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刘”刘凤春一听气坏了,腾地站了起来,骂道:“你是什么鸟东西,到这拨份儿,真是屎壳螂坐孔庙——假充大圣人!”
和尚笑道:“你别急嘛,听我说清楚。我父亲的父亲从前在峨嵋山修道,从《易经》中领悟到八卦的道理,遂创了八卦掌。他老人家老日练不止,把峨嵋山的石头都给削平了,如今峨嵋山上的石头个个光滑,就是我爷爷玩穿裳削平的……”
刘凤春在一旁冷笑道:“恐怕怕你都给颐和园里的铜牛吹跑了!”
那和尚毫不理会,继续说道:“我爷爷传给我父亲八卦掌,我父亲又来到九华山,自号毕澄霞道士,董海川在山中迷路,遇到我父亲,我父亲瞧他身子骨不错,收他为徒学练八卦掌,自然我父亲也传给了我八卦掌技艺。”
刘凤春笑道:“可是毕澄霞道长从未养妻荫生,那你是从哪里出来的?莫非是齐天大圣出世,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众人哈哈大笑。
那和尚听了,也不生气,有条不紊地说道:“能屈能伸,真丈夫也。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此不足为勇也!汉高祖刘邦能忍唾面之辱,大将军韩信当年忍胯下之辱,都是大将风度,你几次辱骂我,嘲讽我,我不足为怪。”
刘凤春站了起来,走到那和尚面前,说道:“你说你是董先师的师弟,那我们俩人比试比试。”和尚不慌不忙从背后抽出护手勾,说道:“你先试试我这护手钩,这是八卦掌一绝。”
刘凤春笑道:“你爹教你练钩,董先师教我空手破钩。”二人来到院内,走了个照面。和尚照着刘凤春就是一钩,刘凤春伸手捋其右手腕子,和尚用左手刺刘凤春。刘凤春又捋住他的左手。和尚被捋住其腕,怒道:“我只要往上一抬,就可将你的两腕削掉。”说罢,往上一豁。刘凤春说:“你出去吧!”往外一扔,和尚栽出一丈多远,护手钩也甩到一边。刘凤春就势一下踩住他的胸膛,喝道:“你说老实话,你练的是什么拳?”和尚支支吾吾了半天,说道:“我爹也不会拳,我爷爷也不会拳,我也没有师父,我是在猪圈里模仿猪的动作,创造了这种拳,取名猪拳,我这猪门的器械就是护手钩……”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刘凤春放开他,说道:“去你的吧,以后不要瞎吹牛,更不准亵渎八卦掌,武艺这玩艺可不是吹着玩的!”
和尚爬起来,磕头如蒜,顾不上捡护手钩,拨腿就跑了。
晚上,一行人就宿在客店,王芗斋与尚云祥住一屋,尚云祥几年不见王芗斋,今日相见,喜得心花怒放。尚云祥道:“我从北京回来才知郭云深大师病逝,后来又去寻找师父李存义,师父又不知下落,于是回到北京。今年年初听说李存义在保定开了万通镖局,于是去保定投奔了师父。”
王芗斋:“云祥,听说你在北京收了徒弟?”
尚云祥脸一红,有点扭捏起来,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有几个小伙子平时与我耍耍,后来就干脆拜我为师了,他们的功夫也不错,一个叫靳云亭,一个叫赵走儿,都是顶呱呱的好汉。”
王芗斋与尚云祥叙了一会儿,然后来到刘凤春和张策的房间。张策与刘凤春同住一屋,二人正聊得热乎,见王芗斋进来,忙请他入座。王芗斋道:“明日一早咱们都要各奔东西了,今晚我想向二位各讨个招数。”张策道:“形意门与通臂门各有千秋,不敢当。”
王芗斋道:“通臂门和八卦门都有许多技艺值得形意门学习,天下武术是一家,但各村有各村的高招。我想集各门派拳法的大成,汲取各家所长。”
刘凤春高兴地:“芗斋年纪不大,志气不小。海不却滴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石土,故能成其高,明主不厌人,故能成其众。芗斋立志集各家拳门之大成,确是高明之举。”
张策道:“即是这样,那我告之于你,练通臂拳一要有恒心,二要贯通于身,三要有通臂之神意。贵在神意!”
王芗斋道:“也就是说意在先,意即精髓,这几年我感到技击之站桩,也要身体空灵均整,精神饱满,神如雾豹,具有烈马奔放,神龙嘶噬之势,头顶顶竖,顶心按缩,周身鼓舞,四处牵连;足指抓地,双膝撑拔,力向上提,足跟微起,有如巨风卷树,拔地欲飞,拧摆横摇之势,故凡遇之物,则神意一交,如网天罗,天物通逃。如雷霆之鼓舞鳞甲,雪霜之肃草木,且发动之神速,更无物可以喻之,是以此种种神意运动,能超出一切速度之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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