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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朔迷离4

“他们绝不会白死,我一定要替他们讨回一个公道,我不信命,也不认命,该死的终究要死!”石心狠狠地握紧手中的剑。

“公孙千言一定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白剑脸­色­苍白,绿瞳中闪着针尖一样的锋芒。

“还有一个。“宣铁目中似有火焰在燃烧。

“谁?”

“南宫云!”石心一口气喝完坛中剩下的酒,铛铛将酒坛摔得粉碎。

“难道爱一个人有错吗?”

“没错,是的,爱一个人是没有错,可是你爱得方式错了,你把自己的爱情建立在朋友的牺牲上,你得到了爱,可你却失掉了‘义’,你觉得这样做对吗?应该吗?”宣铁朝着南宫云 冷眼瞧着他,双拳早已握紧。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它可以令人盲目,让人迷惑,让人失去理智。我……我……我在他面前什么都可以不管。为了锦棉,我什么事都会做的!”南宫云抱着头痛苦的叫道,似乎已经处于半疯癫状态。

“哈哈!”宣铁气急反笑,手指南宫云道:“好,好一个江南奇侠南宫云,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爱情是自私的。与其这样说,倒不如直接说是你自己自私更好。为了你一个人所谓的伟大爱情,把自己的朋友一个个全送进虎口,让他们成为你伟大爱情的牺牲品,你他妈的良心全喂狗啦!你……你这个牲口!!”

南宫云红着眼朝宣铁吼道:“别*随便骂我,你以为我愿意那样做吗?我也并不是故意的啊,我怎么会想到公孙庄主他们会背信弃义,将吴绍春他们杀掉呢?我他妈的就那么傻,愿意背负这个忘恩负义的骂名么?我脑子进水了吗难道?”

宣铁真恨不得立即拿刀劈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进没进水,竟然说出这种屁话,“你为什么想不到,以前的聪明才智到哪去了?喂狗啦?难道你为了一个锦棉真的连一点点的理智都没有了吗?公孙千言是什么样的人,连傻子都知道,你会不知道?他们如果真的是那种言而有信、言出必行的,有情有义的真君子的话,王华的父亲、母亲、姐姐、弟弟,伍绍春的一家老小又怎么会在一夜之间被杀的­干­­干­净净,这些带血的事实是你自己亲眼看到的吧!南宫云,我是真想不到你竟然会作出这种事来。好!事已至此,多言无用,我宣铁虽然算不得什么英雄,但生平最看不起的便是那些不讲义气、出卖朋友的混蛋。从此我们之间的朋友之谊,犹如此刀。”

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放在宣铁面前的钢刀已应声而折,“呼”石心抖腕甩出,半截刀尖直直的钉在房梁上,兀自颤动不已。

宣铁一言未发,起身大步出了茅屋。

南宫云脸上一片苍白,双眼直直的盯着前方,好像在努力的寻找什么,却又什么都看不到——失去的东西,又如何能够再寻回呢?南宫云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一具被抽空了血­肉­的­干­尸,没有思想,没有灵魂。半响,他喃喃问道:“是我错了吗?难道我真的错了吗?”旋即便如疯了般仰天大吼:“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报仇1

五花河畔,枯草连天。

不远处又添了几座新坟,轻风吹过,枯枝瑟瑟作响,不知是在嘲弄世人的无知,还是悲悯世人的哀愁。

石心木然的站在坟前,默默地感受这一切。昔日朋友的音容笑貌仿佛又浮现在眼前:王华德率直与爽朗,吴绍春的坚强与倔强,这一切都是那么亲切,那么难忘。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石心望着身旁徐徐飘落厥饕叮有的已经凋零,但,有的还是绿的,只是已经没有了它们该有的光泽,慢慢的飘下去,落在地上,枯萎、腐烂…?

石心此刻心里充满了愤怒与悲哀,他没有想到南宫云竟然会为了自己的幸福而置朋友的生死于不顾。“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失去理智吗?”石心不知道,现在他也不想知道,左手紧紧握住了剑,“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该死的人,一个都不会让他们活!”说完,石心转身大踏步往回走去。 九月九日,重阳节。

公孙山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各­色­服饰的富贾大商、武林豪客川流不息。

内堂之上,公孙千言身披大红缎袍,头戴镶金方冠,足蹬薄底皂花靴,满面红光,乐得两个小眼连根绣花针都Сhā不进去了。此刻,寿星正忙着向客人连连敬酒,身后一个大大的“寿”字写的张牙舞爪,映的满室生辉。堂下公孙千言两个儿子公孙英、公孙雄也忙着替父亲招呼客人,客厅十六张梨木篆花桌已是高朋满座,其中有“一柱擎天”宋豪,“千里追风”柳鹏,“双刀客”铁舟,“一剑飘红”独孤魂等各方豪杰,“江南奇侠”南宫云也在其中,却是显得心不在焉,在一旁自斟自饮。

只听“双刀客”铁舟端起一杯酒,朗声道:“公孙庄主,今儿是重阳佳节,又正逢您五十大寿,不久前还听说令千金许配给了江南奇侠南宫云,这可当真是喜上加喜啊!我铁某在此先敬公孙庄主一杯,祝公孙庄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一饮而尽。

公孙千言忙笑道:“铁兄弟双刀绝技,纵横天下,江湖哪个听了不夸声好啊!今日能来此为老夫祝寿,实是荣幸之至。”

铁舟满面红光,显得得意非凡,口中却道:“哪里哪里!庄主过奖了,哈,过奖了!”

接着,只听又有人说道:“公孙老爷子,请喝酒!”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剑飘红”独孤魂右手按住酒壶,壶嘴朝向公孙千言,一股酒箭从中窜出,直­射­向公孙千言案前的酒杯,直至平满。群雄见独孤魂露了这一手功夫,不禁齐声叫好。对于一个有内功修为的人来说,要化酒为箭原是不难,但那独孤魂距公孙千言有一丈之遥,这份眼力以及力道的捏拿之准,没有数十年的苦功怕是难以为之。

公孙千言举起酒杯,向独孤魂道:“好,不愧是‘一剑飘红’,不仅剑术高超,内功修为也是如此之深,今日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啊,哈哈,来,老夫敬独孤大侠一杯!”说完“咕嘟”一口喝了下去。

公孙千言吧嗒吧嗒了嘴,­精­神显得格外亢奋,又端起一杯酒,起身大声道:“今日老夫大寿之日,能得众位英雄光临敝庄,我公孙千言实是深感荣幸,为此,我在此先敬大家一杯,”

堂下群雄也纷纷起身,应和着一饮而尽。

不久,公孙千言还请来了蓬莱最负盛名的歌姬秀曼到场助兴,有了酒,有了女人,大堂上自是什么都不缺了,大家都是尽情地吃,尽情的喝,尽情的看,尽情的听,尽情的享受着这片刻的欢愉。一时间,管弦丝竹之声交响,和着那美妙动听的歌声及众人的喧哗,想必天堂也不外如是了!

就在这时——

“报——老爷,不好了,太太行四少来了!”一名家仆像被夹到尾巴的狗,慌里慌张的从外面癫了进来。

“什么?太行四少来了!”公孙千言闻言,忽地拍案而起,挥了挥手,退了歌姬,全堂也忽然想是扼住咽喉的垂死野兽,一下子静了下来。

公孙英悄悄对公孙千言道:“爹,恐怕来者不善啊!”

公孙千言微微颔首,冷笑道:“这次叫他们有来无回!”

话刚说完,大堂入口处已经闪进来四个人。南宫云见状不禁大惊,来者正是太行四少:天少宣铁、鹰少白剑、蝠少任天笑、山少石心。

石心左手提剑,向前跨出一步,右手抓着一个包裹,冷笑道:“今日闻听是公孙庄主五十大寿,我们四兄弟特意备了一份厚礼送给公孙大侠,还请笑纳!”说完抖手将手中的包裹甩向公孙千言。

突然,中途一道剑光飞起,直削向那包裹,当真是快若闪电,疾似迅雷。

可他快,还有人更快。

就在剑尖堪堪削到包裹的时候,另一道剑光毫厘不差的挡住了它。“当”双剑相交,鸣声震耳,火星四­射­。独孤魂连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形,心中不禁大怒,顺剑望去,只见白剑正以略带嘲弄的眼神冷冷地盯着他。独孤魂从刚才的一剑就知道自己决非对方的对手,尽管心中不服,也不得不狠狠跺了跺脚,硬把火气压了下去。

包裹直飞过去,公孙雄一把抓过包裹,用剑小心地跳开,一看之下,满堂的英雄豪杰尽皆又惊又怒。公孙千言父子更是气的火冒八丈,浑身颤抖,简直就是一个吃了三斤火药的羊癫风患者。原来石心送上的竟是一口破钟,这还不算,一搭冥纸也在其中。

公孙千言指着四人,不自禁地骂道:“好啊!太行四少,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竟然在这么多武林英雄面前耀武扬威,目无尊长。你们如此大胆,还真以为天下英雄都怕了你们不成,今天众多英雄都在这里,你们还这等嚣张,难道真的视天下英雄为无物吗?”公孙千言虽怒,但脑子还是不糊涂,左一句英雄,有一句英雄,连那些抹桌子扫地的仿佛都一下子成了顶天立地的好汉,一个个拿起抹布,提起扫帚随时准备把石心等人抹一布,扫一帚。其余真正的“英雄”当然更是义愤填膺,对四少怒目而向。

“一柱擎天”宋豪似乎更是英雄中的英雄,老头拍案而起,高声叫道:“好啊!太行四少,你们未免也太嚣张了吧!今天是公孙庄主五十大寿,你们不来拜寿也好,还公然在这里闹事,众多英雄在此,怕也由不得你们胡闹!”

“对,对,绝由不得你们在此胡闹!”

“太行四少,别人怕你们,我们可是不怕!”

“趁早给公孙庄主道歉!”

众人纷纷附和叫喊。

宣铁收敛笑容,目光如电,扫视四周道:“这是我们与公孙千言的私人恩怨,希望各位大侠不要Сhā手其中,伤了和气,我们都不好看。公孙千言父子狼狈为­奸­,设计暗害了王华、吴绍春两家十多条人命,今天我们也只是要还他们一个公道,血债就要血偿!”

宋豪看了看公孙千言,又看看四少,再捋捋胡子,皱眉道:“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宣铁,你们何以认定公孙庄主杀了那些人。依老夫看来,公孙大侠侠肝义胆,仁义无双,断不会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伤天害理之事!”他说这话虽是在帮公孙千言,但老头听了还是觉得十分不爽,不由得暗暗骂了句“真是个浑老头!”

石心不耐烦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做出那种事来,难道他做坏事之前还要事先通知你一声不成?这世上的伪君子、假善人多的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那追风掌除了公孙老头之外还有谁会使?”

“什么?你是说王华、吴绍春他们均是被追风掌打死的?”宋豪对公孙千言的信心似乎有些动摇了,其他人似乎也开始有点怀疑。

报仇2

“不错!王华和吴绍春的父亲都是中了追风掌才死的!”宣铁盯着变了神­色­的公孙千言冷声道。

“众位英雄,千万莫要听太行四少胡言乱语。大家想啊,如果我真的是杀害王华、吴绍春他们的凶手,又怎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叫人追查呢?就算再蠢的人怕也不会这么做吧!”公孙千言急忙解释道。

“说得也是啊!”

“对啊!公孙庄主也没有那么傻吧!”

一时间英雄门似乎又陷入了迷惑之中。

“哼,这也正是公孙老贼的聪明之处,以退为进。再说了,如果不用追风掌,恐怕你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吧?公孙老贼,你不用再狡辩了,事实就在眼前,你受死吧!”石心已经忍不住了,“唰”的从腰间抽出长剑,带头扑了过去。

“当”一支铁棍拦腰截住了石心,却是宋豪横Сhā了一杠子。白须飘飘的老人此刻显得甚是正义凛然,面对石心不避不让,还叫道:“事实未明之前,你们不能胡乱杀人!”

石心当真是又可气又可笑,朝宋豪喊道:“糊涂老头,你快让开吧!什么事实未明,公孙老贼杀人那是比公­鸡­不下蛋都清楚的事实,还能有错吗?耽误了杀贼大计,你担当的起吗?”

“我可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况且我深信公孙庄主绝非那种人,你们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免得——”

“去你的吧!傻老头,死脑筋。对公孙老贼这种披着人皮的牲口,你竟然百般袒护,你简直无药可救了。今天我们来就是为了给冤死在老贼手上的十几条人命申冤,还他们一个公道,你还是赶紧闪到一边去吧!”石心架开宋豪的铁棍,飞身扑向公孙千言。

天少等人也纷纷杀将过来。群雄见状,也不再犹豫,只是迷迷糊糊的就冲上去阻拦。

当是时,喊杀声、兵刃交接声、桌椅断裂声、暗器破空声交织成一片,原本欢乐喜庆的气氛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休止的杀戮与流血死亡。人生有些事瞬息万变,当真是让人瞠目结舌,也许这就是江湖吧!风云难测的江湖!

石心一心只想杀掉公孙千言报仇,不料却被宋豪死死缠住不放,气得双目*,五脏冒烟。石心武功虽在他之上,但也绝非三招两式就能分出胜负的,何况石心并不想与他为敌,下手自是留几分情,如此一来更是麻烦。那宋豪“一百零八路回风棍法”疾似奔雷、快若旋风,也不是拿来吃­干­饭的家伙。好几次,石心急于杀公孙千言,险些挨了棍子,只得按捺下心神专心对付宋豪。

另一边,蝠少对住“千里追风”柳鹏和另两名使刀的汉子。天少接着“双刀客”铁舟及三名持剑武师,鹰少与“一剑飘红”独孤魂、三名持剑道士,石心战住宋豪与公孙千言父子。几个人在从大堂打到大院,又从大院打到偏房。呼叱喝叫声不绝于耳。那些丫鬟、婢仆吓得哭爹喊娘的到处乱跑、乱叫,仿佛这样就可以把不幸驱走,让幸运眷顾。不过也许她们的叫声就相当于现在的报警器,因为不久之后,几乎所有的家丁和护院都纷纷闻声赶来了。

这些杂牌军虽然武功不济,但毕竟人多势众,眼见石心他们就要大仇未报身先死了。石心似乎失去了耐­性­,同时也失去了理智,他怒喝一声,右脚后踢,正中公孙雄小腹;右手回扣,抓住公孙英手腕灵道|­茓­,把他甩向公孙千言,以迫使他收回攻向自己的一掌;左手剑“万花引蝶”,运足十成真力硬撞向宋豪这顽固老头击来的一棍。只听“啪”的一声,宋豪铁棍被震得飞到了半天空,又直钉在房梁上。宋豪到摔出一丈开外,也怪他今天太倒霉,本来以他的功力这一下也不至于毙命,但偏偏他摔出去着地的时候,脑袋正撞上了一个考虑了半年才壮起胆子拿剑刺向石心的护院,而偏偏护院的剑尖又不小心正刺中老人的心脏,结果这个平日总是自以为是英雄的英雄就这样走完了自己的一生,可悲的是他连自己真正为什么死都没弄明白!

石心已经杀红了眼,刚欲回剑,只觉得右肩一阵剧痛。原来公孙千言见宋豪战死,急欲逃命,竟然不顾儿子公孙雄的死活,利用“千尺浪”的心法,将十成的追风掌力透公孙雄,直取石心。那公孙雄如何经得起这样一击,身子晃了两下就即倒地毙命。石心“哇”的吐了一口血,无暇细想,忙运剑护住全身,心中暗道:“好狠的老贼,连自己的儿子都要杀!今日不杀你,我石心誓不为人!”再看院中已围满了护院家丁。当下,运足十二成真力,风雷九剑第一式“五行一式劫”剑去如电,声势如雷。无与伦比的一剑,划破长空,直袭公孙千言。

“啊——”只听一声惨叫,公孙千言一条左臂已被生生削下,顿时,鲜血狂喷,还没来得及反应,石心早就跳将过去,再复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王华、绍春你们安息吧!我已杀了公孙老贼,替你们报仇了!”石心的祷告还没结束,蓦然觉得背后一阵剧痛,回身一剑,正把公孙英硕大的头颅削飞上了天,可背后也被长剑刺了一道很深的伤口。

石心观察四周的情形,顾不得疼痛,大喝一声道:“大哥、二哥、三哥快走,我已斩下公孙老贼的头颅,我们一起……一起冲出去!”

三人闻听大仇已报,也便不再纠缠,纵身如鹰隼般跃出战团,向外冲杀。那护院人数虽多,但此役自己一方的主角都挂了,其余江湖成名的人物也是死的死、伤的伤,哪里还恋战。虽是口中喊着:“站住,站住!”手里的武器也是晃来晃去,可脚下却不肯移动一步,心里还巴不得他们快走呢!

得他们“手下留情”,太行四少片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本还喜气洋洋的公孙山庄,现在却成了一个血淋淋的屠场。不管是该死的抑或是不该死的都死了。人们常说现实是残酷的,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这么说的原因吧!瞬息间的变化,由穷到富、从生到死,也许你只做错了一件事,更也许你什么事都没做错,可死神悄然间就降临到了你身上,甩不掉,也避不开!只能接受,尽管没有人愿意接受!

有些事人们是没有办法选择的,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去作出选择!

报仇3

五花河畔,风轻柔得像是情人的手,似乎是想抚去人们心头的哀愁。可惜她抚到的只是人的躯壳,而往往,真正的哀愁总是深深地扎根在人的心里。

天少、鹰少、蝠少、山少此刻正伫立在伍绍春他们的坟头,默默地,就这样站着,注视着那一抷黄土 。

良久,只听石心喃喃道:“伍大哥、王大哥你们的仇,我们已经为你们报了,你们九泉之下也该安息了!”说完,竟忍不住咳了起来,还吐出了血丝。

“四儿,你的伤势还没好,我们这就回去吧!”天少看了石心略显苍白的脸,温言道。

石心强笑道:“大哥,先别说我,你受的伤也不轻吧!哈!”

蝠少笑道:“现在大仇得报,你们知道我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吗?”

三人异口同声叫道:“喝酒!”

这些年轻人啊!

九月十一日,逍遥谷。

天气格外晴朗。谷内绿草如茵,湖水碧绿如屏,蜂蝶翩翩起舞。青松翠柏、梅竹菊兰,点缀的整个逍遥谷仿佛是人间天堂一般。更重要的这里似乎永远都是春意盎然,充满勃勃的生命力,带给人们无限希望。

“逍遥府”内,天少宣铁、鹰少白剑、蝠少任笑、山少石心正围在桌上喝着酒。

碗是青瓷粗碗,酒是清冽的竹叶青。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月忧,来,再喝一碗。”石心迷瞪着本来就不大的双眼,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四儿啊,你的伤已经没事了吗?”蝠少笑着问。

“切,那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早就没事啦。就凭公孙老贼那点微末道行,只能是给我挠挠痒痒罢了,我是谁啊,钢铁一样的筋骨,哈——”笑未出口,只听“哎呀”一声,石心不禁紧紧咬住牙,暗骂道:“真他妈倒霉,怎么连笑一声都会扯动伤口!”

“哈,怎么样?四儿,我看你是不行啦!看你三哥我,”蝠少拍拍胸口,似乎很得意地样子道:“受那点伤,我一点事都——”话刚说完却禁不住“啊”了一声,原来是不小心碰到了胸口的剑伤。

宣铁,白剑见状都禁不住笑起来。

“想那李太白自誉酒中仙,却如何及得过我们兄弟;当年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怎比得上我兄弟豪气千云,笑傲江湖啊,哈哈。”宣铁说完,又一碗饮尽。

石心接道:“大哥所言甚是,古人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以我看来那葡萄酒味虽美,却无这陈年白酒的烈与醇。白酒才是咱爷们喝的酒啊!”

“人生匆忙,得够有酒相伴,确是一大幸事,何以解忧,惟有杜康,曹孟德虽可称是一代袅雄,可是心胸狭窄,忌贤妒能,终非好汉所为,实是可惜啊。”任笑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叹道。

白剑道:“曹­操­确实不是个好东西。”

“哎,既然不是好东西咱兄弟就别说他了,那曹­操­­阴­险狠毒,有什幺好谈的。”石心撇了撇嘴,道:“我看古往今来的英雄,恐怕谁都比不上战国荆轲。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今不复还,何等悲壮,何等飒爽!真正牛比的英雄都是这样的!”

“荆轲大侠身入虎狼之地,临万剑之危,生死系于一线间,仍能沉着如盘石,屹立如山岳,单是这份气魄,这份胆量便无人能及。”宣铁道。

石心又道:“只是可惜,太子丹这头蠢驴,不明荆轲之心,以致临行催促,终使事败功垂,一代大侠就此魂亡异乡,唉唉!”

“士为知己者死,荆轲此举未免有些不值啊。”任笑道。

石心反驳道:“不,荆轲此举正是大丈夫所为,正所谓受人以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那燕太子曾有恩于他,荆大侠当时,挺身而出,方不失大侠风范。”“对,四弟说的对,来,我们为古今第一大侠荆先生­干­了。”

“来。”

四人一齐举酒,一饮而尽。

任笑放下碗来,说道:“当今武林可以说是高手如云,门派日趋凋落。山庄势起如虹,像华山、衡山、仙道、青阳、五花,除本派掌门之外,全是些庸庸之辈,少林、横中、山斗也没有昔日之盛,倒是神剑、紫霞、秋枫、花雨等七大山庄有如日中天之势。”

宣铁道:“不错,但是老三,你还忘了一个更重要的教派。”

白剑道:“君临天下,帝王御驾,万物生辉,尽由天威!”

“不错,正是被称为当今第一邪教的天威教。”

宣铁道:“天威教滥杀无辜,­奸­­淫­扼掠,无恶不作,总有一天,我们要将它斩草除根。”

“对,我们四兄弟联手,总要把这个魔窟给挖掉。”石心接口道。

任笑道:“听说九月十五,当今兵部侍郎的千金要比武招亲啦。哎,大哥,有兴趣去玩玩吗?哈!”

宣铁冷哼一声:“那样的千金娇女,能有多大魅力,要人比武招亲,你大哥我还没脓到那种程度,来来来,喝酒。”石心道:“对,来,莫淡借酒浇愁愁更愁,且论今朝有酒今朝醉。”

白剑道:“喝!”

任笑道:“醉里乾坤大,壶中明长。”。

宣铁道:有花方酌酒,无月不登楼,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

“逍遥谷,真逍遥,乐自在,常欢笑。逍遥湖中逍遥荷,荷下逍遥鱼儿游。逍遥花树好,逍遥蝶儿绕,逍遥鸟儿叫,最妙逍遥石旁逍遥府,逍遥碗中逍遥酒,逍遥桌旁共饮逍遥友。”

石心一个人独自走在五花河畔,此刻已是午牌时分,风已有凉意,“爹,娘,你们到底在哪里啊!”望着远处渔船的黑影,石心默默祈祷。“为什幺现实总是这幺残酷呢?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石心轻轻吟道,心中一阵刺痛。

“石心,拿命来!”只听一声娇喝,从旁边柳树后闪出一红衣女子,满面悲戚之­色­,手提长剑刺向石心,石心侧身内过,伸出右手食中二指轻巧的就将剑夹住了,“公孙小姐,怎幺有空到这儿来啊!南宫公子没有陪着你吗?”石心冷笑道:

公孙锦棉气的粉面通红,大骂道:“石心恶贼,你平日枉称侠义,云哥有你这样的朋友,实在是毕生之羞。”你心狠手辣,杀我父兄,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报仇4

“哈哈……”石心突然放声大笑。

“石心,你笑什幺?”

“我笑什幺?”石心松开指侠住的剑,“哼,公孙锦棉,我今天很严肃的告诉你南宫云不是我石心的朋友,也不配做我的朋友。”石心收剑笑容,一字一顿说道,“还有,你说我心狠手辣,但以我看来,比起你爹来,我可差太多了,一夜之间杀害王华,伍少春家二十四条人命不算,他利用南宫云从我们这里骗到王华、伍少春他们的住所,将这些曾经有恩与你那个云哥的人斩草除根,赶尽杀绝,让王家、伍家从此绝户!我狠?跟你爹还有那个枉披了人皮的云哥比起来,究竟谁狠?谁毒?我要是真有他们那么牛比,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还能活蹦乱跳和我说话,嚣张的拿剑指着我胸口?哼!难道只许他去杀人,不许别人报仇吗?公孙小姐,你想为父报仇这没错,可你想过没有,这仇该不该报,你有没有站在别人的立场上,站在受害人的立场上为他们想一想?”

公孙锦棉望着石心,反复回味着石心刚才说过的话,发髻已很散乱,原本迷人的眼眸,充满矛盾的痛苦,脸颊也很苍白,握剑的手在不停的发抖。

“这……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啊!我爹不是这样的人,云哥也从来不会骗我的。你……你肯定是在说谎!”

“哼,事到如今,你以为我有骗你的必要吗?”石心扭头不再看她,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和伍绍春、王华他们在一起的那些短暂却美好的时光,口中喃喃道:“伍少春在公孙山庄带的时间不短,他们一家的为人你应该清楚。王华的憨实与诚挚,少春的坚强与率真,本来他们都是江湖的好男儿,如今这种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江湖也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才添的一丝清新的­色­彩!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却总要为了一己之利将这些鲜活的生命抛进火海!”他咬着嘴­唇­狠狠甩了甩头。

空气中的风飒飒作响,仿佛拨乱人心弦的手。

半晌,公孙锦棉自语道:“这怎幺可能?怎幺会是这样。”

“公孙小姐,怨怨相报何时了,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必太在意了。”石心见此情景,忍不住想劝慰几句。

片刻之后,只听公孙锦棉喃喃自语道:“爹,娘,女儿不孝,不能为你们报仇了,希望你们能够了解女儿的心,女儿这就来陪你们了。”话刚说完,挥剑Сhā入小腹。

石心大吃一惊,想拦已是不及,心中暗暗懊悔,“早知道你心理素质这么差就不合你说这些了嘛!”

“锦棉、锦棉,你醒啊!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啊!你走了,我怎办啊!”冷不丁的,南宫云突然不知道从哪窜了过来,紧紧抱住公孙锦棉,英俊的面庞上热泪直淌,平日凌厉的眼神充满了绝望与痛苦。

“是……是云哥吗?”公孙锦棉微微张开眼睛,吃力的说道。

“是我,是我,是我啊,锦棉,你看着我!锦棉。”

“云……云哥。”

“锦棉你为什幺这幺傻啊?这又不是你的错,为什幺要你来承担啊!锦棉你心也那幺善良,为什幺老天爷要这样对你,难道善良也有错吗?”

“云……云哥,别说了,这……这不是谁的错,只是……是命运同我们开了各不小的玩笑罢了。这谁都不怨。云哥,答……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千万不要轻生,答……答应我!好吗?”

“锦棉,好好,我……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就是求你不要离开我!”南宫云忍着巨大的心痛,点头应道。

“云哥,你知道吗?我一生最大的幸福便是与你结为夫妻!我不怨命!”公孙锦棉迷人眼眸中那一丝光彩,也就在那一瞬间,消失了!安详的面庞上有痛苦也有甜与幸福。就这样远离人生的悲苦,和喜乐!

“锦棉——”南宫云泣不成声,像疯了一般嘶哑的叫喊。

石心目睹这一切,但他什幺也没说,他又能说些什幺呢?这一切究竟是谁错了呢?你?我?他?还是命运?

夕阳西下,落霞满天。

突然间,天­阴­沉下来了,秋雨蒙蒙,仿佛老天悲伤得哭了。

雨像银线一样从天空垂下,交织成一道道银网,它是上天派来洗涤人间的污垢与罪恶的,可是有些东西毕竟是无法洗去的,无论如何都无法洗去的。

石心心中默念:“无论如何都无法洗去的,便是人世间的悲哀与不幸。”

“都是你!石心,是你害了锦棉。”南宫云指着石心哭着喊道:“你装*什么大片­鸡­屎啊?你为什么要把真相告诉她啊,你就不能让她永远活在我们为她编织的‘天下无罪’的梦里吗?你他妈的就真的是什么好人吗?锦棉是个好女人,她从来都是为别人着想,她纯真、善良,甚至连一个生命都没有害过!难道这样的人活着也有错吗?我把这一切瞒着她就是怕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作出傻事啊!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纯粹是出于对我南宫云的报复吗?那你冲我来啊!关锦棉什么事啊!她真的好傻啊!石心,你根本,根本就不该将事实的真像说出来的,锦棉根本就什幺也不知道,难道她也有错吗?是你害了她!是你害了她呀!”

石心默默的站在雨中,喃喃道:“是我害了她?究竟是我害了她?她是不该死,那该死的又是谁呢?”

回到住处,石心简要将经过说了,四人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蝠少先开口:“四弟,你用不着自责的,换作任何人,在当时的情况下都会说的,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正像锦棉说的那样,那是命运的错,造化弄人啊。如果真的要怪的话就是你实在没能料到这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小!”

“三哥……”

“四儿,天儿说的对,这事谁都不能怪,人们既然活在世上,总会有一些自己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这是谁都无法阻挡无法改变的,我们要学会承受这些苦与痛,我们还要明白一件事:人生是现实,不是梦,它有时会很残酷。但我们必须要去面对它,不可以因为它根本无法逃避。”天少望着石心。

“四儿,喝一杯”白剑给他递过去一杯酒。

石心沉默良久不语,毕竟这是他所始料不及的,而造成这种后果的又是他,做为一个男子汉,他心中如何能平静我下来呢?

“可能我真的事态自以为是了!”

五花河畔,又添了一座新坟。

江南名侠南宫云,发髻散乱,衣衫脏污不堪,双目呆滞无光,面颊深陷,坐在坟前,宛如泥塑般一动不动,全无昔日的倜傥潇洒,俊秀儒雅。

石心缓缓走了过去。

今天是公孙锦棉死的第三天了,这三天石心无一刻不在自责,然而这一切都于事无补。

事后后悔本就是人类的一大优良传统,而且继承得很好。

“南宫兄。”石心道。

南宫云浑然不觉,好象没有听见一样。

石心心中一阵刺痛,内疚之意更深。

默默站了半晌,石心取出笛子来,呜呜的吹了起来,凄凉调子,回荡在空气中,侵蚀着每个人的心灵,像秋­色­一样凝重,将人的思想紧紧的压抑住。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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