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没落的刀客 > 第四卷

第四卷

叶百合说与清婉兮和嫜菲一见投缘,要秉烛夜谈,故此四女挤一个房间,我和齐伯睡在一间。

嬉笑之声不断从隔壁传来,不久就安静下来,众女一路奔波早都倦了,哪有力气通宵达旦,嬉闹一会就各自睡下了。

齐伯均匀的呼吸声亦从身旁传来,我思量着白天握刀时澎湃激荡的心情,失眠了……

不知何时,一阵柔婉的萧声飘然而至,只觉得音符跳动、动听之极,激动的心情亦随之平静下来,接着,淡淡睡意袭上心来,警兆忽现,有杀气……

不等我散开灵觉感知杀气的来源,它一现即隐,一时间天地俱被连绵不断的萧声吞没,除了跳跃不断的婉转音符,一切声响、杂音都被屏蔽起来,仿佛这世上除了耳畔柔美的萧声再无它物。

我却无福消受这动听的乐曲,清婉兮与嫜菲等人仍在危难之中,这突如其来的萧声和一闪即逝的杀气极有可能是针对她们而来 。

我微闭双目,灵台一片空灵,灵觉潮水般向四周散去。

我如老僧入定一般,呼吸均匀而平和,整个客栈以及外围数里都在我灵觉的笼罩之下。

这并非武技,而是我在井口大的院落中心灵上的感悟,我头顶那片空间只是浩瀚天宇中最微不足道的一角,当我仰望天际之时,亦将自己的心灵完全放开,去感悟六识之外的事物。

我惊奇地发现,伴随萧声的蔓延,整个客栈都充满着浓浓的睡意,原本传出丝丝细语房间都沉默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或轻或重的鼾声,萧声似乎有着超乎想象的魔力,能够催眠人的意识。

当然并不全然如此,我突然感觉不到齐伯的气息,然而他确确实实就躺在我的身侧,看来齐伯果非常人;另一股异常的气息来自众女的房间,虽然表面上她的气息与众人无异,亦发出轻轻的鼾声,可我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体一直处在紧张状态之下,犹如一只等候猎物的豹子,此人必是叶百合无疑。

萧声是来自距离客栈里许的地方,萧声时而如耳边低诉,时而情意绵绵、若即若离,可见吹萧之人功力不弱,恐怕还欧阳凤之上。(由于我仅和欧阳凤动过手,只能和她比较……)

在他身侧还有几人,由于他们隐藏气息的功夫颇为高明,我并不能确定人数。

又过良久,萧声顿止。

接着数道气息以极快的速度向客栈靠拢过来,虽然有萧声催眠作为保障,他们仍然小心翼翼地收敛气息,极其谨慎,显然对此次行动极为看重、志在必得。

静。

大门细微的声响都显得格外刺耳,与此同时,齐伯看了我一眼后迅速从窗中跳出潜伏在黑暗之中。

只有黑暗才是克制黑暗的最佳方式……

按理说,如果我不受萧声的影响,应该同叶百合一般紧张起来,决不会状似熟睡,仍这般写意地躺在床上,齐伯怎知我气息本与自然同源,讲究以顺其自然为根本,故此连他都被瞒过了,以为我被萧声所惑。

客栈之外语声突起:“齐老弟别来无恙,五十年前匆匆一别,难得有幸再见,还望齐兄出来一聚。”

齐兄,自然指得就是齐伯。

没想到客栈之外竟然还有敌人!其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可闻,语气之中似带着无比的自信与傲气。

强大得超乎想象的气势瞬间将客栈包围起来,我亦感大吃不消,叶百合的呼吸亦明显急促起来。

齐伯一是浑身一震,传出声音道:“范兄又何必苦苦相逼,清、嫜二女并无大错,还请范兄看在我们几十年兄弟的份上,放她们一马,齐某担保她们今后不再中原露面。”

外面之人叹了口气道:“魔后有命,绝难违抗。想不到竟是在这种场合与你再次相认,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竟然是你一直在维护我们追杀之人。既然昔日左右护法再现江湖,若‘妖刀’与‘魔剑’再度连手,放眼江湖,放眼天下谁还是我魔门的敌手,齐老弟犯不上为了几个外人坏了我们多年的交情。”

齐伯沉默半晌道:“齐某已无逐鹿中原之心,恕难从命。”便不再言语。

齐伯正是当年的魔门右护法“妖刀”齐远,自称范某之人则是魔门左护法“魔剑”范卓。

范卓似乎不愿意与齐远抓破脸面,淡然道:“你我兄弟二人多年不聚,齐老弟若是还念及旧情,就现身与范某一见,否则范某可要登门造访了。”

齐远脑筋飞转,范卓离二女越近,她们的危险便增加一分,以范卓的武功,如果拼着自己受伤绝对不难将二女斩于剑下,当务之急就是将范卓引得越远越好。范卓虽有同党,却未必是叶百合的敌手,只有将希望尽数寄托在身份神秘的叶百合身上,希望她能令二女化险为夷。

萧声乃天魔音演变而来,以刺激神经为目的,等闲四五个时辰之内都不会醒来。齐远虽然不知叶百合为何没有守制,单凭她不受魔音侵扰这一点看应该与暗中魔门之人有一拼之力。

这次的对手非比寻常,结果实在难以预料。

范卓见齐远长身而出,笑道:“西面十里之外有一长亭,范某早已备好酒菜,恭候老弟大驾。”言罢一声长笑,尾音落时人已经消失不见。齐远见范卓有意试探自己轻身功夫,亦如影随形般随之奔去。

两道人影在黑夜中闪电般穿梭着,行如鬼魅。

二人都希望将对方引开客栈,各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朝长亭奔去……

※※※

潜入客栈的魔门同党直到他们去远才偷偷摸上楼来,径直向我们的房间走来。

随着敌人的不断靠近,我才明确感觉到三股极其微弱的气息,强敌已被引走仍如此小心,可见他们不仅武功高强,而且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超级杀手。

一个人留在走廊,另外两人同时熟练的手法分别将门撬开,然后以同样的节奏向床头靠近过来。我微闭双目,灵觉全部集中在来人身上,他亦屏住呼吸、蹑足潜踪,慢慢向潜来,长剑无声地出鞘。

与此同时,叶百合也有着同样的遭遇,没有杀气,没有声响,死亡却悄悄地正朝我们靠拢……

剑,悄悄地刺向我的胸膛,不偏不倚,正对我的心脏。

三寸……两寸……突然隔壁一声闷哼,发出金铁交击的声音,那人不再迟疑,杀机暴现,迅速落剑,企图一举了结我的­性­命,哪知方一用力,剑却再难下移分毫。

冰冷尖锐剑尖已然被我牢牢握住。

那人果非等闲,几乎没有迟疑,一道­阴­冷至极的霸道真气顺着长剑猛然向我涌来,我体内的真气自然生出反应与之抗衡,那人几次增加真气强度,都有如石沉大海,自己真气在一点一滴地不停流失,而对方的真气却好似无穷无尽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才对我感到深深的惧意。

覆水难收,那人待要收回真气却是谈何容易,必然遭到我浩瀚真气的反噬……

所以他只得苦苦支撑,直到全部真气消耗殆尽。

走廊放哨之人听到隔壁房间闷哼声起,立刻前去救援,方一踏入众女的房们,破窗之声突然响起,己方之人已然消失踪影,只见地上隐约现出一滩血迹,定是负伤而逃。

难道他竟非叶百合一合之敌?

屋内景象朦胧,床上躺着几个窈窕身影,四个女子睡姿同样,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清醒之人?叶百合这招果然高明之极,变被动为主动,反将了对方一军。

正当那人踌躇之际,我这边的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杀手真气已尽、面­色­惨白,吐出一大口鲜血后亦破窗而出。

我则暗叫侥幸,如果对方和我真刀实枪的打斗,纵然不是我的敌手,也不至于如此迅速地落败,哪知他偏偏要和我比试真气,与我源源不断的强大真气对抗无疑是自寻死路。

我无暇理他,拿起欧阳凤的长刀掠向隔壁房间……

此刻仅剩那人已经退回走廊,心道己方二人功力与自己均在伯仲之间,俱是落败而逃,自己独自面对暗中的莫名高手更是万万不敌,转身要逃。

他,不,应该说她,一转身就看见了我,一双美丽的眼睛映入我的眼帘,五官却是模糊不清。

她亦看见了我的眼睛,微一错愕,目光中竟然流露出喜悦的神情,扭头从走廊另一方迅速逃走……

我刚要进屋探看叶百合的状况,一把美妙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醉剑!南宫倩已经落在我们手里,有种就随我来……”

醉剑?南宫倩?我仍未思量出她话中之意,叶百合也不知她所言是真是假,脱口道:“丰哥快追,这有我。”不容我多想,她又催促道,“南宫倩是你妹妹,去晚了就来不及拉!”

晕!妹妹?我还有个妹妹?反正老婆说的不会错,她叫我追我就追,于是闪身追了出去……

※※※

月影如梭,平坦大道之上,我与前面窈窕身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接连几次加速才勉强与我保持一定距离,但差距仍然不断地减小,直到行到一片林木之前,她才停止奔跑,缓缓步入林中。

月光之下,只见一白衣女子,手持银萧,胸口起伏,微微娇喘,微笑地看着我,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醉剑!我们又见面了。”她淡淡一笑道。

失忆以来,除了生生不熄的莫名真气给我带来的自然天­性­,我所受影响全然来自身边之人,清婉兮、嫜菲、清虹、齐伯,他们身上都有很多吸引的我地方,空灵的心灵,自然的本­性­,与他们给我带来的无形影响,造就了一个全新的我。

感觉不到她身上的杀气,我笑道:“对不起,姑娘你好象认错人了……”

第四卷

第四章

放眼天下或许会存在容貌相同或者相似之人,却绝对不会存在两双同样的眼睛。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将我当成醉剑,从她认真的目光中,我肯定她并没有骗我。

我微微一楞道:“实不相瞒,在下确非醉剑,不过醉剑却是在下的朋友。”

女子一双清亮的美目对上我清澈而深邃的目光,本想从我目光中找出端倪,对视良久才放弃般叹了口气道:“奴家相信你了,那你到底是谁?你之所以追来是为了南宫倩吧?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不知为何,我不但从这个女人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歹意,反而生出一种亲切的感觉,她的目光温柔而动人,好象对待一切事物都是那副莫不关心的模样,我坦然一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确切说,我失忆了。不过我老婆说我叫赵丰,她还说南宫倩是我妹妹。”

我并没有隐瞒什么,对于一个连自己是谁都忘记的人,实在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听到赵丰的名字,她眼前一亮,不由得重新打量起我来,喃喃低语:“怪不得刀法使得那般好,原来是他!南宫倩又怎么成了他妹妹呢……”看着我不解的目光,她秀美的脸上绽放出动人的微笑道,“失忆了也好,这次不要再忘了,奴家姓白名素。”

白素幽幽叹了口气,再次望向我来的时候,目光中却似蕴涵着许多让我无法理解的情感。

确定我是她心中所想之人后,她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果说方才的她平淡如水,现在那水中已经被什么激起了涟漪,方才圣洁的神韵已经逐渐淡化,大概仙女也会留恋红尘吧,此刻的她一样动人,少了几分清雅,却多了几许妖娆。

我突然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但直觉告诉我,此刻的她才应该是真情流露的她。

从她的话中,我似乎感觉到了浓浓的情意,却不知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

白素忽然吟道:“浩月当空、长夜漫漫,反正你左右无事,不如陪奴家走走吧?放心吧,你客栈里的朋友已经不会再有危险了。”说完白皙的脸蛋竟然微微发红,一双美目向我望来。

我潇洒地耸了耸肩表示默许,忽然想起了南宫倩,道:“那我妹妹……”

“人家骗你的拉!我很久没见到过她了。”说完咯咯一笑,信步走入林中。

我被她流露出的小女儿姿态惹得一呆,哈哈一笑跟上她的脚步。不知不觉中,我在她面前亦露出了在清婉兮、璋菲,甚至叶百合面前都未曾表现出来的真­性­情。

从方才我们坦然相对,到现在沉默的林间漫步,我们二人之间仿佛存在着某种默契,它不仅化解了我们之间的敌意,更拉进了我们的距离。

我想,若非与她以这样的场合碰面,我们或许会成为朋友。

即便是这样,我仍然与她有结交之心。

月下,白皙的我与白皙的她并肩而行,俨然一对璧人,谁又能想到此刻情侣般漫步的二人方才差点刀兵相见呢?事实上,我也只是刚刚才认识她而已。比起善良温柔的清婉兮、词锋锐利的嫜菲,还有玲珑八面的叶百合,她隐隐多了一股绰约风流的女人味,却又无损她高洁秀丽的淑女形象。

尤其她毫无做作、自然写意姿态深深吸引着我……

月下林中,树影婆娑,静谧的夜,朦胧的月。

她忽然站定脚步,背对于我,缓缓将银萧置于­唇­边,一缕萧声袅袅而起,在树林中飘散回旋。

萧的音­色­低婉而悲切,其中包含着深深思念和幽怨。

悠长、细腻、忧郁的萧声,婉转诉说着她的心声,这只是一首普通的曲子,没有天魔音,也没有媚术,只似一个少女在诉说自己抑郁已久的悠悠心怀。

萧声亦是心声,看来她心中亦藏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愁苦,只是为何要吹与我听?

寂寞、思念、幽怨、伤怀……为什么萧声所蕴涵着的都是些伤感的东西?难道她过去的的生活中不曾有过快乐、喜悦的一刻?我不禁为她的哀伤深深感染,我只想静静地聆听。

浅愁淡淡、似梦如烟的一曲萧声已尽,我犹在梦中。对我来说,这平淡无奇的乐曲远比把摄人魂魄的魔音动听得多,我淡淡道:“这才是真实的你吧,为什么不能将自己解放开来呢?”

白素娇躯一震,略微有些颤抖,纤足用力,头也不回地奔向密林之中,我并没有追赶,仍在捕捉直抵我的心扉的丝缕余音。

我突然抬头冲她远去的方向朗声道:“白素,这首曲子叫什么?”

远处传来一串哽咽的柔声:“往昔乘一骑,笑谈西湖畔。宝剑施刀意,赢得美人心。为奴家自己而作,名曰‘微笑着流泪’……”

然后又迅速恢复到起初的清雅女声,浅浅一笑道:“赵丰,既然已经得罪我魔门,望你好自为知。”虽然甚是动听,却不再搀杂任何感情,再次将她释放出的情感隐藏起来……

月­色­无边,林中又恢复了宁静,我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扣人心弦的萧声一去不返,我心潮的波澜却依然起伏不定,或许真正使我动心的,不是白素动人的容颜,而是她萧声之中蕴藏的浓浓情意与心声的表白。

我方要折回客栈,忽然感到了空气中出现了某种异象,只觉得原先平缓的气流微微一顿,旋即恢复入常,就好象凭空出现一座大山将空气阻挡住了,逼得风都要绕道而行。

虽然只停顿了短短的一瞬,却没有瞒过我灵觉,敏锐的感官有时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有时我甚至感觉到自己似乎与自然、天空、大地、甚至花草树木等灵物走得越来越近。

举目望去,透过稀疏的林木,一条细小的黑点依稀可见,从形状和方向看很有可能是姓范老者口中的长亭,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觉告诉我,范卓是一个十分恐怖的敌人,他的狂傲和暴戾之气让我生出不寒而栗的感觉。齐伯既然放弃留守在众女身边将他引走,自然对他颇为忌惮,虽然齐伯本身亦是莫测高深,我仍不免对他担心起来,想罢向长亭方向急掠而去。

暗红的亭壁已经依稀可见,在月光下更显诡异,空气也愈发凝重起来,两股强大的气息使得整个空间都变得极其压抑,杀气竟然有如凝固的液体一般实质化了!究竟需要怎样深厚的功力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我兀地止住身形,因为我的前面不再有风,而是一堵透明的墙壁!

因两股强大气息对抗而组成的“气壁”。

这是一块连风都无法入侵的诡秘空间,三月将近,本是万物复苏的季节,眼前的景象却毫无生气,植物俱被压抑得几近枯萎,而我身边却是绿草如茵的平野!

一只栖息树梢的鸟雀大概受到我这个外人的惊扰,陡然蹿出,方欲展翅高飞,哪知翅膀拍动几下刚一飞入“禁地”,便突然窒息般垂直落下,抽搐一下就不再动了。

我大骇,这无形的屏障竟有如斯的威力!

起初踏入这片区域的时候,我几乎忍受不住强烈的压迫转头欲跑,好在随着真气涓涓细流般淌过我的身体,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接着慢慢稳住心神,慢慢向长亭靠近。

这真气真好用,我怎么就想不起来它叫什么呢?它又是如何而来?

无论我怎么会聚双耳,都无法听到丝毫语声,不知不觉间,离长亭越来越近,隐约已经可以看见二人的身影。正在由于如何现身之际,全部压力刹那间消失于无形之中,我只觉胸中一阵畅快,再向亭中望去,只有齐伯一个身影孤然而立,范卓已然不见踪影。

齐伯已经不是往日的齐伯,此刻的他霸气十足,气势威严,让人不敢逼视,仿佛早已知道我靠近般,头也不转地缓缓开口道:“他已经走了,你过来吧。”

语声也同换了一个人一样,充满了慑人的王者气度。

我不卑不亢地走到他身侧,感受着从他身上发出的强大气势,亦不禁为之心折。

“你能若无其事地走到这里,显示出了非凡的实力,赵丰!如果老夫没有看错的话,你将来的成就远对不止于此。”言罢齐伯转过身来,一双电目凝视我的眼睛。

“齐伯你认识我?”从他语气中,我几乎肯定他对我的了解绝对不是这几天所能得到的,难道他竟然认识失忆前的我?那为什么不告诉清婉兮她们……

看出我心中的疑惑,齐伯道:“其实直到当你握住欧阳凤长刀那一刻,我才确定你的身份,本来我只认为你是一个失忆了的无名高手,那日听闻叶百合那女娃说你叫赵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巧合,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我有三个疑点,请您为我解答。”使用敬语表示我对他的尊敬。

齐伯点点头,等待我的问题。

“第一,您怎么知道我真的失忆了?”

齐伯哈哈一笑道:“若非失去记忆,谁还能有像你这般清澈的眼神?”

我恍然,又问道:“第二,您为什么会认识赵丰?又如何确定我就是赵丰。”

齐伯点了点头道:“这要从我自己说起了,你可知道老夫是谁?”

“听方才姓范的怪人讲,好象称您为‘妖刀’?来自什么魔门?”

“不错!魔门乃数百年来江湖最为强盛的门派,他是左护法‘魔剑’范卓,老夫姓齐名远,绰号‘妖刀’,五十年前魔门遭逢中原黑白两道的围攻,惨遭灭门之祸,我与他幸免于难,负伤而逃,从此亦失去了对方的消息,我为嫜菲之母嫜氏所救,多年来早已失去逐鹿江湖之心,从嫜菲与清婉兮遭逢魔门追杀开始就暗中守护她们。如今魔门又东山再起,便是他们要置婉兮与嫜菲于死地。”

看我听得入神,他继续道:“赵丰乃二十年前武林中的后起之秀,凭借对刀超人的感知,十年间由一个无名小卒跃居为年轻一代最为杰出的刀法名家,十年前突然传出他的死讯,他的名字亦从此销声匿迹。我既然绰号‘妖刀’,自然对用刀之人倍加注意。综合你的功力、你对刀的感知,还有你是醉剑的朋友三点,我才确定你的身份。”

原来……我是一名刀客。

我不由自主地握紧手中的长刀,喜不自胜,若非叶百合一直与嫜、清二女形影不离,我没有机会向她询问,或许能早一刻……我握紧长刀,忍不住仰天长啸。

啸声响彻云霄,有如金戈铁马,久久不能平息。随着与刀为伍的特殊感觉,我充满霸气的一面亦毫无遗漏地展现出来。刀!与我血­肉­相连的刀,我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诧异兼震惊的目光从齐伯的双眸中一闪而过,我开口道:“最后一个问题,叶百合到底是不是我老婆?”

※※※

“魔门八部众”之一吴少名那日行刺嫜菲未遂,被我真气所伤后仓皇而逃,直到那时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峻,除去坐镇两女身边的神秘老者不说,却如何又多了个功力如此强横的武林高手?

而在“魔门”给他的资料中,显然江湖中并没有这么一号高手存在。

虽然他刚愎自用、好大喜功,仍搞得清事态缓急之分,他再无把握独自除掉清、嫜二女,遂向魔后邪月如实禀报,事情已经发展到他无法控制的地步,如果事态再继续严重下去,恐怕要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魔门之人虽然暴戾恣睢,对地位观念却是极其尊崇,除了左护法“魔剑”范卓地位尊崇,包括魑魅魍魉元老在内,所有魔门之人无不对“魔后”有着深深的敬畏,至于魔后真实面目,亦只有范卓一人亲眼目睹。

根据吴少名提供的情报,魔后与范卓推测守护清、嫜二女的老者很有可能是失踪了五十余年的右护法——“妖刀”齐远。

为了保险起见,右范卓亲自带领刚刚撤回的白素、珑阳二女与八部众之一莫秋雨共同截杀二女,最好能说服齐远重归魔门。

看来他们对齐远亦是颇为忌惮,派出的阵容亦是空前强大。

纵然如此,他们仍然低估了我们的实力……

某处。

范卓面无表情地卓然而立,面前三人垂手而立。

左手畔一人皮肤白皙,身段玲珑,漆黑紧身的夜行衣把她玲珑有致的娇躯展现得淋漓尽致,眼波流转、媚态横生,只是雪白的颈部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剑痕,赫然是珑阳。

中间一人便是莫秋雨,他是魔门八部众年龄最长的一个,功力最为深厚,此刻面­色­惨白,嘴角溢出鲜血,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右边一名淡雅美女执萧而立,无喜无悲,正是白素。

范卓冷冷道:“想不到它们身边竟有这许多高手!你们是如何失手的?”说完锐利的目光­射­向珑阳。

珑阳只觉一股凉意从脊柱传来,仿佛要被范卓看透一般,呐呐道:“回禀护法,奴家本欲行刺二女,哪知另有一名女­性­与她们同寝,一不小心被她所伤……”

范卓冷哼一声道:“你颈部受伤,伤口角度刁钻,岂是寻招式所能办到!显然你意图对她们图谋不轨在先,然后猝然被人袭击,是也不是!?”

范卓当然清楚“他”的“­性­别”。珑阳浑身颤抖,低头不语,看来范卓所言不假。

莫秋雨感到范卓的目光,低头道:“属下被那陌生男子以真气所伤。”

范卓皱眉道:“他究竟是谁?能轻易闯入我与齐老头的结界,功力的确在你之上,错不在你。”

莫秋雨松了口气,向范卓露出尊敬的目光。

白素最后淡淡道:“五弟、六弟二人同时出手,又闪电般几乎同时受伤遁走,属下怕对方趁胜追击对他们不利,有意将穷追不舍的男子引开……”

“魔门八部众”为雷霆、薛白衣、吴少名、白素、珑阳、莫秋雨、孔少杰、紫瞳。他们的排名以入门时间为序,故此莫秋雨虽然比白素大上不少,仍然被唤作六弟。由于他早先就有武功在身,功力却在白素、珑阳之上。

范卓露出赞赏的表情,问道:“你可看出他的身份或是武功家数?”

白素淡然一笑道:“白素不知。”便不再言语……

珑阳突然露出­阴­柔的声音,狠狠地道:“护法大人,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定叫二女做我剑下亡魂!”

哪知范卓突然道:“世事如白云苍狗、变换莫测,孰胜孰负亦难知晓,此时暂且作罢,凡事以大局为重,等解决了醉剑山庄一事之后再取她们­性­命。”

然后仰天长叹道:“齐远啊齐远,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妖刀’才配做我‘魔剑’的对手。”

范卓所流露出的,竟是难以形容的寂寞之情……

白素为什么要隐瞒我的真实身份?

醉剑山庄又将发生怎样的事情?

※※※

对于我从前的私生活,齐伯显然并不知晓,况且十年之前的我无论刀法、功力都难以入他老人家法眼,因此齐伯对我的了解,也仅限于一些表层现象,叶百合是否我的妻子,他就更是不得而知了。

范卓走了,虽然没有与齐伯动手,却激起了在他心中潜伏了几十年的草莽情怀,与我言谈之间,举手投足无补流露出一代强者的威严之气。

齐伯再不是整日劈柴、沉默不语的平凡老者,此刻的他,是狂傲天下、睨视万物的绝世强者——“妖刀”齐远。

我怕叶百合那边情况有变,向齐伯提议与他边回程边谈,不想却被他伸手制止,道:“方才范卓本欲与老夫一较高下,感应到你的出现,才料定他们此次刺杀行动已然失败,一来范卓对老夫颇为忌惮,二来他们锐气已失,决计不会在这种对己方不利的情况再度出手,这点你大可放心。”

我琢磨不透齐伯的用意,试探地道:“那前辈的意思是?”

“上代魔师邪风于我有恩,非到万不得已,我不想与魔门为敌。”齐伯叹了口气,又道,“再者,范卓无论功力、招式均不在老夫之下,假如他再次连同魔门高手再度刺杀婉兮与嫜菲,我实在没有把握保证她们安然无恙。”

我立刻把握到齐伯的用意,问道:“难道您要我拜托醉剑保护她们?”

齐伯摇了摇头,猛然两道­精­光直­射­我的眼睛,断然道:“不是醉剑,而是你!如果老夫猜得不错,你的真气已经由后天步入先天之境,纵然功力不及我与范卓,超过我们二人,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如果另有武林中人听到此言,必然会大吃一惊!

真气是一种极其玄妙的东西,与人的生命、经脉、意志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奇异关联,习武之人,鉴于对武道与天道的狂热追求,通过同时对­精­神的磨练以及对­肉­体的磨砺,以激发出永无穷尽的潜能为目的,所释放出的一种潜能。

真气又分为先天和後天两大类别。武者口中的真气,都乃后天锻炼而成,皆为后天真气。而胎儿在母体内不用口鼻呼吸,只靠脐带的供给便有足够的空气和养分,这股生生不息的奇异力量便是所谓的先天真气。

先天与后天之分别,在于前者夺天地­精­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后者则有枯竭之时。

百年来,江湖中也只有魔师与慈航、冰风两大圣地的宗主臻此境界,强如古传昔、范卓、齐远之流,也未突破后天屏颈,窥入先天之秘。

听完齐伯的解释,我仍处在懵懂之间,充满疑虑地叹了口气,问道:“可我现在记忆全失,别说武功了,若非体内真气厉害非常,说不定早已成为别人剑下亡魂哩。”

齐伯哈哈大笑道:“武功与真气运用方面,等你恢复记忆自然知晓,不要浪费时间,你脑中此刻无招无式,最契刀道大乘,不要浪费时间,用心看好!”说完臂影一闪,我手中的长刀已然落入他的手中。

伴随着虚空一刀,齐伯凌空跃向亭边的空地,刀影千幻,自顾自暇地练起刀来。

无招无式,无感无念,起初左一刀、右一刀,每一刀都天马行空无迹可寻,虽然断断续续,却蕴藏着无限的玄机;后来刀势一变,又快入旋风一般,凛冽的刀气不停地催发出来。

这是一个由慢及快的过程,随心所欲、收发自如的境界另人叹为观止,足足舞了一个时辰,竟一刀重复!每一刀都有自己的变化,如同信手拈来一般……

收刀之后,齐伯面不改­色­,缓缓地道:“刀道,如同一个独立的天地。依照固定招式演练的刀法为下乘;善于随机应变、完善自己刀法的乃为中乘;信手拈来、天马行空、无招无式,进入到‘无刀’境界方为上乘。不过这些都非刀的极至,惟其自然,才是孕育着天地万物的奥意,以‘无刀’来讲,心中尚有信念,刀是随念而生,仍未得其­精­华,只有无论意念、招式均做到了无痕迹的境界,才能窥颇刀道至境。记住,凡事万流归宗,极至的本源只有——自然。”

我静静地听完齐伯的一席金玉良言,“它”竟然与我某些潜在的意念暗暗契合,本是难以理解的超前言论,我却完全懂得其中的深意,“它”对于我好象并不陌生,尤其对“自然”二字我更是感受颇深,竟像是久违了许久的东西一般,触碰着我的心弦……

齐伯见我发愣不语,以为我一时片刻不能了解其中的深意,抬手将长刀向我抛来道:“我的话你回去再细细品味琢磨,先让老夫看看你领悟到了几成刀意!”

我接过长刀仍是良久不语,只觉得浑身真气流转不断,齐伯舞出的千百般刀影瞬间充斥满了我整个脑海,片刻之间,全部刀意竟然要同时夺体而出一样,经脉膨胀欲裂,我亦被压抑得痛苦万分。

齐伯见势不秒,以为我要走火入魔,刚要制止,我已然挥刀而出……

幽蓝的光华伴随着长刀的斩落激­射­而去……

“嘭!”的一声,数丈之外的一株巨树猛然摇曳不已,残枝断梢雨点般散落下来,长刀却应声而断。

我身体真气澎湃不已,不见丝毫衰减,反而更加充盈起来,木然望着断作两段的长刀良久不语。

齐伯亦露出震惊的神­色­,亦被我夺天地造化的一刀深深震慑。

“刀罡!”齐伯不容置信地道,“想不到你竟然能发出刀罡!”

“罡”是“气”的修为的实质化,更为通俗些就是可以看见的“气”,根据武器的质地不同,可以发出不同颜­色­的罡,功力越深,“罡”的颜­色­也就越深。

看到我茫然的目光,齐伯先解释了一遍“罡”,旋又叹息一声道:“老夫于魔宫一役之时,尚且未能发出刀罡,直到二十年前才窥其门径,想不到小友你年纪轻轻,功力居然到了这等境界。”

一刀,我只发出了一刀。这是与齐伯方才所展示的千百招刀法都截然不同的一刀,虽然仅有一刀,却又好象蕴涵着他所有招式中无穷无尽的浓浓刀意。

齐伯哈哈大笑道:“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然后陡然消除了一切气势,恢复成了早先那样平凡的老者,头也不回地朝客栈走去……

我所没有看见的,却是他笑容充斥的无尽苦涩之意,换作他本人,恐怕亦无法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施展吃这惊天动地的一刀……

注:罡,虽然比“气”威力大,却并不实用,是极其消耗内力的一种真气形式。高手对决之时,比起随心所欲、威力不低的“气”,“罡”是一种既耗力又不讨好的打法,因此纵然有人真气强大到“罡”的程度,也不会轻易使用。

第四卷

第五章

欧阳凤由于功力较为深厚,比众人苏醒要早上半刻,在我和齐伯回到客栈之前就已离开客栈。

昨夜她正在床上思量折磨我的超级十大酷刑,谁知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醒来之后暗自后悔,若非急事当头,定要给我施以颜­色­,权衡利弊后终于决定暂且放我一马,毕竟办正事要紧。

当她来到马棚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不爽的机会……

一贯警惕的“火儿”竟然睡着了,那匹可恶的“泥鳅”正在伸出它那条又长又恶心的大舌头舔着“火儿”柔顺滑亮的棕毛,不时还用它脏兮兮的身体在可爱的“火儿”身上蹭来蹭去。

“咿呀!真恶心。”欧阳凤自言自语道,“你的主人欺负我,你竟然还欺负我的马儿!哼哼……”握紧手中的银鞭悄悄向“泥鳅”靠去。

“泥鳅”激灵打了一个冷战,有杀气,假装没看到正在靠近的欧阳凤般偷偷地与“火儿”保持了一定距离,打了个哈欠,闭目养神起来,摆出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怎么和那小白脸一个模样!欧阳凤越看越生气,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是一鞭、两鞭、三……

嗷呜~!在“泥鳅”万分可怜地呻吟声中,欧阳凤气呼呼地爽过了以后才拍醒火儿绝尘而去。

“泥鳅”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猛然间又警惕起来,因为“它”看到了一个人——叶百合。

这个“恐怖”的女人来这里做什么!

叶百合似笑非笑地看着“泥鳅”,一改淑女作风,庸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咯咯笑道:“做了坏事吧?姐姐我可都看见咯,以后乖乖地听姐姐话哦,要不然……哼哼。”

“泥鳅”看了看叶百合握紧剑鞘的右手,又顺着她目光瞅了瞅自己的要害,连忙点起头来,一副为命侍从、万死不辞的模样。

叶百合娇笑道:“乖‘泥鳅’……”

“泥鳅”听到她这个“不雅”的称号,终于“呜”地一声算作认同,命根子要紧啊。

这一人一马竟然说起话来!

究竟“泥鳅”昨晚对“火儿”做了什么坏事,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了吧,嘿嘿。

三女醒来以后,整个客栈也逐渐活跃起来,众人除了觉得昨夜的梦比往日更加香甜,没觉出丝毫不妥,浑然不知昨夜惊心动魄的刺杀事件。

齐伯依然不语,四女依旧兴高采烈的聊天,我则仍沉浸在对无上“刀道”的体悟之中。

我、齐伯与叶百合俱对昨夜之事决口不提,这些背后的血腥,三女还是少知道些为妙,免得徒增烦恼。

在我们出发的时候,在离客栈里许的地方发生了一件不为人知的事情:某长亭之畔,随着一道刀痕的逐渐扩散,一棵参天巨树应声而断,从切口看,树­干­里的经脉俱断,显然“它”已经死透了……

不远处,还丢弃着断作两截的上好­精­铁打造的一柄长刀。

※※※

石头山是离凤凰集最近的一座山,石头山上都是石头。

石头山上有一伙强盗,强盗头子也叫石头,一块又臭又硬的大石头,不过小弟们都叫他石头大哥。

石头山本是醉剑山庄的管辖范围,石头大哥的本事虽然不大,却义气得要命,他宁可自己挨饿,也要让兄弟们吃饱,当大哥的总要付出一些代价,大哥并不好当。

醉剑知道石头山上这伙强盗,也知道石头大哥这个人,他不用剑就可以把这群强盗全部摆平,可他却没有这么做,除了他赞赏石头大哥的为人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石头大哥用刀!他有一个偶像叫做赵丰。

赵丰是醉剑的朋友。

今天。风清气爽,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在春天的晨光中本应该迎来愉快的一天,石头大哥的心情并不好,因为石头山寨的弟兄们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了,自己三天之中也只喝了三碗稀饭。

一周以来,已经有十七批武林中人赶往凤凰集,没有一批人他们惹得起,所以他们只有挨饿。

今天,石头大哥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做一批买卖,早早地带领兄弟们埋伏在石头山中的一条必经之路,等待猎物的来临。

突然,石头大哥眼前一亮,远远地看见二男一女正缓缓地向自己走来。

轰!轰!轰!山崩似的响声已经持续了半月之久。

附近山脉连连,回声四处起伏,竟然听不出这声响从何而来。

其声响彻天宇,气势不逊于风雷,方圆数十里都清晰可闻,每日天光放亮,音似轰雷的巨响便轰然不断,日落方休。农家闻声而劳作,公­鸡­连打鸣的力气都省下了……

石头大哥吐了口唾沫,威风凛凛地道:“直娘贼的狗老雷!天天放屁,老子想睡个懒觉都不行!”

不愧是做大哥的,果然很有大哥的样子。有气势!

喽罗甲道:“石头大哥,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您看生意这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么。”

石头大哥哈哈大笑道:“对极!有理!快看,还有女人呐,女人啊!女人啊……妈妈的!”

喽罗乙擦了擦汗小声对喽罗甲道:“大哥真可怜,三十多岁了还处男一个,一见到女人就……”

只见石头大哥一脸谄媚,笑得合不拢嘴巴,一副忘乎所以的样子,手舞足蹈起来。

喽罗甲叹了口气道:“大哥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和女人说话了,希望一会不要像上次一样,把兄弟们的脸都丢光了……跟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二人见石头大哥似乎兴奋得有些过头,怕他耽误正事,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角­干­咳一声道:“大哥,点子来了。大哥!醒醒!”

石头大哥好不容易从白日梦中回过神来,忽然面­色­一转,一脸严肃地道:“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对女人手软的!”

我倒!变脸比变天还快……

三个人,两柄剑,一把刀。

两个帅气的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女人,衣衫华贵,气宇不凡,真是一块跑到嘴边的肥­肉­啊。

石头山的弟兄们并不是没有见过美女,翠花楼与烛羽阁的花魁在方圆几百里都小有名气,可和眼前的美女一比,简直都变成了丑八怪,他们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大姑娘。

几十道目光齐齐落在走在中间的美女身上,直勾勾地,像被盗去了魂魄,食­色­­性­也,美女的诱惑早已令他们忘却了腹中的饥饿。石头大哥更是鼻血狂喷,双目紧盯着美女窈窕玲珑的身段……

那女子眉眼如丝,肌肤如脂,风韵倩然,美得令人窒息,尤其扭摆不已的美臀更是惹人遐思。她身旁的两个公子亦是风度翩翩,一剑一刀,俨然一双护花使者。

此时不上,更待何时!石头大哥一马当先蹿了出去,转眼间几十号兄弟把三人围了起来。

“呔……呔、呔!”石头大哥结巴地道:“此、此山…是…此、此路是…我、我、劫道!”

兄弟们暗忖:早知道会这样。大哥一向如此,一见到女人就说都不会话了,尤其的漂亮的女人。

无论是谁,面对凶神恶煞、一脸­色­相的强盗都免不了惊恐万分,这三个人偏偏对他们视若无睹,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饶有兴致地看着鼻孔被纸巾堵住的强盗头子,血丝已经将布端浸红。

绝­色­女子朝身旁的两个青年耸了耸香肩,娇笑道:“天哥,无忌哥哥,有强盗哎,人家好怕吆。”酥声娇爹,听得众人骨头都酥了,石头大哥的鼻塞差点夺框而出。

两个青年正是欧阳天和上官无忌,由于二人在西域剑稷心神受到严重压迫,功力大减,两家家主俱是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得将他们送往慈航静斋,请求斋主江静瑶施加援手,如今二人早已功力尽复,犹胜从前。

魔门再现,江静瑶担心了五十年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于是派出白若雪连同欧阳、上官二人前往醉剑山庄,联合白道高手共同商讨对抗魔门之策。

白若雪天赋异禀,根骨奇佳,年纪轻轻便已窥入上乘剑道,内外兼修,深得江静瑶喜爱。

谁知江静瑶一心对抗魔门,把全部心血都倾注在徒弟的武学之上,竟而忽略她的品行……

※※※

凤凰集上,汇集着来自白道的五岳剑派、六大剑盟、四大世家、丐帮……以及来自黑道的冰风雪城、金钱帮、五湖帮、青龙帮……可谓高手云集。还有一些小帮小派分别依附到黑白两道的阵营。

东西两街分别住着黑白两道的高手,井水不犯河水,长街虽然布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却没有人愿意将这看似和谐的气氛打破,因为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醉剑山庄。

轰、轰之声依旧不断,醉剑山庄之外,七扭八歪的树木布满了半座大山,仿佛有一条巨大的蚯蚓,将整座大山都翻了过来……

某处。

醉剑手持秋水剑,随着一声大喝,强大而凛冽的剑气,从秋水剑中爆发出来,轰然一声,飞沙走石、泥土飞溅,又一棵大树连被根端起、应声而倒,醉剑却摇了摇头,继续破坏下去……

醉剑已经用坏了十三把好剑,秋水剑是醉剑山庄剩下的唯一一柄剑……

他究竟要做什么?

与此同时,柳无伤正悠哉悠哉地翘起二郎腿,写意地靠在长椅上左顾右盼。

左边是俏然而立上官蓉,她的眼神空洞而美丽,茫然如雾,像是在等待或是祈盼什么,静静地立在窗畔,俨然一樽玉女的浮雕,空灵之至;右边的床上亦躺着一位绝­色­丽人,只是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并且仍处于昏迷之中,赫然是南宫倩!

闭目养神的醉翁突然浑身一震,紧接着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势,一种只有真正的高手才会有的超然气势!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天,究竟是哪位高人提前造访?

※※※

欧阳天与上官无忌对望一眼,齐齐向前跨出一步,挡在白若雪的前面,神情居傲,一路之上二人早已对白若雪垂涎三尺,白若雪不仅天生媚骨,而且­性­格风­骚­放荡,一跨出慈航静斋就换了个人似的,把他们吃得死死的,但在斋主江静瑶面前,她可是个不谙世事的乖女孩哩。

欧阳、上官二人的功力就是在白若雪剑心慧智的卓然真气帮助下得以复原,深知白若雪功力高出他们不止一筹,此刻见她竟然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心下俱是一阵狂喜。

在二人闪到白若雪前面的时候,从她美目中却闪过一丝异彩,其中包容着诸多深意:得意、不屑、骄傲……似乎还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石头大哥被二人的身体挡住了白若雪的倩影,免疫力登时增加了不少,从背后抽出一口金丝大环刀,喝道:“把银子留下,你们就可以走了,我不想难为你们。”

石头山上这伙强盗能在醉剑的眼皮底下拦路行凶,自然有他们的安生之道。他们一不杀人,二不劫­色­!在石头大哥的英明带领下还算得上是一伙好强盗。

欧阳天忽然放声大笑,上官无忌也跟着笑了起来,接着白若雪竟然也笑得花枝乱颤。

一众强盗被笑得莫名其妙,石头大哥大感脸上无光,怒道:“你、你们笑什么!?”

欧阳天抽出配刀,冷笑道:“我笑你们不自量力!区区一伙小强盗,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上官无忌暗暗咬牙,竟然被欧阳天抢占了风头,后悔自己没有先他一步出手。

石头大哥目不转睛地看着欧阳天手中的刀,眼前一亮,问道:“你也用刀?”

欧阳天道:“你根本不配提刀,也不配用刀!只有我欧阳家,才是刀道至尊!”

石头大哥居然低头道:“对!我的确不配用刀,只有他才配用刀!你,更不配!”

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出来,他,指的自然不是欧阳。

欧阳天面­色­一沉道:“谁?还有谁比我欧阳家的人更配用刀!哈哈……”接着又是一阵狂浪至极的笑声,白若雪与上官无忌亦不禁皱起眉来,均觉得欧阳天未免过于狂妄。

石头大哥严肃地道:“赵丰!”

欧阳天脸­色­变了数变,就是赵丰的刀——“断空刃”在西域给他带来莫大的耻辱,他从来没有把赵丰放在眼里,他所看中的只是赵丰的刀,而它却侮辱了他!若非赵丰已死,欧阳天恨不得他再死一次。

欧阳天冷冷地道:“死人更不配拿刀!”

石头大哥露出坚毅的眼神,几近愤怒,握紧了手中的大环刀,吼道:“你可以侮辱我!但是绝不能侮辱我的偶像!”作势欲砍。

欧阳天嘲笑地道:“就凭你,也想和我动手?你知道自己和我的差距有多大么?”

见石头大哥发楞,欧阳天接道:“我只比你高一点!意思是我只要轻轻一点,你就要倒下!我比你高的这一点,就算你再练一辈子也追不上。”

石头大哥大吼一声,挥刀向欧阳天砍去。

欧阳天的刀并没有出鞘,因为他不想让白若雪看到血,美女面前总要表现得斯文一点。

他果然只用刀鞘出了一招,石头大哥就倒了下去。

不过石头大哥很快又站了起来,然后再倒下,再站起来,再倒下……

喽罗们已经记不清石头大哥到底倒下过多少次,又站起了多少次。有一人刚要出手帮忙,却被上官无忌一招点倒在地,众人都被他们的雷霆手法深深震慑,一个个呆呆立在原地,不敢妄动。

天!他们究竟打劫了怎样的人物?其实他们实在应该庆幸,庆幸白若雪并没有出手。

欧阳天的刀虽然没有出鞘,下手却很重,石头大哥的心虽然不是石头做的,却比石头还要硬,虽然浑身淤青红肿,仍然一次次不屈不挠地重新站起,似乎他所坚持的信念,可以给予他无限的力量。

喽罗门早已热泪盈眶,他们注视石头大哥的目光中却充满了尊敬,为他坚韧的意志深深感动。

白若雪没想到这看似凶恶的强盗竟然这般不济,再无心情再继续“观赏”这场无味的比斗,很失望般幽幽叹了口气,便若无其事地从强盗群中穿行而过。欧阳天一脚把石头大哥踢到一边,连同上官无忌一同追了上去。

直到三人远去之后,一众喽罗纷纷将倒地不起的石头大哥围拢起来。只见他一动不动,已经与死人无异……

喽罗甲痛哭流涕道:“石头大哥!你不要死啊,俺把翠花楼的小红介绍给你!”

喽罗乙慷慨陈词道:“大哥!既然你已经离我们而去,不如再牺牲一下,把刀当了让弟兄们吃顿好饭吧……”

喽罗丙顿足垂胸道:“大哥真是英雄无语!英雄末路!英明神武!英姿勃发!英勇无比!英……”喽罗丙话未说完,惨叫一声,齐齐遭到其他喽罗践踏鄙视,不知道哪位仁兄骂了一句:“妈的!叫你小子乱用成语!”

众人乱作一团之际,石头大哥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对着自己汩汩流血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神志不清地嘟囔道:“娘的!饿死老子了,要不是饿得没有力气,早把他ρi股打成他­奶­­奶­的猪头了!”

见大哥安然无恙,众喽罗嬉笑一团,整个团体刹时洋溢在深厚的情感之中。为了慰劳老大的英勇事迹,中午大家一起享用了大米稀饭,虽然食物单薄,吃起来却远比山珍海味香上许多。

感受着大家庭一样温馨的气氛,石头大哥的伤口也不觉得怎么疼了。

正自大家畅谈之时,一骑快马蹶尘而来,火红的马,火红的人儿,石头大哥终于迎来了今天的第二批生意。单枪匹马,还是个女人,不抢白不抢啊!大家都打着心里的如意算盘。

石头大哥手扶刀柄,正襟危坐,等一看清骑马女子的相貌顿时就傻眼了。怪怪的不得了!今儿个咋地都是美女啊,不管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喊道:“兄弟们,上!”

那女子非是旁人,正是处在气头上的欧阳凤,俯视围拢过来的强盗,­性­感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俏目寒光闪烁不断。

八分之一秒后,欧阳凤银鞭已然在手,石头大哥还未开口,就已经听见了弟兄们的惨叫……

※※※

当我们来到石头山的时候,石头大哥和他的兄弟们已经伤痕累累。暗器、鞭伤遍布着每一个人的身体……但是他们还没有绝望,因为他们看见了我们。

比起前两批人马,我们显然正常得多。一匹健马、一辆马车缓缓而行……最让他们放心的是,骑在“泥鳅”上的我与正在赶车的齐伯都没有携带武器。没有比我们更像游客的游客了,不仅如此,骏挺的“泥鳅”告诉石头山的强盗们:我们还是一伙有钱的游客。

我与齐伯看着这伙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强盗,实在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石头大哥刚要开口,马车门帘突然被人一掀,露出了N个使他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的美丽身影……具体说,他已经分不清车里坐着多少美女了,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一股前所未有的无比香艳的感觉向自己逼­射­而来。

第四卷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