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虚扶,似是知她会反杭,手上加大了力道一把将她拉起,她仰头以恳切的目光注视着他,便咽着轻道:“我求你,放过如语… … ”
旻元脸上并无半点波澜,只静视她的清盈泪眼片刻,方道:“先将柔妃花氏禁足宫中,今日暂且不议此事。”
冼莘苓却道:“皇上,万万不可。花氏罪犯欺君,为肃清六宫,更为镇慑于天下,皇上断不可有半点姑。息。”停了停,又道,“况且,太后昨日意下,便是要于今日定花氏的罪。”
花如言听到冼莘苓的话,心一下扰如跌进了谷底,再看旻元的神色间微有脚橱,已知无可转圆余地,不由更觉痛心。
花如语用力拭去了脸上的泪水,脸色益显惨白凄冷,她膝行至旻元脚下,强忍着汹涌于喉中的苦涩之意,道:“皇上可愿听如语一席话?"
旻元低头看她一眼,道:“你还有何话?"
花如语闭了闭眼晴,往昔的温情脉脉,历历在目,言犹在耳,却是咫尺天涯,不堪回首。她咽了一下,脸庞上绽开的惨笑如秋风中凋零花朵:“有三句话,如语一直铭记在心里。无论发生何事,无论我是对是错,不会怪罪于我,不会指责我,不会惩罚我,更不会离弃我。”她每说出一字,旻元的脸色便更多加一分沉重,花如言惊惶莫定地立在旻元身侧,心神全然在妹妹身上,妹妹面上那一抹委顿的凄苦尽数落入她眼中,她鼻中酸楚,只得垂下头来低低忍耐。
花如语说完第一句,看旻元只是默然不语,心下慢慢地重燃一线希望,又道“无论发生何事,无论我是对还是错,都会想方设法哄我发笑,不再让我难过,受委屈。”话至此,她再忍不住轻轻吸泣起来,只觉此刻的泪水犹如是自心底割裂而淌的伤血,哀痛如斯。
旻元面沉如水,负手而立,依旧一言不发。花如言泪盈于睫,道:“如语… … ”不及出言,花如语倏然打断了她,含泪对旻元一字一眼道:“无论发生何事,无论我是对还是错,你都会站在我身边。”
旻元在这时扬声唤道:“田海福,进内!"
花如言和花如语二人均以企望与不解的目光看向他。座上的颜瑛珧看着田海福诚惶诚恐地走进殿中,嘴角细微地上扬,隐隐有一丝讥消。冼莘苓则垂头端详着自己新涂的紫桃红丹范,神态悠然。
旻元背过身去,似是有意回避花氏姐妹的眼神,沉声道:“替朕传旨,贬花氏如语为庶人,即日迁出清宛宫,押往回心殿。”
他的话音沉抑而坚定,噬心的绝望兜头盖脸地笼罩在花如语身心之上,毫不留情地将她唯一的希望彻底粉碎。
“皇上,何以还留其性命?”洗莘苓的悠然淡定一扫而空,满目疑虑。花如语静静跪在地上,容神悲戚。花如言心知如此处置旻元已是手下留情,再无可多言,只想着如语性命得保,日后便可再作打算,此时骤然听到昭妃发问,她心头一惊,忙跪下道:“花氏谢过皇上隆恩!”她话音未落,花如语眼光阴冷地向她看来,咬牙道:“姐姐不必急着替如语谢恩,如语有一话未告知皇上
旻元皱皱眉,呀咐田海福道:“先把她押下。”竟是无意再听如语多说。
花如语却施施然地自顾站了身来,从容地拉一拉稍嫌宽松的淡青色湖水纹对襟上裳,感觉到数道惊异而不悦的目光落定在不顾礼节的自己身上,容白无色的脸庞上蕴上一丝凄冷的微笑,不等颜瑛珧出言相责,便缓声道:“皇上,臣妾不能到回心殿去。”
花如言大惊失色,拉一拉妹妹冰冷的指尖,道:“如语,不可再冲撞皇上。
旻元冷眼看着亭亭而立的花如语,道:“来人,将花氏抑下!"
花如语镇定自若地抬手扶一扶垂髻上几欲滑落的碧玉替,自姐姐掌中抽回自己的手,往前走了一步,来到旻元跟前,无所畏俱的直视他,柔声道:“皇上,在您心目中,臣妾罪有应得,臣妾再无话可说,只是臣妾卑贱之躯受一点苦并不要紧,不过… … ”她慢慢地伸手握住了旻元的手,他低喝道:“大胆!”正欲甩开她,她却将他的手掌覆于自己的小腹之上,此一举使得旻元猛然回过神来,一直泰然无澜的俊脸上不自禁地泛起了几许惊错。手便那样微带僵硬地放在花如语温热的腹部,分明仍是平坦一片,却于她呼吸间轻轻起伏的细微间隙之中,感觉到有新生命的气。感,从掌心中涌动而上,直教他心神震惊得无以复加。“你感觉到了么?”花如语如是呢喃般柔声道,面容上的清冷渐渐地为温婉的恬静所取代,她的冰凉的手心轻轻地覆于他的手背上,带一点激动的颤抖,臣妾腹中的,是皇上的龙子。”她明澄双眸内泛过一丝痴恋之意,口中轻轻道,“是你与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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