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红血走在店铺林立,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四周人声鼎沸,香气和臭气一起四溢,氤氲着浓厚的生活气息。
空气虽不太新鲜,人们脸上详和的神态却令久经战阵的人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只有经历过死亡和血腥的人才会明白这平凡的一切是多么的可贵。
雾红血慢慢地走着,他心中渐渐宁和,似乎暂时将心中纷繁交杂的思绪都已忘掉。
他的视线忽地被前方一个捏小面人的摊子吸引。
摊子上立着几根缠满稻草的木棍,稻草上Сhā着五颜六色的小面人,甚是灵巧可爱。
雾红血微笑着走了过去,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竟被这孩子的玩意儿吸引住了。他在摊子前停了下来,却又并不买面人,只是和摊前好奇的孩子们挤在一块儿,津津有味地看捏面人做活儿。
雾红血看得很入神,脸上不时浮现出一丝微笑,丝毫不理周围路过的成|人侧目的目光。捏面人偶尔抬起目光和他对视,他也是微微一笑,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就这样看了许久,雾红血耳边忽地传来一个犹似黄茑啼谷般的声音:“我要捏个小面人儿。”
一阵清新的芳香丝丝钻入雾红血鼻端,他抬起来,正好看到了一张清丽脱俗的女孩子的面容。雾红血的心中好似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情不自禁地跳得快起来。
大大的眼睛、小巧而挺直的鼻翼、脸上柔滑的曲线,再加上薄而圆润的唇。世上只怕已很少有男人能抵御这张脸上的微笑,但这张脸令人生起的却绝不是邪念,她的脸是那么圣洁,令人只想倾尽全力去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雾红血深深地摒住了气,似是怕呼气稍重也惊扰了她一般,那个女孩子却似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一般,只是和捏面人在说话。
她的声音很轻柔,却自带有一种高贵的神态,捏面人不由自主的收起了手上正在忙的活儿,微笑道:“姑娘要捏什么样的面人儿?”
女孩儿偏着头想了一会儿,娇笑道:“我想要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小面人儿,不知你能不能捏得出?”
捏面人立刻挺起了胸,微笑道:“我祖辈都是捏面人儿为生,传到我这一代,已是第四代了,姑娘说我能不能捏得出?”
女孩儿微笑道:“我就要这样一个面人儿。”
捏面人挺起了胸逞了逞英雄,现在忽然有了后悔,他也不知怎么的竟不愿在这女孩儿面前显得没用。他后悔倒也不是因为他捏不出来,他后悔的只是这样捏面人用的时间只怕捏好几个面人都可以了。
他的生意本就不太好,今天晚上的饭钱虽有了,酒钱却还差一点,若是不捏快一点,只怕晚上就没有酒喝了。
但捏面人暗骂自己一时口快,他也不知怎么的竟不愿见到女孩儿伤心失望,所以,他虽然告诉自己要捏得快一点,但捏着捏着便越来越仔细,浑忘了自己还要赶紧捏完再多做点生意的想法。
女孩儿在等捏面人捏面的时候,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俏生生地左顾右盼,忽地发现一双又大又有神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若是换了旁的女孩儿,突然有个陌生青年男子这般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看,而且这个男子长得还很英俊,现在只怕脸也红了。但这个女孩却瞪大了眼睛,大声道:“别人都说我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喜欢小面人儿,没想到你竟也和我一样,也喜欢小面人儿?”
雾红血看她对自己说话,脸上不禁有些发烧,但心里却似吃下世界上最甜的糖一样又快乐又甜蜜。他微笑道:“在下三岁的时候父亲送了一个小面人儿给我,在下非常喜欢,所以……”
“所以,你触景生情,也看得津津有味?”
雾红血点点头,微笑道:“不错。”
但那个女孩子忽地板起脸道:“那你本该专心致志地盯着小面人儿看,为什么却要盯着我看?”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道:“难道我是小面人儿吗?”
雾红血愣住,周围的孩子已经开始吃吃笑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又是古怪又是开心。
雾红血脸又开始发热,他不知怎地,在这姑娘面前竟变得拙口拙腮,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发急道:“姑娘千万不要误会,在下绝非登徒浪子,要……”
他一急,竟再也说不下去,女孩儿将眼珠转了转,追问道:“要怎么样?”
雾红血更是情急,只觉额头阵阵发热,竟连汗也掉了下来。
谁知那姑娘忽地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笑吟吟地道:“看你样子也不象坏人,你看我看得这么专心,是不是想看看老板的手艺好不好,捏这个面人儿捏得象不象,对不对?”
雾红血如逢大赫,松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吃吃道:“姑娘说得不错,在下……正是…..正是这般想法。”
女孩儿微微一笑,伸手接过老板已经捏好的泥人,转手递给雾红血,道:“那你看看捏得像不像我?”
雾红血接过小面人儿,看了看小面人儿,又看了看女孩儿,叹道:“捏得虽像,但这面人却少了姑娘身上这股神彩飞扬的神韵。”
女孩儿高兴地跳起来拍拍手,又笑吟吟地道:“瞧不出你倒挺会说话。”
她眼珠转了转,用手指着小面人儿,忽道:“那么你喜不喜欢它?”
雾红血葛地愣住,他的呼吸又急迫起来,他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很喜欢。”
女孩儿脸上也绽开了笑颜,她的神态忽地没有刚才这么爽朗大方,她轻声道:“你既然喜欢,我就把这小面人儿送给你。”
雾红血一瞬间欢喜得一颗心也似要炸开一般,他竟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站在那里怔怔出神。
女孩儿抿嘴一笑,向他挥了挥手,转身便脚步轻盈地离去。
雾红血葛地猛醒,急忙大声道:“姑娘,我能不能知道你的名字?”
女孩儿回过头来,眨了眨眼睛,微笑道:“你下次若能再见到我,只要那个小面人儿没有损坏,到时我再告诉你我叫什么。”
女孩儿说完,慢慢转身离去,但她走得虽慢,雾红血却没有勇气跟上去看看她倒底住在哪里,只是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不觉呆了。
雾红血本以为自己的一颗心完全已系在了林茗青身上,但现在他的脑海中不知怎么回事,满脑袋竟都是白天所遇那个女孩子的倩影。
他又是发热又是气恼,暗骂自己道:“雾红血啊雾红血,你不是一直都视青妹为自己爱慕的对象吗?怎地见了这个女孩子竟又乱了方寸,难道你竟真的是贪花好色之人?”
雾红血却不知他从小长大,一颗心全系在了报仇血恨上,从未尝过男女情爱滋味,自小接触的女孩子也只有林茗青一人,他虽然喜欢林茗青,其实是兄妹之情要多过男女之情。
雾红血又是苦恼又是烦燥,但脑海中那女孩子的身影不由自主便要钻出来,在面前巧笑嫣然。
雾红血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盒子,盒里竟满满地填满了丝绒,原来雾红血竟将女孩儿送他的小泥人精心地放了起来,犹恐有所损坏。
雾红血痴痴地盯着小泥人儿,不知不觉外面已传来二更的打更声,雾红血忽地心中一凛,林泉交待的任务葛地从心中升起。
雾红血咬了咬牙,轻轻将泥人儿小心收好。慢慢放入怀中。他的眼中满是痛苦之意,他喃喃道:“像我这种人只能跟鲜血和仇恨打交道,她那样的女孩子却应该生活在阳光中。这本是绝不可能的事情,雾红血啊雾红血,你又何苦非要自寻烦恼。”
他慢慢地找出了夜行衣穿上,又将钢刀紧紧地系在腰间,似是根本不再去想那个女孩儿,但他的眼神中,为什么还是如此迷惘,看不到一点快乐?
在夜色的掩映下,雾红血无声无息地潜入了王宫中。
他象是对王宫的环境很熟悉一般,在回廊曲折的王宫内左一钻右一拐,便绕过了一队队带刀巡逻的侍卫。
以林泉的力量,要得到一份王宫的地图并不是一件为难的事情,所以雾红血才对王宫这般熟悉。
在他入宫之前,大浪帮的探子也早已把玄奘的住处告诉了他。
想到那个又有趣又不怕死的和尚,雾红血心里不由又烦燥了起来,他的刀绝不愿意砍下这样一个人的脑袋,但现在,他却不得不去做这样一件事,雾红血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暗叹人这一生真正做的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怕很少很少。大部分事情都是不得不为。
雾红血进入玄奘住的院落时,忽地发觉要靠近玄奘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院内,走来走去巡查的看起来绝不是普通的侍卫,每个人都目光炯炯,两太阳|茓高高鼓起,看来俱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楼兰王显然已有所准备,楼兰王的力量也绝不容小视。
雾红血知道,若自己稍稍大意,不但杀不了玄奘,只怕今晚很难活着走出王宫。
雾红血藏身在一处假山之后,摒住呼吸,慢慢观察院内巡查的侍卫动向。
但雾红血却迟迟找不到有机可乘的机会。守卫玄奘的几组侍卫不间断地在院中巡逻,相互间隔的时间极短,不足以让雾红血乘隙冲进玄奘房间。
雾红血暗暗皱起了眉头,象这样等下去,他只怕一整晚都无法靠近玄奘的房间。
雾红血顿了顿,身子葛地掠起,向楼兰王的寝宫奔去。他奔到离寝宫不远的一排厢房,闪身进了一间厢房,这间厢房散发出一股霉味,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这间房内杂乱地堆放着一些杂物,原来是一间杂物间。
雾红血从怀内掏出火折,将房内易燃的杂物一一点燃,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直奔玄奘居所所在的院落,然后他就伏在那个隐密的假山里静静等候。
没过多久,王宫内忽地响起了震天价的锣声,有人在大叫:“失火了,失火了,快救火啊!”
雾红血听到呼救声,不由暗笑,因为他已经看到一个身着官服的侍卫冲了过来,对正在巡落的侍卫大喊道:“留下一队人,其余人全去寝宫保卫君上!”
侍卫们去得很快,毕竟楼兰王的安全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剩下的一小队侍卫对雾红血来说已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因为剩下的侍卫已不足以保持这么密的巡逻密度,所以雾红血轻轻易易便找到了一个空隙掠上房顶,伏身在屋脊上,暗青色的屋瓦和浓浓的夜色顺利地掩盖了他的身影。
雾红血轻轻地一片一片地揭走屋瓦,然后从掀开的小洞钻了进去,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
他一落地便看到了玄奘,玄奘正静静地在床上熟睡,雾红血慢慢抽出了刀,刀光映着微弱的烛光发出一阵寒光,雾红血不禁叹了口气,但他终于慢慢执刀向玄奘走去。
当他走到玄奘身边的时候,玄奘的一只眼睛突然睁开了,静静地看着雾红血。
雾红血不禁吃了一惊,但他的神色很快又恢复如常,他慢慢道:“大师别来无恙?”
玄奘慢慢把另一只眼睛也睁开,雾红血刀上寒光正好映在他的眼眸,但他居然并不吃惊,只是微笑道:“和尚很好,不知道施主是不是也是很好?”
雾红血淡淡地道:“施主不太好,和尚只怕也不太好。”
玄奘微笑道:“和尚吃得睡得,不知道哪里不好?贫僧倒是觉得施主看起来不大好。”
这两人一个提着刀,一个躺在床上,可是一个看起来并不凶神恶煞,而另一个看起来居然也并不害怕,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雾红血仍是淡淡地道:“和尚的脑袋马上就要掉了,所以在下以为和尚恐怕不太好,不知大师以为在下又有什么不好?”
玄奘慢慢道:“施主是来杀人的,可是目光中却全无凶气,反有忧色,忧虑伤身,忧思伤心,是以和尚以为施主倒有点不大对劲。”
雾红血沉默了一会儿,慢慢道:“大师说得不错,在下敬佩法师的慈悲心肠,在下自已,决无伤害法师之心。”
玄奘脸现喜色,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便可成佛,施主宅心仁厚,日后必福泽绵绵。”
雾红血慢慢道:“法师错了,在下还是要杀法师的。”
玄奘慢慢收了笑容,缓缓道:“为谁?”
雾红血慢慢道:“一个我绝不能够背叛他的人。”
玄奘缓缓点头道:“施主既有苦衷,和尚也不多问,但能否请施主在杀和尚之前,答应和尚一个请求。”
雾红血沉默一会儿,慢慢道:“在下心中内愧,法师有何遗愿,在下必尽力去实行。”
玄奘微笑道:“阿弥陀佛,和尚先谢谢施主,施主既已答应和尚请求,和尚去到西方极乐也当安心了。”
雾红血慢慢道:“法师请讲。”
玄奘慢慢坐了起来,盘膝而坐,道:“和尚只希望施主能为请求楼兰王废除争夺沙城的敕令竭心尽力。”
雾红血一呆,道:“你马上就要死了,他人的生死又与你何干?难道你竟真的不为自己考虑么?”
玄奘淡然一笑,双手合什,叹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施主既然不愿为楼兰苍生请命,和尚也不敢强求,施主便请动手罢。”
他说毕,垂眉闭目,双唇微动,想是在诵念经文。
雾红血咬了咬牙,慢慢提起刀来,只是见他宝相庄严,浑无丝毫恐惧惊慌之色,这一刀举在半空却迟迟砍不下去!
这时候,床后的帏帐内突地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声。
这叹息声虽低,雾红血却葛地惊觉,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因为这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但他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听到他的声音,他慢慢道:“李笑天,你也来淌这趟浑水么?”
李笑天掀开帏帐,从床后慢慢踱了出来,看着雾红血慢慢道:“
雾兄,你这一生为何总要为别人活着?”
雾红血冷冷地道:“因为我这一生已根本不属于我自己,我欠别人的已太多,所以我这一生不是为了报仇就只能为了报恩。”
李笑天目光闪动,慢慢道:“就算是你知道你的恩人错了,你也还是要做下去吗?”
雾红血仰首向天,冷冷道:“我这一生已根本没有资格选择是非对错,无论谁是谁非,都跟我毫无关系。”
李笑天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要把自己说得那么坏?你若真的是这样的人,又怎会冒死去救了飞云会那些战俘?”
雾红血冷冷道:“谁说我做过这样的事情?”
李笑天微笑道:“楼兰王的消息如此灵通,你虽不承认,但事情确是你做的。”
雾红血的眼中也突然现出一丝痛苦之色,他慢慢道:“正因为如此,我绝不能再对不起养我教我的师父。”
他紧盯着李笑天,大声道:“今日之事,我绝不会收手,拔刀罢!”
李笑天摇摇头,微笑道:“我不会与你动手。”
他看着雾红血疑惑的神情,又笑道:“但我也不会让你伤害法师。”
雾红血冷冷道:“李笑天,你捣什么鬼?”[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李笑天叹了口气,忽地张嘴大叫道:“有刺客啊,快来抓刺客啊!”
他一边叫,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雾红血怔了怔,不由跺了跺脚,长叹一声,身形冲天而起,飞身从屋顶的破洞掠了出去。
李笑天的笑意更浓,玄奘忽地睁开了眼睛,皱眉道:“李公子,你的所作所为实在不象一个武林高手所为。”
李笑天大笑道:“但你知不知道打架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情,如果可以,我为什么不把这点时间用来睡觉?”
玄奘微笑道:原来施主并不是一个君子。”
李笑天笑道:“我本就不是一个君子。”
玄奘又微笑道:“但施主却是一个好人。”
李笑天再次大笑,对已经闻声冲进来的侍卫们道:“刺客已经逃了,各位来晚了。”
侍卫面面相觑,不由哭笑不得,只好纷纷大呼小叫地冲出门去,四散搜索刺客。
雾红血飞掠过几重屋脊,岂料王宫内喊声越来越大,出动的卫士也越来越多,冲出王宫的所有要路都已被密密麻麻的侍卫堵上。
已经有几个眼尖的卫十看到了屋脊一闪即过的黑影,已经大呼小叫地要上房追来,雾红血眼睛转了转,忽地身子一沉,冲破屋脊落到地面上。
屋内一个丫鬟张大了嘴看着从天而降的雾红血,雾红血立刻在她尖叫之前伸指点了她|茓道,丫鬟满眼恐惧地看着这个闯进屋来,胆大包天的强盗,她做梦也没想到竟有人如此大胆,敢深夜闯进王宫之中。
雾红血轻声道:“你若答应我不喊叫,我就解开你的|茓道。”
丫鬟仍是木立着毫无动静,雾红血轻笑道:“我倒忘了你没法说话,——你若答应,不妨眨眨眼睛。”
丫鬟立刻眨了眨眼睛。
雾红血伸指解开了她的|茓道,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深吸了几口气,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强盗”,她忽然发觉这个“强盗”看上去一点都不可怕,反而看上去亲切得很。
她道:“我姓李,叫李阿娣。”她偷偷瞟了雾红血一眼,忽地又加了一句:“我是东城李四的女儿,我今年18岁。”
她说完这一句,脸似有些羞红了。少女怀春真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她竟突然对面前这个又英俊又和善的“强盗”有了好感。
雾红血目光闪动,柔声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阿娣红着脸道:“这里是公主的寝宫——啊哟,公主是个好人,你可千万不能伤害她!”
雾红血看了看这屋子,原来这房内房中套房,看起来又宽大又气派,想是李阿娣所说不差。
这时,屋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隐隐约约听得有人大声道:“贼子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快快加派人手去护卫公主。”
看来,转眼便会有侍卫进来查看公主是否安全。
雾红血忽地柔声对李阿娣说道:“你看我象不象坏人?”
李阿娣脸又红了,她轻轻摇了摇头。
雾红血微笑道:“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李阿娣用力点点头。雾红血指了指地上的碎瓦道:“你赶快把这些碎瓦收到床下,不能让人看见,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雾红血说完,又向李阿娣微笑了一下,闪身便钻进里面一间屋子。李阿娣怔了怔,快手快脚收起碎瓦来。
雾红血进到里面屋子,却见里面竟然还套了一间屋子,便又掀帘进去。他一走进屋内,便看见了屋内的床上,躺着一个熟睡的绝美少女。雾红血浑身犹遭雷击,他的目光定定地盯在少女的脸上,竟再也无法移开。
李阿娣收完碎瓦,一颗心怦怦而跳,她也不明白为何会象疯了一样做出这等要杀头的事来,她担心地向里屋看了看,深怕“强盗”对公主不利。
但却不容她多想,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看来侍卫见雾红血在这一带突然消失,深怕他对公主不利,赶快便来巡查。
李阿娣深吸一口气,上前把门打开,王将军带了几个侍卫走了进来,向李阿娣问道:“有没有歹徒进来行凶?”
李阿娣脸色苍白,道:“大门关得好好的,门外也有侍卫大人巡查,怎么会有“强盗”闯进来?你们快快退出去,不可扰了公主休息。”
她说得本来很有道理,但她却实在不擅于撒谎,说话的时候声音竟也有点颤抖了。
王将军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她,李阿娣脸色更加苍白,王将军心里更是起疑,他环视室内,眼睛一亮,李阿娣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地上竟是一片没来得及扫掉的碎瓦,李阿娣差点晕了过去。
王将军呛地一声拔出兵刃,喝道:“兄弟们,“强盗”就在屋内,快快保护公主安全!”
李阿娣已经忍不住快晕了过去,王将军带着人便向里屋冲去,但还没等他掀开门帘,门帘却自已从里面掀开了,公主款款从里屋走了出来。
一众侍卫立刻跪了下去,王将军松了口气,恭声道:“公主原来无恙,小将也放心了。”
公主淡淡地道:“想是那小贼失足跌下屋来,却又害怕王将军你们追来,又钻上屋脊逃掉了。”
王将军流汗道:“惊了公主圣驾,小将万死!”
公主微笑道:“王将军辛苦一晚,又何罪之有?”
王将军道:“小将这就加派人手,命人在高处警视,以防这小贼再从屋顶逃窜。”
公主淡淡地道:“王将军,你去忙吧,我要休息了。”
王将军不敢再说,领着侍卫出门自去布置了。
公主脸夹寒霜,板着脸对李阿娣道:“阿娣,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没想到李阿娣现在不但不害怕,反而微笑着上去拉住了公主的衣衫,吃吃笑道:“公主,阿娣胆子虽大,也是替公主着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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