窗户,分别可以看到新越东方、西方、北方,三个方向。其中东方四扇窗户,西方和北方各有两扇窗户,每一扇窗户都能看到不同的风景和秘密,就比如你现在所处位置,东方正中,能看到什么?”

陌舞话音落下,淳于止紧跟着开口,

“皇宫!屏王府!孟侯府!”

“西方呢?”

“近观江候府、伽罗镖局,远观凤拓国。”

“北方呢?”

“军机重地,朝中大臣居所尽收眼底。”

陌舞与淳于止一问一答,却在对话当中道出了彼此心声。

“皇上要我查案,自然也知道这件案子困难重重,关键时刻还是四面楚歌八面埋伏。”陌舞一语道出这件案子最大的困难。

说白了,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真相的人太多了。否则不会一拖就是十年。

“所以你约我在此见面!如此理顺关系,豁然开朗。”淳于止沉声开口,看向陌舞的眼神有着一贯的专注。

更是震惊于她独特犀利的眼光。能找到如此地点阐述整个案子的关键和困难。

有时候他都要怀疑,这个小女人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胸襟眼光比之天下男子都要强上数倍!

她选择这个地方就是一副活地图。亦敌亦友,尽收眼底。

“皇上要我负责此案,而你是半路加入,皇上也说了,此次断案以我为主,所以我下面说的话,还望屏王全力配合。”陌舞语气一本正经,波澜不惊。

淳于止闭了闭眼睛,沉沉开口,

“我多少能猜到你的安排……还是你自己说吧。”

他的语气愈发低沉,隐隐带着一分无奈。

“东方位置,皇宫与孟侯府交由展凌调查。西方位置,我亲自调查。至于北方的位置,牵扯兵家重地,自然是你出面比较合适。”

“好。”淳于止痛快的应承下来。

“对了,还有一事需要你帮忙。”陌舞一说帮忙二字,淳于止不觉皱了下眉头,跟他之间一定要如此客气吗?

“不愿意?”见淳于止皱眉,陌舞挑眉问道。

“你说吧。”淳于止摇摇头,无奈尽收眼底。

“你写几个字送给这里的老板娘。我刚刚答应她了。”陌舞如此直截了当的语气,倒是让淳于止愣了一下。

“你这么确定我会给她写?”淳于止微眯着眸子,多么希望想要他字迹的是她。

“哦,我不确定。”陌舞双手摊开,一脸无辜的表情。

“那我要是不写,你拿什么给她交代?”淳于止双手环胸,定定的看 ...

(着陌舞。

“那我就自己写一副字给她,就说你写的。不就行了吗?”

陌舞话音落下,某位爷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他心目中的她一贯是凉薄无情的­性­子,亦正亦邪,毫无定­性­。

没想到的是,她也会糊弄人?

“行了。我写。省得将来你被人揭穿。”淳于止虽是冷着脸,但心地却融化了无尽的无奈和叹息。

想要得到她的心真的比登天还难!

但越是困难,他越是不会放弃。

“遥川,笔墨伺候。”淳于止沉声下令,遥川立刻手脚麻利的准备好了笔墨。

正准备提笔,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异样的动静。

“堂主!堂主!堂主你醒醒!”

这声音陌舞并不陌生,来自袁隐堂的贴身隐卫临海。

“堂主!属下这就派人去请二当家!”临海的声音愈发焦急。

只是隔壁却始终听不到袁隐堂的声音。

陌舞和淳于止相互看了一眼,淳于止正要开口吩咐遥川去隔壁看看,却见陌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袁隐堂是伽罗镖局大当家,位处西方,我究竟怎么回事。”

语毕,陌舞转身出了房间。

陌舞昨儿看了一夜十年前案子的卷宗,此案与伽罗镖局也有诸多关联,既然在此偶遇袁隐堂,自然要找机会试探一番。

见陌舞离开,淳于止冷着脸放下手中毛笔,起身也来到了隔壁。

此刻,渺渺正好也从楼下赶上来,甫一看到淳于止,渺渺立刻激动的羞红了脸,不知应该上前还是后退。

虽说她仰慕淳于止,但也仅限于仰慕和好奇,并不会像那些十几岁的少女一般,做着不切实际的怀春梦。

渺渺见淳于止走到隔壁,本想上前的,却再一次被遥川拦住。

“王爷办事,老板娘请退后。”

“我是去看堂主的,听到堂主屋里有动静,担心堂主安危,所以……”渺渺还想蒙混过关。

“有王爷在,老板娘请回。”遥川典型的冷面神,淳于止安危当前,遥川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这……可是我还要给堂主送茶呢!难道你送?”老板娘一脸委屈的表情看向遥川,还不忘翻一个白眼。

“我不能送!我要留在这里保护王爷安危。老板娘暂时请回。”遥川身躯站的笔直,面无表情。

渺渺见了,不由得放下手中盘子,向前一步来到遥川身前,若有所思的开口道,

“我回去可以,不过在回去之前,我想确认一件事情。”

渺渺说着,再次上前半步,身体已经贴到了遥川身上。

遥川的脸,蹭的一下涨红如滴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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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 渺渺久经沙场,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但她还没怎么靠近呢,这个男人的脸怎么就成煮熟的虾子了?至于了?

“你脸红什么?我是仰慕你家王爷,又不是你?”渺渺狠狠地白了遥川一眼,抬眼只看到淳于止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渺渺瘪瘪嘴,心中郁闷。ww

“你、可以后退了吗?”遥川被渺渺近身贴着,何止是脸红了,简直是红到耳朵根了。

一股说不出的芬芳感觉扑面而来,清幽若兰,遥川很想让自己忽视这种感觉,可他越想忽视,感觉越甚。

偏偏渺渺还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瞪着他。

“后退?为什么是我后退?你不能后退?你你的意思是……你占了便宜还说我主动,是吗?”渺渺被遥川刚才那句话气毛了,明明是他看自己看的两眼发直,怎么还成了她主动靠前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好好,我后退。”遥川现在不用照铜镜也知道自己的脸红成了什么样。

这个女人还是赶紧的离开自己十步以外的距离。

遥川想着,后退了一大步,都快退到墙上了。

渺渺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撇撇嘴说道,

“莫名其妙!”

语毕,转身下楼。

留下遥川一个人继续面红耳赤的站在那里。

……

另一边,隔壁房间

陌舞和淳于止几乎同时进入房间。

临海看到陌舞和淳于止,并不意外。显然,袁隐堂会出现在这里,是知道陌舞和淳于止也在此,所以才会过来。

袁隐堂此刻躺在软榻上,双眸紧闭,额头和鼻尖都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面容青白一片。

“江大小姐。屏王殿下。”临海恭敬的跟二人打招呼。

淳于止冷面不语。

陌舞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袁隐堂,沉声道,

“你家堂主怎么了?”

“堂主……身体不适。”临海自然不会说出他家堂主是镍毒发作。

陌舞正疑惑是如何个身体不适,身侧突然响起淳于止冰冷无波的声音,

“镍毒发作。”

镍毒发作的痛苦伴随他整整十年,毒发的症状他如何会不知道!看到此刻的袁隐堂就如同看到了毒发时的自己。

只是,今儿又不是初一十五,袁隐堂若是中了镍毒,为何此刻发作?

淳于止扫了眼桌子上的食物,见有几种青菜,每一种都动了几筷子的样子,不觉了然。

“镍毒?遥川说……”

陌舞突然响起遥川曾经说过,淳于止很多蔬菜都不能碰,一旦碰了就会毒发。难道袁隐堂跟淳于止中了同样的毒?如此巧合吗?

“我这里有一颗驱风珠丹药,虽然不能解毒,但其中有麻沸散,可以暂时抑制毒发痛苦。你给他服下吧。”

陌舞从袖中取出一颗药丸,在淳于止嫉妒嗜杀的眼神当中递给了临海。

临海拿到药丸,迟疑了一下。

堂主平日饮食都十分注意,这来历不明的药丸……

“你真麻烦!出了问题我负责!”陌舞从临海手中拿回药丸,掰开袁隐堂下巴塞了进去,动作麻利一气呵成。

临海想出手阻止都来不及。

以前只知道主子出手快如闪电,可是见识了陌舞出手的快狠准,临海不佩服都不行!

蓦然想起主子被江大小姐踹下马车那一次,不是同样的道理吗?

眼见袁隐堂将药丸咽下,陌舞正准备转身,冷不丁,手腕被人紧紧抓住。

“别走,陪我一会。”

昏迷中的袁隐堂迷迷糊糊地开口,却是紧紧地抓住了陌舞手腕。

“我到处找你,你知道吗?可是为什么只有临凤在街上看了你一眼,而我始终无缘得见……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别再走了……告诉我……”

袁隐堂凝着眉头迷迷糊糊地喊着。

也不知道他现在有几分清醒,反正抓着陌舞的手是非常用力。陌舞挣脱了好几下都没能挣脱。

正当陌舞准备动用武力的时候,临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江大小姐,您可千万别再踢堂主了!堂主上次……上次受伤严重,这一次您就……”

临海支支吾吾,始终不好说上一次在伽罗镖局一众兄弟心目中高高在上寒凉冷漠的堂主,竟是被陌舞一脚踹下了马车。

可临海越是如此支支吾吾,淳于止眉梢挂着的寒霜越加浓重。

墨瞳倏忽看向陌舞的方向,眼底分明写了四个大字……还有上次?!

上次是哪一次?!

陌舞眉梢一挑,同样以眼神回了淳于止四个大字……关你屁事?

临海夹在中间,只觉得陌舞和淳于止的眼神在空中火热厮杀,而他则是犹如万箭穿心的感觉。

袁隐堂还紧紧抓着陌舞的手,迷迷糊糊的说着话,

“不准走……留下来,在我身边……那一夜……我知道,是你。我有你的画像……我知道是你陪了我一夜……留在我身边……不准走……”

袁隐堂霸道开口,虽然仍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但是说出口的话对于淳于止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他现在就想一掌劈死袁隐堂!

眼见淳于止掌心积聚一团真气,随时都会拍在袁隐堂天灵,陌舞身子一侧挡在了袁隐堂身前。

“就因为他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就想杀他?!”

“闪开!”怒火中烧的屏王大人这会子顾不了其他了,袁隐堂的话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有本事你连我一起杀!”陌舞始终站在袁隐堂身前,不是因为多么想保护他,而是因为袁隐堂刚才的话让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所以在搞清楚之前,陌舞决不允许淳于止杀了袁隐堂。

可陌舞此举看在淳于止眼中,自然就是误会她跟袁隐堂有着解释不清的关系。

“江陌舞!我是要杀了他!我不会碰你一分一毫!”

淳于止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袁隐堂说的话,对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但即便是事实,他心中恨得也只是袁隐堂,对她的心始终不曾改变过。可这个小女人竟然护着袁隐堂!

气死他了!

“淳于止!你给我听好了!袁隐堂现在对我来说还有用,我有话要问他!所以你不能伤他分毫!”陌舞语气同样坚决。

“江陌舞!”淳于止怒吼。

“你吼我也没用!我说不准就是不准!”陌舞身子拦在袁隐堂身前,另一只手被袁隐堂紧紧地握在手中。

单单只是陌舞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对淳于止来说都是巨大的刺激。更何况是陌舞和袁隐堂的话。

心被撕碎的感觉 ...

(不过如此。

“你跟他什么关系!如此护着他?”淳于止厉声发问。

“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好!我信你!我不动他!但是我要点他的­茓­道,让他松手!”淳于止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

“你以为我不想松!现在是他抓着我!又不是我主动!”陌舞甩了好几次手,都没能挣脱袁隐堂。

眼见淳于止要出手,陌舞眉头一皱,转身看向昏迷的袁隐堂,低声道,

“好了好了,我不走!我留下来陪你。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但是你先松开手。”

“真的是你吗?”

昏迷中的袁隐堂渐渐松开了陌舞的手,仿佛陌舞的声音给了他巨大的安全感,让他选择相信她,松开手。

“是我,是我。你刚才抓的那么紧吓死我了。现在松开手……我们再说……”

陌舞的声音愈发的低沉,而袁隐堂的手逐渐松开。

前一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失去安全感的孩子,认定了陌舞是他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便紧紧地抓住,不舍得放开,更加信任她。

“好了好了……”

陌舞轻声安慰着袁隐堂,若不是袁隐堂可能知道她穿越那天都发生了什么,陌舞也没这闲情逸致的安慰他。

旋即转身想跟淳于止说几句话,可是……

陌舞转身之后,身后空空如也。

淳于止不知何时离开了。

就连遥川也走了。

“临凤说你叫如意……”

“厄?”陌舞遍寻不着淳于止的身影,只得回头看向袁隐堂,却吐痰发现袁隐堂袖子里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是什么?”陌舞自言自语,正要拿起来打开,却见临海走了过来。

“江大小姐,这是堂主画的画像。”

“谁的?”

“是堂主要找的人,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太清楚。”临海如实回答。

“我能看看?”陌舞指着画像问道。

“这……”临海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是堂主的隐私,可今儿堂主出事,是江大小姐及时出手。

“临海,让江大小姐看看无妨。这个主,我做了。”

正在这时,一道清朗嘹亮的声音蓦然响起,一席青衣入目,年轻男子满面友好笑容看向陌舞。

“二当家。”临海见了来人,立刻恭敬抱拳。

“江大小姐。在下云孟清,伽罗镖局二当家。”

云孟清一进门就自我介绍,紧跟着安排带来的大夫给袁隐堂把脉。

陌舞第一次见云孟清,他倒是附和陌舞心目中关于镖师的印象。

五官硬朗立体,黝黑有形。一看是长年累月经受风吹日晒,谈吐爽朗热情。

“你好。”陌舞淡淡的打了招呼,将袁隐堂叠好的画像打开。

画中女子清华绝代,娇艳动人。

陌舞眸子眨了眨……

无语的合上了画像。

袁隐堂画像中的女子竟然是摘掉面具后真实容貌的江陌舞。

他何时见过自己?

难道真的是那晚?

那天晚上的男人是他?

她与袁隐堂共度一夜?

怎么可能?

云孟清见陌舞合上了画像,不觉若有所思的开口道,

“这……画像上女子的眼睛很像江大小姐。”

“呵……云某这话唐突了,江大小姐不要见怪,只是一时嘴快。没想到堂主平日冷冷清清,却也有心仪的女子了。”

云孟清一副了然的模样。

陌舞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难道你没见过这幅画像?”她还以为云孟清知道画的是什么,没想到他竟然也不知道。

“哈哈!我是真的不知道!可又不敢看!有江大小姐一起看,壮壮胆!就算堂主怪罪我,也无所谓了。”

云孟清倒是实在。

说白了就是想看。

陌舞嘴角抽了抽,无语的看了眼云孟清。

“二当家,堂主的毒压制了下来,不知道江大小姐给堂主吃了什么药,比我给堂主用了十年的药都管用。”云孟清带来的大夫实话实说,不免一脸愧疚之情看向云孟清。

他行医问药几十年,单是研制为堂主解毒的解药就研制了整整十年时间,却无法减轻堂主的疼痛。

实在是愧疚至极。

云孟清听了大夫的话,眸子睁的大大的,一脸惊讶佩服的表情看向陌舞。

“江大小姐,你……云某真是佩服佩服!”云孟清对陌舞的钦佩是发自内心的由衷佩服。

殊不知,整个伽罗镖局上上下下,因为袁隐堂的镍毒担心了十年。这十年间,云孟清是亲眼目睹袁隐堂毒发的痛苦和折磨。

虽说陌舞的药不能解毒,但却明显缓解了堂主的痛苦。

“举手之劳。”陌舞轻轻阖首,将画像还给云孟清,看似是要离开了。

云孟清见此,急忙上前一步,面带恳切的开口道,

“江大小姐,云某对江大小姐出手相助堂主感激不尽,云某还有个不情之请,想……”

云孟清素来不是善于开口求人的人,尤其还是女子。但为了堂主,还是决定豁出去这一次。

只是还不等他说完,陌舞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褐­色­荷包递给云孟清。

“能缓解他毒发的药丸我只有两颗,给了他一颗,还剩下一颗。你若需要就拿去吧。记得,要用深­色­荷包装着,回去就密封起来凉爽处存放。保质期一个月。”

因为古代没有防腐剂,而且那东西对身体不好,所以陌舞做出来的药丸最多存放一个月的时间。

“保质期?”云孟清听得一头雾水。

“就是如果一个月之内没用上的话就不能用了,因为药效已经挥发的差不多了,用了也没效果。”

陌舞解释了一下,云孟清恍然大悟。

“这个……真是麻烦江大小姐了,这个药丸多少银子?”

“不用了,送给袁堂主,就当上次踹他的医药费了。”

陌舞语气淡然,神情平静。仿佛在说今儿天气如何一般。

云孟清还在一头雾水,临海的脸­色­早就变了好几变。

上次……踹?

“上次?什么事?临海!”云孟清反应过来扭头看向临海。

临海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支支吾吾的说不成句子。

云孟清虽说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可常年走镖,脑子也很活泛。见临海这模样,隐隐猜测是不是跟陌舞有关,正想开口问问陌舞,却见原本躺在床上的袁隐堂缓缓坐了起来。

“堂主小心。”大夫急忙扶着袁隐堂。

“别走……”

谁知,袁隐堂突然大力推开大夫,挣扎着 ...

(下床,猛地从陌舞身后抱住了她。

一瞬,死一般的静谧。

陌舞原本是准备走了,解释的工作就留给袁隐堂和临海!与她无关!

谁知,脚还没抬起来,冷不丁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

男人有力的手臂用力的箍着她腰身,挺拔修长的身体从后紧密的贴合上她的后背,炙热的呼吸拍打着她的脖颈,丝丝缕缕,痒痒的,凉凉的感觉萦绕身侧。

“不要走……是你吗?”

此刻的袁隐堂只是身体恢复了知觉,思绪还是一片混沌。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只知道,当他思绪微醺的时候,看到眼前一抹单薄纤细的背影,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侵袭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处感官。

云孟清和临海彻底石化了。

大夫也惊掉了下巴。

他们认识的堂主冷冷清清,凉薄无情。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同样的语气和态度。除了发怒,不会有任何感情流露。

在他们心目中,堂主的心说不定就是石头做的,这一辈子都不会主动,更加不会动情。

可袁隐堂如此实实在在的举动,却是吓了他们一跳。

陌舞的脸­色­本就清冷淡漠,此时此刻,更是寒气凝聚,杀气凛然。

“混蛋!”

陌舞嘴里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转身,就在袁隐堂怀里,扬手狠狠地甩给他一巴掌。

响亮!清脆!

啪的一声,袁隐堂一边面颊不由得测了过去,面颊上一个清晰的手指印。

还没从刚才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的云孟清等人,再一次被惊到了!

响亮的一巴掌似乎终于打醒了袁隐堂。

前一刻还眸光涣散神志模糊的袁隐堂,一瞬恢复清明冷傲。眸子微微眯了眯,定睛看着怀中软玉温香。

一边面颊火辣辣的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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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强抱的后果

( “江、陌、舞?”

清醒过来的袁隐堂一字一顿的喊出陌舞的名字,却发觉自己竟然紧紧地抱着她。袁隐堂倏忽一下收回了自己手臂。

下一刻……

啪的一声!又是响亮的一巴掌甩在了袁隐堂另一边面颊上。

“没错!是我!清醒了吗?!”

陌舞抬手推开冷冷的推开袁隐堂,转身就走。

独留下眸光冰冷的袁隐堂静静的站在原地,还有早就石化的云孟清,临海和大夫。

直到陌舞走出房间很长时间了,云孟清才回过神来,看看袁隐堂两边红肿的面颊,云孟清还是觉得刚才那一幕幕如此的不真实!就跟做梦一样!

要在平时,他就是做梦也不敢想英明神武的堂主会被一个小女子甩了响亮的两巴掌。

“都出去!”

袁隐堂清冷发声,云孟清和临海等人哪还敢继续留在房间,第一时间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袁隐堂一个人。

面颊上还有火辣辣的感觉,提醒他,某个小女人不但踹过他一次,还接连甩了他两个响亮的大嘴巴。

他中邪了吗?

魔怔了?

刚才那一瞬间,看着陌舞背影的时候,眼前的她与心中的某一个影像深深地重叠在一起,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截然不同的两张面孔,他真的觉得江陌舞就是画像上的女子!

他也曾怀疑江陌舞是不是用了什么易容术。但他真的看不出一丝破绽来。

江陌舞……

如意?

为何单单是提到这两个名字都会不由自主的联系在一起?

就在刚刚,软玉温香,没有丝毫排斥抵抗的感觉。一切就如同顺理成章般拥抱着她。

她的气息不同于她的气质那般冷傲漠然。柔软馨香的身子,触感一瞬间击中袁隐堂的身体。

与那天夜里瀑布边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的心中同时住进了两个人。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气场和感觉,却偏偏……神奇的融合在一起。

……

房外,无论云孟清怎么问,临海都是不肯透露分毫那天的事情。

堂主想说的事情自然会说,堂主不说的话,他临海身为堂主的贴身护卫,自然要绝口不提。

云孟清知道问不出什么,可无论如何都是好奇!

堂堂伽罗镖局堂主,是如何被一个弱女子踹了的?

好吧!就算江陌舞不是什么弱女子,而是有勇有谋的女中豪杰,这一切来的也太过于诡异了。

小小的江陌舞,短短时间,已经将新越皇宫掀了个底朝天。听说皇上都钦点她查办十年前神花宫失火案,还不设定结案时辰。这个江陌舞……简直是神了!

不光是朝中那个鼎鼎大名以冷酷无情著称的南屏王对她关注有加,就连素日置喜欢摆弄花花草草的淳于霆也时不时的出现在她身边。

现在就连堂主都着了魔!竟然主动拥抱江陌舞!即便挨了两巴掌,也不见丝毫怒意!

云孟清隐隐觉得,这整个新越王朝的天……都将为江陌舞而改变。

……

陌舞立刻房间下到一楼的时候碰见了渺渺。

渺渺正捧着一副画陶醉的看着,见了陌舞,急忙迎上来,脸上挂着花痴满足的笑,由衷地看向陌舞。

“老板娘,淳于止墨宝的事情……”

陌舞原本想说,淳于止墨宝的事情下次再说,毕竟她连淳于止什么时候滚蛋的都不知道。

“谢谢陌舞小姐啊。刚屏王当着我的面写了几个字送给我。我的心……呵呵,我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渺渺明显是激动坏了,捧着淳于止墨宝的双手止不住的发抖。

陌舞一愣,原以为……

没想到淳于止还记着这事。ww

能让那个骄傲冷酷的男人当面写字,他……受刺激了吧?

“他写的什么?”陌舞隐约见纸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疑惑的问着渺渺。

“哦,你看看。”渺渺已经激动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举着淳于止的墨宝就到了陌舞跟前。

陌舞一看上面的字,眸子狠狠地闪了闪。

“情之所钟?”

不由自主的念出了这四个字。

她在现代听说过这句话,后面还有四个字淳于止没有写出来。

难道他也知道那句话?

“陌舞小姐,多谢你。”渺渺见陌舞在发呆,不由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哦,没事。”陌舞回过神来摇摇头。

大脑在这一刻却如同着了魔一般,反反复复回放的都是淳于止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

情之所钟。

情之所钟……这四个字要用何等厚重的笔墨才能由心写出。

他真的懂吗?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如淳于止这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身份,还需要一份情之所钟的爱情吗?还不是信手拈来的吗?

陌舞再次走了神,连自己怎么走出渺渺茶馆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回去的路上大脑一直有种嗡嗡的感觉,很难集中­精­力思考问题。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情话,却始终如魔咒一般萦绕在陌舞脑海之中,挥之不散。

……

陌舞回到江候府,展凌已经等在那里。还带来了拾壹。

拾壹在孟侯府遭受了一番严刑拷打,但他始终咬着牙,不曾吐露半点关于陌舞的消息,如此才让陌舞在皇上面前演了一出好戏,逼孟茜茹说出实话。

“陌舞。”拾壹看到陌舞,羞涩的笑笑,起身想要走到她面前,可才刚刚动了下身子就扯痛了身上那个的伤口。

拾壹忍着痛不吭声,看向陌舞的眼神亮晶晶的,洁静无暇。

“你坐下吧。伤势如何?”

陌舞抬手示意拾壹不必起身。

她不是那种喜欢繁文缛节的人。

拾壹再次羞涩一笑,等了两天,终于见到陌舞了,拾壹心中说不出的激动。

“展大人给我用了最好的药,现在伤口好了很多。因为没伤及筋骨都是皮外伤,所以恢复很快。”

拾壹不忍陌舞担心,所以都捡着好话说。

陌舞看了眼他苍白如纸的脸­色­,知道拾壹隐瞒了不少,也不当面揭穿他,只是点点头,神情平静。

“这些日子你住在这里吧。这院子只有我跟蓉妈两个人,后院还有房间,你和展凌住在一起,方便查案。”

陌舞的话让拾壹开心不已。他正愁自己应该住在哪里,是回宫还是……

如果回宫的话,是不是还要净身?想到这里,拾壹就莫名焦躁不安。

没想到,陌舞细心 ...

(地给他安排好了。

“嗯。只要能跟陌舞隔得近,就算住茅房也没关系。”拾壹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看向陌舞的眼神亮晶晶的。

陌舞却淡淡的回了他一句,

“想得美!茅房是用来用的,不是住的。”

“咳咳!”

陌舞的话让展凌狠狠地呛到了,忍不住咳了两声。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展凌不好意思的看看陌舞。

而拾壹则是雷打不动的羞涩笑容,反正只要陌舞收留他,陌舞说他什么都无所谓。

“展大人不介意住在后院吧?”陌舞不理展凌怪异的表情,从容开口。

“皇上吩咐,此次查案以江大小姐为主,所以展凌悉听尊便。”展凌调整好语气神态,不过还是多少有些尴尬,刚才没有忍住。

没想到陌舞一点都不介意,如此让展凌更加不好意思了。

“那好。就这么定了。”

语毕,陌舞起身朝屋内走去,看样子是要休息了。

展凌一看如今天­色­还早,难道就不问问他今天都去­干­了什么?

“江大小姐,展凌今日……”

“不用说了。这案子尘封了十年,现在做的都是基础工作。我给你十天时间去调查我之前要你调查的一切。这十天内,只要不是天塌了这种事情,大可不必来找我。十天后,渺渺茶楼碰头。”

陌舞回眸看了展凌一眼,展凌更加疑惑。

“拾壹,这十天你安心养伤,我会让蓉妈每天送疗伤的药给你。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就在院子里疗伤。”

陌舞又嘱咐了拾壹几句,不等拾壹给她反应,转身进了内室。

展凌已经抬脚朝后院走去。与陌舞接触几次虽然短暂,但展凌察言观­色­能力出众,多少摸出点陌舞的脾气,她说完要说的就是结束谈话,不必再说其他。所以这会子留下来再说其他的都是多余的。

拾壹还在发愣,展凌已经去了后院。

拾壹难掩眼底的失落,一个人低着头转身去了后院,脚下的步子慢吞吞的,显然是在等待什么。

……

房内,陌舞见书桌上放着一本书,走近了一看书名,眸光莫名闪了闪。

“蓉妈。”

“小姐,这书是屏王手下当归送来的。”蓉妈见陌舞视线盯着桌子上的书,自然明白她要问什么。

“当归什么时候走的?”

“也就是小姐回来前一盏茶的功夫。”蓉妈一边替陌舞沏茶,一边说道。

“蓉妈,这几天我要专心研制几种新的药丸,若有人来找我,一律替我回绝了。”陌舞说着坐下来,取过另一本书盖在淳于止送来的那本书上面。

因为这本书,她迷糊了一路的思绪原本是在回来的时候清醒了大半,却是再次陷入混沌当中。

在现代,她的冷静和判断是她的骄傲和最强有力的武器!

可是今天,昔日令她骄傲的冷静不知去向!

因为淳于止那四个字……更是因为他不曾写出来的那四个字!

“小姐,那蓉妈先下去了。”蓉妈见陌舞今日有些奇怪,不好打扰她,说完之后,见陌舞点点头,便退出了房间。

屋内,陌舞取过另一本书看着,可脑海之中却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的闪过压在书桌最下面的那本书。就如同陷入了另一个魔咒,忘不掉淳于止笔下的那四个字,更忘不了他送来的那本书。

原本可以容纳无数信息的大脑,此时此刻,被关于淳于止的一切填满。

啪的一声,陌舞合上手上的书,起身朝外面走去。

“蓉妈,我出去一下。”

留给蓉妈一句话,陌舞闪身出了院子。

蓉妈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陌舞脚步匆匆的走出去。依稀看到陌舞似乎是换了一套绯­色­长裙。

自家小姐这阵子不是只喜欢白­色­和蓝­色­的衣裙吗?怎么突然换了绯­色­长裙?难道小姐是要……

……

蓉妈想的没错,换了一身绯­色­长裙的陌舞,才一出院子的门,趁着夜­色­深沉便摘掉了脸上的面具。

虽说如今的江候府暗探密布,但她江陌舞在现代可是顶尖杀手。杀手最懂的就是如何潜藏于暗处而不被发现。想探出她虚实的暗探,只怕还没出生呢!

……

长街暗巷,陌舞一身绯­色­长裙,静静坐在渺渺茶馆屋顶上方。

新越的夜空如黑丝绒一般,幽深宁静。繁星满天,月光姣白,映照着看似宁静的大地,洒下一地银­色­,清辉幽静。

在现代的时候,她江陌舞就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顶尖杀手。

白日里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再普通不过的居家宅女,写写稿子逛逛网站。到了夜里,她一身黑衣,青丝束起,游走于城市间的高档别墅奢靡会所,完成一项又一项的暗杀任务,获取不菲的报酬,换成贫民区百姓需要的食物和日用品送给她们,然后转身继续下一个任务。

她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不是大毒枭,就是黑道霸主,要不就是黄赌毒俱全的败类渣子。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一直从事这一份工作到老,然后一个人安静的流浪远方。也许不用等到老去的那一天,她也会任务失败,也会失手……未知的结局不去想也罢。

却从未想过,会如此匪夷所思的穿越。

这样一副倾城的容貌,即便是在现代,也让一众浓妆艳抹的女明星自惭形愧,可是她真的不需要什么倾国倾城的容貌,也不需要飞檐走壁无所不能的本领。前世双手沾满鲜血,心冷如冰,这一世,只想换一种简简单单,随心所欲的生活。

可是……也许是她前世杀孽太重,所以这一世注定还要与尔虞我诈争斗一番。

陌舞就如此静静坐着,呼吸着在现代绝对呼吸不到的甚凉空气,清眸如水倾泻而下,洒了一地闪耀星辉。

……

与此同时,伽罗镖局。

“堂主,发现……发现如意姑娘了。在渺渺茶楼、”

临海脚步匆匆的进入袁隐堂房间,还不等站稳就急匆匆的开口。

之前因为临凤犯了错误被袁隐堂重罚,所以找寻陌舞的事情全都交给了临海。

临海话音才刚刚落下,还不等看清袁隐堂脸上的表情,只觉耳边凌烈冷风一瞬而过,房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堂主……堂、”

临海目瞪口呆的站在屋内,堂主刚才是飞出去的吗?

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临海摇摇头,作为属下,他从来都未曾看透过堂主,而身为堂主的贴身隐卫,也更加不允许他看透堂主。他只需知道堂主平日里一个眼神一个手势所代表的意思就可以了。

堂主的心,比海深。内里还有激流漩涡。或许只有堂主自己肯敞开心扉 ...

(,旁人去碰触才不会有任何危险。

临海正准备离开房间,冷不丁身后站着一人。一身黑衣落寞而立,面容憔悴双目无神。

“临凤?你怎么出来了?堂主不是罚你闭门思过吗?快回去!别让堂主知道了!”

临海一见是临凤,脸­色­都变了。推着临凤就要回后院。

可临凤却是执拗的站在原地,还未说话,眼眶已经红了。

“哥,堂主去哪儿了?!是不是……你替堂主找到那个女人了?!是不是?!”临凤一脸痛苦的表情看向临海,眼眶湿湿的,想要忍住不哭,可是一想到自己心爱的男子是要去见另一个女人,临凤的心就如同刀绞,痛不欲生的感觉。

“临凤!不许你如此说堂主关心之人!你这要是被堂主听到了,谁也帮不了你!”临海严厉的训斥临凤。

如此做,也是为了临凤好。

不能再看着她继续如此身陷下去了!他们是主子的属下,要做的就是尽忠职守,忠心耿耿!就算对主子仰慕钦佩,放在心底即可!绝对不能拿出来!

“哥,你知道吗?那个女人并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人!她在大街上当众就勾搭冷安诺,频频对冷安诺示好,看向冷安诺的眼神更是花痴放浪。这样的女人如何能配得上堂主?就算她貌美如花也不过是绣花枕头!为何堂主要……”

临凤说着,痛苦的捂着脸,嘤嘤哭出了声。

身为男人,临海跟大多数普通男人一样,最怕看到女人哭。尤其还是自己一块长大的亲妹妹,心乱如麻,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因为临凤陷入太深,临海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对她都没有用,她哭起来的时候,自己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索­性­关上了房门,遣走了四周护卫,任由临凤哭个够。

作为哥哥,这是临凤此时唯一能为临凤做的。

……

与此同时,黑夜愈浓。

习惯了与无边黑暗作伴的陌舞,唯有在黑暗当中,才能缓缓地静下自己的心。

一颗心才会缓缓沉淀下来,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

而她才刚刚拥有的安静,注定要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

陌舞原本是想起身离开,可看到来人之后,心底蓦然拨动了一下。

对于那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自然想要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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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我只能是你一个人的吗?

( 看着疾步朝自己走来的袁隐堂,陌舞维持刚才的坐姿不动。ww有些事情她必须问个清楚明白。

交白月光洒下一地银白,将二人包裹在无边夜­色­当中。

袁隐堂看着月­色­下绝­色­无双的少女,眼底仍旧是凉薄冷漠的气息。

“跟我回去!”

冷漠的声音不掺杂任何情感­色­彩。

陌舞头也不转,甫一开口,声音比他还冷了三分。

“哪里来的登徒子!一上来就要本小姐跟你回去!有没有称过自己几斤几两?”陌舞此刻的语气完全是当日在街上献身的如意的语气和声调。就连表情都变了。

一副趾高气昂鼻孔看人的模样。

袁隐堂微微一怔,仍是站在陌舞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刚才那一刻,是他眼睛出了问题吗?怎么会觉得这个女人跟江陌舞有几分相像?只是那一瞬间莫名相像,不知是哪一个点击中了他的心。

“你叫……如意?”

袁隐堂也不回答陌舞的问题,始终是站在她身旁一步的距离,从上而下的打量着她。

“本小姐的名字是你叫的吗?别让我再说第三遍!”陌舞的语气依旧是趾高气昂的,完全不将袁隐堂放在眼里。

“跟我回去!”袁隐堂似乎是完全没将陌舞放在眼里,只当她就是那个女人,跟他有过─夜情缘的女人!但是那一夜似梦似幻,真假难辨。他只记得有一个女子在他最为痛苦的出现,与他亲吻相拥,但具体发展到何种地步,他后面的记忆便出现了断层。

所以他急于找出那晚的女子。

是她的出现减轻了他镍毒发作的痛苦。如果她是可以长期减轻他镍毒发作痛苦的女人,那么今天就是强行的也要将她带回去。

他袁隐堂不会对任何女人有感觉!

她是唯一一个。

“你就会四个字四个字的说话吗?不是问我叫什么,就是让我回去!回你的头!四个字四个字的说话我也会!”陌舞挑了下眉梢,绝美容颜有着艳绝天下的耀目光彩,又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傲然。

袁隐堂脸上则是万年不改的凉薄无情。他的无情是从内而外,外冷,内里更冷。

不同于淳于止的外冷内热,也不同于淳于霆的外热内热。

这世上似乎没有人可以温暖他那颗寒凉了千百年的心。ww

“究竟如何你才肯跟我回去?你说条件!”袁隐堂沉声开口,终于不再是四个字四个字的说话了。

可脸上的寒霜更加浓郁。

“袁隐堂!你有什么多么优秀的条件能够满足我?不就是一个伽罗镖局吗?还有别的能拿出手的吗?还是说……你自认你自己的男人能力超强,是指的这个吗?”

陌舞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反正她现在又不是真的江陌舞,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随心所欲,没有任何顾忌想法。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见过我!”

袁隐堂更加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那晚在瀑布边的女子。

可为何当初那女子给他的感觉是清风傲骨,不卑不亢的特殊气质。可眼前的女子……一言一语,及其随意随便,比之江陌舞的冰冷拒绝,看似是主动出击,却也不是发自内心的主动,不过是冷嘲热讽之下的排斥罢了。

“我如意初来新越,自然要对新越的重要人物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如此出击才能事半功倍。你懂我的意思了?”

陌舞终是懒懒的抬眼看了一眼袁隐堂,却是无所谓的傲气眼神。

“你要找入幕之宾!”袁隐堂的声音愈发的低沉凉薄。

“不过不是你。”陌舞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转过身子面冲袁隐堂。

绯­色­长裙犹如暗夜盛开的蔷薇花,在夜­色­之中惊艳绽放。

“是冷安诺?”袁隐堂脱口而出冷安诺的名字。

因为临凤在凤一药庐见到陌舞第一面的时候,陌舞就对冷安诺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主动。虽然当时袁隐堂并没有亲眼看到,但这些日子新越大街小巷也都在议论那天的情景。

都说新越街头出现了一个绝­色­少女,容貌胜过新越第一美人儿孟茜茹数倍,而这绝­色­少女更是主动与冷安诺接触,二人一冷一俏,可谓是天生一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话,我会杀了他!不是的话,你跟我回去!”

“你凭什么如此霸道?我只能是你一个人的?”陌舞冷冷看向袁隐堂。

袁隐堂此刻有多自信,陌舞就不介意有多重的打击他的自信。

“你可以不是我一个人的!但是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能离开我!”袁隐堂的话听起来莫名矛盾。

既需要陌舞,却不限制她的自由。只需她在关键时刻出现!

这是什么逻辑和原因?

难道那天那个男人真的是他?

可陌舞明明记得一切都发生在船上的!好端端的,袁隐堂怎么会上了她的画舫?

不会是他吧。

陌舞之前曾经怀疑过……淳于止。

现在又蹦出来一个袁隐堂,究竟是谁?

见陌舞沉思的时候,眼底一抹极寒的冷光一闪而过,袁隐堂身子莫名一凛,如此极寒的眼神……像极了江陌舞!这般感觉,就跟他之前赶来的时候,看到她第一眼时的感觉。

那时他当是自己的错觉!原来不是!

单单是这一眼冰冷无情的眼神,袁隐堂就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他可以确定那晚在瀑布边出现的女子就是她!可她跟江陌舞又有什么关系?

“你究竟是谁?如意是你的真名?”袁隐堂现在对陌舞的身份愈发的怀疑了。

如果说在这之前,他找寻陌舞只为了减轻镍毒发作的痛苦,那么现在,他已经不知不觉开始好奇了!

陌舞回过神来,迅速敛了眼底的冰冷,­唇­角蓦然漾起一抹明媚笑容,三分绚烂,七分魅惑,带着勾魂夺魄的气质一瞬绽放在暗夜之中。

“袁隐堂,我现在开始对你的提议感兴趣了!不过你要实话实说的告诉我,究竟为何会对我如此感兴趣?”陌舞话锋一转,眼底波光潋滟,看向袁隐堂的眼神似笑非笑,看不到底的深幽。

袁隐堂眸子同样闪了闪,思绪一瞬倒回到一个月前的某一天夜里。

“我不管你的真名叫什么,我暂且叫你如意。大约不到一个月前的一天夜里,我在未央湖后的瀑布练功,突然毒发难以控制,我见到了你,我们之间究竟做过什么,我记得不完全清楚,但我却记住了一份感觉,与你相拥,可以减轻我毒发的痛苦。过后又可以迅速恢复内力!我也不知道这是何原因,直到我重新遇到你,我才相信自己那天经历的不是一场幻觉,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如意……你……很像一个人。”

袁隐堂说到最后突 ...

(然转移了话题,最后一句话明明是疑问句,可语气却是肯定的。

陌舞无所谓的笑了笑,凉凉开口,

“像谁?你老祖宗?”

陌舞化身如意之后,完全是随心所欲不受控制的状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所顾忌与掩饰。

“……”袁隐堂关于瀑布那晚的回忆就在此被陌舞生生打断。

无语的看了她一眼。

“袁隐堂袁大堂主,你说了一段如此唯美凄婉的爱情故事,只可惜,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确切的说,我才来新越没几天,你说的大约一个月前,见到的人应该不是我。说不定我有什么双胞胎的姐姐妹妹的,可能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吧。你大可循着这个线索找下去,看看有没有意外的收获。”

“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之前在街上主动接近冷安诺,想必有你的原因!我开诚布公的告诉你事情整个经过,条件任你开!我想不出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袁隐堂将他一贯的凉薄无情延续到底。

他已经如此度过了二十多年,寒凉冷漠才是他习惯的方式!

允许自己接纳陌舞,不过是为了减轻镍毒发作的痛苦!

仅此而已!不会再有任何其他的原因!

袁隐堂能一眼看出陌舞接近冷安诺的原因,多少让陌舞有些意外。

而袁隐堂的条件任开,也让陌舞看到了,在神花宫一案上,也许很多难以获取的线索,因为这一次的机会就唾手可得了!

陌舞在左右权衡,要找到属于她的那个平衡点!

也就是说,往后的接触必须是她占据主动!

“好!既然你非要觉得是我可以帮你什么!那好。有条件任开如此大的诱惑摆在这里,我没有理由不动心,不是吗?”

陌舞勾­唇­一笑,只是这笑容落在袁隐堂眼中,却有种乍暖还凉的感觉。

“你的条件。”

袁隐堂此刻探不出陌舞虚实,只能酷酷的开口。

“条件有三,缺一不可。”陌舞爽快的开口,很想看到袁隐堂在知道她的三个条件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你说。”袁隐堂声音更冷,表情更酷。

这个小女人倒真是不客气!一上来就要提三个要求!

他虽然对她没有多少了解,可是单就刚才的对话来看,这个小女人提出的三个条件,不说是个个惊天动地,却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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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你不是傻子!

( “先说第一个。ww”袁隐堂双手环胸,已经做好了准备。

“给我一块伽罗镖局的特殊令牌,任何时候我都可以自由出入伽罗镖局任何分舵。”陌舞的第一个条件就足够让人汗颜。

但她面对的是袁隐堂!

“第二个!”酷酷的声音,面无表情的容颜。

他没有拒绝,便是同意陌舞的条件。

“剩下两个条件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不过要随时兑现!”陌舞挑了下眉梢,语出冷淡。

“好。”袁隐堂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你知道要跟我回去做什么吗?你不是傻子!”袁隐堂双手环胸,微昂着下巴冷冷的注视陌舞。

陌舞无所谓的笑了笑,挑了下眉梢,幽幽道,

“你老人家毒发的时候,做什么不做什么,自己都控制不住。我看自求多福的人是你。”

语毕,朝袁隐堂伸出手。

既然答应了她的条件,就别装傻了!

“这是伽罗金令。只此一块。可以自由出入伽罗镖局一百零八家分舵。”袁隐堂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沉甸甸的令牌放在陌舞手掌。

“怎么这么沉?就不能制作的小巧迷你一点?”陌舞看着手掌大的一块令牌,足足有五六斤重。这要是天天戴在身上还不累死。

“迷你?”袁隐堂眉头一皱,一脸冷­色­的瞪着陌舞。

“迷你就是纤小的意思。你不觉得这么沉的令牌戴在身上很扎眼吗?当初制造这块令牌的时候考虑过携带者的方便吗?”陌舞现在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袁隐堂嘴角罕见的抽了抽,冷冷道,

“令牌上的玉坠可以摘下来,等同令牌使用。”

袁大堂主几乎是从牙缝当中挤出了一句话。

“你不早说?”陌舞说着将令牌上戴着的一块黄玉摘了下来,直接将五六斤重的令牌甩给了袁隐堂。

“这个你替我保管着。我什么时候用,你再给我。”

五六斤重的伽罗金令就这么重新甩给了袁隐堂。袁隐堂的脸­色­­阴­­阴­的,冷冷的,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江陌舞!”

就当陌舞准备收起玉佩时,袁隐堂冷不丁的喊了一声。

陌舞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眸子垂下,凉凉道,

“谁是江陌舞?”

好一个­阴­险的袁隐堂!

看着寒凉冷漠,其实骨子里腹黑的掉渣。

刚才这是试探她呢?

“没事。叫错人了。”袁隐堂冷冷开口,眸子凉凉的落在陌舞脸上。

“江陌舞不就是侯府大小姐吗?怎么?你对她有兴趣?我可听说了好多人都对她有兴趣!什么淳于止,淳于霆的!是不是越多人争抢的旁人也会眼红,也会不甘心的非要Сhā一腿进来呢?”

陌舞这话说的,摆明了是讽刺袁大堂主是后来Сhā进来的。

袁隐堂脸­色­如霜,反正他怒不怒都是一副模样。

“现在跟我回去吗?”

“现在?你毒发了吗?你不是好端端的吗?等你毒发就给我发信号再说。”陌舞白了袁隐堂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单薄纤细的背影清冷淡漠,蓦然进入袁隐堂眼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牵扯纷扰他的心。

陌舞踩着刚才上来的梯子到了地面,头也不回的朝回走。

纵然背影都快被袁隐堂盯出个大洞,她也义无返顾的往前走。目的已达到,袁隐堂要怎么看是他的事情。

……

陌舞这一夜住在了凤一药庐。

蓉妈已经提前跟何掌柜打好招呼,何掌柜早已吩咐薄荷和龙胆收拾好了房间。

陌舞原本是想在侯府闭关十天,可心情却无缘由的静不下来,所以陌舞选择换一个身份,换一个环境,令自己平心静气,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而往后的十天时间,陌舞都是住在凤一药庐。

龙胆和薄荷,一个沉稳腼腆,一个活泼可爱,而何掌柜则像是一个儒雅的书生,三个人在药庐内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他们知道陌舞要闭关炼药,每天除了送去饭菜并不打扰她。

而药庐这边,客人明显增多了一倍。有很多人年轻男子并不是来看病的,只为过来打探陌舞的消息。确切的说是想打探如意的消息。

对于这种人,陌舞让何掌柜将库房积压了一阵子的补药都卖给他们,总不能让他们空手来一趟。现在陌舞要研制新的药丸,自然要回笼资金才能扩大经营。

如此一来,药庐的生意十天时间做足了之前一个月的。

凤一药庐这边一片蒸蒸日上,可侯府那边却是闹腾的不亦乐乎。

陌舞不在侯府不要紧,其他人可就没法淡定了。

拾壹虽然谨记陌舞的话,但是等了五天之后,便实在等不及了,跑到前院去找陌舞,却是扑了个空。而展凌也是心急找陌舞,可蓉妈回答他们的只有一句话,

“小姐出行不方便透露行踪,十日归。”

就是淳于止和淳于霆的人来了,蓉妈也是这一句。

这可苦了回去传话的遥川和贺筝。

遥川是从未见过自家主子那张脸整个的凝结成了冰块!而贺筝则是搬了一夜的花花草草,还要负责擦­干­净每一片叶子。

没办法,自家怪脾气的主子不痛快,他们做属下的……也是有苦难言。

……

侯府这边,江凯赢一直都找不到江惜瑶,本想将火气全都撒给江惜瑶的娘亲,也就是侯府的二夫人。可江凯赢虐打孟青珑的事情,孟府已经知道了,孟贵南派人强行将孟青珑带了回去,只说是让孟青珑回娘家看看,江凯赢也不好拦着,索­性­剪掉了孟青珑的舌头,刺瞎了孟青珑的眼睛,挑断了孟青珑的手筋脚筋,如此一来,孟青珑不能看不能说不能写,反正孟青珑被江凯赢虐待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江凯赢也不在乎做得更绝了!

总之他是不能给孟青珑任何翻身的机会!

如此一来,孟府连个能陪在江凯赢身边的女人都没有。江凯赢这才想到了久病卧床的江候府二夫人韩氏,将病怏怏的韩氏放在了明处,虽有不甘,却也不得以。

……

与此同时,孟侯府

孟贵南大病一场,醒来后,孟府乱作一团。

带给孟贵南打击最大的还是他最疼爱的孟茜茹。

当今圣上做事一贯雷厉风行,只给孟贵南留了一坛子孟茜茹的骨灰。若不是念在孟贵南的身份,杀害皇后的罪名,绝对是要挫骨扬灰株连九族的。

得知孟茜茹死了,孟贵南再次病倒。

整个孟侯府上上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孟贵南最疼的不是孟青珑姐妹,而是半路带回来的孟茜茹!

可孟茜茹杀害皇后一案,满朝 ...

(文武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其中也包括孟贵南的亲信。孟贵南倒不是怀疑孟茜茹是被冤枉的,而是……若是他那时没有病倒,就是造反也要保下孟茜茹!

整个孟侯府都笼罩在一片­阴­霾压抑之中。

……

与此同时,皇宫

皇后殁逝,就算皇上再怎么不待见皇后,面上该做的也要做足。只不过处理皇后善后事大多是太皇太后处理。

本是皇家丑闻,却不知谁在暗中四处宣扬,弄得街知巷闻。人人都知道是皇后逼迫孟茜茹嫁给淳于靖,孟茜茹失手刺死了皇后。

皇后和孟茜茹都死了,活着的淳于靖一时无法接受如此打击,终日呆在景明宫一步不出。

看到昔日趾高气昂踩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的淳于靖落得如此下场,太子淳于飒自然是找准了机会上门羞辱。

尽管淳于靖闭门不出,可太子还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强行闯进了景明宫。

淳于靖一脸憔悴面无血­色­的坐在景明宫大殿的地上,昔日皇后娘娘的坤宁宫暂时查封,淳于靖只剩下景明宫可以待着。

甫一看到一身暗金­色­太子装的淳于飒趾高气昂的走进来,淳于靖本就没什么光彩的眼神更加暗了暗。

“你、你来­干­什么?本、本殿下谁也不见!”

淳于靖一开口,嗓子沙哑的就跟七八十岁的老头一样。淳于飒佯装一脸讶异的表情看向淳于靖,­唇­角眼角却是掩饰不住的冷嘲。

“这是谁在说话呀?本太子……没听错吧!这说话的声音怎如此落魄不堪呢!这要不是亲眼所见,本太子如何能相信,这般声音出自本太子那不可一世的三弟!三弟,是你吗?”

太子淳于飒明知故问,一脸贱贱的嘲笑。

淳于靖如何也不会料到,作为皇后的儿子,他会有机会被淳于飒这个窝囊废嘲笑!以前淳于飒不知道吃了他多少亏!可风水轮流转,这才没几年,就轮到淳于飒报复了!

“你给我滚!淳于飒!别以为母后去了,你就可以骑在本殿下头上了!你这个窝囊废!父皇英明,迟早废了你!”

淳于靖现在明明是什么都没有了!却还是嘴硬不肯服输。

“哼!淳于靖你做梦呢!本太子现在踩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你还当你还有靠山?你看看你母后出事之后,你外公关心的不就是一个孟茜茹,他进宫管过你的死活没有?啧啧!就是可惜了孟茜茹那小妮子,本太子还没能尝尝鲜呢,就……”

淳于飒说着,一脸可惜的表情频频摇头。

淳于靖的脸­色­刷的惨白如纸。

淳于飒说的没错,自从母后出事了,他因为要尽守孝道,所以一百天之内不能离开皇宫,可听说外公醒了,为何不来看他?

难道真的被淳于飒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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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都是来找她的

( 淳于飒的话莫名点中淳于靖心底的痛。ww

最近这段时间,他经历了太多毁灭­性­的打击。母后不在了,父皇完全当他不存在一般。至于太皇太后,也不过只是面上说的过去。

淳于靖很清楚,太皇太后喜欢的是淳于止。

“哟。我的好三弟,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现在还当自己是皇后的儿子,是将来能把本殿下踢下太子宝座的三殿下吧!哈哈哈哈哈哈!”

太子淳于飒狂笑不止。

在这个皇宫,他被淳于靖踩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报仇了。他现在还不将淳于靖往死里羞辱。

淳于靖低垂着头,头发凌乱,眸子充血,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一看就很多天不曾梳洗更衣。曾经在淳于飒面前意气风发的淳于靖,如今再也趾高气昂不起来了。

“哼!别以为你不说话,本太子今儿就会放过你!你看看你这个德行!很快就猪狗都不如!还想谋夺本太子的位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就等着被本太子踩在脚底下生不如死吧!”

太子说着,一脚踩在了淳于靖后背上,淳于靖绝没料到天子会如此做,毫无准备之下被踩了个狗啃屎。

论功夫,淳于靖并不输给淳于飒。

可淳于靖许多天不曾好好吃一顿饭,整个人几近虚脱,哪还有力气反抗。太子却是意气风发得意洋洋的时候。

“淳于飒!你敢如此对我!我告诉父皇和太皇太后去!”

淳于靖从牙缝中挤出几句话来,却没有一丝气势。

相反的,淳于飒更加来劲,还不忘狠狠地跺了淳于靖后背几脚。

“你去啊!现在就去!立刻去!父皇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交,太皇太后现在忙着安抚朝臣,哪有空理你这个窝囊废!哈哈!我还忘了!淳于靖,昔日你不是在本太子背后骂本太子是窝囊废吗?现在本太子倒要看看,谁才是窝囊废!”语毕,淳于飒再次狠狠地踩着淳于靖的后背,咬着牙跟冷笑。

淳于靖被踩痛了,嗷嗷叫着。

“啊!淳于飒!你别以为踩着我就能往上爬!还有一个淳于止呢!有他在,你的太子位子永远不稳当!”

淳于靖又气又痛,还不忘挑拨淳于止和淳于飒的关系。

淳于飒听了只是不屑的冷笑一声,

“哈哈!淳于止那个病秧子,能不能活过今年还是个问题!就算让他当太子,他能当一年?你这会子提起淳于止,不就是为了让我将目标转移到淳于止身上,继而就没空看着你了,不是吗?哈哈!告诉你,本太子现在最喜欢就是玩你了!别人本太子还没兴趣呢!你当本太子傻吗?纵观新越皇朝,能跟本太子这样文武双全的能有几人?

淳于止是个病秧子,随时都会咽气,老五就是个娘娘腔,只会摆弄花花草草,更何况他娘亲是凤拓国的人,父皇绝不会让新越江山旁落他人,老八年纪还小,整天就知道闯祸打架,而你这个窝囊废又失了靠山!本太子已经是天下无敌,坐稳新越龙椅宝座了!到时候本太子第一个阉了你,让你做一个死太监!”

淳于飒越说越得意,被淳于靖踩了多年,如今以为自己终于是找到机会吐出一口胸中恶气了。

淳于靖刚才提到淳于止的确是有想法的。

太子淳于飒在淳于靖印象中一直都是蠢钝无知的,如今却不上当,淳于靖脸­色­涨红,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想这淳于靖一贯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在他眼里,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比他聪明比他高贵,所以也就一直当淳于飒是蠢猪一样的角­色­,完全没将淳于飒的智商放在眼里。

见淳于靖被自己踩在脚下,就跟丧家犬一样,哑口无言。淳于飒更加得意。

“淳于靖!你做好准备!本太子心情好,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过来看看你!顺便踩踩你,骂骂你,要是你表现的让本太子满意了,或许本太子会赏你点什么,若是你表现的不好,那就别怪本太子不念兄弟之情了?”

太子说着,又狠狠地踩了淳于靖后背几下,说完后,哈哈大笑。

“随本太子回宫。真是多看一眼这个窝囊废都想吐。”淳于飒也威风够了,昔日淳于靖春风得意的时候也不敢踩他,不过是说说风凉话告告状罢了,如今他可是将淳于靖踩在脚下,里子面子都赢了。

淳于飒满意的离开了景明宫,淳于靖过了好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张嘴呸呸的吐出几口血水,看向门口方向的眼神一瞬间­阴­沉沉的。

“来人!”

淳于靖对着暗处喊了一声,声音­阴­冷恐怖。

“殿下。”暗中出来四个人,一身黑衣,跪在地上恭敬开口。

“要你们准备的东西准备了没有?”淳于靖咬牙开口。

“回殿下,已经准备了足够一个月的用量。”

“好!哼!淳于飒……你今天加注在本殿下身上的,他日……我要你百倍千倍的奉还!”

淳于靖握紧了拳头,眸光如血。

用不了多少天,有淳于飒哭着求他的时候!

……

太子淳于飒回到景阳宫,看了眼侍立在旁的宫女,兴致缺缺的挥挥手,让宫女都下去。

“小李子,江惜瑶的身子养好了没有?本太子可都等急了!”太子一脸不耐的表情看向自己的贴身小太监小李子。

小李子一脸谄媚的凑上前,小声道,

“回太子殿下,这江惜瑶来的时候可是遍体鳞伤,如今用了上百种名贵药材,也才好了一大半,不过太子殿下若是不嫌弃她的话,反正她那张小脸是没什么事,您看……”

“宣她进来。本太子等不及了。”小李子的话让太子情不自禁的就想到江惜瑶那不输给孟茜茹的容貌,随即着急的吩咐小李子。

“是,太子。”小李子急忙谄媚的点点头,退出去下去吩咐了。

……

不一会,小李子就将打扮一新的江惜瑶带了上来。看到一番­精­心打扮的江惜瑶,太子淳于飒­色­眯眯的盯着江惜瑶胸部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纵使他阅女无数,可最喜欢的始终是孟茜茹,奈何孟茜茹死了,太子懊悔不已。本是出宫在侯府外看江凯赢的热闹,谁知正好碰到逃跑的江惜瑶,太子贪图江惜瑶美貌,就将她偷偷带进了皇宫,养在景阳宫。

“民女江惜瑶见过太子殿下。”江惜瑶怯怯开口。

“快快抬头让本太子瞧瞧。”淳于飒一手摸着下巴,看向江惜瑶的眼神都要将她吸进去了。

怎么早就不知道江候府的二女儿才是个绝­色­大美人!

“是,太子殿下。ww”江惜瑶怯怯的抬头,看向淳于飒的眼神怯怯的,柔柔的,还带着一分勾魂的魅惑,直看得淳于飒身体立马起了反应。

“果真是绝­色­大美人!比之孟茜茹不差分毫。啧啧!快快上前,让本太子好好看看。”淳 ...

(于飒­色­眯眯的朝江惜瑶伸手,江惜瑶娇羞的点点头,明明是看着淳于飒的模样就抗拒,可为了保命,也只好委曲求全了。

谁叫她没有靠山呢!淳于飒肯收留她,至少暂时保命没问题!只要伺候好了淳于飒,才有翻身的可能。

江惜瑶轻移莲步,才刚走到淳于飒身边就被淳于飒大力拥入怀里。

“啊。太子殿下……唔!”

江惜瑶后面的话都被淳于飒吞入口中。

淳于飒要女人,素来不懂得怜香惜玉,就算江惜瑶是绝­色­大美人,也阻止不了淳于飒的辣手摧花。

江惜瑶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听到刺啦一声,身上的衣服就被淳于飒撕成一片片的,每一寸肌肤都遭受着他毫不怜惜的蹂躏和掐咬。

江惜瑶紧紧咬着牙,身子还没恢复利索,可淳于飒却丝毫不管,直接将她摁倒在冰冷的案几上就开始疯狂地索取。江惜瑶好几次开口求着淳于飒轻一点,可淳于飒在男欢女爱这种事情上最喜欢的就是虐待,江惜瑶越痛苦,他感觉越舒服。

所以江惜瑶的求饶声,换来的注定是淳于飒变本加厉的折磨。

到了最后,江惜瑶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淳于飒听不到动静,便想法设法的折磨江惜瑶,又是用腰带抽,又是掐拧,一定要江惜瑶发出声音,而江惜瑶的喊声自然让淳于飒更加放肆虐待她。

淳于飒发泄完了之后,就像是丢弃一块破布一般将江惜瑶从案几上拖下来,丢在了脚下。

江惜瑶的脸正好冲着淳于飒的脚。

淳于飒还有点意犹未尽,居高临下的命令江惜瑶,

“快起来给本太子把鞋子脱了,本太子赏你脚趾头尝尝。”淳于飒不怀好意的笑着。

江惜瑶整个人都虚脱了,爬了好几下都没起来。甫一听到淳于飒的话,眼泪都要出来了。

“殿下……惜瑶……惜瑶受不了了,还请殿下……”江惜瑶颤抖着开口,想要捡起一旁的亵衣裹在身上,可是那亵衣早已被淳于飒撕成了碎片,无法遮挡。

淳于飒扬起手臂扯走了江惜瑶手里的衣服,翘着二郎腿将脚凑到了江惜瑶眼前。

“惜瑶大美人,本太子就是看你受不了了,所以才不用你继续伺候了,赏你舔舔本太子的脚趾头,你可别不识抬举啊!”

太子的声音­阴­­阴­的,江惜瑶听的心惊胆战的。

“是,太子殿下。”江惜瑶不敢再拒绝,只得跪在地上给淳于飒脱下了鞋子,然后……

……

事毕,江惜瑶强忍住作呕的冲动,还要跪在地上谢恩。

淳于飒则是满足的笑着,挥手让江惜瑶退下。

“殿下,惜瑶……惜瑶的衣裙都破了,可否让……”江惜瑶想让小李子送一套­干­净的衣裙进来,她穿了再出去。

哪知淳于飒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退下吧。这是本太子的地方,你都是本太子的人了,没人敢笑话你。来人,给本太子更衣。”

话音落下,大门敞开,有七八名宫女鱼贯而入,手上捧着新的衣服鞋袜,不过都是淳于飒的,并没有江惜瑶的。

众目睽睽之下,江惜瑶整个人都僵住了。

而那些宫女却完全是见怪不怪的表情。

太子殿下每次宠幸完了女人,都是一地被撕碎的衣服,而那些女子也没有一个是穿着衣服出去的,她们早就看惯了。

即便如此,江惜瑶却承受不住。

眼巴巴的瞅着七八个宫女给淳于飒更衣穿鞋,而她则一丝不挂的站在那里,冻得瑟瑟发抖。

“怎么还不走?本太子过几天还会宠幸你这个大美人的,下去吧。”淳于飒就像打发要饭的一样打发着江惜瑶。

江惜瑶一张小脸苍白如纸,木然的退出了大厅。

从大厅回到她的房间还有好几条走廊,一路上少不了有淳于飒的贴身侍卫看着,江惜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回到房间刚刚关上房门,江惜瑶就忍不住大叫出声。

似乎是将刚才的痛苦和震惊全都吼了出来。

……

另一边,淳于飒换好了衣服,一边喝着小李子端来的大补汤,一边回味着江惜瑶的滋味。

“殿下,这个江惜瑶可还满意?”小李子一脸谄媚的笑容问着淳于飒。

淳于飒冷冷一笑,点点头,

“总算是没让本太子失望,是处子,身材也不错。叫起来的声音也好听,等她养养身体,本太子再玩点更狠的!哈哈哈哈哈哈!”淳于飒越说越得意,一旁的小李子也跟着嘿嘿发笑。

“殿下,您没看到刚才江惜瑶退下去的样子,只怕她还幻想能成为殿下身边的女人呢。”小李子跟了淳于飒多年,与淳于飒狼狈为­奸­。

淳于飒听了,不屑的冷笑道,

“不过是个庶女而已,本殿下一直以来都是喜欢茜茹的,只可惜啊……想当初孟茜茹眼里根本没有本殿下,本殿下送去的东西她经常是原封不动的退回来。现在她死了,让本殿下找到江惜瑶这个替身,自然要好好地折磨一下了。”

淳于飒一边说着,一边咬着牙根。

孟茜茹昔日对他的不屑,他现在都加倍还在江惜瑶身上。

……

十天后,陌舞乔装一番离开凤一药庐,并没有回侯府,而是进宫见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也一直找她。

如今全天下的人可都知道皇上将神花宫一案交给她查办,按理说她应该很着急才是,竟然是十天时间不见踪影,太皇太后猜不透陌舞的想法,总算是等到陌舞主动上门。

“你这丫头,舍得来看哀家了嘛?你要是再不出现,哀家就只好对外面的人说你因为没有能力查办案件,所以跑了。”

太皇太后一看到陌舞,劈头盖脸就是一顿。

陌舞垂眸不语,等太皇太后发作完毕。

“你这丫头啊,眼里越来越没有哀家了,十天了,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现在知道进宫了,哀家一定要重重罚你。”

太皇太后虽然如此说,却还是吩咐宫女给陌舞添上热茶。

见太皇太后说完了,陌舞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纸包,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太皇太后疑惑的看着她。

“陌舞记得,太皇太后有风湿的老毛病,这是陌舞自己研制的祛风湿茶。太皇太后不喜欢中药的苦涩难闻,这祛风湿茶添加了一种甜菊叶在茶叶当中,替代了可以解药的蜂蜜,也就不影响茶叶的药效,口感更好。太皇太后可以先冲泡一壶尝一尝。”

陌舞说着打开了纸包。

“如此神奇?”太皇太后一愣,暂时忘了要继续数落陌舞。

“是。”陌舞点点头。

她早就料到此次进宫,肯定要承受太皇太后的碎碎念,所以做足了准备。而这种茶叶也的确是为了太皇 ...

(太后的风湿特别研制的。

“来人,泡一壶哀家尝尝。”太皇太后对如今的陌舞刮目相看,见她还会研制药材,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茶泡好了,太皇太后贴身宫女试过之后,太皇太后尝了一口,眉头缓缓舒开。

“没想到你这丫头还如此有心,总算哀家以前没有白疼你。这茶的确带着淡淡的香甜味道,比那些中药好喝多了。”

“太皇太后喜欢就行。”陌舞说着将剩下的茶包交给太后身边的宫女。

“太皇太后,这些是十天的剂量,因为时间比较紧迫,只够研制十天的量,还请太皇太后见谅。”

陌舞四两拨千斤的将自己失踪这十天做了一个巧妙的解释。

这药是真的,可理由自然……

不如此说,如何能过了太皇太后这一关。

太皇太后完全没料到会是如此原因,当即欣慰的笑笑。

“原来如此。唉,你这丫头啊,一定是担心到时候药配不出来,没法给哀家交代,所以才偷偷躲起来配药,难为你了……”

太皇太后一番感悟,陌舞始终面沉如水。

责备她是一个表情,夸她还是这个表情。

“太皇太后,陌舞失踪十天不曾打过招呼,让太皇太后担心了。陌舞今日进宫,除了送药,还想问问前阵子关于皇后那件事情的一些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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