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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七夜强宠 > 049

049

她如此说,尉迟寒风到有些心生愧疚,拥着她的手紧了一分,也就未曾在说什么,二人继续走着。

突然,尉迟寒风顿了顿脚步,仰起头看着那个凉亭,道:“刚刚在底下并没有看见人影,怎么好似上面有人声?”

柳翩然心里一阵窃喜,刚刚在底下还在担心,此刻听尉迟寒风如此说方才稍稍安心,但脸上却有些迷茫,疑问道:“是吗?我没有听到……”

尉迟寒风没有回答,径自拥着柳翩然上了登月亭……

……

脚步声越来越近,赵翌脸上的汗已经变成了豆大,他看着意识不清的苏墨,咬咬牙,说道:“得罪!”

说完,手中用了力道向苏墨肩胛上的|­茓­位点去,苏墨吃痛的皱着眉头,整个绯红的小脸也是皱到了一起。

赵翌见她还没有松开的打算,指尖运用了内力,苏墨痛的额头上出了汗,手不自觉的松了一点点,赵翌一见,急忙抽出了衣角,闪身从另一处跃下了登月亭。

与此同时,尉迟寒风携着柳翩然上了登月亭上的平台,二人脸­色­都变了几下,愕然的看着地上的人。

尉迟寒风放开了柳翩然,一个箭步上前,拥住了地上的苏墨,一脸的急切,看着脸­色­绯红,神情极为痛苦的人儿,焦急的唤道:“墨儿,墨儿……”

苏墨感受了异­性­的拥抱,死劲的往尉迟寒风怀里钻着,嘴里那种充满了邀请的暧昧声充斥着尉迟寒风的神经。

尉迟寒风看着苏墨的样子,顿时明白几分,一把打横抱起苏墨,急忙飞奔的下了登月亭,往黎王别苑奔去。

柳翩然呆怔的看着这一幕,看着空荡荡的登月亭,双手紧紧的攥着。

赵翌呢,明明见他向这里走来的,人呢?人呢……

柳翩然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愤然下了登月亭,直到她远去,赵翌方才跃身上了亭子,方才他只是攀着壁檐隐了身子而已,好在尉迟寒风心中着急苏墨,否则凭着他的功力,必然会发现他的气息。

到底谁引他来此?又是谁给苏墨下了药?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赵翌想着,匆匆奔向了登月亭,想去寻那个给他递话的宫女,可是,这宫女甚多,他从何找起?又不能明着找……

这个人必然是猜到他无法深究,好歹毒的心思!

尉迟寒风施展轻功到了黎王别苑,苏墨的脸㊣(12)已经更加的绯红,更是不自觉的扯着他身上的衣物。

他怒气的瞪着苏墨,将她放到了床榻上,看她微眯着眼睛死劲的想来拽他的衣服,他一把打开了她的手,心中气愤的讨道:这会儿是不是只要是个男人就行!

“苏墨!”尉迟寒风低沉的吼道,再一次的将苏墨伸来的手挥掉,人也站了起来,看着她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嘴里一直呓语低吟着,那样的声音蛊惑着他的神经……

苏墨手到处挥舞着,脸上竟是委屈,她觉得自己好热,小手抓不到东西,她又开始扯着自己的衣服,她只觉得自己好像热的快要着火了一般。

看着苏墨的动作,尉迟寒风的眼里都是怒火,他就看着苏墨扯着身上的衣服,一层一层的,到最后只剩下火红的肚兜,就算如此,她依旧不停的扯着,硬是将肚兜扯掉,手一挥,竟挥到了尉迟寒风的脸上。

“苏墨!”尉迟寒风真的怒了,他扯掉脸上带着苏墨体香的肚兜,越发的生气,想到如果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他,心里更是火冒三丈。

他上前按住苏墨身子,看着她肌肤因为媚药的药力变的粉­嫩­,不算饱满的雪峰更是犹如雪莲花般开的娇艳……

尉迟寒风顿时感到腹部一股热流直冲脑门,他顾不得其他,退去了身上的衣服,扯掉了苏墨身上没有最后的屏障,薄­唇­吻上了她火热的肌肤……

062疯狂索要

尉迟寒风上前按住苏墨身子,看着她肌肤因为媚药的药力变的粉­嫩­,不算饱满的雪峰更是犹如雪莲花般开的娇艳……

尉迟寒风顿时感到腹部一股热流直冲脑门,他顾不得其他,退去了身上的衣服,扯掉了苏墨身上最后的屏障,薄­唇­吻上了她火热的肌肤……

苏墨感受到了尉迟寒风的­唇­上那冰凉的气息,顿时,身子好似过电了一般全身微微颤抖着,双臂更是不安分的覆上了他那结实的后背。

苏墨的热情无疑让尉迟寒风的身体有些亢奋,她嘴里那欢愉的呓语更是让他的神情有些发狂,可是,突然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抬起头看着微眯着美眸,眼神恍惚迷离涣散的苏墨,俊逸的脸上笼罩了一层复杂的情绪。

尉迟寒风的离开让苏墨体内原本刚刚浇熄了的一点儿火焰重新又燃烧了起来,而且比方才燃烧的更加凶猛,她嘴里“哼哼”的想去贴近他,可是,却发现怎么努力也没有用,着急的她不安的扭动着身子,焦急的泪更是不自觉的顺着眼角滴落。

那样晶莹的泪水让尉迟寒风的心为之一紧,但,一想到此刻如果不是他,如果是别的男人……他内心就无法遏制怒火。

“苏墨!”尉迟寒风咬牙切齿的喊道。

苏墨迷迷糊糊的应了声,手依旧不安分的想去拉尉迟寒风,身子更是本能的弓起,想去更加的贴近他。

她柔滑的小手在尉迟寒风身上胡乱的探索着,火烫的身子更是来回的蹭着,尉迟寒风感觉自己快要被她这几个似有似无的动作弄的快要崩溃,可是,他依旧没有打算去满足她,只是俯视着看着她,他的眸子中噙了几分怒意,嘴角更是由于气愤抽搐着。

“苏墨,我是谁?”尉迟寒风有些负气的问道。

“不知道,不知道……呜呜……不知道……”苏墨难受的呜咽起来,她感觉自己快要被火烧死了,可是,为什么这个人明明有水却不给她扑灭火,想着,眼眶中的泪水不自觉的死劲流着,此刻的她俨然不知道尉迟寒风的怒火比她身上的火更旺盛。

尉迟寒风狭长的眸子一凝,犀利的眸光直逼苏墨,可,身下的人儿完全没有感觉,依旧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蹭着。

“说,不说我是谁你就别想我要你!让你死了也好,省的给本王带了绿帽子本王都不知道!”尉迟寒风咬着牙说着,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呜呜……尉迟寒风……尉迟寒风……”苏墨本能的唤着,其实,她此刻根本不知道尉迟寒风问的什么,只是本能的喊着,本能的想要他给予她。

尉迟寒风的心仿佛放下了一块巨石,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邪魅的笑意,俯身亲吻着苏墨脸上的泪珠,于此同时,一个猛力的挺身,将自己深深的埋入了那早已经准备好的密谷之中……

“唔!”苏墨嘴里溢出满足的欢愉声,那种被填满的舒服感顿时蔓延至全身,她如凝脂的白皙藕臂怀抱着尉迟寒风的健硕的身子,随着他每一个猛烈的冲刺,身子都毫不回避的迎合着他,她如此的举动让尉迟寒风有些发狂,原本在欢/爱时就打破她淡漠的­性­子,此刻因为药物的关系,更是变的主动起来。

尉迟寒风的大掌揉捏着苏墨的饱满,薄­唇­不安分的到处探索着,划过她美丽的脖颈,蔓延至那微微耸起的美人骨,在上面吸允着,舔抵着……

屋内一片春光,就如同今日是春天的第一天一样,满室的旖旎风光根本不是门窗所能遮掩的,好在黎王别苑的宫女只是在院子外候着,否则,这王爷和王妃竟是大白天的欢/爱,不知道要羞了多少人。

可是,却有一人一直站在东厢房的门外不远,听着里面那一浪一浪的欢快的声音,那样的声音听在她的耳朵里刺耳极了,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仿佛明晃晃的刀剑般狠狠的刺着她的心。

但,她却依旧没有离去,杏眸含恨的看着那紧闭着的门,双手垂于身体双侧紧紧的攥起,涂抹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早已经划破了手心,也只有身体上那丝丝的痛方能缓解她心里的痛。

柳翩然的牙紧紧的咬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设计苏墨不成,反而让尉迟寒风如此的要她,甚至一遍一遍,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竟然他们还没有停歇!

那个药力怎么会有这么久,她下的不重,算好了时间发作,也只是为了让王爷看到她不轨的痕迹罢了,可是……他们却贪欢这么久!

越想越气的柳翩然浑身都在发抖着,她最终转过身离去,房屋内的浪叫声让她想作呕,哼,苏墨,平日看你淡漠如斯,想不到你在王爷身下竟是如此放浪形骸,堪比那些烟花女子!

适时,一个宫女踏着小碎步走了进来,见到柳翩然微微一福,说道:“启禀侧妃,晚宴快要开始了,皇上让奴婢来请王爷前去!”

“王爷……”柳翩然脸­色­不好,刚刚想发愤几句,突然转念一想,看了看一侧,柔声说道:“王爷正在东阁王妃休息处,你去唤了王爷!”

“是!”宫女不疑有他,向柳翩然微微一福,向东阁行去,刚刚行到东阁附近就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却也不曾在意,等到了门口声音更大,那样的声音让宫女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

“恩……嗯……嗯……”

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宫女突然想到了什么,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此刻竟是问也不是,退也不是。

屋内的尉迟寒风突然停下了动作,眸光微转的瞥了眼禁闭的门,沉声问道:“外面是谁?”

“咚!”宫女一听,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说道:“启……启禀王……启禀王爷……奴……奴婢是……是来请您……请您移驾……移驾碧波……碧波园的……”

一句简短的话,宫女吱吱呜呜的说了半天,这黎王爷的­性­子这宫里谁都知道,别看他整日脸上挂着笑意,却是个狠辣的主儿,只有比皇上狠,绝对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温和。

尉迟寒风眉头深锁,看着身下嬉笑的人儿,撇了撇嘴,说道:“就说本王身子不舒服!”

“是……”外面传来宫女喏喏的应声。

苏墨一听,先是一愣,顿时脸­色­浮上一层不好的颜­色­。

尉迟寒风一见,无奈的喊道:“回来!”

宫女刚刚迈出去的脚又停下,虽然隔着门,却依旧身子抖的厉害,生怕这个主子心情不好,认为她听到了不该听的声音,将她斩杀,想到此,又瑟瑟的问道:“王……王爷……还……还……还有何……吩咐……”

“给皇上说,本王半个时辰后到!”

屋内传来尉迟寒风沉稳的声音,宫女心里顿时嘘了口气,急忙应了声匆匆离去,就怕他又突然改变主意。

宫女走后,东阁一片安静,苏墨看着还压着她的尉迟寒风,脸­色­红润的说道:“下去,不是说半个小时到吗?”

“怎么,这会儿赶本王走了?”尉迟寒风挑眉说道:“刚刚是谁死劲拽着我不让我下去,而且热情可是比本王大呢!”

苏墨“腾”的一下,脸­色­红的好似煮熟的虾子。

她的药力已经散去好一会儿了,可是,尉迟寒风却要上了瘾,竟是一刻清闲也不放过她,“别闹了,我们已经晚了,等下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呢!”

“本王的事情谁敢乱想?!”尉迟寒风狂傲的说着,虽然这样说,但人也翻身下了软榻,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这时,苏墨才发现一件十分悲剧的事情,看着因为自己迷糊间被扯掉的肚兜,上面的绳子早已经断了,地上散落的衣服也好不到哪里去,绯红的脸上顿时笼罩了一层愁云。

尉迟寒风邪笑的看着她,低沉的说道:“你等等!”

说完,还不待苏墨反应过来,人已经开门离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人又走了进来,手上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身宫装。

“你倒是有办法!”苏墨淡然的说着,边穿着衣服,变倪了眼倚靠在房门上,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动作的尉迟寒风。

尉迟寒风手指转动着扳指,脸上的笑意不曾散去,缓声问道:“你在宫里这是和谁结下了梁子?”

苏墨的手一顿,微微蹙了秀眉,缓缓说道:“是我贪嘴了!”

“嗯?”尉迟寒风不解。

苏墨整理好衣服,看着铜镜中零散的头发,方才看向尉迟寒风,淡然的说道:“本听着登月亭风景好,就想着去看看,途中看见有宫女端着糕点,看着好看就讨要了一块,人到了亭子里就觉得晕眩,后来……应该也就是你看到的了!”

苏墨说的从容,眼睛里更是毫无波澜,纯净的就如同一潭清泉,尉迟寒风走向前,拉她在铜镜前坐下,修长的手穿过她的发丝,为她整理着犹如锦缎般丝滑的秀发,缓缓说道:“这宫里的东西岂是你随便吃得的?!你自小也算是在宫里长大的,难道这宫里的猫腻不知道吗?这后宫里为了讨皇上的欢心什么做不出……今天幸好我去登月亭,要是我不去怎么办?你是准备毒发身亡还是让别的男人要了去?”

“下次不会了!”苏墨淡淡说着,听着尉迟寒风的话,心里一阵余悸。

尉迟寒风的手一顿,顿时脸­色­的笑意收去,怒声道:“还有下次?”

苏墨在铜镜中瞄了眼怒颜的尉迟寒风,浅浅一笑,道:“不敢有下次!”

她如此说了,尉迟寒风才算满意。

“你下午不是和皇上谈事去了吗?怎么会去登月亭?”苏墨好似不经意的问着,看着尉迟寒风为她整理着头发,心里一阵暖意。

尉迟寒风亦看着铜镜,见苏墨还在等他回答,也不隐瞒的说道:“翩然难得进宫,本王就带她四处走走,也幸得她央着本王陪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墨浅浅的笑着,说道:“那还真要谢谢妹妹了!”

说着,见尉迟寒风已经为她挽好了发髻,将金步摇为她Сhā好,不免笑意加深,打趣儿的说道:“想不到堂堂黎王爷不但舞剑弄墨厉害,就是这挽发髻的功夫也不差!”

“已经好多年没有挽发髻了!”尉迟寒风看着苏墨,幽幽的说着,语气里难掩伤痛和哀愁。

苏墨静静的看着他,仿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尉迟寒风,他身上的哀伤让她心里有些小小的吃味,他曾经为谁挽过发髻?

尉迟寒风一刻的征神突然拉回,看着苏墨淡淡的看着她,薄­唇­微抿的上扬起来,指腹轻点她的鼻尖,说道:“你若喜欢,以后本王就给你挽发髻!”

苏墨浅笑,斜睨了眼他,说道:“我可不敢让东黎国的黎王爷专门为我挽发髻,知道的人明白是王爷的厚爱,如果不知道……还以为我红颜祸水呢!”

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淡淡说道:“王爷还是赶紧去碧波园吧,这已经耽误了些时辰了!”

尉迟寒风也不反驳,随着苏墨走出门外,到了西阁去喊了柳翩然。

柳翩然亦换了身衣服,粉红­色­的纱裙掩去了几分娇媚,反而多了几分淡然的美,尉迟寒风看着她,心中有些愧疚,却也不曾说什么,领着二人向碧波园行去。

夜晚的皇宫被宫灯照的如同白昼,当他们到了碧波园时,大家都已经酒过三巡,众臣见到尉迟寒风,纷纷戏说来晚了要罚酒。倒是也无人去理会他们为什么会晚来,亦或者是没有人敢去理会。

赵翌端着酒杯喝着,从苏墨一进园子他的眼神就有意无意的看向她,见她衣服换过,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娇羞姿态,心知她已经无事,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可……随之一阵酸楚。

如果……那会儿没有人来,他们……

赵翌猛然摇摇头,心中暗骂:赵翌,你在想什么呢?你怎么可以亵渎了她……

想着,愤恨的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杯中酒,又发愤似得斟满喝掉,他就如此重复着手中的动作。

“赵将军果然好酒量!”

这时,低沉带着些许玩味笑意的声音在一侧响起,赵翌侧头看去,见识尉迟寒风,急忙起身行礼,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王爷过奖!”

“哈哈哈……”尉迟木涵突然朗声笑道:“这赵翌的酒量,朕看来,寒风啊,你就算两个也是无法将他放倒的!”

“皇上这话让臣惶恐!”赵翌笑着说道,脸上有着谦逊之­色­。

尉迟寒风依旧笑着,狭长的眸子微微一抬,看着赵翌,说道:“今天没有君臣,本王就好好讨教一下赵将军的酒量!来人啊……备酒!”

“好!”

尉迟木涵一见,顿时命人拿了酒来,原本三两一起喝酒的大臣也纷纷的围拢了上来,有为尉迟寒风鼓劲,也有支持赵翌的。

二人就如此喝着,从开始的酒杯换成了瓷碗,再到最后的酒坛子,二人足足喝掉了三四坛子。

苏墨突然蹙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感觉,好似尉迟寒风故意针对赵翌,如果他输了,自是脸上挂不住,可是,如果赵翌输了……

“咯噔!”

苏墨感觉自己的心突然一沉,猛然向尉迟寒风看去,只见他脸上渐渐的有了醉意,可是,眸子却越发的幽深,嘴角那抹邪魅的笑意更加的深,让人看着有种胆寒的意味。

难道……他知道她是在撒谎?他知道赵翌也曾在登月楼上?

可是,那会儿听她口气,自己只是躺在地上呻吟着,旁边并没有人啊?!

越想越心慌的苏墨脸­色­有些难看,此刻上去劝酒也不是,不劝却也不行,想着,不免背后溢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边拼酒的叫好声不断,谁也不曾发现有何异状,毕竟,一个是黎王爷,一个是赵将军,二人年岁差不多,又都是东黎国的重臣,在初春之际拼上一回,以后也算是东黎国的佳话一段,何况,皇上亦看的兴起。

“哈哈,朕从来不知道,寒风的酒量也是如此厉害啊!”尉迟木涵朗笑的说道。

赵翌一听,适时作势说道:“臣亦十分佩服黎王爷的酒量,这样喝下去也不是办法,臣不如就高攀一下,和王爷打个平手可好?”

众人一听,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虽说今日无君臣,可是,真是要王爷输了自然使他脸上挂不住,但,如果赵翌故意输了,却又在君前存了欺瞒,那可是欺君之罪!

尉迟寒风笑了笑,眸子慵懒的抬了抬,缓缓说道:“这比试自是要分个胜负的,又岂能草草了之,莫不是赵将军觉得本王一定会输!”

他的话一出,赵翌心中一震,隐隐间明白尉迟寒风是针对他,心中打了鼓,看来……王爷就算在那焦急的时刻也是探得了他的气息,这是存心找他茬,不管输赢,想必他这关㊣(12)都不好过啊!

尉迟木涵却微微蹙了剑眉,尉迟寒风的­性­子他是了解的,不是事出有因,他绝不会在大臣面前失态,可是,他就真的能喝过赵翌吗?他的酒量是不错,却据他所知,并比不得赵翌。

苏墨看着他们抱着酒坛狂饮着,心里焦急难当,她脸上虽然依旧淡然的看不出什么,仍然时不时应付着身边来谈笑的大臣夫人们。

随着赵翌和尉迟寒风面前的酒坛又各自多了一个,二人都渐渐进了酒意,却神­色­不变的继续拿起另一个,可是,他们都知道,彼此的内心都存了心思。

苏墨渐渐的心思不在,她应付众人的话语也渐渐的有些赴宴,王夫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免掩嘴而笑,道:“王妃这是在担心王爷吧!”

“我听我家老爷曾经说过,赵将军的酒量可是东黎国第一人呢,却不知道王爷的酒量也是如此厉害!”另一位夫人有些崇拜的说道。

王夫人笑着说道:“也不看看王爷是什么人?这十五岁就带兵扫了鞑子的人,岂是凡人?!”

“说的是啊!王妃可真是好福气啊……”

“……”

众人三言两语的说着,可苏墨的心思不在,也只听了个三四分,此刻,她的脑子里在想着如何解救赵翌,这个事情是因她而起,岂可害了他!

想到此,苏墨突然目光一凝,看了眼拼酒的尉迟寒风和赵翌,对着一旁说话的几个夫人说了声,起身往一侧行去……

063春来故人逝①

苏墨突然目光一凝,看了眼拼酒的尉迟寒风和赵翌,对着一旁说话的几个夫人说了声,起身往一侧行去……

她走到柳翩然身边坐下,眼角微微倪了她一眼,眼眸中存了些不屑,看着她换去的衣服,心中大致明了,她恐怕是知道自己先前的衣服无法穿了,也故意换了身好让别人觉得她没有那么突兀!

想着,苏墨嘴角不免微微撇了下,缓缓说道:“王爷如此饮酒恐怕伤身!”

柳翩然杏眸微抬的看了眼尉迟寒风,嘴角有着柔和的笑意,葱白的手指捻起一块糕点吃着,吃的很优雅,优雅的仿佛她才是那大家闺秀,而苏墨不是。

苏墨内心虽然着急,可是脸上却依旧平淡,淡漠的说道:“妹妹不打算劝下王爷吗?”

柳翩然放下糕点,微微一叹,道:“姐姐这说哪里话,在皇宫里,妹妹只是个附带品,您也看到了,姐姐才是众人攀谈的目标,我这个侧妃也只不过比那些个侍候的宫女好点儿,能坐着罢了!这王爷和赵将军拼酒……先不说我们­妇­道人家无权­干­涉,就算能管得了,那也得姐姐去,妹妹哪里敢前去,指不定皇上见了,以为我逾越了,下旨让王爷休了妹妹……那妹妹可就真的连死都无心了!”

她的话说的合情合理,却也是针对了苏墨而言,尉迟寒风和赵翌如此,她是乐得其成,又怎么会去劝?最好让苏墨能为了赵翌去说情,哼,到时候必然王爷脸上挂不住,设计她不成,怎么着也要让她不好过。

柳翩然这样想着,杏眸不免微微眯了下,企图遮去眼中的妒火。

苏墨眸光微冷,缓缓说道:“那……妹妹的意思是不打算理会了?”

“不是打不打算,是有心无力!”柳翩然好似无奈的说道。

苏墨嘴角微微一扬,转过头看向柳翩然,见她一脸无畏,缓缓说道:“那妹妹就不要怪姐姐了……”

她的话带着几分­阴­冷,柳翩然不自觉的心一惊,问道:“不知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日之事由你而起,当然就应该由你终结!”苏墨冷声说道,眸光亦有着几分冷意。

柳翩然的心跳的厉害,脸上故装镇定,冷嗤一声,说道:“我不明白姐姐的意思!今日之事?什么事?这王爷要和赵将军拼酒,岂是妹妹的身份能左右的。”

“哼!”苏墨冷哼一声,缓缓说道:“我自小在皇宫长大,南帝是什么样的人想必妹妹也是有所耳闻的,能在他眼皮底下做动作的嫔妃更是要­精­明,可是……难道妹妹没有听说过,我在南帝后宫里的事迹吗?”

柳翩然不知道苏墨为何突然提及此事,不知道她的动机是何,不敢答话。

“想必,妹妹应该听闻,南帝后宫的主子们都怕我几分吧!”苏墨眸光变的犀利­阴­冷,她看都不看柳翩然一眼,径自冷冷的说道:“那些个小伎俩在我眼里不值得一提,给人下药那些都是我几年前玩的了,你说……如果我告诉王爷,你会是什么下场?”

“王爷不可能相信你的!”

“不相信我什么?我有说什么吗?”苏墨嘴角微微一扬,看向柳翩然,眸光渐渐变的­阴­森,此时,柳翩然方才明白,她中了苏墨的圈套。

苏墨回过身子,看着拼酒的二人,冷漠的说道:“本来我也只是怀疑,看来……还真的是你!柳翩然,我无心和你争抢,今日之事你也算是失策,如果你不想让事情闹大,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

说完,苏墨端起桌前的茶盏,手轻轻拿着被盖拨动着上面漂浮的茶叶,那瓷器相碰的声音好似打鼓一般敲着柳翩然的心。

柳翩然是个聪明人,虽然她明白尉迟寒风不一定会相信苏墨,但是,此刻却也不能将事情闹开,毕竟是在皇宫,不管真假,她都是吃亏的。

“哎呀”

突然,柳翩然神情痛苦的呻吟着,苏墨转头,急忙说道:“妹妹,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柳翩然看着苏墨那佯装的神情,内心恨的牙痒,只见苏墨嘴角噙着几乎不可见的冷嘲的笑意,眉头却紧紧蹙起,俨然是真的关心一般。

柳翩然心中虽然气愤,却脸上痛苦的点点头,道:“妹妹的肚子突然好痛!”

她的话一出口,苏墨急忙唤了宫女,她们这里的举动顿时引起了那边拼酒人的注意,尉迟木涵急忙唤了人传太医,又派人将柳翩然送到黎王别苑,尉迟寒风也顾不得拼酒,放下了酒坛转身而去。

赵翌此刻内心暗嘘一口气,抬头看去,正好对上苏墨看来的目光,二人相视微微点了下头,此刻的情景也无人去注意她们。

苏墨转身向黎王别苑行去,太医也刚刚到,号脉后说道:“侧妃只是有些劳累,动了胎气,稍作休息就好,王爷不必担心!”

尉迟寒风点点头,示意太医退下,有些不满的说道:“累了就要休息,你如今可是有身孕的人,如果有个万一,你让我给娘如何交代?!”

“妾身一时大意!”柳翩然咬­唇­委屈的说道,长长的睫羽遮不去眼眸中氤氲的水雾。

苏墨一见,淡淡说道:“我想,妹妹也不愿意的,王爷何必气恼妹妹?”

说着,苏墨微微瞥了眼柳翩然,继续说道:“妹妹是有身孕的人,听不得王爷重口气!王爷还是陪妹妹说会儿话安抚一下吧,妾身先行告退!”

苏墨微福的退出了西阁,为她们关上了房门,转身就欲离去,刚刚走了两步,不免又回头看去,心中有着些许的失落,她嘴角不免自嘲的一笑,转身向东阁行去。

转过拐角进入回廊,就看见前方倚靠在柱子上的夜冷,苏墨先是征神了一下,方才微微点点头,越过他继续走着,心中不免腹诽起来,这夜冷怎么什么时候都神出鬼没的,脸上又好似冰块敷面,要是第一次见,还以为他是地狱来的呢……

“王妃不生气吗?”

苏墨的脚步一滞,缓缓回转过身,看着夜冷有条不紊的站直了身子,侧身看着她,心中存了疑惑,脸上却平静无波的说道:“我为何事生气?”

“比如……王爷和赵将军拼酒,或者……侧妃暗地里的小动作?”

苏墨目光一凝,看着夜冷。

他知道是柳翩然做的,那……是不是尉迟寒风也知道。

“王爷并不知道!”夜冷好似看穿了苏墨的心思,径自说道:“我是方才去东阁时,发现了柱子上的痕迹!”

“仅凭这个,你怎么就能断定是她做的?”苏墨有些好奇。

夜冷缓步走上前,脸上始终没有任何一丝的表情变化,淡漠的说道:“虽然黎王别苑内清静,可也不是谁都能进入的,这周围有萧隶训练的暗卫,又岂是谁都可以接近的?而且,那个镖痕不深,­精­准度也有些偏差,想来……这个人的手力不大,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借助弹弓一类!”

苏墨审视着夜冷,突然说道:“你今天的话好像有些多!”

她说的是事实,夜冷,人如其名,冷冷的夜,没有感情,只有一种仿佛挥不去的黑暗和神秘。

他是尉迟寒风的随身近卫,除了他谁都无法管到他,夜冷就像尉迟寒风的一个影子,你以为不在,却随处可在,就好比现在,明明进宫时不曾看到他,可是,此刻他却出现在你眼前。

夜冷嘴角浅浅勾了下,不置可否。

“既然你知道,不是应该去报告王爷才是吗?为什么要告诉我……”苏墨问道。

夜冷瞥过眼眸,淡漠的说道:“你不是不想让王爷知道吗!”

苏墨淡淡一笑,莫名的,打心眼里突然觉得这个面冷的人有些可爱,他大概就是面冷心热的那种类型吧。

想着,缓缓说道:“不管怎样,这个事情我不想追究,我不想让谁不好过,何况……她如今怀了王爷的子嗣,大的波动对胎儿不宜!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有你在王爷身边,是王爷的福气!”

说完,苏墨对着夜冷淡淡一笑,转身离去,她知道夜冷在看着她,也许是奇怪她为何会不追究,也许……是觉得她傻或者虚伪吧,不管他如何认为,她没有心情去理会,她只不过是一个放开了心去感受的人,以后……呵呵,以后谁知道呢?!

夜冷直到苏墨消失在转角都未曾拉回眸光,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有着南帝宠爱的光环却没有传闻那样的娇蛮任­性­,反而沉静聪慧,她如此淡漠的好似要让世界遗忘她,却偏偏又形成了她独有的气场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她聪明心地善良,看似不经意……却了然于心。

夜冷拉回眸光,不免向远处的西阁看了眼,此刻,他有着前所未有的迷茫,不知道是因为王爷亦或者……是他自己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

由于是新年第一天,黎玥城内到处可见人们的欢笑声,小孩的玩耍声以及鞭炮声,所有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感染着每一个人的神经,所有人都被这新年的氛围所充斥着,人人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意。

他们是应该笑的,如今四海升平,大陆上最大的三个国家又和平相处,虽然周边小国虎视眈眈,可却也在各国的国力下显得微不足道。

就在这样一个欢乐的氛围内,有一个人却独自对窗而立,冷眼看着街道上的事物,自斟自饮着。

冥殇的脸越来越寒,每到这个日子都是他毕生的痛,想当初,他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他有着和睦的家,有着疼爱他的父母和哥哥。

所有人都说他是冥家的骄傲,他自小天资聪慧,文武双全,就在大家戏说他长大后必是大将之才的时候……

刀光剑影、鲜血飞溅!

冥殇握着酒杯的手猛然用了力,“咔”的一声,酒杯应声而裂,磁片刺入了他的手心,鲜血合着酒滴落在地板上,一滴一滴,声音细微的在这欢乐的气氛中不可闻,可是,他却听到了,听到所有人犀利的惨叫声,明晃晃的刀无情的刺穿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身上,他们脸上都是­阴­狠诡异的笑着,狠狠的将刀抽出,随之鲜血好似喷子一般的溅洒了满地,青砖石的小径不到一个时辰就被鲜血染红,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的气息。

他就只能躲在狗洞里看着这一切,他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害怕自己会溢出声……那个时候他只不过是个十岁大孩子罢了!

想着,冥殇手上用力,瓷片深入掌心,传来“呲呲”的声音,此刻,身体上的痛根本无法让心中的痛消减一两分,反而让他更痛。

冥殇垂眸看了看鲜血直流的手掌,嘴角淡漠的笑了笑,将破碎的杯子扔到了桌上,从怀里拿出止血散敷上,所有的动作优雅而冷漠,仿佛这一切都不值得一提。

“叩、叩叩、扣!”

“进来!”

冥殇没有抬头,径自包扎着手上的伤口,待人进来了方才微微抬眸瞥了眼,深邃的眼眸里平静的看不出任何。

来人瞥了眼地上方才说道:“主上,雨回来了!”

冥殇“嗯”了声,问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回主上,那人说已经安排妥当!”来人浅浅的抬眸看了眼冥殇,继续说道:“那人让雨带来话,说……”

“说什么?”冥殇声音沉了几分,眸光­射­向来人。

来人咬咬牙,道:“说人送来后,听命于他,希望主上不要Сhā手!”

静!

屋内突然变的死寂,来人的心“噗通噗通”的狂跳着,和冥殇共处一室总是让人无形中感到压力。

“好!”冥殇突然说道:“我可以不Сhā手,我很久前就说过,我只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

来人暗嘘了口气,领命离去。

冥殇嘴角淡漠的笑着,有丝­阴­冷的气息,走到窗前微微抬头,头顶上的月­色­有些朦胧。

属于他的……他会一一拿回!

时间好似总是在不经意间流失,退去了繁重,苏墨缓步走在王府的小径上,听着晨间的鸟儿欢快歌唱,鼻间满是清风送来的花香的气息。

“主子,您看,这花儿开的多好!”紫菱兴奋的说着,看着湛蓝的天空,不免深深一叹。

苏墨没好气的倪了眼她,缓缓摇了下头,问道:“这花开的好,你也叹气?”

紫菱一听,顿时笑着说道:“奴婢叹气不是说花开的好不好,而是……主子,你想啊,现在也只不过刚刚过了正月,这东黎国都已经好似入了春尾渐渐入夏的感觉,也就早晚稍稍有些凉意罢了,可是,此刻的南朝却还是寒冷的紧呢!想想这时间过的真是快,我们来到这里都快一年了,都快要忘记雪长什么样子了……”

苏墨突然顿住了脚步,看看左右,不满感叹。

是啊,她都来到这个地方快一年了,也已经快要遗忘了雪,遗忘了那个下雪的天……现在的她过的很平静。

某种程度上,她其实很感谢帝桀,幸得他没有将公主送入宫中,将她置于那睡觉都不安稳的后宫之内。也感谢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李珞歆,每每听到紫菱讲以前公主的事情,就不免对这个女人亲厚了几分,渐渐的真的将她当成了嫂子般的念着。

来到东黎,遇见尉迟寒风……对于她来说,是命运的转折,一个逃脱了悲伤的转折。

但是,有了柳翩然,他们之间不完美,可……人生有几个人可以做到完美?也许,残缺的人生才是人生吧!所以,她不恼也不怨,最多偶尔会心酸罢了,只要他能㊣(11)真心待她,其实……她真的已经满足。

想着,嘴角不免微微上扬,心里甜丝丝的。

“主子……你,你在想什么呢?”紫菱轻声问道。

苏墨回过神,说道:“想来王爷快要下早朝回来了,我们回去吧!”

紫菱应了一声,跟着苏墨往墨园的方向行去,正走着,前方纸鸢陪着柳翩然行来,“哼,主子,我们从那边走!”

苏墨摇摇头,说道:“这哪有正的绕着侧室走的道理?!”

说着,四人已经近在咫尺,互相行礼后,柳翩然微微扬起下颚,一脸的傲气,冷嗤的说道:“听说……姐姐最近的琴技又涨了不少!”

“和妹妹无法比拟!”苏墨完全不在意柳翩然的挑衅,淡然说道:“妹妹身形已经显了,要多注意!我有些乏了,就不陪妹妹了!”

说着,示意紫菱走人。

柳翩然还想着挑衅几句,刚刚回头,就见萧隶急匆匆的向她们这边奔来,到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进去。

“参见王妃,侧王妃!”萧隶匆匆行礼,随即对着苏墨说道:“王妃,王爷有请,王爷在书房等你!”

看着萧隶凝重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突然下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苏墨本能的提起裙摆就往寒风阁奔去,门口的小厮见是她将她带入书房,虽然是第一次进尉迟寒风的书房,可是,她没有心情去打量,只是看着尉迟寒风,有些颤抖的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尉迟寒风看着苏墨,从桌案上拿起一封信递给她,脸­色­亦有了几分沉重。

苏墨先是看了眼尉迟寒风方才接过信,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信好似变的有些沉重,如此本能的反应让她心慌,她缓缓打开,瞳孔渐渐放大,不敢相信的盯着最后的那几个字……

064春来故人逝②

苏墨先是看了眼尉迟寒风方才接过信,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信好似变的有些沉重,如此本能的反应让她心慌,她缓缓打开,瞳孔渐渐放大,不敢相信的盯着最后的那几个字……

“南朝皇后李氏,薨!”

苏墨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几个字,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着,手渐渐有些颤抖,她只觉身体里好似有什么被抽空了一样,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身体顿时变得瘫软,手上的信笺也滑落,整个人失去了支撑力……向地上瘫软的倒了下去!

“墨儿!”尉迟寒风一个箭步上前,在苏墨还未曾倒地前将她抱住,急忙喊道:“夜冷,传大夫!”

夜冷匆匆应了一声,急忙飞身闪出了书房。

尉迟寒风打横抱起昏厥过去的苏墨,往他的寝居行去,将她轻轻的放到床榻上,看着昏迷的人,不免苦笑一声,想不到两次苏墨在他这张榻上都是因为昏倒。

大夫很快就来了,只见他气喘吁吁,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想是因为夜冷“催”的有些急了,大夫刚刚想行礼,却被尉迟寒风制止,“快来看看王妃!”

“是!”大夫用袖子擦拭了下额头的汗,急忙上前为苏墨号脉,片刻后,他抬了手又重新搭上,再三确定后方才起身说道:“恭喜王爷,王妃是有喜了,想来刚刚是受到了惊吓方才昏厥,应该没有大碍!”

“你说什么?”尉迟寒风不确定的问道。

大夫笑着说道:“回王爷,王妃有喜了,算日子,应该也就一个月的样子!等下老朽给王妃开些补气安神的药就可以了。”

一个月……也就是说那次在皇宫的时候!

“下去吧!”尉迟寒风示意大夫退下,夜冷看了眼床榻上就算昏迷也蹙着眉的苏墨亦转身离去,将门轻轻阖上。

尉迟寒风缓步走到床榻边,俯视着苏墨,久久的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如此静静的看着,这刻……他竟然希望他听到的都是假的!

尉迟寒风在床榻边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平苏墨微蹙的额头,指腹顺着她的眉角缓落,温热的大掌轻轻覆在她有些苍白的娇颜上,喃喃说道:“墨儿,为什么你会怀孕?!”

说着,不免自嘲的笑了笑,又说道:“我不是希望你怀孕吗?从强宠你第一次开始,我不是一直都很希望你怀孕吗?你的骨血能救娘……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此时如此讨厌你怀孕?”

尉迟寒风的心感觉被什么刺痛着,他缓缓阖上了眼帘,掩去眸中的不舍,久久的,就如此僵着,过了许久,方才喃喃问道:“如果本王伤害了你,你是否会恨我?!”

苏墨脑子里感觉浑浑噩噩的,她睁开沉重的眼眸,耳边传来尉迟寒风断续的声音,她看着他,虚弱的问道:“我……为什么要恨你?”

尉迟寒风一惊,睁开眼睛,只见苏墨双眼有些朦胧,他苦涩一笑,道:“没什么,只是见你晕厥,心道,如果因为这个事情害的你失去了孩子你会不会恨我!”

“孩子?”苏墨困难的咬着这两个字,眼中有着迷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尉迟寒风说的是何,脑子里还充斥着刚刚信笺上的那些字,徒然间,鼻子微酸,泪水就情不自禁的滑落。

“是哪里不舒服吗?”尉迟寒风一见,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想去检查却被苏墨摇头制止,他心疼的拭去苏墨脸上的泪水,说道:“别哭,你如今有孕在身,会对身子不好的!”

苏墨含着泪的眼突然看向尉迟寒风,这时,她才明白刚刚他所指的孩子是何意,“我……我怀孕了?”

“嗯!”尉迟寒风点点头,道:“刚刚你晕倒,大夫来看,说你是有了身孕,然后一时情绪激动方才昏厥的。”

苏墨猛然坐了起来,此刻,她是那种悲喜交集,竟是无法真切的感受自己内心的感觉。

“皇嫂是什么时候薨逝的?”苏墨眼中氤氲着雾气,拽着尉迟寒风的衣袖问道。

尉迟寒风轻叹一声,缓缓道:“是在年前薨的,从南朝来的消息今天刚刚送到,听说……”说着,他看了眼苏墨,继续说道:“听说,南帝很是伤痛!”

“为什么?我来时皇嫂的身体极好,上次……上次皇兄来信还说皇嫂有了身孕,怎么会如此突然?”苏墨有些语无伦次的问着。

尉迟寒风脸上的凝重更重,不知道应该如何对苏墨说,这宫闱里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只是听闻了一些流言,是真是假也无从考究,这帝王的心思他是了解的,掌握天下的人又岂是表面看上去所能了解的。

“为什么……大概也只有南帝知晓!”尉迟寒风直接说道:“我今日也只不过是在朝堂上收到了南朝递来的报丧帖子罢了!”

泪,又一次溢出眼眶滑落,苏墨感觉自己好似呼吸都有些困难,心头被大石拥堵的她无法言语。

初见李珞歆是在出嫁的日子,她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皇嫂祝你幸福!”,只是简短的几个字,却让她备受温暖,她眼中的不舍是那么的浓郁,她握着她的手传递着她隐约间的担忧,看得出,她是真的关心公主的,如此一个人……这么快就离开了?是天妒红颜还是后宫的荆棘丛林?

想着,苏墨哭的更加伤心,想不到早上还想到她,此刻却听闻她死去的噩耗。

尉迟寒风心疼的替苏墨拭着眼泪,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墨儿,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大夫刚刚交代,不可过于情绪激动,你就算伤心……也是要顾念一下肚子里的孩子的!”

苏墨点着头,可是,泪水却不断的涌着,躲在尉迟寒风怀里抽噎着,她以为她早已经看淡了人世间的离合,她以为所有的亲情对她来说都已经看的极淡,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好痛。

苏墨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渐渐的没有了力气,在尉迟寒风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睡梦中……她嘴里不清不楚的低喃着什么,脸上有着恐惧和彷徨。

梦里,苏墨感觉自己置身于浓浓的雾气之中,仿佛天上还下着雪,妈妈的身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刚刚想抓住却消失不见,紧接着,那个身着华丽凤袍的美丽女子淡淡的对着她笑着,远远的看着她,对她说道:“墨儿,你一定要幸福,女子此生能得到一个爱着自己的人真的不容易,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皇嫂!”

苏墨猛然惊醒,她喘着大气儿,胸口一起一伏的,只觉得身上有些湿嗒嗒的,竟是睡梦中流了一身的冷汗。

突然,苏墨深深的蹙起了眉头,眼前的一片黑暗让她无所适从,心,突然提了起来,她左右看了看,才徒然记起,她人在尉迟寒风的房间内,可是……为什么只有她?

“风……”苏墨试探­性­的唤了声,没有人回答,屋内依旧一片寂静。

苏墨掀开锦被,起身下了床榻,凭借着微弱的光缓缓走着,摸索了一气方才走到了门口,她打开门,顿时,月­色­倾洒了下来,眼前没有了方才的黑暗,方才暗暗舒了口气。

怎么没有人?

苏墨心中疑惑,左右看了看,只见寝居回廊彼端的书房有着亮光,方才抬足向那边走去……

人还没有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尉迟寒风­阴­沉的声音,苏墨顿住了脚步,没有继续向前,想着他们在谈论事情,看了看房间里映出的影子就欲离去。

“王爷,难道……你这次要抗旨?”

抗旨?!

苏墨刚刚转过的身子又一次站住,回望着那个屋子,心里有个声音好似在驱使着她,她放慢了脚步,屏住了呼吸往书房又走近了几步。

屋内一阵沉默,仿佛过了很久般,就听到尉迟寒风冷嗤的轻笑,狂傲的说道:“当初本王应允娶苏墨的时候他就答应说只此一次,这次算什么?难道来个和亲的本王就要纳了做妃吗?”

萧隶一听,不知道如何回答,沉思了下,疑问道:“说来也是奇怪,这南帝将王妃下嫁给王爷那是因为宠爱,不想让她入了后宫和众多人争抢郁郁寡欢,可是,这北帝要求来和亲为何也指定王爷?”

“哼,这也只有北帝清楚!”尉迟寒风看了眼桌上刚刚从皇宫送来的折子,冷漠的说道:“此事明日本王自会和皇上讲明,不要有事没事的将女人往本王身上推!”

萧隶轻微一叹,也不曾再说什么,突然转念一想,道:“王爷,王妃身子无大碍吧?”

“只是情绪激动了些!”尉迟寒风说到苏墨不免声音里多了几分怜惜,沉叹一声的说道:“听闻南帝发现李后尸体的时候,当场发狂斩杀了守城将士将近三十人之多,即是如此在意,又何必听信那些个流言去伤害,终究弄的­阴­阳相隔!”

“咚!”

突然,外面传来细微的物体碰撞的声音,尉迟寒风紧了眉头,萧隶急忙打开门看看是谁,眸光扫过处,见苏墨手扶着一侧的柱子,脸­色­变的煞白。

“王妃……”

他的话刚刚出口,就觉得身前一阵清风扫过,就见尉迟寒风人已经到了苏墨身前,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眸光扫到她光着的脚,顿时脸上浮上了怒意,沉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在屋内休息?”

苏墨缓缓抬眸看着尉迟寒风,淡淡的问道:“你要纳妃了吗?皇嫂到底是怎么死的?”

尉迟寒风暗自皱了眉头,刚刚怎么没有注意门外有人,平日里寒风阁守卫森严,根本没有人能进入,却忘记了苏墨还在寝居内。

“那是北帝的意思,不是本王的意思!”尉迟寒风冷声说道,随即一把打横的抱起了苏墨,回眸看了眼身后的萧隶,随之抱着她出了寒风阁,往墨园行去。

墨园内,紫菱站在门口巴望着,这上午人就进了寒风阁,到这会儿也未曾见到,也不知道王爷到底唤了去是何事?

越想越觉得不安的紫菱来回的在院子内踱着步子。

“紫菱姐姐,王妃回来了!”突然,小双指着小径上的身影说道。

紫菱一看,可不是!但是,怎么是王爷抱着主子?

“奴婢参加王爷!”紫菱行礼着,眼角却瞥见苏墨苍白的脸。

尉迟寒风脚步未停的往寝居走去,独留下一脸担心的紫菱和有些茫然的小单、小双。

进了屋,尉迟寒风将神情漠然的苏墨放到了软榻上,为她倒了杯热茶,方才说道:“都说了,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也不懂得照顾自己,这夜里始终是有着凉意的,竟然鞋子也不穿!”

苏墨静静的看着尉迟寒风,平静的问道:“皇兄……为什么要斩杀那么多人?”

尉迟寒风心疼的看着苏墨,她眼中的悲恸仿佛刺伤了他,他沉沉一叹,说道:“这些也只不过是流言,具体孰真孰假并不得知!你在皇宫长大,自是明白这些个道理的。”

苏墨突然淡淡的笑着,脑海里一直闪过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李珞歆的样子,她眼中有着那么浓郁的哀叹和深恋,自古帝王多薄幸……

“三寸扁担压死人!”苏墨冷漠的说着,眸光微微变的冷漠起来,她抬起头看着尉迟寒风,缓缓说道:“信任……真的那么难吗?为什么存在了那么多的欺骗和利用?”

她的话犹如利剑刺入了尉迟寒风的心,明明知道她问的是南帝和李后,可是,为什么却感觉她是在质问他!

苏墨见尉迟寒风不回答,也没有追问,只是淡淡的收回了目光,缓缓问道:“你真的要抗旨吗?”

尉迟寒风知道她问的是赐婚的事情,心中不免对苏墨不在纠结在李后的事情上稍稍的松了口气,他在她的身侧坐下,狂傲冷魅的说道:“本王不愿意的事情谁也不能勉强!”

苏墨听后,不免冷嗤一声,淡漠的说道:“王爷娶我不是也不愿意吗?”

“皇上说了,仅此一次!君无戏言!”尉迟寒风缓缓说道:“也就因为如此,皇上并没有召本王入宫直接下旨,而是先送了北国递来的折子让本王思量!”

苏墨抬起眸,侧脸睨着这个如今她生命里的一根“浮木”,淡淡的说道:“风,我不想­干­预你娶妻纳妃,可是……我不想分享,不止你的心,你的人也不想!”

尉迟寒风看着苏墨,突然心疼的拥她入怀,他的心被感动着,嘶哑的说道:“墨儿,知道吗?这个是你第一次对本王说出你的占有欲,本王每次都感觉你若有若无,抓住了你又感觉都是虚幻,觉得是虚幻时你又确实的存在,这样的你……有时让本王觉得无奈!”

苏墨没有说话,任由尉迟寒风抱着,她心里的哀戚不是他可以体会的,李珞歆的死固然让她伤心难过,可是……却更让她害怕,“风……你……”

“嗯?”尉迟寒风见苏墨没有接着说,轻轻咦了声。

苏墨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没事!”

尉迟寒风见苏墨不想说,也就没有在追问,只是静静的拥着她,让彼此感受着彼此。

苏墨轻轻的阖上了眼眸,她害怕了,她不敢问他……她不敢问他会不会欺骗她,会不会利用她……她竟是如此担心!她怕他告诉她假话来敷衍她,更怕听到真话……

苏墨自嘲的笑了笑,原来……陷入爱情里的女子竟是如此卑微,宁愿藏在自己建设出的城堡里,也不敢去冒险探究城堡外的景­色­是否美丽!

翌日。

皇宫内御书房又上演了一幕一年前的场景,两个俊逸㊣(11)非凡的男人对峙着,如同上次,尉迟木涵还是先行败下阵。

他无奈的撇了撇嘴,缓缓说道:“这次朕也不会勉强你,北帝当时送了折子来时,朕就回话,说如果你不愿意,朕也是无法的!”

“那皇上又为何还是让臣考虑?皇上明知道臣不会在纳妃……”尉迟寒风亦收回眸光,慵懒的撑着座椅,无聊的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

之前不同意是因为应允了翩然许她地位,当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娘的关系,可是,这次是因为苏墨,她难得向他吐露占有的心思,他不想伤她。

尉迟木涵微微一叹,从奏章中抽出一封信笺,示意身边的太监拿给尉迟寒风,方才说道:“如果看了这你还是不想纳妃,朕也不会为难你!”

尉迟木涵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着几分沉重,尉迟寒风微蹙了眸光看了他一眼,接过信缓缓打开,眸光渐渐的变的幽深,随之脸上有着让人解读不透的复杂表情。

“这个东西也是今日一早到朕手上的……”尉迟木涵缓缓说道:“北帝捎来话,如果你看了这信后还是不愿意纳妃,他也就不强求!”

尉迟寒风缓缓的折起信,小心翼翼的装回到信封中,狭长的眸子不免轻轻的眯缝了起来,他心里酸楚难当,久久的不能平复。

尉迟木涵看着他的样子,沉重的一叹,说道:“寒风,朕其实看到这信时,有心不想让你看,可是……朕却知道,就算勾起你的伤痛,你也会义无反顾!”

尉迟寒风将信放入怀中,缓缓其实,淡漠的说道:“日子就皇上定吧!”

说完,转身离去!

065心,如此痛

尉迟寒风将信放入怀中,缓缓起身,淡漠的说道:“日子就皇上定吧!”

说完,转身离去!

尉迟寒风走在皇宫通往宫外的青砖路上,脑海里交织着刚刚信笺上的内容和苏墨的影子,他昨日方才给她承诺,今日却要告诉她……他要纳妃!

“呵呵!”尉迟寒风脚步一滞,自嘲的冷笑了声,他仰起头看着天空,骄阳被云掩去了原有的刺目光芒,就好似他的心,原本明媚间突然被遮去了光彩。

他是狂傲不羁的黎王爷,他自负狂妄,睥睨一切,可是,却终究逃不过俗世的纠缠,他终究只是个凡人,他有着永远也挥不去的愧疚和责任。

尉迟木涵站在阶梯上,看着远处的尉迟寒风,不免又是一叹。

寒风不如表面那么狂傲,他的内心是孤独的,自小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让他的心早已经被自己筑造的墙密密的围住,但是,却总有一些东西细微的能穿透,深深的刺入他的心里。

皇叔已经殁去多年,却不曾想到,还留下如此遗愿……

由于苏墨有了身孕,虽然只不过刚刚足月的样子,可是,紫菱却已经仔细的侍候了起来,一大早的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光是亲手顿的补品就接二连三的端了进来。

苏墨微微摇摇头,淡淡说道:“紫菱,先不说也就一个月的样子,你这样的阵势……我还真有点儿害怕!”

“哎呀!主子……”紫菱放下手中的托盘,上前去扶苏墨,兴奋的说道:“您这是头一胎,当然要好好的侍候着,再说啊,这个也不止是奴婢这样想,可是萧总管专门交代的,而且……是王爷说的哦!”

说着,紫菱微微歪着脑袋,扬起了下巴,高傲的说道:“哼,如今您也是有了王爷子嗣的人,那个侧妃可不好在一副得意的样子了!”

紫菱如此说着,边给苏墨盛了汤,又接着说道:“昨天您去了寒风阁,一直没有回来,可把奴婢担心死了,今天才听萧总管说您有了身孕,王爷交代厨房多给您炖些补身子的,可是……奴婢不放心,觉得还是自己来的方便!”

“就你心眼多!”苏墨斥了句,心里却闪过甜意,这古人为了地位经常出现子嗣之间的争夺,这王府虽然不比皇宫却也不能小觑了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紫菱……”苏墨突然放下瓷碗,一抹哀伤浮上了眼眸,淡淡说道:“皇嫂在年前薨逝了!”

紫菱一怔,不确定的问道:“李后?”

苏墨点点头,道:“昨日王爷唤我去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紫菱顿时脸上浮起一抹哀伤,她心里知晓皇后是真的疼惜主子的,就算被主子捉弄了也只是一笑而过,“我们来时皇后不是还好好的吗?”

苏墨摇了摇头,脑海里却忆起昨夜尉迟寒风说的话,虽然说是传闻,却估计也十之八/九,记忆中,看《金枝欲孽》时就感叹这后宫争斗的残酷,想来……李珞歆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得来的后位和苦心得来帝桀的爱终究逃不过“信任”二字的考验!

“紫菱,给我准备笔墨,我要给皇兄写封家书!”苏墨淡淡说道。

“是!”

苏墨提起毛笔,脑海里不知为何总是回荡着出嫁的那幕,内心轻轻一叹,惆怅化成句句安慰的话写在了纸上。

“主子,奴婢拿去给萧总管?”紫菱见苏墨写好,说道。

“不用了!”苏墨摇摇头,道:“我也想出去走走!”

“那奴婢给您更衣!”紫菱说着,打开衣柜选了套白­色­绣着茉莉花的衣衫为苏墨换上,为她轻挽了发髻。

这东黎无丧,主子不好披麻戴孝,也只能穿身素雅的聊表心意了。

苏墨看着铜镜中的人,不免淡淡一叹,难怪有人说:要的俏一身孝!这镜中的人儿在白­色­衫群的衬托下更加的轻灵,仿佛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淡雅如茉莉般!

“走吧!”苏墨轻轻说了句,将信置于袖兜中,在紫菱的陪同下出了墨园,询问了路过的侍卫,向寒风阁行去。

到了寒风阁门口,二人便被拦去了去路,小厮见是苏墨,躬身说道:“参见王妃,王爷交代……不许任何人进寒风阁!”

“王爷下朝回来了?”苏墨微微拧了眉问道,见小厮应了声,询问道:“萧总管可在里面?”

“回王妃,正和王爷在议事!”

苏墨微点了下头,拿出信笺递了上前,淡然的说道:“那本王妃就不进去了,你将这封信交给萧总管!”

“是!”

苏墨看了看寒风阁的院内,未曾多想转身离去……

“唉,有些人啊,以为自己有了身孕就有了特权,这王爷的地方可是随便进得的?”

刚刚转身,一道嘲讽的声音想起,苏墨和紫菱看去,只见纸鸢扶着柳翩然出了兰花园,二人脸­色­均是带着鄙夷的神­色­。

“你……”

紫菱刚刚想反驳两句,却被苏墨拉住,苏墨只是微微瞥了眼柳翩然,一脸淡漠的转身离去。

都只不过是想得到爱的人罢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柳翩然见苏墨根本没有反应,气愤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暗自咬牙,腹诽道:哼,苏墨,我看你能嚣张多久!你以为王爷是真的喜欢你吗?

“主子?”纸鸢见柳翩然脸­色­不好,急忙询问道。

“我没事!”柳翩然深吸了口气,说道:“她怀孕的事情给老夫人报了吗?”

“听说……王爷不曾给老夫人说!”纸鸢喏喏的回道。

“没有说?”柳翩然的声音提高了几分,顿时惹来寒风阁前面小厮的侧目。

纸鸢瞪了眼那个小厮,吓得他急忙垂了头,然后扶着柳翩然回了兰花园,说道:“主子,也不着急,毕竟是昨日的事情,王爷一时没有顾上也是有可能的,再说了……您还怕老夫人没有机会知道吗?”

柳翩然想想也是,自己又何必在这里暗自生气!

想着,嘴角噙了抹冷笑,一个女人如果知道自己的丈夫要她的孩子是另有目的……不知道到时候她是什么样子!

想到苏墨的下场,柳翩然顿时开心起来,脸上的­阴­霾也消失不见。

寒风阁内,萧隶听着尉迟寒风的交代,只是应着声,眼中噙着不舍看着他,心中更是一片灰暗。

“好了,下去吧!”尉迟寒风的声音有着几丝疲惫,见萧隶要走,又说道:“对了,这个先不要让苏墨知道!”

“可……这也瞒不了多久……”萧隶显然有些为难,王爷纳妃,虽然是圣旨,但是程序上也是要王妃写宝牒的,又怎能隐瞒?!

尉迟寒风剑眉深深的拧到了一起,俊逸的脸上有着无奈的沉痛,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昨夜苏墨流泪的脸,他自嘲的撇了撇嘴,说道:“瞒一时是一时吧,如今李后薨逝的消息已经让她心情沉痛,本王不想她为了此事­操­心!”

萧隶显然对尉迟寒风的话有着几分不赞同,说道:“王爷,王妃是个明事理的人,又岂会在……”

“行了!就按照本王说的做……”尉迟寒风声音沉了几分,萧隶一见,不敢在多言,应了声退出了寒风阁。

尉迟寒风起身走到了窗前,看着那隐约可见的墨园,里面的紫藤花儿已经渐渐开了,眼前浮起了当初苏墨在花架下翩然起舞的身影……一幕幕的闪过脑海,清晰的每一个动作都记得,仿佛她就在眼前跳着。

夜冷静静的站在角落里,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淡漠的看着尉迟寒风,他此刻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气恼王爷却又心疼他,心疼王妃却又觉得无奈!本来,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何况王爷如此尊贵的身份,这么多年来除了侧妃连个侍妾都没有,就算现在多纳几个妃子也是应该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样平常的事情会让王妃痛苦,她刚刚敞开的心仿佛又会紧紧的阖上一般,想必……王爷也感受到了。

这样也好,本就是两个没有交集的人,本就是一切都存了目的,就此斩断情丝也好,省的到最后两个人都痛苦,没有了情分,也许对他们两个都好!

夜冷如此想着,却不知道爱情并不如他想的那般,想有就有,想收就收……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李珞歆的死渐渐的在苏墨心里淡化,始终不过是没有太多交集的人,那日的伤感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现在的她依旧淡漠如初,除了要注意身子外,好似没有什么大的改变……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主子,花园里的梨花开了,可漂亮了……”紫菱看着对窗而立的苏墨,笑着说道。

苏墨缓缓摇摇头,淡淡的说道:“我有些累了!”

紫菱看着苏墨转身向小榻上行去,嘴微微抿了下,上前说道:“主子,王爷最近好像挺忙的,听说……除了上朝就都在寒风阁呆着,也没有去兰花园!”

苏墨轻倪了眼紫菱,嘴角轻扬了抹几乎看不真切的笑,说道:“你这丫头,什么时间学的和别人一样,小心萧总管和李嬷嬷知道了,打你板子!”

紫菱一听,顿时脸­色­变的煞白,嘴里嘟囔的说道:“不是奴婢打听的,奴婢也只不过是听院子里的人说的……”

“看你吓的!”苏墨不免笑了出来,说道:“有我在,不会让你挨板子的!”

紫菱突然眼眶变的红红的,瞬间,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苏墨一见,急忙起身为她擦拭着,歉疚的说道:“我不是开玩笑嘛……以后不吓你了……”

紫菱摇着头,哽咽的说道:“主子,奴婢不是因为这个哭,奴婢是觉得主子好些天都没有笑过了……”

苏墨的手一滞,接着又为紫菱擦拭着,淡漠的说道:“我本来也不是很爱笑,都这么久了……还没有习惯?!”

紫菱哽咽着,抿着嘴未曾说话。

主子从醒了后是不爱笑了,可是,自从王爷和主子和睦后,还是经常露着笑意的,虽然很浅,可她知道,主子心里是开心的!

但是,从主子怀孕了,王爷却未曾来过墨园,虽然也未曾去兰花园。她知道,主子心里是难过的,只是不想表现出来罢了。

“好了,不哭了!”苏墨说道:“你收拾下,我们去赏梨花,可好?”

紫菱点点头,用手抹了抹眼泪,出去洗了把脸方才陪同苏墨出了园子,她想来,出去散散心也总比在屋内一直想着、念着的好。

小单和小双见王妃终于肯出去走走,纷纷露出了笑脸,小双不免揶揄道:“还是紫菱姐姐有法子!”

紫菱回头没好气的瞪了她们一眼,笑着骂道:“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小双一听,吐了下小粉舌,见苏墨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方才安心。

一行人踏着晨露漫步在王府花园中,微微的风带着花香的顿时怡人心脾,好似心头的沉重也挥去了几分。

东黎的天气已经渐热,早上的阳光虽然没有午时的毒辣,却也渐渐有些灼热,苏墨走了一会儿,已经额间细细的出了一层薄汗。

“主子,我们到前面凉亭歇一会儿吧!”紫菱询问道。

苏墨点了点头,众人向凉亭行去,小单和小双则先行了一步去备了糕点茶水,待她到是,都已经摆妥当。

苏墨倚靠在凉亭的栏栅处,看着池塘里嬉戏的锦鲤,拿了一块糕点捻了沫洒在池塘里,顿时引来成群的锦鲤纷纷抢夺着,惊的池水泛起了层层的波澜。

尉迟寒风已经十多日不曾来看她,她也没有去找他,她不知道和自己呕着什么气儿,就是不愿意,那人虽然每日都吩咐厨房给她准备安胎的补品,大夫也隔三差五的来未她诊脉,他明明关心她,可是……就真的忙的没有时间来看她一眼吗?

这样的话她没有办法拿来骗自己,她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女孩儿……

想着,苏墨有些负气的捻着手里的糕点,看着争夺的锦鲤心情更遭,就算是没有灵­性­的生物也知道争抢,可是,她呢?!

远处,尉迟寒风微微眯着狭长的眸子,目光凝视着凉亭中的苏墨,看着她优雅的捻着糕点,脸上的神情却是看不真切,想来……也是淡漠!

“王爷?!”萧隶瞥了眼凉亭,轻声唤了声。

尉迟寒风回过神,继续向前行走着,脸上笼罩着淡淡的愁思。

这些天,他故意不去见苏墨,他竟然害怕面对她,也害怕面对她腹中的孩子……

他的身影刚刚隐没在转角处,柳翩然在路的另一侧走了出来,先是看了眼尉迟寒风消失的地方,方才往凉亭走去。

“给姐姐请安!”

“参见王妃!”

柳翩然和纸鸢微微一福,行礼道。

“起吧!”苏墨斜睨了眼柳翩然,不免郁闷,怎么每次出来都能遇见她?是真的巧合还是她故意的,怎么她出来的时辰都能和她对上!

“紫菱,我累了,回去吧!”苏墨淡漠的说道,她心情不好,不想应付柳翩然。

“是!”紫菱应声,上前去扶苏墨。

柳翩然笑着看着苏墨等人往凉亭外行去,嘴角的笑微微扬起,对着苏墨的背影说道:“姐姐整日呆在墨园里,想必姐姐还不知道吧……我们王府可是要办喜事了!”

苏墨脚下一滞,微微蹙起了秀眉,转过身看着柳翩然,不解的看着她。

柳翩然对着她一笑,单手托着腰,在纸鸢的托扶下上前几步,说道:“王爷下月初六要……纳……妃了!”

柳翩然故意加重了纳妃二字,她眼中存着看好戏的神情看着苏墨,可是,却从她脸上什么都没有看出。

苏墨藏于云袖中的手猛然握起,努力的使自己平静,她暗暗深吸了几口气,方才淡漠的说道:“我确实不知,多谢妹妹相告,否则……到时候我要是失了王爷的体面,可就真的愧对王爷了!”

柳翩然掩嘴笑了笑,继续说道:“妹妹就是怕姐姐不知道,所以提醒姐姐!”

苏墨淡然一笑,说道:“我乏了,就不陪妹妹了!”

说完,苏墨默然转身,转过身那刹那,脸­色­瞬间变的煞白,紫菱刚刚想说什么,被她制止,她就如此不疾不徐的离开了柳翩然的视线。

“主子,怎么奴婢觉得王妃好像没有感觉呢?”纸鸢看着远去的背影,撇嘴说道。

柳翩然冷哼一声,吩咐人将桌上的糕点撤了重新准备,方才冷嗤的说道:“女人,哪里有不吃醋的!她一直不愿意为王爷生孩子,如今为何愿意了?那是动情了,只要动情……就必然会伤心!”

柳翩然说着,杏眸里渐渐的浮上了犀利,一个苏墨已经不好对付,好在是知道王爷对她是存了目的,可是……这北国送来的人,为何王爷也同意纳了……这个是她至今都无法理㊣(12)解的。

“派去给老夫人传信的人怎么说?”柳翩然突然问道。

“还不曾回来呢,估计也快回来了!”纸鸢说道。

柳翩然点点头,也不再多说,她不允许自己的地位有所损害,她早晚会成为这个王府的主人!

上兰苑。

尉迟寒风胳膊肘支撑在软垫慵懒的坐在软榻上,薄­唇­微微挑着,那抹邪魅的笑始终挂在嘴角,手上的扳指也被他来回的转动了不知道多少次。

老夫人坐在一侧,浅啜着茶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是,此刻的屋内却笼罩着一层令人窒息的空气。

“你要纳妃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老夫人打破沉寂,问道。

066彼此的哀默

“你要纳妃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老夫人打破沉寂,问道。

尉迟寒风面­色­不改,说道:“只是小事!”

“小事?”老夫人放下杯盏,冷声说道:“一个苏墨已经让翩然受委屈了,怎么……又要弄一个女人进王府让她更加委屈吗?”

尉迟寒风轻叹,坐直了身子,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的说道:“娘,我的身份本就不可能只有翩然一个,再者……这个是皇上赐婚,关系到东黎和南朝北国的友好,我不能拒绝!”

“是这样吗?”老夫人显然不相信尉迟寒风的说辞。

“难道不是吗?”尉迟寒风轻咦,目光深邃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也不和他对峙,拉回了眸光,冷冷问道:“听说苏墨怀孕了!”

尉迟寒风突然目光变的犀利,只是一瞬间就掩去了光芒,慵懒的说道:“是……翩然给你说的吧!”

“嗯!”老夫人也不隐瞒,这王府里都是尉迟寒风的心腹,断然不会说什么,除了柳翩然,不会有别人,“她只不过是担心为娘的病!”

“应该的!”尉迟寒风的话说的平淡,如同以往一般,“我没有给您说,是想着等过段时间,毕竟……刚刚一个多月,后面什么情况都是未知,我不想您有了希望后失望!”

“嗯!”老夫人对尉迟寒风的说辞并没有什么怀疑,对于他的孝心,她到是从未曾怀疑过,“那个女的是什么身份?”

尉迟寒风知道老夫人问的是北国要来和亲的女子,略微顿了下,方才说道:“是父王当年去北国时,定下的一门亲事!”

顿时,老夫人神情变得犀利起来,手掌“砰”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怒声道:“他自己当年到处留情,以为儿子都和他一样吗!”

尉迟寒风缓缓站了起来,侧头瞥了眼老夫人,淡漠的说道:“儿子只知道,这个是父王的心愿!如今府里也就儿子一人,断然没有推搡的理由……儿子还有事要处理,先行告退!”

说完,转身离去。

当年的事情,已经说不上是谁对谁错,也许……感情的事情真的无法用对错来断定!

想着,尉迟寒风突然顿了下脚步,不免自嘲一笑,翻身上了马,策马离去!

尉迟寒风回了黎王府就径自往兰花园行去,进了院子,正好见柳翩然在凉亭中纳凉,看着她那大腹便便的样子,脚下不免慢了几分。

纸鸢眼尖,老远就看见了他,急忙提醒了柳翩然,主仆二人起身微福道:“参见王爷!”

尉迟寒风上前扶起了柳翩然,关心的问道:“这几日身子可有不妥?”

柳翩然笑着摇摇头,示意纸鸢去沏茶,方才说道:“没什么大碍,大夫就交代要时常出来走动走动!”

尉迟寒风微微颔首,扶着柳翩然在栏栅前坐下,见纸鸢沏茶上来,说道:“下去吧!”

“是!”

柳翩然心里微微打着小鼓,她心知今日尉迟寒风去了上兰苑,也就必然知道她告诉娘苏墨怀孕的事儿,他一回来就到她这儿……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只是来看看她?

“你都很久没有来我这里了……”柳翩然委屈的垂了眸子,脸上浮着淡淡的哀戚,声音里有着愁思的说道:“寒风,你是……你是真的忙到没有时间来看我吗?”

尉迟寒风斜倚在栏栅的靠栏上,不经意的转动着手里的扳指,缓缓说道:“北国和亲的事宜在商讨,等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柳翩然缓缓抬起眼眸,杏眸中氤氲着薄薄的水雾,楚楚可怜的看着尉迟寒风,强装着坚强,不让自己的眼泪掉出来,扯出一抹笑意,说道:“嗯,我明白!为了各国间的友好,总不能怠慢了北国,弄的好似我们厚此薄彼,我明白的!”

说着,眼泪终究没有忍住,她急忙垂了头,泪水却滴落在了芊素的手上,慢慢的滑落……

尉迟寒风一见,淡然的说道:“翩然,本王说过,本王不会只属于你一个人!”

“……”柳翩然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流着泪,手抚着隆起的肚子,半响,方才抬起手拭去了眼泪,说道:“我爱你,所以心痛,虽然明知道你不属于我一个人!”

尉迟寒风眸光微怔,眼睑微抬的看着柳翩然,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脑海里竟是挥不去的苏墨的身影,她淡漠的神情,眼底深藏的哀戚,和那……偶尔才表现出的脆弱。

想着,尉迟寒风猛然站了起来,淡然说道:“本王还有事,回头再来看你!”

说完,不待柳翩然做出反应,人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去。

柳翩然看着远去的声音,眼中的楚楚可怜不在,取代的是一抹犀利。

也许她不了解尉迟寒风,可是,她却知道如何勾起他的怜悯,本来告诉老夫人苏墨怀孕的事情也是无可厚非,他却为此来寻她……

想着,柳翩然脸上笼罩了一层狠戾,对苏墨的恨意更胜了几分。

萧隶站在一侧不经意的打量着苏墨,从他进来将要纳妃的宝牒放到书案开始,他都没有看到她脸上有着丝毫的表情变化,如同他第一次见到她,那个脸上带着淡然的傲气,不疾不徐跨入王府的她一般。

苏墨拿起毛笔醮了朱砂在宝牒上那个名字下轻轻写上“受礼”二字,长长的睫羽掩去了眸子里的悲恸,她盯着那刺目红字上方的名字傅雅!这个女子就在下个月初六要进入黎王府,是因为她……他才不来看她吗?是无法面对还是……

苏墨淡淡一笑,阁下笔,抬眸间已经掩去了眸中的忧伤,她拿起宝牒递给萧隶,淡漠的说道:“新妃入府,萧总管可要事事俱到,不要让北国以为我们失了礼数!”

萧隶接过宝牒,眸光深邃的看了眼苏墨,方才应声道:“是,属下定当准备妥当,王妃如果无事,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苏墨点点头,示意其退下,直到人走了,方才卸去了脸上佯装的坚强,紫菱轻咬着嘴­唇­,忧伤的看着她。

“紫菱,我想出去走走,替我更衣!”苏墨突然说道。

紫菱应声,急忙为她整理钗鬓,换了衣衫。

寒风阁内,尉迟寒风看着苏墨刚刚写好的宝牒,眸光未抬的问道:“她……什么反应?”

“这……”萧隶有些为难,不知道是应该如实说还是要渲染一番。

“如实说!”

萧隶偷偷瞄了眼尉迟寒风,方才恭敬的说道:“从头至尾王妃都未曾发现异样,一直……一直很沉着冷静!”

尉迟寒风听后,自嘲的笑了下,合起了宝牒,沉声说道:“她到表现的淡漠,弄了半天好似本王却是多虑了一般!”

说着,面­色­突然变的­阴­沉,眼睑猛然一抬,缓缓说道:“本王倒要看看,她是真的淡漠还是佯装不在意!”

说完,“呼”的站起了身形,大步流星的出了书房。

萧隶有些不在状况,看着未曾离去的夜冷,问道:“我说夜冷,这……王爷的心思到底是何?”

夜冷看都未曾看他一眼,冷漠的说道:“你有时间研究王爷的心思,不如想想就剩下七八日的时间,你如何布置王府!”

说完,不再理会他,轻阖上了眼眸,闭目养神起来,独留下萧隶无趣的摸了摸鼻子,没好气的哼了声转身离去。

尉迟寒风看着自己亲手写的“墨园”二字,脚步突然变的沉重,这些天故意避而不见,他却还奢望她对他有何反应?

风,轻轻的吹着,夹杂着清晰的竹叶的香气和紫藤花香,突然惊了尉迟寒风的思绪,他微微扬了头,只见天上笼罩着一层乌云,好似在彰显着此刻他的心境般。

小单和小双正要去膳房,一出了园子就见尉迟寒风站在那里,急忙上前行礼道:“参见王爷!”

尉迟寒风拉回眸光,慵懒的问道:“王妃呢?”

小单和小双二人相视一眼,喏喏的说道:“启禀王爷……王妃……王妃刚刚出府去了!”

尉迟寒风蹙了眉头,疑问道:“出府?”

“是!”小单恭敬的说道:“萧总管走后,王妃就更了衣带着紫菱姑娘出了府,说是出去走走!”

“下去吧!”

“是!”小单和小双福身退下,走了没几步,忍不住的回头看去,只是稍稍看了眼,急忙转了头,匆匆离去。

尉迟寒风又看了眼墨园,心中暗讨: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府了……是因为他纳妃之事心中沉闷吗?

想着,嘴角不免轻扬了一个邪魅的弧度,她总是如此的故装冷漠。

赋雅小筑里,同一个雅阁,苏墨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乌云笼罩着的天空,心情更加的­阴­沉难当。

她已经很久不曾来这里了,本想着出来走走,却想不到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可是,她依旧是孤独的,连个诉说心事的人都没有。

“铮铮铮……”

这时,悦耳的琴音徒然想起,扰了苏墨的思绪,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琴音好似有着贯穿她的能力,扰的她思绪无法集中,自是再也想不了什么。

“紫菱,知道是谁在弹琴吗?”苏墨问道。

紫菱从雅阁外走了进来,笑着说道:“主子,小筑的流水榭里有位公子在抚琴,琴音刚起就吸引了好些人的注目呢!”

“哦?”苏墨轻咦了声,说道:“我们也去看看!”

这个琴音扰的她思绪好像瞬间涣散,仿佛忧伤不在,却又笼罩在她的身边挥之不去……

当二人下了雅阁走到流水榭,只见琴台上一个身着黑­色­锦缎长袍的男子神情冷漠的在抚琴,尽管小筑里许多人都在看他,可是,他却不为所动,好似天地万物间就只有他,身边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唯独他在睥睨傲视着一切。

“是他……”苏墨喃喃的说道。

紫菱偏着头看向男子,好似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问道:“主子,他……是谁啊?”

苏墨此刻的思绪都被琴音笼罩,仿佛被黑衣人禁锢在了他的世界里,完全的和周遭隔离,除了琴音再多的声音都听不见。

黑衣男子眼帘微微抬起,眸光变的深邃,苏墨看着这样的目光感觉仿佛被深深吸进去了一般,脚步不自觉的向琴台走去,每走一步,她的心仿佛就在他那幽深的眸子里沉沦了一分。

“主子?”紫菱不解的看着苏墨,轻声唤道,可是,苏墨依旧默然的向前走着,不顾旁人的目光。

琴音从刚刚的高亢渐渐的变成了低鸣,原本散去的思绪突然如狂风暴雨般涌向了苏墨的心头,尉迟寒风对她的羞辱、强宠、戏谑以及欺骗,通通的蜂拥的浮上了脑海。

黑衣人看着苏墨脸上那绝望的悲哀,嘴角淡淡上扬,眼角更是挑到眉端,他抚琴的手优雅之极,仿佛是地狱的勾魂使者在勾动着人的灵魂般。

“主子!”

紫菱急了,上前拽了拽苏墨,见她依旧不管不顾的向前走着,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免看向她,有些曾经和苏墨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不解这黎王妃为何对一个男子露出如此神情?!

虽说着赋雅小筑是个附庸风雅的地方,可也容不得苏墨如此赤/­祼­/­祼­的目光!

突然,另一道琴音突然响起,硬生生的扰乱了黑衣人的琴音,黑衣人的手下一滞,琴音戛然而止,眸光犀利的像门口看去……

赵翌放下手中刚刚从一侧拿来的琴,笑的如沐春风,他亦存了打量的看着黑衣人,上前拱手道:“阁下好琴艺,本想着能讨教一二,却不想打扰了!”

黑衣人面无表情,收回目光,起身向苏墨行去,走到她的面前冷然的问道:“你不开心?!”

苏墨适时已经回过神,看着黑衣男子,微微蹙了秀眉,不知道为什么,再见他却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思绪,这个人给她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他身上笼罩的那抹冰冷的气息仿佛要冰冻她一般。

苏墨向后退了一步,神情淡漠,声音却噙了丝厌烦的说道:“我仿佛和阁下不是很熟!”

说完,眸光微倪了眼黑衣男子,转身正欲离去,却见赵翌正看着她,一时征神……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送你回去!”赵翌笑容很浅,不缺礼数的说道。

苏墨微微颔首,和赵翌离去,行到门口情不自禁的又回望一眼,却正好对上黑衣男子深邃的眸光,她急忙拉回视线,有些慌乱的出了赋雅小筑。

也只不过听琴的片刻功夫,灰蒙蒙的天空已经下起了雨,小筑里的小厮贴心的为他们送上了油纸伞,三人漫步在雨中……

“紫菱你先回去吧!”苏墨淡淡说道,也许是方才的琴音,也许是这勾起人伤感情绪的天气,她此刻心情有些乱糟糟的,只想在雨中走走。

紫菱看了眼赵翌,方才微微一福,说道:“那奴婢就先回府了……赵将军,有劳您照顾主子!”

赵翌颔首,紫菱担忧的看了眼苏墨,方才离去。

苏墨和赵翌二人打着伞漫步在雨中,街道上的行人都匆匆来去,他们二人俨然有些格格不入。

雨滴敲打着油纸伞,“咚咚”作响,这样的声音反而让苏墨慌乱的心渐渐平复。

“方才那个人你认识吗?”赵翌问道。

苏墨倪了眼他,淡然说道:“有过一面之缘,他好像认识我,可是……我不认识他!”

赵翌轻蹙了眉头,那人刚刚用了摄心魔音,虽然只是用了不到一成的㊣(11)功力,可是,对付苏墨却绰绰有余,他是存了什么心思?

“以后最好离那个人远点儿!”赵翌平淡的说着。

苏墨脚下一顿,不解的看着他。

赵翌笑了起来,这样的­阴­沉的天气,他的笑就像要撕裂乌云的阳光,绚丽的灼热了别人的眼眸,“因为他长比我好看!”

“噗嗤!”苏墨一听,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虽然知道赵翌自小生长在军营里,为人洒脱,可是,突然听他如此说,还是感到意外。

赵翌含笑的看着苏墨,说道:“这样笑着多好,何必让那些无法改变的事情困扰自己呢?”

这北国前来和亲,黎王爷下个月六日大婚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想来……她是为此伤心吧!只要无事,他每日都会来赋雅小筑,也许是他痴,也许是他执着,他只不过怕她来了寻不到他失望而已。

“赵翌……一个人的心可以分成多少份?”苏墨突然问道,看着淅淅沥沥的雨,眸光也渐渐的变得迷离起来。

我的心只有一份!赵翌苦涩的一笑,静静的说道:“个人情感在国家面前,有的时候是无奈的!苏墨,王爷其实是很疼爱你的!”

“是吗?”苏墨笑的有些凄凉,他的疼爱就是要纳妃了却不告诉她,甚至避而不见!

赵翌看着苏墨微蹙的秀眉,想抬手为她抚平,手抬到一半,手指微微抽搐了下,自嘲的一笑收回了手,说道:“回去吧!”

苏墨转身看着赵翌,方才的嬉笑不在,此刻的他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伤,恍然间,心不免随之一颤。

苏墨有些慌乱的收回眼神,说道:“我回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王府的方向行去,赵翌看着她匆匆的背影,嘴角的自嘲更加的深,他抬起脚步默默的跟着苏墨的身后,直至看见她安全的进了黎王府,方才黯然离去。

067第三夜

墨园内,紫菱跪在雨中,雨水早已经沁湿了她的衣衫,发丝更是有些凌乱的贴在脸上,真个人看上去萧索可怜。

尉迟寒风手里撑着伞,静默的站在紫藤花树下,雨渐渐有些大了,打落了刚刚盛开的紫藤花,他­阴­沉着脸,眸光幽深的看着紫菱。

萧隶叹了声,问道:“紫菱,王妃呢?”

?“主……主子说,她……她想一个人静静……”??“闭嘴!”??紫菱的话未曾说完,就听到尉迟寒风­阴­冷的声音传来,她顿时闭了嘴巴,身子渐渐有些发颤,虽然天气渐热,可是,初春的雨还带着寒意。

苏墨刚刚进了墨园就看到紫菱瑟瑟发抖的跪在院子里,一侧的萧隶默然站着,她来不及细想,急忙上前扶起紫菱,担忧的问道:“紫菱,你怎么跪在雨里?”

紫菱咬着嘴­唇­,眼神偷偷的瞟了眼紫藤树的方向,苏墨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只见尉迟寒风一脸­阴­霾的站在紫藤树下,随着雨而落下的紫藤花四处飘着,他一袭月牙白长袍,单手支撑着油伞,一手背负着,眸光微眯的看着她……

苏墨的脸瞬间变的冷漠,眸光直视的看着他,淡漠的说道:“小单,小双,给紫菱准备热水沐浴,在去熬些姜汤给她驱寒!”

小单和小双想应声,却欲言又止,咬­唇­瞄了眼尉迟寒风,又垂了眸子。

苏墨死死的咬着牙,心里酸酸的,他要么不来,一来就罚紫菱,怎么,是给她脸子看吗?

“小单,小双,你们不要忘记了,你们是墨园的人!”苏墨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

小单和小双一听,想退下去准备,可是却接收到尉迟寒风那几乎轻的看不清的冷厉眸光,顿时打消了念头。

她们在王府里时间也长了,都是经过萧隶严格训练的,审时度势的眼力见自是有的,此刻的她们左右为难着,一个是王府的主子,一个却是相处了大半年的主子,而且……她们也舍不得看紫菱受罚。

平日里,不管王妃多么冷漠,却是对下人极好的,紫菱更是对她们没有阶级之分,人都是有感情的,久而久之,自是对她们二人产生了一抹别样的情愫。

萧隶有些尴尬的站在一侧,眸光在尉迟寒风和苏墨身上游离着……

“主子,您进屋去吧,这外面凉!”紫菱的声音有些发抖,淋了近一个时辰的雨,她的身子早已经变的冰凉。

苏墨没有吱声,就这样和尉迟寒风对峙着,半响方才收回眸光,嘴角冷漠一笑,手微微松开……绣着花的油伞没有了支撑力,从她的手中滑落,她脸上的笑渐渐加深,只不过是变的嘲讽,她此刻不知道是觉得自己讽刺还是尉迟寒风讽刺,只是,她痛,她心痛!

“主子……”

紫菱大惊,只是一瞬间,就见苏墨身上突然多了两把伞,近在咫尺的萧隶和远在紫藤花树下的尉迟寒风几乎同时到达她的身边,将伞撑在她的上方,雨水顷刻间淋湿了二人的衣衫。

苏墨嘴角的笑意加深,仿佛绚丽盛开的花朵,只不过上面罩着一层寒意。

尉迟寒风的薄­唇­微抿,他眸光深凝的看着苏墨,冷声道:“带紫菱下去沐浴更衣!”

说完,一把拽起苏墨进了屋子,门“砰”的一声重重的在众人面前阖上,紫菱担忧的看着,不想离去。

“小单,带紫菱下去!”萧隶吩咐道。

小单和小双应了声,急忙拉了紫菱下去。

萧隶眼神深邃的看着紧闭的门,沉声一叹,转身离去。

此刻,屋内的气氛好似凝结,压的苏墨有些喘不过起来,她冷漠的看着尉迟寒风,二人就如此对峙着,久了,她瞥过眸。

“你去哪里了?”尉迟寒风问道。

苏墨没有回答,淡漠走到一侧的鼓凳上坐下,她的腿有些隐隐作痛,自从那次过后,每到变天都会疼,加之方才她走了太久,这会儿却无力气站着!

尉迟寒风见苏墨不回答,心里怒火更甚,跨步上前一把拽起了她,手锢着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他,冷声道:“本王问你话没有听到吗?”

他越是如此,苏墨越是冷漠,脸上除了有着一丝嘲讽,竟是什么神情都没有!

“怎么,去见你的情人……不敢回答本王吗?”尉迟寒风咬牙切齿的问道。

苏墨蹙了眉头,一把打开他禁锢着她的手,心,隐隐作痛着。

她越是冷漠,尉迟寒风的心越像猴子挠心般急躁,他隐忍着内心的怒火,嘴角微微抽搐着,双手猛然捏了起来,指节发出“嘎嘎”的声音。

苏墨心里哀戚,他十多日对她避而不见,他要纳妃的消息也是从柳翩然嘴里听闻,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她却被蒙在谷里,如今他来了,没有任何的解释,却是来质问她,而且质问的莫须有,莫名其妙。

她掩去眸中的悲恸,缓缓抬起眼眸看着尉迟寒风,嘴角噙了丝淡漠的笑意,悠悠问道:“王爷竟然派人跟着我,什么情况还需要再问我吗?”

“砰!”

一声巨响,结实的檀木桌在尉迟寒风的掌下支离破碎,桌子上的瓷器跌落在地面,发出“哐啷”的声音。

苏墨一动没有动,任由着破碎的木器划过她的身体,只有身体上的片刻疼痛方能掩去她的心里的痛。

静。

屋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阴­沉。

突然,尉迟寒风眸光微凝,眼角扫过苏墨的手,一抹殷红刺痛了他的眼眸,他猛然抓起她的手,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知道痛吗?”

苏墨冷嗤一声,抽回手,冷漠的说道:“这样的痛微不足道!”

“苏墨!”尉迟寒风真的怒了,他的忍耐已经到达了尽头,看着她那爱理不理的样子,他内心压制的怒火再一次燃烧起来,而且更加的旺盛。

苏墨也怒了,冷漠的说道:“王爷问了我回答了,怎么,王爷不满意吗?”

“你是存心要激怒我是不是?”

“不敢!”苏墨冷哼一声。

“不敢?呵呵……”尉迟寒风冷笑,眸光变的幽深而犀利,“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在皇宫里和赵翌私会,今日又和他相约赋雅小筑……竟然打发了紫菱回来,说,你和他到底有什么?为什么要回避了紫菱!”

“唰!”

苏墨眸子突然变的冷厉,犹如两把小刀看着尉迟寒风,她死死的咬着牙,由于力道太大,竟发出“吱吱”的声音,她的身子渐渐有些发抖。

他竟是如此想她!

“王爷心知肚明又何须问我?”苏墨的话来不及经过大脑思考便说了出来,看着尉迟寒风那冒着火的眸光,冷漠的说道:“怎么,就允许王爷三妻四妾,我和别人雨中漫步都不行吗?”

尉迟寒风怒不可遏的看着苏墨,眸光越发的深,里面隐约能看见­阴­冷的光,仿佛来自地狱般的寒冷,狠狠的刺入了苏墨的骨子里。

“你来时……南帝没有教你­妇­德吗!”尉迟寒风一般擒住了苏墨的下颚,猛然将她拉到自己跟前。

苏墨吃痛的蹙了眉头,眼眸却依旧冷漠的看着尉迟寒风,冷嗤的说道:“没有!”

“好!很好……本王现在就教教你,什么叫­妇­德!”尉迟寒风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来,他手猛然翻转,“嘶”的一声,苏墨的衣服顿时应声而裂。

凉意瞬间拂过苏墨的身子,她本能的打了个冷战,想推开尉迟寒风,可是,却没有推开半分。

她的拒绝更让尉迟寒风恼火,他一把拽起苏墨的手就往房间走去,毫不怜惜的将她扔到了床榻上,苏墨刚刚想起身,却被他压得死死的。

“尉迟……唔……”

苏墨刚刚想说话,却被尉迟寒风堵住,苏墨不停的扭动着,想挣脱开他的禁锢,却怎么也无法推开。

尉迟寒风的吻霸道粗鲁,毫无温柔怜惜可言,他强迫苏墨的小舌与他纠缠……突然,嘴角吃痛的他猛然抬了头。

她竟然咬他!

想到此,尉迟寒风的脑海彻底被愤怒占领,他暴虐的吸允着苏墨的­唇­瓣,大掌穿过已经破损的衣物探入有些冰冷的肌肤,手极不温柔的揉捏着那凸起的柔软,直到在他的掌心绽放,变的坚挺。

“唔……”苏墨依旧反抗着,身体不停的扭动着,下腹被硬物抵住亦没有察觉。

她越是反抗,尉迟寒风体内征服的因子越是跳跃着他的神经,他的手离开了柔软,粗鲁的扯掉了苏墨的亵裤,双腿强制­性­的分开了她的双腿,随后撩开了自己的袍服,将自己已经灼热的分身抵住了个他探索了很多次的蜜/|­茓­,一个挺身将自己深埋。

他发了疯的抽/送着,但却有意无意的不让自己抵到最深处……生怕伤害到了她的孩子!

他想她!

不但想她的身体,更加想她的人!

这些天他根本无法面对她,每次对窗而望时都忍不住想去看看她,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听着小单每日的报告,却又气愤的很,他不去看她,她竟也若无其事。

今日本想着她是为了纳妃的事情心情不好出去散心,可是,看着­阴­沉的天气生怕她在外面淋了雨,想着她会去赋雅小筑,便寻了去,却看到她和赵翌相伴的出来……

他负了气,扭头回府,谁知道紫菱回没一会儿也回来了,却不见她的身影,顿时,怒气充斥了整个思绪。

苏墨急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尉迟寒风突然感到嘴边晕染了咸涩的味道,他的思绪猛然拉回,抬起了头看着苏墨,只见她咬着­唇­浅泣着,原本冲刺的身体也停滞不前,心,被那泪水刺痛。

苏墨死死的咬着嘴­唇­,泪眼模糊的看着尉迟寒风,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

尉迟寒风痛苦的闭了下眼眸,指腹轻拭着苏墨脸颊上的泪水。

苏墨的泪就像是缺了堤的河坝,不停流着,她怒声吼道:“尉迟寒风,你自己要纳妃,却说我和别的男人不三不四!你说不会纳妃……可是你还是纳了,而且对我不闻不问……尉迟寒风,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说着,苏墨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的将尉迟寒风推开,整个人卷缩到床角,抱着腿呜咽的哭着。

她讨厌现在的自己,她恨现在的自己,现在的她会流泪,会软弱!这些都是尉迟寒风害的……

尉迟寒风伸手想去扳苏墨的身体,最终手僵在她的身体上方,他自嘲的笑了笑,下了床榻整理了下衣服,为苏墨盖上了锦被,又看了她半响方才转身离去。

“吱呀……砰!”

门在关上后,屋内恢复了平静,只有苏墨时而抽噎的声音,她卷缩着身子,泪水又一次滑落。

爱,非要如此痛苦吗?

他甚至连解释都不愿意给她……

老天仿佛在宣告着他的悲伤,雨越下越大,雨落的声音惊得每个人的心都泛起层层涟漪。

尉迟寒风负手站在窗前,手紧紧的握着,骨节渐渐泛白。

天空越来越暗沉,夜,仿佛提前来临,他从墨园回来就一直站在那里,眸光微拧的看着远方,夜已经掩去了所有的景­色­,他却不曾拉回目光。

“王爷,是否要传膳?”萧隶适时进来,恭敬的问道。

尉迟寒风没有回话,依旧看着远方,苏墨的眼泪就像此刻面前的雨一般,深深敲着他的心,在告诉他,他今天竟然又对她用强!

萧隶蹙眉看着尉迟寒风,心中哀叹,王爷从回到书房都已经站了两个多时辰了,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王爷出来时浑身都笼罩着挥之不去的悲恸和愁容。

“都下去吧!”尉迟寒风淡漠的说道。

夜冷没有说话,径自退下,萧隶则皱眉看了眼方才跟着出去。

“墨儿,如果我的爱让你痛……我是否不再爱?也许……我们两个都不会痛苦!”尉迟寒风喃喃自语的说着,可是,嘴角却自嘲的笑了笑。

爱就是爱了,岂容你想说停止就能停止?他的人生……也许注定是伤害心爱的人!

将军府。

赵翌挥剑雨中,凌厉的剑锋硬生生的将雨劈开,雨珠经受不住气劲向四面挥去,遇到遮挡物竟发出“咚咚”的沉闷响声。

赵晖站在回廊上静静的看着,眉头深锁,心中隐隐间有着担忧。

剑,在赵翌的手下幻化出层层光影,硬是在黑寂的夜里挥出刺目的亮光,周围的花树经不住气场,上面的花朵纷纷坠落。

赵翌一个转身盘坐在流淌着雨水的地上,剑身带着“嗡嗡”的余音轻颤,一朵深粉­色­的桃花落在了剑尖上……

“好剑法!”

身后传来喝彩声,赵翌微微侧了下头,收起脸上的哀戚站了起来,收了剑,笑着问道:“这么晚了大哥怎么还没有安寝?”

赵晖打着伞走出了回廊,说道:“你大嫂有些饿了,我去寻些点心,路过见你在练剑就停了脚步!”

“我只是无事,想着以前军营里不管天气多么恶劣都会练习,可现在回来了,却生疏了!”赵翌随口搪塞着。

赵晖笑着拍了拍赵翌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让技艺生疏固然重要,可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说着,又拍了下,转身离去,刚刚走了两步,停下了脚步,沉叹一声,说道:“赵翌,该放下的就放下,否则……受苦的始终是你自己!”

“那,大哥能放下大嫂吗?”赵翌问道。

“我们不同,不是吗?”

赵翌哀戚的自嘲笑了笑,问道:“爱……就是爱了,爱有何不同?”

说完,提着剑转身回了房,退去了湿漉漉的衣服,躺在下人刚刚为他打了热水的浴桶里,他轻轻的阖上了眼眸,脑海里闪过今日见到苏墨哀戚的样子,心,猛然的一抽,痛的他紧蹙了眉头。

因为爱,他觉得幸福!

因为不能爱,他……心痛并幸福着!

绚烂的大红喜字和火红的灯笼、绸缎渲染了整个王府,空置的碧涛园更是轻扫的焕然一新,只是两天的功夫,这里的一切都修葺完善。

外面的热闹和忙碌完全和墨园隔离,这里仿佛和王府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淡漠的主子,冷清的园子。

苏墨坐在秋千上轻轻的晃着,明日就是初六了,那个北国和亲女子入府的日子……想着,嘴角微抿,噙了自嘲的淡笑,这一晃眼竟是过去了这么久,当日她入府时的种种历历在目。

她虽然是现代人,可从来不认为男人的一生中只有一个女人,她看透了身边人的脸,那些整天说自己绝对不会出轨的人,要么是没有能力出轨,要么则是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哪里有不偷腥的猫?

可是,女人就是如此奇怪,他偷腥是一㊣(12)回事,弄个女人回家又是另外一回事!

“主子……”紫菱轻声唤道:“药煎好了!”

苏墨拉回思绪,看着那黑乎乎的冒着热气的药,蹙了眉头,这古代的安胎药虽然不如想象中的难喝,却也喝多了会反胃。

“我不想喝,倒了吧!”苏墨瞥过头。

紫菱一听,顿时急了,说道:“主子!”

看不得紫菱陪着她一起难过,苏墨内心浅叹,站起身,端了药一饮而尽,“这下安心了?”

紫菱笑着抿抿嘴,她知道主子心里不开心,可是,胎儿总是要顾的。

这时,柳翩然挺着肚子在纸鸢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看见苏墨,嘴角一勾,眸子里闪过一抹嘲讽,向她们走了过来……

068谁是狠辣的主儿

柳翩然挺着肚子在纸鸢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看见苏墨,嘴角一勾,眸子里闪过一抹嘲讽,向她们走了过来……

苏墨见她刚刚想行礼,冷漠的说道:“妹妹身子不便,礼就免了吧!”说完,语气一顿,问道:“不知道今天妹妹怎么这么好的心境?”

柳翩然嘴角含笑,说道:“妹妹是来询问姐姐,明儿个新妹妹就要入府了,后日必然是要奉茶的,这礼是要如何选?”

苏墨浅笑,眸光微微一抬,淡漠的说道:“这礼数上妹妹不是一直都周到的很吗?怎么就想起来问我呢?”

柳翩然掩嘴一笑,娇嗔的说道:“唉,这不是想着傅雅是北帝送来的嘛……姐姐是南朝和亲公主,自是应该明白这些礼数的,妹妹我只不过是没有身份的,就怕万一送的东西不够体面,让人家北国以为我们东黎礼数不周!”

苏墨内心冷哼,她这哪里是来询问送什么礼,是来暗地里嘲讽她,就算是正妃,也只不过是个和亲的,这别国要来和亲,王爷也是会纳妃的。

心里这样想,脸上却依旧淡漠,语气不变的说道:“你这样一说……我到真要合计一下了!本来还未曾想那么多,真的对亏了妹妹提醒,妹妹如今身子都已经显的厉害,以后这样的事情就派纸鸢过来说声就可以了……”

“妹妹是怕纸鸢这丫头传的话不达意,想着还是自己过来的较好!”柳翩然杏眸轻轻挑着,嘴角的笑娇媚动人。

苏墨浅笑,手不经意的碰触到了腕上的碧云镯子,垂眸看了眼,方才说道:“依照我看,妹妹还是问问王爷的意思较好,毕竟……我和妹妹的身份不一样,怕给妹妹的意见有了偏差!”

苏墨故意加重身份二字,看着柳翩然眼眸中布上的­阴­霾,心中冷嗤一声,继而说道:“我有些乏了,就不招呼妹妹了!”

说完,不理会的转身走向了屋子。

本想着来看苏墨生气,却不料自己受了气的柳翩然愤恨的走出了墨园,“苏墨,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翌日。

王爷纳妃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由于排场极大,北国送亲的队伍蔓延了数里,火红的喜轿更是十六人抬的,完全不输当日南帝为苏墨这个公主所准备的排场!

这也让围观的百姓们纷纷臆测起来,王妃因为是南朝的公主,又极为得南帝宠爱,自是排场很大,可是……这个北国的和亲之人,好似也只不过是北国第一大庄少庄主的义妹而已,说到财力自是没话说,可是,身份可就比王妃差了不止一截!

锣鼓喧天,鞭炮声震耳欲聋,这侧妃的轿子就这样风风光光的入了黎王府的大门,不同苏墨当日进府,她进的顺利、祥和!

但是,侧妃就是侧妃,自是不能和正妃比拟,喜轿直接抬入了碧涛园,没有行大礼,大礼这样的殊荣只有正妃才有。

傅雅被喜娘和贴身丫头宝珠搀扶的坐到床榻上,屋内到处都是红­色­,喜气充斥着整个空间。

“侧王妃,您先歇着,等着王爷来给您揭盖头!”喜娘笑着甩着手绢说道:“宝珠啊,你好生伺候着!”

“是!”宝珠乖巧的应声。

喜娘笑着看了眼傅雅,出了喜房,在外面吆着大家把东西都准备准备后,自个儿去了萧隶处领赏,她也就算是功成身退。

王爷纳妃,前来祝贺和送礼的人极多,尉迟寒风在正厅席开数十桌,好不热闹。

外面的热闹和墨园形成强烈的对比,苏墨坐在桌案后用心的练着字,这个好似是她来古代后,除了琴唯一的娱乐。

紫菱远远的站着,看着淡漠如斯的苏墨,嘴紧紧抿着,她能感觉到主子心里难过……那日,王爷生了极大的气儿,连桌子都拍碎了,主子的手上也被木刺划伤,现在手上还留着错综的痕迹。

苏墨放下笔,看着纸上的诗词,自嘲一笑,吹­干­了上面的墨迹,轻轻折好,夹入了书籍里……她转身走向窗口,看着飞舞的紫藤花儿,心里的哀戚伴随着隐约而来的喜乐更甚,手,有意无意的摩挲着腕上的玉镯,那个他唯一送她的礼物,一个唯一让她感受他陪着她的物什。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想不到,有一天这样的词也会用到她的身上……

夜因为皎月而变的梦幻,整个王府被覆上了一层光晕,鸟虫好似不甘寂寞的在丛木间肆意的鸣叫着,每当有脚步声闪过,总是奋力的多叫几声想要引起注意。

前厅的宴席已经渐入尾声,尉迟寒风也已经退席,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自是没有人去挽留他要去新房的脚步。

尉迟寒风眸光深邃的看着坐在床榻上的傅雅,拿过一侧的喜称上前挑起了红盖头,只见傅雅娇羞的红了脸颊。

傅雅缓缓起身,微微一福,道:“妾身参见王爷!”

“起吧!”尉迟寒风走到桌前,拿起酒壶想去倒酒,突然想起苏墨进府的那日,她故意晚去,她竟是自个儿把盖头接了……

想到此,尉迟寒风的嘴角不免扬起笑意,她说:喝下合卺酒是要付得起一世荣宠的。

尉迟寒风放下了酒壶,看都未曾看傅雅一眼,说道:“连日来的行程想必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说完,大步流星的离去,独留下一时错愕的傅雅,看看桌子上那金光灿灿的酒杯和门都来不及的关就远去的身影。

宝珠适时从外面走进来,将门合了起来,眸光有着几分­阴­冷的冷嗤道:“他竟然就这样走了……”

傅雅耸了耸肩膀,不以为意,淡漠的说道:“盛传黎王爷不喜女­色­到真是不假,从头至尾,他连正眼都不曾看我一眼!”

宝珠听了后反而笑了起来,道:“真是不容易,我们北国人称美若天仙的傅小姐竟也有人不买账呢!”

“你这丫头,再贫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傅雅没好气的瞪了眼宝珠,突然收起笑意,冷哼了声,心里对尉迟寒风无视她极为不舒服。

“想来今日王爷也不会再来了,要不你先沐浴休息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宝珠询问道。

傅雅点点头,以后的日子是长着呢,有挑战的游戏才好玩,就是不知道这个游戏的挑战­性­到底有多大。

想着,傅雅嘴角嘲讽的微撇,露出一抹狠戾的笑意,美丽的杏眸亦含着妖冶的笑,整个人看去就像是盛开的玫瑰一般,还是刺玫!

尉迟寒风一路走向墨园,守门的人刚刚想通报,却被他制止,他进了园子,里面安静的只能听到时不时不安分的虫鸣声。

墨园平日里本就安静,苏墨又不是难侍候的主子,一般晚膳沐浴后就早早的打发了下人去休息,何况此刻夜已有些深。

尉迟寒风踏着沉稳的步子穿过竹林的小径走着,远远的,就看见紫藤树下随着花瓣起舞的身影,她的动作依旧简单,风轻轻吹起了她的裙摆和发丝,月光下的她让人感觉轻灵极了。

尉迟寒风嘴角挂着邪魅的笑,从袖兜中拿出笛子置于薄­唇­边吹奏起来。

苏墨的步子一顿,所有的动作猛然停滞,她怔怔的看着竹林边的尉迟寒风,眸中突然氤氲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也只是片刻的征神,她随着笛音翩然起舞,飞扬的紫藤花瓣,翻飞的秀发,轻灵的旋转,苏墨只想沉醉在此刻,她尽情的舞着,好似要散发出所有的光芒一般。

突然,笛声戛然而止,尉迟寒风一个箭步上前拥住了旋转的苏墨,二人目光相对,那刻,天地万物都已经不在,天地间只剩下彼此……

尉迟寒风缓缓俯身,微凉的薄­唇­轻轻覆在了苏墨微喘着气儿的­唇­瓣上,浅浅细啄,就像亲吻着稀世珍宝一般,充满了欲望却又害怕珍宝在­唇­瓣消失。

苏墨闭上了眼眸,她静静的享受着这刻,她不敢动,她怕这一切都是梦幻,梦醒了……就只剩下心痛。

二人的­唇­彼此纠缠着,津液早已经分不清是谁的,浑厚的舌和那丁香小舌痴缠在一起,宣泄着彼此的渴望和压抑的爱恋。

风,轻轻的吹着。

紫藤花儿慢悠悠的在二人身旁飞舞着。

虫鸣渐渐隐去了声音,生怕惊扰了相拥的二人。

这天地间的一切都只是衬托,主角此刻只剩下了他们彼此的思念和爱。

夜冷翩然下了房顶,轻轻的落到了墨园的外面,微微侧头看了眼院子,转身离去。

有王爷在,他不需再陪着她!不需要陪着她孤单、寂寞……他应该开心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心里空虚的好似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一般。

同一月­色­下,心中酸涩的又何止他一人?!

赵翌将所有的思念幻化为琴音,赋雅小筑内,那间佳人不在的雅阁,犹如呜咽哀鸣的琴声充斥着整个空间,他用琴来诉说着自己内心的痛苦。

“铛!”

赵翌手猛然一缩,一滴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了琴弦上,他的悲恸琴已经负荷不了,竟是断了弦!

“墨儿,今日他纳妃,你是否在独自伤神?”赵翌喃喃自语着,继而自嘲的嗤笑了起来,拿起一侧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多想大醉一场!

绚烂的阳光撕开天边的黑寂,为整个东黎的帝都笼罩了充满希望的光辉。

紫菱轻敲了下苏墨的门后走了进来,突然见苏墨正在给尉迟寒风整理衣服,先是一愣,急忙福身道:“奴婢给王爷请安!”

“起吧!”尉迟寒风慵懒的说着,并未在意紫菱眼底的诧异和惊喜,径自对苏墨说道:“本王等你一起去膳厅!”

“好吗?”苏墨疑问。

尉迟寒风邪魅的笑着,看着苏墨淡然间有着疑虑,笑着说道:“你是正妃,本王偕同你一起去也是礼数之内的!”

苏墨点点头,吩咐了小单进来伺候尉迟寒风洗漱,紫菱为她梳妆打扮着,片刻后,二人整装齐整,往膳厅行去。

傅雅早已经在小厮的带领下到了膳厅,柳翩然前脚刚刚到,还来不及寒暄两句,尉迟寒风就已经携着苏墨行来。

看着二人一同而来,傅雅眼中毫无波澜,只是微福了身子行礼着,柳翩然的眸光却狠狠的盯着苏墨。

尉迟寒风携着苏墨在正位坐下,吩咐柳翩然和傅雅坐下,萧隶传了膳。

一顿饭吃的大家心思各异,苏墨依旧如去年一般的淡漠,柳翩然的眸光有意无意的愤恨的看着她,可她全然不在意,萧隶不免感叹,这个大概就是所谓的“宠辱不惊”吧!去年王妃初次入府,看着王爷和侧妃相携不为所动,今日就算她得到了王爷的宠爱,依旧淡漠从容,完全没有盛气凌人,也不会去刻意的亲近或者排挤谁。

膳后,傅雅为苏墨和柳翩然奉了茶后默默退到一侧,一个新妃入府也就算是尘埃落定,尉迟寒风随后先行离去处理公务。

一个王府不比皇宫,没有后宫争宠的风起云涌,但却有着所有女子的爱恨嗔痴念,人们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苏墨不免暗自一笑,这下子这个王府的戏台子可真是要开始唱了……

正想着,就听到柳翩然冷声说道:“姐姐可真是得王爷恩宠,王爷这大婚的日子竟然没有留在雅妹妹的园子里,却去了姐姐的园子!”

苏墨眼眸微倪,不想理会,虽然三个女人一台戏,可她不想当戏子,想着,起身示意紫菱离去。

可是,柳翩然又岂会放过挖苦苏墨的机会,她轻托着腰,深深一叹,幽幽说道:“这姐姐大婚之日,王爷来了我的园子,雅妹妹大婚,王爷去了姐姐的园子……照这样看,要是王爷再纳妃,大婚日一定去雅妹妹的园子……”

苏墨猛然顿了脚步,回头冷眼看着笑意正恬的柳翩然,冷漠平缓的说道:“那我还真要恭喜妹妹了,如果照你这样的说法,王爷看来以后去你园子的机会还真是少!”

说完,冷哼一声,转过头离去。

“你……”柳翩然听后,气的直哆嗦,恨恨的看着苏墨离去的背影。

傅雅喏喏的走向前,微微一福,轻声道:“姐姐有孕在身,莫要气了身子!”

柳翩然拉回眸光,席间一直盯着苏墨,倒是将这个傅雅忽略了,此刻细细的打量一番,心中不免暗赞:好个­精­雕细琢的人儿!

傅雅也不回避柳翩然的眸光,淡笑的说道:“小雅在来时就听闻姐姐和王爷是自小青梅竹马,这样的感情又岂是旁人能够取代的?王爷乃是人中龙,自身才华横溢,更是东黎国的栋梁之才,却在大婚前未曾有过服侍的小妾,可想而知,王爷对姐姐的感情是无人可取代的,姐姐又何必为了莫须有的伤了身子?”

柳翩然一听,沉思了下,不免有些飘飘然,傅雅说的对,寒风不管如何,心是在她那里的,自小的感情是谁也无法取代的。

想着,嫣然一笑,到觉得这个北国来的傅雅可爱多了,但是,可爱归可爱,毕竟也是王爷的女人,依旧不能小觑。

“妹妹说的有理,我在王爷心里的地位是不能替代的!”说完,笑意加深,杏眸微微一凝,说道:“我有些乏了,就先回园子了。妹妹竟然进了王府,就是王府的人,也不要生疏了!”

傅雅点点头,笑着目送柳翩然离去,心中不免冷笑一声,只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她已经大致了解,与公与私她首先要对付的绝对是苏墨,当然,对付她……柳翩然是个不错的帮手。

傅雅的笑变的更加深,轻快的吩咐道:“宝珠,我们去府里走走吧!”

“是,主子,奴婢也对王府充满好奇呢!正想着央您转转呢!”宝珠笑着说道。

傅雅摇摇头,微撇了嘴角,娇嗔的骂道:“现在到了王府了,你可要收收你那­性­子,要不让别人看了笑话丢了北帝的脸,小心哥哥把你拉回去!”

“主子才舍不得我离开你呢!”宝珠微扬了下巴说道。

傅雅朝着宝珠负气的皱了下鼻子,方才带着她走出膳厅,二人漫步在王府里,一切充满了新奇。

一路下来竟是用去了半天的光­阴­,主仆二人也把整个王府大致的熟悉了一遍,她们这一路不仅将王府熟悉完,府中的奴才也没有少认识,自然,打赏更是不会少。

奴才们笑的合不拢嘴,直说这新晋的侧妃人长的美,心肠也好得不得了,笑容就像蘸了蜜一样甜,而且为人更是恭谦有理,就连萧隶都不免赞叹,生于大户,却完全没有骄纵的­性­子,隐约间,她的身上却散发着一股记忆深处熟悉的味道。

王府中不会有太多的秘密,尤其是明面上的,很快的,底下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顿时分成了三派,以老奴们拥护的柳翩然为一派,墨园拥护苏墨的为一派,以及一天内收服了许多人的傅雅为一派。

这分了派系,自是少不了大家私下里的较劲,原本平静的墨园一时间也热闹起来,大家纷纷出着主意,想着如何拉些人到正妃的圈子里。

苏墨和紫菱站在回廊里,听着她们忘我的议论着,久久的争执不下。

“主子,您别往心里去……”紫菱看着平静的苏墨,生怕她将她们的话听了进去。

苏墨浅笑的摇摇头,不为意!

她整日呆在墨园里,接触的人基本就是园子里的人,外面的那些人除了萧隶等几个随时能见的,剩下的人,有的就打个照面,有的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怎么能强求人家的支持?!

不过,那个傅雅倒是个人物,她大婚王爷宿在她这里,她完全不在意,不知道是因为新进府的缘故还是真的是古代那三从四德的女子。

可是,此刻看来倒是不像,只不过短短数日的时间就能将府里很多人的心收买了,这可不是打赏就能做到的……是什么原因?

“什么,司徒竟然说傅侧妃早晚能当王妃!”

这时,不知道是谁犀利的叫了起来,猛然拉回苏墨的思绪。

“都不­干­活扎堆­干­什么呢?”紫菱一下急了,怒声喝道。

这时,大家方才注意到回廊上的二人,纷纷担忧的垂了头,见苏墨不舒服,“噗通”的全都跪倒了地上,怯怯的说道:“王妃,我都是胡说的,您不要在意!”

说着,那人就往自己的脸上忽着巴掌,顿时园子里传来“啪啪”的清脆响声。

“住手!”苏墨喊了声,转过了回廊来到她们面前,悠然的说道:“都起来吧!这些东西我不在意,你们又何必在意,这谁当王妃是王爷说了算,就算王爷真的要将我的头衔去了,也是我们管不了的事情!”

众人听她如此说,纷纷垂了眸子,心中不免哀戚,这么好的主子到哪里去找,王妃的好岂是他们外间的人能体会的。

“好了,都去忙吧!”苏墨淡笑的说道。

众人微微一福,纷纷退开,小单和小双随侍在左右,小双忍了忍,终究没有忍住,问道:“王妃,难道您不生气吗?”

苏墨摇摇头,说道:“不生气!那些都是虚名罢了……我不在乎!”

她只在乎尉迟寒风的心,他的心不在,就算将世界上最尊贵的头衔冠于她那又如何?那只不过是光鲜在外的浮华。只要他的心在,那么……就算是朴实的外表又如何,她的心是满的,不是吗!

想着,苏墨的嘴角轻轻上扬,渐渐的蔓延到了整个脸上,不免让小单和㊣(14)小双看的有些惊呆,那刻,她们都相信,王妃不在意这些,她只在意王爷而已!

当小单将这一幕向尉迟寒风汇报时,他嘴角的笑意噙着几分耐人寻味,小单不免偷偷的瞄了一眼。

虽然王爷平日脸上总是挂着笑,可,那些笑好似都是一样的,和此刻的完全不同,这会儿的笑有些……有些幸福的味道!对,就是幸福的味道,和王妃下午的笑容是一样的……

“下去吧!”尉迟寒风说道。

小单应声退了下去,尉迟寒风也随之起身,他倒要看看这个用短短数日的时间就收买了他府里下人的傅雅到底有本事!

069王府中的暗涌

尉迟寒风也随之起身,他倒要看看这个用短短数日的时间就收买了他府里下人的傅雅到底有本事!

人刚刚近了碧涛园,就听闻里面传来欢快的手鼓声,伴随着鼓声传来清脆的铃铛的声音,隐隐间好似还有歌声。

尉迟寒风微微蹙了剑眉走了进去,未曾让人通报,远远的,看着空地上一个身着火红­色­的身影欢快的旋转着,脸上荡着犹如阳光般的笑,奴才们有鼓掌的,有叫好的,整个园子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宝珠突然停止了打手鼓,急忙福身道:“参见王爷!”

这时,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急忙行礼,脸上纷纷有着担忧之­色­,生怕这位主子邪魅笑容下那狠戾的心发了火。

“小雅给王爷请安!”傅雅娇笑着福身,额头上还有着刚刚跳舞留下的细汗。

“起来吧!”尉迟寒风慵懒的说道:“都退下吧!”

“宝珠,去给王爷沏茶!”傅雅吩咐完又是对着尉迟寒风笑了下,说道:“王爷,屋里有些闷热,去凉亭可好?”

尉迟寒风微微颔首,二人往凉亭走去。

碧波园里有着很大一片池塘,里面种满了荷花,王府的园子基本都是应景的,当年老王爷是个喜爱自然的人,虽身在皇家,却完全没有功利之心,这也造就了王府内每个园子里如画的景­色­。

“刚刚那个舞谁教你跳的?”尉迟寒风突然问道。

傅雅耸了耸肩膀,微微偏了脑袋,说道:“我娘教我的,娘说……是一个故人教她的!”

“哦?”尉迟寒风轻咦,眸光面的深邃,仔细打量起傅雅来,看着她脸上那毫无杂质的笑容,有那么一刻,他竟然看到了寒霜的影子……寒霜小时候也是这样的笑。

适时,宝珠沏了茶走来,尉迟寒风接过杯盏浅啜了口,笑着说道:“清晨荷露!”

“嗯!”傅雅一听,急忙点头,在尉迟寒风的对面坐下,说道:“小雅知道王爷喜茶道,专门为王爷采集的呢!”

尉迟寒风薄­唇­微扬的放下茶杯,说道:“这荷露储存不易,而且采集的时辰还要把握,天微亮后,曙光出现前为最佳,而且不能过夜……你又如何知道本王今日会来?”

“我不知道啊……”傅雅微撇了嘴,耸了下肩膀说道:“我每天都有采,想着王爷来了就能喝到!”

“你倒是有心!”尉迟寒风邪魅的笑着,眼眸微抬,幽深的看着傅雅,说道:“希望是真的用心!”

尉迟寒风的话别有深意,傅雅岂会听不出,可是,脸上却依旧笑的灿烂,微微扬起了下巴,说道:“当然是真心的了……”

说着,突然神­色­有些黯淡,水灵的眼睛眨巴了下看着尉迟寒风,问道:“王爷,您……不觉得小雅有些熟悉吗?”

尉迟寒风微拧了眉,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傅雅的意思。

傅雅一见,顿时有些泄气的抿了抿­唇­,嘟囔的说道:“就知道你会忘记……”说着,好似不在意的说道:“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反正……也没有关系!”

她如此说,到勾起了尉迟寒风的兴趣,可是,却没有问,他不是一个喜欢问的人,如果你想说则不用问,显然,傅雅不想说。

尉迟寒风只是稍坐了会儿后就离开了碧波园,他对傅雅没有兴趣,娶她,只不过是为了完成父王的遗愿。

待尉迟寒风的人影消失不见,傅雅渐渐收起了脸上那纯洁无暇的笑,拿起方才他喝过的杯盏,走到荷花池边,轻轻的将杯子里的水缓缓的倒在了池水里,眸光继而变的­阴­狠。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是谁?”宝珠有些不解的问道。

傅雅笑着,将杯子放下,漫不经心的说道:“他会知道的……”

宝珠有些不明白,但是,却不怀疑傅雅说的,她说出口的话很少有达不成的。

尉迟寒风刚刚回了寒风阁,就命人唤了萧隶前来,吩咐去查下傅雅的身世,原本对她并未曾上心,可是,今日见她跳的那个舞就心存了疑惑,加之她后来说的话……她到底是谁?

时间匆匆而过,春的寒气已经在东黎退去,夏日的气息在不知不觉中袭来。转眼间傅雅已经入府一个月,尉迟寒风从开始的只是去喝茶,不过是半个多时辰的光­阴­渐渐的变成了数个时辰呆在碧涛园中,府中人人都说,王妃失宠了。

开始只是一两个人说,墨园的人自是不甚在意,可是,渐渐的,私下大家说的越来越凶,墨园的人就按耐不住­性­子,如果不是苏墨不许她们乱议论,恐怕现在黎王府的奴才们之间早就厮杀一片了。

这样的情况柳翩然倒是乐得其成,如果王爷非要宠幸一个人,她倒是宁愿是傅雅,傅雅纯真可爱,而且一到晚膳后总是会以各种理由打发了尉迟寒风,总是不会让他留宿的,就凭着这点,她都欢喜几分。

傅雅由于­性­子极好,不如苏墨的冷,亦没有柳翩然的娇媚,平日里很平易近人,如今的王府里倒是没有几个不喜欢她的,就连萧隶都不免对她另眼相看,不骄不嗔,每天脸上都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当你感觉她没心没肺的时候却又发现她的细心,这样的女子让人不喜欢实在很难。

夜冷眼角瞥了眼萧隶,冷漠的离去,心中暗骂:肤浅!

萧隶对于夜冷这样无情的眼神依旧无法习惯,见他要走,突然喊道:“夜冷,你­干­什么去?”

“我去哪里需要和你报备吗?!”

冷!除了这个字在没有可以形容夜冷此刻说话的语气的字了,萧隶微微摇了头,神情有些凝重的问道:“你最近好像很喜欢睡在房檐上!”

夜冷脚下一滞,没有回身,只是头微微侧了下,未曾说话。

萧隶上前两步,说道:“有些心思不该放,也不能放,我想……这个你应该比我明白,你打小跟在王爷身边,某种意义上说,你不止是王爷的近卫,王爷视你如手足……”

“不用你说!”夜冷生生的将萧隶的话打断,冷漠的说道:“王爷的心在哪里,哪里就是我夜冷终身守护的!”

说完,大步的离开了萧隶的视线,独留下他­阴­冷的气息还飘荡在空气中。

在萧隶哀叹之时,夜冷人已经到了墨园,他不动声­色­的飞身上了房檐,看了眼院子里正在抚琴的苏墨一眼后躺在了房檐上。

王爷的心思又岂是王府里这些人所看到的,那些不过是表面罢了,王爷心思缜密,心知王妃喜静,所以他总是不经意的保护着她,不让她平静的生活受到打扰罢了。

王爷自从老王爷去后,就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深深的掩埋,只有对二少爷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十多年了,他终于能看到王爷会心的笑,这些都是王妃给予的,王爷爱她,所以护她,别人不明白,可是,王妃心如明镜,不管外面如何议论,她只是活在自己的天地里,不受打扰,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让人不心生怜惜?!

“主子,您歇会儿吧!”

院子内,传来紫菱清脆的声音。

苏墨停下了手,淡淡一笑,微微叹了气,说道:“也不知道是怀孕的缘故还是天气热了,最近练一会儿就累了,唉……也不知道这首曲子能不能赶在祥云节练好!”

紫菱为苏墨擦拭了手,递上了茶,笑着说道:“您就算弹的不好听,王爷估计也听着舒心!”

她的话一说,顿时引来小单和小双的附和,小双更是抱拳抵着下颚,歪着脑袋说道:“奴婢不懂音律,可是,却觉得王妃弹的极为好听,尤其是曲子,都是以前从未曾听过的呢!”

小单亦附和的点点头,和王妃相处久了,渐渐的,她的心也向着,王妃想给王爷惊喜,她每日的汇报里故意隐藏了王妃每日练琴的事情,她能想象到,王爷当听到时,一定还会流露出那日的笑容。

院子里,主仆间嬉笑的说着,那份安逸的氛围是王府别的地方都没有的,可是,她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苏墨却是永远没有机会弹给尉迟寒风听,琴也在不久后被封存……

由于身子不便,尉迟寒风很久都未曾带柳翩然回上兰苑,老夫人念叨的不行,得了空,尉迟寒风携着她往上兰苑行去,直到晚膳后方才离开。

回府的路上,柳翩然漠然垂首,手时不时的抚摸着凸起的肚子,尉迟寒风慵懒的倚靠在软垫上,闭着眼睛假寐着,每回一次上兰苑,他内心就更加矛盾,但是,却也渐渐的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不想苏墨受伤。

“唉……”

适时,柳翩然突然轻叹,她抬起眼眸看着尉迟寒风,有些忧伤的说道:“寒风,看着娘憔悴的神情,我真的好难过!”

尉迟寒风缓缓睁开眼睑,淡漠的倪了眼柳翩然,瞥过了眼眸。

“她如今怀孕不过方才两个多月,娘还要忍受近八个月的病痛,想着……我就恨不得能做药引的是自己!”柳翩然的声音有些激动,带了几分哽咽。

尉迟寒风眸光幽深的看着她,问道:“你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要做药引……你会心痛吗?”

柳翩然没有想到他会如此问,神情一滞,反问道:“孩子可以再生,如果能让娘脱离病痛,我那点儿心痛又如何?”

尉迟寒风薄­唇­上勾,邪魅的笑着,狭长的眸子噙了几分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柳翩然看着他,蹙了秀眉,问道:“难道……你怕苏墨心痛就不顾娘的病了吗?”

“你有孕在身,这些劳神的事情就尽量不要想,该怎么做,本王心里有数!”尉迟寒风说完,又轻阖了眼睛小憩着。

柳翩然收回眸光,长长的睫羽将眼眸中的狠戾掩去,脑海里不免想起前两日……

傅雅的活跃好似带动着整个王府都变的轻快起来,她也喜欢到处走,除了上街外最喜欢的就是去她的园子里陪她聊天,那样充满着快乐的笑容里却偶尔也会露出小小的失落,而且每次都是从墨园出来后……

“小雅,怎么了,又从墨园寻了不开心?”柳翩然看着傅雅的样子,柔声说道,这苏墨­性­子冷淡,人又高傲,像傅雅这样莽撞的­性­子她必定不喜欢,又加上是北国送来的和亲的,心里肯定不舒服,哼,如果她们两个能斗起来多好!

柳翩然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依旧柔柔的笑着,为傅雅倒了杯茶水,杏眸微翻,娇媚之态顿显。

傅雅嘟着嘴,负气的喝了口,说道:“我就不明白了,柳姐姐比苏姐姐漂亮,人又比她好,为什么王爷反而比较喜欢那么淡漠的苏姐姐呢!”

她说的无心,可是,柳翩然却面­色­一凝,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娇柔的神情,柔声道:“王爷喜欢她也是自然的,毕竟……她是南朝的公主,这不看僧面也是要看佛面的嘛……话又说回来,王爷对妹妹也是极好的,听说,昨儿个王爷又给你的园子里赐了不少东西呢!”

“我才不觉得王爷对苏姐姐好是因为她是公主!”傅雅毫无心机的说道:“柳姐姐可是王爷的青梅竹马,她不但抢了你的位置,哼,现在就连王爷的心都想抢!”

柳翩然淡笑,心里却五味杂陈,女人的心是敏感的,她也觉得王爷好似对苏墨有些特殊,如果说只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何必做那么多?她一直想去回避这个问题,可是,现在就连毫无心机的傅雅都看的出来王爷对苏墨的不同……

“你丫,就爱胡思乱想,你看到王爷对她好了!”柳翩然掩去心里的怒火,笑着骂道。

“就是因为看到才生气啊!”傅雅撇着嘴,说道:“刚刚本想着去墨园采几株紫藤花回去的,可是,竟然看到王爷为苏姐姐推秋千,二人崩说多开心了……那样子看上去就像相爱的夫妻……不对,她们本来就是夫妻……”

“铛!”

柳翩然刚刚拿起的杯盖突然掉落,和茶杯猛然相撞发出刺耳的响声,茶杯中的茶更是溅洒了出来。

“主子!”

“姐姐……你没事吧!”傅雅猛然站了起来,看着柳翩然失神的样子,咬着­唇­,一脸的愧疚,喏喏的说道:“姐姐,我……我刚刚都是胡说的……”

柳翩然牵强的扯了个笑容,说道:“我没事!”

傅雅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朝着柳翩然微微福身,说道:“小雅告退!”

说完,耸拉着肩膀带着宝珠离去。

直到二人走远,柳翩然和纸鸢方才拉回眼光,纸鸢有些气愤的说道:“奴婢怎么觉得她是故意来气主子的!”

柳翩然看了眼纸鸢,久久未曾说话,过了好半响,方才说道:“不管傅雅是存了什么心思,可是,王爷的心变了是不争的事实!”

纸鸢一听,还是有些疑惑,说道:“主子,也不能这样说!你想啊,这王妃一直不肯怀孕,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王爷为了孩子对她好些也是无可厚非的,您先不要多想,不管怎么说,您后面不是还有老夫人呢吗!”

柳翩然蹙了秀眉,眸光有些无焦距的看向远方,心里冷哼:老夫人有什么用,她能陪着她一辈子吗?能陪着她一辈子的人只有王爷,如果王爷的心不在,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想着,柳翩然的眸光不免变的­阴­戾,嘴角隐隐间存了几分嗜血。

“王爷,侧妃,王府到了……”

适时,马车外传来小厮的声音,柳翩然慌乱的隐去­阴­狠,取而代之的是她用于伪装的柔弱的笑。

翌日,天气极好,傅雅给萧隶报备了一声,就带着宝珠和两个贴身的侍从出了府,她和苏墨不同,她园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从北国跟着她过来的。

苏墨嫁过来时就带了紫菱一人,她自小身边就紫菱一直陪着,南帝虽然有心给她多指派些人,可是,都被她婉拒了,对于帝桀来说,心知她­性­子,虽然看上去爱胡闹,可是却是个不喜欢陌生人跟着的人,想着是嫁给尉迟寒风也就放心。对于苏墨来讲,她是一抹陌生的灵魂,只认识紫菱,自是不想太多的人跟着,一是她喜欢清静,二是,她不想带着一堆人来也是怕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傅雅和宝珠二人好似总是有用不完的活力,二人在帝都的大街上东瞧瞧西逛逛,也不觉得累。

突然,有个人冒冒失失的跑着,猛然撞到了傅雅,人不免踉跄了几步,宝珠刚刚想发火,就见那人急忙躬身说着抱歉的话。

傅雅拉了宝珠,撇了撇嘴,说道:“算了算了,你走吧!”

那人急忙连声道谢的离开。

傅雅捏了下手中的纸笺,若无其事的和宝珠二人继续逛着。

“主子,我有些饿了……”宝珠捂着肚子说道。

傅雅耸耸肩膀,说道:“我也有些饿了!”

“主子,听说福来客栈可是帝都最有名的呢!”

“那还等什么,就去那里……”

傅雅和宝㊣(12)珠一路嬉笑的到了福来客栈,二人要了间二楼临窗的雅间,待饭菜上来后就埋头苦吃着,吃到一半,傅雅突然停了手,拿起棉绢擦拭了下嘴,和侍从打了个眼­色­。

侍从了解的点了点头闪身而出,不多会儿的功夫,身后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穿着打扮竟是和傅雅、宝珠一模一样,傅雅和宝珠佯装要方便转身离去,过了会儿,那二人坐在了她们的位置上,继续嬉笑的吃着。

傅雅和宝珠二人避过前厅,闪身到了后面的客房,不用人指引的径自上了搂,在门上轻叩了几声。

“进来!”

屋内,传来低沉冷漠的声音,傅雅和宝珠二人相视一眼,推门而入。

傅雅打量着眼前带着银­色­面具的人,他一声黑­色­锦缎长袍,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脚底生寒的冷意,就算她预先知晓身份,依旧不由的打了个冷战,不由得问道:“想必……您就是黛月楼的楼主了!”

冥殇嘴角浅浅一勾,冷漠的说道:“他的手下就只会明知故问吗?”

傅雅耸耸肩膀,不以为意,问道:“你这样约我见面我压力很大!”

“可你也处理的很轻松!”冥殇冷漠的说道。

“不知道楼主今日找我来何事?”傅雅问道,她只想快点儿离开这里,冥殇身上的冷意让她心里不舒服。

冥殇目光微凝,冷冷的说道:“告诉一件能对你有帮助的事!”

傅雅冷笑,眉眼上挑,冷嗤的说道:“楼主又怎么知道什么能帮助我呢?”

冥殇笑了,可是,傅雅事后想起时,宁愿她从未曾看过他的笑,只见他突然收了笑意,冷漠的说道:“你不是想先将苏墨扳倒吗?”

070暴风来临

傅雅冷笑,眉眼上挑,冷嗤的说道:“楼主又怎么知道什么能帮助我呢?”

冥殇笑了,可是,傅雅事后想起时,宁愿她从未曾看过他的笑,只见他突然收了笑意,冷漠的说道:“你不是想先将苏墨扳倒吗?”

傅雅神情一滞,随即笑了起来,说道:“黛月楼主果然名不虚传,洞彻人心的本事令小女子佩服!”

对于她的恭维冥殇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漠的说道:“尉迟寒风对苏墨渐生情愫,柳翩然那人虽然有着几分­阴­狠,可毕竟是不谙世事的女人,而苏墨生­性­冷淡,为人聪慧,虽然没有害人之心,却心思缜密,你想要完成任务,必然是要先将她扳倒的,这个不难猜,不是吗!”

傅雅点着头,目光凝视着冥殇,嘴角噙着傲气的笑,问道:“不知道楼主要怎么帮我?”

冥殇收回眸光,从容且淡漠的说道:“尉迟寒风曾经有一天带苏墨出游,途中曾遭人刺杀,目标还是苏墨……”

……

傅雅安静的听着冥殇大略的讲述着,听到最后,不免暗自一喜,说道:“有了这件事做推力,我想……我会轻松很多!”

说着,不免侧眸疑惑的看着冥殇,缓缓问道:“楼主为什么要帮我?记得楼主曾说过……只在乎结果,不问过程吗?”

冥殇眸光突然变的­阴­暗,冷冷的说道:“这个你无需知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傅雅见他不想说,就算心里好奇也不敢多问,毕竟惹上这第一杀手组织黛月楼的老大,她可没有胆子。

想着,傅雅向冥殇道了谢转身离去,这次,她和宝珠只是示意佯装她们的人要结账离去,只不过,出了雅间后,下楼走出福来客栈的是她和宝珠罢了,至于那两个人,自是去了她们该去的地方,她一直认为,只有一种人是永远不会泄露秘密的。

傅雅此刻的心情比方才出府的时候更好,她是有理由去高兴的,她要好好合计合计如今要怎么利用这件事情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想着,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起来。

宝珠可就没有傅雅那么开心,脸上嬉笑着,附身过去,对着傅雅窃窃私语,外人看来,好似小丫头和主子央求什么似的,宝珠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有这么开心吗?我没有听出来黛月楼主说的事情有什么帮助!这最后……确实是王爷救了王妃,而且还差点儿送了命……”

傅雅笑着斜睨了她一眼,眼睛四处搜罗着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笑着说道:“有的事情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前存的什么心思!”说完,笑容加深,晶亮的眸子里含了笑意,“有些累了,我们回府吧!”

二人回了府,本想着去墨园转一圈,但听闻尉迟寒风在那边,也就放弃,傅雅有她的打算,只有爱的深方才摔的痛,恨的彻底……

尉迟寒风慵懒的斜躺在软榻上,看着苏墨认真的在那里看书,嘴角邪魅的笑着,他现在越来越迷恋这样的生活,以前一直不理解父王,现在却是明白了几分,这样的安逸岂是权势可以换得的?

苏墨突然放下了书,转头看向尉迟寒风,嘴角轻轻勾起一个浅笑的弧度,淡淡的问道:“不是说乏了想小憩会儿吗?­干­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因为你好看!”尉迟寒风有些无赖的说道。

苏墨一听,摇摇头,收起了平日的淡漠,微瞥了眸子,傲气的说道:“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需要你说!”

这次,反而尉迟寒风一愕,随即开心的笑了起来,打趣儿的说道:“本王的墨儿难得说出这样自负的话呢……”

说着,眸光不免深邃起来,深深的凝视着含笑的苏墨,也许是因为她平时很淡漠,笑意都浅的几乎不可见,反而造就了她那偶尔的嫣然一笑的动人,那刻,他只想让时间制止,静止在她笑的那刻……

“本王希望能天天看到你如此笑!”尉迟寒风幽幽的说道,声音低沉嘶哑,变得极为磁­性­。

苏墨亦凝望着他,淡淡的说道:“你的心在,我的笑在!”

简短的八个字道出了苏墨的心声,尉迟寒风感动着,他缓缓起身走向苏墨,长臂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的拥着,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说道:“墨儿,你是我的!我的心……是你的!”

苏墨阖起了眼眸,书从手里滑落,他没有说本王,他说“我”!

苏墨嘴角的微微的抿起,她轻轻的拥住了尉迟寒风那结实的腰身,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轻声道:“心在,人在!心不在……人不在!”

“不管如何,本王都不允许你不在!”尉迟寒风霸道的说着,环着苏墨的手加了几分力道,仿佛此刻不拥紧些她就会不翼而飞一般。

苏墨被勒的有些疼,可是,却没有吱声,这样的占有欲让她心里淌过暖意,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心里暗暗说道:风,如果你的心不在,我好不容易踏出黑暗的脚会生生被砍断,从此再无力气,也再无勇气走出黑暗……

“晚上在这里用膳吗?”苏墨问道。

尉迟寒风放开了苏墨,邪笑的问道:“你想让本王留下吗?”

苏墨无奈的倪了眼,说道:“那我准备一些你爱吃的!”

“让下人去弄就好!”

“可是我想做给你吃!”苏墨淡笑的说道。

尉迟寒风拉着她的小手走到软榻前坐下,大掌将她小小的手包裹着,“你现在有孕在身,也不能劳累了去,你不心疼孩子,本王还心疼你呢!”

苏墨的笑容加深,猛的抽回了手,说道:“我看你心疼孩子……”

尉迟寒风突然沉了脸,有些怒意的说道:“你和孩子对本王来说,同样重要!”

听的他如此说,苏墨的心有些慌乱起来,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的感觉,半响,方才问道:“风,我有的时候真的很矛盾,想为你生孩子,可是……又不想孩子出世!”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想?”尉迟寒风眸光一凝,不解的看着苏墨。

“唉……”苏墨轻叹,她心里的彷徨又岂是言语能说明白的,看着尉迟寒风眼中的担忧,嘴角强自扯了个笑容,说道:“这个大概都是初为人母的不知所措吧!”

尉迟寒风暗松了口气,轻点了下苏墨的鼻子,宠溺的说道:“你是南帝赐予本王最好的礼物,而孩子……则是你赐予本王的礼物!对于你们,本王将用生命来珍惜,永生不悔……”

苏墨听着,眼睛里氤氲了晶莹的雾气,心,暖暖的,方才心里突现的不安顿时消失不见。

她总是在杞人忧天,她的遭遇又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孩子身上,尉迟寒风的爱她能感受到,正因为如此,她愿意为他生孩子,因为……孩子是他们爱的结晶,亦是代表着爱的延续。

尉迟寒风抬起手,轻柔的为苏墨拭去滴落在眼角的那滴感动的泪,心中暗暗起誓:苏墨,我以此泪起誓,定当不负你!

“王爷,萧总管求见!”

门外传来紫菱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思绪,这时,苏墨恍然间才发现她竟然落泪了。

“晚上本王来墨园陪你用膳!”尉迟寒风又点了下苏墨的鼻子,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方才起身离去。

萧隶见尉迟寒风出来,没有说话,径自跟着他向寒风阁行去,直到了书房,方才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笺恭敬的递上,说道:“王爷,这个是派去北国的探子送回的消息!”

尉迟寒风点了下头接过信,刚刚准备打开,好似想起什么,抬头看着萧隶说道:“多派些人去找慕枫,最好能在苏墨产子前找到!”

萧隶有些为难,去年本以为在南朝发现慕枫的影子,却不知道原来是个假的,也因为方向错了,断了线索,这真的慕枫就更加难寻,“王爷,这么短的时间恐怕……”

“怎么?我东黎的探子就连一个人都寻不到吗?”尉迟寒风声音冷了几分,沉声道:“本王不想让苏墨的孩子做药引……所以,如今找慕枫就是势在必行!”

萧隶一惊,蓦然问道:“王爷要放弃这个药引?”

尉迟寒风的眸光突然冷了几分,犀利的看向萧隶,萧隶顿时垂了头,急忙道:“属下逾越了!”

尉迟寒风没有说话,径自拉回的视线,打开信看着,角落里抱剑倚靠在墙上的夜冷淡漠的看了眼萧隶,收回了视线,王爷会如此决定他早就猜到,也就他还自以为是。

“原来是她!”尉迟寒风喃喃自语道,放下了信,缓缓说道:“本王就觉得她有些熟悉,竟是当年寒霜遇劫被救的那户人家的女儿……”

说着,不免忆起当年十岁的寒霜出游被歹人挟持,幸好遇到那户人家偶遇相救,并将她送了回来,记得那个时候……好像是有个四五岁小姑娘跟着,而且寒霜和她一见如故……还在府里住了几天,这也难怪她好似对府里有些熟络了。

知道了傅雅的身份,尉迟寒风也就觉得父王那纸婚书的合理­性­,想来,这个也是父王当年为了感谢他们而留下的承诺吧!可是,又为什么先是让北帝赐婚呢?这点,尉迟寒风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想到此,尉迟寒风眸光突然眸光变的凌厉,猛然站了起来,萧隶和夜冷还来不及反应下,人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去。

碧涛园不同王府别的园子,因为傅雅和宝珠的­性­子,整日好似都洋溢着欢乐的氛围,加之奴才基本都是北国随同而来,傅雅就更是有些肆无忌惮。

尉迟寒风也渐渐习惯每次来时这里在欢歌笑语,不同于苏墨给他的宁静,翩然给他的软声细语,傅雅带给他的好似是无限的活力。

“王爷,你想什么呢?”傅雅眨巴着眼睛,双手托腮的看着尉迟寒风。

尉迟寒风浅笑,眸光幽深的看着她,问道:“这些年见过寒霜吗?”

傅雅突然身子一僵,眼神顿时变的忽闪起来,咬着­唇­,头瞥到了一侧,说道:“没有!”

尉迟寒风眸光突然变的凌厉,他脸上的笑容变的­阴­冷,冷漠的问道:“她现在人在哪里?”

“我没有见过!”傅雅说完,猛然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收去,原本含笑的眸子突然覆上了一层哀戚,说道:“王爷,小雅突然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

她刚刚想转身,只觉眼前一晃,尉迟寒风已经移步到了她的前方,她吓得踉跄的后退了两步。

尉迟寒风擒住了傅雅的肩胛,声音里存了几分迫切的问道:“告诉本王,寒霜她们在哪里?说……”

傅雅看着尉迟寒风的样子,眼眶渐渐微红,只是瞬间,大颗大颗的眼泪溢出,平日里开心的样子不在,她抽噎的说道:“霜姐姐她……她已经死了……”

最后,傅雅的声音几乎不可闻,被抽噎取代,尉迟寒风的手颤了下,存了小心翼翼的又问道:“你……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霜姐姐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傅雅泪眼模糊,朝着尉迟寒风吼道:“已经离开五年了……”

尉迟寒风像是被什么猛击了心扉,擒着傅雅的手顿时无力的垂下,人,更是沉痛的退了几步,久久的,方才从牙缝中挤出,“不可能!”

傅雅的眸光突然一瞬间变的愤恨,只是稍纵即逝,她哀戚的看着尉迟寒风,说道:“大夫以前就说过,霜姐姐的病拖不过双九,不是吗?”

尉迟寒风沉痛的闭上了眼睛,艰难的问道:“她……走的痛苦吗?”

傅雅流着泪,摇着头哽咽的说道:“霜姐姐是笑着离开的,她临走说,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王爷,所以……所以我……”

傅雅咬着­唇­,嘴­唇­微微颤抖的说道:“所以我才要嫁给王爷,只是想让霜姐姐在泉下有知,小雅可以代替她!”

尉迟寒风缓缓睁开了眸子,眸中的沉痛无法掩去,他凝视着傅雅,缓缓问道:“寒雪人呢?”

傅雅哭着摇摇头,哽咽道:“霜姐姐去世后,他也离开了……我再没有见过他!”

尉迟寒风点点头,漠然的转身离去,转身那刻,自嘲浮上了俊逸的脸颊,他一生都希望能护着所有人周全,却最后依旧弄的支离破碎,自那年一别……他竟是和寒霜天人永隔。

尉迟寒风脸­色­­阴­沉的在王府的小径上走着,府中的奴才纷纷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狠戾,人人自危的退避闪开。

苏墨将弄好的小菜放到桌上,想着尉迟寒风快要来,嘴角不免噙了丝笑。

“主子,不好了!”突然,小双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

苏墨和紫菱对看一眼,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奴婢刚刚听小葵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爷脸­色­­阴­沉的好似要杀人一样!”小双喏喏的说着,心里想着等下王爷还要来墨园,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遭殃。

苏墨锁了眉,心讨: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知道王爷在哪里吗?”苏墨问道。

小双摇摇头,说道:“听他们说王爷在府中到处走着……”

苏墨心里有些担忧,提了裙摆就想着去寻,人刚刚到了墨园门口,就看见尉迟寒风征神的侧身站在那里,她看着他,久久不见他动。

“风……”苏墨轻唤,那刻,人在外面,可是,她不想唤他王爷,他身上笼罩了那么深的悲恸和孤寂,她想告诉他,他的身边有她!

尉迟寒风拉回思绪,瞥眸看着站在墨园门口的苏墨,薄­唇­微抿,­唇­角微微上扬,笑的邪魅异常,他眸光深邃,缓缓说道:“本王在想,你今天准备了什么吃食!”

苏墨浅笑,心疼的看着尉迟寒风,缓缓说道:“很简单的家常小菜……你不要嫌弃就好!”

尉迟寒风点了点头,笑着上前,拉着苏墨的柔荑转身回了墨园,边走边说道:“只要是你做的,本王就不嫌弃!”

苏墨侧眸看着尉迟寒风,此刻的他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悲恸,他是怕她担心还是在掩饰?

晚膳吃的极为安静,苏墨本就是个不多话的人,待二人吃完,紫菱她们收拾了碗筷退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可是,依旧谁都没有说话,尉迟寒风躺在软榻上假寐着,苏墨则是坐在另一处,静静的看书,时不时的看一眼他……从头至尾,苏墨都没有看进去一个字,几次欲言又止!

“墨儿,本王今天很不开心!”

突然,尉迟寒风说道。

“我知道!”苏墨轻柔的说道,眸子静静的看着假寐的人。

尉迟寒风睁开了眼睑,看向苏墨,正好对上她的眸光,怔了下,方才嗤笑的说道:“是啊,淡漠的你总是那么细心,那会儿在墨园外自是发现了的,本王本想着收拾了心情再进来,却被你撞见!”

苏墨放下书,走到了尉迟寒风身边,圈着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淡淡的说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就让我静静的陪着你好了!”

尉迟寒风伸手拥住苏墨,再一次的闭上了眼帘……

苏墨,这次本王一定要一个完整的家!你和孩子……本王定当用全部去保护……

兰花园内,柳翩然愤怒将桌子上的瓷器通通的扫落在地上,顿时屋内被“哐啷”的瓷器破碎的尖锐声音充斥着,屋内侍候的人纷纷吓得跪在了地上,不知道主子为何突然变了脸,纷纷向纸鸢看去,不知道她刚刚给主子说了什么。

“将这些都收拾了,然后就下去吧!”纸鸢冷声说道,然后扶着柳翩然进了内室,为她倒了茶,轻声劝慰道:“主子,您不要气到了身子!”

柳翩然眼神­阴­戾,搭着椅子扶手的手死死的捏着,好似要将扶手捏碎一般,她­阴­戾的说道:“哼,你让我忍,让我忍……再忍下去王爷的魂都丢到墨园了!”

纸鸢微叹,说道:“可是……如今为了老夫人,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猛然,柳翩然­阴­狠的盯着纸鸢,眸光犀利狠戾。

纸鸢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心里打了个颤,有些结巴的问道:“主……主子……你为什么……这样看着……看着奴婢?”

“纸鸢,你跟了我多久?”柳翩然问道。

“从……从主子被老㊣(13)……老夫人收……收养,奴婢就……奴婢就跟着主子了……”纸鸢喏喏的说着,猛然间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柳翩然眯缝了眼睛,缓缓问道:“纸鸢,给我一句话,你的心是向着我的还是……老夫人……”

纸鸢一时不明白柳翩然的话是何意,可是,心里开始打着小九九,沉思了下,坚定的说道:“奴婢自小跟着主子,心自是和向着主子的!”

柳翩然缓缓站了起来,走到纸鸢跟前,缓缓说道:“如果我做出对老夫人不利的事情……你会怎么样?”

“咚!”

纸鸢跪在地上,竖起手掌指天,急忙说道:“奴婢对主子绝无二心,只要是主子想做的就是奴婢想做的,奴婢的主子只有您一人!”

“好!”柳翩然微微弯腰扶起纸鸢,深深的凝视着她,并未曾发现什么异样,方才沉声说道:“以后我们主仆一心……”

“嗯!奴婢早就和主子一心了!”纸鸢坚定的点着头,她心里已经大致猜到柳翩然要做什么,心里虽然有些害怕,可是,为了以后的荣宠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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