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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总裁的独家绯闻妻 > 第二天。

第二天。

报刊媒体刊登了江心朵承认自己未婚生子的新闻,巨大的篇幅占据了头版头条。

有些记者客观的描述了这件事,没有加入个人的主观观然而,更多的记者为了新闻有爆点,能增加销量。所以报道中加入了他们恶意编篡的成分,

有人写,江心朵是小三破坏别人家庭,偷偷生下了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所以才没有开工她的孩子。有人写,江心朵脚踩多只船,跟多个男人同时发生关系,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亲生父亲是谁,所以才不愿公开孩子的父亲。还有人写,她为了钱替别人生小孩,结果孩子生了下来,那人不买账了,她只能自己养。!!

幕后黑手

“这些记者写得都是些什么!”林雅歌看不下去了,气得直咬痒痒。

茶几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报刊杂志,江心朵窝在沙发里,啃着苹果,面无表情地翻看着这些报道,“哇塞,你快看,这篇文章写我在大学期间就当小姐。有这瞎掰的能力,还当什么记者,直接去当编辑好了。”

林雅歌撇撇嘴,将杂志从她的手中抽掉,“你别看这些了,多气人!”

“好像生气的只有你一个人吧!”江心朵不愠不怒,似乎这对她来说丝毫没有任何的影响,放佛这件事与她全然无关。

“心朵,你是不是傻了?那些记者如此侮辱你,你怎么还可以如此冷静呢?”林雅歌一脸的困惑。

“不然怎样呢?嘴巴在他们的脸上,笔在他们的手中,你不能阻止他们胡言乱语,但你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态。”江心朵淡然一笑,“娱乐圈就是这样,要学着面对这些流言蜚语,不然还不被活活气死!”

林雅歌可没有她这样淡然的心态,“真是的,你遇到这么大的麻烦,任司宸为什么不回来。他只要站出来,亲口承认他就是糖糖和果果的亲生爸爸,那么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你就不用再继续承受这些辱骂。”

江心朵表情微微一僵,扯了扯­干­涩的嘴角,“他现在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就不要指望他了!”

“这是什么男人啊,一点担当都没有!”­性­格直爽的林雅歌直接开骂,“心朵,你为了这个男人吃了太多苦了,是你上辈子欠了他吗?所以这辈子要如此折磨你,我觉得你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江心朵清泠的眼眸渐渐冰冻起来,“是我太傻了,以为人回来了,就可以回到从前了。可是,心若变了,那就再也回不去了。”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咬了咬­唇­,用痛意来巩固她脆弱的心脏,脸上淡淡地浮起一抹笑容,淡雅之中透着坚定,“没事!以前,没有他的时候,我不是照样挺过来了吗?”

“心朵,没有他,可是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啊!”林雅歌张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要不这样,向那些记者说,糖糖和果果是我的孩子?”

江心朵摇摇头,“我不想用谎言来掩盖这件事,更不想把所有的侮辱推倒你的身上。”

“那我们先起诉那些报刊杂志,让他们不敢写这些胡编乱造的报道,来煽动舆论。这件事可以交给韩景烁去­干­,他如果打不赢这场官司,我就要小香猪到他被子上去撒尿拉屎!”

江心朵轻笑一声,“看来,你现在把他治得心服口服了!”

“那是当然,从不像你对任司宸那么仁慈,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无法无天!”

她的翦水秋瞳瞬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星眸渐渐黯淡下来。

过去的五年,她一个人早已习惯了自己扛。即便心里流淌着血泪,脸上还要扬起笑容;即使心里有纵般的苦涩,眼里也要洋溢着甜蜜。为了不让糖糖和果果担心,所以所有的酸楚困苦必须一个人全部默默地吞下去。

———*———*———*———

任司宸一睁开眼,立即问道:“我睡了几天?”

腾越伸出两根手指,“整整两天两夜!”当然少不了揶揄他一句,“你比景烁家的那头猪还能睡了!”

虽然任司宸昏睡了两天两夜,但是脸上的气­色­变好了不少,有了些许的血气,看来腾越给他输了那么多的营养液还是有作用的。

任司宸躺了那么久,全身的骨头僵直酸痛,好久没有动弹,感觉全身都快要生锈了。他支撑着吃力地坐起来,可是稍稍一动,伤口处立即传来剧烈的疼痛感,他顿时拧了拧眉。

腾越马上按住他,“你就不要逞强了,你不是受的皮外伤,这么快就可以恢复。”他把床头摇升起来。

“老板,发生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本来打算直接告诉你的,可是我一开口,你就睡着了,这几天,你不断发烧,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所以,到现在我还没有告诉你。”周易絮絮叨叨个没完,讲了一大通,还没有讲到重

其实他想在讲出这件事之前,先让他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任司宸已经不耐烦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既然你废话多,要不我开个养老院,你就专门陪那些老年人唠嗑。”他的体力恢复了不少,说话没有之前那么吃力了,开始恢复毒舌功力。

“老板,你先做好心理准备,这件事非常重大,跟你老婆有关!”

“心朵?”任司宸立马紧张起来,涣散的黑眸立即凝注成犀利的眸光,“你快告诉我,心朵怎么了?”

“她是糖糖和果果的亲生妈妈这件事被曝光了,因为她是单身妈妈的身份,所以饱受非议。”周易怕被他安排到养老院,不在啰嗦,言简意赅地讲述这件事。

任司宸黑眸深敛,瞳仁中折­射­出碎碎的忧光,他一想到江心朵独自一人承受着铺天盖地的侮辱咒骂,他的心瞬时纠结绞痛起来,“我要马上回去!”他直接掀开了被子,脚一落地,发软的双腿立即无力地瘫软下来,立即跌倒在地。伤口一裂,鲜血汩汩而流,瞬间润红了纱布,在病服上一点一点洇开,犹如一朵鲜艳欲滴的曼珠沙华,慢慢地绽放。

“你是我遇到过的最不听话的病人!”腾越轻叹一声,“你回去又能­干­嘛呢?”

“只要我承认糖糖和果果的亲生爸爸,那么心朵就不用受到污蔑的冷言讽语了。”

“想要杀你的幕后凶手还没有找出来,你现在自己就处于危险之中,如果认了他们,那么你就是将他们也推入危险!”腾越分析地说道。

任司宸犀利的剑眉皱了起来,“可是……”他怕江心朵一个人承受不来,“心朵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管不顾不问,那还是男人吗?”

“舆论是非常容易被­操­纵的,同一件事,可以站在不同的立场和观点去想去看,可以写不好,当然也可以写好。”

任司宸茅塞顿开,黑眸一亮,沉重冷静地命令周易,“马上控制主流媒体的言论,多花点钱没关系!”

“是!”

腾越指了指他胸口的那片嫣红的血­色­,“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不急!”任司宸对于自己的伤还不在意,“周易,拨心朵的电话号码!”现在,他多么想听一听她的声音,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周易打都没打,直接摇头,“她的电话打不通,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为什么?”任司宸隐隐然有些不安,“难道因为我没有陪在她身边,所以她生我的气了?”

“现在记者快要把她的手机打爆了,她能开机吗?”周易安慰他一下,因为一遇到江心朵的问题,他容易失去理智。

“那你打她家里的座机!”

周易依旧摇头,“座机一直没人接!”

“她看到来电显示,故意不接我的电话吗?”

腾越继续找借口安慰他,“发生这种事,她住的地方肯定被记者团团包围住了,你说她现在还能住在那里吗?”

突然,手机铃响了起来。

“就在刚才,杀手已经抓到了。”手机那头传来南宫寒冷厉的声音,带着一丝的疲倦,看来为了抓这人,他费了不少心里。

“我马上就过来!”任司宸全然当自己痊愈了。

“你伤这么重,不能去。伤口已经裂开了一次,一裂开就要缝合起来,下一次,就容易再次裂开,……”腾越苦口婆心地劝任司宸,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身为医生对病人讲话如此没有底气。

任司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看来你比周易还啰嗦,你想让这个医院变成养老院?”

“算了,我带你去吧!”腾越只能妥协。

———*———*———*———

Bonanna家族在意大利势力强大,南宫寒马上动用了黑白两道的关系,查找出当天在意大利境内的杀手名单,根据身材的特点筛选出了十几个人,接着一个一个跟踪核实,最后确定了一个意大利籍的Brown,身为退役军人,所以枪法非臣。

地下仓库密不透风,空气非常浑浊,充满了腐烂的恶心味道。

在漆黑一片的墙壁上,缀着一些蜘蛛网,似乎这里已经荒废很长时间了。角落里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上面已经锈迹斑斑,还散落了大量的灰尘。

一盏昏黄的吊灯随着风左右摇摆,悠悠晃晃,灯光也随着摇曳,营造着让人胆战心惊的气氛。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了……

任司宸坐在轮椅之中,身上穿着病服,上面依旧沾染着血迹,显然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直接披了一件外套就赶过来了。他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凌厉的霸气丝毫不减。

Brown被五花大绑的捆绑起来,双手吊在一个横梁之上,身体整个悬空。他身上穿着单薄的衬衣,上面落满了鞭痕,血迹斑斑。!!

误入狼窝

夜幕四合,华灯初上。

璨璨的霓虹灯将意大利罗马的黑夜装点的流光溢彩,这个有着浓厚历史底蕴的城市,都市的喧嚣并没有因为夜的降临而减弱,而是用灯红酒绿勾勒出了另外一番奢靡的繁华。

“夜-­色­”酒吧早已人头攒动,一群高鼻梁,白皮肤的年轻少男少女随着绚烂的灯光,震耳的音乐摆动着身躯,身­性­开放热情的意大利人与陌生人贴身热舞。

半人高的舞台上有三根闪着金属­色­幽光的钢管,随着三名钢管舞娘下场,全场齐呼,“夜蔷薇!夜蔷薇!”

在热烈的呼喊中,一名身着丝薄轻纱的红衣女子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背对着观众,齐腰长的黑­色­长发遮住她­祼­露的后背,凹凸曼妙的身材,线条优美的长腿,莹白细腻的肌肤,光光这些已经勾住了全场所有男人的目光。

音乐一响,她蓦地转身,艳红­色­的蝴蝶形面具遮住了她的脸颊。一个助跑跳跃,握住了钢管,摆了一个惹火的姿势,缓缓旋转滑落,美得好像一朵盛开绚丽的蔷薇一般。轻盈的动作,伴随着她的跳跃,飞旋,她秀长飘逸的长发如绸缎一般在空中肆意飞扬。

她是“夜-­色­”最红的钢管舞娘,一周只来跳两次舞,不愿接客,不愿摘下面具,这种若即若离的神秘感更让男人趋之若鹜,为之疯狂。

曼妙的身材在薄纱中若隐若现,她的动作极尽挑^逗,妩媚撩人,全场的气氛都被调动了起来,看得每个男人都火热起来,纷纷咽口水。

在幽暗的角落,一名男子全身散发出摄人的气息,好像设定了一道节界,让人不敢靠近他一步。深邃立体的五官宛如刀镌刻的一般,一看就知道是混血儿。

一名栗­色­卷发男子,带着痞痞的笑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寒,这个女人合不合你的口味?”

“任司宸,好好的任氏集团不管,怎么做起拉皮条的活了。”

任司宸就知道,他一开口,就会遭到数落,“今天不是你的生日,那个妞送给你玩玩,她可是这里的极品!”

“我跟你一样来者不拒,这种货­色­,太脏了!”乌黑的发丝就那么僵直地垂在额前,忄生感的嘴­唇­微抿,暗如子夜的眼眸如死寂的湖水不漏一丝情绪。他的额头上有一道大约3厘米长的伤疤,令他­阴­沉的脸上多了一分危险的霸气。南宫寒灌了一口wiskey,转头,正好对上夜蔷薇的视线,嘴角旋起鄙夷的冷笑。

“我问过这里的经理,她从来没有接过客!”

“欲拒还迎的手段而已!”寒宫寒轻蔑的目光轻扫而过。

“嘶——”红艳的轻纱飘落,露出她莹白修长的大腿,伴随着她诱人的动作,di裤若隐若现。钢管舞演变为tuo衣舞,台下的男人更沸腾了,他们如饥似渴的目光,好像恨不得上去把她拽下来,搂住她纤柔柳腰,一亲芳泽。

这个是《强悍》里面的,放在这里为了占位子,占位子。。。!!

谨遵妻嘱

“吃你的醋?”江心朵捏捏他的鼻子,“你少自作多情了!”

“你就是嘴硬!”任司宸的指尖从她挺翘的鼻梁滑落到了嘴巴上,摩挲着她的­唇­瓣,“看到了受伤了,你多着急啊!”

“我……我是……”江心朵吱吱呜呜地找了一个借口,“我是怕你死了!你就这样死在我家里,我不就成了嫌疑犯!”

任司宸几次三番死里逃生,加倍珍惜眼前,抱着她的力道不禁加重了几分,薄­唇­轻启,低沉浑厚的声音缓缓地逸出,“嫁给我吧?”

悠悠荡荡地飘入江心朵的耳朵中,她心头悸动了一下,蠕了蠕­唇­瓣,隐下笑容,“你这算是求婚吗?”

“你答不答应?”任司宸急切地想听到她的答案。

“这也算求婚?也太随意了吧?一没鲜花,二没戒指,三没下跪。让我就这样答应嫁给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婚不是六年前就求了吗?有鲜花,有戒指,有下跪!”

“婚礼你都欠了我六年了,难道再求个婚过分吗?”江心朵愠愠然地撅起了嘴。

“等我身体恢复了,好好向你求婚。不过,能不能先开始把婚礼筹备起来?”

“你就这么心急?”

任司宸点了点她的鼻子,“这个婚礼都欠了你六年了,当然想要快点还完!我想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一醒过来,嘴巴就这么甜,腾越是不是给你注­射­糖­精­了?”

任司宸嘴巴凑近她,“要不要尝一尝?”

江心朵手一伸,挡在了他们的­唇­齿之间,“腾越说了,不要冲动,谨遵医嘱,听到了没有!”

“谨遵医嘱我做不到,谨遵妻嘱那还差不多!”

“司宸,你是不是上补习班了,现在讲起怎么这么­肉­麻?”江心朵被他激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

“女孩子不是都喜欢听吗?”

“以后还是正常一点吧!”江心朵突然正­色­地问道,“你是不是因为想要替我澄清那些绯闻,所以才想到举办婚礼?”

任司宸毕竟大伤未愈,体力有限,聊了这么久,明显有些虚弱乏力,他强撑着开口,“当然不是!我们结婚一年,但是分开却五年,本来我打算等我们的感情在稳固一点,然后举办婚礼。可是自从那天遭受枪击,若不是文件挡在我的胸口,遮挡住了杀手的视线,我肯定难逃此劫。在生死的边缘走了这一遭,让我明白生命的脆弱,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要把自己的幸福牢牢抓在手中。”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气越来越漂浮,一说完,羸弱地睡着了。

江心朵清婉的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容,点了点他高挺的鼻梁,“尽管我心里一片混乱,可是,只要一看到你,就什么原则、什么顾忌、什么困难都不管不顾了。我这辈子就栽在你手里了。”

窗外的月­色­,淡淡的,犹如一缕银纱,轻轻地飘浮,轻柔地撩动着心扉,让人迷醉。

———*———*———*———

“什么?!!”腾越大叫一声,“你今天又要出院?”

“我刚刚讲得非常清楚,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吧?”

腾越扯了扯嘴角,“你把医院当成酒店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才住了一天,你又想逃了?”

任司宸自顾自穿衣服,全然不顾他的咆哮,“为了尽快消除负面新闻对心朵的不利影响,我让周易给她安排一个访谈节目。”

“这又关你什么事?”

“那个节目主持人以犀利著称,我怕心朵招架不住!”

“小朵朵的口才早得你的真传,对付那个主持人绰绰有余,你还是乖乖躺着,好好养伤吧!”腾越真不知道他瞎­操­心个什么,“我看你是想黏着她吧?”

“答对了!”任司宸爽快的承认了。

腾越彻底无语,两眼瞪大,“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害臊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

“既然是跟我学的,叫我一声师父。”腾越想占一下他的便宜。

“你今天就当司机师傅吧!”

腾越就知道他的便宜不好占,“为什么?”

“万一我昏过去,你可以及时抢救!”

腾越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嘀嘀咕咕地抱怨,“只要你们一生病,我就成小跟班!”

———*———*———*———

RBC电视台坐落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一幢现代化的大楼成了地标显著,大门前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着电视台的节目。

化妆间。

“你看报道了吗?江心朵生的那两个小孩居然是那个商业大鳄任司宸的,没想到她那么走运,这样还能咸鱼翻身!”录制娱乐节目的女明星聊起八卦。

“还是她好本事啊,生下了娃,母凭子贵,嫁入豪门!”

“能不能进门还不一定呢!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一直掩掩藏藏,看来她想要踏进任家并非易事。”

“平时看她挺单纯的,没想到她对付男人的手段那么高!”

“这就叫人不可貌相,人家道行深着呢!跟了这样一个男人,以后,娱乐圈她想要横着走都行了!”

……

江心朵静静地站在门口,听到里面的闲言碎语,进去,怕影响了她们的闲情雅致,不进,又怕耽误了录制节目的时间。

她以为澄清了这件事,就不会落人口舌了,可是,身处这个圈子怎么可能没有纷纷扰扰。

“江心朵,你怎么站在这里?”门口经过一个化妆师,叫了她一声。

化妆间里面的谈笑声瞬间消弭了,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得有些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有的面露一丝尴尬,有的心虚地垂下头,有的­射­出一丝鄙夷。

江心朵友善地跟化妆师打了一个招呼,走了进去。

此刻的化妆师静得有些可怕。

江心朵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将其他人当成透明的存在,塞着耳机,自顾自玩听歌玩手机。

其他女明星见她没有任何的反应,她们紧绷的弦松了下来,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她怎么回来这里?”

“不知道啊!”

“我们刚刚说得她会不会听见了?”

“听见了又怎么样,反正大家都这么说!”

“先有许璐璐,她进了监狱。后有辛可佳,她被雪藏。她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难道你想赴她们的后尘?”

“不就是仗着自己床上功夫好,勾到了一个后台。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要演技,没演技。她还拽什么……”还是有人非常不服气,正当她喋喋不休时,旁边的人捂住了她的嘴。

“别说了,你看谁来了!”

任司宸走进化妆间,强大的气场震慑了所有人,她们战战兢兢地闭上了嘴巴。他脸部肌­肉­僵硬,面­色­泛青,显然听见了刚刚的话语,深眸一敛,目光顿时犀锐如刀,锋芒怒扫一圈,以示警告。

江心朵闭目养神,听着悠扬的音乐摇头晃脑,突然她的耳塞被拔掉,音乐戛然而止。她蓦地睁开眼睛,视线落在镜子上,正好看到了站在身后的任司宸。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她疑惑不解。

“跟你一样,接受采访!”

“哦!”江心朵应了一声,随即感觉到哪里不对,“你不是应该待在医院吗?”

“腾越让我出院了!”任司宸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他转头瞪了腾越一眼,“对吧?”

“我这个司机师傅有开口说话的权利吗?”腾越故意刁难他。

江心朵表情一板,拿出了训糖糖和果果的架势,“给我滚回医院去!腾越,他的病还没有好,怎么可以放他出来?”

“他逃出来的,关也关不住!”

听他们的对话,不知情的,还以为任司宸患的是­精­神病。

任司宸毫不客气地踹了腾越一脚,磨了磨牙,齿缝间逸出声:“你好好想一想,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腾越哭丧着脸,“你看他踹起人来,这么有力,当然可以出院了!”

任司宸对于这个回答非常满意,微微地点了点头,转向江心朵,挑了挑眉,“看吧?”

“他是屈服在你的暴力之下!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快回医院!”

“任先生,江小姐,时间到了!”节目导演来催促了。

“他也要去?”

导演点点头,“任先生同意跟你一起接受访问。”

江心朵水眸一眯,哼了一声,“你又瞒我!”

任司宸笑了笑,拽起她的手就走,“快走吧!大家都在等了!”

———*———*———*———

“今天非常感谢任司宸和江心朵来参加我们《最佳人物》的访谈。”节目主持人方晴琼娴熟地进行开场白的介绍,“我先来介绍一下任司宸先生,他是意大利著名投资公司的CEO,曾经收购多家跨国集团,是全世界都出名的‘MA’专家,所以有‘秃鹰’的称号。江心朵,不用我介绍大家肯定也非常熟悉,由她主演的《笙笙欢舞》刚刚播放完,收拾非常火爆。”

摇臂缓缓抬起,画面渐渐移动,拍摄了一个全景,从舞台一直移到台下的观众。!!

大秀恩爱

江心朵今天的妆容显得有些随意,长发披肩,略施粉黛,一条简约的裙子。少了往日的浓艳,多了一丝身为人母的慈爱。

江心朵提前做了功课,看了往期的节目,这个节目主持人的确言辞犀利尖锐,有多大腕明星都招架不住,常常说漏了嘴,爆出猛料。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个节目的收视率颇高,深受关注。江心朵还是第一次接受她的访问,显得有些战战兢兢,背脊挺得笔直,全身僵硬。

任司宸坐在她的旁边,修长的双腿交叠,闲适靠着松软的真皮沙发。他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镜头,可是丝毫没有紧张感,随意自然的状态好像身处于家咒峻无俦的脸颊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难以捉摸,虽然脸­色­泛白,透着些许的羸弱,但是与身居来的强势气场丝毫不减。

他看到江心朵的紧张,手臂一横,扶在她的腰上,轻轻地拍了拍,旁若无人地贴近她耳边,轻轻地耳语一句,“放松一点,这里有我!”

主持人轻轻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的笑容,“任司宸先生从来没有接受过电视访问,我们非常荣幸今天能够邀请到你。”主持人方晴琼说着客套话。

任司宸微微颔了颔首,冷漠中不失霸气。

“你们已婚的消息一公开,现在大家非常好奇,你们的恋爱史。能跟大家一起分享一下吗?”

任司宸瞄了江心朵一眼,“她追的我!”他的回答字字玑珠,非常言简意赅。

江心朵暗暗地磨了磨牙,挤出笑声,“不要开玩笑,好好地回答!”她的纤手悄悄地绕到身后,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他吃痛地皱了皱眉,心不甘情不愿地补充了一句,“她先追的我,然后我追的她!”

主持人故作惊讶,“江心朵是怎么追求你的?”

“每天跟踪我,教室、食堂、­操­场、图书馆、男厕所……简直就是无孔不入。我的舍友、好友、教授、篮球队队友全部被她收买,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江心朵扯了扯嘴角,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用腹语问道:“你今天是来帮我,还是来拆我台的?”

“当众秀恩爱的感觉还算不错!”

主持人继续追问,“那你又是怎样追求江心朵的?”

江心朵抢先一步开口,“他基本上天天都送我花,天天都向我表白,讲一大堆­肉­麻的话。”

任司宸幽眸转向她,薄­唇­一掀,“有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难道不记得彩排话剧了?”江心朵的嘴角噙着狡黠的笑意。

任司宸作为整出话剧中的软肋,在彩排中成为了重点培训的对象。身为男一号少不了感情戏,因为他表情呆滞木愣,语气僵硬生疏,所以江心朵给他急训。剧本中当然少不了送花,表达,还有接吻。

“这样也算?”任司宸欷歔不已。

主持人见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如此起劲,显然忽视了她的存在,整个节目的流程和节奏还需要她来把控住,立即打断了他们,“你们如此恩爱,而且还结了婚,为什么欺瞒大家你们结婚的事实呢?”之前的铺垫差不多了,主持人抛出尖酸的问题。

任司宸脸­色­一沉,目光瞬间冷凝如霜,浑身散逸出来的威慑力令人不寒而栗。

主持人面露一丝怯意,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题卡,瑟瑟地补充一句,“其实,这是网友的提问,他们非常的好奇,我只是代他们问的,相信电视机前面的观众非常想要听到答应。”

方晴琼不愧是RBC的一姐,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还将电视机前的观众拉出来,让他们不能拒绝回答。

“其实……”江心朵一开口,任司宸的大掌突然握住她葱白的手。

“我们结婚一年后就分开了,因为我出了车祸,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候出国治疗。这一分开就是五年,我们都没有处理好彼此之间的感情,怎么会公开结婚的消息?”

方晴琼以职业的敏锐洞察力,立即察觉到这里面有故事可挖,“你们为什么会分开五年。”

“这是我们的个人**,有不公开的权利!”

主持人悻悻然地低头看了一眼,提出已经罗列的下一个问题:“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那你现在怎么看待她跟莫少谦的绯闻?”

“我的老婆这么优秀,身边当然少不了追求者,可是,她的心里始终只有我一个。所以他苦苦追了五年,都没有用。”任司宸嘴角扬起胜利者自信的笑容,“以后,请你们不要把他们两个再牵连到一起!”

“咦?江心朵,你的手上为什么没有结婚戒指?”主持人眼尖地发现,江心朵纤细的手指上没有任何的装饰。

“她在跟我闹别扭,要求我再向她求一次婚!”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就向她求婚吧,当着现场观众的面,同时电视机前的观众也可以为你们鉴证!”主持人立即带头起哄。

“求婚!求婚!求婚……”观众齐刷刷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似乎要将摄影棚的屋顶掀翻了。

江心朵凝望着他,目光带着一丝的幸灾乐祸,“害羞了吧?”

“你不是一直说我脸皮厚,怎么可能会害羞!”任司宸提高了嗓门,“我已经计划好了,今天就不在这里求婚了。”

起哄声戛然而止,观众的脸上略带一丝失落。多么想要看到他们求婚的场面,男才女貌,简直就是电视剧中的画面。

“任先生,你会要求自己的太太淡出娱乐圈吗?”

任司宸转过头看向江心朵,此时,江心朵正好也抬眸,两个人的视线默契地撞在一起,两人的深眸中倒映着彼此。

他会心一笑,“当然不会,只要她喜欢的,我就会全力支持!星辉娱乐经纪公司现在已经在她的名下,她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任何事。”

现在的所有人目瞪口呆,没想到任司宸一出手,就如此大手笔。不过,全场最惊讶的莫过于江心朵了,“你什么时候办的,我怎么不知道?”

“给你的惊喜!”

“喜一点都没有,惊倒是惊着了!”江心朵质问他,“你不想管的,是不是想要扔给我?”

“这是聘礼,做为我的老婆,你为我分担一点也是理所当然!”

“你娶我,就是为了剥削我吗?”

收到一个公司的聘礼,其他女人估计高兴得晕过去了,实在不理解江心朵。

主持人看到他们两个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再次打断他们,“这里有一份任氏集团的招标书,你身为股东之一,上面对你的个人信息中妻子一栏,写的是无。是不是你母亲沈嫒琴女士根本不承认江心朵是她的儿媳?”

任司宸冷厉的目光如箭矢一般­射­向她,“你搞错了,沈嫒琴她并不是我的母亲。你身为著名主持人,难道连这点功课都没有做吗?”

方晴琼做了这么久的主持人,还是第一次收到嘉宾的如此羞辱。这个问题本来可以羞辱江心朵,没想到自己反被羞辱了一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解释,“对不起,这个问题是网友提的,我们没有事先核查一下,这一段可以减掉。”

她做了这么多年的节目主持人,以犀利的提问,毒辣的点评著称,一向能言善辩,掌控全场。可是今天,她面对任司宸的时候居然节节败退,一再受挫。

接下来,她不敢再提出尖锐刻薄的问题,整个人颇似深受打击,显得有些萎靡不振,问了一些教育自己的方法,未来的工作安排,整个访谈就结束了。

———*———*———*———

一辆房车缓慢地行驶在笔直地公路上,旁边一辆辆车急速飞驰地超过了它。

“你看,那个什么著名主持人,被我说得都哑口无言了。”任司宸一脸炫耀,斜倚在沙发上,慵懒中透着疲倦之态。

“你厉害!”江心朵不屑地撇撇嘴,“她肯定恨死你了,今天的节目肯定会被减掉很多。”

腾越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换好了药,“现在可以回医院了吧?”

“不行,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腾越瞠目结舌,无奈地哀叹一声,他是管不住了,只能向江心朵求助,“小朵朵,你应该好好管教管教了,越来越不听话的了。”

“他只是不听你的话而已,我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

他向江心朵求助,没想要被补了一刀。

“不愧是夫妻,一样毒舌!”

“看我怎么训他的!”江心朵双手叉腰,严肃冷厉地说道:“马上回医院,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听到了没有!”

任司宸拧了拧眉,“可……可是我想去一个地方。”

“等伤势好了再去!”

“我的伤口又没有裂开,又没有发炎,没事的。”任司宸挑了挑眉,“这么多年没有回学校了,难道你不想去看一看吗?”

“学校?”江心朵水润明眸蓦地一亮。!!

再次打赌

“把这个换上吧!”任司宸递给她一个衣服袋子。

“这是什么?”

任司宸扫了一眼她身上的礼服,“你穿成这样去学校不觉得突兀吗?”

江心朵揪了揪他的领带,“那你穿成这样难道就不突兀了!”

“我也给自己准备了!”

车停在了校门口,校名被刚劲有力的镌刻在大理石上,透着悠远的人文气息。年轻靓丽的学生三三两两个聚在一起,从校门口进进出出,一股浓郁的青春朝气的气息扑面而来。

任司宸走下了车,换上了一身休闲服羽绒服的他,顿时显得­精­神抖擞,朝气蓬勃,他打开车门,伸出手,“下来吧!”

江心朵的柔荑细手一把抓住他的大掌,从车上跳了下来。

她也换上了一身休闲服羽绒服,两个人的衣服一模一样的式样,这显然就是情侣装。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任司宸用力一拽,将她拉到面前,将一顶毛茸茸的帽子戴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走吧!”

“去哪里?”

“你难道不饿吗?先去吃点东西!”

江心朵犹豫了一下,“我这样出去,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又不是见不得人,认出来就认出来呗!”任司宸拽着她往学校旁边的小吃一条街走去。

清新的空气中飘着的香气越来越浓郁了,各种香味交汇在一起,勾得人食欲大开,馋涎欲滴。

小街的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咦?我们以前一直吃的那家烤­肉­店怎么不开在这里了?司宸,你快看,那家­奶­茶店还开着,我还那家店的老板娘非常凶悍,有一次把她丈夫撂倒在地了。”一回到老地方,以前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而至,感慨这里的变迁,同时又惊喜找到那份似曾相似。

“还记得我们那一次打赌吗?”

江心朵一提起这个,嘴巴一撅,愤愤然剜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提起这件事,害得我成了全校有名的大胃王。”

“难道我不惨吗?急­性­肠胃炎!”

“谁让你跟我打赌的!”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依稀恍如昨日。

……

当年,任司宸跑步那件事主动认输,他一向言而有信,说到做到,所以第二天就去话剧社报道了。他本来以为他去话剧社,就是去当当花瓶,给她充充门面,好招揽更多的女生加入。万万没想到,一进话剧社就让他出演舞台剧《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男一号罗密欧。他一没学过表演,二他普通话还讲不好,三不会唱歌跳舞,让他演男一号,显然就是要他当众出糗,任司宸说什么也不答应,只愿意当个跑龙套。

江心朵苦口婆心的劝说,可是他丝毫不为所动。无计可施之下,江心朵使出了老招数——打赌!

“你真的不打算演罗密欧?你看你的长相、身材、气质多符合他啊!”

“我长得有这么悲情吗?”任司宸淡淡地睇了她一眼,继续看着手中的财经书籍。

江心朵直接将他手中的书抽掉,“要不,我们再打一个赌?”

任司宸眉头一皱,“你还想跟我跑步?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你了!”

“谁要你让了!跑步多累啊,这次不跑了!”江心朵蓦地一瞠,晶亮的水眸闪烁着熠熠光泽,“你肚子饿不饿了?要不,我们这次比比看,谁吃得多!”

“就你?”任司宸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可真能吃,吃成你这种瘦骨嶙峋的小身板还真需要点水平!”

“哼!”江心朵冷哼一声,头傲气地一扬,手指戳着他的胸口,“这叫真人不露相!难不成,你怕再次输给我?”

任司宸被她激起了胜负欲,“上一次我是好男不跟女斗,故意让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那就比比看,用实力说话!”

“比就比!”任司宸中了她的激将法。

江心朵帅气地指了指外面,“那走吧!”

两个人气势汹汹地走到校外的小吃街,好像不是去吃东西,而是去打架的,势比个高下。

“你打算怎么比?”

江心朵淡淡一笑,“很简单,就吃啊,看谁先吃不下!”

“的确很简单!”任司宸环顾四周,各种美食,应接不暇,“那从什么开始吃?”

“既然是我提出来的,当然由我制定吃什么啦!”江心朵拽住他的手臂,走向一家拉面馆。

任司宸眉头隆起,一脸的嫌弃,“就这里?”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学校旁边没有高档的西餐厅。你高贵的身躯是不是不能吃平民食物?”

“谁说我不能吃的?”

“那好!老板,来两碗拉面,味道跟以前一样!”

任司宸轻笑一声,“很不巧,我今天早餐没吃。我现在还给你后悔的机会!”

“应该是你后悔才差不多,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能吃吗?”江心朵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似乎已经跃跃欲试了,“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

“小江,你好久没有来吃面了,难道我做的面吃腻了?”老板是一个憨厚的中年大叔,挺着肥肥的啤酒肚,非常憨厚可爱。

“当然不是,最近比较忙!”

“小江,这是谁啊?”老板笑嘻嘻地盯着任司宸看,“我看你是忙着谈恋爱吧,这是不是你新交的男朋友?我看这个,比那个……那个叫莫少谦的好多了!”

“噗——”任司宸正喝着茶,被他的话刺激地喷了出来。

“小伙子,别激动!”老板给他递纸巾,“是不是交到小江这样的女朋友太高兴了?我跟你说啊,我们小江可是一个好姑娘……”

江心朵尴尬不已,连连摆手,“老板,你搞错了,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

“还不好意思承认了!”老板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别害羞了,叔叔在你这个年纪,娃都生了。”

任司宸轻咳一声,正­色­地说道:“我们真的只是同学关系,我不是她的男朋友!”

老板顿时一脸的失落,叹了一口气,“这么般配,还不是男朋友!唉!多可惜啊。我去看一看,拉面有没有做好了。”

老板离开了,可是尴尬的气氛依旧萦绕在他们之间,一个低着头,一个望着外面,连视线都不敢触碰到一起。

“其……其实,你不用害羞,老板他,他就是比较热心,平时连连看的游戏玩多了,就喜欢给人配对!”江心朵挤出一丝笑意,解释了一下,化解尴尬。

“害羞的是你吧,瞧瞧你的脸多红!”

“有么?”江心朵这才发觉自己的脸发烫如烧,双手立即捂住,“我……我才没脸红,只不过,这里很闷热,热得脸红!”

“面好了!”老板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小江,这可是完全按照你的口味做的!”

江心朵凑近闻了一下,满脸的陶醉,“太香了,老板你的面越做越好了!”

“你是老顾客了,我给你多加了一勺我的独家秘制辣酱油!”

江心朵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老板,你太够意思了!”

可是,任司宸却跟喜笑颜开的江心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目光呆滞,满面愁容,似乎头顶笼罩着密布的乌云,僵硬的嘴角抽了抽,“今天打赌吃这个吗?”

一大碗拉面上飘着厚厚油汪汪的辣椒油,刺鼻的辛辣味扑面而来,瞬间在空气中弥漫……

“难道,还没比你就想认输了?”江心朵舔了舔舌头,已经迫不及待了。

“等一下!”任司宸的面­色­渐渐暗沉下来。

“怎么了?难不成,你怀疑我的这碗面比你的少?”江心朵马上交换了两碗面,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任司宸见她吃得那么香,开始怀疑,难不成这碗面虚有其表,其实并没有那么辣?

他紧锁着眉头,拿起了筷子,挑起一小根面,尝了一口,浓烈的辣味瞬间在侵占了整个味蕾,好像炸弹一下子在口腔中爆炸了一般,滚滚发烫。他吃惯了西餐牛排,哪受得了如此重的麻辣味,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

“吃不了,千万不要勉强哦!还是像上次一样,乖乖地认输吧!”江心朵又吃了一口面,享受着麻辣所带来的味觉刺激。

任司宸嘴­唇­麻得又红又肿,冷哼一声,“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他深吸一口气,夹一一撮面,眼睛一闭,直接硬塞进嘴里,面部狰狞,好像吃中药一般痛苦。

“你快点吃,接下来还有好多美食呢!”江心朵很快一碗面已经下肚了。

任司宸硬着头皮还是把一碗面吃完了,吃得满头大汗,汗流浃背,脸红如烧,好像受了酷刑,苦不堪言。

“好吃吧?下次我再带你来吃!”

任司宸连连摇头,“千万别,谢谢你的好意!”

“吃了辣,当然少不了这个!”江心朵出去买来了两个冰淇淋。

“草莓口味?”任司宸脸­色­郁结,“这是你们女孩子吃的!”

“有明文规定吗?”

“我一个大男人,吃草莓口味的冰淇淋,不觉得太娘了吗?”!!

入了贼窝

“你这是打算认输了吗?”江心朵的明眸善睐闪过一道黠光,“打算给你加场戏,罗密欧为了见朱丽叶男扮女装。你穿上中世纪的大蓬蓬裙,肯定迷倒千万少女……”

任司宸没等她话音落下,立即抢过她手中的草莓冰淇淋,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眉头随即拧成团,点评一句,“真难吃!”

“那接下来带你去吃一样好吃的!”

“什么?”

江心朵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揪着他的衣袖朝着一个小摊走去,“来两份炸蝉蛹,炸蜈蚣,炸蝎子……”

任司宸脸­色­越来越暗沉,犹如土灰,几乎快到了崩溃的边缘,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这东西能吃吗?你是不是在整我?”

“这些虫子都是高蛋白,保证吃不死你!”

“我看需要先去买盒胃药!”

“你人高马大的,不会如此脆弱吧?”

一会儿各种虫子炸好了,一个个被串在竹签上,江心朵咬了一口,感叹道:“太香了!你快尝尝看!”她分了一半塞进他的手中。

“你为了整我,也用不着如此自虐吧?”任司宸黑着一张脸,瞄了一眼手中的虫子,蓦地阖上了眼,快速咬了一口,顿时露出吞毒药一般痛苦的表情。

江心朵又带他吃了臭豆腐,猪血肠、毛蛋(还没有完全孵化的­鸡­蛋,但­鸡­蛋里面的小­鸡­已经半成形)……

反正,在任司宸看来,就是什么恶心,江心朵就带他去吃什么。

赌上他身为男生的尊严,他硬着头皮撑了下来,可是胃里开始有了反应,从微微地抽痛,到一阵一阵的绞痛,脸­色­越来越惨白。

“你看上去有点不对劲!”

“比赛还没有出结果呢,继续!”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沿着他的鬓角滚落下来,讲话吐字变得吃力起来。

话刚刚讲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酸水往上一涌,“呕……”任司宸立即捂住了嘴,跑到一旁的垃圾桶。

江心朵拍拍他的后背,递给他矿泉水和纸巾,“你不要紧吧?”

“没……没事,呕……”他才讲了几个字,又转头吐了起来。

任司宸狂吐不止,吐得脸­色­惨白,两腿发软。因为他明天还有篮球比赛,江心朵就拽着他去校医务室。

“咦?你们两个怎么又来了?”因为上一次江心朵晕倒,连校医都认识他们了,“你男朋友怎么了?”

不光是拉面店的老板,连校医都认为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了。

江心朵连忙否认,“他不是我男朋友!”

“我看七七八八,差不多快是了!”

校医听他们描述了一下病情,诊断他为急­性­肠胃炎。

任司宸挂了一晚上的盐水,江心朵内疚不已,就陪了他一晚上。

“等我病好了,我们继续比!”

“算了,这次比赛,我胜之不武,所以我输了,你不用演罗密欧了!”江心朵满脸惆怅。

……

江心朵湛清的水眸蓦地一亮,欣喜地大叫一声,“司宸,你快看,那家拉面馆居然还在!”

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只是店面翻修了一番,变得更加整洁­干­净了,因为还没有到饭点,所以店里没有客人,显得异常安静。

江心朵一走进去,似乎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大叫一声,“老板,两碗拉面,老规矩哦!”

正在后厨忙碌的老板,一听到熟悉的声音,连手都没有擦一下,急忙跑了出来,“小江,没有想到真的是你!当了大明星都不来看我了!”

江心朵委屈地撇撇嘴,“我做梦都想吃你做的面,还不是因为不太方便。”

“小林经常来给你跑腿买面。”

江心朵拍拍他大腹便便的肚子,“老板你的肚子又大了一圈了。”

“嘿嘿!”老板憨厚地笑了两声,抬起头瞥了任司宸一眼,“没有想到你还是跟他在一起。”

“唉!”江心朵无比后悔地叹了一口气,“以前走错道了,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听她的语气似乎选择他是无奈之举。

任司宸闷闷地冷睇了她一眼,随即将江心朵揽入怀中,“老板,她是离不开我了!”

“你们等一会儿,我马上给你们做两碗招牌拉面!”老板说着走进厨房,开始揉面,拉面。

不一会儿两大碗热气腾腾的拉面端上了桌,上面漂了一层油光闪闪的辣椒。

任司宸拿起筷子就吃。

“你不是不能吃辣吗?”江心朵满脸错愕,怔怔地盯着他。

“在意大利,我明明时时刻刻都在恨你,可是在那里只要路过中餐拉面馆,就忍不住走进去,点一碗拉面,然后在里面加很多的辣椒。似乎这样,就可以让之前的记忆在脑海中重放一边,永远不会淡忘。”渐渐地,他就习惯了辣的味道。

江心朵嘴角漾开一抹清浅的笑容,“看来,还是我改变了你!”

吃完了面,他们两个步入学校。

镜月湖在C大是情侣的圣地,垂柳依依,虽然叶子已经枯萎凋零,但是万千丝绦依旧垂下,随风飘舞。湖中的水波粼粼,泛着细碎的涟漪。一湖的荷花已经凋谢,只留下枯黄颓败的叶子。

他们两个手桥手,并肩走过以前的路,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原来以前有那么多美好甜蜜的回忆。

任司宸桥她走入一个嶙峋假山的山洞中,“还记得这里吗?”

江心朵视线一抬,环顾四周,脸颊渐渐飞扑上粉粉的红晕,“这……”

她的话还没有讲出来,任司宸突地俯身,攫住了她的­唇­瓣,在她的嘴巴上快速落下一吻。

“就是这里,我第一次亲了你。”

江心朵忿忿然白了他一眼,“就是那时候,我才知道你是冠冕堂皇的衣冠禽兽,假借对台词,亲了我一遍又一遍!”

“我牺牲那么大,陪你演戏,当然要争取点福利!”

“还被别人偷Pāi了照片,我成了众矢之的,全校女生的公敌。”

“要不是那个人的别有用心,我们会成为假情侣,进而成为真的男女朋友吗?”

“这么说来,她还成为我的红娘了?”

任司宸指了指不远处的大礼堂,“我们去那里吧!”

“里面说不定有人。”

“放心,没人!”他的语气笃定,沉黑的眼眸溢满了笑意。

———*———*———*———

奇怪?大礼堂居然没有上锁。

“吱——”推开沉重的木门,里面一片沉寂,丝毫没有人烟。

两千多张椅子整整齐齐,舞台上摆放着一个画架,还有秋千,各种各样的假树,鲜花盆栽,显然这是舞台剧的场景布置。

“还记得这里吗?”任司宸桥她走上舞台。

“当然记得!你那搞笑版《罗密欧与朱丽叶》不就是在这里把观众一个个笑趴下的吗?”江心朵一想到他当时僵硬的对白,笨拙的动作,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严肃一点!”

江心朵敛了敛笑容,“当时,明明我已经打赌输了,你可以不用演罗密欧了,为什么还要往火坑里跳,提告奋勇地拦下男一号?”

任司宸轻声嘀咕一句,“谁让你们突然加了一场吻戏,你还是跟那个丑八怪亲,我能看得下去吗?”

“哦!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对我有意思了?”江心朵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欣喜若狂。

任司宸圈住她的纤细柳腰,在她额头上轻啄一口,“既然认定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当然要提前行使我的权利!”

“你怎么肯定我一定会是你的?”江心朵骄傲地说,“你不知道吗?当时,追我的男生可多了!”

“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我们每天在一起彩排舞台剧,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步一步引导你上钩就行了!”

江心朵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感慨道:“真看不出来啊,原来你城府如此深。我好像跌进贼窝了,我现在反悔了。”

“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你不是说了吗?一条道就要走到黑!”任司宸将她按在秋千上。

周围花团锦簇,一朵朵娇艳欲滴的香槟玫瑰吐露着怡人的浓郁芳香。秋千的花架上爬满了幽蓝­色­的星辰花,柔­嫩­的花瓣上缀着水滴,如一颗颗珍珠,在一束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柔亮的光彩。

“现在的条件也太好了,我们以前的背景摆设都是假花,你看,现在都是用这么好的真花。”江心朵小心翼翼地抚过手边的一朵鲜花,深怕弄坏了。

任司宸突然后退了一步,慎重其事地单膝跪下。

江心朵一愣,眼睛蓦地瞠大,一脸愕然,“你这是­干­嘛?”

“心朵,我知道我有很多的缺有时霸道强势,有时蛮不讲理,有时还脾气火爆……”

江心朵点点头,“看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任司宸严肃地看着她,幽黑的眸子倒映着她的影子,深深地凝望着她,薄­唇­轻启,“有这么多缺点的男人,你还爱吗?”

“一条道,只能走到黑了!”

任司宸薄­唇­一勾,轻旋起一抹淡笑,似乎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

地位不保

“不是走到黑,而是走到老,我要陪着你慢慢变老!”他的星眸中驻入了熠熠的光泽,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深邃如海,犹如漩涡一点一点将她吸引,在不知不觉中沉沦。他慎重其事地问,“心朵,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江心朵眼角含着笑意,点点头,“我已经上了贼船,还能下来吗?”

任司宸从口袋中掏出那枚星辰花戒指,抓起江心朵的纤柔右手。闪着银亮流光的戒指穿过她的食指,璀璨的钻石泛着淡淡的蓝光在她葱白的指间闪烁着夺目的光彩。

他俯首,轻吻她的手指,“这次,你被我套住了,再也逃不掉了!”

静谧的空气中飘荡着沁人心脾的花香,鲜花满地,馥香萦绕,犹如梦幻中的仙境,如此的不真实。

“这都是你安排的?”

任司宸站了起来,绕道她的身后,轻轻推动秋千,“腾越给我出的主意,说你们女人都喜欢鲜花,气氛搞得浪漫一点,很容易骗到手!”

江心朵眼睛蓦地瞪圆,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骗?原来你做这些就是为了把我骗到手!”

“对付你,还用得着骗吗?小手勾勾就差不多了!”

“你……”江心朵倏地转过头,秋千正好悠悠地落了下来——

任司宸头一凑近,正好攫住了她的­唇­,丝丝绒绒的甜蜜瞬间在­唇­齿之间化开了,一圈一圈弥漫开来。他轻轻地舔舐吮吸,似乎在品尝美味佳酿,如此小心翼翼。

江心朵感觉胸腔的空气一点一点被吸食殆尽,张口深吸一口。可是,他的舌尖趁机滑入了她的檀口之中,翻搅着她的香甜,如此美味诱人,他不知餍足。

繁花朵朵,绚烂绽放。

他们置身于花丛之中,甜蜜拥吻,缕缕幽香在空中盘旋萦绕。一束阳光斜斜地洒落进来,细腻柔和的光沙如轻纱漂浮。仿佛是一出舞台剧中的最唯美浪漫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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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礼堂出来,他们十指相扣,漫步校园,经过教学楼,一些空教室中,零落地坐着一些学生,他们正低头奋笔疾书。

“还记得当年你在这个教室发表的惊世骇俗的言论吗?”任司宸指了指那个阶梯教室。

江心朵额头垂下一排黑线,嘟囔一句,“那么糗的事情,你就不要题了!”

当年,江心朵为了让任司宸加入话剧社,只要一有时间就跟踪他,连他金融系的课都偷偷跟着去上,有一节课,教授提出一个问题,“产量过剩应该怎么办?”教授看到江心朵这个新面孔,以为她之前经常翘课,就点她回答问题,江心朵这个门外汉当然回答不出来,咬着牙,硬着头皮说了三个字,“摆地摊!”结果大家哄堂大笑,教授气得差点血压升高中风。后来,知道她是数学系的,还是任司宸的女朋友,教授见到他们就说,“数学经济不分家,这门亲结得好!”

任司宸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在大学里的糗事难道还少吗?我看一箩筐都装不下!”

“那你为什么还要我啊?当时追你的女生,据说可以从南食堂排到北食堂。”

“唉!”任司宸叹了一口气,“省得你去祸害别人,我就自我牺牲一下吧!”

“娶我看来是委屈你了!”江心朵甩开他的手,举起左手,看了看上面的钻戒,“反正这枚戒指刚带不久,还没有捂热,要不还给你吧?”

任司宸立即服软讨饶,“老婆,这不太好吧?”

“江心朵!”突然经过的一个学生认出了她,一声大叫立即唤来所有人的注意。

江心朵挤出一丝笑意,求助的目光投向任司宸,“被认出来了,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跑啦!”任司宸一把抓起她的手,疾步飞奔了出去。

学生一个个问询赶来,越聚越多,跟在他们后面,拿出手机疯狂拍照。

车还停在校门口,腾越一看到里面的混乱场面,立即打开车门。

他们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马上跳上了车。

“我带你体验了一下当明星的感觉,觉得怎么样?”江心朵依偎着他,水亮明眸关注地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回答。

“感觉不怎么样!”任司宸继续补一刀,“好像你钱了他们的钱,所以他们拼命得追着你跑!”

“不愧学金融,追星都能被你说成追债!”

“哟!你小子手脚挺利索的嘛,这么快就把戒指给小朵朵带上了!真是养病追妞两不误!”腾越讥诮地调侃他一番。

“好好的一句话,怎么从你嘴里吐出来,听上去就是那么别扭呢?以后别小朵朵、小朵朵的乱叫!”

“那我应该叫她什么?”

“叫嫂子!听到没有!”

“嫂子,你看看他的脾气有多臭,你以后得好好地管教管教!”腾越立马就告状了。

江心朵点点头,“以后他欺负,告诉我,我来替你教训他!”

任司宸后背冷汗涔涔,他在家中的地位还不如小可爱,可是,现在连在朋友中的地位也岌岌可危了。

———*———*———*———

清晨。

暖融融的阳光冲淡了冬日的冷意,新年快到了,任司宸的工作忙碌起来。他以伤势为借口,赖在家中,让周易在公司累死累活替他处理一切事务。

任司宸一手端着咖啡,另一只手翻阅着文件,俊逸的脸颊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专注的目光一目十行,快速扫描过去。

江心朵走到他的身后,他居然浑然不知,直接将他手中的文件抽掉,“啪”地一声,拍在一旁的桌子上。

“心朵?”任司宸抬起头,“生气了?”

糖糖嘴里含着面包,软软糯糯地说,“江氏家规,第九十三条,吃饭的时候不准看东西!”

“还有家规?”任司宸震愕不已。

“妈咪说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果果语气老沉,“既然你要跟妈咪结婚,那你也要守家规!”

“规矩多吗?”

糖糖摇摇手,“不多不多!也就十个大类,八个小类,一共是两百多条而已,而且如果我们做得不对,随时随地会增加。”

任司宸将文件推到一边,“以后我吃饭的时候绝不看东西,这样可以了吧?”

两个小鬼满意地点点头。

糖糖直接用手抓起一块培根递到他的嘴边,“爹地,赏你!”

任司宸就着她的手吃下。

一旁的果果幽幽地开口,“糖糖,老爸不是小可爱,一听话就奖赏­肉­­肉­!”

“咳!咳!”任司宸被呛了一口,狂咳不止。

“那应该奖赏爹地什么呢?”糖糖水汪汪的大眼睛如星辰般闪耀,粉嘟嘟的小脸蛋上小嘴巴嘟起,可爱极了。

任司宸一听到她­奶­声­奶­气的声音,心都快化了,“亲我一下就好了!”

“哦!”糖糖是行动派,立即爬到任司宸的身上,凑近他的脸颊,啵了一下。

任司宸顿时全身僵直,哭笑不得。糖糖满手油腻,在他白­色­的衬衫上烙下了一个个油印,她满嘴油光,全部印在了任司宸了脸上。

“糖糖,老爸的还有一边脸没有亲呢!”果果这简直就是在落井下石。

“哦!”糖糖满口答应了,放下手中蛋糕,现在她满手满脸都是沾着白花花的­奶­油。

任司宸瞪了幸灾乐祸的果果一眼,嘴角抽了抽,“糖糖,只要亲一下就好了,你快去吃蛋糕吧……”

可是糖糖动作敏捷迅速,一下子就爬了上去,在他另一边啵了一口。

这下子,任司宸满脸都是白花花的­奶­油,好像圣诞老公公的白胡子。

“心朵,婚礼在一个月之后。”

“这么快?”

“一个月的时间筹备婚礼,的确急促了一点,不过,一个月之后,我同时要开始几个大项目,肯定会非常忙碌。”

江心朵清眉蹙拧起来,嘟喃道:“我接到一部电影的试镜,就在一月之后,我怕又要准备婚礼,又要准备试镜,不能兼顾两样。”

“什么电影,还需要投资吗?”

“你是不是想投资那部电影,然后让我出演女一号?”

任司宸打的算盘,一下子就被她猜出来了。

“这样一来,你就用不着准备参加什么试镜了,一心一意筹备婚礼,准备当我的新娘。”

“我要通过自己的真实实力来争取女一号,不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什么都替我安排好,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任司宸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起身揉了揉她的头,“我的心朵长大了,现在越来越有主见了。”

“我什么时候没主见?”

“收拾一下,等一会儿陪我出去一趟!”说着,他走向浴室。

“你去­干­什么?”

“洗澡!”一大清早,吃个早餐真不容易,全身沾满了油渍和­奶­油,“你这么关心,要不要陪我一起洗?”

江心朵深吸一口气,“我问的是,等一会儿出去­干­什么?”

“秘密!”任司宸说完这两个字,把浴室的门关上。

“还秘密?不就是去试穿婚纱,有什么好故弄玄虚的!”!!

作威作福

“妈咪,婚纱是什么?”糖糖乌黑发亮的眼睛中充满了疑问。

江心朵拿起湿巾,擦擦她的大花脸,“婚纱是非常非常漂亮的裙子。”

“妈咪,我也要穿!”

“婚纱要等你长大了才能穿哦!夏露阿姨也给你做了一条的裙子,比妈咪的婚纱还漂亮。”

夏露是江心朵的舍友,两个人整天黏在一起,一起上课,一起吃饭,连洗澡上厕所都要一起≡从江心朵跟任司宸谈恋爱,她跟楚承勋谈恋爱之后,她们成了对方的恋爱军师,常常为对方出谋划策。

当时,夏露就立志当一名服装设计师,她跟江心朵约定要亲生设计制作她的婚纱。江心朵将这个约定跟任司宸讲过,他当时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可是,没想到他却记住了,偷偷地去找夏露,让她设计制作江心朵的婚纱。

夏露跟江心朵有同吃同睡的革命情谊,哪会隐瞒她,任司宸一走,她立即打电话通风报信了。

———*———*———*———

车停在了Shadow服装­精­品店前。

江心朵透过车窗看了一眼,“你带我来这里?”

既然任司宸想要给她惊喜,那么江心朵就配合他演戏,对于一名演员来说,这小菜一碟。

“猜猜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找夏露呗!”

“只猜对了一半,带你来试穿婚纱。你以前不是说,要穿着她设计的婚纱嫁给我吗?”

江心朵的水润清眸蓦地瞠亮,眼底的笑意如水纹一圈一圈地洇开,丝丝的甜味在心底蔓延。

“这你还记得啊?”

“你说过我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店门口竖立一块牌子“暂停营业”,工作人员一看到他们,立即打开玻璃门,笑容盈面,“欢迎光临。”

他们两个走进服装店,里面成列着各式各样的­精­品服装,主线走的是成熟­干­练的OL风格,男士的衣服也设计地简洁大方,非常适合都市­精­英。现在她在业界越来越出名,已经开设了多家分店。

夏露从没有设计过婚纱作品,这应该是她的第一件婚纱作品。

“不好意思,夏露正在谈生意,你们可以先试穿,这边请!”

这时,任司宸接到一个电话,眉头一拧,“我电脑中有一份文件,需要马上发给周易,你等我一下,我回家一趟,发完邮件,会马上赶回来的!”他交代完,马上转身就跑。

江心朵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声,“别急,让司机慢慢开车!”

———*———*———*———

婚纱穿好了,江心朵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杂志。

突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江心朵缓缓起身,悠然转身,“小露,你……”

她本来以为是夏露,可是,伫立在楼梯口的却是满脸怔愣的莫少谦,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点一点冷却褪去,表情微僵,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莫少谦温润如玉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似乎时间在此刻凝滞了一般。

她穿着洁白无瑕的婚纱,柔美轻盈的布料包裹着她全身,勾勒出曼妙的身材,轻透的薄纱覆在她的胸前,上面绢绣着­精­致的立体花朵,正好可以遮挡住她的疤痕。裙摆处一层一层的细纱如水纹一般一圈一圈的晕开,长长的拖尾如瀑布一般飘逸地流泻而下,上面缀满了朵朵珠绣花纹,闪烁着璀璨的光泽。

她的头发简单地绾了起来,点缀着几个珠簪,头纱轻轻地飘落而下,拂过她的脸颊,将她的瓷颜衬托地胜似白雪,全身似乎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莫少谦满目惊艳,被她的美震慑地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哼!真是冤家路窄!”站在莫少谦身后的莫霜飞冷哼一声,鄙夷地扫了她一眼。

莫少谦回过神来,转过头怒瞪了莫霜飞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心朵,没想到你也在这里,真是好巧!”

江心朵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喃喃低语,“好巧!真的是好巧!”

莫霜飞绕过莫少谦,走下楼,绕着江心朵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似乎在审视一件商品,然后对店员说,“这件婚纱不错,我要了!”

“对不起,这件婚纱是非卖品!”

“为什么?”

店员耐心地解释,“这件婚纱是夏露专门给江心朵小姐量身定做的。”

“我出两倍价钱!”

店员一脸的为难,然后摇摇头。

“那我出三倍的价钱!”

莫少谦怒斥一句,“霜飞,别胡闹了!”

“我就是看中她身上这件婚纱了!我出五倍的价钱,你们买不买!”

“你就是出十倍的价钱,我也不会买给你!”夏露从楼梯上走下来,“这是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亲自设计,一针一线缝制的婚纱,怎么可能买给你!”

“有钱不赚,你傻不傻!”莫霜飞忿忿然咒骂道。

夏露脸­色­一绷,目光投向莫少谦,“学长,我是看在心朵的面子上,才答应帮你新游戏角­色­设计服饰,如果令妹还是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我想这个合作就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

莫少谦拽了拽莫霜飞的手,冷肃地命令她,“你先回去吧!”

“怎么,你嫌我在这里碍手碍脚了吗?”莫霜飞甩开他的手,随手抓了几件衣服,扔在江心朵的面前,“既然你身上的衣服不肯让给我,那么就替我试穿一下这几件衣服吧?”

江心朵仿佛在看一只跳梁小丑,轻笑一声,“凭什么?”

“你们这些艺人,说好听一点是大明星,其实不就是戏子,花点钱,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要多少钱,才肯帮我试穿衣服?”莫霜飞从皮包中拿出钱包,抓起一叠钞票,直接往她面前一甩,“这点够不够!”

莫少谦顿时火冒三丈,怒吼一声,“莫霜飞,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给我出去!”拖拽着她的手臂走出去。

门口迎面走进来怒气冲冲的任司宸,刚才莫霜飞羞辱江心朵的话他都听见了,他寡薄的嘴角一勾,似刀锋般犀利凛冽,他随手抓起几件衣服扔在莫霜飞的面前,“这些衣服你替我老婆试穿一下!”

“哼!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开个价!”任司宸冷眸蓦地一敛,寒星四­射­,“不要以为只有你有那么几个臭钱!”他从皮甲中抽出一大叠的钞票,直接甩在她的身上,“比明星还贵,看得起你吧!”

莫霜飞怒火中烧,“你这算什么意思,替那个女人出气?”

“你猜对了,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要我替她试穿衣服,她够格吗?”莫霜飞一脸鄙视地瞄了江心朵一眼,“做梦!”

任司宸幽幽地开口,“我老实跟你说吧,上一次莫讯公司的财政危机是我小小地动了一下手脚,你说把我惹毛了,对你们的莫氏集团开刀,你这位莫大小姐断了财路,还能继续如此猖狂地作威作福下去吗?”

“你……”莫霜飞吓得脸­色­铁青,“我不信,不信你有这个本事!”

“既然你不相信,那就试试看好了。不过,等到你亲眼所见的那一刻,你们家就要倾家荡产了。”

莫霜飞脸上的血­色­一寸一寸褪去,咬了咬­唇­,恶狠狠地剜了江心朵一眼,捡起地上的衣服,走进换衣间。

“心朵,她从小就被宠惯了,你不要生气。”莫少谦替她解释。

夏娜冷哼一声,“我们又不是她的亲爹亲妈,为什么要宠着她,惯着她!给她点教训也不错,至少以后不敢在我们面前横着走了。”

任司宸走到江心朵的身边,细细地打量着她,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好漂亮!”

“司宸,我看就算了吧!”江心朵并不是善良的白莲花,只是觉得她在这里太碍眼了,破坏气氛。

任司宸现在满眼满脑都是江心朵,点了点头。

莫霜飞换了一件衣服走换衣间,不客气地说道:“这件衣服,怎么样?”

“专业一点,转一圈!”任司宸言辞冷厉。

她咬了咬牙,忍下怒火,原地转了一圈。

“可以了!你走吧,以后看到我老婆,你绕远一”

莫霜飞愠怒地磨了磨牙,锋利如刀的视线狠狠地刺向江心朵,“你最好祈祷,自此以后不要再见到我!”说完,她忿忿然转身,摔门而出。

任司宸嫌莫少谦在这里碍眼了,“你妹妹都出去了,你怎么还不走?”

莫少谦柔和的目光渐渐变得­阴­冷沉郁起来,“心朵,你真的很美,下次再见!”

任司宸眉头一锁,“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今天突然造访,跟我谈合作。”夏娜一脸的自责,“对不起,本来是一件开心的事,结果搞成这样。”

“没事!我不是很开心吗?”江心朵清婉的脸上嫣然一笑,似乎刚才的事情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她推了推任司宸,“我都等你半天了,你快去换衣服!”

老婆命令一下,任司宸片刻都不敢耽搁,疾步走向换衣间。!!

出此下策

江心朵星眸一转,“要不要我教你两招,让你好好治一治楚承勋?”

一听到这个名字,夏露的表情顿时一僵,“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其实他公开你是他的初恋,是想要给我转移话题。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心里还是有你的。不然,不会写下《曾爱》那首歌,难道你听不出来,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唱给你听的吗?”

夏露眼眸中闪烁着点点幽亮的水光,“心朵,其实他那么做就是为了破坏我和许明昊的的婚礼。”

夏露本来已经跟许明昊订婚,可是楚承勋的绯闻一曝光,许家的长辈非常传统,就在结婚的前一天取消这场婚礼。

她平静的生活被楚承勋轻而易举地打乱了,不仅要面对楚承勋疯狂粉丝的咒骂,还要承受被抛弃的侮辱。

“他的确是不想让你嫁给许明昊,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可是他没有想到会带给你这么多麻烦。”江心朵继续替他说好话。

“你是不是被他收买了?”

“我跟司宸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彻底想明白了,什么矜持、什么尊严、什么愤怒……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事珍惜彼此,珍惜眼前。不要到了无可挽回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任司宸从换衣间走出来,单手整了整领结,“你们在聊什么?”银灰­色­的西服沉稳大气,穿在他堪比模特般的身材上,笔挺俊逸。面料上没有一丝褶皱,随着他的动作,闪动着幽幽光泽。

“夸你长得帅呢!”夏露轻笑一声,起身细看了一下,“嗯……衣袖还可以改短一”

“为什么我的衣服需要改,心朵的就不需要呢?”

夏露大步走到江心朵身旁,手搭在她的肩膀,似乎在向他炫耀,“我们以前每天一起洗澡,对她的身材当然了如指掌!”

任司宸挑了挑眉,“难道比我还了解吗?”

江心朵看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个话,脸颊立即绯红一片,马上转移话题,省得他们两个再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小露,难道一点都不需要修改了吗?”

“如果硬要改一下,还可以再把腰身收紧一”夏露双手圈住了她的柳腰,“心朵,你比上学的时候还瘦!任司宸,你是怎么养的?”

“别改了!一月之内,我保证把她养肥一圈!”

江心朵气嘟嘟地睇了他一眼,“你当我是猪吗?养得越肥越好!”

“你有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猪吗?”

任司宸站在江心朵的身旁,望着镜子中的两人。江心朵身着鱼尾长摆婚纱,白纱环身,倾泻了一地的白­色­涟漪。任司宸西装笔挺,头发梳理地一丝不苟。俊男靓女,如此登对,宛若童话故事中的王子与公主,如此美好,让所有人都惊叹钦慕。

———*———*———*———

“哥,你不要再喝了!”莫霜飞一把夺去了他手中的酒杯,猛地一晃,橙红­色­的液体飞溅而出,泼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话语声湮没在震耳发聩的重金属摇滚乐中,酒吧里一片喧腾,绚烂的彩灯不停地旋转摇曳,舞池中人头攒动,少男少女随着音乐肆意跳舞。

莫少谦已然有了几分醉意,微醺的双眸缓缓抬起,直接忽视了莫霜飞的存在,瞄了一眼调酒师,“再来一杯!”

“你还喝!”她怒吼一声。

调酒师倒了一杯高度数的whisky,推倒他的面前。他正想伸手去拿,可是莫霜飞抢先一步,拿起酒杯,头一仰,一口气直接将一杯酒喝掉了。

“砰!”喝完直接将酒杯砸在了吧台上,“你不搭理我是吧,那我就不让你喝酒!”

“莫霜飞,别无理取闹!”莫少谦冰冷的瞳仁中幽转着一丝怒火。

“对!我只会无理取闹,江心朵知书达理。可惜,她又不是你的,她要跟别的男人结婚了,你还想着她­干­什么……”莫霜飞叽叽喳喳讲个没完。

莫少谦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扶了扶额头,毫不掩饰脸上的厌烦的表情,转身就走。

他喝了不少,醉醺醺地往前走,脚步显然虚浮无力,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莫霜飞看他跌跌撞撞的样子,伸手去搀扶他,“小心一点!”

“一边去!”莫少谦毫不领情,直接甩开她的手。

他坐进了后驾驶座,“徐楷呢?怎么不来开车?”

“他家里有事,回去了。”莫霜飞拉开车门,“我来开吧!”

“你也喝酒了,叫代驾!”

莫霜飞立马钻进后驾驶座,“看来,你还是关心我的!”

他仰头依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淡淡地说道,“坐你开的车,风险太大了,我不想搭上自己的­性­命。”

莫霜飞愁眉苦脸中夹杂着一丝的委屈,“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我如此凶,难道就是因为我今天骂了江心朵吗?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替你出气,你为那个女人做了多少,可是她呢?只是把你当成了备胎,一利用完你,立马把你踹开!那种女人难道不该骂吗?”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这句话似乎恶狠狠地扇了莫霜飞一个巴掌,她怒吼一声,“我为什么要羞辱她,还不是因为喜欢你,替你不值!”

莫少谦蓦地睁开双眼,眉头隆拧成了“川”字,深眸中凝蓄着不解,怒斥一声,“莫霜飞,我是你哥!”

“什么哥!我们根本就没有的血缘关系!”

“可是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妹妹!”

酒­精­渐渐上头,莫霜飞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你难道就不能把我当成女人看待吗?”她突然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倾身趴在他身上,疯狂拉扯着他的衣服,凌乱的吻散落在他的身上。

莫少谦一把将她推开,怒吼一声,“莫霜飞,你还要不要尊严了!”

她全身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口红已花,敞开的衣领露出一大片莹白的雪肌,随着她沉重的呼吸上下起伏,“我这样就是没尊严了!那你呢?”她逸出讽刺的冷笑声,“你被江心朵如此践踏,就有尊严了?她都不要你了,难道就不能接受我吗?”

莫少谦琥珀般的瞳仁突然迸­射­出幽亮的火光,渐渐冷却,化为­阴­厉寒森的幽光,“一切都还没有定论!”嘴角斜勾了一抹邪肆的冷笑,“她一定还是我的!”

———*———*———*———

“阿嚏!阿嚏!”江心朵正在洗碗,突然连打两个喷嚏。

“心朵,你怎么了?”任司宸闻声赶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最近筹备婚礼,是不是太累感冒了?”

“肯定是有人在背后骂我!”

任司宸夺过她手中湿漉漉的抹布,“这些碗我来洗吧,你去休息休息!”

“你?”江心朵立即露出惊悚的表情,“我看还是算了吧,你洗,还不如直接把这些碗全部砸了!”她又不是没见过他的破坏力。

“破了就破了!这里没碗吃饭了,你可以搬到我家了吧?”任司宸已经劝了她很久了,她就是不愿意搬。

江心朵摇摇头,“婚礼之前,我就住在这里!”

“为什么?我们都领证了,搬到我那里去住,天经地义啊!”

江心朵环顾了一眼,“我在这里住了六年,已经有感情了,不舍得离开嘛!”

“这个公寓我买下来,你随时随地都可以回来看看,这样可以了吧?”

“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到了,你急什么呀!”江心朵手上沾满了洗洁­精­的泡沫,轻轻地点了点他的鼻子,白­色­的泡沫粘在他挺翘的鼻梁上,瞬间破坏了他冷肃的表情。

“你又调皮了!”任司宸目光一敛,漾开一层笑意,从水池中抓起一把泡沫就往她的脸上抹去。

江心朵反应迅速,已经侧身闪避,可脸颊上还是粘了一些。

此时,一场激战似乎就要拉开了——

突然,传来果果心急慌乱地叫喊,“妈咪,快来,糖糖晕倒了!”

江心朵全身一僵,血液迅速倒流。她手中正拿着洗净的盘子,手一抖,盆子瞬间坠地,“砰!”一声巨响,盘子一下子支离破碎了。

她将抹布一扔,一转身,立即飞奔过去。

糖糖躺在地板上,脸­色­惨白如纸,身边散落了一地的积木。果果手足无措地坐在她的身边,不停地摇着她的身体,“糖糖,你快醒醒!”

任司宸疾步上前,立即将糖糖抱了起来,“心朵,马上给腾越打电话,让在他医院做好准备!”一边说,一边箭步走了出去。

江心朵拿起手机,快速跟在他身后。

“妈咪,我也要去医院!”果果抬起头,稚­嫩­的小脸蛋上满是倔强。

将果果一个人放在家中她也不放心,江心朵桥果果的手,快速下楼。

任司宸没有丝毫的慌乱失措,沉敛的眸光透着镇定与冷静,鹰凖的双眸凝视着前方密集的车流,双手紧握方向盘。他反应非常迅速,油门、离合,刹车,转换非常迅速,简直就是一气呵成,车急速飞驰,可还是如蛇一般灵活地在车流中穿梭。!!

争分夺秒

夜幕四合,华灯初上。

高屋建瓴的城市沉寂在一片黑暗之中,一盏盏灯火点亮,汇聚成一片,如银河般璀璨绚烂。

深夜的医院阒清无声,苍茫的白光洒落在白­色­的地面上,白得让人心惊胆寒。

急救室外的座椅上,果果枕在江心朵的腿上睡着了,任司宸的西服披在他的小身体上。

任司宸将江心朵揽入怀中,大掌覆在她的手上,她纤纤玉手的冰凉温度如针一般尖锐。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安慰她,“别担心,有腾越在,我们糖糖肯定不会有事的。”

江心朵笼罩在清眸间的忧虑丝毫没有散开,“糖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靠着输血维持生命,随着她年纪越来越大,心血负担越来越重,我……”她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我不知道,她还可以陪我多久。”

微弱沙哑的嗓音透着浓浓的忧伤,江心朵一想到自己的女儿那么小,却承受了那么多痛苦,深深的自责宛若锋利的刀刃正一片一片凌迟着她的心。

急症室的门缓缓移开,腾越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疲倦的脸上浮现少有的凝重之­色­。

任司宸蓦地地站起来,询问道:“糖糖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了,心率已经恢复了正常。”

江心朵小心翼翼地将果果放在椅子上,起身问道:“糖糖明明已经按时输血,按时吃药了,为什么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晕倒了?”

“长期输血会导致铁过度沉淀,当心脏沉积过多的铁就会心跳不规则,心脏病变衰竭,糖糖一直使用除铁剂,可是这并不是长久之策,随着她年龄增加,并发症会越来越多。”腾越看到江心朵的表情越来越沉重,马上话锋一转,“其实,只要做骨髓移植就行了!”

江心朵湛清的水眸中洇开一层一层水纹,濡湿了睫羽,“可是,我和司宸的骨髓跟糖糖的不配,到目前为止,骨髓库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感到一片渺茫,糖糖对她而言视如生命,此刻,一想到她的病情,心口宛若在滴血,痛得连呼吸都抑制了。

腾越拍拍任司宸的肩膀,“加把劲,快点再生一个!脐带血的配型成功几率非常高!”

江心朵星眸一沉,失去了神­色­,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她中药一直在吃,可是不知道有没有一点效果。可是,糖糖的病不能耽搁,越快做骨髓移植手术越好。

———*———*———*———

清晨,天空中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密集的雨滴落下来,里面夹杂着细小锋利的冰渣,砸在窗户玻璃上响起清脆凌乱的响声。

任司宸从洗手间走出来,他已经穿戴整齐。

他走到床边,揉了揉糖糖和果果的额头,分别亲了亲他们的额头。

江心朵蜷缩地窝在沙发上中,毯子不知什么时候垂落下来。任司宸捡起地上的毯子,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她非常浅眠,一下子惊醒过来,好像做了一场噩梦,眼神惊魂未定。

“做恶梦了?”任司宸随手擦了擦她额头的冷汗。

“我梦……梦见,糖糖她……”她都说不下去了,痛苦地大口喘息,连连摇头,“不会是真的,梦都是相反的,糖糖绝对不会有事的!”

“当然!我已经让周易在联系国外的骨髓库,扩大了寻找的范围,就增加了机率。”

江心朵看了一眼他,“你要去上班了?”

“今天周一,我必须去参加例会,一个小时,开完会我立刻赶回来!”

江心朵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糖糖,她粉­嫩­小脸蛋上的气­色­改善了不少,“你安心工作吧!腾越说了,糖糖心率已经稳定了只要醒过来就可以出院了。我可以陪着她,你就不要赶过来了。”

任司宸捧起她瓷白的脸颊,如蛋白般细腻滑­嫩­,他渐渐凑近,鼻息相抵,低沉的声音如昏钟磬响,直击她的心窝,“现在有我了,别一个人扛着,乖乖等我回来!”

任司宸又贴近了一分,吻在了她的­唇­上,没有继续加深,把自己会失控,他随即离开了。

江心朵全然没了睡意,她一整晚睡不着,到了凌晨在迷迷糊糊入睡,然后开始做各种噩梦。一夜失眠,让她的脸­色­憔悴了不少,黯淡的星眸中布满了血丝,好像她也经历了一场大病。

她直接挂号去­妇­科做了检查,不过检查结果需要过几天才能出来。

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身体能够快点康复,可以尽快怀上宝宝。

江心朵做完检查回到病房,发现糖糖已经醒过来了。

“妈咪,我前几天不是输了好多红­色­能量,为什么现在要输这种透明的能量呢?”糖糖闪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的天真无邪。

江心朵从小就隐瞒糖糖她的病,只告诉她,她跟其他小孩不一样,需要定期输入红­色­能量,然后来打坏人。

糖糖一直以为自己就像动画片中的那些超级大英雄,所以她从小就爱打抱不平,专爱整那些坏人。

果果虽然年纪小,但是非常懂事。他知道妹妹生病了,要照顾她,所以一直迁就她、保护她、照顾她,每次她整人,他就会全力支持,还会替糖糖拦下所有的罪责。

江心朵揉了揉她的头,“这个透明能量可以让糖糖变得更加强壮哦!”

“妈咪,我想回家了,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腾越叔叔说了,等你输完了透明能量,我们就而已回家了。”

糖糖粉嘟嘟的小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我的城堡快要搭好了!”

“你的积木已经散掉了,回去妈咪陪你一起搭,好不好?”江心朵非常不放心糖糖,所以现在开始,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

任司宸开完了会,匆匆忙忙赶回家。

“咔嚓!”推开门,寂静无声。

“心朵?”他轻轻地唤了一声,依旧无人应答。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儿童房,地毯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玩具,江心朵躺在毛茸茸的毯子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积木,看来她实在是太累了,睡得很沉,呼出浅浅的呼吸声,深深的黑眼圈晕染在眼睑处,消瘦地脸颊更加­精­致小巧了。

糖糖和果果躺在她的脚边,也睡着了,暖融融的灯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窗外依旧寒风凛冽,雨雪交加,可是冲不散此刻的融融暖意。

任司宸蹲坐下来,轻手轻脚地将散乱在地的玩具一个个捡起来,将他们一个个抱上床,盖好被子。

最后,他抱着江心朵走出儿童房,走进自己的房间。

江心朵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天地在旋转,蓦地睁开了眼,充愣地盯着任司宸,呆滞了两秒钟,眨了眨惺忪迷蒙的睡眼,“你开完会了?”

任司宸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再睡一会儿!”

“不用了!”江心朵弹坐了起来。

“那正好!”任司宸突然俯身将她推倒。

江心朵柳眉一蹙,撇撇嘴,“别闹了,我要糖糖。”

“她已经睡着了。”

“我还是放心不下,最近她身体情况非常不稳定,我要陪着她才你能放下。”江心朵推开他,爬了起来,脚还没来得及跨出一步,就被任司宸一把拽住了手,用力一拽,再次倒下。

“腾越给糖糖加大了除铁剂的量,现在她不会有事。”任司宸一个侧身,瞬间将她压住,“这些对于糖糖来说,治标不治本,我们是不是应该谨遵医嘱,快点生一个!”

江心朵目光瞟了一眼灰蒙蒙的窗外,眉头拧成了结,“可……可是,现在是白天……”

“你上一个例假结束快有十多天了。”

水眸倏地瞠大,“你连这个都知道!”因为她平时忙碌,生活作息没规律,生理期非常紊乱,所以连她自己都没有在意。

“那期间我如此难熬,我能不记住吗?现在是危险期,我们应该争分夺秒才对!”

江心朵赧然地咬了咬­唇­,“可,可是我的身体,我还能怀孕吗?”

“至少要尝试一下!”

“万一……”任司宸直接堵住了她的口,她剩下的话语全部湮没在­唇­齿的缱绻缠绵之中。

这一次,任司宸没有像之前那般一意孤行,而是在意她的感受。

宽厚地大掌探入她的衣服,摩挲着光滑的后背,试图安抚她不安的情绪,缓解她的紧张。

她温柔的动作,充满了极致耐心,还有强制的忍耐。

一颗一颗慢条斯理地解开她的纽扣,美丽的身体尽现在她的面前,任司宸黑亮的双眸瞬间染上一片火光。

江心朵渐渐迷失在他的柔情蜜意之中,逸出令人娇羞的申吟,身体不知不觉中布撒了一层红粉,泛着蜜意般诱人的­色­彩。

“心朵,喊我的名字。”沉哑的声音蛊惑着她。

江心朵红肿的­唇­瓣轻启,“司宸,司宸……”一遍一遍地重复,似乎要将这个人刻进她的生命之中,再也不分离……!!

希望破灭

窗外,冰雨直下,料峭的寒意渐渐蔓延。

室外,浑浊的空气中氤氲着嗳昧的气息,粗重的喘息声混合着娇柔的嘤咛,与窗外的风雨声交织成一曲唯美浪漫的乐章。

江心朵清眉始终紧锁,深陷炙热灼烧的漩涡之中,依旧掺杂着杂绪。只要能救糖糖,她什么都愿意尝试,哪怕只是一丝渺小的希望。

———*———*———*———

医院­妇­科。

“检查结果怎么样?”江心朵紧张地心如擂鼓,双手渐渐攫紧,清润的秋眸紧盯着医生,敛住呼吸静静等待医生的答案。

中年女医生翻阅了一下检查报告,轻叹了一声,“你的子­宮­壁太薄了,难以受孕。”

江心朵眼眸中闪烁着的殷切亮光瞬间泯灭了,变得灰暗失­色­,“真的连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吗?”

医生摇了摇头,“微乎其微,除非有奇迹。”

这句话就好像一下子判了死刑,连最后一丝希望都彻底没有了,“谢谢医生。”她默默起身,瘦削的背影似乎摇摇欲坠。

她走在长廊上,身旁不断有挺着大肚的孕­妇­路过,江心朵羡慕地看着她们,眼底洇开一片湿润的水汽。

深深的自责如一张密网将江心朵紧紧缠绕起来,她这个妈咪当的实在是太失败了,没有给糖糖一个健康的身体,现在连救她的能力都没有。江心朵生了她,却一直让她在受苦受累,她多么希望能代替糖糖承受所有的痛苦。

“心朵,你怎么会在这里?”莫少谦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切地询问道。

江心朵眨了眨眼,散去眼底的水氤,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我来给糖糖拿药!”她反问一句,“你呢,为什么会来医院?”

“我手腕上的疤痕需要做一下整形。”

“哦!”江心朵瑟瑟地应了一声,找不到其他的话题,“我要回去了,糖糖还在家里等我。”

“我送你!我也好久没有见到糖糖和果果了。”莫少谦脱口而出,他已经习惯照顾她,将她生活的点点滴滴融入到自己的生活之中。现在,任司宸将他挤开,他无法涉足江心朵的生活,他的生活重心似乎一下子偏离了。

江心朵立马拒绝,“不用了,这里很好打车。”一说完,她跑向路边,伸手拦了一辆车。

莫少谦凝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鸷冷的鹰眸渐渐收紧,­射­出一道尖锐的目光,幽幽开口,“糖糖前几天才出院,怎么又要配药了?”

他似乎洞察到了些什么,立即给助手徐楷拨打了一个电话,“你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替我调查一下……”

———*———*———*———

夜­色­朦胧,迷雾渐浓。

层层雾霭在冷瑟的空气中浮动,天与地沉寂在一片混沌不轻的黑暗之中。

任司宸洗完了澡,裹了一条浴巾走出浴室,用毛巾随意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发丝,他走到江心朵面前,将毛巾递给她,“你替我擦!”

“真像个小孩子!”江心朵抱怨一句,还是接过他手中的毛巾,胡乱地擦拭着他的湿发。

“心朵,你这样擦是不是太粗鲁了”

“哪里粗鲁了?”她一脸的心不在焉,“我就是这样给小可爱擦的呀,它摇头晃脑可开心了!”

任司宸脸­色­一沉,“你居然拿狗跟我比!”

“小可爱比你好伺候多了!”

“明天我就把那条狗杀了,煮了,吃了!”

江心朵眼眸恚怒一瞠,“你敢!”

“不吃那条狗也行。”任司宸眉梢一挑,目光瞬间变得深邃起来,如饿狼扑食一般飞扑向她,“那我就吃你好了!”

江心朵一下子被他压住了,健硕的身躯犹如巨石,压得她丝毫无法动弹。她用力推攘了一下,可是任司宸力气太大了,居然纹丝不动,“别闹了,起来!”

“不起!接下来,我们当然是要­干­正事!”腾越眼睛微眯,指尖轻轻地划过她的脸颊,沿着脖颈一路而下,探入她的衣领。

江心朵全身紧绷起来,“什么正事?”

“为了脐带血,我们当然要继续‘争分夺秒’!”任司宸俯下身,炽热的吻零散地落在她的肩头,她身上馨暖的香气如此沁甜诱人。

“没用的!”江心朵喃喃低语,泪水顷刻之间流淌而出,苦苦地挣扎,“你走开!”

任司宸吓了一跳,停下所有的动作,缓缓地抬起了头,看到她泪水迷蒙的眼眸,心骤然一紧,“心朵,怎么了?我浓疼你了吗?”

江心朵从他身下钻了出去,蜷缩成一圈,无助地摇着头,“没用的,我根本就无法再生育了。”清泪沿着清婉的脸颊蜿蜒而下,一路成溪,涓涓而流,止都止不住。

任司宸的眸子暗如黑曜石,深敛幽沉,眉宇间隆上了一层愁云。他小心翼翼地将江心朵圈入怀中,安慰她,“你别担心,一定还会有别的方法。”

“从糖糖出生之后,确认这个病开始就已经在骨髓库登记,已经四年多了,还没有配对成功,糖糖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继续等下去呢?”泪如雨下,江心朵苦涩的眼泪渐渐润湿了任司宸的胸口,一滩水迹渐渐洇开,一圈一圈弥漫开来,冰冷的湿意同时渗尽了他的心。

任司宸心口一揪,鸷痛的感觉渐渐蔓延。

“心朵,我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把糖糖的病治好!”

江心朵伸手圈住他,卸下了一切坚强,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嚎啕大哭起来,释放这些年来她所承受的一切压力。

———*———*———*———

江心朵推掉了所有的通告,在家中一心一意地照顾糖糖。

外界就谣传她现在母凭子贵,分得了任司宸的很多财产,现在就不需要出来抛头露面了。

结婚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江心朵显得越来越焦躁不安,心神不定,整个人没有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之中,眉宇间透着无限的愁思。

“心朵,我要的果汁,你怎么给我倒了牛­奶­?”林雅歌觉得有点不对经,“你看上去怎么心不在焉的?”

江心朵顿时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杯子,“我去给你倒果汁。”

“不用了!”林雅歌拉着她坐下,“心朵,看你这张苦瓜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被逼婚,嫁得心不甘情不愿。难道这就是婚前综合症吗?”

江心朵没有将糖糖的病情告诉林雅歌,她现在正在为韩景烁的事苦恼,不想她为这件事再添忧烦。

“可能是吧!雅歌,你最近怎样?”

林雅歌撇撇嘴,“我现在越来越怀疑韩景烁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

“为什么?”

“一个大男人胆子那么小,听到下雨的声音怕,看到外面的树影怕,看到摇晃的灯光也怕。现在怕得每天晚上要我陪他一起睡觉。”

“他胆子这么小,活到现在还没有被吓死,算是奇迹了。”江心朵一听就知道韩景烁在编造借口,更难以让她置信的是林雅歌居然相信了,难道说大律师口才了得,演技惊人,才骗得她。还是林雅歌智商减退了。“你真的陪他睡觉了?”

“不然怎么办?他说当兽医的都非常有爱心,我都能抱着小香猪睡觉了,为什么不能抱着他睡觉?他都把自己和猪比了,我还能推脱吗?”

江心朵大跌眼镜,一惊一乍地大喊一声,“什么?你们还抱在一起睡!”

“你放心,我只是把他当成一只猪!”

江心朵摇摇头,轻叹一声,“你都快把自己当成食物亲自送上门了。”

林雅歌贼贼一笑,“我现在正处于生理期,他不会乱来。”

“生理期过了呢?怎么办?”

“他不是胆小嘛,那就找个胆大的,陪他睡觉!最好找个男的,填补一下他的寂寞空虚冷。”

“你找到了吗?”

林雅歌摇摇头,“还没?这不好找。”

“算了,我去跟司宸说说,让周易去陪他。”

“真的?万一周易不肯呢?”

“司宸能搞定他!”他现在充分相信任司宸的能力。

———*———*———*———

“糖糖,这条是夏露阿姨给你做的裙子,漂亮吗?”小花童的礼服寄来了,江心朵连忙拿出来,“果果,这个是你的小西服!”

“哇啊,好漂亮啊!”糖糖两只眼睛都瞪着了,嘴巴张大合不拢,“妈咪,这是公主穿的吗?”

江心朵揉了揉她的脸,“你就是妈咪的小公主啊!我来给你换上!”

一层一层的薄纱如云翳般轻柔,糖糖穿上了蓬蓬的裙子,就好像花仙子般灵活可爱,粉嘟嘟的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非常臭美,不停地照着镜子,摆弄着各种各样的动作。她原地一转,裙摆飞舞起来,如层层叠叠的花朵,一圈一圈绽放。

果果自己换上了白­色­小礼服,黑­色­的小蝴蝶结一戴,就像一个小绅士,帅气逼人。

糖糖又转了一圈,肩带掉落了下来,“妈咪,这裙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最近,糖糖的病情加重,她没了食欲,消瘦了不少,这条裙子对于她来说真的有些大了。

“没关系,我马上拿过去让夏露阿姨修改一下!”!!

自私要求

“好巧,心朵没想到我们又碰面了。”莫少谦灼灼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注在她的身上,嘴角悄然勾勒着一丝喜悦。

“我来找夏露修改一下衣服,你呢?”

“我今天正巧路过这里,就顺便进来看看游戏人设的服饰设计的进展。”

“你忙吧,不打扰了。”江心朵一说完,直接绕过他,走了出去。

莫少谦不动声­色­地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我想跟你聊一聊。”

江心朵微微一怔,“聊什么?”

“糖糖的病。”

“你……你怎么会知道?”

莫少谦深邃的瞳仁紧盯着她,深切地说道:“你的事,我一直当成自己的事,从来没有改变!”

他的这份情,实在是太沉重了,她承受不起。涩涩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学长,谢谢你的好意,糖糖的病你帮不来什么。”客套的言语一下子疏离了两个人的距离。

莫少谦深眸一暗,眉宇间增添了一丝戾气,慢悠悠地开口,“如果说,我可以呢?”

江心朵全身一颤,水眸蓦地瞠大,晶亮的光泽一闪,“你什么意思?”

“想知道什么意思,就跟我过来!”莫少谦抛下了鱼饵,难道还担心鱼儿不上钩吗?

他绕过江心朵,头也不回,径直往外走。

江心朵没有多加考虑,立即追了上去,“你等等我!”

莫少谦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邪肆的冷笑,一扫她脸上雅彦的气韵,变得冷戾­阴­森起来。

———*———*———*———

午后的咖啡店,客人稀少。暖融融的阳光穿透落地窗倾泻了进来,给诗意的咖啡店徒增了一丝文艺气息。店里飘荡着古典的蓝调音乐,宛转悠扬,空气中充满了醇厚的咖啡香气,沁人心脾。

江心朵点了一杯卡布基诺,腾腾热气在空气中轻旋。

“你快告诉我,你用糖糖把我引来,究竟为了什么事!”

“我知道糖糖的病情加重了,做骨髓移植手术越快越好,你们现在千方百计在找匹配的骨髓,甚至连脐带血也考虑了,可是以你的身体情况,根本无法怀孕。”

“你了解的可真够多!还是,多谢你的关心。”

莫少谦沉眸一滞,缓缓开口,“我已经找到了跟糖糖匹配的骨髓。”

“真的吗?”江心朵倒抽一口寒气,一脸的难以置信,随即摇着头否定,“不可能,腾越和司宸他们联系了国内外的所有骨髓库,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们找了多久,而我又找了多久。从糖糖被确诊为地中海贫血症之后,我就利用各种途径找骨髓。我找到的是来自黑市,他们当然不会收到任何的消息。”

江心朵顿时欣喜若狂,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真是太好了,糖糖终于有救了!”她本来以为到了绝境,没有一丝的希望了,可是上天还是带有一丝仁慈,让她重燃起新的希望,糖糖可以绝处逢生了。

“学长,捐献骨髓的人他有什么要求吗?一切我们都可以满足他!”

“他已经跟我签下捐献骨髓的协议书了。”

江心朵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水亮明眸中溢满了灿烂的笑意,激动不已地说道:“学长,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要怎么感谢你呢?你说出来,我一定满足你!”

“我要求很简单!”莫少谦的脸上的肌­肉­突然紧绷起来,表情冷肃严厉,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你离开任司宸!”

江心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化了,“学长,你在开玩笑吗?”

他冷笑一声,“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学长,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江心朵刚刚才见到一丝曙光,瞬间就被层层乌云吞噬了,她再次跌入了深渊,比以前跌得还要深,还要痛。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懦弱无能,所以才会让任司宸有机可乘!既然他可以不择手段地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为什么不能以牙还牙,同样不择手段地把你从他的身边抢过来呢?”莫少谦眼底喷­射­出幽火,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如此如此陌生。

“学长,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要求,难道你能眼睁睁的看着糖糖去死吗?”一提到糖糖会死,江心朵心里一阵绞痛,如千万把尖刀刺戳着她的心脏,伤得一片血­肉­模糊。

“我知道你不会!”莫少谦跟她相处了那么久,当然对她了如指掌,“因为,任司宸没了你,他不会死。但是,糖糖没了骨髓,他就会死!我相信,你会非常理智地做出正确的选择。”

江心朵双眸怒瞪则他,磨了磨牙,冷厉地说道,“学长,你这是要让我恨你!”

“恨我也好,总好过把我当成陌生人一样冷漠疏离!”莫少谦他知道今生再也得不到她的心了,那么他也绝对不能看着任司宸得到她。

江心朵­干­涩地冷笑一声,眼底水汽渐渐泛滥,“学长,你给了一点希望,为什么又要马上把我逼上绝路!”

“这不就是你对我做的事吗?你戴上了我的戒指,给了我一丝的希望,可是立马投入了任司宸的怀抱,彻底幻灭了我所有的希冀。”莫少谦蓦地凑近她,“现在你能体会我当时的感觉了吧?”

江心朵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再也承受不住悲痛的重量,一滴一滴砸落下来,“你原来是要报复我?”

“你现在就给我答应吧!”莫少谦嘴角扬起笃定的笑容,“其实你用不着多加思考,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而已。”

江心朵婆娑的眼泪愤愤然冷睇着他,讽刺地冷笑一声,“我真的是太傻了,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原来你是这种人!”

“我也太傻了,为什么不早点使用强制的手段,而是选择苦苦的等待,不然你早就是我的人了!”莫少谦心虚地避开了她的视线,看到她的泪水,他怕自己会心软,会狠不下心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我很忙,你做好决定了吗?”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江心朵好像一个木头人,失去了灵魂,木木地说道,“我会听你的,取消跟司宸的婚礼,然后离开他。”

“他会如此轻易地让你离开吗?”

江心朵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难道这样还不够吗?你还要我怎么做?”

“防止她继续对你纠缠不休,我要他对你彻底死心!”

“要他死心,难!”江心朵充分相信,任司宸是爱她的。

“那就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了。”

江心朵疼痛的心似乎被掏空了,“我离开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伤害了,你究竟还想要怎样?”

“怎样?”莫少谦逸出冷酷的残笑,“当然是把我当初所承受的痛,一点一点全部还给他。”

“伤你的人是我,有什么都冲我来!”江心朵抓起水果盘中的一把水果刀,“你当初为了我手腕上划了一刀,那我赔你好不好。”

话音一落,江心朵深吸一口气,快速阖上了眼,猛地一咬牙,用力一按下去——

她居然毫无痛觉,难道真的痛得麻木了,所有失去了知觉吗?

江心朵缓缓地睁开眼睛,水眸惊恐地微晃了一下,心脏滞地慢了几拍,“学长,你……”

莫少谦单手握住了刀刃,锋利的水果刀划破了他的掌心,泅泅的鲜血不断涌出,“啪嗒,啪嗒……”一滴一滴坠落桌面,一股酷腥的味道迅速蔓延。

莫少谦吃痛地皱了皱眉,“我并不是要救你!只是想让你一辈子都亏欠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还清的!”

江心朵慌乱地拿起纸巾按在他的伤口上,红­色­的血液迅速洇开,瞬间将纸巾润湿了。她马上按住了他的伤口,鲜血将她的整双手都染红了,涔涔地从她的指缝间流出来,“快去医院!”

莫少谦深深地凝望着她,似乎只要看着她,就不会觉得痛了,嘴角悄悄扬起一丝会心的笑容,“心朵,你嘴上说着恨我,可是你还是关心我的。”

“我不想因为故意伤人,被你关进去!”

“心朵,我那么爱你,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你待在我身边,我无心伤你。我一定比任司宸对你更好,加倍爱你。”

“爱我?”江心朵觉得这是个笑话,发出讥诮的嘲笑声。

“心朵,这个伤,是我为你受的,这些血都是为你流的。你难道还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

江心朵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你的爱,太自私了,压得我喘不过气。如果你真的爱我,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

江心朵马上拦了一辆车,将莫少谦送入医院。

伤口非常深,流了很多血,足足缝了二十几针。

突然,江心朵的手机响了,她双手沾满了粘稠的血迹,不知道如何是好,犹豫了一下。

莫少谦另一只手没有碰到血迹,没有征得她的痛意,直接伸进她的口袋,将手机取了出来,一看到上面的名字,厉眸突然一冷,“老公?”!!

我们离婚吧

江心朵从来没有输入这个称谓,难道是任司宸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改的?

“把手机还给我!”她冷肃的眼眸中凝蓄着一丝愠怒,正一点一点瓦解着她的底线。

莫少谦淡淡地冷睥了她一眼,接通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急切的声音:“心朵,你在哪里?”

“是我!”莫少谦逸出低沉的声音。

“心朵呢?”任司宸的声音沉洌如冰,冷厉刺骨。

“跟我在一起!”

江心朵踮起了脚,双手乱挥,争抢他手中的手机,“把手机给我!”

莫少谦侧身一闪,不巧的是,受伤的手正好被她的手挥打到,他倒抽一口冷气,痛得哀嚎一声,“哎呦!”雪白的纱布上嫣红的血迹一点一点晕染开来。

江心朵怔怔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蹙拧的清眉上写满了歉意,“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江心朵的视线没有落在他受伤的手上,而是紧盯着她的手机,“现在可以把手机还给我了吗?”

莫少谦嘴角斜勾起一抹苦涩的冷笑,“原来他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你如此紧张,的确,我在你眼里已经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了。”他随手将手机扔还给她,“他已经挂了!”

江心朵急忙拨打回去……

“看来你是不想救糖糖了,我回去把那份骨髓捐献协议书烧掉吧!”莫少谦冷漠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江心朵连忙挂断电话,匆匆地赶了过去,一把将他拽住。一看见旁边有人经过,江心朵怕被认出来,明天又上娱乐头条,她就拽着莫少谦走入一旁的楼梯间。

一道和煦的阳光从窗户中斜­射­而入,粉尘在光影中静谧地腾飞旋舞,一片清阒中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两个人沉默不语,似乎在暗暗较劲,看谁先妥协。

莫少谦挥掸掉她的手,“我很忙,没时间陪你耗!”

江心朵死死地揪住他的衣袖不放,纤弱的身体微微一晃,微颤的双腿一曲,缓缓跪下,尊严被践踏成灰,低下了不屈的头,苦苦哀求他,“救救糖糖好不好?”

莫少谦黑眸一紧,掠过一丝心痛。他的手渐渐攫紧,控制住自己,绝不心软动摇,逸出一声讥诮地冷笑,“真不愧是演员,一哭二闹三上吊,驾轻就熟,说演就演!你以为我还像以前那么傻,对你言听计从吗?”

他的话好似一把利刃,将他们之间所有的情系彻底隔断了。

江心朵悠悠地抬起头,冷冽的目光仿佛陷入死寂,没有任何的波澜,“好!我答应你的要求!学长,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从现在开始,你已不再是我所认识的莫少谦。而我,也不会成为你所认识的江心朵!”冷漠的态度,生疏的语气,待他连对待一个陌生人都不如。她好似一具失去灵魂的躯体,僵直从地上站了起来。

莫少谦心头一鸷,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可是他亲手布下了这盘棋,棋子已落,落子难收,只能继续下去。他相信只要从任司宸身边把她抢过来,他一定可以给江心朵幸福。

“我要你马上离开他,明天就搬进我家!”莫少谦避免夜长梦多,当然是越快越好。

“用得着这么急吗?”

“你是不是难以启齿,我可以帮你开口。”

江心朵摇摇头,“糖糖和果果怎么办,他们会不习惯新的环境。”

“那我搬进你家好了!”

她冷睇莫少谦一眼,“你一定要这么­干­吗?”

“不这样做,任司宸怎么会对你死心?”

江心朵清眸一黯,淡然失神,木木地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说完,默默地转过身,走下楼。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江心朵冷漠地拒绝了。

莫少谦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攫住她的手腕,“以后,我不想听到你对我讲一个‘不’字!”

江心朵使劲地甩了甩他,可是她越挣扎,他握得越紧,似乎要把她的骨头折断。

———*———*———*———

黑­色­的Benz缓慢地行驶在公路上,一道道斑驳的树影在锃亮冰冷的车皮上悄然掠过。

江心朵满脸疲倦,似乎所有的力气都被一点一点剥离了,头羸弱无力地依着车窗,望着窗外速速划过的掠影,好像正带着她驶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车内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般,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没有任何的声音。

莫少谦凝望着她,看着她紧皱的眉头,轻咬的­唇­瓣,眼底一圈一圈洇开的悲伤,他心头翻涌这尖锐的酸楚,她什么时候才能为了他而伤心难过呢?

渐渐地,层层水汽模糊了她的视线。泪珠不停地在眼底打转,倔强的她紧咬着­唇­,坚决不让自己流出一滴泪。

徐楷踩下刹车,车缓缓地停了下来,道了一句,“到了!”

江心朵心口好像压了一块沉甸甸地巨石,沉得另她无法喘息。她立即推开门,似乎片刻都不愿意跟他待在一起。

莫少谦紧跟着她下了车,攫住了她的手。

江心朵转过头淡淡地睇了一眼他的手,忿忿然说道:“放开我!”

莫少谦余光瞥到楼梯口的一抹暗影,猛然一拽,直接将江心朵拉入怀中,双臂似铁一般紧紧地将她箍住,让江心朵无法动弹,“要不要救糖糖,就看你怎么做了。”

他一松手,江心朵立即忿然推开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我知道该怎么做!”话音一落,她转过身,视线正好与任司宸震怒的目光交汇。

江心朵惨白的脸上愕然了一秒,随即低垂下头,本来她还想喘息一下,可是被他碰见了这个画面,她连解释也没有必要了。

任司宸脸上的肌­肉­一点一点紧绷起来,线条僵直如削,犹如大理石般冰冷尖锐,薄­唇­一掀,“过来!”冷鸷的声音犹如坚冰一般落地有声,寒气慑人。

江心朵默默地走了过去,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这些都是请柬的样品,你来挑选一下!”任司宸明明是在生着闷气,可是却装作若无其事,“这种不需要智商的活,我就交给你了。”说着,他走向书房。

茶几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请柬,一眼望去就令人眼花缭乱了。

江心朵本来以为他会质问她为什么会跟莫少谦在一起,可是他却没有,这让江心朵始料未及。

是他变得大度了,不计较这些?还是察觉到了什么,在回避她?

她双手不停地拨弄着自己的衣服,仓惶拘措,“司宸,你没什么要问我吗?”

任司宸脚步一滞,摇了摇头。

“我跟莫少谦在一起,难道不觉得惊讶吗?”

“哼!”任司宸鄙夷地冷笑一声,“我知道他对你还没有死心,所以死皮赖皮地纠缠着你。他看到我在楼梯口,所以故意抱了你,想让我生气。真是幼稚可笑!”

江心朵咬了咬­唇­,牙印深深地刻在了­唇­瓣上,血丝一点一点褪尽,苍白如霜。她忘了一眼儿童房,房门微掩,依稀看到床上熟睡的糖糖,她长得那般可爱,可是脸­色­却那般苍白。江心朵缓缓收回视线,看了一眼这个让她爱入骨髓的男人,眼底氲开迷蒙的水汽,视线渐渐朦胧。

一边是她至爱的男人,一边是她心爱的女儿。不管如何抉择,都是在折磨她。此刻,江心朵的心痛得快要被蹂碎了。

她深吸一口气,冷冽的空气似刀子一般割裂她的血­肉­,无力地喃喃低语,“司宸,我们的婚礼取消吧!”

任司宸浑身一震,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心朵,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他摇了摇头,“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没有!”江心朵微颤的声音低沉颓废,“我现在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心朵,是不是因为糖糖的病情,所以你无心准备婚礼,我们可以将婚礼延迟,等糖糖的病治好了,我们再举行婚礼!”任司宸将摇摇欲坠的江心朵拥入怀中,“我知道你为了糖糖的病心情很难受,压力也很大,我应该考虑到这一点,将婚礼延后的。”

江心朵紧近着他宽厚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淡淡烟草香气,听着他沉磁温柔的安慰,好想就这样沉溺下去,可是她不能!

她心一横,猛然推开了他,“你搞错了,我是不想跟你结婚了,我们离婚吧!”

“什么?!!”任司宸冷厉的双目中­射­出愕然的怒光,“你为什么突然要跟我离婚?”

“没有为什么。”江心朵苦涩的泪水不断翻涌而出,沿着清婉的脸颊蜿蜒而下,涓流成溪,“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就跟我离婚好不好!”

任司宸的眸子顿时暗若子夜,幽冷如冰,“你在玩我吗?我明明是要准备婚礼了,你却突然说要跟我离婚,我还不能问为什么,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你随意摆弄的小丑吗?告诉我,为什么要跟我离婚!”

“因为我!”莫少谦伫立在门口,嘴角扬起讥诮的寒笑。!!

脚踩两只船

他毫不在意任司宸狠毒的目光,径直走向江心朵,直接将她揽入怀中,下颔微抬,挑衅地说道:“她已经选择了我!”

任司宸鹰凖的厉眸中­射­出冷冽的寒芒,宛若银光闪闪的刀刃,锋利地刀刀见血,浑身被一股怒不可遏的愠气笼罩,一把扣住江心朵的肩膀,将她从莫少谦的怀中拽了出来,冷削的薄­唇­一掀,咄咄逼问她,“心朵,你亲口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司宸……我……”江心朵实在难以启齿,婆娑的双眸中闪烁着点点泪光,好像支离破碎的玻璃折­射­出的细碎光泽。

莫少谦看到江心朵的动摇,薄­唇­不悦地抿了抿,意味深长地说道,“心朵,你好好想一想,谁才是你真正想要的!”他的视线瞟了一眼儿童房的方向。

泪水簌簌滚落,犹如断了弦的水晶珠子,止都止不住。江心朵似乎快被逼得崩溃了,颓然地点点头,哽咽地说道:“我选择了他,我们离婚吧!”

原来说出违心的话会如此痛苦,每一个字就好像冰锥,深深地扎在她的心口,痛了她自己的同时,还伤了自己所爱的人。

“呵呵!”任司宸逸出­干­冷的笑声,寒眸骤然一转,恚怒化为烈火熊熊燃烧起来,冷肃地质问她,“真看不出来,你是那种脚踩两条船的女人!不愧是演员,演技实在是太高超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一开始就不拒绝我,让我像一个傻瓜一样被你玩弄!”

江心朵直摇头,“不是的……”她有苦说不出,所有的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

“你欺骗了她五年,难道她就不应该报复你一下吗?而这五年,我陪在她身边度过了她最艰难的时期,我们早已成了亲人,她当然会选择我!”莫少谦以胜利者的姿态冷睨着他,眼睛里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任司宸冷削的脸上凝上了一层冰霜,浑身散逸着冷厉的气息,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一下子跌至冰点一般,压抑着所有人的呼吸,他怒瞪着江心朵,一字一顿地问:“你有没有爱过我?”这似乎已经是他的底线。

江心朵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好像犯了错的小孩,低垂着头,轻轻地摇了摇。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任司宸灼灼的目光似利刀一般­射­向她,瞬间刺戳她的心肺。

江心朵已经被逼迫到了绝境,心早已痛得麻木了,她攫紧双手,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掐住一道道嫣红的深壑,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失魂落魄地逼问着他,“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这样可以跟我离婚了吧?”

他冷峻的嘴角噙着一抹残笑,“想要跟我离婚,做梦!”

“为什么?”

“既然你想要摆脱我,那我就纠缠你一辈子!”

莫少谦轻笑一声,“我们可以采取起诉离婚。”

“可以啊,我会争取糖糖和果果的抚养权!以你的条件,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你不能,不能把糖糖和果果从我身边抢走!”江心朵彻底崩溃了,伤害一个他心爱的人,原来会如此痛,痛得她快要窒息了。

任司宸淡漠地瞪了她一眼,“那你休想跟我离婚!”

莫少谦将全身软弱无力,摇摇欲坠的江心朵拥入怀中,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不想跟她离婚,难不成想要成为绿帽子专业户?”

“她能勾搭一个,我就能勾十个,看看谁厉害!”任司宸挑了挑犹如刀削般犀利的剑眉,“你想要跟她双宿双飞,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大不了跟他斗得你死亡破。

“你……”莫少谦气绝,“你没有听见吗?心朵根本就不爱你,你还死缠烂打个什么,真是个可怜虫!”

“啪!”压抑已久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任司宸朝着他猛然飞了一拳,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出拳太快了,莫少谦没有来得及避闪,硬生生的挨了一拳,脸上冒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口腔里泛着一股苦涩的腥味,“呸!”他啜了一口血水,用手背拭了拭嘴角的血迹,“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拳头硬,还是我的!”

话音一落,莫少谦飞扑上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任司宸也丝毫不退让,一把攫住他的领带,顿时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毫无章法地拳打起来。

“别打了!”江心朵见他们两个大打出手,惊慌失­色­地上前劝架。她见莫少谦挨了不少拳打脚踢,就拽住任司宸的手,“不要打了!”

任司宸看她如此袒护莫少谦,怒火倏地向上一窜,用力一甩,“你给我滚开!”

江心朵被任司宸一股遒劲的力道推倒在地,头不偏不倚地撞在了茶几上,剧痛让她头晕脑眩起来,趴了一会儿才有所缓解。她愤愤然爬起来,到厨房接了一盆冷水,直接朝着他们一泼——

透明冰凌的水注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

“哗——”

水声四溅,从头淋下的冰水瞬间将他们浇湿了,冰透的温度一丝一丝沁入骨髓,慢慢地浇灭了他们的怒火。

他们两个突然停了下来,蓦地推开对方,忿忿的目光继续缠打。

“糖糖在睡觉,你们要打给我到外面去打!”江心朵厉声呵斥一句,推开儿童房的门,走了进去,“砰”地一声,将门摔上,眼不见为净!

任司宸和莫少谦面面相觑,冷眼看着对方的狼狈。

任司宸领子被他扯开了,头发凌乱,额头红肿了一块,手背上落了一个口子,**的水珠从发丝滴落下来。

当然,莫少谦也没有好到那里去,领带扯散了,衣袖扯破了,嘴角还淤红了一片,眼睛也挨了一拳,已经渐渐泛起淤青痕迹。白­色­的衬衫上落了几个脚掌印,现在已经被润湿,变成一团一团的黑印。

“心朵突然要跟我离婚,是不是你搞的鬼!”任司宸果决的语气,显然已经认定他就是罪魁祸首。

莫少谦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水迹,“你们之间永远存在着我,想要摆脱都摆脱不了!从现在开始,心朵由我来守护,以后,请你离她远一点!”

“不要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得到她,即便是我抛弃不要她了,那也要等我玩烂了!”

“你……”

任司宸厉眸一紧,冷哼一声,“怎么?还想跟我打吗?”

莫少谦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咬了咬牙走出去。

———*———*———*———

江心朵一进屋,就颓废地瘫坐在地板上,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抽空了,被咸涩的泪水浸泡许久的眼睛渐渐地充血泛红,泛着莹莹水光。额头的伤已经红肿起来,但是这点小痛她毫无察觉,心口剧烈的绞痛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

“叩!叩!”任司宸敲了敲门,冷厉地命令道,“给我出来!”

“……”江心朵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因为她知道再次面对他,肯定又要伤害他,所以怯懦的她选择了逃避。

没有听到回应的任司宸加重了几分力气,重重地砸门,“砰!砰!”

他厉声呵斥,“出来!再不出来,我就撞门进去!”

江心朵看了一眼熟睡的糖糖,随即打开了门,“糖糖睡着了,小声一点!”

任司宸冰冷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不顾她的反抗,硬是将她拖拽到隔壁的房间,随手将房门锁上。

他用力一挥,软弱无力地江心朵被推倒在床上,凌乱的发丝披散了下来,杂乱无章,遮住了她惨白的脸庞,挡住了她悲戚凄凉的眼神。

“你老实跟我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那个姓莫的手中,受了他的逼迫,所以才说下那些话?”

“……”江心朵看到他眼底的绝冷暴戾,多么想要承认,她的嘴巴微微张开,话已经到了嘴巴,可是脑海中立即浮现糖糖在病床上痛苦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立即咽了下去,为了糖糖的命,她不得不伤害他,她紧咬牙关,保持沉默。

任司宸见她闭口不语,怒火骤旺,单脚一跨,横压在她的身上,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加重了语气质问,“你快回答我!”

他目光中的­阴­冷寒气一点一点驻入江心朵的眼中,丝丝寒意将她全身的血液凝固起来,冻得瑟瑟发颤。

江心朵摇了摇头,“没有,他没有逼我,这……这全是我的决定!”她视线下垂,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怕露出破绽。

任司宸包含讥笑的厉眼渐渐收紧,“告诉我,那个姓莫的究竟哪里好,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他?”他捏住了江心朵的下巴,渐渐抬起,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他的手指渐渐用力,指骨泛白,发出咯咯的响声。

江心朵感觉自己的下巴快要被他捏碎,痛得皱紧眉头。

“难道他更能满足你吗?”任司宸嘴角勾旋起­阴­冷的残笑,突然手用力一扯——

“刺啦!”布料在冷瑟的空气中应声撕裂,发出铮然的响声。!!

休想离开我!

江心朵大片冰肌玉肤显露在空气之中,瑟瑟寒意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柔和的光沙散落在她的身上,莹白的肌肤泛起一层柔亮的蜜­色­,宛若脂玉。

惊恐失­色­的江心朵双目睁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任司宸如此暴戾­阴­狠的表情,就好像一头已经失去理智的猛兽,满眼血­色­,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猎物,似乎恨不得将她啃食殆尽。她只能使出全身的力气奋力挣扎着,“你放开我……”

失控发狂的任司宸对于她的叫喊声置若罔闻,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让她无法动弹,炽热的吻犹如滚烫的铁烙一个一个砸落在她的身上,印出一个个嫣红的痕迹。

江心朵好像置身于冰窖之中,嗖嗖的冷气渐渐地沁入她的四肢五骸,一点一点将她的心脏冻结。猛然的痛意似乎要将她撕裂一半,所有的痛楚化为泪水涓涓而流。

任司宸好似发泄怒火,粗鲁蛮横地侵占着她,全然不顾她的感受。健硕的胸膛肌理分明,泛着健康的釉­色­。一颗滚烫的汗珠沿着结实的人鱼线沟壑,一路缓缓流淌而下,滚落在江心朵惨白的身上。但是,炙热的温度融化不了她凝固的心。

江心朵­精­疲力竭,嘴巴无力地一张一合,逸出轻若游丝的喘息声,全身的力气似乎被掏空了,再也无法动弹,突然意识模糊,眼前一黑,跌入了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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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的空气中集聚了浑浊的气息,一缕和煦的阳光悄然洒入,驱散了迷蒙的晦暗。

室内好像被狂风暴雨侵袭过的一般,地板上散落了破碎的布料和凌乱的纸巾,床上更是一片凌乱,床单被褥乱成一团。江心朵不着一缕地斜躺在上面,被子的一角随意地搭在她的身上。她柔­嫩­的雪肌上布满了各种淤青的痕迹,有的是掐出来的,有的是咬出来的,有的是抓出来的,满身伤痕,犹如支离破碎的布偶,了无生机。

江心朵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冷意,蜷缩了一下,可是丝毫没有任何缓解。她悠悠转醒,肿胀的眼睛睁开,失焦的目光一脸茫然怅婉地望着天花板。

任司宸冲了一个澡,从浴室走出来,鹰凖的眼眸冷睇了她一眼,“那个姓莫的能满足你的,我也能满足你,你休想离开我1

“离婚,有那么难吗?”低哑的声音宛若蚊蚋,江心朵已经痛得没有力气讲话了。

她轻飘飘的话语再次激怒了任司宸,一把拽起她的手,警告道:“我不要听到‘离婚’这两个字!”

江心朵全身的骨头酥软无力,被他猛然一拽,酸痛地她倒抽一口冷气,“痛,你放开我!”

任司宸微微一怔,立即松开了手。

江心朵抱起被子,退到了另一边,尽量远离他。在她眼中,他就好像一头凶残恶劣的野兽,全身充满了煞气,她怯生生地盯着他。

他心烦意乱地收回了视线,走了出去,“砰!”重重地摔上了门。

现在,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快点拿到莫少谦手中的骨髓捐献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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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朵换上一件高领线衫,遮住了她脖颈上的吻痕。苍白如纸的脸上扑染了一层蜜粉,稍稍改善了一下她的脸­色­,泛起一丝的红润。

江心朵一踏入莫讯集团,旁边经过的员工频频回头看她,发出窃窃私语声——

“她不是跟别人生了小孩,怎么还来找莫总?”

“当初,我还真以为她会成为我们的老板娘,没想到她早就跟别人偷偷生了小孩。”

“这个女人脸皮真厚,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

江心朵早就习惯了各种的流言蜚语,她置若罔闻,径直走进电梯。

她来到顶楼,徐楷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碰见了她。

徐楷一脸错愕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找莫少谦!”江心朵语气寡淡。

她说过,从莫少谦提出那么卑鄙的要求开始,她就不会再叫他“学长。”

“他还在开会!”

“我可以等他!”江心朵坐了下来,今天见不到他,她绝对不会走。

徐楷皱了皱眉,偷偷地瞥了一眼总裁办公室的门口,压低了声音,“今天,莫小姐在这里,你最好马上离开。”

“她在不在这里,跟我什么关系?”江心朵淡淡地开口,此刻她一心想要快点见到莫少谦,从他手中拿到骨髓捐献协议书。

“可,可是……”徐楷一脸为难,他当然知道莫霜飞的暴脾气,如果被她发现江心朵来主动找莫少谦,她那座火山一定大爆发。

徐楷支支吾吾半天,还没有找不到任何的借口劝说江心朵离开,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江心朵,谁允许你来这里的?”莫霜飞踩着细高跟,颐指气使地走向她,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冷笑,手指向楼梯口,“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出去!”

江心朵不愠不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要赶我走,你还没有这个权利!”

“要我叫保安上来把你赶出去吗?你也不想弄得这么怎么难堪吧?”

“莫少谦会同意你这样做吗?”

莫霜飞目光一寒,单手指着她大骂,“你算什么东西,不要把我哥搬出来!”

“我今天是来见他的,不来是见你的,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江心朵不耐烦地说道。

徐楷见两个人之间的硝烟味越来越浓,一个是老板的妹妹,一个是老板的心头好,两个人他都得罪不了,只能拔腿就跑,快去搬救兵。

莫霜飞平时嚣张惯了,她早已习惯所有的人对她点头哈腰,言听计从。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她的面前如此出言不逊,一下子火冒三丈,撩起衣袖,“我还轮不到你来管!”她上前一把揪住江心朵的衣服,“你给我滚出去,我不要见到你!”她一股蛮力,使劲地将江心朵往外拖拽。

江心朵已经够心乱如麻了,她还要来添乱,瞬间愠气聚结,就在电视火花的一瞬间,她猛然一甩手,抓住她的手臂,顺势一个翻身,直接将她撂倒在地。

莫霜飞没有想到江心朵有如此身手,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愕恐惧的表情,直直地怒瞪着他,“你敢打我!”速速从地板上爬起来,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她脱掉了尖细的高跟,拿在手里当武器,直接朝着江心朵投掷了过去。

高跟鞋迎面袭来,她微微侧身一避,鞋子从她眼前飞过——

“啪!”一声,砸在了门上。

这时候,莫少谦正好出现在门口,“你们在­干­什么?”

莫霜飞一见到他,立即收起嚣张的气焰,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哥,她打我!刚刚把我摔在地上,现在我全身酸痛,肯定伤得不轻。”

莫少谦的视线凝注在江心朵的身上,没有瞟身旁的莫霜飞一眼,木木地开口,“既然伤的不轻了,徐楷,你带她去看病!”

“不要!我要你跟我一起去!”莫霜飞依偎着他,似乎为了故意气气江心朵,挽住了他的手,在他胸口不停地磨蹭撒娇,“你陪我去好不好?”

江心朵为她幼稚的行为感到可笑,“看来她真的病的不轻了,需要好好吃药。”

莫少谦抽出自己的手,怒瞪了她一眼,“不要无理取闹,公司不是你玩乐的地方,给我回去!”

“公司不是玩乐的地方,难道是泡妞的地方吗?我走可以,她也必须得走!”莫霜飞就是看她不顺眼。

莫少谦知道她胡搅蛮缠,不想继续跟她争论,牵起江心朵的手,箭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莫霜飞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后,“你去哪里?别走那么快!我快跟不上了……”刚刚她那一跤ρi股着地,疼痛感还没有减退,所以她就揉着ρi股一撅一拐地走路,原本的汹汹气势荡然无存了,顿时化为了幽默搞笑。

莫少谦拽着江心朵踏入办公室,快速地将门锁上。

莫霜飞才差了一步,就被关在了门外。她气氛地捶打着木门,“给我开门,你们两个关在里面,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搭吗?”

她的叫嚣声充耳不绝,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莫少谦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按下了内线,“徐楷,把那些小家伙都放出来吧!”

随即,“啊——”门外传来一声尖利惊恐的尖叫声,莫霜飞仓惶地落跑。

“怎么回事?”江心朵非常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莫霜飞怎么会甘愿离开的。

“她怕老鼠。”

江心朵恍然大悟,“所以是你刚刚让徐楷把老鼠放出来的?你是不是故意在工作的地方养老鼠,然后用来对付她?”

“没办法!”莫少谦一脸无奈,他快忍受不了莫霜飞的纠缠了,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不过这一招挺有效的!”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江心朵正了正­色­,“我都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可以把骨髓捐献协议书给我了吗?”!!

再无瓜葛

莫少谦给她倒了一杯水,“喝口水吧!”

“我不是来喝水的!”江心朵单手摊在他面前,灼灼的瞪着他,“我要骨髓捐献协议书!”

莫少谦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放在她的手中。

江心朵心头蓦然一喜,转眸看向那份文件,全身一震,喃喃地读出来,“离婚协议书……”她斜睨着莫少谦,“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有你们离婚了,我才会把骨髓捐献协议书交给你,在此之前,你绝对找不到那位捐献者!”莫少谦语气坚定,似乎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江心朵微眯起眼睛,目光削尖,打量陌生人一样打量着他,“莫少谦,是我之前看走了眼,还是你的伪装技术太高超,真没想到原来你是这种人!”

“我这么做,还不是被你逼出来的!”莫少谦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江心朵冷漠寡淡地睇了他一眼,“至少我现在看清楚了你!”

“签,还是不签,你自己选择!”莫少谦将一只钢笔递到她的面前。

江心朵冷哼一声,“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他死死地掐住她的软肋,一步一步逼迫着她,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她接过莫少谦手中的钢笔,快速扫视了一眼内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落笔的手微微发颤,沉敛一口气,眼睛一闭,草草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每一笔绵软无力,可以看出她的犹豫与不甘。

莫少谦眼中掠过一丝欣喜,“只要他签下这份离婚协议书,糖糖就有得救了!”

“这下你满意了吧!”江心朵没好气地开口,拎起包就走。

莫少谦手臂一伸,拽住了她,“别急着走,难道不能再多陪我一会儿?”

“跟你待在一起久了,我怕我会反胃恶心!”

莫少谦眼底掠过一丝受伤,突然用力一扯她的手臂,将她拽向自己,伸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她,“心朵,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只想把你留在身边。”

“你放开我!”江心朵酸痛疲乏的身体根本使不出劲,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在拉扯之间,莫少谦瞄到了她瓷颈上一抹淤红,目光瞬间变得­阴­冷寒鸷起来。立即拉开她的领子,一个一个嫣红的吻痕嵌在柔亮­嫩­白的脖子上,显得如此赫然惊心。

“心朵,这……这怎么回事?”莫少谦厉眸一紧,­射­出凌厉的火光,“任司宸,他……他居然这样对你,真是个人渣!”

江心朵此刻非常平静,冷冷一哼,“你也没有好到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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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总裁,你真应该好好管管你的老婆了,明明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还到处勾三搭四。现在居然大白天就忍不住了,还主动送上门。再这样下去,你头上那顶绿帽子,快要绿得发亮了。”莫霜飞尖酸刻薄地说着。

“闭嘴!”任司宸幽深的瞳仁散逸着千年冰窖般的寒气,凌厉的目光似刀,令人不寒而栗。

莫霜飞吓了一跳,打了一个冷嗝,乖乖地闭上了嘴。

任司宸疾步踏入莫氏集团的公司大楼,镌刻如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全身笼罩着一股凛冽强大的气场,让人胆寒。

那些员工只敢站得远远的,偷偷地瞥一眼,几个人之间不停地挤眉弄眼,不发一词。

“叮——”

电梯门应声打开。

莫霜飞脚刚刚抬起,立即收了回来,后怕地摇着头,“上面有老鼠,我不上去!”

任司宸没有多看她一眼,直接步入电梯,按下最顶层。

电梯门一关,员工立即激动兴奋地议论起来。

“这个……这个不就是江心朵的丈夫嘛!”

“江心朵前脚刚刚来,他后脚立即跟过来了,怎么感觉他是来捉女­干­的?”

“肯定上面非常­精­彩,可惜不能上去看一看!”

一名中年女主管厉声呵斥一句,“你们是不是不想在这里­干­了?老板雇你们来这里是工作的,还是来嚼舌根的?”

那群女员工低垂着头,悻悻然散去。

“叮——”电梯停在了顶楼,门应声移开。

任司宸走出电梯,第一次踏入这个地方,环顾了一眼,找到了莫少谦办公室的方位,径直走了过去。

徐楷一看到任司宸,吓了一大跳,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出去迎接,“任总,你找谁?”

“你说呢?”任司宸不去搭理他,直接走到总裁办公室的门前,削冷的薄­唇­一掀,“打开!”

徐楷一脸为难,“可……可是我没有钥匙。”

任司宸犀利的剑眉一挑,“既然你不开,那我来开!”他单手轻轻一拨,解开了西装外套的纽扣,双手握拳,原地一转,一个旋身飞踢,颀长的腿在空中快速划过,集结了强劲的力道,一脚重重地踹在了木门上——

“砰”一声巨响,门被踹开,映入眼帘的却是江心朵和莫少谦亲密相拥的画面。

任司宸视线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如一把把冰刀死死的扎在他们身上,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骤然巨响吓到了江心朵,她蓦然回头,却看到任司宸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门口,她脸­色­一滞,双手立即推开莫少谦,好像犯了错的小孩,低垂着头,等待着他的训话,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莫少谦瞥了一眼暴怒的任司宸,眼角携着几分讪笑,“任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是不是我的门太寒酸了,不如你的眼,所以才踹了它?”

“相比你的门,你的人更不如我的眼,是不是我也要踹了你?”任司宸款步踏入办公室。

两个人一见面,立即剑拔弩张起来,空气中闪烁着电石火花,气氛倏然紧张起来。

莫少谦摸了摸依旧淤青的嘴角,“怎么?还想找我打架?”

“有些人就是欠打!”虽然是在他的地盘上,但是任司宸凌厉的气势,霸气的气场丝毫不减。

“你……”莫少谦磨了磨牙,拳头不自觉地攫紧起来,“打就打,还以为我怕你不成!”

江心朵湛清如练的水眸没有一丝涟漪,平静地看了他们一眼,“那你们慢慢打吧!”劝架的后果就是自己讨打,她的额头现在依旧隐隐作痛,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才不会继续做,既然他们要打,就让他们打得舒服,最好两个人能断胳膊断腿,这样就能消停一段时间了。

一说完,江心朵朝着门口走去,她经过任司宸身旁的时候,感觉到他身上逸出的寒戾气息,迫使她的心脏猛然揪紧。

任司宸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往回一扯,“­干­嘛急着离开?我是不是破坏你们恩恩嗳嗳了,你们可以继续啊!”

江心朵剜了他一眼,“你别胡说八道!”

“对!你就是妨碍到我们恩爱了,如果你没来打扰,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攀上云霄了!”莫少谦嘴角噙着冷笑,添油加醋地说道。

任司宸瞳孔聚合,­射­出恚怒的寒光,握住江心朵手臂的大掌不觉地加重了力气,恶狠狠地怒瞪着她,“江心朵,你骨子里到底有多­骚­,昨晚我还不能满足你吗?所以大白天的还要出来找男人!”

江心朵感觉手臂快要被他掐断了,痛得她脸­色­的血­色­一寸一寸褪尽,呼吸沉重吃力起来,“我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吗?”

“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我来找他是有事,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江心朵极力想要解释,可是现在任司宸根本就不信任她了,再多的解释都成了徒劳。

“你有什么事,需要这么急着找他?”

“当然是为了骨……”江心朵一心急,直接脱口而出,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莫少谦阻断了。

“她是为了这个!”他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扔向任司宸,“既然你来了,就签了吧!”

任司宸随手一接,看到那份离婚协议书,目眦欲裂,眸光泛着怒不可遏地煞气,发出冷厉地讥笑声,“原来你这么早就做好准备了!”

看到江心朵已经签好的名字,每一笔画如尖针一般刺进他的心脏,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瓜,全心全意地对她,可是却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司宸,我……”江心朵咬了咬­唇­,为了糖糖,她不能解释,所有的苦水、委屈、无奈,全部往肚子里咽。

“你不是要我签嘛!”任司宸勃然大怒地瞪着她,咬了咬牙,厉声怒吼一声,“好!我满足你!”

他从口袋中掏出了钢笔,这支笔陪伴他驰骋商界多年,以前一直用来签下明智的文件,现在却用来签下离婚协议书,真是对这支笔的侮辱。

任司宸没有丝毫的犹豫,快速下笔,刚劲的力道力透纸背,似乎可以深深地刻划在江心朵的心上。

他们纠纠葛葛了六年的感情,就在这一刻彻底的画上了句号,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江心朵脸­色­僵硬如灰,心跳骤然减缓,似乎痛得快要停滞呼吸了。

任司宸将文件随手扔在了她的身上,“我的人生最大的污点就是你!”!!

有异­性­没人­性­

雪白的纸在空中飞舞,徐徐落下,散落了一地。

莫少谦见她的嘴角微微一勾,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我真是作贱自己,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从现在起,你和我再无任何瓜葛!”语毕,他冷睇了江心朵一眼,甩身就走。

江心朵低垂着头,看着地板上散落的离婚协议书,泪水瞬间倾涌而出,“啪嗒!啪嗒!”溅落在地,绽开一个个水花。羸弱的身体似乎被掏空了,似乎只留下了一个躯壳,她绵软无力地瘫坐在地,捡起一张一张的文件。

“心朵……”莫少谦伸出双手,想要扶她起来。

江心朵忿忿然甩开他的手,将他推开,“我已经和司宸离婚了,现在你满意了吗?”

“你没有了他,你还有我,我会加倍对你好的。”

“这就是你对我好的方式?”江心朵嗤鼻一笑,“我真是承受不来!我求你以后千万不要对我好,好得让我受不了!”

莫少谦不闹不怒,幽冷的瞳仁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心朵,这辈子我都会缠着你,你休想摆脱我!”悠缓的声音如地狱魔音带着­阴­森寒栗的气息。

“骨髓捐献的协议书呢?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莫少谦从抽屉中拿出一个黄皮文件袋,递交到她的手上,“我会马上联系这个人,将他接过来。”

“最好不要出什么纰漏!”江心朵冷睥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江心朵一踏出电梯,莫霜飞单手横在她前面,拦住了她。

她下巴一抬,挑衅地叫嚣道:“你以为莫讯公司是你家,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我今天没心情看你发疯。”江心朵怏怏然挥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发疯?你居然敢说我发疯!”莫霜飞咆哮一声,立即追了上去,拽住她的肩膀,“江心朵,你嚣张什么,你不就是­骚­了一点,会勾引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口无遮拦地辱骂起来。

江心朵气定神闲地拿出喷雾,对着她的嘴巴喷了几下,“注意一下个人形象,实在是太臭了!”

“我有口臭吗?”莫霜飞一脸茫然,马上哈了一口气闻了一下,“没有啊!”

江心朵趁着她在纠结的时候,快速走了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

莫霜飞脑子一转,反应了过来,“你敢说我嘴臭,你给我回来。”

她追出去的时候,江心朵已经上了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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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宸,你今天怎么有闲情雅致,请我们喝酒?”腾越一走进包厢,看到茶几上摆满的瓶瓶罐罐吓了一跳,“这么多酒,你是准备喝,还是用来洗澡?”

任司宸拿起一瓶whisky扔给他,“喝吧!”

“我还是喝饮料吧,梓琳不让我喝酒。我们正在实行造人计划,戒烟戒酒。”

任司宸看了一眼他旁边的韩景烁,“你喝!”

“我酒后­干­得坏事太多了,林雅歌让我戒酒。”

“南宫寒,你不会也不能喝吧?”任司宸仰头­干­掉一杯,手背随意地擦了擦嘴角,迷蒙的黑眸泛着微醺的醉态。

一向沉稳­精­明的任司宸,何时变得如此颓废狼狈了,似乎遭受了极大的挫折。他在商场上无往而不胜,应该是在情场上出了问题。

南宫寒坐了下来,夺过任司宸手中的酒杯,“怎么回事?你跟江心朵怎么了?”

“我们离婚了!”任司宸大笑起来,“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不醉不归!今晚,你们必须陪我,什么老婆,什么女朋友,让她们独守空房去吧!”

“什么?离婚!!!”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大叫一声。

腾越立即追问他,“你们两个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刚刚公开,怎么说离婚就离婚呢?”

“她跟姓莫的有一腿!”

“我去帮你把那小子的腿给卸了!”腾越忿然起身,但立即被南宫寒拽住了。

“你那三脚猫功夫就不要出去耍了,丢人现眼!”南宫寒拿起桌上的酒杯,“司宸,我陪你喝!”

“是哥们,够意思!”任司宸指了指桌上各式各样的酒,“我们把这些全部喝光!”

南宫寒眼睛瞪得发直,胃隐隐然有些抽痛了,抿了抿嘴,“腾越,你那儿有没有胃药?”

“需要什么胃药!”腾越拍拍自己的胸膛,“放心吧,有我在,即便是喝得胃穿孔了,我也救得了!”

“光喝酒有什么意思!”任司宸醉醺醺地站了起来。

“啪!啪!”他拍了拍手,门立即被推开,一排身材高挑,衣着暴露的小姐扭着ρi股,聘聘婷婷地走了进来,一股浓郁的香水味瞬间弥漫开来,盖过了浓烈的酒香。

站定之后,她们齐刷刷地弯腰行礼,故意露出大片白莹的雪峰,让客人一窥无余。

“你们先挑吧!”任司宸非常客气。

腾越连忙挥手,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妻管严,“司宸,你就饶了我吧,要是被梓琳知道,肯定‘家罚三件套’伺候!”

“我也算了吧!”那群美女似乎是洪水猛兽,韩景烁怕地步步后退。

“难道你也受‘家罚三件套’?”

“比你那个还恐怖!雅歌会让我陪猪睡觉!”对于有严重洁癖的韩景烁来说,想想都后怕。

任司宸挑眸看向南宫寒,“你不会也怕老婆吧?”

“怎么可能!我哪像他们,在家中的地位那么低下。我可是说一不二,小沫在家中被我制得服服帖帖!”

“那你挑吧!”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老婆太漂亮了,拔高了我的审美,这群女的,我一个也看不上眼!”南宫寒明明就是怕老婆不敢,还找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任司宸喝完一瓶酒,随手将空酒瓶往地上一扔,同情地扫了他们一眼,“幸好我脱离苦海了,不然跟你们一样被困在婚姻的坟墓中。”他酩酊大醉,打了一个酒嗝,感觉眼前的景象左右摇晃起来。

南宫寒及时搀扶住他,对腾越说道,“他不能继续喝下去了!”

“你拉住他,不要让他乱动!”腾越取出一个针筒,抽取了透明的液体,对准他脖颈的位置一扎,将药水推入他的体内。

任司宸全身一滞,眼皮一阖,立即倒了下去。

“你给他打的是什么?”

“镇静剂而已,让他好好睡一觉!”腾越朝着那群小姐挥挥手,“你们都出去吧!”

他们将任司宸随意地扔在一边的沙发上,三个人凑在一起对口供。

“回去千万不能说我们来了酒吧!”

“等一会儿我们去冲个澡,将身上的味道洗­干­净,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腾越看了一眼手表,“要快一点了,晚上超过十二点不回家,我要跪榴莲了。”

三个人速速逃离。

韩景烁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横在沙发上的任司宸,“对了,他怎么办?”

“打电话让周易来‘收尸’!”腾越一刻也不耽搁,心急火燎地走出去。

他们三个人充分的诠释了,什么叫有异­性­,没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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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江心朵端着两杯牛­奶­走向客厅,“糖糖、果果,不要看电视了,喝牛­奶­!”

“爹地!”糖糖看到电视上出现了任司宸,兴奋地大叫起来,“妈咪,你快来看,爹地上电视了。”

娱乐新闻的主播不断做出夸张地表情,肢体语言非常丰富,“贵圈真是乱!前不久,豪门富少任司宸高调承认跟江心朵已经结婚生子,为她澄清了一切传言,正当大家还沉浸在这童话般的爱情故事中时,这个童话故事立马破碎了,这几天,狗仔队跟拍到他夜夜出入酒吧,身边女人不断,经常带女明星回家。名模关若晴应该是他的新欢,两个人一起出入的照顾多次被拍到。任司宸私生活如此混乱,江心朵居然还沉得住气,对他不管不问……”

江心朵看不下去了,直接拔掉开关了。

“妈咪,爹地不是应该抱妈咪吗?怎么能抱着别人?”糖糖歪着小脑袋,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江心朵,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

江心朵沉思一下,解释道:“其实跟妈咪演戏一样,是假的!”

“哦!原来是假的!”糖糖点点头。

“砰!”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林雅歌用钥匙开了锁,推门而入,因为郁结了满腔怒火,用力过猛,门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上。

“心朵,你快看看这些报道!”

江心朵给她睇了一个眼神,“你们乖乖地把牛­奶­喝了,妈咪跟­干­妈有事情要商量,如果有什么事,要叫妈咪哦!”

她拽着怒气冲冲地林雅歌走入房间。

林雅歌将一堆报刊杂志摆在她面前,“心朵,我知道你看到这些会伤心难过,但是我不想你被这个混蛋给骗了。”

江心朵淡淡地扫了一眼,全是任司宸和其他女人亲密的照片,一幕幕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立即收回了视线,故作无所谓,“我刚刚在电视里看到了。”

江心朵冷漠淡然的态度更让林雅歌愕然,“心朵,你难道不生气吗?”!!

熟视无睹

“生气?我跟他已经离婚了,我还有生气的权利吗?”江心朵湛清的眼底氤氲了一层湿气,渐渐濡湿了睫羽,娇美的面容上绽放出令人心疼的破碎笑容。

林雅歌突然大吃一惊,“你们为什么会突然离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

江心朵水眸黯然,凝蓄了无限的惆怅,“不然我能怎样,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糖糖一天一天饱受折磨吗?”

所有折磨,让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你们离婚跟糖糖的病有什么关系?”林雅歌摸不清里面的逻辑关系,“心朵,你以前遇到任何事都不会瞒着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莫少谦以骨髓作为条件,要求我跟司宸离婚。为了救糖糖的命,我没得选择。糖糖没有匹配的骨髓,她会活不了。而司宸没了我,他还能好好的活下去。”江心朵讷讷地开口。

林雅歌气愤地握紧双拳,“莫少谦居然提出这种要求,真看不出来他是这种落井下石的小人!”

“雅歌,我和莫少谦之间的交易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我不想让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了。”

她默默地点点头,“心朵,你这样不觉得太委屈自己了吗?任司宸不知情,会一直恨你,甚至用这种方式报复你。”

“只要糖糖能够健健康康,我都能承受得了。”江心朵瘦削柔弱的身躯里充满了坚强。

“心朵,我明天就搬回来陪你。”

“韩景烁怎么办?他心里肯定会骂死我的。”

“他敢!”

江心朵一看时间,“我要出去一趟。”她手忙脚乱地收拾一些化妆品。

“去那里?”

“《心魂》电影的试镜。”江心朵从衣柜中拿起一条月牙白简约长裙,“这件衣服怎么样?”

“你的经纪人呢,他怎么不提前安排?”

江心朵摇摇头,“周易重新回去工作了,我暂时没有经纪人和助理。”

“身为明星,怎么能没有个助理陪着呢?会被同行笑话的,今天我陪你去!”林雅歌抢过她手中的包,“你快点把衣服换了,我去送糖糖和果果去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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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魂》电影的试镜在制作公司举行,作为一部投资上亿的电影,邀请了在国际上名声斐然的大导演胡镇丘,他多部电影荣获国际大奖,票房和口杯得到了双丰收。所以,众多明星都想要跟他合作,能在事业上攀上最高峰。

江心朵一踏入大楼,工作人员立即上前迎接。

“江小姐,这边请,准备室在这边。”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她们步入一个偌大的化妆间。

江心朵吓了一跳,里面星光熠熠程度不亚于一场红地毯,有刚刚在国际上初露锋芒的当红一姐,有演技超群实力派的影后,有人气爆棚的偶像剧女王……

林雅歌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明星,激动不已地拽着江心朵的手,“心朵,你快看,那是不是谈欣娅,我上次看她演的那部电影,哭得稀里哗啦的。你看那个,是不是……”

江心朵拍拍她的手,“淡定一”

其他明星都带了三四名助理,江心朵只带了林雅歌一个人,显得有些势单力薄,在气势上都矮了一截。

江心朵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林雅歌看了一眼其他紧张忙碌的化妆师,她拿起一支粉刷,“心朵,我给你化化妆!”

“不用了。”

“你看其他人化得花枝招展的,你这样轻轻淡淡的妆容是不是太素雅了一”

江心朵看了一眼化妆镜中自己,脸上白得毫无血气,薄薄的粉黛难以掩盖她的憔悴面容,她对着镜子挤了挤笑,“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周围其他人注意到了江心朵的存在,频频投来鄙夷的目光。

“她都嫁入豪门了,怎么还来参加试镜?难道任大老板给她的钱还不够用吗?”

“听说星辉娱乐投资了这部电影,不会试镜只是走走过场,其实早就内定她当主演了吧!”

“还挺佩服她的,丈夫都玩成那样了,她还能咽得下这口气!”

“也难说,说不定他们两个各玩各的呢?”

……

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传入江心朵的耳朵,她的表情渐渐僵硬不自然。

“心朵,这种闲言碎语不要听了。”林雅歌将耳塞塞入她的耳朵,打开一首节奏轻快活泼的歌曲。

突然,门再次被推开——

准备室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一脸惊讶地看向门口,视线又马上转向了角落的江心朵。

她感觉到身后一道道灼灼的目光­射­向她,她缓缓转身——

关若晴挽着任司宸的手臂,旁若无人一般亲密地依偎在他的怀中。任司宸则搂着她的腰,低头凝视着她,没有多扫其他人一眼。

江心朵瞳孔一瞠,水眸立即逸出一丝受伤的波澜,脸上表情僵硬如冰,手悄然攫紧,极力压力着心底翻涌的绞痛。

“你出去等我吧,我要化妆了。”关若晴一颦一笑尽显妖媚。

任司宸一脸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一切都安排好了,别太认真了。”

关若晴的脸上随即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甜得都快要把人化了。

任司宸转身离开,由始至终没有看江心朵一眼,似乎把她当成了透明的存在,对她熟视无睹。

江心朵默默地转过身,阖上了眼,平复波澜起伏的心境。

“任司宸怎么能这样,他分明是故意让你难堪,我去找他算账!”林雅歌气得快要爆炸了,撩起了衣袖,准备冲过去,却被江心朵拽住了。

“不要!”江心朵摇摇头,“其实,他心里没比我好受到哪里去!”

林雅歌唏嘘地轻叹一声,“你们明明还爱着对方,为什么要如此互相折磨呢?”

“或许,这就是有缘无分吧!”江心朵嘴角漾开一丝苦笑。

其他人悻悻然收回了视线,新欢旧爱共处一室,他们以为会有一出­精­彩绝伦好戏,没有想到江心朵那么软弱无能,居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跟别人大秀恩爱,连一声都不敢吭一下。

关若晴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走向江心朵旁边的化妆镜,身后浩浩荡荡地跟了八名助理,她好像女王一般众星捧月,手一伸,立即有人替她修着指甲。

她冷睨了旁边的江心朵一眼,鼻子中逸出冷哼声,“连个像样的助理都没有,当什么明星!”

林雅歌白了她一眼,“连礼义廉耻都不懂,还当什么人!”

“你是谁,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不管我是谁,你没有权利限制我说话!”

关若晴火冒三丈,“你信不信我马上让人把你从这里认出去!”她指了指林雅歌,“给我道歉!”

“你信不信我马上让你吃上官司,让你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

关若晴嘲讽一笑,“你有这本事?真会瞎吹!”

“韩景烁已经够忙了,你就不要给他添乱了。”江心朵拽了拽林雅歌,示意她息事宁人。

关若晴一听到韩景烁这个名字,微微一怔,本来想要咒骂她几句,现在只能瑟瑟地咽下这口气,谁让韩景烁在司法界令人闻风丧胆。

“任司宸是不是眼睛瞎了,居然会看上这种人,让腾越好好地给他治一治!”林雅歌气呼呼地嘀咕。

这时,导演胡镇丘走了进来。

顿时,整个准备室鸦雀无声,所有人站了起来。

“非常感谢各位来参加《心魂》的试镜,我的助手会将试镜演出的剧本发给你们,出场就按照抽签顺序,希望大家好好准备。”胡镇丘做了简单的说明就离开了。

助手将古装一推进来就被一抢而空,江心朵离得最远,走过去的时候只留下一件比较陈旧的湖蓝­色­衣衫,她没得选择,只能挑选那件衣服。

江心朵翻看了一下剧本,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心魂》这个故事。

女主角心娘突然暴毙而死,魂魄落在了奈何桥边的曼珠沙华上,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幻化成花­精­,重回人间寻找自己的死因。回到家,丈夫已经娶了她的妹妹,得知自己是被妹妹害死之后,她开始报复,重新勾引丈夫,破坏他们的家庭。妹妹知晓她的身份之后,请来道长捉妖,最后得知丈夫从来没有背叛她,可是他已经深中她下的毒,危在旦夕时心娘用自己的元气救了他,自己灰飞烟灭……

今天试镜的内容就是演最后为救人魂飞魄散的一段,没有具体的台词,自由发挥。这需要演员对这个角­色­有深刻的理解,全面的剖析,考验演员的演技的同时,也考验对情绪的把控能力。如果表现过了,则会显得做作夸张。如果表现少了,则会显得乏然无味。

“这个头发怎么弄啊?”林雅歌胡乱摆弄着江心朵的头发,他只给猫猫狗狗梳理过毛,怎么会做­精­致的古装发型。

“不用弄了,这样挺好的。”江心朵就让卷长的头发随意地披散着。!!

摔了个狗吃屎

林雅歌看了一眼其他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明星,挠了挠头,“心朵,你这样是不是太随意了?”

“试镜又不是比美,不需要浓妆艳抹。”她低头看着剧本梗概,剖析人物个­性­,揣度人物情感,尽快融入角­色­之中,将自己所理解的角­色­表达出来。

准备时间一结束,她们被带入了摄影棚,纯绿­色­布景没有任何多余的道具。布景前面摆放了一拍桌子,导演、编剧、制片、监制还有投资人早已入座,每个人神态严肃冷凝,正襟硒。

当然有一个人除外,坐在导演右手边的任司宸翘着二郎腿,指尖敲打着桌子,一脸的不耐烦。

根据抽签顺序,影后谈欣娅第一个表演,她一站在布景中央,女王般的气场将整个空旷旷的布景瞬间填满了。所有的灯光聚焦在她的身上,顿时光芒四­射­般闪耀。各个角度的摄像机转向她,电脑将人物和背景立即合成,CG画面被传到每位评委面前的电脑上,这样可以捕捉到细致入微的表情。

姜不愧是老的辣,谈欣娅举手投足间展现出无限的惆怅与不舍,情感层次渐进有序地递进,如教科书般准备。可是,胡导始终紧锁着眉头,似乎对她的表演还是不满意。

他侧过头对副导说了一句,“演的是不错,不过太过标准了,少了一丝灵气。”

看了谈欣娅的表演,让年轻一辈的新人震撼不已,接下来几位经验不足的新人纷纷模仿她的表演,生搬硬套的表演看得胡导频频叹气摇头。

接着轮到关若晴表演,她一出现在镜头中,­精­致的妆容,华美的服饰,让人眼前一亮。似乎她早就知道今天的实景内容,有备而来,自己提前准备好了古装。一袭华丽的朱­色­锦织长袍,拖地裙摆上金丝绢绣着富丽的牡丹花,头戴金步摇,珠花细钿,浑身金光闪闪,贵气逼人。

她突然瘫坐在地,丝巾擦了擦眼角,捶胸顿足地嚎啕大哭起来,“呜呜……明诚,你不要死,我不能没有你……”她顿时声泪俱下,眼泪就好像自来水龙头,说开就开,磅礴之势丝毫没有停歇之意。

胡导扶着额头视线下移,不愿在多看一眼。

副导看不下去了,直接叫停,“关小姐,你是在演戏还是在哭丧?”

关若晴抬起盈盈水光的泪眸,怔愣地问道:“这难道不是一场哭戏吗?”

她简单地以为哭戏就是考验哭的功力,所以在丝巾上抹上了辣椒素,只要轻轻一抹就会泪流不止。现在,他不在演戏,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觉得她演得不错!”任司宸慢悠悠地开口。

“我看你不光眼睛有问题,连耳朵也有问题,居然会欣赏这种鬼哭狼嚎,等你死了,可以让她给你哭丧!”林雅歌站在任司宸的身后,怒气冲冲地数落他。

任司宸脸­色­一绷,回眸冷睇了江心朵一眼,“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不用找个人代口,如此转弯抹角!”

“你想多了。”江心朵清冷的态度似乎把他当成陌生人般对待,任司宸­射­出的尖锐目光刺痛了她。她还是不够坚强,仓惶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走了出去。

既然说好要当陌生人了,为何还要如此高调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江心朵心乱如麻,做着深呼吸,抨平混乱的心跳。她步入洗手间,掬起一捧水洒在脸上,冰凉的温度冻结她的离愁杂绪,融入角­色­中,不要再被外界的因素­干­扰。

她踏入一间厕所,刚刚锁上门。

“哗——”一盆凉水从门外浇落下来,她顷刻之间从头湿到了脚,水一滴一滴从身上滴落下来,狼狈不堪。

“心朵,快点轮到你了。”林雅歌赶了过来。

全身湿漉漉的江心朵走出洗手间,冰彻的温度激起她全身的­鸡­皮疙瘩,渐渐沁入血液,蔓延至四肢五骸,她冷得全身打着寒颤。

林雅歌看到她这样吓了一跳,“心朵,怎么回事?你怎么全身都湿了?”

“我在上厕所的时候,有人从外面泼了一盆水进来。”

“我刚刚看见关若晴的助理急匆匆的跑过去。”林雅歌目光一亮,气得直咬痒痒,“那个只会‘哭丧’的花瓶,知道自己比不过你,所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太气人了,我去教训她!”她霸气地撩起了衣袖,握紧了双拳。

“你不是说为了韩景烁要做淑女了吗?他一不在,你就原形毕露了?”

“没事,他三天两头挨我的打,早就已经习惯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让我完成试镜。”

林雅歌眉头紧拧,“你这样怎么试镜?要不马上换一件?”

“有多余的衣服给你换吗?算了,就这样吧!”

林雅歌撇撇嘴,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心朵,你如此随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凑热闹,打酱油的。”

“江小姐,快一点,轮到你了。”工作人员催促道。

江心朵撩起裙摆,急速跑进摄影棚。

任司宸看了一眼手表,眉头隆起,“这种丝毫没有时间观念的演员不看也罢!”

“我来了!”清越的嗓音飘进每个人的耳朵,不卑不亢,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一丝起伏,纯粹公事化的应付。

匠心独脱下外套,迤迤然走向绿­色­布景,强烈的灯光瞬间将她包围,温暖的光芒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

胡导紧盯着电脑屏幕,忘川河的背景,在大片鲜红如烧的曼珠沙华的背景中,一袭湿漉漉的少女逶逶慢行,失魂落魄的表情,狼狈不堪的衣着,悄然营造出忧伤迷蒙的氛围。

看了这么多千篇一律的表演,胡导有些昏昏欲睡了,突然看到了一副与众不同的画面,顿时眼前一亮,双眼瞠大,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似乎她就是心娘的魂魄,深怕惊扰了她,会灰飞烟灭。

“切!看看她穿得是什么,是来演乞丐吗?”关若晴逸出一声冷讽的嘲笑声。

“闭嘴!”胡导毫不客气地怒斥一句。

她清婉的脸上,惨白如霜,垂眸浅浅一笑,“明诚,对不起,我没有坚信你的诺言。对不起,我不能陪你相守到老。对不起,我无法在奈何桥边等你……”

江心朵的脸上始终泫然着宛然的笑意,破碎的笑容比眼泪更具有杀伤力,“所以,一定要忘了我!即便是恨我,一定也要忘了我!”眼底闪烁着水晶般璀璨的泪花,湛清的泪水盈满了眼眶,一直在打转,坚毅的她始终没有让泪水流下来。

湿漉漉的薄纱紧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削瘦单薄的身形,仿佛微风轻轻一吹,立即就会飘然倒下,可是她却执拗地挺直了腰板。水滴沿着她的发丝和衣袂滴落下来,好似她心中的泪,一滴一滴濡湿了她的心,缱绻着悲痛欲绝的情绪。

她缓缓抬起头,似乎时间已经到了尽头,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她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苍白、无力,一点一点如海上的泡沫渐渐消散,最后回眸深看一眼,一滴泪沿着娇美的脸颊滚落下来……

所有人屏息凝神,沉浸在她的表演中,似乎有魔力一般将所有人的思绪都吸引进去了。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富有张力和表现力,轻易地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胡导表情怔愣,一脸的难以置信,一个年纪轻轻的演员怎么会有如此深刻的表演。她的演出虽然没有谈欣娅拿捏那么­精­准,但是她的表演却可以将人物表现地深入骨髓,好像她亲身经历过生离死别一般,将痛苦和隐忍展现到了极致。表面的喜与怒太容易表现了,这只是肤浅的表面,让深入血液之中的哀与愁,却是需要用灵魂才可以表现出来。

“啪!啪!”胡导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这个角­色­就由你来演!”

江心朵完全演出了胡导想要的感觉,一激动,没有过问其他人的意见,直接点名让她来主演。

在场的所有人错愕不已,关若晴更是脸上一阵红,一阵青,难以置信地嘀咕道,“这怎么可能,这个角­色­应该是我的才对!”

她以为自己榜上了任司宸这棵大树,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就可以手到擒来了。

“胡导,现在就下结论,是不是太草率了。”任司宸沉郁的黑眸凝上了一层浓雾,一脸的不悦直接表现在脸上。

“连选角的权利都没有,我还当什么导演!你不想投资这部电影,可以马上撤资,想投资我的电影的人排着队呢!”胡导一点也不卖他的账,拿出了艺术人执拗的脾­性­。

“好!记住你今天说得话,我倒要看看,你的这部电影能不能继续下去!”任司宸霍然起身,毫不客气地甩身就走。

“Shawn!你等等我——”关若晴立即追了上去,奈何西服太笨拙,头饰太重,加上她的各自又高,一个重心不稳,一头栽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

耍什么花样

“哈哈……”林雅歌笑得前仰后合,“这就是作死的节奏!”

关若晴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头上的沉重的金簪东倒西歪,­精­致的发髻此刻已经散乱不堪,她撩起大裙摆,“司宸,等等我!”立即追了出去。

江心朵静静地伫立在原地,视线始终盯住任司宸的背影,清澈的水眸洇开深深的不舍,化为尖锐的刺痛,一遍一遍凌迟着她的心。

林雅歌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心朵,你没事吧?”

江心朵立即收起哀伤,空洞地淡然一笑,“我们去换衣服吧!”此刻,**的衣服粘在她的身上,冰彻的温度让她全身冻僵,忍不住瑟瑟发颤。

———*———*———*———

“妈咪,我好几天没有见到爹地了,为什么他不来看我们?”糖糖歪着小脑袋,撅着小嘴巴一脸的闷闷不乐。

“阿嚏!”江心朵昨天试镜长时间穿着潮湿的衣服,还是感冒了,头昏昏沉沉,全身酸痛无力,她蹲下身,“糖糖,爹地最近太忙了,等他忙完了就回来看你了。”

“哼!你们大人总喜欢把‘忙’当成天经地义的理由!”糖糖闷哼一声,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江心朵无奈地轻叹一声,站了起来,突然眼前一黑,她踉跄地后退几步,及时扶住了墙壁才勉强站住。过了一会儿,眩晕的感觉才消退,眼前的黑暗消退。看来,这次感冒来势汹汹,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滚烫发热。全身无力的江心朵扶着墙壁走回了房间,躺下休息一下。

“哥哥!”糖糖贼贼一笑,双眼弯成了月牙。

一听她主动叫哥哥,果果就知道准没什么好事,“说吧,你要求我什么事?”

“哥哥,我们去找爹地吧?”

“不行!”果果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口回绝了,“难道你忘了上次的事情吗?我们突然失踪,害得妈咪多么伤心难过啊!”

“这次我们可以给妈咪留字条。”

“还是不行!”果果坚决不同意,他知道妹妹身体不好,他怕糖糖会再次晕倒。

“哥哥,你就带我去找爹地吧!”糖糖软磨硬泡,双手抓住他的手臂左右摇晃,苦苦地哀求他。

果果依旧不为所动,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你求我也没用!”

糖糖气愤地跺了跺脚,“我才不是为了自己想见爹地,而是我看到妈咪在晚上看着爹地的照片哭,她肯定是想爹地了,所以我才想把爹地找过来。”

“其实,并不一定要我们去找他。”果果炯亮的眼睛中闪过一道睿智的光芒。

“哥哥,你有办法了?”

果果信誓旦旦地扬了扬头,“把他叫过来,不要太简单!”

他直接拿起电话,拨打早已熟背的电话号码,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喂?是谁?”传来的却是周易的声音。

“我找老爸!”

任司宸以为是江心朵的电话,所以将手机丢给了周易,一听是果果的声音,立即将手机抢了过来,“果果,有什么事吗?”

“糖糖现在身体很不舒服。”果果故作紧张害怕,加快了语速。

任司宸将手中的钢笔一扔,随即起身疾步走了出去,“你们的妈咪呢?”

“她不在家。”

“自己的女儿都生病了,还一直往外跑,她是怎么当妈的!”

果果严肃地警告他,“不准你这样说妈咪!”江心朵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无法撼动的。

“我马上过来!”任司宸跨入电梯。

周易追了过去,“今天的会议怎么办?”

“改为明天!”

电梯门徐徐阖上。

“啪!”果果和糖糖击掌庆贺。

“果果,你好厉害啊!”糖糖双眸闪逸着崇拜的目光。

“可能我们两个人的智商全长在我一个人的脑袋里了。”

糖糖吐了吐舌头,“真会臭美!”

———*———*———*———

“叮咚……”

门铃一响,果果立即飞奔过去。

任司宸本来是有钥匙的,在他搬离这里的时候,他把钥匙留下来,因为这不在是他的家。

门一开,任司宸心急火燎地冲了进去,四处寻视。

“糖糖呢?她现在怎么样?腾越叔叔已经在路上了,他马上就会过来了。”

果果走在他前面,“糖糖在这里。”他推开了江心朵房间的门。

心急如焚的任司宸没有多想,直接走了进去,“糖糖!”

“咔嚓”一声,果果随即将房门关上,从外面将门锁住。

任司宸听到了声响,立即转身,按下几下门把,丝毫未动,“果果,你在­干­什么?快开门!”

“嘻嘻!”糖糖掩嘴偷笑,“爹地,你好久都没来看我们了,所以我们要罚你,把你关起来,让你不准走!”

任司宸听到了糖糖的声音,顿时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在商场上­精­明如鼠、狡猾如狐的他居然会栽在两个小鬼头的手中,实在太丢脸了。

“咳咳!”任司宸清了清嗓,冷肃严厉地训斥道,“你们最好快点开门,不然我就把这门踹开!”

糖糖立马贴门而站,“爹地,我就站在门前面,你真的那么狠心,那你就踹吧!”

任司宸没想要小小年纪的她居然还有这么一招,踹开这扇门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可是这样就会伤到糖糖,他只能妥协,“好了,我不踹门了。糖糖,把爹地放出来好不好?”

“不好!”糖糖语气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要把爹地关着?放我出去,陪你们玩,好不好?”

“我们不需要你陪,你好好陪陪妈咪就好了!”

任司宸眉头一拧,漆黑如墨的瞳孔瞬间收紧,转身走向床边,刷地掀开被子,将江心朵从床上拽了起来,“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江心朵赫然惊醒,虚弱无力地眼睛迷离地看着他,喃喃低语,“我是不是在做梦?”

任司宸猛然将她一推,“这样醒了没有!”

江心朵颓然虚弱的身体在他强劲的推力之下,向后一倒,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了床头,一阵痛意瞬间爆炸开来,她立即清醒了,充愣地看着任司宸,“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难道不是你刻意安排的吗?利用糖糖和果果把我骗到这里,说吧!骗我过来,有什么目的?”

江心朵混沌不堪的脑海一时难以消化他话语的意思,一脸茫然地说,“你什么意思?我……我什么都没做……”

“少在我面前装无辜!”任司宸鄙视地睨了她一眼,“我看着恶心!”

“反正我没有做过,信不信由你!”江心朵呼吸加重,呼出灼烧的气息,“让你跟我待在同一个空间,实在是太委屈你了。”

“知道就好!”

江心朵指了指门口,“你可以离开!”

“难道我不想出去吗?门被两个小家伙从外面锁住了。”

江心朵提高嗓门呐喊:“糖糖——”才喊了一声,喉咙传来了­干­烧的痛意,嗓音变得沙哑粗粝。她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拖动着沉重的脚步走向门口,敲了敲门,低声低语地开口,“糖糖,开门好不好?”

糖糖蠕了蠕­唇­,犹豫了一下,“不开!”她依旧坚持自己的原则。

江心朵全身的气力似乎被抽空了一般,绵软羸弱地倚靠着门,“现在是不是越来越不听妈咪的话了?”

“妈咪想爹地,我们就把爹地叫过来,难道我们做错了吗?”糖糖委屈不已,声音哽咽,泪水啪嗒啪嗒落下。

江心朵一听到糖糖的哭声,心揪拧起来,“糖糖别哭,你们没错,是妈咪错了,妈咪没有怪你们的意思。”

任司宸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拽到自己的前面,“现在你承认了吧,是你指使了他们。”他误解江心朵的话了。

江心朵被他一拽,头晕目眩起来,身体微晃一下,勉强站住,“我为什么要指使他们把你叫过来?”

“你还来问我?你的目的,我怎么会知道?”任司宸深眸一紧,看到她脸­色­憔悴苍白,眼神涣散无力,额头沁着冷汗,一脸的病态模样,他的语气稍稍有些缓和,不再继续咄咄逼人。

“糖糖和果果的恶作剧而已,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昨天,你看到我跟关若晴在一起,你心里是不是很不好受?”

江心朵失­色­的­唇­瓣微微上扬,淡淡一笑,故意装作无所谓,“你考虑多了。”

任司宸深邃的瞳孔渐渐收紧,目光凌厉如刀,直接刺向她,“你可真傻,做我的女人我可以让她当女王,被人膜拜,可是你偏偏不要,就想当个乞丐,受人唾弃!”

“对!我又傻又笨又蠢,这下你满意了吗?”江心朵心力交瘁,身心俱疲,此刻一股一股灼热的浪潮袭来,她好像置身于炼炉之中,遭受着炙烤,热得她快要虚脱了,无力跟他继续争吵。

“我身边有漂亮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可爱的女人……就是没有像你这种蠢笨的货­色­,我还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做我的忄青人!”

江心朵没想到他会如此羞辱她,一咬牙,扬手一挥,手掌还没有接触到他的脸就被他攫住。!!

装作漠不关心

任司宸沉眸中­射­出凌厉的寒芒,手不禁加重了几分力道,指骨泛白,将她纤细的手腕掐出道粉痕,削薄的­唇­瓣一掀,逸出讽刺的冷笑,“居然会动手了,是莫少谦教你的吗?”

江心朵感觉意识正一点一点被滚滚热浪蚕食,她涣散的瞅向他,“痛,放开我……”低若蚊蚋的声音从肿胀发炎的喉咙溢出来,略带沙哑。

任司宸闷哼一声,突然松开了手。

江心朵双脚一软,毫无征兆地瘫软倒地,眼前一片漆黑渐渐扩散,最后吞噬了她所有的意识。她就好像凋零的秋叶,摇摇曳曳,徐徐降落,悄然无声地落地。

“心朵!”任司宸提高的分贝泄露了他的紧张,他立即上前一步,将江心朵抱了起来,指腹轻触到她的额头,立即被滚烫如烧的温度吓到,“怎么会这么烫?”

深眉一锁,任司宸将她放回床上,盖上被子,小心翼翼地掖好。

“药箱放哪里了?”他喃喃自语,在房间中转了一圈,突然眼前一亮,“对了!好像是在床头柜里!”

任司宸马上打开床头柜,取出医药箱,里面摆满了各种药品,他找到了退烧药。

“心朵,醒一醒,先把退烧药吃了!”

江心朵双眸紧闭,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滚落下来,润湿了鬓角细软的发丝,惨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气,她紧蹙的眉头,似乎在极力承受着痛楚。

任司宸轻叹一声,“病得这么重,看来一时半刻是醒不了了!”

他直接捏住江心朵的尖细的下巴,撬开她的嘴,将白­色­的药品塞进她的嘴巴,然后再倒入一些水,可是,江心朵宛若失去灵魂的躯壳,不会吞咽。温水沿着她的嘴角直接逸出,滚落而下,润湿了枕头。

任司宸立即拿纸巾给她擦拭,挠了挠头,“不吃药怎么退烧?”

他垂眸沉思片刻,撇了撇嘴,直接将胶囊扒开,将药粉倒入杯中,搅拌一下,他拿起水杯,自己一口喝下。一股浓郁的苦涩味道瞬间侵袭味蕾,脸­色­泛黑。然后俯下身,噙住了江心朵的­唇­瓣,微微张开嘴,将苦涩的药水一点一点度入她的檀口,深怕她再次吐出来,他非常有耐心,用舌尖一点一点递送。

苦味充斥了他整个口腔,他觉得自己都快要失去味觉了。

任司宸将药全部喂完,已经满头大汗了,他抱怨一句,“你生个病,我还要陪你吃药!”

江心朵睡得非常不踏实,蜷长的睫毛不停地微颤,她虽然身体滚烫如火,但是还是感觉浑身发冷,她忍不住瑟瑟发颤。

任司宸看到她如此无助软弱的模样,一下子击中他心底的柔软,之前的憎恨愤怒一下子抛之脑后了,似乎只是像个小孩子跟她在怄气,却不往心里去。

“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他妥协地说道,随即掀开被子,钻入被窝,手臂一伸,立即将她揽入怀中。

她似乎又纤瘦不了,任司宸想要将她养肥的计划再次落空了,她全身发烫,如一个火球炙烤着他。任司宸手臂如铁箍一般紧紧地缠着她,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似乎他觉得这样就可以分担一些她的痛苦。

江心朵全身被汗水湿透,黏黏嗒嗒,非常难受。

任司宸又给她擦了身体,换了衣服。

一番忙下来,天­色­渐渐黯淡下来。

夜幕降临,一弯朔月高悬空中,黑­色­天鹅绒的天幕上缀满了璀璨繁星,熠熠生辉。虽然繁星点点,但是那弯月牙依旧透着空灵的孤寂。

亦如此刻的任司宸,虽然紧紧拥抱着江心朵,但是却找不到她的心。她始终把自己掩藏地严严实实,触碰不到真实的她。

任司宸拿开她额头的湿毛巾,探了探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他松了口气。

江心朵感觉到身旁的动静,幽幽然转醒,眼皮显得有些沉重,吃力地睁开一条缝隙,入眼的是一张俊逸冷厉的脸庞,“我又做梦了吗?”

“难道你一直梦到我?”

江心朵用了眨了眨眼,眼睛蓦地瞠大,惊讶地盯着他,“你怎么还在这里?咳咳咳!”她气力还没有恢复,说话说得太急了,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你的宝贝儿子和女儿把门锁了,你能出去吗?”

江心朵目光扫了门口一眼,“门不是开了吗?”

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敞开了一条缝隙,但是任司宸丝毫没有注意到,可能是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江心朵一个人的身上。

“不要以为我想跟你待在一起!”任司宸立马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你可以走了。”江心朵直接送客。

“你不说,我也急着想走!”任司宸一刻都不想多待,箭步走了出去,走到门口,脚步突然一顿,停了下来,转过身,“你既然抛弃了我,就应该比我活得好才对,你这样病得有气无力,在我面前如此狼狈,不会得到同情,只会让我觉得你有多么愚蠢!”

“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过得很好!”

“我才没有担心!”任司宸立即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江心朵喉咙如烧,她忍得脸­色­都涨红了,任司宸一走,她立即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每一咳一声,似乎要撕裂她的肺,疼得她眼角沁出泪水。

任司宸没有离开,站在墙角,听着一声一声猛烈的咳嗽声,他眉头皱拧成一团,明明非常担心,可是当着她的面,对要装作漠不关心,还要用狠毒尖锐的话语来刺激她。

他站了良久,听到咳嗽声丝毫没有减少,他立即走了出去,拨通了腾越的电话。

“给你二十分钟时间,立即过来!”

“可是,我马上有一个手术。”

“你的医院要关门了吗?只有你一个医生吗?难道不能让其他医生替你吗?”任司宸语气渐渐加重。

“我要负责你们的配偶的健康,现在连前妻也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了吗?”腾越为自己苦逼的命运感慨不已。

任司宸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你还只剩下十九分钟了。”

“好了,别催了,我马上就到!”腾越立即挂断电话。

任司宸又给韩景烁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韩景烁滔滔不绝地嘀咕起来,“大晚上的,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已经戒酒了,喝酒买醉你还是领情高明吧!要我陪你泡女丑,这个我也不能­干­,你知道的,我家教很严……”

“让你女人接电话!”

“啊?你不是找我的?”韩景烁还有些小小失落,他把手机递给枕旁的林雅歌,“找你的!”

任司宸没有跟她多废话,直奔主题,“心朵发烧了,很严重。”

“真的?”林雅歌已经从被窝中钻出来,“我马上过去!”她将手机往被子上一扔,心急火燎地跑进换衣间。

韩景烁接过她扔下的手机手机,“你小子,你用了什么方法把我女朋友拐走!”

“心朵生病了,借你的女人几天!”

“雅歌不在,谁陪我睡觉?谁替我暖床?”

“这个简单,我可以让周易去陪你……”

任司宸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韩景烁厉声打断了,“任司宸!林雅歌好不容易相信我忄生取向正常,你别再给我添乱!”

“你就清心寡欲几天,省得你天天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

“那难不成我还要谢谢你替我着想了。”

“不用客气!”

韩景烁气绝,直接挂断了电话。

———*———*———*———

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小区门口,任司宸坐在里面,指间加了一根烟,红点在微风中忽明忽暗。他轻吸一口,吐出袅袅淡烟,幽幽转转在空中飘荡、回旋、消散……

任司宸的视线始终凝视着楼上明亮的窗户,他知道江心朵不想见到他,所以在楼下等待。

腾越从昏暗的楼道走了出来,直接走向任司宸,拉开车门,坐入副驾驶座,“很少看到你抽烟了,怎么最近抽烟喝酒玩女人齐上了,是不是没了女人的管束,就开始放纵了?”

“她怎么样了?”

“感冒发烧引起得急­性­肺炎,我给她输了液,应该没问题了。”腾越一脸苦闷,“你让我放下脑肿瘤手术不做,赶过来治一个小小的感冒,难道不觉得太大材小用了吗?”

“病不分大小,你不能歧视。”任司宸斜睇一眼,“下车!”

“为什么?”

“点滴输完了,难道不要给她拔针吗?”

“不是有林雅歌在,这个她会!”

“她是兽医!”

“医生不分品种,你不能歧视!”腾越用他的话回呛他一句,“小朵朵现在都不是你老婆了,你还紧张个啥!”

“不管怎样,她还是我孩子的妈!她的感冒不快点好,感染给糖糖和果果怎么办?”

“真会找理由,你明明就是关心她,别不好意思承认了。认识你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你嘛,你已经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任司宸突然目光一凌,邪肆地冷笑一声,“所以才会被她耍弄与鼓掌之间!”!!

他的诡计

“我总觉得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她最大的苦衷就是跟了我,太委屈她了。”任司宸将烟蒂往车窗外一丢,突然猛踩了一下油门,车如离弦之箭,一下子冲了出去。

腾越没有系上安全带,由于惯­性­身体猛然往后一仰,“任司宸,我不是出气筒,你用不着拿我出气吧!”

“不是要赶回去动手术吗?”他深沉冷凝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前往,他的脚踩着油门不放,车速越来越快,两旁的路灯快速流星,飞速划过。

眼看就要和前面一辆车撞上了,腾越吓得嗷嗷大叫,“前面!前面!你快停下来!”

任司宸气定神闲地转动方向盘,在快要撞上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急转,从两辆车的中间穿了过去。

腾越松了一口气,“司宸,你情场失意想要自杀,没有必要拉上我吧!”

“放心,我会把你平平安安送回医院!”

腾越一坐他的车就开始提心吊胆,怎么可能放得了心,不停地在他耳边念叨,“你开慢一点,再慢一点……”

他越说慢一点,任司宸油门踩得越用力。车子犹如一条灵蛇,在车流之间灵活穿梭。

———*———*———*———

翌日。

江心朵睁开黏糊的双眼,看到睡在身旁的林雅歌,惊愕不已,“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雅歌担心她的身体,所以一晚上守在她的身旁,没有入睡,只是浅浅地休憩了一会,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即弹开眼睛,探了探她的额头,然后再摸了摸自己的,舒了一口气,“高烧终于退了。心朵,你昨天烧到了40度,再不退下去,我担心你的脑子都快要被烧坏了。”

“你怎么知道我发高烧了?”

“是任司宸大晚上的打电话给韩景烁,然后找到了我。”

“原来是他。”轻轻地嗫嚅一句。

“不仅如此,他还把腾越叫过来,给你挂了点滴,不然你不会恢复得这么快!”林雅歌挑了挑眉梢,“心朵,看来他还是非常紧张你的,我觉得你们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要不,糖糖做完了骨髓移植手术,你跟他复合,反正是莫少谦不仁不义在先,你没有必要跟他信守诺言。”

江心朵赫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立即掀开被子,走下床。双脚一着地,立即感觉到了全身的绵软无力。高烧虽然退了,但是全身筋骨依旧虚脱乏力。

“心朵,你去哪里?”

“捐献者身体检查报告今天出来,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马上就可以安排手术了。”江心朵惨白的脸上扬起阔别已久的会心笑容。

林雅歌起身,“我陪你去。”

“你黑眼圈那么深,肯定昨晚为了照顾我,没有好好休息,你快乖乖地睡上一觉!被韩景烁看到你如此憔悴的样子,他肯定要责怪我了。”江心朵将她压了下去,盖好被子,厉声命令,“快点睡觉!”

她洗漱一番,随意地披上了一件厚外套,戴着口罩就出去了。

———*———*———*———

一位年迈的老医生静静地翻看着报告,严厉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江心朵心跳加快,似乎要涌上嗓子眼了,清澈水润的眼睛急切地看着医生,殷切期盼着医生的回应。

医生摘到了老花镜,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位捐献者的骨髓的确跟你女儿的完全匹配……”

江心朵心底的那块大石,落了下来,脸上随即漾开灿烂的笑容,“什么时候安排骨髓移植手术?”

“但是……”老医生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变得沉重,“这位捐献者有乙肝,即便骨髓匹配,也不能捐献。”

晴天霹雳!

江心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化,怔愣了几秒钟,“医生,你是在开玩笑吗?会不会是你们的化验单搞错了,明明骨髓都已经匹配了,为什么不能做手术?”

她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在她满怀希望的时候,一下子将所有的希冀都扼杀了。好像从天堂瞬间坠入地狱,没有任何的预兆,没有任何的挣扎,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一切。

“江小姐,冷静一点,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忍受。”

江心朵眼底洇开一层水晕,弥漫着湿气,失落无助地喃喃自语,“我应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救我的糖糖?”

“你可以再生一个小孩,脐带血中的造血­干­细胞配对比例非常高。”

江心朵摇摇头,“我无法怀孕。”

“唉!”医生叹了一口气,“看来现在只能等了。”

等?多么无奈的一个答案。

糖糖在等一丝生机的同时,其实也是在等死。

江心朵心口一阵绞痛,仿佛硬生生地被掏空了,糖糖就是她的心头­肉­,让她如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病魔苦苦折磨,生命一点一点流逝。

走出医院,江心朵全身透凉,这股冷意发自体内,蔓延至四肢五骸。她失魂落魄地往前走,漫无目的地游荡。她好像神思游离,也不左右看看来往不绝车辆,直接穿过马路。

一辆车急速驶来,司机一看到前面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立即踩下刹车,最后车停在了江心朵的脚边。

司机按下车窗,破口大骂,“要寻死,去跳楼跳河,不要在大马路上乱走!”

江心朵霎时回了神,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她立即后退几步,让车子开过去。

她站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去莫讯集团!”

———*———*———*———

可能莫霜飞还在怕老鼠,所以今天她不在公司。没有人阻拦她,她直接进了莫少谦的办公室。

他非常忙碌,面前摆放了一堆的文件,他顿了顿笔,抬头瞥了江心朵一眼,“坐吧!今天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他立即收回视线,一边批阅文件,一边跟江心朵交谈。

江心朵面无表情地走到他的面前,将检查报道塞到他的眼皮底下,遮住了文件,“看看吧!”

上面全是医学数据,莫少谦拧了拧眉,“这是什么?”

“捐献者的检查报告,他患有乙肝,根本不能给糖糖捐献骨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直隐瞒着我,然后继续利用他当诱饵引诱我上钩,让我乖乖地听你的话跟司宸分手。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不是!”

江心朵的情绪颇为激动,她忍着痛伤害了任司宸,可是,到头来一场空,糖糖依旧得不到救治。

“心朵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的骨髓根本不能用!”莫少谦语气坚决,似乎不像在说谎,“我是看着糖糖长大的,难道我会利用她的命来欺骗你吗?”

江心朵在医院外面吹了那么久的冷风,头重脚轻起来,眩晕感袭来,身体微微一晃,她本能伸出双手想要扶住什么,结果慌乱之中的她什么也没有抓到,反而推倒了一堆文件。

“砰!”江心朵跌坐在地,身旁散落了一地的文件。

莫少谦立即放下手中的笔,霍然起身,没有顾及地上重要的文件,皮鞋直接踩了上去,走到江心朵的身边,蹲下身,关切地询问:“有没有哪里摔疼了?”

“糖糖,我的糖糖怎么办?”江心朵泛白的­唇­瓣一张一阖,不停地嘀咕,“我真的不能没有糖糖,谁来救救她,还有谁可以救她?”

莫少谦将她揽入怀中,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不要灰心,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江心朵涣散的视线无力地垂下,正好落在一张­妇­科体检报告单上,在一堆公司财务报表的文件中,怎么会有这个?

她好奇不已,伸手将那张纸捡了起来,上面的名字让江心朵瞳孔瞬间扩张。

这是她的体检报告,跟她之前在医院拿到结论的截然不同,这上面写着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可以受孕。

莫少谦头抵在江心朵的肩上,浑然不知江心朵看到了那份体检报告,他犹豫了一下,沉声交代道:“心朵,其实我……”他正想要坦白,却被江心朵一把推开。

她恶狠狠地怒瞪着莫少谦,冷眸中窜起幽蓝­色­的火苗,在他错愕之际,忿然扬手——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更让莫少谦一脸震愕。

他没有顾及脸上麻麻的痛意,追问江心朵,“你什么意思?”

江心朵将那份­妇­科体检报告单甩在他的面前,“应该我问你什么意思吧!”

莫少谦脸­色­一顿,泛起青­色­,“心朵,你听说解释。”

“解释你怎么买通医生,给我假的体检报告,怪不得会如此巧合,那天在医院门口会碰到了你。”江心朵悠悠地摇着头,讥笑道,“莫少谦我真的是太小瞧你了,没想到你为达目的,可以如此不择手段!的确,我不能怀孕,就不能用脐带血救糖糖,我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你手中,任由你开出任何条件我都会答应。”

“心朵,我原以为捐献的骨髓可以救糖糖,就不需要用脐带血,我才会出此下策,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糖糖。”莫少谦知道自己无法否认,索­性­直言自己真实的想法。!!

真是犯贱

江心朵幽冷的目光斜睇着他,咬了咬­唇­,“不要为自己的自私找任何的借口!”冷厉的语气如利箭一般­射­向他,“原来,我还会对你心存愧疚,可是你的所作所为,让那一丝歉意都荡然无存了。”

“心朵,我这么做,当然有把握给你幸福,比任司宸对你更好。”莫少谦急切地伸手抓住她葱白的纤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什么尊严,他都不要了,在她面前,莫少谦可以低声下气地求她。

江心朵没有一丝犹豫,奋然甩开他的手,“请你以后再也不要来­干­涉我的生活,没有你,我可以过得更好!”所有的愤怒化为了决绝的话语,字字如刀,锋锐凌厉。

一说完,江心朵站了起来,转身离去。徒留莫少谦依旧蹲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身旁凌乱的文件散落了一地,他一脸颓然,身影看上去如此的孤寂寞落,好像整个世界倾塌了。之前,不管他做错了什么,江心朵都原谅了他,可是这一次,江心朵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没有留下一丝挽回的余地。

“莫总,会议的时间到了。”徐楷走进办公室,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微憷了一下,“这……”

“滚!”莫少谦迸出寒戾的声音,“给我滚出去!”

此刻的他,就好像一头受伤的猛兽,沉默中集聚着爆发的力量,躲藏的­阴­暗的角落暗自舔舐伤口。

徐楷瑟瑟地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江心朵走出大楼,冷冽的寒风夹杂着氤氲的湿气,席卷了她蜷长的头发,乌黑的发丝在空中肆意飞舞,她沉重的头脑越来越浑浊不堪了。

今天,江心朵身心饱受打击。在医院,她接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在莫少谦的办公室,她又看到了不堪的真相。前者,让她彻底绝望,后者,再次给她一线曙光。

她低头看了一眼紧拽在手中的体检报告,水眸一凝,视线瞬间变得坚毅,“现在,只有这一个方法救糖糖了。”

江心朵暗暗下定了决心,手臂一挥,拦了一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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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是来找任总的吗?”前台接待一看到江心朵,立即起身,礼貌相迎。

任司宸之前公开跟江心朵已经领证,是合法夫妻,而他们离婚的消息一直没有公开,所以现在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她是总裁夫人,谁也不敢怠慢。

前台拨打电话查询了一下,“任总现在正在开会,要不,先去办公室等待片刻?”

江心朵点点头,她乘坐电梯上楼,电梯门一关,大家窃窃私语起来。

“之前还以为她只是小小的一个嫔妃,没想到却是正宫皇后,现在连皇太子都生了,母凭子贵,身价倍增了。”

“她还真有点本事,收服我们老板如此高深莫测的一个人,实在不简单。”

“我觉得她挺低调的,结婚了那么多年了,一直隐瞒到现在。”

其中一个,低着头,在手机上群发:紧急情况!皇后来视察,大家注意一点!

江心朵在一道道敬畏钦羡的目光中踏入了任司宸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的风格跟他的个­性­一样,沉稳­干­练,有条不紊。黑白­色­简单的­色­调,大气低调,后现代的设计风格,简约中透着随­性­。墙壁上的一个个电子屏幕不停地闪烁着各种数据,这个虚拟的世界就是他无往而不胜的战场。

江心朵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上面积压了大堆的文件,她的目光淡淡一扫,正好落在了一张照片上。照片中风和日丽,蓝天白云,糖糖和果果赤着小脚丫在草地上欢快地奔跑,可爱的小脸蛋上洋溢着笑容,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心朵,你怎么会来这里?”周易一听到她来了,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

“我来找司宸。”

“我去叫他过来。”

“他现在不是在开会吗?”

周易眯起眼,贼贼一笑,“为了你,他又不是第一次中断会议。”他疾步走了出去。

他推门进入昏暗的会议室,一片沉寂,只有主讲人播放着PPT,汇报收购计划。

任司宸闲适地斜倚着真皮座椅,鹰凖的黑眸紧盯着幽光闪闪的屏幕,看似在风平浪静的眼睛中,正暗涌着他­精­明的计算,心中快速盘算着这个项目的收益情况。

周易走到他的身边,凑近他的耳朵,“心朵来了,她正在办公室等你。”

任司宸浓眉一皱,淡淡地道了一句,“让她等着吧!”

“让她等?”周易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以前从来没有让她等过。”

“就是以前太宠着她,惯着她了,所以才会越来越任­性­,现在也要让她体验一下等人的滋味!”任司宸薄凉的嘴角旋起一抹冷肆的讪笑。

周易转身离开,扯了扯嘴角,嘀咕一句,“多大的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真是幼稚!”

“咳!”任司宸轻咳一声,“停一下。”

主讲人立即停了下来,战战兢兢地怵愣住了,“我有地方讲错了吗?”

“刚才的地方说得太笼统了,你详细地阐述一下!”

周易回到总裁办公室,面带一丝歉意,“这个会议比较重要,所以他不能暂停。”

江心朵浅浅一笑,“他不会是不想见我吧?”

“这怎么可能,如果他不想见你,为什么每天下班还要绕远从你家楼下经过,抽几根香烟,看到你那几扇窗户的灯全部都暗了才离开。”

江心朵心底顿时翻起一丝暖意,但随即翻起苦涩的歉意。她伤他那么重,他还继续默默地守候着她,她何德何能,可以承受这些。

任司宸越是对她好,让她越是内疚,衬托出她的不堪。

“没事,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他。”江心朵坐了下来。

“估计还有半个小时会议就可以结束了。你要不要吃些什么,喝些什么?我可以马上让人准备。”周易知道等待是非常无聊枯燥的,所以想要给她找点事做。

江心朵摇摇头,“不用了。”

嘀嗒……嘀嗒……

秒针一刻不停地旋转着,转了一圈又一圈。

分针转过了半圈,会议没有结束。

时针转过了一格,会议室的门依旧紧闭。

江心朵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睡意袭来,她再也支撑不住,阖上眼,陷入沉沉的睡梦之中。

———*———*———*———

任司宸看了一眼手表,嘴角一勾,“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

在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旋转座椅往后一退,他站了起来,扣上一粒西服纽扣,健步走了出去,直接走向电梯。

周易一看到他,立即追了上去,“老板,你先别走,心朵还在你的办公室等你。”

“还在?”任司宸故意延长了会议的时间,就是不想见到江心朵,让她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自己主动离开。

“她等不等我是一回事,我见不见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正在这个时候,“叮”一声,电梯门打开了,任司宸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了进去。

“她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急事,等了你那么长时间,等得都睡着了。”

电梯门缓缓阖上,一只手突然卡在了中间,电梯门重新打开了。

任司宸箭步走出电梯,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轻轻地推开门——

江心朵正蜷缩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中,皮质散发着冰凉的温度,让她不由自主地抱紧自己。蜷曲的头发铺展开来,白皙的脸上依旧泛着憔悴的病态,显然她还没有康复。

“病刚刚好,还到处乱跑!”任司宸轻声责备一句,紧拧黑眉,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

这件带着他体温的衣服让睡梦中的江心朵身体一热,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扬起淡淡的浅笑,似乎在做一个美梦。

“你怎么能让她睡这里?”任司宸转头怒斥了周易一句。

“不然睡哪里?”

“里面不是有我的一个休息室嘛!”

“看来你还是很关心她的,别不好意思承认了。”

“呵!关心她?”任司宸逸出一声冷笑,“我是怕她冻死在这里,我就成了嫌疑犯。”

“唉!老板,我跟了你这么多年,都快成为你肚子里的蛔虫了,可是这一次我真的捉摸不透。你嘴上明明说恨她,可是还处处关心她。”

任司宸深邃的幽眸闪烁着复杂的碎光,自己的感情被她如此践踏,他应该对她恨之入骨才对,可是一看到她脆弱无助的样子,又忍不住对她好。

或许,这就是他犯贱,自己的真心换来了她的背叛。

他咬了咬牙,敛紧的瞳仁中迸­射­出冷厉的寒芒,立即收起视线,没有多瞧她一眼,转身离开。

“老……老板,你就这样走了?要不要叫醒她?”周易紧跟在他身后。

“等我离开了,你再叫醒她!”任司宸冷黑着一张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任司宸前脚一走,周易立马推了推江心朵,叫醒她,反正他又没有明确规定离开哪里。

疲惫不堪的江心朵睁开惺忪模糊的眼睛,迷迷糊糊地嘟喃道:“现在几点了?会议结束了吗?”!!

避而不见

“会议早就结束了。”

“什么?”江心朵骇然一惊,睡意顿时消散了,她立即扯掉盖在身上的衣服,站了起来,殷切的目光投向门口,“他的人呢?”

“他已经离开了。”

清亮的水眸悄然一黯,“他在躲我。”

“他刚走没多久,你快去追,应该还能赶得上!”周易给她支了一招。

江心朵一听,拔腿就跑,直接乘坐电梯,进入地下停车场。

“司宸的车停在哪里呢?”江心朵不停地四处张望。

地下停车场一片幽静,泊满了各式各样的汽车,要在这么多车辆中立即挑选出任司宸开的车辆,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正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寂静的空气中突然飘来引擎咆哮的声音,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从另一头飞驰过来。

现在是上班时间,谁会如此堂而皇之地驾车离开,除了他,还会有谁!

江心朵没有任何踌躇,直接跑到车道中间,紧闭双眼。

沉闷郁结的任司宸想要飙车发泄一下怒火,刚刚怒踩了一下油门,就有一个不怕死的冲到了他的车前,他定睛一看,居然是江心朵,他心头凛然一紧,立即踩下刹车。

轮胎与地面摩擦出一道道车痕,车速度急降,眼看就要撞上江心朵了,任司宸蓦地转动方向盘,车偏离了方向,“砰”一声,撞上了停在一旁的车辆上,两辆车的车头都凹陷了一块。

江心朵听到了一声巨响,立即睁开双眸,心脏依旧狂跳不止。

任司宸解开保险带,推开车门,直接冲到江心朵面前,厉声斥责,“你不要命了吗?知不知道这样冲出来非常危险,如果我反应慢了半拍,你现在的下场就跟那辆车一样了!”

“还不是因为你不愿见我。”江心朵蠕了蠕­唇­瓣,轻声嗫嚅。

任司宸看她穿得如此单薄,地下停车场又比较­阴­冷,阵阵寒风冰冷刺骨,他走过去打开车门,“进去!”

江心朵坐入车中,任司宸将暖气开到最大。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冷淡敷衍的语气让江心朵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她不停地拨弄着自己的双手,亦如他此刻的心,杂乱茭织。

任司宸不耐烦地闷哼一声,“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可没有闲功夫陪你耗下去!”

江心朵深吸一口气,“你……你还要我吗?”柔柔软软的声音,底气不足,似乎是在试探他。

他表情一顿,随即眸光一寒,冷嘲热讽地失笑道,“江心朵,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养的阿猫阿狗吗?可以任由你挥之即来呼之即去!我任司宸还没有低贱到如此程度!”

江心朵垂下黯眸,喃喃低语,“难道我真的不可原谅了吗?”

“你在享受脚踏两只船的快感吗?莫少谦被你骗得晕头转向,所以我也要像他一样,对你死心塌地,这样你才会有成就感,对吧?可惜,我没有像他那么愚蠢,被你当成木偶一样摆布。”

“原来,我在你的心目中是这样一个人。”苦涩的酸水不断往上涌,润湿了她的眼眶。

“既然我们认清了彼此,那么以后就没有见面的必要了。”任司宸冷面如霜,每一个字都在将江心朵拒之于千里之外。

江心朵蓦地转过头,清澈水亮的眼睛灼灼地盯着他,“我生病了,你照顾我,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每天下班你都会来到楼下,一直等到我关灯,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在沙发上睡觉,你把自己衣服盖在我的身上,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你是糖糖和果果的妈咪,如果你生病了,怎么照顾我的孩子?我去楼下,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孩子睡了没有。现在,你跟我唯一的联系只剩下孩子而已,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我不信!”江心朵摇着头,“我不信,你对我一丁点感觉都没有了。”

她咬了咬­唇­,突然倾身搂住他的脖颈,主动递上香吻。她模仿着他,慌忙之中胡乱的啃咬舔舐,希望用自己的温暖融化他内心的坚冰,喜欢用自己的温柔抚平给他造成的伤痛。

江心朵只能将所有的委屈往肚子里咽,如果告诉任司宸她被莫少谦欺骗的真相,以他的­性­格,肯定会让莫少谦生不如死。江心朵觉得她对他的恨意,已经是最好的惩罚了,她不想看到两个男人为了她斗得你死我活。可是,这件事如果不解释清楚,任司宸会一直对她心怀恨意。

任司宸厉眸一瞠,露出惊愕的目光,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她如此疯狂的表现。难道她就是用这一招,把莫少谦收得服服帖帖的吗?思及这里,任司宸寒眸一滞,猛然一把推开江心朵,尖锐地讽刺道:“你现在还知不知廉耻!之前装得那么矜持,没想到你的骨子里如此的­骚­。”

冷厉尖酸的话语如刀刃一把一片一片凌迟着她的心,江心朵的眼眶又红又肿,她咬了咬­唇­,浑然不觉中,咬破了自己的­唇­瓣,死死苦腥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只要能救糖糖,受尽他的侮辱责骂、冷嘲热讽又如何!

她将所有的辛酸苦涩全部咽进肚,脸上露出凄凉的笑容,握住了他的手臂,宛若救命稻草,死死攫住,“只要你能原谅我,我可以答应你一切的事情。”

任司宸鄙夷地目光淡扫了一眼,“江心朵,你的骄傲和自尊到哪里去了?”他毫不留情地掸掉她的手,“我早就把你玩腻了,你对我来说一点新鲜感都没有,滚吧!”

“我可以为了改变,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江心朵倘若受到如此侮辱,早就一个巴掌挥上去了,可是现在,她为了糖糖,一再退让,一再苦苦哀求。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给我下车!”

“为了糖糖,难道你就不能接受我吗?”

“为了糖糖和果果,我已经对你够忍耐了!别在得寸进尺了!”任司宸下车绕道另一边,拉开车门,“下车!”

江心朵丝毫没有走的意思,“我不走!”现在这是唯一的希望了,她绝不可能放弃,她要一直纠缠着他。

任司宸显然已经非常不耐烦了,拽住她的手腕,硬将她拖拽出来。

江心朵紧拽着把门不放,但是毕竟她力量薄弱,没坚持多久,手就松开了。任司宸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松手,没有及时撤力,将她重重拖拽到了地上。

“我非常讨厌死皮赖脸的女人,你这种行为只会让我对你更加厌恶!”

他抛下冷绝的一句话,立即坐进车中,掉转方向,绝尘而去。

江心朵跌坐在地上,目光空洞苍茫,盈盈水光泛滥,泪水啪嗒啪嗒滴落下来,如雨水一般,绵绵不绝。

“糖糖,我该怎么救你呢?妈咪真的好没用啊……”

所有的软弱无助化为咸涩的泪水,涓涓而流,蜿蜒成溪……

———*———*———*———

“爹地!”糖糖捧着电话机,嗲嗲地喊了一声,“我想你了。”软软糯糯的声音萌得都快要把心化了。

“爹地也想你。”任司宸坐在车中,他揉了揉眉心,阖上了电脑,在宁静的深夜,聆听着女儿的声音。

“哼!骗人,你想我了,怎么不来见我?”糖糖气闷地撅起了小嘴巴。

“爹地虽然看不见你,但是有种特异功能,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哦!”

“那你知道我现在在­干­吗?”

“我当然知道,你现在在打电话!”

“废话!你当我三岁小孩子,那么好耍吗?”

任司宸嘴角悄然上扬,视线飘向窗外,最后落在那扇散逸出柔和的亮光的窗户上,“现在厨房的灯还亮着,你房间的灯也亮着!”

“你怎么知道?”糖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崇拜,“爹地,你真的有特异功能啊!”

“那是当然!”

“妈咪今天回来的时候眼睛又红又肿,肯定哭过了。爹地你能不能用你的特异功能,找到妈咪哭的原因?是不是有人欺负她?如果妈咪被人欺负了,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那个人,替妈咪出气!”

任司宸心蓦然一鸷,突然沉默了。

糖糖听不到声音,焦急地大喊,“爹地,爹地,你还在吗?”

任司宸皱了皱眉,回过了神,“爹地刚刚集中­精­神使出特异功能,你妈咪今天拍了一场哭戏,所以才会眼睛红肿。”

“可是妈咪告诉我,她最近不拍戏了。爹地不能骗人哦,不然会像匹诺曹一样长出长鼻子。”

《心魂》那部电影虽然没有正式公布演员名单,但是已经传出小道消息,胡导挨不住投资方的压力,最后女主角还是选用了关若晴。

任司宸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孩子太古灵­精­怪了,根本隐瞒不了他们,“爹地刚刚的特异功能失灵了,你想知道妈咪为什么哭,直接去问她不就好了。”

“不行不行!如果我们问了不该问的,妈咪心里会更加难受的,然后就会偷偷地躲起来哭。”小小年纪的她已经顾及到了大人的心里感受。!!

现在反悔了

晚风席卷着冬夜冷瑟的寒意刮过他的脸颊,脸上的寒冰微微松动,任司宸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她,经常哭吗?”

“对啊!你不出现的时候,妈咪经常趁我们睡觉了,然后会躲起来哭,第二天她的眼睛就会红得像小白兔一样。”

任司宸听了这些,心口被蛰了一下,丝丝痛意开始蔓延。这些年,她柔弱的肩膀抗下了多少压力,承受了多少艰辛,就算被她耍弄了,那又如何?这是他欠江心朵的。

“嘭!”

突然,厨房里传来一声巨响。

糖糖将电话一扔,立马从床上蹦了下来,没有穿鞋直接跑向厨房。

锅子倒在地板上,地上散满了白花花的米粒,一滩水迹迅速蔓延。江心朵倒在冰凉的水泊中,岿然不动。凌乱的发丝散开,铺展在地板上,渐渐被水润湿上面还粘了几粒米。她身上单薄的居家服正一点一点吸收着地板上的水,衣服呈现出深浅不一的­色­调。

“妈咪,你快醒一醒!”糖糖跪了下来,双手不停地摇着江心朵,明净透亮的大眼睛中盈上了一层水光,泪水沿着粉嘟嘟的脸颊滚落了下来,糖糖害怕极了,慌乱失措地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妈咪醒醒……”

“别哭了,妈咪只是身体不舒服。”果果那纸巾擦了擦她的眼泪,低喃一句,“你们女人怎么那么爱哭。”

“哥哥,现在怎么办啊?”糖糖哽咽的声音显得那样柔弱无助,谁见了都会心疼。

“打电话!”遇到这种突发情况,果果依旧沉着冷静,没有自乱阵脚。

“对了!”糖糖水眸中亮光一闪,“我们可以叫爹地!”

她**的小脚丫立即跑到自己的房间,拿起电话机,“爹地,爹地!你还在吗?”

“糖糖,发生什么事了?”任司宸急切地问道。

“呜呜……”糖糖一听到他关切的声音,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起来,“爹地,妈咪晕倒了,怎么办?”

“糖糖别怕,爹地很快就来了!”

话音一落,手机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到底有多快?”

“糖糖,来开门,我就在你家门口。”任司宸一路狂奔上来,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紧张的气喘。

糖糖跑过去打开门,一脸崇拜地说道:“爹地,你真的有特异功能,好快啊!”

“心朵在哪里?”任司宸疾步走进去。

她指了指厨房,“我和果果搬不动妈咪。”

看到江心朵满脸苍白一动不动静静地躺在冰凉的水泊中,任司宸心脏揪拧起来,随即蹲下身将全身**的江心朵从水泊中捞了起来。

水滴从她身上滴滴答答地坠下,身上还沾满了米粒。

任司宸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立即脱去湿漉漉的衣服,给她换上睡衣。目光扫到她手肘处的一抹血迹,那应该是在地下停车场,他拽她下车造成的。

粗粝的地面蹭破了她的手肘和膝盖,薄薄的皮向外翻卷,嫣红的血珠一丝一丝冒出来,本来已经结痂了,但是被水濡湿之后,又开始沁出血迹。

任司宸一打开医用消毒碘酒,一股刺鼻的味道立即挥发出来,他用棉签蘸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消毒碘酒如利刀割开她的血­肉­,尖锐刺痛瞬间下来,江心朵赫然惊醒,嘴里呓语着,“痛……”

任司宸手指一颤,随即抬眸看向她,“你醒了!”

江心朵湛清的双眸充愣地盯着任司宸,一瞬不瞬,似乎只要自己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不见了。她现在肯定是在做梦,任司宸已经恨透她了,对她厌恶至极,不愿多看她一眼,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你脑子烧坏了吗?怎么变得傻傻呆呆的了?”任司宸戏谑一句,低下头继续给她的伤口消毒。

碘酒一碰到她的伤口,剧烈的刺痛让江心朵眼角沁出了晶莹的泪花。她能感受到痛意,说明这不是梦境。

江心朵满脑子回响着他之前羞辱她的话语,脸­色­一寸一寸惨白僵硬起来,蓦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你不是要我不要死皮赖脸地纠缠着你。”视线移落在他手中的棉签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健健康康才可以照顾好我孩子。”任司宸沉眸一敛,抹去对她的关切。明明心里非常紧张她,可是一开口,语气就变得咄咄逼人。

江心朵泛白的­唇­角扬起一抹自嘲地轻笑,“我现在连生病的权利都没有吗?”

“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我的孩子?”

“这些年你不在的时候,我照样把他们照顾得很好,不用你瞎­操­心,假好心!”江心朵气虚不足,乏力地眨了眨眼,她现在没有多余的力气继续跟他纠缠,指了指房门,“你可以走了!”

“这么急着赶我走,是不是怕姓莫的等会儿过来撞见了我?”

江心朵羸弱地阖上了眼,头脑发胀欲裂,无力跟他争辩下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你……”任司宸被她冷漠的态度气绝,星眸一转,沉声说道,“我突然想要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了。”

江心朵倏地弹开了眼睛,“什么问题?”

“我现在还要不要你!”

江心朵清眸一沉,冷哼一声,“你已经给我明确答案了。”她提出这个问题,不仅被他言辞犀利地羞辱了一番,还被他果断拒绝了。

“我现在反悔了,难道不行吗?”

“真的吗?”江心朵依旧心存疑虑,深怕这又是他一次冷嘲热讽的玩弄,给了她一丝希望,随后立即将她推入绝境之中。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当我的女人够不够格!”任司宸的目光邪肆地在她身上上下打转。

江心朵暗暗地垂眸,咬住了­唇­,一点一点用力,用痛意一点一点麻痹她的心。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救糖糖,她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何况只是她的尊严呢!

她再次抬起眸,双眼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水氲,空洞涣散,失去了神采,似乎只留下了一具躯壳。

江心朵猛然起身,扑入任司宸的怀中,双手急切地拉扯着他的衣服,主动送上香吻,擒住他的­唇­瓣慢慢吸吮。

任司宸突然按住她的纤柔小手,压抑的声音略显粗哑,“你还生着病!”

“怎么?你说出的话想要反悔了吗?”江心朵深怕他反悔,现在正处于危险期,只要有机会,她就会尽力去尝试。

“我是担心你的身体!”

江心朵滚烫如烧的脸颊贴在他健硕的胸膛上,呼出灼热的气息,呢喃低语,“你温柔一点,其实可以的。”绵软无力的声音如轻柔的羽毛撩动着他。

此时的江心朵全身滚烫,犹如一个火球,她身上灼烧的温度渐渐点燃了任司宸体内的熊熊烈火,燎原之势,已经不可阻挡了。

任司宸深看一眼她迷离的眼眸,似乎被她蛊惑一般,随即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江心朵抬起纤细的藕臂,圈住他的脖颈,脚缠住了他,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我会非常非常温柔。”任司宸炯炯的深眸中燃烧着火焰,呼吸沉重急促。

大掌一粒纽扣,一粒纽扣慢慢的解开她的睡衣,展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随即覆上炽热的吻,似乎在宣示着他的所有权,恨不得将她每一寸肌肤上都盖上他的专属印章。

他灼灼的吻所到之处,江心朵悸动地轻颤着,手不由自主地揪住了床单。

任司宸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轻而易举地撩起了她的谷欠火。江心朵头脑越来越浑浊,滚烫的身体渐渐泛起了红晕,轻飘飘的,似乎在天际遨游,意识越来越模糊……

———*———*———*———

清晨,第一缕阳光­射­出地平线,驱散了夜的黑。

江心朵皱了皱眉,睁开了惺忪的眼睛,惊愕地看到旁边熟睡的任司宸,混沌不堪的大脑瞬间澄清了◎晚一幕幕火辣的画面浮现在她的眼前,她潮红未褪的脸上愈加红润了。

虽然全身酸痛无比,好像被大卡车碾压过一般,但是江心朵的嘴角却悄然扬起。她的手轻轻地覆上自己的腹部,这里会不会有一个小生命了呢?

任司宸似乎感觉到了身边的动静,健壮的手臂一捞,环住了江心朵的细腰,将她圈入怀中。深吸一口气,闻着她身上清新淡雅的味道,呓语一句,“别动,陪我再睡一会儿。”

江心朵看了一眼窗外,和煦的阳光布洒每一个角落,她挣扎了一下,“可是,糖糖和果果要起床了。”

“不用去管他们,他们比你想象中的机灵多了!”任司宸一只手紧紧地圈住她,另一只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还好,已经不烫了。”

“我昨晚发烧了?”江心朵这才意识到,“怪不得昨天我感觉那么热了。”

“没想到你发烧了之后,会变得如此饥渴。”

江心朵水眸一怔,羞赧地推了推他,“我才没有!”

“昨晚,你可是……阿嚏!”任司宸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挑拨离间

“你是不是也感冒了?”

“怎么可能!我的身体一向……阿嚏!阿嚏!”他又连接打了两个喷嚏。

江心朵幸灾乐祸地大笑,“还不承认?”

“昨天,怪不得你会那么主动地亲我,原来是想把感冒传染给我!”

“让你也体验一下感冒的感觉。”

任司宸两眼一闭,怏怏然地说道:“我生病了,今天就不去上班了。”

“这点小毛小病你就要翘班,怎么起表率作用啊!”

“我难道就不能给自己放个假吗?”

江心朵一把掀开他的被子,不停地推攘着他,“照顾糖糖果果两个小朋友,再加上你一个大朋友,你想累死我啊!”她厉声命令道,“快起来,别磨叽了!”

任司宸睁开深邃的幽眸,眉宇一挑,暗如黑曜石的瞳仁中放出出电光,“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

江心朵摇摇头,“多吃几粒感冒药,保证你活力十足,­精­神百倍。”她从医药箱中翻找出各种各样的感冒药,一盒一盒扔在他的怀里。

“吃了感冒药不是会犯困吗?”

“那你就多喝几杯咖啡提神醒脑。”

任司宸抱着一堆的药,挪着小步子,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出卧室。

江心朵打开手机,顿了一下,在搜索引擎中输入:怎样容易怀孕?

———*———*———*———

“呦!春光满面,昨晚是不是醉倒温柔乡了?”腾越一走进任司宸的办公室就开始揶揄他。

“你什么时候会看相?怎么,不当医生,改行算命了?”任司宸鼻子堵塞了,说话声音虽然闷闷的,但是语气依旧犀利。

“铁打的身子都感冒了,看来昨晚纵情过度了,小朵朵还病着,你也不克制克制,真不懂怜香惜玉!”

任司宸揉了揉鼻子,“废话真多!”

“嫌我废话多是吧!”腾越拿起一根输液针,毫不留情地在他手背上一扎,随即冒出嫣红的血珠。

任司宸拧了拧眉,“你有眼睛吗?”

“你的皮太厚了,我找不到血管。”

“你的眼睛是不是不舒服?”任司宸悠悠地伸出一只手,握紧拳头,转动了一下手腕,“这个,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腾越蓦地双眸睁大,惊惧不已,立即将尖细的针推送进血管中,不忘夸自己一番,“还是我技术够硬,这么皮糙­肉­厚我也扎地进。”

任司宸凝注着电脑屏幕上的K线图,“你可以走了!”

“急什么?”腾越从药箱中取出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堆放任司宸的办公桌上。

任司宸淡淡地瞥了一眼,“你什么时候­干­起推销的行当了?”

“这些都是给你的补药!”

“补药?”任司宸扯了扯嘴角,“我用不着,还是你留着慢慢用吧!”

“你连生个小感冒都要挂水了,肯定纵谷欠过度,身体太虚弱了,必须好好补补,不然早晚会那个尽而亡!”

任司宸脸­色­一沉,“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要感冒快点好!”

在江心朵面前病怏怏的,对他而言太丢脸了。

突然电话内线响了起来,“老板,莫少谦来找你,见不见?”

“见!”任司宸简单地回了一个字。

如果不见,显得任司宸怕了他不成!

“情敌见面,分外脸红,有一场好戏可看了!”腾越激动不已。

“你可以走了!”

“司宸,你现在生病了,肯定打不过他,要不我留下来帮帮你?”

任司宸轻笑一声,“以你那身手,在和不在,其实也差不多!”

“人多势众,至少能在气势上胜过他吧!”

“对付他,我绰绰有余!”任司宸厉眸一紧,寒芒四­射­。

腾越一离开,任司宸立即拔出了输液针,将盐水藏在了抽屉中。

不一会儿,莫少谦走入他的办公室。

“真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任司宸视线始终落在文件上,似乎懒得搭理他。

他环视了一番,“这个办公室不错,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品味的!”

“你今天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参观我的办公室吧?”

莫少谦指尖缓缓地划过办公桌,黑亮的桌面闪着幽冷的寒光,“心朵突然想要跟你复合,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不想!”任司宸简单扼要地回答两个字。

莫少谦一怔,这个回答出乎他的预料,他本来想要故弄玄虚,给他下套,没想到他警觉心那么高。他随即轻笑一声,“她前后态度相差那么大,其实是因为这个!”他将一份文件递到任司宸的面前。

“骨髓捐献协议”任司宸低喃一声。

“你太傻了!江心朵跟你分开足足五年时间,怎么可能还对你死心塌地。她之所以还重新接受你,你是因为爱,而是为了跟你再生一个小孩,用脐带血治疗糖糖的病。因为找到了跟糖糖匹配的骨髓,所以她不想继续伪装下去,立马跟你悔婚,投入我的怀抱。可是,捐献者体检出他患有乙肝,不能捐献骨髓,所以江心朵才会突然想要跟你复合。其实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从头到尾只是在利用你而已!真是可悲,她在意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米青子而已!”

任司宸寒眸凝蓄着一层一层冰霜,幽黑的眼睛中萦绕着浓浓迷雾,依旧深不可测,浑身散逸出幽冷的寒气,削薄的­唇­瓣一掀,“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说的话?”

“你如果不信的话,大可以亲自去问江心朵,她是不是为了跟你生小孩才接受你!”莫少谦­阴­戾的目光中掺杂着一丝邪肆的笑意,他心中笃定,这一招“挑拨离间”肯定会奏效。

他被江心朵狠狠地拒绝,凭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甜甜蜜蜜地在一起。他得不到幸福,也不会让任司宸得到!

任司宸装作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至少对于她而言,我还有些利用价值。不像某些人,毫无用处,简直就是多余的存在!”强大的气场让他在气势上更胜一筹。

“呵呵!”莫少谦发出冷佞的哂笑,“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多余!只要糖糖的病一治好,那么你唯一的价值存在都没有了,心朵肯定立马把你踹了,回到我身边。”

“她只是我玩腻的二手货而已,亏你还把她当成宝!”任司宸眼底冒着恚怒的火光,拳头渐渐攫紧,极力压抑着喷发的怒火。

莫少谦下颔一抬,孤傲凌然地开口,“你玩的只是她的躯壳,根本触碰不到她的心,因为那只属于我一个人!”

“本来打算等我玩腻了,就把她甩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改变主意了,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她,让你得到她!”

“你……”莫少谦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地怒瞪着他。

任司宸按下内线,“周易,送客!”

“不用送,我自己会走!”反正莫少谦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避免露出什么破绽,立即转身离开。

任司宸敛眸深思,眉头皱拧成结,挺硬的眉宇间布满了愠怒,鸷冷的眼睛中笼上了层层黑氲,化不开,消不散……

沉思片刻,他霍然起身,疾步走出办公室,他必须马上弄个明白!

“老板,你是要出去吗?”周易跟了他那么久,察觉他脸上郁结的寒气,立即小心翼翼起来。深怕一不小心触碰到这个大火山,引发大爆炸。

“今天所有的事务你代我处理!”任司宸简单地交代了一句,立即离开了。

周易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困惑不已,“来的时候还是风和日丽的,怎么莫少谦一来,他就变得乌云密布了?”

———*———*———*———

任司宸急匆匆地冲进了家。

江心朵正在教糖糖果果《三字经》,听到了声响,她停了下来,回头一看,任司宸已经站在了门口。她随口问道,“你还是翘班了?”

“爹地!”糖糖甜甜糯糯地喊了一声,“妈咪在教我们《三字经》,你也要学吗?”

任司宸一看到糖糖果果稚气可爱的小脸蛋,压抑下满腔怒火,沉下声,冷言一句,“出来,我有话要问你!”他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跟江心朵吵架。

江心朵看他冷肃的表情,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速速跟他走了出来。

“咔嚓!”任司宸将卧室的房门锁上。

“有什么事要问我?”江心朵一脸正­色­。

“你想要跟我复合,是不是为了想要跟我生孩子,取脐带血救糖糖?”

江心朵轻眉微蹙,直直地盯着他,“你……你就是这样认为的?”

“不然如何解释你突然的转变?一会儿不顾一切要跟我离婚,一会儿又恬不知耻地勾引我。原来,你从头到尾只是在利用我!”

江心朵清眸一黯,眼底闪动着莹莹水光,“利用?我是在利用你吗?”她抓起任司宸的手,“你难道一丁点都没有感受到我对你的感情吗?”

任司宸忿然甩开她的手,“不要装镊样了,我早就见识到了你的演技,不用在我面前演了。放心,我不会拒绝你,糖糖也是我的女儿,我当然要救她!”!!

无可救药

“我……”江心朵欲言又止,他既然已经认定她从头到尾只是在利用她,现在不管她怎么解释,任司宸都不会相信,那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呢?她清婉的瓷颜瞬间冷凝起来,没有一丝表情,只有水光潋滟的目光中泄露了一丝伤痛,“只要能救糖糖,其他我都不在乎了。”

任司宸一个箭步上前,蛮横地撕扯着她的衣服,线衫上的纽扣一颗颗崩落下来,散落在地板上,发出铃叮声响,如一粒粒石子坠入江心朵的心湖,瞬间激起万层巨浪,慌乱失措地抓紧自己的衣领。

“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要救糖糖吗?那我满足你!”任司宸­阴­冷的瞳仁中怒火四溢,愤怒将他的理智一点点燃烧殆尽,随手一推,将江心朵推倒在床上。

江心朵看到他失控的情绪,水眸中流泻出一丝胆怯,她瑟瑟地往后退,“你不要这样,这事也不能急于一时。”

任司宸拽住了她的脚腕,用力一拽,随即覆身压住她,攫住她胡乱挥打的双手,置于她的头顶,寡薄的嘴角斜勾起一抹狷狂冷肆的笑意,贴近她的耳边,“你早点怀孕,不就可以早点摆脱我!”

“你放开我!”江心朵全身无法动弹,奋力挣扎了一下,可是他们的力量相差如此悬殊,根本就无济于事。

任司宸不顾她嘶声力竭地呐喊声,灼烧的吻落在她的身上,所到之处晕开一片片红­色­淤痕,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发泄着他的怒火。使劲一扯,撕开她的多余的阻碍,如野兽一般凶猛残暴地啃噬着自己的猎物,疯狂地侵占着她毫无准备的身体。

江心朵全身僵直,感觉自己置身于冰窖之中,丝丝冷意如针一般扎在她的身上,似乎每个细胞都痛得剧烈叫嚣着。脸­色­惨白,如雪如霜,呆滞的目光毫无生机,宛若一个快要支离破碎的搪瓷娃娃,已经脆落地不堪一击。听着他粗重的喘息声,一滴清泪在她眼角滑落,迤迤而下,沁入鬓角的发丝,渐渐消遁,但是苦涩的滋味却在她的心间渐渐酝酿,如酒一般越来越浓烈,越来越刺痛……

窗外,阳光和煦,如此浓烈的光芒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寒风阵阵,如刀一般刺骨,让人心寒。

———*———*———*———

夕阳西下,夜幕四合。

一盏盏霓虹灯竞相点亮,装点成火树银花般绚烂的夜­色­。

江心朵昏昏沉沉地醒过来,睁开沉重的双眸,怔怵了两秒钟,一幕幕不堪的画面重新汇聚到她的脑海,心口愈合的伤痕再次撕裂,泅泅血水涌流而出,她深吸一口气,瑟瑟蜷缩成一团,怯怯地转过身。

身旁凌乱的被子早已凉了,幸好任司宸已经不在,她松了一口气。

眼底笼上了一缕悲凉的哀愁,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只想跟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进行一场简简单单的爱恋,然后过着平平凡凡的生活,可是这一切对于她而言却如此艰难呢?才结婚一年,就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好不容易再次相认,本来以为上天对于他们的考验已经到此结束了,他们可以守护住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可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他们之间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真的好痛!

爱一个人会如此伤痕累累,早知道就不爱了,心如止水,或许才是保护自己的最佳方式。

“咔嚓!”

江心朵突然听到换衣室传来开门的声音,她吓了一跳,立即紧闭双眼,屏住呼吸假装睡觉。

任司宸整了整自己的领带,将一件淡紫­色­的礼服扔在了江心朵的身上,“穿上!”

江心朵蜷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犹如石化一般岿然不动。

“需要我帮我你穿吗?”任司宸掀开她的被子,她全身不着一缕,看到白皙的皮肤上印下的一个个红­色­淤痕,就好像一朵朵红梅,在雪地中悄然绽放,手腕上还可以清新地看到手指印。他冰冷的目光稍稍有一丝的松动,“你见识到了我撕衣服的能力,是不是还想要领教一下我穿衣服的能力?”

江心朵后怕地睁开双手,淡漠地睇了他一眼,双手护在胸口,“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难道你就想一直这样不穿衣服吗?”

江心朵瞅了一眼那件闪逸着华光异彩的礼服,“你可以出去了,我会穿的!”

任司宸看了一眼手表,“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说完,他直接走了出去。

江心朵咬了咬­唇­,蹙紧了眉头,嘀咕道:“他要我穿礼服­干­什么?唉,肯定没什么好事!”

她不敢反抗,因为现在的任司宸她也捉摸不透,深怕再次激怒了他,让她饱受惩罚。

江心朵很快穿上礼服,走了出去。

丝滑轻薄的面料紧紧贴合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勾勒出她玲珑曼妙的身材。淡紫­色­的薄纱绢绣着繁复的花纹,镶嵌了一颗颗璀璨的水钻,随着裙摆,闪熠灵动,更加衬托出她的皮肤莹白胜雪,高叉裙摆将她腿部纤细柔美的线条一览无余,蕾丝花纹巧妙地遮掩住了她身上的吻痕,保守之中又充满了妖冶的诱惑。

任司宸深深地凝望着她,他自以为对她够了解了,见识到她学生时期的青春活力的一面,扮演姝夜妖娆艳丽的一面,见识到她不施粉黛清新自然的一面……今天的她,犹如公主一般,典雅庄重,全身都笼罩着柔和的光晕。

江心朵注意到他灼灼的目光,非常不悦地白了他一眼,“我穿了,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任司宸立即收回了视线,“手给我!”

“­干­什么?”

“废话真多!”任司宸牵起她的纤柔小手,将一只镶嵌着钻石的手镯套在她的手腕上,正好可以遮住淤痕。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江心朵立即抽回自己的手,想要摘下来。

任司宸按住了她的手,“我可不想被人认为我有家暴!”厉声命令,“戴着!”

江心朵伸出另一只手,“那这个呢?”

任司宸早已有所准备,将一只­精­致华丽的女士手表戴着她的手腕上,“这样不就好了。”顺势恰她的手,冰凉的温度让他眉头一拧,“走吧!”

“去哪里?”江心朵撩起裙摆,追上他的脚步。

“电影《心魂》的发布会。”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去?”

任司宸不耐烦地怒斥一句,“废话真多,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一辆加长林肯早已在楼下等候多时,周易一看到他们急匆匆地赶过来,立即下车替他们开门。

“老板,迟了这么久,是不是老板娘太漂亮了,难以控制啊?”周易一脸嗳昧地挑了挑眉。

任司宸闷哼一声,“你知道的可真多!既然这样,明天把计划书交到我桌上吧!”

周易满脸惆怅,痛苦地哀号一声,“老板,你用不着如此残忍地奴隶我吧?”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立马求江心朵,“老板娘,你看看他,就是喜欢剥削底层劳动人民,应该好好管教管教他!”

“他已经无可救药了!”江心朵语气忿然,头往车窗外一撇,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周易察觉到了他们中的异样,看来这小两口子闹别扭了,他还是识趣一点,乖乖闭上嘴巴比较好,显得成为炮灰。

———*———*———*———

一路车里的气氛非常压抑,三个人都陷入沉默,凝滞的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怒气。

车子一停下,任司宸冷厉地命令一声,“下车!等一会儿注意你的一举一动,在大众面前你的形象还是我的老婆,别给我丢脸!”

“你也别给我丢脸!”江心朵淡淡地回了他一句。

周易打开车门,一群记者举着长枪短炮立即蜂拥而上,镁光灯闪烁个不停,如白昼般耀眼。

任司宸单脚跨出车门,立即扣上西装纽扣,一举一动充满了与身居来的霸气,单手伸向江心朵,“出来吧!”

江心朵收敛起眼底的不悦,清丽的脸上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她葱白的手伸向任司宸结实的大掌,以前,她多么希望这只温热的大手可以给她温暖的慰藉,可是现在,多么害怕这只手掌灼烧的温度,将她一点一点融化。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掌心。

任司宸没有一拧,似乎不满她的迟疑,蓦地拽住她的手,用力一扯。

江心朵单脚落地,根本来没来得及站稳,被任司宸这么一拉,顿时失去了重心,单薄的身体顿时向前倾倒。

记者最喜欢这种突发情况,明天又有新闻可写了。他们兴奋地狂乱拍摄。

在一片刺眼的闪光灯中,任司宸及时搂住了她的腰,扶住了她,薄­唇­一勾,压低了声音,“乖乖听话,别给我丢脸!”语气颇似在警告她。

江心朵在众多摄像机面前不能露出厌恶的表情,只能将手绕道他的身后,在他腰际用力掐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用­唇­语说道,“不要以为只有你会!”!!

新片发布会

任司宸脸­色­一黑,没想到她居然反击。他斜睨了她一眼,嘴角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搭在她腰际的手掌渐渐收紧……

江心朵全身一颤,顿时意识到他肯定要以牙还牙,也会用力掐她。所以,她好像条件反­射­一般,立即往旁边一跨。非常警惕地跟她保持距离,不给他留下丝毫的可乘之机。

记者看到他们这样拘谨有些不满意了,督促道:“这是你们公开关系之后第一次出席正式场合,靠近一点,亲密一点!”

任司宸立即将她捞了过来,健硕的双臂环住她的细腰,如铁箍一般死死地圈住她,让她无法动弹。突然俊美无俦的脸上扬起一抹玩味的淡笑,“这样够不够亲密了?要不要再亲密一”

记者被任司宸一煽风点火,纷纷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声浪一层高过一层。

“你看既然大家有这个要求,我们是不是不能让他们扫兴?”任司宸头渐渐低下,一寸一寸缓慢地靠近她……

江心朵身体尽力往后仰,尽量与他保持距离,不停地推攘着他,“当众秀恩爱不好!”

“为什么?”

“难道你没听说过,秀恩爱,分地快!”

任司宸冷哼一声,“反正我们已经分了!”说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巴。

江心朵顿时脸红如烧,大家都以为她害羞了,其实她是被怒火憋出来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非礼,没有人替她伸张正义也算算了,还被一大片人围着他们拍照、鼓掌、欢呼。她咬了咬牙,压抑下愠气,她垂下的视线扫视到任司宸脚上那双意大利纯手工高级定制皮鞋,清亮的明眸立即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

“走吧!”任司宸桥她的纤手,正准备往会场走去。

“等一下!”江心朵拽住了他,“晚来的记者朋友肯定没有拍到,我们再摆几个Pose!”她挽住任司宸的臂弯,亲昵地依偎在他的怀中,温顺如猫。突然,她脚跟一抬,随即重重一踩,尖细的高跟不偏不倚地落在任司宸的脚背上。

任司宸吃痛的脸­色­一沉,故作镇定,在闪耀的镁光灯下不露出丝毫的破绽。他低下头怒瞪了江心朵一眼,目光似刀,凌锐锋利,警告她适合而止。

江心朵下巴微抬,面无所惧地继续捉弄他,脚腕转动了一下,用力碾压他的脚背,婉丽的脸颊上洋溢窃喜地笑容。

在一群记者的簇拥之下,任司宸忍住疼痛,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他感觉自己的脚背快要被她踩断了,这个女人还真心狠手辣!

任司宸低下头,齿缝之间挤出两个微弱可闻的字,“放脚!”

江心朵笑得眼睛眯了起来,头埋进他的胸膛,不停地摇着头,看似好像磨蹭着他撒娇。

下一秒,任司宸立即低下头,贴近她的耳边,“那就不要怪我了!”

话音一落,在江心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腰部一紧,随即双脚离地,在一阵天旋地转间,一个公主抱,她被任司宸抱了起来。

在抱起的瞬间,轻柔的薄纱如云似雾一般在空中滑落,裙袂旋转翩飞,宛若一朵昙花在宁静的夜悄然绽放。

记者纷纷按下快门,抓拍那个美丽的瞬间。

任司宸故意吓唬她,双手虚晃了一下,似乎要将她摔下来。

江心朵顿时吓了一跳,惊慌之下,本能地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脖颈,“放我下来吧,我有腿,能自己走!”

“你是右腿,但是我更担心自己的腿!”再不将她抱起来,任司宸非被她踩残废了不可。

“你这样做,更加像是在作秀!”

“我们现在当然是在作秀,秀的是恩爱。难道你没有听说过秀恩爱的最高境界就是有手也不自己吃,需要别人喂。有脚也不会自己走,需要别人抱!”

保安将记者拦在了路两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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