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打算何时成亲？”曹雪阳拉着何华往秦王殿去，陵越跟在她们身后。

何华满脸通红，“暂时不打算……吧……陵越？”她回头去瞧。

陵越只说，“听你的。”

曹雪阳不赞同地摇头，“你可是觉得兵荒马乱，想等安定下来再说？”

何华点头，“国事为先——你说的。”

曹雪阳叹了口气，“这话两说。”她跨入了秦王殿的大门，“统领，已击退狼牙军此次进攻，杨宁在收尾。”见李承恩点头，她又说，“嗯，还有件事，后天我就要开拔去武牢关那边了，在这之前能不能把何华的婚事办了？”

何华呆若木­鸡­地伫立在原地——这话题是怎么转换得这么快的？

陵越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这……是否太过仓促？”

曹雪阳回头瞪他，“你就愿意何华无名无分地跟着你？”

“不是……”陵越也被噎了回去。

李承恩颇为感兴趣地点头，“我瞧不错。咱们这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的，早点把事儿办了早点踏实。”

然后两个当事人的意见被无视了，一群天策府将军说起这个事来都兴致勃勃。

他们决定第二天晚上给这对新人办事，并且真的着手去准备了。

陵越有些担心，“不是说局势很不好？他们……这样没问题？”

何华摇头，“统领说的对……谁知道有没有明天呢。”她抬头，看着陵越的星眉剑目，柔和地笑了，“好歹，我此生可以说是——你的妻。”

陵越偏过头去，脸红得十分可疑。

何华笑了笑，说，“陪我去个地方吧。”

“好。”陵越被她拉着，沿着秦王殿侧面的一条小路，上了一行台阶，便看见了几排墓碑和一块巨大的石碑。

“将军冢。”何华站在最高处的台子上，给陵越指，“对面那是小凌烟阁。阵亡的天策儿郎都在这里——他们的名字都在凌烟阁那里。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名字也会在那里——如果凌烟阁没被狼牙军烧了的话。”她靠着一根石柱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已经快要黑透的天空，“我爹娘，也在这里。”

陵越绕到她前面去，比她低了两级台阶，蹲了下去，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怀里。“我在。”所以，想哭就哭吧。

“嗯。”何华低低地应了一声，小声地抽泣了起来。

陵越就这么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等到何华哭够了，已是繁星满天。

何华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眼睛，“抱歉，明明是开心的事情……”

“无事。”陵越不甚在意地摇头，“我总是在的。”

何华抬头怔怔地看着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次日傍晚。

小校场上燃起了几堆篝火，李承恩、曹雪阳、冷天峰都站在平日点兵的高台上。

朱剑秋和杨宁留在秦王殿主持大局，士兵们也多是何华斥候营的同僚，还有一些和何华私下里关系比较好的。

当然，他们的状态完全是兴奋过度——毕竟一个以为死了的人活生生地回来了并且领了夫婿次日成婚什么的信息量过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