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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新坑,罗生门系列一《误入妻途》:

女人会记住让自己初次­肉­疼的男人,

男人会记住让自己初次心疼的女人。

所谓幸福就是判他有妻徒刑,他上她一次,她伤他一次,就这样纠缠一辈子。

2、男+女=缘 02 ...

刚辞职的那星期,我整天没事做,中午醒来先吃一大碗泡面,吃饱了就上网玩游戏,玩累了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睡醒了就天黑了。

天黑了,短信就要来了。

看完了短信,啧啧回味,接着通宵看记不住内容的小说,看完了天也蒙蒙亮了,接着睡。

陌生男人的所有短信都被我记录在案,也包括这七天的。

“我想过了,咱们尽快结婚,结婚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想要孩子咱们就不要孩子,只要你高兴。”

“还记得去年夏天咱们在海南度假吗,咱们走散了,你到处找我,我的手机没电了,四处借电话打给你,我现在的心情就和当时一样。”

……

“回来吧,若若,我想你。”

看到第七天晚上的这封短信,我彻底愣住了。

若若?哪个若若?上一个机主也叫若若?

他被若若抛弃了,却又遇到另一个若若……

又过了几天,我把抄好的短信内容拿给Miumiu分享。

Miumiu显得比我还兴奋,她断言道:“这是一个尤物,一个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极品尤物!”她的用词一向独到且直接。

我告诉Miumiu,我想探索这个尤物,Miumiu赞同,这是我们头一次意见一致,可喜可贺。

但是Miumiu又很快泼了我一盆冷水,她问:“如果这位尤先生和以前那个张力是一类人呢,你怎么处理?垃圾回收吗?”

我说:“我会踢了他,毫不犹豫!”

Miumiu嗤笑着:“别忘了,你当初爱张力爱的天昏地暗。”

她说的真好,我也不得不认同,于是反问道:“你说,我当初为什么会爱上张力呢,难道我喜欢被虐?”

Miumiu想也不想就回答了我:“因为你心太软,男人只要摆出求饶的姿态,你就举手投降。张力就是一个随时准备对你低头的男人,所以你爱他,可现在他不再对你低头了,所以你也收回了爱。”

我更百思不得其解了:“你说的我就像是个大女人,我是么?”

在我的观念里,女人不能一味的迁就男人,男人要先学会低头才能获得女人的理解。尽管男人们总爱用“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这类台词声讨女人,但他们根本不懂症结所在不是“理解”,而是“互相”。

那天和Miumiu分手后回到家,我反复思考了我和张力的关系。

记得张力刚追我时,早、中、晚三餐奉送。

追到手后,只剩下早餐。

热恋期过后,连个饼­干­渣都不给我剩了。

吵架后,张力会哄我消气,但最终却要我做饭给他吃。

这种演变趋势让我忧愁,无力挽回,但我始终在努力争取自己的权益,于是每次和好后,我不再做饭给他吃,渐渐地,他开始到别的姑娘家里吃饭。

现在想想,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单向迁就”,所以当我收回了这项美德,他也收回了在我面前的演戏的兴致,我们的关系也就完了。

附带一提,张力对“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这类台词运用的出神入化,他甚至会在后面再加上一句:“某某某就不像你。”

我真想回他一句:“那你就去找某某某。”

此后,尤先生的短信持续加班加点,同一时间,同一号码,同一种口吻,随着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往事,他在我心里的分数也越来越高。

令人高兴的是,他提到“若若”的生理期是二十五号,这说明“若若”是个女人,尤先生自然也不是同­性­恋者。而一个男人要是连女朋友的生理期是几号都记得,他一定是个体贴周到的好男人。

但我想,要男人们记住女朋友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是日用还是夜用,有没有翅膀等等后续问题,就是难以跨越的里程碑了。

第十五天,尤先生对“若若”说:“书上说女人经期要减少吃止疼药的次数,以免产生依赖­性­。还要注意少吃生冷的食物,多喝姜茶和红糖水。”

第十八天,尤先生对“若若”说:“你常穿的那个牌子的内衣出了新系列,还有保暖内衣和塑身马甲。”

第二十天,尤先生对“若若”说:“崇文门新开了一家川菜馆,味道很正。我知道你喜欢吃辣的,记得去尝尝。”

这几天,尤先生不再说“对不起”和“请原谅我”,他只是用点滴细微的关怀融化一个女人,可恨的是,他要融化“若若”,被融化的却是我。

更可恨的是,“若若”和我一样用苏菲,尽管这是很多女孩儿公用的品牌。

还有,我也有吃止疼药的习惯,但从那个月开始,我决定买姜茶和红糖。

一连二十天的短信,它们陈述的内容很有条理,排列的很有逻辑,甚至可以编写成一本《男友忏悔参考语录》。

尤先生也越来越令我难以忍受,尤其难以忍受他的无孔不入。他让人百爪挠心,如果可能我真想把他拉进“拒接来电”里。但最终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像着了魔似地将他的短信记录在案。

我决定,再和Miumiu讨论一次。

Miumiu听我叙述后,这么劝我道:“我看你们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你为什么不把他当个发生器?他还不是你的男友,也许永远都不会是。你的手机也不是你们沟通的桥梁,要是再换个机主,新机主就是聆听者。只要你把尤先生视为单纯的陌生人,或者主动切断联系,就不会自寻烦恼。”

这番话令我深思,可深思的结果更令我绝望。

我告诉Miumiu:“我很想当他不存在,但前提是必须先让他知道我的存在,我才能心理平衡。他的短信太煽情了,他和‘若若’的故事太令我嫉妒和向往了,他把他的脑容量都奉献给‘若若’的琐事,却不负责任的把这些一股脑的灌输给我,强迫我也要记桩若若’的生活点滴,让我总有种错觉,以为自己就是‘若若’。难道在我承受了这些之后,还要默默的消失?我不求当那唯一的聆听者,但我不介意他换个女朋友。”

Miumiu说:“你想他把你发展为女朋友?”

她理解了我,原来我不是一个人。

我说:“是的,我决定给他一个月的期限,若他能坚持到底,我会主动联系他,征做女友。”

我以为Miumiu会赞同,但她只是疑惑的看着我,然后提出疑问:“这个月有三十一天,但要按照平均计算,每个月只有三十天。”

我很气愤她提出不该提出的问题,于是说道:“三十天,我坚持。”

第二十八天,尤先生对“若若”说:“今天是我发短信给你的第二十八天,也是你离开我的第三十二天。这两个数字和你、我的年纪是一样的。”

第二十九天,尤先生对“若若”说:“朋友告诉我《非诚勿扰2》的开头剧情是孙和姚举行了离婚仪式,葛出席但当致辞嘉宾。他们的爱情有始有终,你却连一句话都不和我说,就想这么甩掉我?”

第三十天,尤先生对“若若”说:“我觉得我要­精­神崩溃了。我要打电话给你,如果还和一个月前一样提示已停机,我就停止这一切。”

No!我在心里大叫,不要停止!

在我还没做好亲耳听到尤先生的声音之前,我决定速写一封短信阻止他的冲动。

“有事QQ上说,号码5214****。”

这个号是我的私人号,从不对公司同事公开,一个星期没登陆了,刚一上线,就弹出十几个对话框。

来不及细读留言,我静待着尤先生的加入。

利用接下来的十秒钟,我思考了一个问题——是伪装成“若若”,还是做我自己?

记得我很喜欢的一个作者和睦写了本《驾驭男人》,他说道:“恋爱就是细菌培植,培植的结果只有三种,结婚,分手,还有同归于尽。中国人崇尚团圆,西方人认为悲剧才是经典,而同归于尽多半出现在韩剧里,脑癌、血癌、|­乳­腺癌,被车撞死,被水淹死,被刀刺死,死法持续开发。但不管怎么死,都同样的轰烈和催人泪下。这说明爱情感不感人要看前期的铺垫工作。铺垫的好,催别人的泪,被自己感动;铺垫的不好,催自己的泪,连狗都不为所动。”

于是,我决定,暂时伪装“若若”进行前期铺垫,等他向我对他那样欲罢不能时,再把他拉进我的培养皿里生吞活剥。

只听“咳咳”一声,耳麦里传出咳嗽声,有人加了我。

点开一看,加我的人叫“黎明之前”,这兄弟一定就是尤先生。

“若若,是你么?”

“是我。”

“你气消了?”

我不答,我急死你。

他果然急了:“你还在生我的气?”

“不气了。”

我故意先说上半句,顿了两秒才写下下半句:“可我还不打算原谅你。”

欲擒故纵,愿者上钩,希望这一步没有走错。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里提到的“和睦”是以后会出场的一个角­色­~

另,也许看过短篇版的童鞋对时间和剧情有疑问,因为在这两点上都有修改,所以会有出入~

3、男+女=缘 03 ...

听到我说“不原谅”,尤先生表现的风度良好,没有问我“为什么”,而是说:“我明白,之前是我做错了,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张力就从来不会说“我明白”,只会一遍遍不停的问我“为什么”,接着自问自答道:“我都哄过你了,你到底还在气什么?”

这一点,尤先生更像个男人。

于是,我决定再考验、考验他。

“这段时间我心情很乱,我出了点事,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虽听不到他的语气,但我知道他很焦急。

“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上别人了,你会不会怪我?”

我不知道空投这个炸弹会不会引起反效果,我需要赌一次。

“谁?”

“一个男人。”

“是谁?”

“他追的我,很殷勤,我本来看不上他的,可他没完没了的追我,我也有点动心了。”

“他是谁?”

“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不过他们分手了。”

“他到底是谁?”

尤先生始终坚持一个问题,可我却透露了太多,就是不告诉他是谁。

尤先生很久没说话,也没有下线,也许他在思考如何处置我。

说实在的,那个“若若”甩了他,人间蒸发,我被迫当了替补,情绪受人影响,怨气越积越深。但如果能把这种怨气反­射­回去,我就会好受很多。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他被甩了,于是打扰我,我也被甩了,又被人打扰了,于是不服气,准备回过头拿下他。

“那你们,进展到什么地步?”

这或许是全天下男人在得知女友出轨后的第一个问题。

“没地步,连手都没牵过,就是心动。”

尤先生又沉默了很久,可能是在考虑心动严重,还是动身子严重?

而我,就像是一只小小小小鸟,多小我不知道,但我渴望一个鸟笼子,最好是个尤物,给我足够的空间和心跳的感觉,再时不时打开鸟笼子放我出去闲逛,已经足够。

“其实我没打算跟他在一起,我只是想对你坦白一点。”我解释道,顿觉自己善解人意。

“哦。”接着,尤先生又是一阵沉默。

莫非这步棋走错了?难道尤先生恰好是那种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的男人?

这回,换我有点着急了。

我说:“也许我这么说你不能接受,对不起,我……”

“不,是我不对。”尤先生抢白道。

我一喜,放在键盘上的手停了下来,静等他如何数落自己的不对。

“我就知道工作,有很长时间忽略了你,你一直很支持我,但是我却连情人节也赶不回来和你一起过,这件事,我后悔了很久。”

原来“若若”是因为情人节孤家寡人。

不,我不介意情人节是不是一个人,因为情人节是二月十四日,北方的二月是很考验人的月份,冷风像刀子,空气像­干­冰,就算有十个男人愿意跟我手牵手出去吃饭,我也不会感到暖和。

但这些话,我说不出口。

我说:“那件事我已经忘了,以后补上就行了。”

尤先生似乎很惊讶我的宽宏大量,说道:“那你在气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不气了,我只是不小心对别人动心了,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那你为什么说不原谅我?”

“因为你给我太多空间了,让我有时间对别人动心。”

尤先生又沉默了。

当他再开口对我说话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我想见你。”

“我也想见你,可我没脸见你。”

“我刚才打电话给你,关机了。”

“是啊,我连听你声音的勇气,都没了。”

“若若……”

“不如这样吧,咱们先这样聊天,等过阵子再说。”

“好,只要你高兴。”

我高兴,我何止高兴,甚至以为他正身处炼狱,但我估错了。

他突然说:“若若,你变幽默了。”

然后,他下线了。

我很幽默,我不否认,可他用这句话作结束语是什么意思?我百思不得其解,开始有彻夜失眠的预感,于是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第二天,我劝服了Miumiu翘班陪我到公园练太极。

出了一身汗,我俩置身在一群爷爷­奶­­奶­中间瞎话家常,直到Miumiu终于忍不住了,把我拖到一旁。

她说:“铺垫够了吧,你有话赶紧说,我要赶着给我男朋友买午饭。”

我说:“现在是上午。”

她说:“所以他已经吃过早饭了。”

我说:“哦,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说:“女人?”

我说:“我知道,我还知道我的染­色­体是叉叉。”

她说:“你还是一个怪人。”

我说:“你敢告诉我原因么?”

她说:“上回我说你是馒头脸,说我自己是包子脸,你反问我‘凭什么你有馅’,你看,你多奇怪。”

关于这个反问,我认为我是理­性­的。我从小就喜欢吃有馅的面食,因为我不能接受一团面包着另一团面的骗局,所以我从不吃馒头,但我不排斥花卷,因为花卷为了伪装自己肯花心思改变外包装,这是一个突破。

但我想,Miumiu是听不懂我的解释的,所以我沉默。

过了一会儿,我沉默够了,继续追问。

我说:“你觉得我幽默么?”

她说:“我想你需要找一个理解你幽默的人。”

我说:“我也这么认为,你和张力都不理解我。”

她说:“所以你们分手了。”

我说:“那是因为他找别的姑娘幽默去了。”

她拍拍我的肩:“你看得开就好。”

我说:“那你说,为什么张力不把我拉进黑名单呢,或者­干­脆换个号码,这样他就接不到我的电话了。就像那个‘若若’对待尤先生一样。”

她说:“也许张力的电话里还有很多后备资源,而尤先生刚好是若若的最后一个后备?”

我说:“他们都不识货,昨天尤先生夸我幽默。”

她说:“哦,你们太配了。”

终于从Miumiu口里听到我想听的话,我心满意足的回了家,登陆QQ准备窥伺尤先生的QQ资料。

他居然在线,在线也不跟我说一声!

哦,我忘了关机了。

“若若,睡得好么?”

“不怎么好,我发烧了,刚才还出了一身的汗。”

“发烧了?吃药了么?”

“吃了,药真难吃。”

“要不要我煮粥给你喝?麦冬猪骨粥,你最喜欢的。”

他真有才华,不发展成男朋友太吃亏了。

“不用了,我在外面买了早餐。”

“一个人住,要注意身体。”

“嗯,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

现在客气,是为了以后的不客气。而且我们只是第二次聊天,聊天的内容已经如此深入,我很欣慰。

之后的两天,尤先生常在线。

自我坚持不去医院开药之后,他写了几个药名给我,还有汤谱。

我感到愧疚和心虚,但我不后悔,就像个海面一样不断吸取他的关怀,因为我知道,关怀的付出是收不回去的,我需要他对我难以自拔。

第三天晚上,我回到我妈家吃的饭,家里没有爸爸,因为我当他死了,我妈也当他死了,尽管他还活着,在别的姑娘的怀里活的好好的。

我一直不能理解这个五十岁男人的心理。既然他已经选择躲在我妈的怀里撒娇,为什么又要找一个陌生的怀抱?

男人和女人不同,最幸福的女人一辈子只有三个男人,一个是她爸,一个是她丈夫,一个是她儿子。

当然,有时候丈夫也像是个儿子,或是孙子。

而男人对幸福的定义则比较混乱,他们不能选择有几个妈,但是却希望有一个以上的妻子,或者情人。至于孩子,若是不需要他们抚养,多几个少几个也是无关紧要的。

就像我爸。他和我妈已经分居,正在办离婚,同居的新伴侣是个大我两岁的女人,样子我没见过,声音我没听过,但她隐身的同时也勾走了我妈的半个幸福。

在这一点上,我遗传了我妈。

张力甩了我,我爸甩了我妈和我,我失去了做一个幸福女人的半个权利,所以,我要再找一个靠谱的生下第二代,用这半个权利赚取双倍的幸福。

我妈熬了鱼头汤给我,我喝了半锅,因为我要是不喝,汤就剩下了,剩下了就要倒掉,那她的心意就只能被下水道笑纳了。

我爸爱喝鱼头汤,我也爱喝,但我妈不吃鱼,更恨鱼腥,所以剩下的半锅汤我还要打包带走。

吃过了饭,我妈问起我和张力的情况,我毫无隐瞒。

我妈很气愤:“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那个女人是谁?”

我眨眨眼,很想告诉她我不知道是谁,就像她也不知道我爸的第三者是谁一样。

我说:“是个男人,所以我心里好受很多,他们注定不能注册,因为他们的情敌是婚姻法。”

我妈不再气愤了,震惊取代了她的一切情绪。

她说:“再找一个,你还年轻,有的是资本。”

我笑笑,靠在她肩膀上,替我爸撒娇。

她说:“那你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我说:“有个新公司挖角,我想过去试试。”

她说:“哎,你们年轻人就爱折腾!”

我妈是个很好骗的女人,所以才会被我爸骗了三年才分居。

但在婚姻上,我妈很先进,结婚、生女、分居、闹离婚,我永远追不上她的脚步。

离开了我妈那儿,我回到家,开始思考是不是过几个月就搬回家住。

我身处的小套间已经交了三个月的房租,是为了我和张力准备的,可喜的是,搬进来的那天,张力也对我提出了分手,我刚要从兜里拿出来的钥匙也掉了回去,所以张力不知道他曾经有个窝。

放下鱼头汤,打开电脑,我毫无准备的登陆QQ,还没开始对尤先生发牢­骚­,已经看到这样一句留言。

“你不是若若,你是谁?”

我一惊,手一抖,胳膊肘碰到了鱼头汤,汤倒在了键盘上。

也就是说,我连打字回复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我,韦若

男主:黎先生(尤物)

男配:和睦(笔名)

~\(≧▽≦)/~啦啦啦求花花~~~

4、男+女=缘 04 ...

尤先生见我在线,却没人回答,再次说道:“我很肯定你不是若若,你怎么解释?”

我一向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从不逃避现实和债务,当然,我也没有欠债。

我很想告他我确实不是若若,我也讨厌当若若,我就是我,我需要和他谈谈,好好的谈谈。

我打开手机,快速发了条短信过去。我打字很快,快得连我的眼睛都跟不。

“我不是若若,我也是若若,我是另一个若若,我是有心骗你的,因为你打搅了我一个多月,出于礼貌,也出于好奇,我不得不和你交个朋友。”

过了大约一分钟,QQ上出现了有先生的回复。

他说:“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一个月来,我不是一个人。”

我眨眨眼,用手机回道:“不客气,可我也欺骗了你一个月,对不起。”

又过了半分钟,他仍在QQ上做出回复:“既然你不是若若,你能不能告诉我若若在哪里?”

我说:“她应该是上一个机主,或者是上上个,总之,这个号到我手里一个多月,我没接到过找若若的电话,除了你。”

他说:“她失踪了。”

我说:“连手机号都换了。”

他说:“她真狠心。”

我说:“她断的一­干­二净,有利于你发展下一个。”

例如,我。

上大学的时候,我很嫉妒临班的一个女生,不是因为她比我漂亮,也不是因为她受男生欢迎,更不是因为她家里有钱,只是因为我喜欢的男生也喜欢她,他们交往了,又分手了,前后不到四十八小时,那男生痛不欲生,而她,又有了下一个。

哦,对了,男生们还送给她一个外号:公共厕所。

我想,如果再见到她,我一定会跟她说:“曾经有个男生喜欢你,你甩了他,他很惨,我比他更惨,因为我喜欢他,他不知道。还有,女人长得漂亮不如活的漂亮,活的漂亮的女人一辈子只和一个男人睡觉,直到皮松­肉­垮,长得漂亮的女人有资本让男人排队跟她睡觉,但没有男人愿意住在公厕里,除非他是门口收费的。”

可想而知,我也是讨厌“若若”的,虽然我还没见过尤先生,她却已经在我们中间了。

尤先生似乎慎重考虑了我的提议。

他说:“我想见你。”

这是他第二次说要见我。

我说:“我也想见你,可我没脸见你,我连听你声音的勇气都没有。”

一说完,我就后悔了,立刻做出补救:“除非你能帮我找一个理由。”

他说:“我有三个理由,第一,你拿走了我的汤谱;第二,我支付了我的关心两日,已经被你兑现了;第三,我要确定你是男是女。”

他说的太好了,让我无力反驳,尤其是最后一条。

我问:“你是律师么?”

他答:“不是。”

我又问:“那你就是辩论家?”

他答:“不是,我是个商人。”

我悟了:“难怪你这么会讨价还价,在剥夺对方权利的同时,还能让对方有种物有所值的成就感。”

他在QQ上发了一个笑脸给我,笑的很闷­骚­。

我们约定在市中心的某家火锅店里,据他的话说,这家离我们都不算太远,距离上对我们都公平。

我问他为什么要选在火锅店。

他说:“隔着水蒸气,雾里看花。”

我想,这样也好,因为我还不知道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美是丑,如果他外表不幸,还有火锅吸引我。

男人这种生物很难说,长的高的脑子不好,脑子好的长相不好,长相好的能力不好,能力好的口才不好,可一个各方面都好的男人又不会看上我。

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尤先生各方面都好。

第二天赴约前,我找Miumiu做我的服装设计师。

她为我挑选了一条黑­色­的真丝长裙,理由是:庄重、神秘,如果我笑,它可以凸显我的女人味,如果我不笑,它可以让我变身复仇使者,这是一件适合诠释任何角­色­的战斗服。

临出门前,我又加了一条白丝巾,犹若丧夫的神秘寡­妇­。

到了火锅店,我让店员带我到非吸烟区落座,然后发短信给尤先生。

他姓什么?这个问题让我愣神了三秒钟,我竟然忘记问了。

“58号桌。”

一抬头,我看到隔着玻璃板坐在斜对面的男人,他真眼熟。

男人侧过脸,露出真面目。

那是“大爷”。

我还记得大爷是如何针对我的,全公司的同事都和我一个看法。

但是Miumiu不这么看,她说:“公司那么多人,副总谁都不针对,偏偏针对你?没准他早对你有意思了,想引起你的注意!”

伟大的副总竟然如此幼稚?真是不可思议。

从那时候开始,我也开始针对他,故意拖到最后一秒钟把他要的文件交给他,让他明白我不是没有能力提高效率,而是没有心情。

可Miumiu又有不同见解,她说大爷对公司的所有员工都是和蔼可亲的,我是例外,因为我是直接受他拆迁的高级助理,他只需要对我严格,而我则需要代表他对外严格,可我对外过于宽容,难以显现他副总的威严,于是他不悦,对我更加严格。

换句话说,我应该狐假虎威,但在我眼里,他只是是猫。

心里想着猫,那只猫就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接着叫来服务员,说了一句话,服务员伸手一指,指向我。

猫大爷顺着看到了我,愣住。

我也愣住了,心底甚至浮现这辈子最不好的预感。

猫大爷在我对面坐定。

从他走向我到现在,一共用了五秒钟,他的面部表情也递进了五个阶段,惊讶、收惊、困惑、恍悟、微笑。

问题是,我还处于第一阶段,并且心跳如雷。

猫大爷,或者是尤先生叫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看着我。

他说:“难怪你说你不是若若,也是若若,韦若。”

我说:“原来你女朋友也叫若若。”

他说:“她叫林若。”

我再次惊讶,因为那个曾和我暗恋男生交往过四十八小时的女生,也叫林若。

这也是我讨厌她的原因。

猫大爷突然露出一个令人看不懂的笑容,但我莫名的感到心虚和紧张。这样的笑容他常对我用,就在他的办公室里。他每一次笑,我都会上一次套,久而久之,我开始害怕他笑。

上一次见到这种笑容,还是辞职前那周的周一。

公司发了盒饭,按照惯例,我拿了一份牛­肉­饭和一份­鸡­排饭,­鸡­排是给大爷的,牛­肉­是给我自己的,因为他不吃牛­肉­饭里的胡萝卜。

放下盒饭,我去了洗手间,回来时只见到­鸡­排饭。

我拿着­鸡­排饭去找大爷,可大爷已经在吃牛­肉­饭了,见到我还质问我为什么不给他­鸡­排饭。

我说我刚才去洗手间了,想回来再给他送过去,没想到他先拿了。

大爷冷哼着,告诉我他只见到一盒牛­肉­饭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我懒得和他计较,他却以浪费食物可耻为由将我留下,将挑在饭盒盖里的胡萝卜递给我。

我很气愤,表示不愿接受。

他说他知道我不吃­鸡­排饭里的青椒,叫我也同样挑出来给他,等价交换。

我忍气吞声的妥协了,然后见到他对我笑。

结果,第二天和第三天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我忍无可忍的塞给负责买饭的小妹五十块钱,让她以后只买鱼排饭。

回忆完毕,猫大爷又打开了话题。

他说:“我记得你说你对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动心了,幸好他们分手了。”

我没说过幸好!我很不幸!我在心里反驳。

他又说:“你还说他追你追得很勤,你本来看不上他,但是他没完没了的追求你,你不能不动心。”

我在桌子底下攥紧拳头,强烈压抑自己掀桌狂奔的念头。

他仍在说:“我确实和我女朋友分手了,就在昨天。”

他拿出一张红­色­的请柬,放在我面前,还替我打开,用食指指着上面的字。

“我俩谨订于**年**月**日假座**饭店**厅举行婚宴,谨请光临

——张力、林若上。”

张力?张力!

我瞪着那两个字,脑子里浮现一张模糊的脸,大抵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但怎么排列组合还有待研究。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新郎是张力!

我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所以当着猫大爷的面,我打给了张力。

张力一点也没变,依旧不负我望的再一次先声夺人道:“若若,放手吧,你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你,别再做一些让大家都为难的事,这样你也会过得更开心的。”

他说的很有道理,也很为我着想,让我很认同。

我说:“我不是来说复合的,我是来说恭喜的,听说你要结婚了?”

张力惊讶极了,语气带着愧疚:“原来你知道了。”

我说:“介意我参加么?”

张力说:“我只请了十桌,恐怕不够。”

我说:“我自带板凳。”

张力说:“若若,你别闹了,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

我挂断了电话,头一次由我先挂断,我终于赢了一次。

我看着猫大爷,笑了:“黎总,咱们一起去参加婚宴吧!”

忘了说了,尤先生、猫大爷、黎副总,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被登记在户口本和身份证上——黎鹏。

作者有话要说:

╮(╯▽)╭看出来了么,这是个龙凤斗的故事~~

5、男+女=缘 05 ...

刚开口约他陪我一起围观彼此的前男友和前女友的秘密婚礼,我就在脑中画下一个问号,这个问号是关于称呼的。

开始,我叫他大爷,辞职后,我叫他尤先生,现在,他不再是我的上司了,我想我理应叫他黎先生,而不是黎总。

黎先生问:“张力就是你先前那个?”

我思考了一下,说:“他是我的前男友,据他所说分手是因为­性­格不合,但实际上是他劈腿了,劈给你的前女友了。”

黎先生又问:“这样的男人,你当初怎么会选择他?”

他说这话的语气真奇怪,好像是在暗示是张力先招惹了林若,还有我有眼无珠。

我很气愤,说:“那你又为什么会选择林若?是不是你们男人都喜欢她那样的女人?”

他微微挑眉,问我是不是认识林若。

我说:“不认识,不过我喜欢过的一个男生曾经深入的认识过她。”

我刻意强调“深入”二字,并且肯定以男人们丰富的想象力是可以意会的。

黎先生的眉毛跳得更高,他似乎悟了。

我也发现他很会挑眉。

黎先生沉思了一下,再说话时还是围绕着张力,不过他用了一种迂回的问法。

他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他交往的故事?当初是怎么开始的?”

听到这话,我很失落,我以为他是想对张力知己知彼,再杀进婚礼现场抢走新娘。

这个桥段是很浪漫的,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在自己走进礼堂的刹那,同时涌进三个以上的男人下跪求我不要嫁。所以,我更加讨厌林若了。

我喝了口水,决定把我和张力交往的故事巨细无遗的讲给他,因为我希望会看到一场好戏。

我告诉他,张力有张很会说话的嘴,时常油嘴滑舌的夸我的厨艺好,身材好,­性­格好,脾气好,总之在他眼里我什么都好,我很满足。

黎先生Сhā嘴道:“他在说谎,你听不出来么?”

我剜了他一眼:“女人是需要被蒙蔽的,你从来不夸林若么?”

他沉默,我继续讲。

我说,张力的嗓子也很好,唱歌就像张信哲。

很多女人听张信哲的情歌是不能自控的,我们会流泪,会对号入座的想起往事,会找人诉说,甚至会借机喝个酩酊大醉。

可惜,我身边没有张信哲,但我有张力。

我身边的一些朋友也发现了这点,她们都是女人。

张力开始出现在我这些女­性­朋友们家里,出出入入,他俘获了一个又一个,还把这个秘密隐藏得很好。

黎先生问:“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说:“我很早就发现了,不过我想挣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证据。”

直到我到刚辞职的这家公司上班,我认识了Miumiu,Miumiu认识了张力,张力又有了新目标,准备把Miumiu也俘获了。

但是张力忽略了一点,他不知道Miumiu的男朋友是开KTV的,就是张力常去的那家。

她的男朋友每天打开门做生意,赚唱歌的钱,听免费的歌,张力再会唱歌,也要为自己的歌声买单。

一个是赚钱的,一个是花钱的,张力输在了起跑点上。

Miumiu提醒我小心张力,我告诉Miumiu正打算分手,可惜没有好借口。

她说:“你可以说家里人不喜欢。”

我说:“这个太常见了,说服力也不够。”

她说:“那你就说你喜欢别人了。”

我说:“实际上是他喜欢别人一次又一次,我不想替他背黑锅。”

她说:“哦,你还可以说你们­性­格不合。”

我说:“这是我听过最烂的理由。”

但最后,张力就给了我这个理由,我接受了。

黎先生问:“那你是从什么开始知道张力和你分手的真正原因的?”

我说:“凭我女人的直觉。”

黎先生又挑眉了,我发现他的眉毛可以诠释很多意思,比如惊讶、不可思议、荒唐、耻笑、兴味、不屑。

我说:“女人的直觉是很可怕的。”

他说:“林若也常常这么说。”

我恨林若,她不但抢男人,连台词也要抢着先说。

说起林若,我问黎先生:“当初是你先追的她,还是她勾引的你?”

黎先生放下了他的眉毛,并且眯起了他的眼睛。

他似乎不悦“勾引”这两个字,或许这显得他太肤浅,可在我们女人眼里,会被林若占有的男人都是肤浅的,这叫物以类聚。

我解释道:“勾引其实是个中­性­词,有时候用来称赞一个女人胆大心细。”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说:“有时候女人的胆大心细是很迷人的。”

我想他在夸奖林若对他的占有,但说这话时却直勾勾的看着我,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什么时候也占有过他。

但事实证明,我从没占有过任何一个男人。

黎先生开始讲他和林若的故事。

他说,在他工作的时候,林若会默默地坐在一边看杂志,从不打搅他,也不会问他那件衣服好看,哪个牌子的护肤品适合他,有时候还会给他端一碗热汤。

我Сhā嘴道:“大男人都喜欢小女人。”

黎先生斜睨我一眼,继续说。

最近一年,林若开始做出要求。看来她不是一个没有要求的女人,只是在等待时机成熟。

林若要求黎先生多陪她,从他下班开始,到他再次上班前。林若还要求黎先生不分上班和下班,都要保持一小时打电话问候她一次的频率,而且拒绝接受“我正在开会”这样的借口。林若还征缴了黎先生的所有周末和假期,如果黎先生开口要求自己的时间,就会被归为不爱她的表现。

我不可思议的再次Сhā嘴:“她其实把你当成了她儿子了。”

就差喂你喝­奶­了。

黎先生再次斜睨我一眼,再次继续说。

林若把每一个法定节日记录下来,还有他们认识一周年的纪念日,交往一周年的纪念日,牵手一周年的纪念日,接吻一周年的纪念日,以及……

黎先生顿住了,他看了我一眼,轻咳了两声,没有继续。

我猜,那是她第一次喂他喝­奶­的纪念日。

黎先生说,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偷跑,但是每次回来,都要面对大吵大闹的林若。

他说他不擅长吵架,所以总是输,每次吵输了都会夺门而出,甚至是上一个二月十三日,他们又吵了一架,他又一次吵输了。

那一次,他离开了一星期。

听到这里,我也终于忍不住了,忍不住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说:“真是太过分了!”

黎先生说:“我也知道我不该那样,我该让着她点……”

我无视他的解释,说:“原来他们早就搭上了!”

黎先生愣住,看着我。

我说:“上一个情人节,张力说他工作很忙,以后再补上。可恨的是,我一直以为他那天是和丽丽,或者是小敏在一起。”

黎先生悟了。

张力属牛,我把一整盘的肥牛倒进火锅里,趁这个空挡,我说:“其实每个女人都需要男朋友陪的,我们有时候很需要别人关心,需要安全感。”

他说:“你们不仅需要安全感,占有欲也很强。”

我眨眨眼,安慰他:“女人可以不吃饭,但是不能不吃醋,你条件太好了,她害怕你被人抢走,虽然她先跟人走了。”

他说:“那你呢?你也是这样?”

我说:“关我什么事,现在是在说你。”

他说:“咱们可以混为一谈说。”

我愣住了,他继续说:“看来女人都喜欢甜言蜜语,可惜我不是一个聒噪的男人。”

我说:“不,我们只喜欢爱人说的甜言蜜语。”

他又悟了。

肥牛熟了,很快被我俩瓜分。

我又一次提到要和黎先生一起去观礼,黎先生同意了。

我说:“为什么林若要给你寄请柬,她想气你,引起你的嫉妒?还是希望你在婚礼上抢人?”

他说:“可能她觉得我不会捣乱吧。”

我说:“你的意思是我会了?”

他说:“要不然那个张力为什么不邀请你?”

我说:“因为他心虚,他怕我难堪。”

他挑眉,不语。

我眯眼,暗骂。

回到家,打开电脑,QQ上又弹出一条消息。

黎明之前:“那天穿漂亮点。”

我刚要敲打键盘,却想起键盘坏了还来不及换新的,及其懊恼,只好拿起手机回复他:“好的,你打算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好配合你。”

打完这句话我才醒悟了一个事实,黎先生一直在用QQ回复我的短信,我每发一条就要支付一毛五的谈话费,黎先生则不用,他真不愧是一个商人,连聊天也要合乎经济效益。

我很不满,在他回复我“穿黑­色­西装”之后,质问他道:“为什么你不发短信跟我说?”

他说QQ打字比较快。

我同意这个说法,决定花两百条短信的钱买一个新键盘。

我告诉他我决定穿红­色­的上衣,红­色­的长裤。

他说:“红­色­是新娘子穿的。”

我说:“新娘子会穿白­色­的婚纱。”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希望我从头到尾都呆在他身边,不要冲动。

我告诉他,如果新娘子要抽我,他也要第一时间抽回去。

决定了服装是红与黑后,我们又一起决定了那天带什么礼物去。

他说送水晶摆件。

我说送家居用品。

最后我们决定送水晶,因为他付钱。

他说:“这是咱们头一次意见一致,原来你是个随和的人。”

我说:“因为咱们有了共同的利益。”

临睡前,我反思一个事实。

我认识黎先生几个月了,但我们没有一天不吵架,当时他是我的上司。

辞职以后,我听这位黎先生诉说了一个月的心事,我们相处得很融洽。

看来,变得不是人,是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红与黑会参加张力和林若的婚礼~~~~(>_ 6

6、男+女=婚 01 ...

在参加婚宴前,我又回了一趟我妈家。

我觉得有必要跟她交代我的感情现状,但怎么启齿是个问题。我妈是个有感情创伤的中年女人,她正值更年期和闹离婚的阶段,也许很难接受我走上她的老路,所以我决定倒过来陈述事实。

我说:“妈,我找到一个比张力优秀、魁梧、英俊、有钱、专一的好男人。”

我妈一听,放下锅铲,严肃的看着我:“这世上有专一的男人么?你发烧了?”

我说:“这个相对专一,他找了他女朋友一个多月了,可她女朋友一点都不珍惜,还和另外一个花心萝卜结婚,我觉得我应该替她珍惜。”

我妈说:“你爸在和我结婚前就有一个喜欢的女人,那个女人看他穷就和别人结婚了,你爸至今没有忘了她。你就不怕他也忘不了以前的女朋友?”

我说:“我情愿他忘不了以前的,也不希望他老盼着后来的。”

就像我爸,他既忘不了以前的,也找了个后来的,他真是万能。

我妈没再和我辩论这个问题,她只说了一句:“路遥知马力。”

然后,她拿出一本书,是和睦的新作,叫《解读女人》,是《驾驭男人》的姐妹篇。

她说:“我最欣赏的就是和睦这样的男人,因为他够中立。他能站在男人的角度替男人说话,又能站在女人的角度理解女人。”

我说:“也许她是个女人呢。女人才会理解女人。”

她又拿出一本名叫《读书乐》的杂志,说:“这上面介绍过他,写着­性­别男。”

我妈是《读书乐》的忠实粉丝,几十年来,她只看过《读书乐》,在她眼里,这本杂志就是衡量所有名人的权威,凡是上过专访的人物都是大人物。前半年,她写了一封信给《读书乐》的编辑组,建议他们给和睦做专访,编辑组没有理她。过了一个月,她打电话给编辑组,接电话的人敷衍的答应了,但仍没有采访和睦。又过了一个月,她听说编辑组的总编就住在我们小区,于是买了一篮水果登门拜访,聊了一个多小时,和睦很快就被采访了。

但奇怪的是,她竟没有通过《读书乐》认识和睦。

她说:“距离产生美,我和你爸就是距离太近了,才会看对方不顺眼。”

离开我妈家的时候,我在楼道里撞到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长得很白净,头发梳的很整齐,在后面扎了个小辫子。

他帮我捡起地上的《解读女人》,露齿一笑:“很好看的书。”

我说:“你看过?”

他点头,又是一笑,然后转身上楼。

同一天内有两个人推荐同一本书,让我有了翻开它的冲动。

我看到这样一段话:“女人都把上床看得很严重,但要是有个男人把上床看得比女人还严重,女人就不要再看重他了。看男人是不可以看表面的,他们手指长的长短也不能决定能力的高低。有一半的情侣因为婚前上床还是婚后上床这个问题分手的,幸存的这一半里还有一半是在上床以后分手的,最后剩下的四分之一又会有一半会在一起长途旅行后分手,因为长途旅行往往会暴露一个人的本质。”

看到这里,我想起了张力。

张力对我提出过三次上床的邀请,被我用“大姨妈”当借口拒绝了,然后他开始四处上别人的女朋友。

Miumiu打了电话给我,她问我是否知道张力结婚的事。

我说知道,还说自己不遗憾,因为和睦也说了把上床看的比女人还严重的男人不值得要。

Miumiu尖叫着:“你也看了《解读女人》!那本书真是写得太好了!”

这是第三个人称赞这本书,它一定是一本好书。

Miumiu又说,这本书里讲了发生在英国的一个案例——有个男人变­性­了,也成功了,十几年后,他又变回来了,还和一个女人结了婚。他的妻子对媒体说,正是因为丈夫曾经当过女人,才会站在女人的角度为女人着想,她相信他们的婚姻一定会幸福。

Miumiu有些哽咽,我不知道她是羡慕那个女人有个变­性­人丈夫,还是因为那个变­性­人有个通情达理的妻子。

我说:“你不觉得奇怪么,他怎么可能变­性­两次?”

她问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说:“那你先告诉我,男人变­性­成女人要不要摘除前面,再加个人工子­宮­?”

她犹豫了一下,说:“这是必要的。”

我说:“那摘掉的东西又怎么能安回去呢?就算做个假的,也不会有自然反应吧?”

她被我问住了,她很少被我问住。

我很佩服自己,又说:“我再问你,­奶­牛是公的还是母的?”

她说:“当然是母的。”

我说:“如果都是母的,它们怎么繁殖下一代?如果是公的,怎么会有­奶­?”

她又一次愣住了,然后告诉我她头疼,需要冷静。

我们一起挂断了电话,我又发短信给黎先生,因为刚才的问题不仅难倒了Miumiu,也难倒了我自己。

黎先生说:“­奶­牛是母的,繁殖的是是交给种牛做的,种牛不是­奶­牛,就是专门下种的公牛。”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一个问题。

我问他如果一个男人做了变­性­手术需不需要摘除。

他说:“应该需要。”

我又问,那他还能变回来么?

他说:“既然要当女人,还变回来­干­嘛?”

我说:“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女人。”

他沉默了很久,反问我:“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我说:“因为你是男人。”

他发了个笑脸给我,还开了一句玩笑:“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觉得我适合变­性­。”

我也笑了。

经过这一晚,我发觉和睦是个神奇的存在,因为他的一句话,我和黎先生之间的话题已经飞跃到两­性­关系了。

在张力和林若的婚宴当天,我又一次听到“和睦”这个名字。

张力说,和睦也来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他问我为什么会来之后。

当时,我正挽着黎先生的胳膊,说:“这是我男朋友,这是我们的贺礼。”

张力接过东西,问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我说,半年了。

张力的脸­色­很不好看,然后对我吹嘘连和睦也参加他的婚宴,因为林若很喜欢他。

林若总和我喜欢同一个人,还都是男人。

我问张力,哪位是和睦。

张力正和另一位客人握手,还对我比划个“嘘”的手势,说:“别说出去,他喜欢低调。”

我来不及追问,便被黎先生拉走了。

我们一起坐在一号桌。

一号桌边还围着另外七个客人,分别是张力的父母、林若的父母,还有他们的舅舅、舅妈们。

我负责和张力的父母寒暄,黎先生负责和林若的父母叙旧。

他们的脸­色­都很不好,但又不安排我们去别的桌坐。

黎先生解释说:“这是因为他们怕咱们到处乱说话,所以放在这桌保险。”

我觉得黎先生说什么都是有理的,什么难题在他那里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趁着新娘子出来前,张力的父亲开了一瓶红酒,还给我倒了一大杯。张力一家人都知道我不能喝,还知道我喝一口就会晕眩,说不出一句利落的话。

我本来不想喝,可是黎先生说我只需要喝一口,剩下的都归他。

于是我喝了一口,开始犯晕,以至于没有看清正走出来的新娘子的嘴脸。

朦朦胧胧之间,我眯着眼站起身,靠在黎先生身边,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对黑白无常走向我们,白无常穿着蓬蓬裙,露着胸口,黑无常戴着眼镜,脖子上还挂着上吊绳。

他们越走越近,我很害怕,我抓着黎先生的手捂住自己的脸。

黎先生硬把手拿下来,我又看到了黑白无常,于是大哭。

我扑进黎先生的怀里,生怕白无常的血盆大口咬断我的颈部大动脉。

黎先生一边安抚我,一边和黑白无常交涉。

最后,他在我耳边保证不会有人伤害我,我才敢露出脸。

但是白无常并不和善,她还对我伸长了手臂,手里端着一杯血。

我怕极了,再次扑进黎先生怀里的同时,也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扔向了白无常。

再然后,全场都沸腾了,轰轰隆隆听不清楚。

这天晚上,张力的母亲打电话给我妈抱怨,据她所说我大闹婚宴,将一杯红酒倒进了林若的胸口,不但毁了她的白­色­婚纱,还把林若的父亲气的高血压进了医院。

我妈听了立刻打电话给我,但我的手机关机了。

那时候,我刚清醒,醒来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关机了就想找充电器充电,但充电器不在床头柜上,上面只有一只男用手表。

我拿起手表看时间,然后听到了身后的翻书声。

我回头一看,看到了黎先生。

黎先生也正看向我,说:“你找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打酱油的张力和林若退场了,接下来是女主和黎先生的故事啦~~~

7、男+女=婚 02 ...

“你在我家­干­什么!”我瞪着他,但我的眼睛很­干­很涩,实在难以瞪到最大。

然后,我又发现了一项事实,又说“你居然还躺在我的床上!”

黎先生放下杂志,拍拍床铺,说:“这是我的床。”

我问:“你的床?”

他答:“对。”

我又问:“你买的?”

他又答:“是啊。”

“那为什么我会在你的床上!”我叫道,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还好,他还没做下禽兽不如的事。

黎先生似乎早就料到我有此一问,他表现的自然,说:“你在婚宴上喝多了,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只好到你回我家,还把我的床借给你。”

我问:“我喝醉了?”

他答:“对,你不但喝醉了,还泼了新娘一身红酒。”

我惊讶了,重复道:“我还泼了她一身红酒!”

他说:“对,你还把他父亲气得高血压,进了医院。”

我无比震惊,尖叫道:“高血压!医院!他爸被我气死了?”

黎先生顿了一秒钟,说:“是进了医院,到目前为止还没死。”

我更紧张了,头昏眼花,喃喃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死,那就是快要死了?”

黎先生又顿了两秒钟,说:“你很想气死他爸?”

我说:“当然不是!是我自己怕死!气死人我是不是要坐牢?”

黎先生眨眨眼,很快说:“好像不需要。”

不知道他说的是不需要坐牢,还是不需要气死他爸,我只顾着松口气,但又提了上来:“那我也要赔偿损失吧!”

黎先生叹了口气,说:“我保证他不会死,你可以放心了。”

我皱着眉,忽然觉得黎先生很不可理喻:“你凭什么保证,你是医生么?”

黎先生白了我一眼,又拿起那本杂志,一副我很无理取闹的样子。

我急了,一把抓下他的杂志,又为了防止他再度拿起而用力扔了出去。但我用力太大了,没掌握好火候儿,那本杂志在划出一条凌乱的抛物线后,正中对面柜子上的水晶苹果。

苹果摔到地上,碎成两半。

黎先生慢慢转过头,看着我,一语不发。

我被他看低了头,惭愧的无以复加,说:“要不我赔你吧。”

但我转念一想,这话有歧义,又补充道:“赔你一个水晶苹果。”

黎先生说不用了,然后又从枕头下掏出一本杂志,继续看。

他料准了我不会故技重施,他可真狠。

在他看杂志的未来五分钟里,我坐立不安、百爪挠心,并且胡斯乱想了很多。

在我眼里,黎先生是很迷人的,尤其是他靠在床头看杂志的样子,比女人研究当季时尚咨询还要迷人。我曾经为了他的短信而失眠,也曾经为了他支付一笔庞大的短信费,但我都没介意过,并认为是值得的。

我知道他喜欢含蓄的女人,我也一直是个含蓄的女人,但刚才我似乎过于激动了,还激动的打破一个苹果。男人都不喜欢女人摔东西和大吵大闹,我竟然一次都做了,实在失策。

我必须补救,而且是立刻补救。

想到这里,我连忙跳下床,在黎先生疑惑的眼神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又变回一个含蓄的女人,虽然我已经上过他的床。

他问:“你要去哪儿?”

我说:“回家。”

他说:“现在已经凌晨两点钟了。”

含蓄失败,我愣了一下,又坐回床头,扭头看他:“那我能不能在你家借宿一晚?我睡客厅就行。”

他点点头,又把杂志放回枕头底下,下了床,打开立在房间角落的衣柜,掏出一床被子和枕头,对我说,他睡客厅,我睡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还顺手带上门。

我愣在原地,不能言语,但我还有脑子,又想了很多。既然他准备睡客厅,刚才又为什么要靠在床头看杂志?

我掏出枕头下的杂志,皱起了眉。

这哪是一本杂志?这分明是一本商场打折明细。

它原本是塞在我家邮筒里的,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顺手拿了放在包里,打着若是婚礼无聊就研究价目表的主意,没想到后来喝醉了,好像在被黎先生送回来的路上拿出来扇风,又好像曾经把它卷成筒状大唱《死了都要爱》。

我下了床,捡起地上那本杂志,打开一看,又是一本打折明细,是超市的。

我坐回床头,手里拿着两本明细,想通了一件事。黎先生一定是看不进去的,因为男人都看不进去打着咨询,他们只会看女人。

由此可见,黎先生留在房间里,一定是为了欣赏我的睡觉姿势。

得出这个结论,我又开始发愁,到底是穿这身红­色­衣裤睡觉,还是擅自打开黎先生的衣柜借用他的睡衣?

好奇心打败了理智,我又一次跳下床,打开衣柜,全是西装、衬衫和休闲服,我又打开下面的抽屉,第一层全是配件,第二层全是­内­裤,第三层全是袜子。

他到底穿什么睡觉?

­祼­睡。

这两个字跳进我的脑海里,我激动了,想也不想的悄悄打开房门,透着门缝往外张望,看到一张背对着我的长沙发,上面露出一个乌黑的后脑勺,再往前看是一台电视机,正在演《壹号皇庭》的第五部。

我喜欢看《壹号皇庭》,尤其喜欢女主角宣萱,因为她总演智商很高的专业人士,还有,她演绎的角­色­大多会爱上一个曾经对前女友很痴情的男人,她真傻。

黎先生发现我就站在他身后,回过头来看问我要不要一起看。

我走了过去,坐下,刻意瞥了他脖子以下的身体一眼,仍旧穿着刚才那身休闲服,没有光着。

剧情正演到欧阳震华饰演男主角之一爱上了蔡少芬饰演的妓汝,她不是自愿沦落的,是迫于生活无奈。欧阳震华曾经害死了她的老公,他想补偿,但没想到连感情一起赔了进去。

看到这里,我很郁闷,忍不住说:“为什么他会甩了之前那个纯情的女朋友,而喜欢上一只­鸡­?”

黎先生正在喝水,被我的话呛了一口,咳嗽了很久。

然后他说:“你怎么知道之前那个很纯情?”

我看向他,认真的说:“在他和前女友上床的时候,前女友很害羞,她应该是第一次。他放弃了将第一次献给他的女朋友,就为了喜欢一个不知道把第几次献给他的女人,他是不是很奇怪?”

黎先生没有反驳我对纯情和­鸡­的辩证关系,只是同样严肃的对我说:“感情是不能用次数衡量的。”

我想了想,认为他是在说他自己和林若,他和欧阳震华一样大方,不吝分享。

过了一会儿,我又说:“那你会爱上一只­鸡­么?”

黎先生又被水呛到一次,他把水杯放得很远,似乎打算不再碰它。

然后,他又一次严肃的看着我:“你下回说话前能不能给我个警示?”

我说:“说话还要什么警示?你还没回答我。”

他说:“还没发生的事,谁也不知道。”

我很不悦,他为什么不否认呢,他怎么这么注重分享?

我说:“难道你也有可能爱上一只鸭?”

他瞪了我一眼。

电视剧继续演,正演到欧阳震华向蔡少芬求了婚。

我叹了口气,把两只手Сhā进上衣的口袋里,一边欣赏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戴上戒指的真情瞬间,一边幻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枚戒指?

正在这么想,我的右手就摸到了一件东西。

掏出来一看,是一枚钻戒。

我惊呼着眨着眼,强烈恳求天上的那位不要唤醒我。

黎先生也愣住了,瞪着我手上的戒指,不敢置信。

我问:“我在梦里?”

他说:“没有,你拿的确实是枚钻戒。”

我很惊喜,自夸道:“难道我是多啦A梦!哈哈,我开玩笑的!”

他说:“戒指是林若的。”

被他一句话打入现实,我斜了他一眼,说:“怎么可能,她为什么送我戒指?”

一个念头横飞入脑海,莫非是黎先生偷了林若的戒指,再放进我兜里?

那他是要栽赃嫁祸给我,还是为了对林若进行报复?

他说:“应该是林若的。今天你大闹婚宴的时候,她的戒指也掉了,我带你离开的时候,所有宾客都趴在地上帮她找。”

听了这话,我不知该作何反应,但我知道林若一定对我深恶痛绝。

我说:“你不会告诉她吧?我真的不知道戒指为什么会在我的兜里!”

他说:“可能是你醉的坐到地上的时候捡起来的。”

他皱起眉,又说:“你真的喝醉了么?”

我说:“你让我醉倒在地?你为什么不拉着我!”

他答非所问道:“找个机会,你把戒指还给她吧。”

我不知道新娘对新郎的前女友亲手为她戴上婚戒作何感想,我只是看看电视,又看看黎先生,说:“那你先给我戴上吧,就像刚才电视里演的那样。”

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一枚平反的婚戒理应只被一个男人套在一个姑娘的手指头上。可是林若弄丢了它,被我捡到了,所以我要让她的前男友为我这个前女友戴上,赋予它不平反的历程。

当然,这个理由肯定不会被黎先生接受。

我说:“我只是想试试被戴上婚戒的感觉,到底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么感人。”

我伸长胳膊把戒指递到黎先生眼前,他不动,瞪着我,我又往前伸,他还是不动,继续瞪着我,我又挺进,一路来到他眼皮子底下,看他下意识的往后靠去,我也倾身跟上。

由于我太专注这件事,以至于忽略了姿势的不便,我要曲着右腿向右靠过去,很快就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就扑倒在呈半仰姿势的黎先生。

黎先生慌张的用手接我,我也慌张的要保持平衡,我们张嘴惊呼。

他握着我的肩膀,把我稳住。

我也把戒指送进他的嘴里,被他吞了。

他看过了我的睡姿,还将戒指占为己有!

作者有话要说:

更得有点晚~凌晨了,晚上还会有一章╭(╯3)╮

8、男+女=婚 03 ...

黎先生瞪着我,保持他下我上的姿势好一会儿。

我也瞪着他,我在默默等待他把戒指吐出来,但不要吐在我脸上。

然后,我们同时动了,我从他的身上翻下来,跪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看着他坐起身,弯腰,低头,张嘴,抠喉咙。

我想,坏了、坏了,戒指归他了!

我对他说,黎鹏,快吐出来,快吐!接着一下又一下的拍他的后背,用尽我全身的力气。

黎先生呛得更厉害了,一把挥开我的手,红着脸怒瞪着我。

他说:“吐不出来了。”

我说:“那你快倒立!”

他说:“我不会倒立。”

我说:“那你翻跟头!”

他不再言语,站起身走进厨房。我跟着他走进去,看到他拿出一把香蕉,一瓶牛­奶­,和一袋切片面包。

他说回头对我说还有一个办法。

然后,他拿着这些食物走进厕所,当着我的面关上了门。

我被关在门外,心情额外复杂。我不知道他是想用排泄法,还是想借机独享那些美食,我有点郁闷和失落,回头再看向客厅里的电视,正演到蔡少芬对欧阳震华坦白她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就是吴启华。

欧阳震华和我一样郁闷和失落,他成全了他们。

黎先生很久没出来,我偶尔能听到一阵冲水声,接着归于平静。周而复始,我愈发郁闷和失落,望着空荡荡的客厅,一点睡意都没有。

电视机蓝屏了,我这才发现方才播放的《壹号皇庭》是光碟。我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张《重庆森林》,那是王菲和梁朝伟演的。

梁朝伟是一名警察,王菲是快餐店的员工。他每天去快餐店果腹,她每天就趁他执勤的时候潜到他的屋子里帮他打扫,换掉他前女友留下的一切证据,床单、玩偶、罐头、肥皂。梁朝伟也不傻,很快发现肥皂变胖了,玩偶整容了,罐头变味了,床单越用越­干­净。

看到这里,我打开了客厅的日光灯,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待这间屋子。

我跑进卧室里,盯着地上哪两瓣苹果,想起了《恋爱世纪》。我记得《恋爱世纪》里也有这个苹果,是施华洛世奇出的,它是个晶莹饱满的爱情果,是传递爱情的使者。

而且,这个苹果一定是林若买的,因为男人是不会注意这些细节的,他们也不懂得欣赏《恋爱世纪》。

我捡起一半,把手举高,松开,看着它自由落体摔在地上,又摔成了两半。几次下来,苹果变得体无完肤,已经不再有资格做苹果了,它就像那枚戒指一样,失去了传递爱情的资格。

我在厨房找到了扫把和簸萁,把苹果渣收拾­干­净,又把卧室的床单和枕巾扯了下来,还有窗帘和客厅的沙发罩,接着是桌布、靠垫套、椅垫,我把它们打包放在大门门口,又用抹布把房间里的所有家具擦拭一遍,洗­干­净了碗槽里的碗,墩­干­净了所有露出来的地板。

这时候,我又一次听到了冲水声,哗啦啦的持续时间很长。

厕所门被打开了,黎先生苍白着脸扶着门框,虚弱的看着我。

我跑了过去,看到他举起右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枚戒指,湿漉漉的,但是很­干­净。

我退开一步,说:“这是从你那里出来的?”

他点点头。

我又说:“那你收好吧,送你了。”

他看着我,又皱起了眉,但他没有强把戒指塞给我,而是走进卧室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纸盒子,把戒指放了进去,再交给我。

我正想说点什么,就见他愣愣的看着床。

他问:“床单和枕巾呢?”

我说:“在外面。”

他的视线调转到□的窗户上,又问:“窗帘呢?”

我说:“在外面。”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走到客厅,又问:“沙发罩呢?”

我说:“它们都在那儿!还有桌布、椅垫、靠垫,我正打算帮你进行大扫除。”

他深呼吸三次,才开口对我说:“你随便吧,我要睡了。”

我说:“你睡卧室吧,我不困。”

他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走了进去,关上门。

第二天,黎先生起来得很晚。在我把那包东西放在楼下垃圾桶边上以后,又买了一份快餐后,他还是没起,我敲门,他也不应。我拧开门把,打开门,看到他睡的像一只死猪,于是走过去推了推他,他不理,我又推,他还是不理,我伸脚踹他,他仍扮演死猪。

我开始意识到不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真烫。我连忙打了急救电话,对急救人员简单陈述了案发经过,又和他一起上了救护车,到了医院。

医院说,黎先生是肠胃炎引起的发烧,打了点滴再住院几天,问题不大。

我松了口气,但我仍建议医生给他照个片子,看看里面有没有被钻戒划破。

趁着黎先生住院的那两天,我抽空回了一趟家,接受了我妈的审问,又抽空见了一次Miumiu,和她分享我的传奇故事。她们都很震惊,一致认为我是个女英雄。

最后,我见了张力,带着那个纸盒子。

张力拉长了脸,接过纸盒子,打开的瞬间,他喜出望外,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打量我。

他说:“若若,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爱财如命的女人,我真是错了。”

我说:“现在你知道我是个拾金不昧的女人了,我原谅你的错。”

张力拿出戒指,在阳光下欣赏着,激动地凑上前亲了它一口,然后捧在手心里激动莫名。

我一脸善意看着他的举动,头一次感谢他对我提出分手的决定,也头一次不再记恨林若了,更没有提起这枚婚戒曾在一个男人的胃壁和肠道做过巡礼的过往。

我在黎先生的家里逗留了四天,照顾他的同时也探讨了无数个话题,其中一个就是关于电话号码的。

我说:“我想再换个号码。”

他问为什么。

我说:“我不想用前男友的太太的旧号。”

他不说话。

我又说:“我连你的一起帮你换了吧。”

他又问为什么。

我说:“我想你和我一样,也不想用前女友帮你办理的旧号。”

他又不说话。

我继续说:“为什么你要用两个手机号?”

他说:“一个是工作的,一个是私人的。”

我说:“对,很多男人都这样,一个女人放在厨房,一个女人放在床上。”

他斜了我一眼,却没阻止我,我继续说:“张力有两个手机号,一个是和男人联系的,一个是和女人联系的。”

他说:“他不是个好男人。”

黎先生这句话把我感动了,他看透了张力的本质,也看懂了我。

我说:“对啊,我以前问过他,他的初恋是不是我。我当然知道不是了,可我还是想听他说是。结果他说不是,还说是谁连他自己也忘记了。我们女人一定会记得自己的初恋的,男人为什么可以忘得这么快?”

他说:“不是每个人都这样的。”

我说:“那你呢,你记得你的初恋么?”

他说,记得。

我说,那你给我讲讲吧。

黎先生果然讲了,他把一个故事讲得很生动,我听哭了。

他说,在他上学的时候很喜欢一个高个子的女生,那女生学习很好,长得很漂亮,制服裙永远被烫的有版有型,头发又长又黑,还会吹长笛,所有男生都对她着迷。他以为他永远得不到那女生的青睐,但是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提出交往。所有人都说他们不配,他从不在意,只是把漫画里最喜欢的女主角和那女生重叠,幻想他们结婚、生子。直到他有一次回家,亲眼看到女生从他邻居哥哥的家里走出来……

我Сhā嘴道:“你幻想的女生被你邻居哥哥捷足先登了?”

他说:“是啊,她说她接近就是为了能多来见他几次。”

我说:“哦,那你最喜欢的漫画是什么?”

他说:“是多啦A梦。”

我说:“可是世界上没有多啦A梦,如果有的话,我会希望他带我穿越回过去。”

他问我回到过去,会去哪里。

我说:“我会赶在你认识林若之前先认识她。”

他问我为什么。

我说:“那样我就可以把张力介绍给她了,只要他们在一起,咱们都不会被伤害了。”

他笑了,笑的贼好看。

黎先生身体好了以后,我们一起逛商场,一起买了床单、枕巾、沙发套、靠垫、桌布、椅垫。他总说我很有品位,我也夸他随和,他问为什么,我说因为买的都是我喜欢的东西,却是他付钱。

第二天,我们又一起换了厨房用品,以及门垫。

第三天,是牙刷、牙膏、毛巾、浴巾。

第四天,是窗帘。

等我们把一切都布置好了,我也终于有暇思考一个问题:他是不是喜欢我的?

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愿意整日陪一个女人泡在商场里,还为了她的所有品位买单?为什么愿意在这个女人的支配下把自己的家改头换面?

我想了很久,只得出一个答案,但我还需要求证。

那天晚上,在我们一起看电视剧的时候,我问出了我的问题。

他说:“因为我喜欢你。”

他说的那样直接、自然,完全不给我一个思想准备。

我结巴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非要我问你才说?”

他说他本来想说的,但被我抢先了。

我又问:“那你为什么喜欢我?我给你带了很多麻烦。”

他说他很会处理麻烦,不介意。

我说:“那你喜欢一个人总有原因吧?”

他想了很久,把我急坏了。

一个喜欢人的原因,需要绞尽脑汁么?

最后,他说:“没有原因,喜欢就是喜欢。”

我仍在垂死挣扎,说:“那你也早就知道我喜欢你?”

他点头,把我惹得不好意思。

我好半天不说话,蜷缩在沙发里,双手抱着双膝,下巴靠在膝盖上。他也靠了过来,一手搭着我的肩膀,一手撩开我的头发,看着我。

我抬眼看他:“那现在怎么办?”

他笑了:“做我女朋友吧。”

我又一次扑倒了他,还把另一件东西送到他嘴边,我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或者下下章,会ooxx。。。

9、男+女=婚 04 ...

我爸进了警察局。

当我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时,黎先生正在对我腻歪,衣服也被扒了一半,可想而知,它来得多不是时候。

我们赶到的时候,我爸正站在警察局门口,鼻青脸肿。

我瞪向旁边的民警,说:“你们打人?”

民警说:“是他打的,要不是我们介入,这位同志的伤会更严重。”

我顺着民警的指向,瞪向凶手:“你打人?”

一说完,我就意识到问题,那凶手不但比我爸伤的还严重,还有点眼熟,好像就是那天在我妈住的单元楼里见到的小辫先生。

我说:“这位同志,您看我爸多大岁数了,您怎么下得去手?”

然后,我转身,一边忙活着把黎先生的袖子挽起来,一边说:“就算你要打,也要和他打。居然和老人家打架,胜之不武。”

小辫先生推了推塞在鼻孔里的手纸,说:“不是我先动手的。”

我问,难道是我爸?

我爸站到我们中间,说:“是我们同时动手的。”

我惊了,看到我爸把胳膊搭在小辫先生的肩膀上,听他说:“我们不打不相识。”

我问:“那你叫我来­干­嘛?”

我爸说,他的后车厢里放了一箱海鲜和一箱海鱼,叫我拿回家给我妈。

我说:“是给那个女人的吧?”

他仍坚持是买给我妈和我的,他永远记不住我妈不吃鱼。

我爸叫韦原,今年五十二岁,和我妈正处于分居状态,预备离婚。分居原因来自一个女人,一个我和我妈素未蒙面的第三者。

我爸说,打他并且被他打的小辫先生叫邹之明,二十六岁。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三天前的晚上,我爸喝醉了,开着别克晃晃悠悠在三环路上,不小心别了一辆帕萨特,那辆帕萨特咽不下这口气,一踩油门超了过去,很快又别了回来。我爸急了,又追赶上去,存心和对方耗上了。对方也不是善茬儿,非要和我爸一较高下,一来一往,较量了半个小时,平手收场。

今天,我爸没喝酒,买了海鲜和鱼准备拿给我妈,开上了三环路没多久,突然从后面杀上来一辆帕萨特,别了他一下就超到前面去了。我爸一看,正是那天晚上的对手,二话不说就加速超了过去,想要别回来。

两人又一次较上劲儿,谁也不让谁。奇怪的是,最后走的那一段三环路额外的畅通,完全见不到别的车挡路,两人也顾不上别的,一路开直到开到戒严的路标前,一起停下车,走下来,见了面就挥拳头,很快就扭打成一团。

打了没多久,他们就被赶到现场的警察架开了。

警察怀疑他们是黑社会械斗,一来,他们没有进行口头争吵就动手,不像一般的交通事故,二来,这一段的三环路正在戒严,他们居然闯过了戒严路标超速行驶,就为了打一架,很像是黑社会的作风。

经过几个小时的调查得知是误会一场,警察对他们进行了口头教育,我爸也透露道他和这个派出所里的副所长认识,于是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我皱着眉看着我爸,只说了一句:“你真丢人。”

我爸很不好意思,一脸尴尬,然后看向黎先生,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我,说:“这位是……你男朋友?”

我没理他,看着那个邹之明,说:“以后你注意点,要让着点老人家。”

邹之明一边道歉一边递给我一张名片,我一看,惊了,一把上前抓住他的手,说:“原来您就是和老师!我妈特喜欢您,您的书她都看过了!哦,还有,我崇拜的人也姓和!”

邹之明就是和睦,虽然他的行为一点都不和睦。

黎先生在我旁边轻咳了两声,我看着他,又看着我爸,收回自己的手,对邹之明说:“和老师,我能问您要签名书么,我是帮我妈要的,她要是知道是您打了我爸,一定不会追究责任的……”

我爸也轻咳了一声,瞪着我。

我没理他,继续说:“我还记得您的书里提到过男人都很冲动,用嘴巴解决不了的事,一定要用钱解决,用钱解决不了的事,就要用拳头解决,之前我还不信,可现在我认同您的看法了。”

一直到离开前,我都没再和我爸说上一句话,知道他脸上的伤不碍事,我又恢复了以往的态度:当他已经死了。

黎先生把那两箱海货搬上了车,又和我爸客套了几句。

我坐在副驾驶座看着他们虚伪,默默拨通了我妈家的电话,告诉她和睦是个有为青年。

我妈说:“那是肯定的,我的眼光从没看错过人。”

我说:“那您怎么会错看我爸?”

我妈说,我爸不能算是人,还叫我以后一定要找个人结婚。

回到我租的套间里,黎先生没来得及参观,就和我一起忙着把海货放进冰箱里。

蹲在冰箱前,我突发奇想,拿起一条冰冻鱼,对着他的嘴巴,请他发表对我家这种混乱­仑­理关系的感想。

他说:“你爸其实很疼你。”

我说:“他更疼那个女人,就因为她的­肉­体比我妈新鲜。”

他说:“夫妻之间的事,外人是说不清楚的,可能双方都有责任。”

我说:“为什么你们男人只会帮着男人说话?和老师就不这样。”

他皱着眉,拿起另一条鱼,对着我的嘴巴,问我那个和老师是什么货­色­。

我说:“他是个伟大的作家、文学家、艺术家。他的文字充满了魅力,在我爸离开我妈的日子里,我妈全靠它们活着,他是我妈的恩人。”

我放下冰冻鱼,转身进了卧室拿起《解读女人》走了回来,递给黎先生。

他翻了一页,就妄下评断。

他说:“这都是纸上谈兵,两人相处没这么简单,也不是几个道理说得清的,很多事都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我把书抢了回来,说:“难道吵架不讲理就能吵赢了!”

他不说话,低头弄鱼。

我拒绝接受他这样无理取闹的态度,于是转身回屋,坐在床上,把那一滩子海货交给他处理。

黎先生没有追进来,他逆来顺受的整理好一切,又洗­干­净了手,走了进来,坐在我旁边。

我把他推开,捏着鼻子说:“你一身鱼腥味,离我和我的床远点!”

他闻了闻自己,也皱起眉,说:“我想洗个澡。”

我眼睛一亮,立刻跳了起来,打开衣柜,拿出一套浴巾、浴袍、牙刷、牙膏,塞进他怀里。

他说:“这是谁穿过的?”

我说:“没人穿过,本来是要准备给张力的,可他还没来过就和我分手了,现在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黎先生一脸嫌弃的看着那叠东西,说:“我有洁癖。”

我不知道他洁癖的是张力,还是这叠东西,只是说:“那你就光着。”

他想了想,拿起东西,站起身,居高临下斜了我一眼,转身走进卧室。

我想,他真任­性­。

趁他洗澡的时候,我上了会儿网,又接了个电话。

电话是Miumiu打来的,问我和黎先生的进展。

我告诉她,黎先生在我家,正在洗澡。

她说:“你决定今晚就奉献了?”

我说:“我没想过,只是我们都觉得他身上的鱼腥味太恐怖了。”

她说:“这事可不能拖,要趁热打铁。”

我问为什么。

她说:“和睦也说过了,女人总把上床看得很严重,有很多情侣都因为这个问题闹分手。对了,你今天没来大姨妈吧?”

我说:“她刚走。”

她说:“她走的可真是时候。”

我问Miumiu:“你说我们要进展的这么快么?我和张力交往了这么久,他连我的袖口都没解开过。”

她反问我和黎先生进展到哪里了。

我说:“今天出去之前,我在他家,正被他解开衣扣。”

她说:“爱情不分时间长短,你们交往几天已经这么开放了,这说明他就是你的命定天子。再说,要不是你爸坏事,你可能已经攻下堡垒了。”

她还举例说,有的人只见过一次面就能水|­乳­交融。

我觉得她说的很有力,替我把我的心声说了出来,她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代言人。

挂断电话后,黎先生正从浴室出来,他裹着浴袍,一边用毛巾擦着头,一边走向我。

我两手撑在床边欣赏他芙蓉出浴的美态,心里蠢蠢欲动。

我说:“黎鹏,你今晚别走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黎鹏,你今晚走不了了。

可转念一想,这未免太霸道。作为女人,我理应含蓄和羞涩。

黎鹏的动作停了,毛巾掉在地上,他隔着湿漉漉的流海看着我。

我继续说:“我的床有点小,咱们得挤挤。”

他看向我的床,以及我床头吹风机。

我拿起吹风机,对他招招手。

他坐到我身边,开始享受我用吹风机为他的头发做烘­干­。

我用吹风机吹开他的流海,看到他用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盯着我,就像我们出门前他解开我衣扣的那种眼神,怪叫人不好意思的。

我又用吹风机吹开他的浴袍领口,不自在的用余光瞄他。

我想我的脸一定红了,被一个男人这么看,什么女人都得脸红,甭管她阅人多少次。

我问:“你在林若家过过夜么?”

他说:“没有,她跟我说她的床太小了,不够两个人睡。”

我说:“可以叠在一起睡的。”

他一定是明白我的暗示了,拿开吹风机,把我搂进怀里,问:“你准备好了?”

我也搂着他,虽然我的指尖在颤抖,反问:“我准备好了,你呢?”

他低头吻我的同时,说:“你可以试试。”

他说得对,我决定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_ 10

10、男+女=婚 05 ...

黎先生一建议我试试,我倒不敢试了。

不是我有心愚弄他,实在是天生反骨,我总以为当一个人对你示好,一定是有目的的。就像黎先生,他对我的目的一定来自我们的交往关系,所以他对我有兴趣,包括我的一切,并且有意将这种兴趣发扬光大。

我说:“先等等,黎鹏,这回事我可是门外汉。”

他愣住,看着我,说:“门外汉?”

我说:“难道我像是门内汉!”

他不语,我又说:“我的意思是,书上都说要做措施,你会做么?”

他说这一次不用。

我问,为什么。

他说,等一会儿我就知道了。

我问,为什么等一会儿才知道。

他说,这是不能言传,只能意会,所以要等一会儿。

等了好一会儿,我还是不知道,但我们已经上了床,衣服也脱到一半了,要是再等一会儿,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了,我觉得,这个知道还是要趁早。

我挡住他摸索的手,说:“听说很疼。”

他说:“听说都是假的。”

我说:“那要是很疼怎么办!”

他说:“这也要试试,不试怎么知道呢?”

我觉得他说的有理,要是不试试,我永远会有一个好奇的念头,而好奇心也只有用经验去延续。

我们用了多长时间试试,已经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当我疼的半死的时候,只顾得上咒骂始作俑者。

我说:“你这个王八蛋,你骗人!”

他不说话。

我说:“你个骗子,你快把我毁了!”

他还是不说话。

我说:“你就不会说句人话啊!”

他说话了:“闭嘴。”

他失控了,我也闭嘴了,主要是怕他把我打昏了再让我知道、知道。

我把鼻涕和眼泪都抹在黎先生的背上,因为他折磨我,我也要恶心他。

由于我从没和张力将床事进行到底,也令我难以有比较对象,所以当黎先生在我生理上造成的莫大痛苦,又对我说道“忍忍就过去了,以后就不疼了”以后,也令我难以找到反驳的理由。

我有点后悔没有找张力事先练习,以至于现如今血流成河,体不完肤。可我不敢将这个念头转述给黎先生,因为他的凶器就近在咫尺。

看来,我只能做点无谓的挣扎,于是尖叫道:“黎鹏,你就不能温柔点么!”

“相信我,我已经很克制了。”

这话如同放屁,我身在炼狱,他却以此为荣,天理何在?

我心里默念着《陋室铭》:“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顿觉我就是那个陋室,正被一只大尾巴龙­骚­扰着。

我又默念《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顿觉身体发肤已经被他人入侵,自此丧权辱国,呜呼哀哉!

事后,黎鹏问我感受。

他为什么还有脸问这个问题?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还装什么洋蒜!

我措辞良久,终于道:“嗯,你挺爷们儿的。”

黎鹏大悦,险些重整雄风,再次拿我开刀。

为了保住小命,我立刻求饶道:“爷们儿饶命啊!奴家愧不能受!”

但事实证明,能不能受不是我说了算的,那归身体的极限管理。

在我昏睡前的最后一秒,我总结了三点个人感想。一,男人都是骗子;二,男人都是屠夫;三,男人都是禽兽。

第二天一早,被我趴在身下的男人把我吵醒了,因为他在和我妈讲电话,好像提到了海鲜和早餐,然后,他说:“好的阿姨,我们找时间回家。”

我揉着眼睛看着他挂断,问道:“我妈?”

他说:“你妈。”

我反驳:“你妈!”

他愣了一瞬,说:“是你妈。”

我被气蒙了,想翻坐起身,却力不从心,只好说:“你怎么一大早就说脏话!”

他终于悟了,说:“是你妈的电话,她说她一直都想认识我,但是你把我藏的太好了。”

然后,他问什么时候带他回家。

我说,就明天吧,早点回家早点把你了结。

我躺下翻了个身,继续压迫大尾巴龙,闭上眼,很快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的时候,我感觉地震了,迷迷糊糊的眯着眼四处看时,才发现是大尾巴龙把我换了个姿势,他走下床,披上浴袍,走出卧室……

再次昏睡过去后,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是个孤独的富婆,黎先生是一只鸭,最喜欢在歌厅里炫耀自己的歌喉,代表歌就是《杀手》。我还记得《杀手》的完整版MV,林俊杰演一个有双重人格的变态,白天衣冠楚楚,晚上跟踪暗恋的女人,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将女人抓到家里,又用手术刀将她肢解,放进事先摆在墙上的画框里,组成了一幅血­肉­横飞图。

黎先生唱着《杀手》看着我,我正坐在众多女­性­同胞的中间,并不起眼,却被他一眼相中。为了这一眼,我变卖了所有房产和汽车,拿着这笔巨款来到黎先生面前,他拿走了我的钱,还把我逮到他的家里,在我对他热情如火的时候,他嘿嘿一笑,转身拿出一把手术刀……

我被吓醒了,被自己吓醒了,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手在被窝下慢慢摸索四肢是否还在。

黎先生走进了卧室,手上还端着盘子,他把盘子放在桌上,走到床边,伸手抹了一把我的脸。

他说:“你怎么哭了?”

我说:“我梦见自己死了。”

他说:“梦都是假的。”

我说:“我还梦见你就是凶手。”

他皱着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我坐起身,说:“你不知道么,梦都是乱七八糟的,就像你昨晚把我弄得乱七八糟一样!你差点杀死我,所以我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不说话了,瞪着我,我暗骂他是混蛋,瞪回去。

最后,他说:“吃饭。”

我拿过盘子,用力咬断上面的香肠。

这一整天,我的脾气都很差。我们一起逛超市的时候,我拿起一瓶饮料,当场打开,边走边喝,最后把空瓶子扔进黎先生推着的推车里。

他问:“买个瓶子做什么?”

我说:“难道超市要请我白喝?这是偷!”

他问我为什么不等到出去再喝。

我说:“因为我还没见过一个男人为了一个空瓶子付账。”

走到付款处,收银员拿起空瓶子,斜了黎先生一眼,又将它滑过条码辨识器。

黎先生回身看着我,说:“以后你再这样,我就把条码撕下来贴在你身上。”

我很困惑,跟着他走出了付款处,问为什么。

他说:“只要两块五,就能把你买回家。”

我们又去了书城,上了四楼,我一路问人,就为了找和睦的书。我又拿了一本《驾驭男人》和一本《解读女人》。

黎先生问:“这书你不是都有了么?”

我说:“我的是我妈借给我的。”

他说:“你看过不就行了么?”

我说:“我要有自己的,随时都能看,而且这么好的书,值得收藏。”

他撇着嘴,食指在书皮上一下下敲打着,说:“他的读者们知道他当街打架么?”

我说:“他的读者们要是知道了,只会替他打架。何况打的还是我爸,不用客气的。”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正是“另外23条染­色­体”。

我让黎先生替我接了,他们的对话很短,黎先生只说了三句话

“叔叔,你好。”

“我们很好。”

“过几天我们会回家吃饭。”

等他挂断电话,我问他为什么要对我爸汇报行程。

他说:“你爸说起那箱鱼,他想喝鱼汤。”

我说:“他每天在别的女人家里吃饭,却还想着回到我妈身边喝汤。”

我拿起一本《双食记》和和睦的两本书放在一起,准备付款。

他问我那是什么书。

我说,这是讲述一个男人在情人家吃饭又在老婆家喝汤的故事,他和我爸一样有福气,齐人之福。

他很费解,问为什么我要买这本书给我爸,不怕助长他的恶行么?

我说,书里的男人最后被大老婆和情人做的东西毒死了。这书是买给我妈的。

黎先生沉默了。

这天晚上,黎先生接了一通电话,一接起来就走到客厅去讲话。我在卧室里偷偷听着,听不清楚,但隐约听到那是和工作有关的。

他不是辞职了么?

黎先生走了回来,见我双手环胸,一脸严肃的望着他,问我怎么了。

我说:“刚才的电话是你工作上的事?”

他说:“是。”

我说:“你不是辞职了么?”

他说:“新工作。”

我说:“你这么快就有新的了!你什么时候找的!”

他说:“是对方找的我,所以我才会先把以前的辞了,准备休息一下就跳槽。”

我懵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还利用休息的时候又找了一个女朋友,还住进了她的家,又让她的父母知道了你的存在,你真是太高招了!”

他说:“都是巧合。”

临睡前,我趴在黎先生的胸膛上看《驾驭男人》。

他的眼睛正对着书皮上的那四个字,又被我压着,脸­色­一直很不好。

他说:“你让我觉得你是在研究我。咱们还是睡觉吧。”

我说:“等我看完这章的。”

他说:“除了喜欢他的书,你还喜欢他什么?”

我说:“我喜欢他的姓氏,因为我崇拜的另一个偶像也姓和。”

他问:“是谁?”

我说:“和珅。”

他沉默了很久,问:“你为什么会崇拜和珅,他是个贪官。”

我说:“贪钱是需要头脑的,他贪得多不是因为他比别人更贪心,而是因为他聪明。如果有其它人像他一样聪明,也会那样做的。我最喜欢聪明人。”

他良久不语。

我问:“你怎么了?”

他说:“我需要对你重新认识,你太让人难以承受了。”

我直起了上半身一ρi股坐在他肚子上,居高临下的宛如女王,质问道:“我很重么!让你难以承受了?”

他没说话,双手抓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翻到了他身下,说:“我也要让你试试难以承受的滋味!”

黎先生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了!!!!!!!!!!!!!!!

大家平安夜happy,剩蛋节快乐~~

╭(╯3)╮

11

11、男+女=婚 06 ...

和黎先生一起回我妈家的路上,发生了两件小事。事情很小,但影响很大,我们都很郁闷。

第一件事是在地铁站里,一前一后的站着等车,他在前,我在后。我亲眼看到有只手从侧边搭上黎先生的肩膀,拍了两下。

黎先生回过头,和那人打招呼,然后拉着我的手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

那人对我笑笑,不冷不热,她说她叫琤琤,并递给我一张名片。

刘琤琤,佳慕内衣有限公司市场部经理。

地铁来了,我们一起上了车,黎先生站在我和琤琤中间,一直拉着我的手。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竟然幻想着黎先生也拉着琤琤的手,用身体挡在我们中间,同时吃着两份小葱拌豆腐。

我时不时向后倾斜身子,就为了看琤琤的手是不是好好的放在扶手上。

每次看,她都扶着扶手,我也总是在松口气的同时感到失望,因为我失去了在地铁里扮演正室欺负侧室的机会。

琤琤下了车,我问黎先生:“为什么你们会认识?她是内衣公司的。”

他说:“我正要去这家公司上班,我即将成为她的上司。”

我说:“你是一个男人。”

他斜着我:“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说:“是不用质疑,可你要去的是内衣公司,那是女人穿的。”

他说:“这一点也毋庸置疑。”

我说:“你敢换个成语么!”

他说:“这一点毫无疑问。”

我火了,一把甩开他的手,又被他拉了回去,同时,他还在我耳边提醒我这是在公共场合。

我因他这句话而熄了火儿,小声说:“为什么一家内衣公司要找一个男人去设计内衣,你有这方面的经验?还是他们觉得你很了解女人?”

然后,我看了看左右,凑近黎先生,更小声的说:“你昨晚脱我内衣的时候解了三次才成功,他们凭什么觉得你能胜任!你去内衣公司上班,为什么没跟我提过?”

他也凑了过来,小声说:“就是因为女人的内衣扣子是要由男人解开的,所以内衣设计的好不好也该由男人说了算,不好的就要改善。”

我张着嘴,望着他,说:“你会设计内衣?你以后也要天天摸女人的内衣?你还要和那些女人讨论内衣舒不舒服,或者什么样的内衣能塑造胸型?你……你的工作真是太刺激了!”

他说:“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是去做市场部的总经理,不是内衣设计师,我只是研究市场,不是研究内衣的线条。”

我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车厢上面的广告宣传画好一会儿,然后又靠向黎先生,说:“那我以后买内衣能打折么?或者免费?你们总有定期发样品吧?”

他很惊讶的看着我,说:“你转变得真快,你刚才还不能接受呢!”

我说:“女人就是这样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走出了地铁,我心不在焉的跟着黎先生,他快走了两步,走到一个报摊前拿起一份报纸,正准备付钱。

我茫然的看着他,还在纠结内衣和黎先生的辩证关系。

身为一个女人,内衣就是我的盔甲,可我的男朋友即将和我的盔甲成为事业上的战友,真令身为女朋友的我百感交集。

我不能想象黎先生和一群女同事相处的情景,也不能想象黎先生和各种款式的内衣共事的场面,更不能想象他会不会开始研究什么类型的女人穿什么类型的内衣,并且产生­性­幻想。

我很乱,非常乱,我需要镇静剂。

我慢慢靠近黎先生,正准备说点什么,但我没看清脚下的台阶,身子一斜,一脚踩漏了。

在我已经快要半坐在地上的瞬间,有一只­精­瘦并不健壮的手臂抓住了我的右臂。

那一瞬间,我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只白皙到没有毛细孔的手,关节很大,但是­肉­很少。

我叫了出来,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说:“和老师!是你!谢谢!”

和睦是不是那只镇定剂,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和那个台阶转移了我的大部分注意力。

邹之明笑笑说:“我看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他躲开了我的手,双手Сhā袋。

我也收回了手,说:“我在想事情,所以没看见台阶。你要去哪里?”

他说:“回家。”

我这才想起来第一次看见他是在我妈住的单元楼里。

我说:“哦,我想起来了,你和我妈住在一栋楼里。”

他点点头,问我:“你刚才在想什么?我最近在写一本新书,我很想知道女人都会被什么样的事困扰。”

我说:“你不是写过《解读女人》么,我还以为你都知道。”

他说:“那是从心理学角度上分析的,有时候还是要从感­性­上思考。”

我觉得他说的太好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深度,都有根据,他是对的。

女人是不能只从理­性­角度想象的,女人是感­性­的动物。

我拿出包里的《驾驭男人》、《解读女人》和一支笔,递给邹之明。

我说:“我刚才在想我男朋友的工作。你要写的新书是什么题材的?”

我只是随口问的,没想到他会说,但他居然说了

他一边在两本书上签了名,一边告诉我他包了一个牛郎,俗称鸭子。牛郎每天给他讲故事,他负责用笔记下来,再分析。

我问为什么要包一只鸭子。

他说他认为职业不分贵贱,做下等职业的未必是下等人,他们需要有人为他们平反。

我觉得和老师很伟大,已经仅次于和珅的伟大了。

然后,我说:“不,我不是歧视你为什么要包鸭子,我只是诧异为什么不是­鸡­,你刚才不是说要知道女人的困扰么?”

他说:“牛郎都是为女人服务的,可以更直接的知道这类女人的困扰,她们一定是有了困扰才会选择找牛郎的。”

我觉得他说话真不是一般的有道理。

黎先生拿着报纸走过来的时候,我们的话题也刚告一段落。

他看了眼邹之明的背影,问我那是谁。

我说:“就是把我爸打成猪头的和老师,他真伟大。”

他说:“那天太晚了,没看清楚,我记得当时他也被打成了猪头。”

我说:“我也这么觉得,我爸下手太重了!真过分!”

黎先生半响不言语,把报纸夹在腋下,拉起我的手继续走。

我说:“我刚才差点摔倒,是和老师扶我的,要不然我可能会摔断尾巴骨。”

他说:“那你谢他了么?”

我说:“当然,他还说最近要写一本新书,想拉近距离了解女人。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我想帮他的忙。”

黎先生没说话,我继续说:“要是我能把我的想法给他作参考,也许他会在书上注明‘感谢韦若’,那我就红了,我妈也会很高兴!”

我们走到了红绿灯前的斑马线上,他说:“我觉得你还是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吧。”

我说:“我也想,要不是你之前针对我,我还在原来的公司。我怎么知道你也辞职了?在没找到工作以前,我总得找点事做吧?我可以向和老师毛遂自荐,我觉得他会同意的。”

他问:“为什么你觉得他会同意?”

我说:“这是女人的直觉。”

进了家门,我妈热烈的欢迎了我们。她从来没对我这么热情过。

我拿出那两本签名书交给我妈,我妈尖叫的抱住我,比刚才迎接黎先生还要热情。

我妈说她要先去厨房忙会儿,一会儿就要开饭了。黎先生在客厅看电视,我去了厕所用了一片我妈的卫生巾。虽然我一直很纳闷为什么她还需要这个。

走出厕所,我走进了厨房,说:“最后那一片我用了,一会儿我再帮你买点。”

她问我用了什么。

我小声说:“当然是卫生巾了。”

她说:“你不是月底才来么?”

我说:“不是大姨妈,是别的事,没什么。”

她放下了锅铲,严肃的转过身看着我,说:“你怎么了?”

我被她的严肃唬住了,说:“那天早上你不是打电话了么,他接的,他前一天住我那里,我流了点血。我还以为那个电话……你已经明白了。”

她更严肃了,说:“我是猜到了他在你那儿住,可……你和他是第一次?那张力呢?”

我说:“关张立什么事!”

她说:“我一直以为你和张力那个了……”

我说:“所以你才对他那么好?你以为我吃亏给他了?”

她点头。

我无语。

我还记得在我搬出去住之前,曾有一次彻夜未归,当时我妈问我和谁在一起,我说是张力。那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因为我大姨妈来了,我也从没和我妈解释,所以她才会以为我和张力有过什么。

自那以后,张力每次陪我回家吃饭,我妈都会给他做好吃的,熬好汤,我一直很嫉妒,不理解为什么。

现在,我理解了。理解我妈为什么对接电话的黎先生的态度那么平和了。

开饭以后没多久,我妈已经给黎先生夹了五次菜了。我一直嫉妒的看着他们,黎先生吃掉了我最喜欢的­鸡­心、芥蓝、茄子,还喝掉了我最喜欢的鱼汤。

我放下筷子,拿起遥控器,拨到了法制进行时,面无表情的看着。

我妈却在这个时候击垮了我的面具,她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惊讶的看向她,发现她正看着黎先生,于是我也看向黎先生,却又发现黎先生也看着她,难道这件事和我没关系么?

我被孤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剩蛋节已经过去了,我给大家讲个笑话~

从前有个心肠很好的老爷爷,他专门在12月24号的晚上潜伏在黑夜里,就为了给各家各户的小朋友送神秘礼物,哦对了,他喜欢爬烟囱。

某一年的同一天,他依然冒着风雪走在森林里,准备向下一户人家的烟囱进军。

突然,他撞到了一棵树上,被撞倒在地,他很痛苦,因为他受伤了,他撞掉了一个从小就长在他身上并且跟他一起长大的东西。

自那以后,大家都叫他剩蛋老人。

冷笑话讲完了~~~推文时间~~~

隆重推荐坑人许久的校长的新坑人大作:《玛丽在隔壁》

如果你看不懂这个题目,就把“在”去掉,再大声念出来~~~

12

12、男+女=婚 07 ...

“阿姨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啊!”我妈又重复了一遍,八成是看黎先生愣住了,她心里也没了底。

黎先生笑着开口:“我……”

我心里一个咯噔,立刻打断他:“妈,我们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我妈白了我一眼:“废话,能不急么!再不急你孩子都生出来了!”

黎先生又是一愣,看向我,我也一愣,脸一红,没敢看他,皱着眉就对我妈说:“什么孩子,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来的孩子!”

我妈也是个演戏的主,“啪”的一声就把碗筷撂在桌上,动静之大,吓了人一激灵。

她嚷嚷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靠谱的!”

接着,她又对着黎先生说道:“黎鹏啊,一个男人要有责任感,要讲道德和伦理,总不能欺负了别人家的闺女,又拍拍ρi股走人吧!这种事是要一辈子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一听这话,我也急了,一拍桌子,站起了身,叫道:“妈!你这是逼婚,你让我把脸往哪儿放!你乐意嫁,你自己嫁!”

我一把挪开挡路的椅子,跺着脚就往外走,却好巧不巧的被过道的高压锅撞了一下,脚踝疼麻了筋儿,黎鹏立刻站起身追了过来,一把把我拦腰抱起,放在卧室里的床上。

我妈跟了进来,念念叨叨着:“瞧你,走路着什么急!就是你说不嫁、不嫁,遭报应了吧!对了,黎鹏,你倒是给句话,若若到底是哪里不好?”

我龇牙咧嘴的揉着脚踝,瞪了我妈一眼,然后又使劲儿甩开黎先生的手,叫道:“别管我了,你离我远点,你再跟我腻歪,我妈又要说我不靠谱了!”

黎先生叹了口气,站直身子,看了我一眼,对我妈说:“阿姨,咱们出去谈。”

我妈这才平静下来,也看了我一眼,笑着和黎鹏走出了卧室,临出去还带上了门,我正忍着疼跳下床奔到门边要偷听,却发现我妈把门锁上了!

这算怎么回事!当妈的可真够­精­的!

我妈和黎先生两人的说话声不大,隐隐约约总能传来一两句,都是我妈的声音高,黎先生的声音低,好像在说什么“你也赶紧带若若回趟家去看看”和“具体的细节还要和家里商量一下”等等。听这意思,我妈是连逼带哄的­阴­招阳招都用上了。

我郁闷的趴在床上,翻出手机打给了Miumiu,和她简单的叙述了情况。Miumiu先祝我大喜,又祝我早生贵子,真是噎人。

我说:“你说我妈是怎么想的?她是怕我被黎鹏始乱终弃,还是怕我嫁不出去?”

她说:“你妈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男人是怎么想的。”

我说:“那你说男人怎么想的?”

她说:“女人只想着成全男人,男人却只想着成全自己的世界。”

我安静了一瞬,明白她话里有话,就问她缘由。

她叹了口气,说:“我男朋友说了,先立业再成家,他说要先把KTV的生意做大点,再给我一个幸福的家。”

我说:“你都为了他去过两次医院了,他还要耗,幸福都被他耗没了!”

她说:“所以我说,男人只知道成全自己。”

说着说着,我醒过闷儿来了,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进展到这里。我正准备说回我妈和黎先生,Miumiu却突然说她有事要忙了,找个机会再和我聊。

我说:“你男朋友管你吃管你喝的,你有什么可忙的,我正缺个出主意的人,你别在这时候舍我而去啊。”

她说:“哎呦呵,我一年到头都闲着没事­干­了,我还不能忙活一下啊,难道我就只能吃饱了等死啊?”

我说:“哎,我这不是怕您累着么?”

她说:“多谢多谢,你对我的关怀真是无微不至!”

我说:“那就请允许小的退下了!”

我俩又互相嘲讽了一会儿,再没废话可贫了。

挂了电话,我一拉门,门还是打不开,我也火了,一脚踢在门上,“咚”的一下,门有没有事我不知道,我的脚踝又抽筋儿了。

我一下下敲打着门板,叫道:“你们谈完了没有,到底打算把我卖多少钱,给句痛快话!”

这时,门那边响了一声,再一推,门被推开了,我妈正站在对面,她身后是黎鹏。

我妈说:“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点出息,你就把你妈看得这么低!去去去,跟黎鹏回家去,别在我眼前碍眼!”

我妈这准是更年期提前了,说话就像炮竹。我能理解她,她­阴­阳不调,她心里不平,她爱女心切,我都能理解。

我妈让开了路,回到卧室整理被我糟蹋过的床铺,我就站在门口看着黎鹏。

我说:“你说,我妈都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你也年纪不小了,该……”

我说:“该什么该!是不是我妈逼的!要是她不逼你,你能妥协么!”

他说:“我的年纪也不小了,咱们又有感情基础,过两天就回家见见我爸妈吧,早点把事定了。”

我更急了,说:“不行!我长这么大还没经历过那个,你敢跳级,我不同意!”

黎先生愣住,看着我,问:“跳什么级?”

我妈在我身后抖了抖枕巾,说:“她是让你求婚,没听出来啊!”

黎先生恍然,我回头瞪了我妈一眼,她连个老底都不会兜着!

回去的路上,我问黎先生到底都和我妈说了什么。

黎先生说,主要是我妈说,他听着。然后他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妈不但将家里的老底露了给他,还把我爸那点风流帐讲了一遍,意思就是让他别学我爸,要懂得对女人负责,但不要对所有女人都负责,要学会只对一个女人负责。

说到这,黎先生就像被我妈附了身,开始念叨着他家里人的习惯和­性­格,说他爸是个退休­干­部,脾气大,大男人主义,在家里从来不­干­活,就会出主意。又说他妈好热闹,用攒了好几年的退休金盘了一间店面,开了间小卖铺,整日­精­打细算,家长里短。

我被他唠叨的有点腻歪,一进地铁就找了个靠边的座,把脑袋靠在扶手上,闭上眼装睡。

黎先生没再说话,一直等到达了目的地,他见我醒了,又开始讲。也多亏他记得住前面讲到哪里了,竟然立刻就接上了话茬。

我说:“黎先生,你不累么?­干­吗给我背你们家的家底。”

他说:“你妈也跟我说了,这叫礼尚往来。再说,我觉得你妈说的挺对,咱们是该结婚了。”

我说:“­干­嘛这么着急?”

他说:“我这新工作快要开始了,总不能等刚到新公司上任就请婚嫁吧?还是你不想嫁人?”

我说:“我想不想是重点么?你就不能拿出点诚意啊?”

他说:“诚意我有,但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把钻戒换成别的?”

我说:“换什么?结婚不戴钻戒戴什么!”

他说:“随便你喜欢,总之钻戒不行。”

他这一说,我才想到张力和林若的那枚钻戒,乐了,没再说话。

走出了地铁站,黎先生也不知道哪只馋虫上身了,非说晚饭要吃鱼。

我说,你不是才在我妈家喝了鱼汤么。

他说,都被我吓的把滋味忘了。

我们一起去了超市,选了两块鳕鱼。我说清蒸好吃,他说他要吃红烧的。我说我不会红烧鳕鱼,你自己做。他不语。

回到我那间小屋子消磨了一下午,我睡觉,他看书,看和睦的书。

晚上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进了厨房忙活,书被扔在地上,上面还有个类似脚印的污渍。我正要大发雷霆,但他也正巧接了个电话,就对我说鱼可以上桌了,叫我去端鱼。

我拉长着脸进了厨房,一打开锅盖就被鱼香熏得馋了,一手拿着盘子,一手用铲子将鱼拨进盘子里,不想手一滑,盘子一斜,鱼“啪嗒”的掉在了地上。

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鱼放回盘子里,却也改变不了它和大地亲密接触的下场,木已成舟,我也没了招。

黎先生的声音从卧室里传了出来:“若若,鱼好了么?”

我说:“好了!”

鱼上了桌,它和桌之间隔着一个盘子。

黎先生跃跃欲试的拿起筷子,从鱼头连着鱼身的那段挖开一块儿­肉­,凑到我嘴边,说:“啊……”

我紧闭双­唇­,看着他,往后靠着,说:“我不饿,你吃吧。”

他将鱼­肉­放进嘴里,说:“那你晚上吃什么?”

我说:“我一会儿煮面吃。”

他说:“有鱼不吃,吃什么面?”

我的视线一直离不开那条鱼,说:“为什么你中午吃了鱼,晚上还要吃,是不是男人都爱吃鱼?”

他问我哪儿得来的结论。

我说:“猫都爱偷腥,没有例外的。”

他顿了一下,说:“你不是也喜欢吃鱼么?”

我说:“你记错了,我不喜欢吃鱼,我喜欢吃鸭子。”

他说:“不对啊,我记得中午你一个人吃了一整个鱼头,我多喝了两口汤,你还不乐意。”

我眼见着他吃的津津有味,心里的火儿也没了,说:“是啊,我确实喜欢吃鱼,但是掉在地上的鱼,我是没兴趣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算27号的~28号还会更~~╭(╯3)╮花花~~瓦要花花~~~

13

13、男+女=婚 08 ...

黎先生的筷子顿在半空中,他看着我,眼神从惊讶到恍然,再到含怒,最后,他笑了,问我:“鱼是怎么掉在地上的?”

我说:“我没拿住。”

他说:“不是因为我撕了你的书?”

我一顿,尖叫道:“你撕了我的书!”

我翻开封面有个污渍的《驾驭男人》,果然少了一页。

不忘怒瞪着黎先生,我站起了身,说:“你为什么撕了我的书!”

他说:“他放屁,该撕,会教坏你。”

我说:“那你说他放了什么屁!”

他说:“什么叫要抓住一个男人就不要跟他结婚,要抓住他的心,让他看得着吃不着,让他惦记一辈子?全是歪理!结婚本来就是因为相爱,结婚才是爱情的延续!”

我懵了,我有点晕,我坐回椅子上,茫然的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还是我生的又被我惯坏的那种。

我说:“你怎么这么幼稚。”

他说:“写那句话的人才幼稚,看多了对你没好处。”

我说:“难怪和老师说婚姻都是把冤家变成长期对抗的死敌,我还没嫁给你呢,就觉得你面目可憎了!”

他也急了,说:“和老师,和老师!你怎么一天到晚的和老师,他就这么好!”

我说:“对!他说的都对,他就是好!”

他说:“那你找他去!”

他也学我拍桌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怒瞪着我。

我就不站起来,我坐着很舒服,我说:“这里是我家。”

他一愣,然后回身拿起外套穿上,大步往门口走,一把拉开大门走了出去,又用力关上。

我坐在原处生着闷气,眼神一直盯着侧前方柜子上的那只手机和钱包,心想,他早晚得回来。这个想法才成型,门铃就响了。我继续坐着,任由它响。门外也传来了声音,他说,若若你开门,我手机落下了。

我走到门口,听他喊了几次,说:“好像还有钱包吧?”

他补充道:“还有我家的钥匙!”

我说:“那你赔我一本《驾驭男人》!”

他应了。

我又说:“还要找和睦签名,你撕的是有签名的!”

他顿了一下,也应了。

我继续说:“你不能再提起鱼掉在地上的事,也不能因为咽不下这口气找我别的错!”

他顿了好一下,又应了。

我满意的打开门,看着他的大黑脸,摆出一个手势,说:“黎先生,欢迎再度光临!”

黎先生果然没再提起那条鱼,但也没再理我,他坐在我的床上看我的《哈利波特》,吃着我的爆米花,喝着我的可乐,就是眼里没我这个人。

当着他的面,我给Miumiu打了电话,对她说:“亲爱的,如果你的男人对你使­性­子,就像个小媳­妇­,你怎么处理他?”

她说:“臊着他,不理他。”

我说:“不不不,现在是人家臊着我。”

她说:“你真失败。”

我说:“不是我失败,是他有公主病。”

Miumiu问什么是公主病,我说就是听不进半句不顺耳的话,为了一点点小事就任­性­撒泼的人,只有他对,别人都错。

她说:“我觉得你们要好好沟通,这才在一起几天啊就闹得这么不愉快,以后打架还不成了家常便饭?”

我说:“我有的是办法,他就是公主的病,丫鬟的命,­嫩­得很。”

黎先生“啪”的一声把书摔在床上,瞪了我一眼,又拿起另一本。

我挂断电话的同时,黎先生的电话也响了,是他妈打的。

他对他妈说:“妈,我明天回去,再带个朋友……对,是女朋友……好,吃晚饭。”

挂了电话,他对我说:“明儿跟我回趟家,见见我爸妈。”

我皱着眉,不语,他真奇怪,他变得真快,他真是戏剧化的小生。

我说:“刚才你不是还不理我么?”

他说:“我妈想见见你,她会做红烧­肉­。”

我想起了红烧牛­肉­面,那叫一个相,抿了抿嘴,说:“那你妈人怎么样?”

他说:“很好相处,对待家人没话说。”

他的脸­色­令我有点半信半疑,于是便叫他举个例子。

他说,在他上大学的时候,医生验出他爸有肝病,他妈刚用所有的退休金盘了一间小卖店,一家三口的钱凑在一起不够看病的,他妈二话不说就找房主退租,房主说要罚款百分之十,他妈认为值得,就退了。过了不到一个月,医生又说他爸痊愈了,不用再看了。他妈震惊,问病是怎么治好的,医生说主要是靠病人自己的意志力,不药而愈。他妈大怒,一把拍在医生的办公桌上,非要医院给个说法。那医生说病人没住过院,只是在家里吃药,医生没有半点责任,责任都在家属,功劳也都在家属,多亏了家属细心照料病人,病人才能重见天日。他妈又问有没有复发的可能,医生说随时有可能,他妈又一次大怒,又一把拍在医生的办公桌上,幸好几个警卫接到消息一拥而入,把他妈架了出去。

他妈第二天就去找了房主,想用原来的价钱把店面盘回来。房主却说最近楼市很好,已经有三个租客出价了,出价最低的也要比他妈给的多百分之十。他妈放眼一望,这家店的店面环境最好,又离家不远,一咬牙一跺脚,愣是借了钱又付了一次租金。由于医生的那句随时可能复发,他妈整日小心翼翼,从不让他爸­干­活儿,也不让他爸随便出门,以确保在家里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避免忧心,避免犯愁,避免动气,避免复发。

不想,黎先生的大学组织捐血要检查肝功,报告一出来竟然验出黎先生也有肝病。他妈险些崩溃,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先后有病,还是同一种病,作为一个女人,她一定要撑起一个家。于是她又一次找到了房主,再次提到退租,房主也再一次说要扣除百分之十的租金。

我Сhā嘴道:“那最后那家店是怎么开成的?你有肝病?”

他说:“那次还是误诊。”

我说:“那你妈又去医院理论了?”

他说:“去了,但是那个医生不是请假就是不在,一直没找到。”

我说:“哦,你们家误诊的概率可真够高的。要是你妈也被验出有肝病,就凑齐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们家人是一条心,所以你放心吧,我妈也会对你好的。”

我说:“不对吧,这只能说明你妈对你和你爸不错,我是女人,你妈也是女人,两个女人是不能共存的,一定会发生战争的!而且你还说你们家一条心,要是我得罪了一个,你们岂不是一致对外?”

他说:“不会的,我们家人都讲道理。再说,你妈也是女人,你们不是相处得很好么?”

我说:“你看我和我妈住在一起了么,就是不合才搬出来。还有,我也讲道理!”

他不语。

我又说:“不如这样吧,你先别说你和我妈说的那些事,先看看我和你妈相处的怎么样?”

他点头同意了,过了五分钟又提议要早睡养­精­神,第二天见家长要红光满面。我觉得他说的这句话和和睦说的话一样有道理,便答应了。

但最后我们睡着的时候,我也抽空看了一下表,已经半夜两点多了,他从晚上十点折腾我到两点,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他今天没吃着一整条鱼,浑身痒痒,还逼我对他发誓永远不把鱼再掉在地上。

我觉得翻旧账这回事,不分男女,一样讨人厌!

第二天十一点,我被电话声吵醒了,还没来得及看表,就接起了黎先生的电话,对方是个女人,张口就叫大毛,还问大毛几点回家吃饭。

我说:“大毛是谁?”

她说:“是我儿子,你是谁?”

我一愣,说:“哦,是阿姨吧,我叫韦若,是黎鹏的女朋友。”

她妈也换了一种口气,特亲切,说:“哦!你就是若若吧?大毛老跟我说起你,说你人好,善良,漂亮,可人疼!”

我喜上眉梢,推了半梦半醒的黎先生一把,又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对他妈说:“大毛也常对我提起您,他说您的最会做红烧­肉­,还说您手巧,持家有道,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家,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好妈妈!”

我在这边眯着笑眼锦上添花,他妈在那边乐的花枝乱颤。

我们聊了半个多小时,才惊觉时间过得太快了,只好匆匆告别,约定了到家吃饭的时间。

黎鹏起床的时候还嘀嘀咕咕着说我,他说我嘴上说不嫁给他,却知道走婆婆路线,说了半个小时的电话就把事情办成了一半。

我说:“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他说:“自然是夸你,夸你交际应酬的能力好!”

我乐的瞄了他一眼,说:“那一会儿咱们先去买两本和睦的书吧,一本是你赔给我的,一本是买给你妈的。”

他不语,我又说:“你妈也喜欢和睦,你怎么不早说啊!还是我们女人懂得欣赏!”

等我们抵达他爸妈的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一进门,我就把刚买的两条烟递给他爸,又把水果递给他妈,他妈乐呵呵的拉着我进了里屋闲话家常,我趁机把和睦的书交到他妈手里。

吃饭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围在桌边,他妈频频给我夹菜,一边说我太瘦一边说我要多吃­肉­,但她妈夹给我的都是后臀尖的­肉­。

这时,电视某台演到一个关于女人和­精­子的科教节目,还提到了试管婴儿,专家说先进的科技已经日新月异,试管婴儿的成功率也越来越高。

他爸说:“生孩子要靠自然,哪能动不动就用试管?”

他妈说:“也不知道这玩意儿靠不靠得住,隔壁的王大妈的孩子就是用的这个,都过去好几个月了,估计放在试管里都放坏了!”

我说:“阿姨,那个东西放不坏,前几天才有个新闻出来。外国有个女的怀了三胞胎,把其中一个放进试管里保存,保存了十一年,保存的可好了,现在她把第三个放回肚子里生了出来,三胞胎相差了十一岁,医学界都震惊了!”

他爸和他妈一起看向我,他们也一脸震惊。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继续更,白天出去吹四五级的呼呼大北风~~~

推个文~~她说她叫蛾子,可我说她叫鸽只,并且始终这么叫她,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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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男+女=婚 09 ...

我见他们一脸震惊,我也只好一脸震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气氛突然僵硬了,大家都在沉默,最先打破震惊的是他爸,他爸­干­咳了两声,埋头吃了两口饭,然后是黎先生,他作势掏了掏耳朵,低头喝汤,最后是他妈。

他妈说:“若若啊,还没结婚的女孩子家最好少说这些试管婴儿的话题,也别老看那类忽悠栏目,对你影响不好!”

我说:“好,阿姨,我都听您的,你叫我看什么我就看什么。”

他妈说:“对对,这才对,咱们有时候多研究研究和睦的书,再谈谈食谱,多好啊!”

我说:“阿姨,您说的太对了!哦对了,和老师我是认识的,要不我介绍给您吧!”

他妈大喜。

离开黎先生的爸妈家后,他一路带我回到他的房子里。我问为什么。他反问我当初为什么租房子住。我说因为想重点培养和张力的感情,但没想到被你前女友横刀夺爱了。他很不高兴,说他讨厌住在一个打着女朋友的前男友名号租的房子里。我说,你怎么这么别扭。他没说话,我更没话说。

我们僵持了一个下午,说话总是不冷不热,也不叫对方的名字,只叫“喂”,或者冷不丁的开始说话,看对方到底接不接茬。

直到我说了一句“你不要老为了张力闹脾气好不好,我还没计较你和林若的事呢”以后,黎先生黑着脸一ρi股坐到我身边,摆出一副要和我谈判的架势。

我也双手叉腰,瞪着他,等他下文。

他说:“除了那个,你们亲过了?”

我说:“废话,你还上过了呢!”

他一顿,又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你说,都亲哪里了!”

我嘟起嘴巴,故意气他说:“嘴巴,怎么着!”

他眼睛都绿了,提高了嗓子问:“还有哪儿!”

我又挺起胸,刚要开口,转念一想,好像还没进展到这一步,于是说道:“还有舌头!”

这话一出,黎先生双眼都充了血丝了,站起山在屋子里打转,走了几圈,停下来,指着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开放!”

我说:“废话!你比我还开放!”

他站住脚:“我怎么开放了!我都说了我要娶你!我要负责了!”

我也站起身,怒瞪回去:“用不着!你给我走!”

他说:“这是我家。”

我一愣,暗骂一声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在屋里转了一圈,确保没有东西落下才再往门口走去,却在手搭在门把上的那一刹那,被黎先生向抓小­鸡­仔一样扛上了肩,一路进了卧室,扔在床上。

他指着我说:“你那房子……不许回去!”

我坐起身,眼冒金星,还没缓过来,就脱口道:“你太不可理喻了!”

他哼了一声,转身走出去,锁上门。

我被黎先生锁在屋子里半天,我听到他出门又进门的声音,我看他打开了卧室门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肯德基外带全家桶。

当时我就知道,我饿了。

任何战争都抵不住空腹的折磨,该休战了。

我们狼吞虎咽的抢­鸡­翅吃,险些弄得两败俱伤。

吃饱了以后,我倒在床上,说:“我现在很不高兴,你别跟我说话!”

他果然不说,也倒在床上。

我推了他一把:“你怎么不问我什么事啊?”

他说:“是你叫我别说话的!”

我说:“我叫你不说你就不说啊,我叫你别老找茬,你天天找茬!我不高兴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是你气我的!”

他说:“我气你什么了?”

我说:“你没事就爱翻旧账,老把张力的事拿出来说。”

他说:“你也老说和睦。”

我顿了一下,下了一个决定,说:“行,那咱们说好了,你不再提张力,我也不和你念叨和睦有多好了,行么?”

他蹙眉,看我的眼神已经回答了我,他说:“说话算话。”

第二天,我妈就来了电话,催我们把事定了,于是在约好的酒楼里集齐了两家人,我和黎先生坐在中间,左看右看我妈和他爸、他妈你来我往的谈婚论嫁,婚庆公司找哪家,伴娘、伴郎找谁,请几桌,聘礼和嫁妆又如何等等。

我Сhā了句嘴:“我们想旅行结婚,不请客。”

我妈说:“胡闹!不懂事!”

黎先生抓了抓我的手,对我妈说:“妈,我们早就打算去欧洲玩一圈……”

他妈又说:“办完了婚宴,你们爱去哪里去哪里!这个必须办!”

二位妈定了案,他爸一声不吭,只会说“嗯”和“挺好”。

婚宴举行前一天晚上,我总是心神不宁,右眼狂跳,我预感将有事发生,并将我的预感告诉我妈,我妈说我有病。

我问她:“为什么你不告诉爸爸,也不请他?”

她说:“他已经不是这家的人了,以后也不用请示他。”

我说:“妈,你就真的死心了么,你们是在分居,可你们还没离婚……”

她说:“去,别说离婚,不吉利!”

我说:“那你给我讲讲你和我爸是怎么走到这步的?”

我从没有亲临过他们谈分居的现场,只记得有一次回家很晚,回来的时候见到我妈一脸泪痕,我爸不知踪影。我妈说,他走了。我问,去哪儿了。她说,去死了。我以为那是气话,却又听她说我爸在外面有个女人,已经半年了,他今天回来是来谈离婚的。我问,多大了。她说,二十六岁。我问,为了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他就不要咱们了?我妈泣不成声。

当时我恨死了我爸,我甚至幻想他被那女人骗光所有的钱走投无路,但事实证明,他至今仍春风得意。

临睡前,我妈握着我的手,说:“女人一定要紧抓自己的幸福,不要贪图别人的,也不要让别人踏进来。”

我本想告诉她,妈,幸福是抓不住的,幸福是沙子,抓的越紧,流的越快,女人要学会把自己变成沙漠,虽不限制沙子的流动和飘散,可它们永远都逃不出去。

可最后,我什么都没说。

带着要获得双倍幸福的决心,我在第二天早上九点钟,登上了喜车。

喜车是加长型的,坐在车尾,被黎鹏拉着手,我很紧张。

我说,黎鹏,咱们会幸福么?他说,会的。我说,黎鹏,我想带给你幸福。他把我搂进怀里。

他的怀抱是那样温暖,就像是每年的十月十五日新来的暖气。

我很想亲他,于是仰头,对着他的脸就凑上嘴,他躲开了,看着我,皱眉道,你嘴上有­唇­膏。我说,没事,我亲人讲技巧,雁过不留痕。他坚持不行。

我急了,我硬要亲,他却硬要躲,于是一拉一扯之间,我们扭打成一团。

突然间,车子打滑了,我尖叫着搂住黎先生,他也立刻反楼主我。

一阵急刹车后,车子停下了,司机白着脸回头看来,我们也白着脸看过去,我们的视线交汇在车的最中间,塌陷了。

所有的喜车都停了下来,所有的路人都在围观,所有的亲朋都跑下车一起白着脸看着中间塌陷的喜车。

我茫然的问:“它怎么会塌了?”

黎先生摇摇头,说不出话。

我一捂脸,决定不下车接受任何人的采访。

婚庆公司的人凑在窗口和我们解释,这是他们自己改造的喜车,在原本的加长款汽车的基础上又多加了三节车厢,但由于这三节车厢下没有轮胎,以至于塌陷。这辆车已经跑了一年多了,从未出过事,连车厂的技工都保证这是史上最完美的加长型战车,没想到却折在我们手里了。他还说,刚才他在后面的喜车里就见我和黎先生在打打闹闹,他断言一定是因为这样才令它提前寿终正寝,他们不会索偿修车费,我们也不要追讨­精­神损失费,双方打平。

连法院都没断言的事,他居然判决了。我自然不能服,服了就是认倒霉。

我告诉他,结婚是一辈子一次的事,这件事折在你们婚庆公司手里了,你们要赔偿我的终身幸福,这是无价的,我一定会告到你们关门倒闭夹着尾巴滚蛋,周围的围观群众都可以作证,我是这条街有史以来最倒霉、最尴尬、最寒碜的新娘,我有几百个证人可以指正你或者你们公司,更可以撕破脸皮将这件事卖给媒体大肆渲染。我还说,我这个人迷信,我觉得这是上天派我来揭发他们并惩罚他们的,如果不顺应天命,必遭天谴。

婚庆公司的人被我说蒙了,但我还没有说够。但这时,我妈也走到了车边,用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报纸挡着脸,对着车窗里的我说:“先别讲理了,你们赶紧下车,吉时要耽误了。”

我说:“妈,你先把报纸借我用用挡挡脸。”

我妈让我你先补补妆。

我问为什么。

他说,黎鹏他爸退休前的单位来了好多同事,还有几个带着摄影机。

我一惊,回过头看着黎鹏,他也看着我,说:“咱爸以前是电视台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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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15、男+女=偷 01 ...

我对我妈说,如果不能严丝合缝的把脸挡住,我就坚决不下车,再者说,新娘子的脚哪能先踏在外面的地上,就是到了婚宴现场也要新郎背着上楼的。

我妈一听这话,认为有理,二话不说就向围观群众借了一把大伞,听说是个卖水果贡献的,条件就是一会儿电视台采访也要捎上他,标题就写“热心好市民,西瓜张”。

黎先生背着我,我妈遮着我,我们三个一路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车队大后方,我又用不知道谁拿来的红盖头盖在头上,这才放心的接受公公的同事们的问话。

A说:“新娘子,你放心,今天的事只要我们拿回单位一报,肯定轰动,一准帮你告倒这家婚庆公司!”

B说:“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今天让咱们抢着独家了!”

C说:“新郎、新娘有什么要控诉的,一起说了吧!”

黎先生躲在镜头后面,叹着气,黑着脸,没人敢拍他。

我踩在从车上拽下来的红毯子上,任由所有的镜头都瞄准我脸上的红盖头,估计他们都盼望这时来一阵风把它吹开吧,可我早就拿卡子别好了。

我说:“这事你们看着办吧,别闹的太大,等新喜车来了,我们先去喜宴,可不能耽误了吉时。要是你们想采访围观群众,就先采访,喜宴那边给你们留着好酒好菜。”

A、B、C都乐了。

新喜车来的时候,我又差点崩溃了。

一把抓住婚庆公司那孙子的领子,压低了声音怒道:“你们公司早有这么好的车,何苦给我一个改装过的破烂儿!”

那孙子说:“大姐,我求您饶了我吧,真不是我的主意,是我们老板说的,您家给的钱就够那个……那个加长礼车的钱,这个新车是老板自己家的!”

我暗骂一声,推开了他,怒气冲冲的钻进了比我还矮半头的鲜红­色­的­骚­包跑车里,隔着盖头问道:“司机师傅,您也是这家公司的?”

那师傅说:“新娘子,真对不住,是我手下人办事不利,给您添堵了。”

感情这个就是老板,开着自家的车给我赔礼道歉来的。

我没说话,等黎先生上了车,掀起盖头一角,对他使个眼­色­,黎先生靠了过来。

我小声说:“老公,前面这个,就是刚才那孙子的爷爷。”

他说:“老婆,你掀起盖头和我说悄悄话的样子,真迷人。”

“腾”的一下,我的脸就他的话被烧开了,这哪儿跟哪儿啊!

盖头一放,我一扭脸,摆出扭捏的姿态,他把我往怀里一搂,又掀起盖头的一角,非要瞧着我说话。

他说:“我头一次见到女人穿着婚纱盖着红盖头,真好看。”

我斜着他,勾起一抹笑,他就来劲儿了,凑了进来,在我脸上啃了一口。

只是一口,这一路上,我竟再没因为婚车的动过半分气,直到抵达目的地,我也是一脸甜蜜蜜的趴在黎先生的背上进了礼堂。

伴着《结婚进行曲》,在礼堂里走完了过场,我在几个女伴的陪同下进了化妆间,Miumiu这才赶到,一脸风尘仆仆的对我道喜。

我把其他人轰了出去,抱着Miumiu就哭,她连忙安慰我,听我把方才的事详述。

我说:“你知道么,刚才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走过,我就只到了我爸。我爸第一次和我摊牌的时候,他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半年,那女人骗他说怀孕了,是个男孩儿,我爸立刻跑回来跟我妈说离婚。我见我妈难受,就跟我爸摊派,还发动了居委会的阿姨们一起上,我爸才妥协。后来,我们才知道是那女人撒了谎,根本没怀孕。我爸说和她已经断了,我们都信了。可又过了两年半,我爸又回来说,那女人真的怀上了,这次他也是真的要离婚,如果不离婚就分居。总之他是一根筋儿吊在她身上了,横竖都要甩了我妈!”

Miumiu搂着我,问我为什么还惦记我爸。

我说,我总觉得要是婚结不成,对不起我妈,给她丢人,又觉得这事不让我爸参与,也对不起他的养育之恩,但又不想让我妈伤心。

她说:“也是,介绍双方家长的时候,你爸、你妈正在分居,估计要尴尬了,就怕那个女人也一起跟来……”

我频频点头,知道Miumiu是最理解我的委屈的。

然后我告诉她,我帮她实现了穿着西式宫廷蓬蓬裙,打着阳伞,戴着蒙面的纱巾,在几百号群众的簇拥下,接受媒体采访的梦想了,尽管形式稍有不同。

换好了一身红­色­的传统汉族嫁衣,我在Miumiu的陪伴下走出了化妆间,老远就听见一阵喧闹,凑近一看,见着两张熟脸,一个是张力,一个是林若。

他俩正和以黎先生为首的迎客群争执,好像是张、林要进场祝贺,保证不捣乱,但没人相信。

我妈凑了过去,抓着张力的手,说:“张力啊,我们家平时对你可是不错的,你可别在今天给我们难堪啊,我求你了,你带着你老婆快回去吧,你的心意我们都收下了。”

张力愣住了,也退缩了,可能是他想到了我妈熬得鱼汤了。

林若却不依了,一把拍开他们的手,拽过张力又对我妈说:“那我们呢,我们结婚那天,是你的好女儿和你的好女婿一起来捣乱的,我们当时也是好生招待,没敢怠慢,他们却还我一份大礼!”

两边僵持不下,吵开了架。

我正要上前,Miumiu一把拉住我,叫我躲起来,别刺激林若。

林若却在这时尖叫一声,我们转头一看,她正看着我们,原来是发现目标了。

不知道林若是如何突出重围的,所有动作都只发生在五秒钟以内,她一边向我冲来,一边从随身的纸口袋里拿出一个乐扣的瓶子,里面居然装着红酒。

在那些液体向我泼来的刹那,我只顾着捂脸,但还留了一道指缝。

我看到我妈不知何时追上了林若的速度,用她的背脊挡住了所有攻势,我只来得及尖叫,根本没发现本来抓着我的Miumiu,也在这时奔向邻近的饭桌,抢过一个客人手里的一杯酒,泼回给林若。

所有的事都发生在一瞬间,一向爱穿白­色­的林若又一次被血染江河了。

全场亮起了镁光灯,而我,只是搂着我妈,眼泪又要下来了。

最后,现场是怎么恢复平静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陪我妈换完衣服出来以后,已经不见张力和林若的影子,大家都在对我们鼓掌欢迎。

我还记得不知是在什么报纸上看到的一条新闻,孩子被一辆轿车压在车下,当妈的不知从哪涌来的力量,竟然凭一己之力抬起了车头。

当时,我就被感动了。

而这一刻,我脑子里再没有我爸,只有我妈,和她一起上台,站在黎先生一家三口的身边,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别扭。

至于我爸,管他是不是老来得子,我们都当他死了。

洞房的那天晚上,黎先生对我约法三章。

一、不再回我为了张力租的那个小房子里,也不能再提起张力和林若,还有和睦。

二、要爱他一辈子。

三、要向孝顺我妈一样孝顺他爸、他妈。

为了公平起见,我也让他对我约法三章。

一、如果他先提起张力和林若,或者和睦,我也有权提起,所以请他永远不要提醒我。

二、要爱我一辈子,我也会回报所有的爱。

三、要向孝顺他爸妈那样的双倍孝顺我妈,因为我没有爸爸,我妈理应得到双倍的。

又过了三天,我们一起去了民政局办理登记手续。

我们是第一号,很顺利,拿着证,手拉着手走了出来,却不想正撞见两张大黑脸。

又是张力和林若。

真不是我们想提起他们,实在是他们没完没了的抢镜头。

张力看着我手上的证,一脸后悔,林若看着黎先生手上的证,一脸泪痕。

一个对我说:“对不起,我当初不该那样对你。”

一个对他说:“对不起,我当初太任­性­了。”

听说,他们是来办离婚的。

我和黎先生回家以后,正看到他爸拿着一个蒙着布的板子站在门口。

拿回家一看,是一块匾,上面是他爸亲笔题的字:难得糊涂。

我一下子愣住了,脑子嗡嗡的,不知道这话是对我说的,还是对黎先生说的。

他爸临走前,对我说:“若若啊,男人在外工作,有时候难免应酬,或是一时没承受住诱惑,要是大毛以后走错了路,你一定要好好帮他,别放弃他,要是他让你受委屈了,你就来找爸,爸给你做主。”

我一把握住他爸的手,红了眼眶,心想着,女人只要嫁得好,就能找到第二个爸和妈。

结完了婚,办完了事,洞完了房,领完了证,又过了几天,黎先生上班去了。

我在家闲着没事研究他妈给我的菜谱、汤谱,勉勉强强能做出几道。

我妈来电话说,要是我们吃的不好,就回家吃一顿,她给我们做好吃的。

他妈也来电话说,如果我自己钻研不透,就回家问她,她保准把我教会了。

我哪边都没回去,生怕另一边多想。

哪知,他爸、他妈倒找上了门。他妈一边在厨房教我做菜,一边跟我念叨她儿子瘦了,做老婆的可不能含糊。

吃饭的时候,他妈又叫我争点气,早点怀上。

他爸却说:“这个急不得,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计划。”

他妈一瞪眼,说:“你不想当爷爷啊!”

他爸说:“当爷爷之日,就是当孙子之时啊。”

他们走后,我妈也来了,见了一桌子狼籍,埋怨道:“咱家的活儿,我都不舍得让你­干­,这倒好,你婆家的给你找活儿来了。”

我妈帮我一起收拾屋子,她临走前才有空喝一口水。

我暗叹,当老婆之日,就是当­奶­妈之时啊。

晚上,黎先生回来了,先喝了两大碗鱼汤,又来沙发上和我腻歪。

我闻着鱼汤味,总觉得他就是那偷了腥的猫。

我捧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没看出瘦了,说:“一边去,先洗澡,我这刚看了会儿广告,就演了几分钟电视剧,现在你还来捣乱,没法看了。”

他问我为什么看广告,我说我想进广告公司上班。

他说:“你还打算上班?”

我说:“难道你还让我当一辈子家庭主­妇­?”

他说:“我挣钱,钱你花,你还占便宜了,多少人都盼着呢!”

我说:“盼着什么?盼着您花钱,请我给您­干­活儿?算了吧,我得找个工作,不能和社会脱节!”

他没说话,走开了。

那天晚上,他一直偷窥我,偷窥我看电视,偷窥我收拾床铺,偷窥我美容护肤,临睡前躺在床上,还偷窥我闭上眼睛的摸样。

我急了,睁开眼一瞪,叫他有话就说,别老用眼神杀我。

他凑进了我的被窝里,又被我踹了出去。

他一急,一手把我拉进他的被窝里,说:“老婆,我们公司有个职位挺不错,待遇好,薪水高,要是你嫌少,我再和人事部商量商量。”

我问:“你们公司允许夫妻共事么?”

他说:“这咱得保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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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16、男+女=偷 02 ...

我一向觉得黎先生说话有理,以前是因为他是黎鹏,我喜欢的人,现在还是因为他是黎鹏,我要共度一生的人。

如果有人问我希望一辈子里经历几个男人、几段婚姻。我会说,一个,还是一个,只要一个。因为“一”是个最幸运的数字,它什么都是第一个,它有优先权,全世界人民都挺它,它简直唯我独尊了。

嫁给黎先生以后,他就是我心目中的“一”,所以他说“这咱得保密”后,我也觉得我们该保密。

我问:“那如果你的朋友或是我的朋友,或是咱爸咱妈,或是咱爸咱妈的朋友们拆穿了咱们怎么办?”

他说:“不会的,这种机会很小。”

我说:“总有个万一的,到时候怎么办?”

他说:“不会的,他们都不是同行。”

我说:“也是,他们大多数都是男人,不穿内衣,我妈和你妈也不穿这个牌子的。”

他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你妈穿的是传统款的,我看得出来,我妈穿的也是传统款的,我看得多了。即使她们穿着外衣,也瞒不过我的法眼。”

他说:“你真是天生做这行的料。”

我没理会他是不是在讽刺我,说:“那是不是以后我就要穿咱们公司的牌子了?”

他不语,我又说:“所有公司女同事穿的都一样,我岂不是没有神秘感了?如果我偷穿别的牌子,会不会被突击检查,再把内衣没收?”

他还是不语,我已经了无睡意了,又说:“不过我要是有免费的内衣穿,也能省下一笔开销,这年头,一套内衣也要卖好几百块。”

他终于说话了:“你没脱内衣?”

我拿开他的手,说:“我忘了。”

他又伸了回来,说:“我帮你。”

我坚决不让他帮,我希望独立完成,他偏要耍热心,并有心的将这种热心演变为耍流氓。

纠缠之间,我们又进行了一番口头交流。

他说:“你老了以后不会也穿传统型的吧?”

我不语,用眼神杀死他。

他连忙关上灯,在黑暗里摸索,说:“不管你穿什么,你都是我老婆。”

我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情人变妻子,心痛变头痛了?”

他说:“那是,你就是生来最有资格让我头疼的女人。”

我乐了,觉得他总能把我设计的陷阱化为甜言蜜语,再说的恰到好处。

隔了一天,我去了“佳慕内衣有限公司”,准备面试市场部策划。

在公司所在的大厦大厅处等电梯时,我按了所有电梯的下楼键,静等。

很快的,电梯上方闪烁的字母就下降到“3”了,我的身后也传来一阵节奏有序的高跟鞋声。

和睦说过:“女人有种天生的直觉,当有威胁­性­的同类走进警戒范围内,她们总会摆出防备和打量的姿态。这种威胁­性­的表达方式有很多,比方说清脆的高跟鞋声,嗲或尖的嗓音,浓郁的香水味,违背或过分符合自己审美观的装扮。”

我想,在我回头的刹那所见到的这个女人,已经完全符合了以上所有。

她的高跟鞋是Jason wu设计的经典款,她在讲电话时的声音是恰到好处的女中音,但我完全能想象得到如果她尖叫是什么德行,还有极富挑衅的香水味,和她一身本该顺眼却怎么看怎么膈应的行头。

她气势十足的站在我身边,透过光亮的电梯门审视自己,我也看着电梯门,顺便审视她。

电梯来了,我们同时迈开脚步。

我走进去了,同时也不甚和她的肩膀撞了一下。

她卡住了,高跟鞋卡进了电梯入口处的缝隙里。

我转身的同时,对上她的目光。

她用眼神告诉我,是我撞得她。

我也用眼神告诉她,是她鞋跟太细了。

然后,我们同时看向她的鞋子,那双不论怎么看怎么美的鞋,竟然畏亵了被人千踩万踩过的入口缝隙,实在有违它奢华的本­性­。

我说:“需要帮忙么?”

她说:“麻烦你。”

我走了过去,低头看看,没有蹲下的打算。但我总得做点什么,就算替她报警也好,于是,我伸出了手。

她挂上电话,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说:“扶我一下。”

她把脚拿了出来,鞋子留在原处,她又蹲了下去,试图把鞋跟拔出来。

我从包里拿出护手霜,递给她,说:“给,润滑剂。”

鞋跟被拔出来了,但上面有了划痕,她一脸心疼,对我说“谢谢”,虽然她并不真诚。

我也说了句“不客气”,一样敷衍的不负责任。

我们一起上了十五楼,抵达后,在我们同时迈出步子的刹那,她顿了一下,让我先走了一步。

我走在前面,穿过长长的走道,一路都很不安,因为她一直跟着我,跟着我走过每一个拐角,始终和我保持一个节奏,不超过去也不慢下来。我总担心她是在找机会报复我,要不就是在想一个叫我合理赔偿的说辞,直到我来到了“佳慕内衣有限公司”门口。

我站在门口,礼貌地按了门铃,身后的高跟鞋却越过了我,伴随着前台小姐的那声“梵经理,早” 直接走了进去,很快就消失在拐角。

前台小姐收敛了笑容,说:“你是来应聘的?先填个表格,再去里面排队。”

我还没进公司上班,已经感到了她的防备和打量。

在等待面试的小房间里,我被五个女人同时打量着,也分别打量了她们,我们每个人都在心里给了对方分数,也顺便贬低了一番。

其中有一个站了起来,给我们五个一人一张名片,她原来是保险公司的。

我怀疑她是为了推销保险才来面试的,因为一个小保险员要把一家公司的员工一网打尽,总要先打进他们内部。

另外一个也站了起来,她坐到保险小姐的身边,小声聊了起来。

我们三个都没看她们,但我们都竖起了耳朵,试图八卦。

她们在聊保险,然后聊到汽车保险,最后聊到汽车,第二位的职业也曝光了,她是4s店汽车销售小姐,叫玲玲。

我一眼就记住了玲玲,不是因为她比保险小姐漂亮,也不是因为她会切入话题,只是因为她的一句话。

她说:“穷玩车,富玩表,傻帽穿着貂皮满街跑。”

保险小姐说话最多,但她的都是废话,玲玲说话很少,却每句都能直击重点。

我想,她就是我的竞争对手了。

面试官走了进来,有点面熟,她就是那个刘琤琤。

她一眼就看到了我,但她很快就扫了过去,看向别人。

我估计,她就是黎先生找的托儿。

她问了三个问题。

第一、我们以前做什么工作的,简单介绍一下。

第二,为什么要换工作,又选择了这家公司。

第三,要应聘什么职位,为什么。

前面三个都说了一些官方应聘词,我是第四个。

我是这么作答的:“我以前是个打工的,被企业管理,被老板剥削。但我很开心,因为他们给我工资,这就是我工作的目的。可惜物价越来越高了,连公司都难以生存,我也无能为力了,只好辞职。我想了很久,觉得身为女人就该多为女人服务,从内而外的服务,所以选择内衣公司,希望让所有女人都穿上放心信得过的品牌,这需要市场推广和建立企业信誉,所以应聘市场策划就是我的意愿。”

玲玲是最后一个,她讲了一个关于胸部的故事,还提到了一本书有关胸部的书,书里有几个真实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们都是|­乳­腺癌末期患者。在她们生命的最后阶段,她们对采访的撰稿人讲述了一生。接着,她又提起了一个以丝带命名却和丝带没有半点关系的胸部疾病的防治活动,那条丝带是粉红­色­的。最后,她说胸部是一个女人全身最需要关怀的器官,它的发病率很高,它的脆弱­性­很强,它需要各方各面的维护,可惜她不是个医生,她不能从医学上帮助女人,只好从穿戴上着手。

刘琤琤用一种很惊讶的眼神看着玲玲,可我不觉得那眼神是善意的,她已经开始防备玲玲了。

我预感到,玲玲将会得到这份工作,而我也得找黎先生好好谈谈。

晚上,黎先生回了家,简单问了问面试的情况,我也简单的汇报了。

他说:“策划部决定用李玲玲了。”

我说:“意料之中的,恭喜她了。”

他说:“你没有尽全力。”

我说:“有你在,我需要尽全力么?今天面试的是个女人,还是知道咱们关系的女人,我需要在她面前显露锋芒么,她从头到尾都装作不认识我,已经是对我放水了。”

他说:“她是我的下属。”

我说:“所以她该拍拍你的马屁,让我过关。”

他笑了,说:“你也被录取了,安排在我这组,我就近看着你。”

我说:“你这组?还有别的组?”

他说:“策划部有两组,另一组的经理是个女人,叫梵融。”

上司是左右职场命运的关键人物,而梵融,这个即将成为我的间接上司的女人,已经被我得罪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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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句话~~~~(>_ 17

17、男+女=偷 03 ...

梵融,就是那个穿着Jason wu的高跟鞋却畏亵了电梯口的女人。听说她的故事也很传奇,当然,像她这样的女人,也很难不传奇。通常女人的传奇都是来自男人,因为成功的女人背后都有个伤痕,梵融就是个成功的女人。

我问黎先生,梵融是不是单身。

他说:“据说是。”

我问:“据谁说是?”

他说:“没谁说过,她手上没戴戒指。”

没戴戒指的女人,就代表了单身?

我看着自己手上的婚戒,那是个红宝石的,我说:“我也得摘了它。”

我把婚戒摘了,念叨着:“我记得有人说过,责任心差的男人,都会在出门之前拿掉婚戒,或者­干­脆不戴。”

黎先生投来锐利的一眼:“谁说的?”

我不语,拿起《驾驭男人》美滋滋的读。

黎先生看着我手里的书,刚要开口,电话响了,是他妈。

我把书扔在一边,趴在黎先生的肩膀上偷听他们讲话,黎先生一边拿着听筒,一边用脚把书踢到茶几底下,又被我掐住脖子摇晃了三下。

他妈在电话那边“噼里啪啦”的废话,大概意思是他妈想抱孙子,最好是自己的孙子。

黎先生告诉他妈,他刚给他老婆找了一份工作,抱孙子的事可能要延后。

他妈极不乐意,说黎先生不是个东西。

等他挂了电话,我说:“你妈真较真儿。”

说完我一顿,立刻改口道:“咱妈真较真儿!”

黎先生说:“要不咱们别用那玩意儿了。”

我问,别用什么玩意儿?

他说:“就是安全措施。”

我说:“买了那么多,不用要过期了。先用着吧,用了也不会断子绝孙,等咱们都有了心理准备了再说。”

他不语,但我看得出来,他很排斥“断子绝孙”这四个字。

临睡前,我把脚丫子伸进黎先生的被窝里踢他,他扭过脸来看着我,面无表情道:“我今天没心情,你别来­骚­扰我。”

我说:“谁想­骚­扰你了。”

他说:“那你就让你的脚丫子就安分点。”

我说:“它怎么不安分了!”

他说:“它都伸进来了,还叫安分?”

我无语了,他可真内秀,都结婚了,还跟我玩矜持。

他见我气着了,把手伸了过来握着我的,安慰道:“好好好,你最安分,我最不安分。请问安分守己的老婆大人,唤小生何事?”

我甩开他的手,说:“少跟我套近乎,我有正事要说。”

他看着我,眨眨眼。

我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想要个儿子?”

他说不一定。

我说:“那为什么咱妈说要抱孙子?万一我以后生的是女儿呢?”

他说:“那就生一男一女。”

我说:“那万一我一连三胎都生女儿呢?”

他不语,沉思。

我说:“那要是一直不生儿子,就一直生下去?还是你想学我爸找别的女人生儿子?你好好想想吧,等你先过了你心里那关再把你妈说服了,再哄我怎么替你生孩子吧。”

说完,我把脚伸了回来,翻身背对着他,突然发现要解决别人推过来的难题,就要制造更多的难题难住对方。

趁着正式到公司报道的前一天,我回了趟我妈家,本来是想和她讨论生育问题的,却不想一进门,就见我爸和我妈面红耳赤的大吵大闹,好像是为了谁是这段婚姻的受害者的问题,我爸还无意的透露到他的第三者流产的事,是个男孩儿。

看到我进门,我爸又指责我妈不仅对他隐瞒我和黎先生结婚的事,还到处和宾客说他死了。

我妈说:“在我们娘俩心里,你早就已经死了。”

我爸大怒,说:“就是因为你这个死脾气,我才跟你过不下去!”

听到这话,我就知道我要被迫介入战局了。

但我的介入被他们合力打败了,他们的话题也进展到第三者流掉的孩子身上。

我妈说活该,狐狸­精­,第三者,应有此报。

我爸说我妈缺乏同情心。

我妈回嘴说同情狐狸­精­的都是傻Ъ。

我爸急了。

他们的讨论也宣布破裂,于是进行了武力解决,我妈打了我爸后脑勺一下,我爸推了我妈一把,谁也不服谁。

我想,我必须阻止。

但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在我上前的同时,也立刻报答了我的再次介入。

其中一个推了我一下,在我脚踝扭伤的瞬间,另一个也抽空给了我一巴掌,正中右脸脸蛋。

当然,这都是误伤的,我只是个挡箭牌。

但身为挡箭牌,我也有生气的权利。

我捂着脸,摆出羞愤的姿态,说:“你们闹够了没有!我才是你们婚姻里的受害者!”

我指着我爸的鼻子,把他逼退了几步,说:“你是我爸,却整天睡在一个大我两岁的女人身边,你的老脸光彩么,你好意思么!孩子没了,是我和我妈造成的么!”

我又回身看着我妈,说:“他已经无药可救了,你们就离了吧!求你别再折磨你自己,也别再折磨我了!”

最后,我用眼神反复凌迟着他们,险些成了斗­鸡­眼,直到他们都露出愧疚的神­色­,我才夺门而出。

夺门而出后,我又撞见了邹之明。他瞧着我肿起来的脸,建议我冰敷。

我提议去他家里借冰块儿。

邹之明把我婉拒了,还用一种怀疑的眼光审视我。

我叹了口气,打消了去他家参观顺便要几本样书的念头。

然后,我问起他和他租赁的鸭子。

他说,相处得很融洽。

我很惊讶,因为我不能接受两个男人相处融洽的事实。

我问他这本旷世巨作写到哪里了。

他叹了口气,说已经胎死腹中了。

我问,为什么。

他说,出版社不能出帮助特种职业平反的题材,以免助长歪风。

我觉得他和他的鸭子一定都很难过。

他问我的脸怎么肿了。

我说,被我爸打的。

他又问我为什么挨我爸的打。

我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还不忘掺杂了八成的个人情绪反复强调本来挨打的是我妈,我只是误打误撞的成为了他们婚姻里的牺牲品,成为他们分居的借口之一。

他建议我请个情感辅导老师帮忙修补家庭裂痕。

我问,中国有这种职业么?

他说有,还给了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和睦——情感辅导专家”。

我看着他,说:“和老师,您真是太有才了,你是怎么想到做这行的?”

他说,是出版社介绍的。

我说:“出版社现在还负责为作者规划事业啊?真不愧是事业单位!”

他不语,我又问:“那您都辅导过几个家庭?”

他伸出五个手指头。

我立刻把手放在他的手掌上,使劲儿握了握,说:“好,就这么定了吧,等我和他们约好了时间就找您!”

和邹之明分手前,我向他咨询了夫妻和子女的问题。

我问:“如果妻子不想现在生,婆婆想,丈夫也想,妻子应该怎么做才能避免争吵?”

他说:“相见好,相处难,如果一对夫妻之间本身就存在很多问题,生了孩子也只会加重问题。夫妻应该先解决彼此的沟通问题,做好榜样,再计划怎么教育好下一代。”

我觉得他说的道理都是最有理的。

回了家,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说给黎先生听,他用一种深沉的眼神看着我,就像法医解剖尸体时的那种眼神。

他问:“这是谁教你的?”

我说:“我自己想的。”

他说:“肯定是有人教你的。”

我说:“你现在是在侮辱我的智慧?”

他不语,用眼神给我答案。

我发觉,结婚以后,黎先生的眼神已经逐渐替代了他的嘴,且我的智商在他的眼里,正日趋下滑。

第二天起床,我先起的,我做好了早餐才准备梳洗,但是黎先生占据了洗手间,他已经进去半个小时了。

我敲了敲门,说:“你没事吧?”

他说:“我闹肚子。”

我说:“你该不会有痔疮吧!”

都说十男九痔,这话有理。

黎先生没搭腔,好像不准备为自己辩驳。

又过了三分钟,他拉开了门,衣冠楚楚,帅的差点闪瞎了我的眼。

结婚到现在,我一如既往的睡懒觉,除了今天,所以我从来不知道黎先生每天早上都和洗手间如此亲密。

他居高临下的看了我一眼,这让我觉得不穿高跟鞋的时候,特别没有安全感。

我走进了浴室,看着洗漱台上的水渍,心里很不爽,然后看向镜子,被自己的尊荣吓了一跳。我用黎先生的毛巾擦­干­净了镜子上的水蒸气,看清了自己,我发觉自己开始憔悴。于是我决定画个妆,就比平时的稍微浓了那么一点点。

等我收拾完毕,做回桌边吃早餐,我又发现我最喜欢吃的香肠炒蛋只剩下了香肠,我瞪着对面的黎先生,和他嘴边的半个­鸡­蛋。

我说:“你连半个蛋都不剩给我!”

他说:“香肠太油了。”

我说:“那就麻烦您以后自己做早餐,还有,不要占洗手间超过二十分钟。”

他说:“你一占就是半个小时,我只好先用了。”

头一天上班的早上,就发生了这么多摩擦,我开始怀念不上班吃软饭的日子了。

出门的时候,我换上了高跟鞋,走到站在门口等着锁门的黎先生身前,把我们之间的距离缩到最短。我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挑起他的领带,眯着眼,从他让人着迷的黑­色­眸子里审视自己的倒影。

我说:“黎先生,你这个样子,又让我想起当初你还是我上司的情景了。我当时真的很讨厌你,讨厌你每天意气风发的走进公司,再把我叫进办公室,只为了训我一顿。”

他说:“从今天起,我还是你的上司。”

我皱起眉,试图站直身子,却被他搂了回去,我只好自我镇定道:“你不要告诉我,你除了训人什么都不会。”

他说:“在办公室里,你希望我做什么?”

我被他吻住了,他说:“夫妻俩的事要在家里解决,到了公司,咱们得维护对方的清白。”

证都领了,还清白?

出了门,下了楼,我始终没从他的话里醒神儿,我觉得我受打击了。

走出小区,我松开了他的手,说:“咱们还是别一起走了,不像话。”

他愣了一下,说:“那你认识路么?”

我点头,很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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