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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落尽梨花春又了 > 第四章 红衣

第四章 红衣

蒋秀正巧走了过来,见那宫女跪着,泪珠儿堪堪的挂在了睫毛上,忙过来给我跪下:“小主,这奴才是做错了什么了?告诉奴婢,奴婢必定好好的责罚她。”

那宫女的脸儿刷的白了,眼泪一下子流下来,磕着头求道:“奴婢该死,小主饶命啊。”

我心里好笑起来,又有谁要她的命来,看着她尚稚­嫩­的脸,心里不舍,我是个妃嫔,对这深宫尚且千怕万怕,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奴婢,这宫里任何一个稍有位份的人,都能要了她的命罢!

摆了摆手,“罢了,也没什么,我只是问她的事。”

但着那宫女问:“你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

那宫女惊魂未定,眨巴着泪眼回禀:“禀小主,奴婢叫桂花儿,今年十三岁!”

“才十三?还是个孩子呢,”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我心里怜惜,“唉,起来吧!”

桂花儿不由的感激,扑通的磕了个头,这才怯怯的站起来,我转头看向蒋秀,“刚刚瞧你走的急急的,是有什么事吗?”

蒋秀忙回禀,“回小主,刚刚宫里的各处娘娘小主们都送了贺礼来,我见小主­精­神儿不好,就自作主替小主谢了,并回了礼去,特来回禀小主。”

我点头,不由的细打量起她来,二十来岁的样子,肤­色­白润,眼睛大而有神,满脸的­精­­干­,一看就是个­干­净利落的人。

“你做的很好,多谢你替我想着,”抬手拔下一根黄金镶玉的簪子递给她,她却慌的直往后退,扑的跪下道,“伺候小主是奴婢份内的事,万不敢受小主的赏赐。”

我起身拉了她起来,将那簪子亲手Сhā在她的发鬓上,微笑了说:“看你说的,虽然说我今儿是你的主子,可你的年纪比我大,若不是在这宫里,我倒是该叫你声姐姐呢。”

蒋秀惊鄂的看着我,她再想不到我会对她如此礼遇,脸上神­色­微动,半晌,却又归于平静,只跪了谢恩,口里虽然是万分感激的,可那口气,却仍然是淡淡的,这一点,大出了我的意料,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实在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今后,若能与我为用倒还罢了,若是心不在我的身上呢,这样一想,心里不禁冒起了一阵寒意。

小青见我­精­神儿好,过来回禀,莲姑及另外的三位宫女已经去了。

我一楞,这才想起,宫里规矩,妃嫔进宫后,即会重新安排了人服侍,先前派去服侍的人都得撤了的,只是,虽然只短短的两天,我的心里竟然会有点不舍,放眼宫里,除了小青是和我亲的,也就只有她们熟悉点了。

转头看着小青,心里庆幸在这寂寂深宫,有她肯陪了我来。

我自己弄了张后宫的妃嫔位分例表,哈哈.我这篇小说是架空篇,因此,请大家不要用历史上的来对比,此位分例表,只针对我的小说《落尽梨花春又了》

昭阳正宫:皇后

正一品:皇贵妃

从一品:贵妃

正二品:妃

从二品:夫人

正三品:昭仪

从三品:婕妤

正四品:贵嫔

从四品:嫔

正五品:容华

从五品:小仪

正六品:贵人

从六品:常在

正七品:才人

从七品:答应

正八品:美人

从八品:采女.更衣

客访

渐渐的到了傍晚时分,天边一抹红霞衬得整个天空火一般的红,金灿灿的余辉照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晕晕的好似镶了道金边,静延宫的屋顶上,两只无忧五虑的鸟儿不停的跳来跳去,突然,不知道为了什么,打起架来。

我坐在内厅的椅子上喝着茶,心里却是别扭的紧,这一大屋子的人在边上盯着自己,咳嗽一声都会有人紧张,尚未适应的我,浑身的不自在。

脸上却不动声­色­的,只是仔细的打量着自己住的屋子,浅梨殿在静延宫的偏东边,进了静延宫,右边一拐的位置,四面都是绿树腾­阴­,翠竹环绕,屋子施工奇巧,里面的摆设也是­精­巧细致,花梨木的家具暗而发亮,地上的红毯踩在脚下软软的没有实在感,四面的墙上,几幅幽雅的山水挂着,小而高的花架上,几盆时下新颖的花草衬着屋子里春意浓浓,窗前的帘子是一种不知名的珠子穿成,随着风儿吹过,格啷啷的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我捧着茶盏正看着发呆,刚刚的那个宫女桂花儿进来禀报:“小主,丽贵人和瑛答应来看您了!”

我不由困惑,“丽贵人和……和瑛答应?”

蒋秀在我耳边提醒,“丽贵人和瑛答应就是同住在静延宫的另两位小主。”

我恍然,忙站起身来,拉了拉衣服的襟角,口里说着‘快请’,忙往外迎去,这是我第一次面对宫里的妃嫔,心里难免忐忑不安,刚走进外厅,就见两位贵气的女子正坐着低低的说着话,见我进来,忙对站了起来,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知道这两人里有一位也是和我同位分的贵人,却不知道是哪位,只怕礼数上怠慢了,正筹措着,蒋秀已经快步上前,躬身施下礼去,“给二位小主请安。”

“快起来,”前面那位浅蓝­色­宫装的女子笑着点头,蒋秀谢了,上前拉了这位女子的衣服角笑道,“丽小主这身衣服真好看,小主长得本来就美,今儿这身衣服更是衬得丽小主如同天人呢!”

嘴上说着话,眼睛却不经意的向着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里暗暗的点了点头,这个蒋秀,倒真的是聪明的紧呢。

堆了满脸的笑出来,上前给这位丽贵人行了一礼,口中谦卑的叫了声:“姐姐,不知道姐姐过来,有失远迎,妹妹实在是失礼。”

那女子忙拉了我的手,“快不敢这样,姐姐是太后亲封的贵人,妹妹哪里敢受姐姐的礼,折杀妹妹了!”

坐下喝茶,另一位一直站在丽贵人身后不说话的女子上来对着我行礼,“从七品答应韩瑛,给娴贵人请安。”

我细看她,眉目娇小娟秀,神情恭敬安详,倒也是个清秀可人儿,心里感叹,这宫中女子,都是豆蔻娇娥,却全都被锁在了这难得见人的地方,唉。

忙笑了让坐,转头看向丽贵人,见她神情相比瑛答应,却是多了几分倨傲,想来在这静延宫,我没来之前,该是她为最尊的,如今来了个和同她位分的,今后……只怕……这样一想,不由的有点头疼起来。

脸上却是笑着的,“该是妹妹去向姐姐请安才是,怎么倒要劳动姐姐亲自跑来看妹妹,妹妹实在太失礼了!”

丽贵人倒也笑的真诚,“哎呀,姐姐快别客气了,如今我们有缘住在一起,也是缘分,本该是要多走动的。”

瑛答应在边上扑哧一笑,“二位姐姐在这里姐姐妹妹的叫着,让人听着,倒不知道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呢!”

我忙笑了道,“自然是丽姐姐为长了。”

丽贵人一甩手里的帕子,“姐姐客气了,妹妹哪里敢当,姐姐是太后亲封的贵人,并且是赐了封号的,这在后宫,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荣耀,妹妹哪里敢比呢?”

顿了顿又掩嘴笑道,“不日待姐姐侍寝后,必定是要晋位的,到那时,妹妹还须姐姐多照应呢!”

说着,就和了瑛答应起身深施了一礼,我忙不迭的扶了,心里,却疑惑起来。

赐名

送走了她们,我楞楞的站在院里的梨花树下,一枝欲放不放的花蕾巧巧的在我的头际摇曳,清清淡淡的香气忽有还无的直入心底,我的心却一直的,一直的沉了下去。

天黑了下来,我在宫里的第一天就这样接近了尾声,明天往后,我就要面对太后,皇后,宫里众多的妃嫔,以及,大肃朝的天子,当今的皇帝,我的,夫君。

御膳房传了膳来,其中有两道菜分别是太后和皇后赐的,到底是宫廷里的菜肴,­精­细又不乏美味。

满桌子的菜我却只尝了几口,蒋秀见我没­精­神,夹了点油盐渍过的豆芽儿,放进我的碗里,“在小主进宫前,内务府已着人打听了小主的口味爱好,却说只是喜欢清淡的就好,”小心的瞄了下我的脸­色­……“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就只挑清淡的让御膳房做了,小主不喜欢,奴婢派人叫御膳房重新做来。”

说完转身就要吩咐小宫女去传话。

我忙一笑拦了道,“罢了,这些我都是喜欢的,只是猛不丁的到了生地方,有些不适应。”心里冷冷的笑,若是让人去了,明天,怕是满宫里的人都会在议论,我这位新进宫的贵人,有多轻狂了吧。

看着蒋秀,我客气的谢她,“你多费心了。”

小青在一边看着,却是满脸的不解,瞪大了眼睛,想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她大概是不明白,因何以往冷冰冰的我,进了宫后,见了人都是满脸的笑,对下人也这样客气起来?

我嚼着嘴里的豆芽儿,看着在边上忙着递茶倒水的两个宫女,有一个我已经见过了,就是桂花儿,还有一个却只是不知道叫什么?

她见我盯着她看,不安起来,忙忙的到我跟前跪了下来,“小主……”却是慌慌的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

蒋秀过来轻声问,“小主,这奴才是做错了什么吗?”

我皱了皱眉,这宫里的人都是要这样小心的吗?

“她叫什么名字?”我放下碗,问。

“回小主,她叫杏花儿,”蒋秀端过茶来,轻声回禀。

“杏花儿?”我转头看看桂花儿,不觉奇怪,“你们的名字是谁起的?怎么都是什么花的这么巧?”

杏花儿喃喃的不敢吭声,桂花儿却是机灵的,上前一步回道,“回小主,奴婢们的名字都是刚刚进宫时教习姑姑起的,为的是好记,奴婢呆的这一组四个分别叫杏花儿,荷花儿,桂花儿,梅花儿。”

见我听的仔细,她的胆子大了些,“如今,奴婢们被指来跟了小主,就是小主的人啦,名字自然该请小主重新起的。”

说着就扑通跪下,“请小主赐名。”

杏花儿也跟着拜了下来。

这是我没想到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人,我沉吟了一下,“也罢,那就给你们新起个名字吧。”

想了想,指着杏花儿,“从今天起,你就叫剪冰。”

又向着桂花儿,“你就叫裁雪吧。”

“是,谢小主,”剪冰裁雪欢天喜地的磕头谢了。

看着蒋秀,“你把这院的小太监们都叫进来,我见见,别以后连自己使唤的人都不认得,那才叫人笑话呢!”

一会,领事太监杨阿亮领了小太监们进来了,却是四个,在我面前一字排开的跪着,我楞了楞,奇道,“怎么宫女的份额是两个,太监倒是四个?”

蒋秀回道,“回小主,贵人的份例有八个奴才,两个宫女加上奴婢近身服侍,太监们要做粗活和看护庭院,所以,连了领事的,就该有五个的。”

“哦,是这样,”点了点头,这宫里太多规矩,以后倒要小心呢。我心里暗暗的思衬着。那四个小太监的名字我也改了,分别叫小福,小寿,小安,小泰,太监们谢了,磕了头退了出去。

银镯

忙活了这一阵,身子禁不住疲倦起来,小青见了,忙命人进了热水,服侍我沐浴了,披散着湿发坐在铜镜前,小青用棉巾为我揉着,蒋秀在一边收拾着我卸下的簪环,我手指绕着额前散下的碎发,心里却猛不丁的想起了丽贵人的话。

“秀儿,”我总觉得连名带姓的叫拗口,就这样叫蒋秀,蒋秀却是一楞,想是从来都没人这样叫她的。

只是楞了一楞,她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我身边,我只作很平常的样子,用随意的口气问,“今天丽贵人说……我是赐了号的贵人,又说什么……什么侍寝,晋位的……”

头却是不抬的,眼睛只是盯着自己手上的一缕发丝看的认真,说了一半,却又停住。

蒋秀实在是聪明的,伸手接过小青手上的棉巾,一边替我揉着湿发,一边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回答,“宫里的规矩,妃嫔五品以下是没有封号的,只能叫小主。四品,五品叫主子,只有进了三品位后,才能被尊为娘娘。”

我点了点头,盯着镜子里的她,依旧带着询问,蒋秀神情沉稳,继续道,“像小主这样六品就赐封号的,实在是不曾有过的荣耀,这次进来了四位小主,小主您的位份是最高的,另一位赵常在比您次一个位份,另俩位小主,都只被封为才人和答应的,明日才进宫。”

“明天才进宫?”我暗里点头,难怪今日没有见到她们。

蒋秀点头,“是的,明儿一早小主去给太后,皇后请安时,就能见到她们了,怕是……”说到这,她顿了顿,眼睛对着镜子里的我,“怕是还能见到皇上。”

啊,我的心里扑通一惊,耳边只听蒋秀继续说道,“小主清丽无双,实在是天人姿­色­,皇上见了,必定是要看见眼里去的,侍寝也只是一两日的事,宫里规矩,新进来的妃嫔,第一次侍寝后,按律都要晋位分的,除非,实在不得皇上的喜欢,这样的,也就另当别论了。”

眼见着头发揉­干­了,她扶了我在床上躺下,伺候我睡下,“小主安心的歇息吧,明天一早儿就要去见太后和皇后呢。可别熬了­精­神。”

我闭了眼睛,静静的只作睡着了,蒋秀替我掖了掖被角,放下了帘子,悄悄的退了出去,我听着屋子里没动静了,方睁开眼睛,屋子角上点着小儿胳臂粗的蜡烛,想是灌了什么香在里面,溢着幽幽淡淡的香,灯影摇曳里,宫女们轻手轻脚的收拾着东西,床前的小几上点起了安歇香来,是清幽的茉莉香味,却又带了点淡淡的荷香。夹杂了蜡烛里的香气,却熏得我脑袋隐隐的疼。

心里想着蒋秀方才的话,心里一阵阵的不安,不明白太后因何对我如此的青睐,尚未进宫,就将万千的荣宠放在我的身上,这,却让我成了枝头上最醒目的鸟儿,人人手里的利箭,都必定要对上了我。

朦胧中手一动,腕上的银镯子滑到了手面上,带着体温,润润的贴着我的皮肤,我的心却格楞一下,眼前浮现一对温雅的眼睛,一个亲和的声音说着,“知道凝妹妹喜欢银器,这是我在有名的庆祥楼买的镯子,凝妹妹看喜欢不。”

“栩表哥……”我默默的念着,栩表哥是姑母家的儿子,从小在别人欺负我时,他就一直的站在我身边护着我,在知道我要进宫后,他到家里来了好几次,甚至,跟父亲还发生过争执。

一大早,小青告诉我,就在昨天晚上,他在我住的抱水轩外站了一晚上。

我是知道的,站在绣阁的窗前,我能看见院外回廊下那个落寞的身影,可是,我,不能见他。

咬了­唇­将头埋入被中要睡,杭绸织绣的枕头上不知何时已是冰凉一片,是我的泪,我深深的闭紧了眼,从此后,栩表哥,你我,只能是陌路了。

定省

第二天一早,就有宫里的执事太监来接我,先按国礼去觐见母仪天下的皇后,来到皇后所居的宁瑞宫门口时,赵紫芫正堪堪来到,见了我,过来行了一礼,不好说话,只抿着嘴儿冲了我笑。

我亦微笑了点头,这时,远远的一队宫女太监领着俩位清丽的女子过来,那俩位女子一身正式的宫装打扮,正是今日进宫的另两位小主,江苏盐运史陈年生之女,陈清莲,以及徽城知府江浩之女,江敏。

我和赵紫芫并排站着,矜持含笑看着她们,却见她们快步上前,对着我和赵紫芫深行一礼,“正七品才人江敏……”

“从七品答应陈清莲……”

“给娴贵人请安……”

“给芫常在请安……”

我们忙伸手扶起,“妹妹们快别多礼了。”

正在此时,有太监出来宣,“皇后娘娘传各位小主觐见。”

我们忙整了衣衫,潋了声息,静静的跟在太监的后面,进了宁瑞宫,宁瑞宫为我朝历代皇后所居住的寝宫,处处涣然大气,门窗亭柱上刻着彩凤飞舞,吉祥如意图,暗喻着此宫主子的身份。

宁瑞宫正殿里,皇后端然而坐,一边紧靠着的正是瑾贵妃,两边依次而下,坐着五六位妃嫔,正都谨言而坐。

我们上次依依拜倒,给皇后行了三拜九叩的国礼,口中清脆有声,“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温然有度,“妹妹快起来吧。”

太监又引着我们给瑾贵妃行礼,我们以家礼相拜,瑾贵妃笑笑,一摆手,“罢了,这是皇后的地方,你们不必对我太多礼了。”

我心里一愕,这句话实在有点不像样子,怎么瑾贵妃说话如此不顾身份。皇后却像是不曾听见的,只端了茶慢慢的抿着。

再依次往下的是良昭仪,我们过去行礼时,她忙站了起来,口中道,“妹妹们快别多礼,以后就是自家的姐妹了。”

接着的安婕妤,瑞贵嫔,端嫔,祥嫔,也都是客气的很,个个殷然有礼。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紧张了一夜的心情稍有松懈。

皇后见我们见礼完了,招呼我们坐下,态度和蔼,“今后各位妹妹都该和睦相处,大家齐心伺候好皇上,力争多诞子嗣,为皇家开枝散叶。”

众妃嫔忙都站起身子听训,却只有瑾贵妃仍傲然而坐,眯着眼只盯着手上的碧玉戒指,嘴角儿上一丝轻笑,却是说不出来的轻视。

我惊得倒吸了口冷气,忍不住偷眼去看皇后的反映,皇后却像是没有看见,只是微笑了,“宫里的规矩多,四位妹妹刚刚进来,必定有许多的不习惯,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多请教先来的姐妹,”又看向良昭仪她们,“你们也该多提点她们些。”

良昭仪等恭敬点头,我想着那日觐选时皇后的大度,满心钦服。

这时,太后宫里传了话来,太后今日身体不适,命我们不必再去给她请安了。

皇后神情紧张起来,问拿传话的太监,“母后怎么样了?”

那太监恭谨回道,“回禀皇后,太后夜里起夜的时候,受了风寒,已经传了御医,并无大碍。”皇后点了点头,这才有点放心的样子。

突然的,一直在边上不作声的瑾贵妃向着我道,“娴贵人,你过来。”

我愕然一楞,瑾贵妃笑吟吟的看着我,面­色­平静。

心里猜不透她的用意,只有走到她的面前,一拜行礼,她却是一改方才的沉寂,咯咯的笑着拉起我,上下打量着,口中“哎哟,”的叫个不停,大家全都不解的看着她,我亦是满心不解,唯有俭眉浅笑着。

惊心

“到底是太后的眼光,你们看看,娴妹妹怎么一收拾,端的是明艳万分呢?哪里还有选秀那日素朴的模样儿。”

瑾贵妃笑的嫣然,满脸的亲热。

良昭仪走过来附和着,“是啊,早听说觐选时,太后看中了个家风格外清廉的,更是格外的隆恩,在祖宗的规矩外,加赐了封号,我们听说时心里就稀罕的不行,今儿见了妹妹,果然是秀外慧中的,太后可真真的是慧眼呢。”

安婕妤,瑞贵嫔,端嫔等亦都附和着,我却陡的手心里冒出了汗,家风清廉,哼哼,父亲的为人,只怕是满朝的官员,没有不知道几分的,如今太后却因了我那身寒微的装束,误以为我家风清廉,对我大加青睐,这,除了是讽刺,只怕,亦是祸了。

冷汗津津的渗出了额头,脸上的笑不觉的僵了,低了头,再不敢看众嫔妃的眼。

却听皇后的声音训道,“娴贵人的家风乃是朝廷之福,众位妹妹要引以为例,家中有父兄在朝中为官的,当以沈家之例劝戒。”

众嫔妃齐声称是,皇后看着我,笑得和蔼,“若他日大肃朝文官不爱财,武官不惜命,则天下太平,娴贵人被太后格外青睐,纵然是天恩,亦是为满朝官员找个榜样。”

我忙跪下,“家父食朝廷的俸禄,为朝廷出力,乃是份内之事,太后如此隆恩,实在是愧杀嫔妾了,嫔妾万分惶恐。”

皇后让人扶起我,“罢了,你也别过于惶恐了,太后的心,你只别辜负了就好。”

唤了边上的女官吩咐道,“传旨敬事房,待新进的四位小主适应后,就安排小主侍寝。”女官应了,皇后转头又对着大家,“罢了,大家也都乏了,今儿就散了吧。”

我们行礼告了退,依次退了出来,我慢慢的落在了后面,看着槿贵妃意气风发的背影,心里沉沉的纳闷,她今日特意的把我推到众人面前,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正想着,袖子突然的被人拉了拉,我一看,却是赵紫芫,只见她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慢下了步子,和她一前一后的渐渐和前面的人拉开了距离。

只听赵紫芫在身边轻轻的说,“沈姐姐,刚刚儿瑾贵妃好生奇怪,她好象是故意的要把你推到风口上的。”

我一楞,她看着天真无邪,却原来也并不是一点脑子没有的,感激的对她一笑,“我知道的,只是,我已经在浪尖上站着了,她这又是何必呢!”

赵紫芫不语,慢慢的在我后面跟着,半晌,叹了口气,“沈姐姐,你小心了,刚刚她们虽是在夸着你,可我瞧着,却并没有几个的笑是真心的样子。”

我点点头,心里却是突的一沉,这个赵紫芫在今日之前,给我的印象都是天真无心机的,却原来心思也是如此细密,倒不可小瞧了她。

转眼出了宁瑞宫,除了瑾贵妃坐了銮轿远远的去了,良昭仪等竟然还在,见我出来,向了我笑道,“娴妹妹有空,就去我的霓霞宫坐坐。”

我忙笑了道,“妹妹本该去给姐姐请安的,只是怕搅了姐姐的清闲。”

良昭仪一笑,“娴妹妹快别客气,姐妹们本该多走动的。”

说完,也乘了轿子去了。

余下的安婕妤,瑞贵嫔等亦全部客气的告别,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我深感不安,绞着手里的绢子,只是楞楞的站着。

蒋秀过来扶了我,小青给我系上披风,“小主,我们也回去吧,”我正要走,转头却发现才人江敏和答应陈清莲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我,只是,眼里却带了嘲讽的笑意。

立威

“妹妹们怎么还不回去歇着,一大早儿的就进了宫,怕要累着了,”我心里苦笑,脸上却是装作看不见。

江敏笑道,“谢谢娴贵人关心,妹妹不累,特地在这等着跟娴贵人告别呢。”

“是啊,连昭仪娘娘都得等着跟姐姐告了别再走,更何况我们姐妹呢?”陈清莲显然更是牙尖嘴利,言语露骨,眉稍眼角都是讥讽。

我气极,却又忍住,不愿刚刚进宫就生出事端,唯强笑了道,“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昭仪娘娘和婕妤娘娘只是和善怜下,才待我们分外温和有礼,又哪里……哪里……”

只是心里实在牵强,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原本以为我们是一起进的宫,必定是要比别人来的亲近,如今看来,也是不能够了。

“罢了,贵人姐姐,昭仪娘娘和婕妤娘娘只是单对了您温和有礼呢,我们,可是没那个福气的。”

江敏咯咯的笑着,陈清莲拉了她的手,并肩欲走,经过我的身边时,陈清莲轻声一笑道,“贵人姐姐觐选当日那盏茶,可倾得恰到好处呢!”

我再不能忍,沉了脸喝道,“放肆,这是说的什么话?进宫前,没人教你们规矩吗?”

两人一鄂,停住了脚步看我,我­阴­了脸扭头不看她们,冷冷的只盯着远处宫墙上的琉璃瓦,日上中天,阳光映着瓦上的琉璃­色­,发出灿灿的金光。

蒋秀见我神­色­不对,忙上来劝,“娴贵人请息怒,才人小主和答应小主都是刚刚进宫的,不懂规矩也难免,说了什么让娴贵人不高兴的,还请娴贵人多担待,千万别怪罪她们。”

声音不高却又正堪堪能让她二人听见。

我一楞,蒋秀缘何不叫我们小主,却连着封号位分的叫,听到她最后几句,心里方才会意,这丫头,是故意的要让她们明白自己的身份呢。

心里赞赏,会意的和她换了个眼神,鼻子里却只是哼了一声,依旧­阴­了脸不说话。

江敏和陈清莲神情先是神情­阴­晴不定的站着,见我怒­色­于形,边上蒋秀小青又竭力作出惊怕的神­色­,想是记起了宫中的规矩,纵使她二人不忿,亦是忐忑起来,半晌,终究是有了点怕的意思,当着身边许多的宫女太监,却又拉不下脸来,面面相觑的不知道怎么办。

蒋秀见了,忙上前对着接她二人的太监宫女吩咐,“二位小主一早进宫,都累了,还不快领了小主们去休息。”

领头的持事太监弯腰行了一礼应了,江敏和陈清莲二人正尴尬处,乘机下了台,亦随着行了一礼告退,宫女太监们簇拥着,去了。

却见那陈清莲在走了几步后,又回了头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扭了头装作没有看见,她们临去前的那种不忿却依然如刀般直刺我的心口,心里慢慢的悲苦起来,娘,果然如你所说,这深宫里,不是人呆的地方!

赵紫芫一直的站在我的身后看着,见人都散光了,方才过来向我告别,亦劝慰着我,“沈姐姐,别跟她们生气了,身子气坏了不好,”却又叹了口气,道,“姐姐未进宫就已经荣宠一身,遭人嫉恨必是难免的,只怕以后这样的事还有呢!”

我笑了向她点头,“多谢妹妹,我明白的,妹妹走好,有空去我的浅梨殿坐坐。”

她道,“今后深宫寂寂,必定是要常去打搅了的。”

看着她上了小轿,我深吐一口气,整个人突然的松了下来,这才惊觉自己的神智一直都是紧绷着的,身子一歪,就要向后倒去。

弱症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床上,床上的帐幔放了下来,隔着帐幔,是小青低低的缀泣。

我的头晕晕的疼,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突然的,幽幽的声音的问道,“张御医,我家小主怎么样了?要紧吗?”

是蒋秀,我努力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浅梨殿。

手腕被绣帕遮着,伸出了帐外,帐幔外人影晃动,恍惚一个男子模样的人在为我搭着脉,一会,这男子回答道,“小主的脉息慢而不平,想是平日身子就弱,初进宫来又多有劳乏,方会有刚才的晕阙,只要姑姑们平日多­精­心照料,倒也不防事的。”

“多谢张御医,可是……现在……小姐还没醒,怎么办呢?”小青哽咽着问。

“小青,”我忙轻声唤着,小青是我在这宫里唯一亲近的人,我怎能让她为我太过费心,挣扎着,我就要坐起来。

“小姐,”小青一听我醒来,惊喜莫名,忙忙的掀开了帐幔,眼前霍的一亮,只见一个男子身型一矮,已是跪在了地上,“臣太医院张才玉参见小主。”

我靠着小青坐着,向着他点了点头,“张大人快请起,劳烦大人了。”

张才玉神情惶恐,依旧低着头,“臣不敢,伺候小主,乃是臣份内之事。”

我不再说什么,只命蒋秀拿了一锭金子赏了,送他出去。

此时屋里这剩了小青在陪着我,进宫两日,小青到此时才得与我独处,当下抱了我哭了起来,我回过身子拍了拍她,“小青,我没事了,你别哭了。”

“小姐,”小青拿锦垫让我靠着,转到我面前,满脸的泪,“小姐,我就是不明白,小姐已经是贵人了,身份尊贵,怎么这俩天却如此的委屈自己,对谁都是强颜欢笑的奉承着,就连蒋秀这样身份的人,您都是礼遇有加的,她只是个宫女啊!”

我深叹口气,“都说独木难成林,在这尔虞我诈的寂寂深宫内,若没有人扶持,又怎么能全身进退,而越是身边的人,越是重要,可以是护你的符,也会是杀你的刀,纵然是皇后之贵者,想来也是不敢大意的罢。”

小青楞了,大瞪着眼看着我,“啊,有这么严重吗?”

我点头,又怕吓了她,忙又笑了安慰,“也没什么的,只是凡事小心点的好。”

正说着,蒋秀进来,我晕倒的事已经传到太后和皇后的耳里,都命了人来询问,我忙吩咐她赏了来的人,并请他们替自己谢恩。

半晌,屋里方才静了,我闭了眼养神,心里却愈加的乱,今日才知道自己额外的荣宠是因何而来了,可是,这却是一个误会,因了我的弄巧成拙而已,不知道,今日的荣宠会不会是他日的祸根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如今,江才人和陈答应已经对我心有芥蒂,昭仪娘娘和婕妤娘娘纵然对我礼遇有加,但是,又怎知那笑的背后藏着什么呢?

如今。我只是刚刚进宫,若是过几日再侍了寝,以太后对我的青睐,以及太后抬举我的用意来看,晋位是必然的,那以后,我必定是众孥之的了。

这样想着,头上不觉细细的冒出了汗,不行,我必须要扭了这局面才好。

“小主,吃药了,”裁雪端了一银­色­小盏进来,随后跟着的剪冰捧着一个托盘,几碟­精­致的蜜饯诱人垂涎。

看着裁雪手中的药,心里忽的­精­光一显,或许,我可以这样……

就了裁雪的手,刚喝了一口,就哇的一声,又吐了出来,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在了床上。

剪冰慌得丢了手里的盘子,扑上来抱我,蒋秀小青吓得脸都白了,蒋秀口中不停的念,“小主,小主,您怎么了,刚刚张御医还说小主只是身子弱,只要好好的养着就是了,这会子,怎么又这样了。”

一边又命人快去请回张御医来。

稍待,张才玉又慌慌的赶回,再度替我把了脉,又请我露了面细细的观看,神­色­愈加的凝重,半晌,却又摇了摇头,满脸的疑惑不解。

我暗暗的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神­色­疑惑,就问道,“张大人,我没什么吧!”

张才玉一会点头,一会又摇头,神情为难,犹豫道,“小主,臣才疏学浅,竟然是诊不出小主到底为何症,小主的脉象滑中骤稳,可身子却又如此的虚弱,实在是令人不得其解。”

静寂空庭梨花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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