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两条长盒子,结实地包了五层,金堡富可敌国,经营的行业遍布大江南北,就连钦察汗国、伊利汗国、察合台汗国亦有许多家分号,那玉钗金簪自然名贵无匹,阎夫人既是爱宝之人,谈论起当世名瑰,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这中年大汉渐渐走向台阶,一面说道:“实不相瞒,那侍卫虎贲亲军的都指挥使扎剌忽殉国之后,都指挥使的位置一直悬而未决,扎剌忽自恃武功盖世,结果横死郊野,皇上他痛心疾首,于是想找一位武功着实出众之人出任都指挥使一职”阎夫人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我也听王爷说起过,扎剌忽平日侍宠自骄,王爷他已劝过他多次,可惜屡教不改,终于自食恶果不过我劝阁下还是收回金堡的两件宝物,那都指挥使一职关系皇上和整个皇宫的安危,历来都是由蒙古人担任,阁下既是汉人,又何须自讨没趣呢”
“哈哈哈哈夫人此言差矣”这中年大汉笑道:“夫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虎贲亲军都指挥使一职,向传蒙古人固是不假,但都指挥使统领虎贲亲军,肩负皇庭安危,皇上知道蒙古子弟多是因受先祖荫功,才有高官厚禄,往往没有真才实学,自从扎剌忽横死之后,皇上他痛定思痛,决定派一个武艺高强之人出任,无论是蒙是汉,有能者居之皇上日前教丞相和王爷各自推举一名麾下幕宾,要于三个月后在殿前比武,赢的人便可掌管虎贲亲军”
阎夫人道:“原来如此,阁下的意思是让我在王爷面前极力推荐阁下”这中年大汉笑道:“还请夫人为鄙人多费些唇舌”阎夫人已知众人此行目的,但惠宗既令晋阳王只推举一位幕宾,而此来献礼的却非止一人,太原三魅姑算一人,也有三人送了礼,她思量片刻,朝紫宸微一示意,紫宸便道:“此事还请容夫人考虑考虑”这中年大汉截口道:“难道夫人不喜欢玉钗金簪”紫宸暂未回答,这中年大汉续道:“夫人不过是举手之劳,便能坐拥两件宝物,何乐而不为呢”阎夫人未置可否,却听小丽苑外一人笑道:“哈哈哈想不到俞先生对都指挥使的位置也心存觊觎,在下还以为俞先生是个世外高人,是来全力辅佐王爷的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中年大汉惶恐称道:“不好是九头白蛟乐思蜀”正想转身飞出院子,却听“扑哧,扑哧”两声,一个身影缓缓降落于廊屋边缘,几个卫兵“视若罔闻”,想来这些人都属王爷幕宾,自然不会伤害阎夫人。
阿浪瞥了一眼,来人修长挺拔,脖子上满是纹身,黑青黑青的一片,看不清纹的是甚么图案。
中年大汉不理会这九头白蛟乐思蜀,拱手对阎夫人道:“夫人,鄙人手里两件东西稍后亲自奉上,目下鄙人须去大厅陪王爷喝酒,告辞”侧身要走正门,乐思蜀两眼一瞪,说道:“俞先生拿的是甚么宝物啊可否让小弟鉴赏鉴赏”中年大汉冷冷道:“阁下不在大厅吃你的海鲜,倒来小丽苑管起俞某的闲事来了”乐思蜀道:“海鲜晚些时候再吃,但有的东西被歹人捷足先登了,可就追悔莫及啦”说吧朗朗大笑数声。
这中年大汉拂袖喝道:“你说谁是歹人”乐思蜀眼光明锐,看得屋门外的木匣子和铁盒子,不假思索地斥责道:“你一把年纪了还想做甚么都指挥使明的使不上,暗中送了四盒子东西但是夫人好歹没收你的破玩意儿”
“你俞某不跟你一般见识”中年大汉这才注意到门前的四盒物件。
乐思蜀依然喋喋不休,紫宸在屋内斥道:“你们两个有甚么事到外边去争执,惊扰了夫人,看王爷不好生责罚你们。”两人不约而同揖手道:“夫人将罪夫人将罪”阎夫人道:“你们两个都走吧”
两人面面相觑,只好撤走,乐思蜀瞧了两眼门外的四盒宝物,微怒道:“好你个俞槐之,夫人教咱们走,你还把你的破玩意儿留下”
“俞槐之莫非是圆德大师的师弟、害得彭莹玉大师的义军全军覆没的枯槐和尚”阿浪诧愕已极,越想越急,急而生燥,忽的两眼一黑,丹田之气直冲上首,那“倒龟息功”二度自破,那中年大汉与乐思蜀均属内家高手,当下反应过来,悄声朝阿浪走去,两个这时倒“化干戈为玉帛”,竟想来个“不虞之策”。
幸得阿浪的耳力亦自不弱,两人先前吵得甚是激烈,刹那间声息尽无,脚步轻如纸走,待迫得石凳两侧,只须以夹击之势,阿浪定难逃脱两人鼓掌之间。
阿浪脑中飞转如星,心知越到危险时刻,越是不能慌张忙乱,否则便会急火攻心,他想当前这人若当真是俞槐之,其奸邪狠辣自便不说;而那九头白蛟乐思蜀,语气举止,哪一处像个好人被这两人捉了,那还有活命之机,当下别出心裁,自行从树下蹦出,嘻嘻笑道:“呀呀呀原来是枯槐大师和乐大侠,失敬失敬”
紫宸蓦地听了阿浪的声音,竟然不是从高处的苑墙传来,且似正与院子里的两个王府幕宾“寒暄”,心头急呼:“糟糕阿浪有危险了”决意请阎夫人襄助,便三五两下将阿浪的事告诉阎夫人。
那中年大汉自从闻知“枯槐大师”四个字,两颊顿时惨白如似死灰,仔细打量阿浪一番,却断定从没见过这个少年。乐思蜀笑道:“你这小子哪里来的老实交代,否则以乱贼处死对了,你叫我乐大侠没错,叫这个俞先生为枯槐大师,哈哈哈,可教在下大开眼界了”阿浪附和一笑,看了中年大汉面上反应,心头蓦地喜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哈哈哈,这人多半就是俞槐之了,他既然在晋阳王府,圆德大师恐怕也在不远之处是了是了,圆德大师的弟子说俞槐之做了朝廷鹰犬,当了一个朝廷王爷的幕宾这么说来,果真是晋阳王和俞槐之这对主仆做的好事,才教彭大师的义军功败垂成”心头略有遗憾。
乐思蜀见阿浪不回答自己的话,上前就是一掌,欲劈在阿浪的右肩,阿浪侧身一闪,笑道:“乐大侠息怒在下是是太原三魅的朋友,近日我那冬生兄不知是否得罪了王爷,王爷没发酬饷给他么他似乎很缺钱似的,教我到处为他物色财主,说是要找甚么珠光宝气,总之越是名贵的首饰,他越喜欢”乐思蜀和那中年汉子愤道:“太原三魅也来打这主意”阿浪道:“他教我到此等他,说稍后便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没到”乐思蜀想了片刻,狡然笑道:“你私闯王府,已犯下大罪,还到了王爷最宠爱的夫人的院子,那可不是罪加一等么就算那太原三魅怎的为你求情,恐怕你也难辞其咎,我看你年纪轻轻,就这么白白送了命,忒是可惜你有甚么话,就告诉在下在下保证替你一字不落的转述给太原三魅,如何”说罢拍了拍那中年大汉,说道:“对不对,枯槐大师哈哈哈。”
这中年大汉僵笑半晌,却直直盯着阿浪,目光中凶光隐现,阿浪斜眼瞥过,拍掌笑道:“好啊好啊那就有劳这位乐大侠了”拱手谢毕,转首谓中年大汉道:“枯槐大师,你不认识在下了么”中年大汉迟疑未决,阿浪续道:“既然大师不认得在下,那有些要事,在下也不必提了”这一招“引君入瓮”甚勾人心,这中年大汉“咦”的一声,说道:“小兄弟有话便说,即使俞某不是你口中的枯槐和尚大师,兴许往后也可代为转达”阿浪回绝道:“你既然不是枯槐大师,在下平白告诉你,只会徒增先生的麻烦”这中年大汉若真是枯槐和尚,必定心痒难搔,眼前这少年话中有话,似乎有甚重大隐事秘而未宣
这中年大汉不知如何是好,乐思蜀且在一旁看笑话,只听屋里的阎夫人说道:“你们还不离开,本夫人要就寝了”三人齐声诺诺。
中年大汉和乐思蜀催促阿浪一道离开,乐思蜀欲从阿浪口中套话,他已有九成相信阿浪正是那太原三魅的朋友;中年大汉却心存疑虑,怎安心让阿浪溜走
阿浪心头虽然已有十足的把握:眼前的中年大汉正是那奸人俞槐之,却俨然陷入了此人深沼之下:他不探知自己的底细,绝无可能轻易放人。
这时阎夫人又道:“乐先生和俞先生请先回大厅陪王爷,至于这位太原三魅的朋友,请你稍留片刻,本夫人还有事情请教”紫宸一并唤来卫兵,吩咐道:“夫人请你们将乐先生和俞先生送回饮宴的大厅,若没轻易送到,便请向王爷带句话,请王爷到小丽苑来一趟”几个卫兵领命即至。
中年大汉与乐思蜀瞠目不解,阿浪朝屋内拱手道:“请教说不上,请夫人垂询”乐思蜀低声道:“你要在下转告给太原三魅的话,可还没告知哩”阿浪笑道:“我教夫人的婢女带为传达”乐思蜀拂袖而去,中年大汉瞅了瞅阿浪,嘴角露着几丝邪笑,淡淡道:“那请小兄弟稍后再指教指教”阿浪以礼相送。几个卫兵守在乐思蜀与中年汉子身后,直送两人往南驰去。
紫宸再吩咐门口卫兵道:“任何人到访,就说夫人已经就寝,来人若要硬闯,立马禀报王爷”卫兵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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