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禅伏虎处,遗迹在涧西。
岩翠多冷光,竹禽无凉啼。
僧楼满落叶,幽思穷攀跻。
穿林日堕规,泉咽风凄凄。
太古和尚手抱酒坛,藉酒兴望月当歌,吟唱得手舞足蹈,一旁的张心宝击掌配合音调,声声契其韵律。
“和尚文才不弱,怎么?想家了?”
“唉,贫僧出来混了三年,竟然一事无成,怎对得起师父?又怎么好意思回少林寺?”
张心宝一手抱坛,一手拍其肩膀感慨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总是有个家可以回去,不像我得浪迹天涯,去寻找我真正的面目。”
太古和尚纵声大笑道:“人人具足如来本性;生我之前我是谁?生我之后又是谁?生成一具臭皮囊的地、水、火、风四大假体,怎能当成了主人翁来伺候?何来真面目之说?”
张心宝仰首狂饮一番,衣袖一抹嘴角笑说道:“人是万物之灵,之所以伟大,是因为有无穷的欲望;之所以卑劣,也是因为有邪恶的欲望。真正了解真理的人,再也无法体验无知的幸福。所以求知能令人喜悦,但也暗藏着痛苦和悲哀。但是不可以因此就拒绝新知,更不能因无知而否定一切真理。”
太古和尚提坛轻碰张心宝饮毕刚放下的酒坛,狂饮一阵叫好道:“张檀越说得有理!贫僧祝福你早日找到“如来”真面目。”
张心宝喝得满脸通红,豪性大发道:“和尚,如来如去,不如不来不去!以“当下”为最。所谓酒逢知已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我有缘,更当惜缘,咱们便浮一大白庆贺一番!”
“好!和尚我不忌酒荤之戒,“当下”就舍命陪君子!”
话毕,太古和尚与张心宝相偕举坛仰天狂饮,片晌间便将一坛酒喝个精光,双双将坛掷地“磅!”的一响,摔得粉碎,好像在见证他们的生死之交,俩人面面相觑放声大笑。
两人饮完二坛白酒,仍意犹末尽。
太古和尚眯着双眼醉醺醺道:“张檀越……你今晚住在哪里?”
张心宝醉眼惺忪回答道:“住在“中园”南侧的“见山楼”……你又住在哪里?”
“贫僧住在“东园”北侧“听雨轩”,虽然离此比较近……但与觉嗔师伯同宿实不方便……不如到你那里……咱们不醉不休!”
“好主意!人生难得几回醉……就喝个通宵达旦……醉死方休!”张心宝已有七分醉意道。
“是啊!既然喝酒就该喝个痛快,酒量便拼到底!谁也不许暗底里用内力逼掉酒气……”
张心宝豪迈大笑道:“喝酒如果逼去酒气……哪能体会一醉解千愁的意境……若谁先醉例……便自认服输……”
两人各有七、八分醉意,谁也不愿服输,使相偕扶持,前往张心宝住的见山楼。然而两人不熟悉庭园环境,且醉步蹒跚,根本摸不清方向了。
“见山楼”共用三十六根巨柱,建筑在湖泊之上,从北而望,可远眺“中园”环境,美景尽收眼底。
陈添进总镖头的卧房位于最南侧,只能临湖望墙,但是十分清静,与北侧张心宝的卧房隔一条深邃的走廊遥望。
陈添进带着六分醉意来到张心宝的卧房推门而进,却不见他人影,暗忖道:“啐,急死人了!会见沈万山居然去了那么久,也不回来跟我禀告结果,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然后便回房掩门,上床呼呼大睡。
半个时辰之后。
房门“嘎呀——”一声,被人轻轻推开,一阵女人的兰香脂粉气味,随风飘送进来。
睡梦中的陈添进本是东瀛“红榜忍者”之一,并非省油的灯,一发现有异立刻警醒过来,却侧身佯睡,将耳贴床倾听室内动态:
他听见进入室内女子的脚步声,居然蹒跚不稳而反还在轻轻打嗝;一股酒气混杂着脂粉清香味,随风飘来。
陈添进从其脚步声,听出这名女子并不是武林中人。其人虽醉,但是三寸金莲的步伐却矜持有序,必然是大家闺秀才有的风范。
奇怪?单独的女子怎会摸上这里?既然不会武功,便放心地看她欲要如何。
浓烈的兰香靠近了床铺……
“噗!”
料不到这位大家闺秀竟然跌床而睡?莫非是摸错了房间。
“嘤咦……”
甜蜜的声音呼出一股浓烈酒气后,居然翻身将陈添进搂个正着,莫非把他当成了跨腿的被褥不成:
陈添进的背部被这名女子的丰满双峰紧贴着;隔层轻薄的丝衫感觉出她一股充满年轻活力的弹性及体温,再加上半醉半醒之间的摩挲,足以教正常的男人融化。
陈添进很久没有这种酥麻的感受,油然而生一股最原始的迫切渴求;忙不迭地转过身来,欲探这名自动送上门来的糊涂女子容貌……
于窗外月色余辉中,她半苏醒间的晶眸,射出一股激|情荡漾、扣人心弦的渴望……
在她鼻下呼出的热气,搔得让人酥麻,而微翘起的朱红檀唇,微微蠕动,让人情不自禁想一亲芳泽。
尤其她双颊如桃花般的粉红晕辉,散发出一种花香夹杂着酒气,让人间之陶然情醉。
更胜的是,她乌泽光亮的一丝丝秀发,竟来扰人;痒酥酥的感觉直透心房再钻到丹田处,让正常男人欲火高涨,荡魄销魂。
这个女子居然是艳名远播秦淮河畔的一代尤物!!“花魁”饶曲柔。
——也是时常到“龙腾间”招男妓的名女人。
陈添进当然认识这位任何男人都想与她颠鸾倒凤、死而无憾的性感女神。
但她忽然出现这里,必是沈万山才有这种财富能耐聘其离开集庆,来娱乐贵宾的。
必定是她不熟悉环境,醉到这里来……
真是天大的艳福。
这到口的天鹅肉……不吃白不吃,反正她是干妓汝的。
陈添进口干舌燥的嘟起臭嘴,正欲亲吻其樱桃般的朱唇时,她却将头偏到玉臂之下。
陈添进怎么按捺得住?色急地伸出碌山之爪,朝其一手无法掌握的丰满胸部捏去……
她恰巧又转过头来,好似款款情深,也伸出一只白皙柔掌对着陈添进的瘦胸而来……
当陈添进瞧见饶曲柔的白皙玉掌,忽尔迸出一团红色光罩,红得令人情醉心跳之际……
他骤间双眼露出死亡前的骇芒而脸色如土,警颤颤地哀声脱口道:“催魂红酥手!……是“幽冥魔教”的绝技!”
“嗤!”
饶曲柔的红通通纤细五指印上其胸膛后,使将其衣衫化为粉糜,印个清晰的五指掌印,瞬间藉着回劲翻身飘离床铺。
陈添进本欲轻薄抚胸的手掌作垂死挣扎,如钢铁般戳进体温犹存的床上,差点就杀死饶曲柔,反应不谓不快。
陈添进望着胸膛鼓垄而起的火红掌印,感觉导入一股如丝细劲,一下子便缠住了整个心脏,令其脸色发白,喘不过气来……
这道如丝气劲骤然收缩,有如钢丝般绞得他心脏爆碎。
“呕!”
陈添进喷出一股血箭,整个人瘫于床上,只能用死白的双眼瞪着,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饶曲柔,已经无法讲出狠毒的咒骂字眼。
饶曲柔厌恶的双眸顿时转为满意的眼神,望着自己艳红的手掌道:“你这只老狐狸的功力深厚,不比任何门派的掌门人来得弱,若不贪花好色,奴家也不可能轻易得手……”
陈添进只能饮恨“呓喔……”一声,颓然而逝。这下子心爱的张郎就名正言顺成了总镖头!
饶曲柔声如铜铃,笑得十分满意,忽闻楼下两名醉汉上楼,踩着嘈杂的步伐上楼,便立即肃静,转身推开窗扉,如猫般轻灵纵出。
张心宝与太古和尚各抱一坛酒,摇摇晃晃额步进了房间;饮了半坛之后,张心宝不胜酒力便倒床呼呼入睡。
太古和尚一脸通红酒气薰人,一拍膛胸笑指道:“贫僧就说嘛……你的酒量怎可能比得过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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