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芗斋道:“人山见木,长短无所不知;入野见草,大小无所不识。知之愈明,则行之愈笃;行之愈笃;则知之益明。这几年中,我一直在老家,如今要闯荡江湖,想到北京去。”
张策问李存义:“李先生如何又干起保镖的生意来?”
李存义叹一口气:“自参加义和团,廊坊激战出了些名气后,朝延三番五次为难于我,故才隐居江湖,现在悄悄在保定开个万通镖局,马马虎虎糊口户部从四川进了五千斤蜜橘,运到天津,由我万通镖局保镖,我带着云祥前来护镖。想当今武术家多是靠保镖护院为生,养家糊口。三皇炮捶高手于鉴在北京会友镖局混事,北京醉鬼”张三单挑保镖,湖南‘神腿’杜心武也在云贵川一带保镖,张策先生没有干这个差使吗?
张策道:“东北沈阳有个叫张作霖的,手下有几千人马,他托人写信来请我去,我正犹豫不决。”说着,从怀里摸出个大信封,封面上赫然写道:“示隶香河且县张策先生收东北沈阳张。”李存义接过信,拆开信封,掏出一封信,上面有毛笔行书写道:
秀林先生:
知你精于技击,初有声于燕赵之间,北走关外,南至齐鲁等处,踪迹所至,声誉大振。你生前曾遇白云观奇人韩老道,拜其仙门下磋磨数载,后为闻名于大江南北的武术家,听下人讲,你双手击人,一击就击出十数丈之外,而自身屹立不摇。我是一个武夫,很想结识你,望能如愿。
张作霖
李存义道:“这个张作霖不知何许人也?不过,他即盛情请你前去,我劝你还是前去探探虚实。”
刘凤春已喝得半醉,这时也站起来说:“随机应变信如神,我也劝你不妨去一趟。”张策一拍大腿:“好,有你们二位的话,搠地是金子,我就闯一趟关东!明日一早就去。”
这时,尚云祥牵了牵师父李存义的衣襟,李存义回过头来,尚云祥一指门外的镖车,李存义叫道:“唉哟,你不提我倒忘了,快给诸位弄上点蜜橘来,除了给户部的外,我们自己也买了三车。”几个车夫走了出去,卸下一麻袋蜜橘抬了进来。李礅义让他们一桌倒了一大堆。
李存义掰开一只鲜亮的大蜜橘递给王芗斋道:“这比咱们老家的大蜜桃不在以下。”
几个人吃着嚼着,觉得酸溜溜,甜滋滋的。张策对刘凤春道:“你们八卦门董先师的大弟子,你的大师兄尹福老先生近日病重,我也没来得及探望,真是遣憾!他英雄一世,性格温和,重义气,武术精纯,真是武林楷模。”
刘凤春叹道:“我八卦门第一代高手,所剩无几,‘煤马’马维祺武功不错,但性格傲慢,29岁时就被一个隐士一掌击死,‘眼镜程’程延华,他目光眇在李存义身上,”就是你那位老乡,功夫高超,号称无敌高手。十年前被八国联军打死了。
张策嗟叹道:“‘眼镜程’真是一代英王,人生得漂亮,功夫又好。庚子年在花市磁器口河泊厂遇到德国鬼子,鬼子巡逻队要搜身,‘眼镜程’身上带着口春秋宝刀,‘吆哧哧’先削掉几个鬼子的脑袋。然后返揣上房,没想那房太高,足有十几尺高,‘眼镜程’未能翻上去,中了鬼子们的排枪,掉了下来……哎呀,就差这么一点点!”他用两只手比划着。王芗斋见那两只手之间也就半尺。他的眼前又浮现出少年时趴在树上观看程延华练艺的情景,想到这位英雄已不在人世,不免感到一阵惋惜。
刘凤春咬了半个橘子说:“要说咱们尹先生在清宫里当护卫总管,舒舒服服的,跟着皇上、皇后、贵妃们蹭那山珍海味,可说享些福,何况他瘦瘦的,怕是得不了高血压、必脏病之类的病,可是谁曾想到,今年年初,他回到家里,半夜里翻了一个跟头斗,就病倒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呀!”
李存义道:“刘先生也不必悲伤,你们八卦门第二代又出来不少后起之秀,‘瘦尹’的徒弟‘螃蟹马’马贵,他精通点|茓术,在肃王府做护院,护院里所有的武术家都不是他的对手。‘瘦尹’的徒弟宫宝田、门宝珍也很厉害呀,宫宝田身材矮小,性格暴烈,动作精悍,敏捷,正做八旗军随将军的保镖,他的轻功和跳跃技术也很出色。‘眼镜程’的徒弟纱禄堂也很出众,他的雄心很大,不仅跟‘眼镜程’学了八卦掌,跟李殿英学了形意拳。而且还在琢磨太极拳,这三大内家拳都想学。李文彪听说现在给一个叫得世昌的官人当保镖……”
李存义正说着,猛不丁闯进一个和尚来,那和尚高大魁伟,一身蛮肉。两只眼睛瞪得要努出来,他大叫道:“说着曹操,曹操就到!我才是八卦掌的祖师,董海川是跟我父亲学的,我是八卦掌的正宗,董老公是我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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