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挥扇击掌决定道:
「就在三天之后,乘潜舰离开。」
焦不弃气呼呼打岔道:
「老大,这不公平!我与孟大也要登舰玩一玩,我们是刘军师的随扈,这是理所当然!」
张心宝豪迈笑道:
「也好!就让你们登舰随侍刘军师,顺便见识一下这种新型秘密武器,为何可以纵横海域神出鬼没。」
一旁的陈钹撒娇道:
「张郎,妾身不打算陪您与那个风流少帝同乘『观风行殿』了,看见那些妖冶宫女对您眉来眼去,人家就心中有气,不如由妾身陪著孟、焦二位小叔和刘军师登上潜舰玩几天,再驱舰回航开封。」
这番话惹得几个大男人哈哈大笑,真教张心宝脸红尴尬,道:「由你主导潜舰最适合了,舰长真田舟及真田边渡也不敢异议。但别贪玩,听说北方鞑虏军队最近调动集给在黄河北岸,你要早一点回开封待命。」
「妾身得今!」陈钹欢天喜地检襟为礼道。
张心宝暗松一口气,本就希望陈钹自己说出这种要求,好随潜舰回航以防生变,如今落个皆大欢喜。
大家相邀出游,尽赏瘦西湖风光,游遍扬州名胜古迹,偷得三日清闲,张、孟、焦三人情同手足,感情更添一层。
李善长却忙得不可开交,安置共襄盛举的一万水师兵马在扬州城外扎营,好替少帝壮势;水师布局护驾,全听刘伯温事先安排,暗中模拟进退。
三日后黄道吉日。
修补过后的「观风行殿」船舰启动,龙凤朝廷大半的文武百官随著韩林儿登舰同行,此舰是活动宫殿,可容纳数百人,可以任意拆卸及装置,底部设有无数车轮能当车滑行,扬帆就能顺风疾行,也是一座攻守兼备的城堡。
随行有「凤帽」、「翔媲」略小於主舰龙船各二艘,然而战舰竟遣有百余艘护航,头尾延绵数里,场面空前绝后,十分壮观。
舰队过於庞大,会堵塞淮河造成商船不便,便转道「高邮湖」前进至「洪泽湖」,如此竟走了三天。
日落黄昏,庞大舰队环护主舰「观风行殿」,泊於湖中,战舰连接把著铁锁,铺上桥板可以策马而行,但朱元璋南系约百艘船舰水师被分配在最外围,若遭攻击可做替死鬼先来预警,又可防变。
「观风行殿」龙船层高五楼,船高耸於其他战舰,十分醒目,灯火通明,如画映空,日夜笙歌不辍;少帝韩林儿意气风发放浪形骸,与文官武将玩在一起,追逐宫女作乐,贪杯好淫本性一览无遗。
龙船行驶光明如画,引来湖面出现一大群飞鱼,鳞光闪闪,穿梭跳跃,后方竟有几条白豚追逐乱食,此等奇观引人注目,满朝文官阿谀奉承皆称祥瑞之兆。
张心宝实在看不下去,用过晚餐独自回寝室先行沐浴,打算安歇落个耳根清静。
豪华寝室在船舱二楼,就在韩林儿隔壁,空间宽敞相同,打开窗户便可眺望湖面邻邻波光映月,离水面大约五丈距离,湖风徐来十分凉爽。
张心宝命侍卫送来热水,浸泡在热水盆中,浑身舒畅略为小憩一番,革囊里的密语及天狼宝剑还是不离身边。
不到盏茶时间,便闻得一股浓烈刺鼻的胭脂味道,感到好奇想离开浴盆一探究竟,还未穿衣竟见两名祼女闯进浴室,吓得又缩进浴盆,不知所措。
「你们是谁?大胆无礼!竟敢私闯本爵的寝室!」
两名祼女掩胸羞怯地忸怩作态,后方响起一个男人的嘻哈阿谀声道:「张爵爷,是我命守卫开门进来的!您义父陈管家本是卑职的连络人,想不到因此而丧命。但您大仇已报,卑职略感心安,今晚特地带来两名美丽高贵的宫女,前来陪寝,望您笑纳!」
廖永忠一双绿豆般的眼珠不时的碌碌轮转,尖削下巴一撮稀疏山羊胡,总地獐头鼠目,一望便知善用心计的不仁之辈。
他就是刘伯温早在数年前派遣资助韩林儿的密探,当韩氏潦倒落魄时一拍即合,如今水涨船高,不同凡响了。
张心宝当时得知是他这号人物,感到惊讶,更深深佩服刘伯温如此深谋远虑,在幕后不惜重资投注在韩氏及廖永忠身上,但这种不学无术之辈能有多大作用?
看到这种厚颜无耻、唾面自乾之人,竟安排女色陷阱要诱惑自己,感到哭笑两难,立即不给颜色斥喝道:「若不是刘军师好言交待要暗中照顾你!本爵爷就当场宰了你!竟叫两名宫女来侮辱我的人格?」
廖永忠一愣,又嘻哈不知羞耻道:
「张爵爷若不中意,或者嫌二个美女不够受用,卑职立刻换人或再添几个,保证您乐翻天!」
张心宝差点气炸心肺,缩进澡盆的祼体又不方便起身赶人,便双掌凝劲一翻,迸出一股强烈气劲将二女一男轰出浴室之外,怒骂道:「滚!无耻之徒!赶快离开我的寝室,别弄脏了我的地方,你再噜嗦,就叫少帝责罚你不敬钦差大臣之罪!」
「碰!」浴室门关闭。
廖永忠本是一脸嘻哈奉承的无耻神态,忽转阴沉,对著两名祼身宫女使个眼色,便将张心宝放置床上的衣服全部收拾乾净,偷藏於床铺底下,两名宫女大展四肢躺在床上,好像静待什麽?
「碰!」房间门被打开。
韩林儿竟带著八分醉意闯进来,望见两名祼体宫女躺在床上春色无边,乐不可支扑向她们,伸出色爪上下一阵胡乱摩娑道:「廖永忠!你替我把风,别教刘福通进来,让朕来呼拢她们,你要不要也来一下?
廖永忠故意扬声道:
「皇上您先上,等一会儿微臣再来洗锅底,但这里是钦差大臣张爵爷的卧房,可能不方便吧?」
「他妈的!朕现在最大!小和尚正昂头上火,管他是谁的房间!」
浴室里的张心宝料不到韩林儿如此荒淫无道,与廖永忠根本君臣不分,闻言傻愣在浴盆内,上下不得,十分尴尬难堪。
张心宝从窗口听到十丈之外,连串排列的战舰上传来二更梆子的敲响声,发现湖面本是飞鱼活泼乱跳的壮观奇景不见了,但此刻心思已被卧房里那两名宫女淫呓浪叫声给打断了。
张心宝被困在浴室里,感觉十分窝囊,将革囊配挂胸前,顾不得韩氏是少帝之尊,正打算推门而出,穿衣离开这般淫秽之处。
忽闻韩林儿凄厉惨叫,令人揪心裂肺。
张心宝闻声浑身一颤,立即推门而出。
惊见廖永忠双手正握著一把匕首,整只刃身刺进韩林儿背部心脏处,顿时了帐,爬在宫女的肚皮上气绝身亡。
张心宝当场震惊莫名,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来不及制止。
廖永忠一脸狰狞恐怖地被出匕首,瞬间抹向两名惊骇欲绝的宫女喉咙上,杀之灭口。
张心宝当下才了解廖永忠是一名死间,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死士,立刻手捏剑指激出一股剑气点落廖永忠手上的匕首,怒气冲冲,嘶吼道:「这是弑君大罪!饶你不得!」
廖永忠拍著自己的胸膛,振振有辞道:
「这种人渣若是当上皇帝,张爵爷肯臣服?他不过得其父韩山童余荫庇佑而己,哪是什麽好料子!」
张心宝气愤难当道:
「老皇帝自有主张!容不得由你杀他,你的弑君行为,朱元璋脱不了关系,这是抄家灭族大罪!」
廖永忠阴侧恻奸笑道:
「卑职可是龙凤朝廷的大官,怎会扯上朱元璋?张爵爷确实不懂得政治运作,空口无凭,有谁会相信?」
张心宝傻愣当场,回神后怒骂道:
「将你活擒交给老皇帝,看你怎麽狡辩!」
廖永忠突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现在是二更天了吧?」
张心宝再度一楞问道:
「别扯开主题!快束手就擒吧!」
廖永忠指著隔壁明知故问道:
「隔壁是谁的房间?」
张心宝怒目道:
「是少帝韩林儿的房间!为何有此一问?」
廖永忠迅速脱掉官服,骤显一身黑亮水靠,是潜游保温的高级装备,他忽尔嘻笑道:「张爵爷可记得上个月曾击破龙船外壁逃过火劫一事吗?这就是韩林儿的寝室位置,也是本舰最脆弱的地方,经不起外力撞击,立刻从中裂成两截。」
张心宝灵光一闪,惊呼脱口道:
「湖面的飞鱼群不见了……必然是惊吓窜离……你的一身潜泳水靠……莫非是」
廖永忠得意大笑,点头道:
「张爵爷睿智,二更一过,就由您的秘密新型武器,『东风号』潜舰执行毁掉观风行殿的任务,让韩氏永沉湖底……」
话音尚未旋落。
轰陋—
整座寝室天摇地动,好像整个空间倒反过来。
张心宝顾不得赤身祼体,在翻滚中故技重拖,浑身功力凝聚双掌轰拍木壁,料不到湖水汹涌而来,刹那间贯满寝室。
昏天暗地,伸手不见五指。
张心宝凭藉一股先天真气循环不息,虽然不会立刻溺毙,但感觉整个空间,一次又一次地被外物撞击,天旋地转,迅速下沉。
张心宝罡气护体,双掌破开舰身往外猛划,内劲如翻江倒海般去抵挡漩流强大的吸引力,免被拖拉下沉湖底。
湖中一片漆黑。
数万斤的水中压力,迫挤得张心宝力不从心,感觉昏昏沉沉,只能守住一口真气,随著强烈暗潮翻滚,却紧握住装有密诏的革囊,以防流失。
湖中暗礁如刃锐利,若撞上肉身必然皮开肉绽,瞬间毙命。
奇迹乍显。
二盏强烈灯光,探照过来,将湖底沉沉浮浮的张心宝照得一清二楚。
张心宝鼓起,强烈的求生意识,窜游过去,死劲地抱住舰头锐利的巨柱上卡住的几具尸体,残余的一口真气流失,只好使出龟息大法,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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