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宸拉开房门,忽然转身止步,娇柔笑道:“你方才梦见我了么”阿浪“啊”了一声,哑然缄口,紫宸笑道:“你一直在呼唤我的名字,喊了喊了许多次”说到一半,两颊不自觉已红如秋枫。阿浪笑道:“哦哈哈,我梦见自己到了别的地方,猜想你多半也在附近,就四处找你啦”紫宸点了点头,探了探屋外,阿浪续道:“时下天色甚晴,要是能出去走一趟,我的伤恐怕好得更快。”紫宸道:“大家好不容易盼你醒来了,你应当好好歇息,这小镇到处都是好风景,等你调理好了,我陪你一起去吧”阿浪体内激如泉涌,望着眼前这位绝美少女,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正不知如何接下话,紫宸又问:“娈儿姐姐是谁啊”
阿浪心头“咯噔”颤了颤,平日别人要是问起口中的“娈儿姐姐”,他定会万分心醉地告诉那人:娈儿姐姐姓鲁,名娈儿,是一位倾城倾国的绝代佳人,能与之“携手天涯”当为这一生最大的愿望,而后描绘起鲁娈儿来,只觉世上的溢美之词均显苍白,甚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通通都不足以表达对她的赞美。但此时此刻,发问的人却是世上另一位佳人,她与鲁娈儿两个的容貌不较上下,行事品性却又大为不同,紫宸伶俐善思,胸怀侠义之心,鲁娈儿阿浪心想:“娈儿姐姐和紫宸对我都很好,只是,我心中早已暗自对娈儿姐姐许下守护终生之诺”看着紫宸正两眼闪闪地盯着自己,主意一定,便答道:“娈儿姐姐和你年纪差不多大,也和你一样,对我很好很好”紫宸忙问:“那你喜欢她么”
阿浪“咦”了一声,未曾想紫宸竟是如此直白,若说喜欢,总觉会惹得紫宸不开心,若违心说不喜欢,那也绝非自己向日所为,当下踟蹰有时,脑中飞速寻求两全的话语,还好紫宸等了片刻,就淡淡说道:“那我知道了我先去看郑先生了。”阿浪也不阻拦。
阿浪将床褥结实地裹了两三层,霎时出了一头大汗,体内的余毒亦渐趋清尽,再运用嵩山派的内功心法运气调理,而后精神愈振,直想起床跨门便出,被褥掀了一半,忽然想起紫宸的叮咛:她叫自己别急着出去。这时才发觉,原来紫宸说过的话在心头已有十分的重量,叹了口气:“紫宸人又美,心肠又好,谁人能不动心呢”说到“动心”二字,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鲁娈儿的身影,反觉对不起鲁娈儿,“啪啪”掴了右脸三四下,摇了摇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小子阿浪既非英雄,要过此关,自然是难上加难”心头交替出现与两人相识相处的画面,时日稍久,竟又昏睡了过去nAd1(
睡了片刻,隐觉屋外声响轰鸣,断断续续,如若犬吠,犹似狼嚎,阿浪耳畔飘过许多话语,一阵阵的在屋子里绕转,他体内余伤虽清,究是中了极厉害的毒,平躺在床,七经八络乘暇间歇,气血流通自然不及苏醒时,但因“冰露醉心散”教人周身均冷,似跌入个深寒无匹的冰窖,他唯有暗施内力以驱冰寒,盏茶工夫,床褥被子旁已是“烟雾”缭绕,阿浪丹田之气塞满体内诸处要茓,耳虽能闻,难以动弹,与在梦中竟是无异。
原来阿浪目下正住在小镇的一座别苑里,苑中树木花草隔断丛生,屋子间落繁复,宾客之所亦甚分明,阿浪听见的声响,正来自于别苑的正南方向,此苑遵循汉法而坐北朝南,自无须述。
别苑南门里外分别有一群人,外边的黑袍灰衣,个个面相狰狞,约有一百来人,正似向里边的讨要说法,有的手持大刀,有的腰悬利剑,争先恐后指责里边为首一人。却瞧为首的不是别人,正乃一袭藕裙的紫宸,她身前十来人拔剑尽力护住门阀,勿教外边的一窝蜂拥入别苑,她身后人手不多,而且有的年岁已老,有的尚有轻伤,外边群魔乱舞,指责一阵盖过一阵,里边的想要予以还击,话到喉咙间,即被湮没在声浪中∠宸身旁站着个中年儒士,看得情形不秒,附耳问她道:“大小姐,对方人多势众,咱们不宜力敌,该怎么办才好”紫宸问道:“何叔,你知道他们是甚么人么”紫宸离开阿浪之后就去探望西面厢房的郑笃恩,未及半个时辰,听得身旁这何姓中年儒士说到别苑外有一群人滋扰生事,紫宸急忙前往处理,并不知对方的身份来历。
这时声浪愈来愈急,有的吼道:“连家的人在哪”
“连家的人最好给个说法,否则咱们跟你周旋到底”
门口十数人竭力拦阻,但敌众我寡,稍过片刻,外边的人恐将尽数“杀奔”进来,那时局面定然极难控制。中年儒士一面教人尽力抵挡,一面答紫宸道:“他们他们是咱们古鲜镇镇北武威镖局和镇南郑家镖局的人”紫宸两眼一动,朝外眺去,见对方来势确然凶猛,每个人目光中似都蕴着“怒火”,但听“嘎吱“一声,别苑的侧门竟被来人挤破了,紫宸忙拔出白色长剑,往半空中奋力挥去,这时寒光骤现,四下来突生极重的风声,外边的人稍安静些许,紫宸跨出一步道:“外边的朋友,不知小庄有何得罪之处”她将内力化在话语中,只望这般猛力倾吐,能教对方暂歇责难之意,忽的想起屋子里的阿浪,低声自语道:“要是阿浪早些康复就好了”她想阿浪那一声啸音足可让在场诸人胆气俱灭nAd2(
门外率众起势的有四人,黑袍、灰衣各两人,都属彪形大汉,自乃当地镖师无疑。这小镇名为古鲜镇,归河朔统辖,往西四五十里即能到达晋东边境,素享盛名∠宸既恭恭敬敬地问到,那四人亦能辨分寸,先教身后众人安静下来,而后穿黑衣中一个肥头大耳的镖师跨前一步,恶狠狠道:“好说啦连家的人半年前还是咱们两家镖局的好朋友,你这小别苑里的人到了镇上,咱们客客气气招呼打点,那也是心甘情愿哼只不过,是你们先毁了江湖上的道义,从此咱们就与你们划清界限,不做朋友,做个死对头”这大汉说了一口北方官话,紫宸听懂了大半,却不知他话外之意,只好再拱手敬道:“小女子与身后十来人的确都是连家的人,但我们初登宝地,不知何时得罪贵镖局,却又不知这半年来发生了甚么重大的事”那肥头大汉怒皱眉头,拍了拍身侧的灰衣大汉道:“廖镖头,你跟她说说,你们郑家镖局从前是如何对待这小别苑里的人的”紫宸心想:“原来此处穿黑衣的是武威镖局的,穿灰衣的是郑家镖局的大哥还没回来,未免横生枝节,我应当小心处理此事,且耐心听着。”这时外边百来人声息甚微,缓缓列成两队阵型,只瞧为首四人如何“讨个说法”。
姓廖的镖头抖了抖右手的环扣白刃刀,上前说道:“姓何的,咱们半年前为你们这别苑的人送些物件,可要了一两半两的纹银”何姓儒士道:“贵镖局与武威镖局的各位英雄对咱们的人从来都是谦恭至敬的确不收半两银子,只不过,何某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半年来两家镖局瞧了咱们的人,却像见了仇人一般”紫宸收了白剑,静静倾听那四人的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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