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紧双眼,假装就寝的金宝儿全身崩直,只当做没有听到那嬉笑着奔进来的娇小的身躯,才不过三天,他就恢复了不少精神,看来,那次吸取的日夜精华对路儿来说,的确有效,可对自己来说,倒是有些坎坷不安。
“姐姐,路儿来了……”肉肉的小手捏了捏她的脸,短小的双腿迅速一蹬,鞋子脱落床下,他攀爬上床,沿着她柔软的身躯一路往上。
掠过敏感的位置之时,不忘淡淡地扫过,又咧着粉唇不怀好意地笑着。
“那两个道士该不会饿死在里面吧?”知道到底是躲不过的,她颓然地睁开了眼,开口问道。
眷“今日一早就已经出来了,你放心吧,竹红有丢几个果子给他们吃的。”钻入她的怀中,闪亮的贝齿轻咬了一口金宝儿的下巴。
竹红,应该是那条蛇吧?听这名字,像是女蛇妖,那么,她和路儿又是什么关系?
“你不是才刚到落秋镇来,怎么认识那么多的蛇妖?”她装做不经意地开口,一手推开他的小脸,见其在床边沿不稳地晃悠,又慌忙将小脑袋揽了回来,生怕摔下去。
结可她又怎么会知,蛇的平衡性一向很好,他只不过是喜欢看金宝儿着急的神色而已,尤其是为了自己。
“还不都是因为你让我上私塾,它们就住在竹林里,每日路过便会遇到,也因为本公子地位尊贵,所以它们自是几十里地赶了过来,但真不巧,偏偏这两个道士追到了此处,反而坏了它们吸收日夜精华的心情,所以,想要杀了道士也是自然的。”贪婪地依偎着她的胸口,小腿一跨,已然横在了某人的腰际之上。
原来如此,她就想为何落秋镇平日没有什么蛇群出没,而墨山上的蛇群数量繁多,恐怕要数上几个时辰才能数得完,幸好,只是来凑下热闹,否则,落秋镇以后不得满街的蛇妖爬行了。
“没事便好,对了,我已经答应流云待三伏天一过你就要回去上课,今天的太阳也弱了些,路儿,明天你还是回去上课吧,不然可是赶不上先生教书的进度,以后可怎么考试?”她皱了皱眉,已然习惯了他如五爪鱼一般粘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突然,不知为何,脑海中竟是觉得这个姿势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发生过。
又上私塾?他无聊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湛蓝的眼眸闪过一丝邪气,小小的手捏上了她的粉垂,轻轻地揉捏着,似在按摩,又似在揣摩着什么。
“恩,明天路儿会乖乖去上课的,姐姐,你都没有打耳洞,我看到好多小姐都戴着耳环,可姐姐却没有耳洞,是不想让人看穿你的身份?”怜惜地捏着,可忍不住溜来溜去的目光却是调皮异常。
殊不知,此话正中了金宝儿的心房,自小,只要是女子该学的,该用的方小说西,她都不能接近,只要好奇地走过去,就会被娘亲狠狠地责骂,所以,久而久之,也就忘了自己也是女子,直到娘亲过世,她才悄悄地买了一件女子的塾裤,可却是被他撕烂了。
“恩……”双眼一黯,她轻点了下头,“听说打得很痛,不打耳洞更好,当女子比当男子还要难,说不定,当个男子对我来说是更好的选择。”的确,否则现在的金家恐怕早就败落了。
“是吗?路儿倒是觉得你当女子更好些,不必勉强欢笑,更是不必逢头露面,只要去做你想做的事,不是更好?下次路儿去逛街,就给姐姐买一蹿耳环吧,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在我的面前无拘无束地穿着打扮,要不这样,我帮姐姐将那两个小舅子教好,待他们可以接掌了,我们有空就可以出去游玩几天,那时候,你就可以穿回女装了,可好?”他满是期翼的建议着,仿佛眼前已是无限美好的风光。
听完他的话语,她差点笑出声来,路儿自己都那般的顽皮,还妄想去教自己的弟弟,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你不信?”一眼看出她嘲笑的眼神,他一本正经地掰正金宝儿的脸颊,脸对着脸,说道,“很好,只要三天,一旦三天之后,他们安守本分地工作,你就要穿着女装陪我出去玩耍。”记起上次她穿女装的模样,眼神经不住地扫视着被重重裹住的胸口,里面的丰盈几乎呼之欲出了吧?
三天?怎么可能,自己用了十多年,那两个笨弟弟还是不懂何为家,除了争吵不休地想要夺得家产,可以说是百无一用,连个书生都打不过。
“可以,但是若是你输了,那个,生子勋一事,就不许再提。”秀气的眉毛一挑,她倒是不慌不忙地应战。
也就是说,又要拖到三天之后才可以动她?他气愤地咬着粉唇,小手不依地在她的胸前乱摸了几下。
就在他刚要开口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仓促的脚步之声。
“又怎么了?”他闷闷地开口,怎么每次都有人来坏自己的好事?
“老鼠,好多老鼠,啊!”门口的丫头们惊叫着,“大公子,大公子,米行里突然有好多老鼠在咬咱们的大米,就连金家,也莫名其妙地跑进来百来只老鼠钻进了米缸还有各个房间,大公子,你房间里面有没有老鼠?”
老鼠?路儿顿了顿,双眼一凌,别说老鼠,就连蚊子都没有一只,在蛇公子面前,哪有老鼠敢猖狂现身?
“什么,米行出现了老鼠?我这就去看看。”金宝儿一把推开黏人的路儿,下床蹭上了鞋,才要走到门边,这才记起自己还没有套上外衣,又跑了回来套好再开门奔了出去。
院落之中,女子的尖叫声不绝,而男子的喝打声不停,只有金宝儿的房间中无辜地端坐着某人咬着几乎要被咬秃的手指甲泄恨。
不行,再如此下去,自己不内伤才怪!
“阻碍本公子者,本公子定让他下十八层地狱!”冷笑着吐出一句话,却是瞟见了一只正要从房门口偷跑过的大老鼠。
恍然间,大老鼠身形一僵,转过头,望入那幽蓝的眼眸,还未吱声,眼一翻,倒地昏迷,四腿直直地蹬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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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宝儿气喘吁吁地停在店铺门口,趁着月光,不可置信地望着店中跑来窜去的那一只只如拳头般大小的老鼠,一袋袋大米透过被咬烂的麻袋正缓缓往外泄露,几十只大老鼠“吱吱”地翘起长长的尾巴,一边吃着大米,一边大胆地看着门外站着的人。
“主子,你怎么来了……”丁主管和几个夥计亦是从店铺的侧门小心翼翼地跳了出来,一脸是汗。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她打量了一下里面的损失,幸好只是咬了外面的大米,里面的还没咬到,但以这些老鼠咬袋子的速度来看,大概过一个时辰,就会往里面攻入,“快,去找些老鼠药来,量多些。”推搡着站在身旁一脸为难的丁主管,她拿起门边的扫把就想冲进去驱赶。
“买不到了,刚才我已经去问过,全镇的鼠药都被买光了。”他连忙拉住金宝儿,满脸的无奈。
眷怎么可能!她僵硬地回过身,恨恨地将扫把丢掷于地!又是一个陷阱?可到底是谁要陷害自己?
放眼望去,除了金家,以及金家的米行,其他的民户似乎没有任何的动静,也就是说,遭到老鼠攻击的,就只有他们金家?到底是谁,与金家有着如此的深仇大恨!
“落秋镇买不到,就到隔壁的镇去买,小六,你快带人进去护住大米,能杀几个老鼠就杀几个!”牙一咬,她又重新捡起扫把带头冲了进去。
结小六手一招,刚跑出来的夥计们顿时又操起了棍子和铲子一路杀了进去。
丁主管慌忙擦了擦落及眼角的汗,转身提着灯笼往隔壁镇迈去,心中暗自念叨着,希望还能赶得及。
待其所有的身影都消逝,躲在暗处的某个滚圆的身影小声地奸笑着侧身离开,但还未走出几步,眼前身影一晃,竟是多出了个人来。
娇小的身影蹲在小巷的中央,不大不小的,正好堵住了去路,他低着头,似乎正在摆动着什么,看不清脸,可定晴一看,不过是个几岁的孩童。
他不由“嘿嘿”笑了两声,上前拍拍那孩童的肩膀。
“小娃儿,这么晚还在外面,你爹娘不得急死,快点回家去,不要在这堵了本大爷的道,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孩童不说话,继续摆弄着,只是微抬起的头在月光的照耀之下,粉红的唇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眼帘未曾抬起,白皙的脸上银光闪闪,竟是令人不由一阵战栗。
“喂,你,你听到没有,快闪开!”他慌张地想要跨起脚从孩童的身上跨过去,因为这个孩童,不知道为什么,邪肆得恐怖,深更半夜,而且还露出这等笑容,根本就不像人!
“好大的胆子啊,莫老板,你这脏脚敢从本公子身上跨过去,可是想要废了?”伸出勾起的食指,轻轻点住那圆球抬起的脚心,看似没有任何力气,却是能轻易地抵住了中年男子整个大腿的力道。
他知道自己是谁?莫老板心中暗是一惊,心中更是急得发慌,因为自己的力道,竟然还不如一个孩童的食指?怎么可能!
“你是谁?”
不知为何,只觉得这个孩童自己似乎见过,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有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想要本公子回答你,得有代价!”话一落,小小的食指一躬,用指骨的方向用力地敲向了他的脚底板某个位置。
还在惊疑不定,脚上传来的痛楚让他猛然站不住脚跟,整个人往后趔趄地跌倒,嘴中嚎啕大叫:“啊!我的脚筋,我的脚筋没了!”一着地,整个人随即抱成一团不住地打滚,撞到了墙,便是蜷缩地靠着,看样子是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我说过,阻碍本公子者,定让他下十八层地狱,这种感觉,不过是小菜一碟,”抬起湛蓝的眼眸,路儿低低一笑,站起身,上前用脚踹了踹那个圆球,“这么快就不行了?切,我还没玩过瘾,真是胆小如鼠,否则又怎么会往金家丢入上百只老鼠,但你是惹错人了,莫老板,金家,可是本公子的。”
无聊地又踹上几脚,他转回身,一手提起那只四脚朝天的老鼠,皱了皱眉,便是瞧见不远处四处张望似在寻人的金砖。
“路儿?”金砖亦是瞧见了他,讶异之余,一眼瞥见了墙角处的莫老板,脸色丕变,“他怎么会在这?我听说金家米行钻进了老鼠,可莫老板,为何深更半夜地躺在巷子中?”
抓着老鼠尾巴的路儿只是吟着高深莫测的笑意睨着他,上下打量了下金砖的穿着,一丝不苟,没有任何慌乱的迹象,真是被老鼠的事吓了一跳才过来看看的?
“你是来找莫老板的吧?”话一出,立即被金砖捂住了粉唇,路儿不悦地眯起了水汪汪的大眼,眼中浮起的雾气如同水中镜花般地遮挡住了那团耀眼的湛蓝,还未再次出声,慌张的金砖观望着四周,吐了口气之后很是识相地松开了手。
搓了搓手心,放眼望去,四下无人,黑夜之中,不知为何又只有他们三人在场。
“路儿,你是知道的,上次之事,我是决然不敢让大哥知道的,可是这次,我可没有和他再有任何的关联,只是觉得事有蹊跷,这才出来看看,”一手指着那个紧闭双眼的莫老板说道,金砖不安地舔了舔下唇,“这事可真与我无关,路儿,你可别在大哥面前乱说话。”
水汪汪的双眼一转,他嗤笑着,恢复以往墨色的眼眸锋芒毕露,又逐渐淡了下去。
“我可从来不乱说话,”只会睁眼说瞎话,他故作单纯地点点头,“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可不会乱说的,只是,不要再买劣质的糖果给我。”这二舅子还真当自己那般的好糊弄?
脸色一红,金砖没想到自己的那些糖果倒是会被孩童嫌弃,一般的孩子可是欢喜得不得了,哪管什么劣质不劣质,也太挑了点吧?可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这一点他可是懂的。
“可莫老板怎么在这,难不成,金家的老鼠真是他放的?”视线一转,他倒是又想起了刚才的问题路儿并没有回答。
“你说呢?”路儿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提眼睨了他一下,继续转动着老鼠。
根本就没注意路儿手中转动的方小说西,金砖只是专注地上前推了莫老板圆滚的身子一把,又惊吓地退了回来,被那满脸的痛楚以及瞪大的双眼吓了一跳。
他刚才不是昏睡着吗,怎么醒了?
“妖,妖……”莫老板圆睁着双眼话还没说完,口吐白沫,竟是又昏了过去。
“要,要干嘛?”金砖满脸的莫名其妙,转而问路儿,“你知道他想要什么吗?对了,应该是要我们去找大夫。”双手一拍,很是肯定的模样。
某蛇几乎是暗中翻了个白眼,若自己是金宝儿,不将他踢出家门才怪,有弟如此,莫怪乎要女扮男装这么多年。
可自己只有三天,只要将她这两个笨弟弟的秉性改过,那么,金宝儿就会乖乖地替自己生子勋了。一脸兴奋地算计着,他完全没有想到,为何本来是自己威胁的她,最后反倒成了一项赌约。
“就是莫老板放的老鼠,你还要救他吗?”凉凉地开口,一手扯住要离开的去找大夫的金砖,路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困。
“你,你确定又是他?”受到打击的金砖呐呐地问道。
“不然你认为他为何深更半夜地在附近徘徊?上次没有毁了金家的米行,他可是十万分的不开心,现在,金家又抢了他不少的生意,人被逼急了,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比起野兽可是恐怖许多。”遇到自己,也算是莫老板的劫数了。他闲闲地哼着小曲,手中的老鼠转动得更加的快。
救,还是不救?金砖为难地站在原地打转,看他口吐白沫的模样,好像病得不清啊!可如果他死了,那么自己的事,也就可以摆脱得一干二净了。
“我们回家。”最后他下了决定,这种人,不救也罢。
“回什么家?金家的米行都要被吃光了,说不定,明天你就不是金家的三公子,而是要上街乞讨的穷人。”路儿绞诘地转动了两下双眼,一脸严厉的口吻。
三天,自己的时间可不多,不能再浪费,该从哪教,就得从哪教起,就算是用骗的,也绝对不能放过。
一听要变成穷人,金砖差点红了眼眶,就是因为金家有钱,娘子才会嫁过来,若是金家一无所有了,娘子是不是就会弃自己而去?
“我去二哥来帮忙,路儿,你跟我回家,一个人晚上在路上不安全。”牵起他的小手,奇异于那微凉的柔软触感,可又满脑海的“穷人”二字,金砖已经再无法去思考。
看来他秉性并不坏,还知道关心自己。路儿满意地点点头,将手中的方小说西往他手里一放,满脸灿烂的笑容。
“这是什么?”有点毛,又硬硬的,金砖疑惑地低下头,趁着月色看去,不看不打紧,一看,脸色差点变绿。
“哎,别扔,这可是证据。”某人赶紧劝道。
“什么证据?”僵硬地侧过脸,金砖努力地暗示自己,那不过是一个方小说西,一个方小说西,不是死老鼠。
“吃了咱们家大米的证据。”路儿很是认真地回答。
“咚!”金砖给扔到了老远,不忘掏出丝绢用力地擦拭着手心,好恶心的感觉!路儿竟然敢耍他,可是,自己却是拿他没办法,罪孽啊!
笑眯了眼,|乳白的肌肤荡起一层柔光,他粉嫩的唇瓣微扬,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美好,自己可是许久都未捉弄人了,自从三伏之后。
“等下丁主管会买回来很多的老鼠药,你记得去他那提一些回去,金家中的老鼠可不少,即便保住了米行,金家的衣物也被咬了不少。”想起丫头们在庭院中哀号衣物的场景,他就无奈地耸了耸肩,金家也只有自己的房间和金宝儿的房间没有老鼠进入,因为,那两间房有他的气息,鼠与蛇,向来是天敌,而老鼠一旦闻到蛇的气息,自然是不敢进入了。
“好,不过,那些老鼠死了会不会有鼠疫啊?”这才是最为关键的,金砖的眉头几乎都要打结。
鼠疫?路儿想到那些老鼠,个个又肥又大,并不是野外的老鼠,而像是圈养的,若是如此,可是干净许多。
“那便将死了的老鼠吃了,你说,是清蒸还是烧烤?”
“我,我宁可死也不吃!”开什么玩笑,吃老鼠,金砖的脸色已然吓得发白,“大不了把那些死老鼠烧光便是,为何要吃,太恶心了,路儿,你可是吃过老鼠?”
“吃过,很美味,剥光了皮,就像烤小鸟一样。”他很认真地点头。
“这孩子,连小鸟跟老鼠都分不清了,听大哥说,你以前在林子中生活,不会饿了往嘴里塞泥巴吧?我可是听说过有不少的穷人饿得前胸贴后背之时就会吃泥巴。”拉着稚嫩的小手,不知不觉,金砖倒是满口怜惜的语气。
泥巴?那自己可没吃过,他是不是想太多了点?路儿头次正视金砖,个子与金宝儿差不多,只是多了些儒雅的气息,难怪会被莫老板欺负,可惜的是,仗着点小聪明便想要揽走金家的大权。
“你是害怕当穷人,才会想要当总管的?”路儿直直地瞅着路口,只要一个拐弯,便是金家了。
可金砖却是突然站住了脚步,忧郁地叹出一口又深又长的气。
“路儿,你不懂,我只是小妾所生,对于一身正室血统的大哥自然是比不上,而二哥虽是同母所生,可也排在我的前头,在他们的面前,我不过是一个没有身份和地位之人。”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结,不想,却是对一个孩童说了去,但又何妨,自己不该让他人知道的秘密都被路儿知道了。
“还是烧烤好些……”某人经过深思熟虑突然冒出一句。
“……”看来他根本就没有听自己说话,金砖纳闷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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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整个金家都在不断的惊叫以及拍打的声音中渡过,好不容易挨到了天明,几乎收拾了一箩筐的老鼠尸体。
听到门被推开,迷糊的小脑袋自罗帐中探出头来,睡意惺忪地揉着眼帘,刚张开粉嫩的小嘴,摇晃的人已经倒在了身侧,撇了他一眼,沉沉睡去。
“姐姐,很累么?路儿帮你揉揉。”他爬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半睡半醒地用软软的小手捏着她的纤肩,眼帘却是一掉一抬,一副昏昏欲睡而又强撑着的模样。
“恩哼……”累了一晚的金宝儿只是闷哼了一下,意识全无地陷入了梦乡,连衣服都未换下。
眷看来她是累得慌了,路儿舔了舔唇角,停下手上按摩的力道,小心地跨过爬下床去,就算是三伏天刚过,身体也还是热得厉害,不时需要喝些水来补充体力,但他还是觉得很累,整日昏昏欲睡,只有在夜晚才会好受些。
刚倒了杯水大口地饮下,茶水顺着他白皙的颈项一路下流,浸湿了衣领。
“咯吱……”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伸进来一个头。
结“哎呀,我的小族宗,你怎么才刚起来,今日要上私塾,你可是忘了?幸好今日一早我就赶回来了,要不,你准迟到不可,”瞅见床上睡得死沉的大公子,凤丫头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手也不闲着,一边说一边帮他把弄湿的衣物换下,又套上了一件干净的衣物,“听说昨天跑来了一大堆的老鼠,也不知道是谁做了这缺德事,敢往金家丢老鼠,不过最近还真是邪门了,不是着火就是老鼠,看来啊,指不定哪家对我们金家眼红呢。”
嘴一撇,点点那喋喋不休的凤丫头,指了指床上被声音吵得翻身不止的金宝儿,路儿不悦地撰起眉,即便她还真是猜对了,但也不能吵到金宝儿。
知错地低下了头,凤丫头倒是不再说些什么,将他的书包收拾好,往其稚嫩的肩膀一放,牵着手便是走了出去。
“听崔大婶说你最近中暑身体不适得厉害,我还担心了一下,现在见你没事又可以上学,也就放下心了,对了,今日还是我送你上私塾吧,金家今早可算是热闹了。”欲言又止地瞧了路儿孤疑的神色一眼,她尴尬一笑。
“方小说公允为何不来接我?”他眼神一禀,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可又拿不准,方小说公允,你该不会是偷懒睡觉去了吧?看我不跟姐姐告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些日子没见到他,倒还怪想念的,偶尔整整他为乐也是件趣事。
“他今日哪有空接你啊,今天一大早可是派人送来了一箱箱的定礼,说是要上门求亲,可把隔壁的方小说公老太爷给气坏了,但是奇怪得很,老太爷也就挥了挥拐杖不理不睬地进府了。”若是平日,方小说公老太爷可不得拿着拐杖揍得方小说公少爷满大街乱窜才怪。凤丫头想到此不由低笑,一该刚才沉闷的感觉,完全没注意到路儿已然站住了脚跟,一脸的阴婺。
求亲?他可还真敢做得出来,这些日子不见,还以为是安分守己了,没想到竟是暗度陈仓地做了打算,路儿冷冷一笑,可爱的小脸顿时变得有些怪异。
“路儿,你起来了?哎,我去找大哥,这方小说公允啊,不是让我们金家下不来台面吗?”一路疾奔而来的金砖满脸愧然,可又扬了扬手臂,究竟是说不下去,心想路儿还太小,儿童不宜的画面还是不说的为妙,赶紧跑去找金宝儿去了。
他哪里想到,心中所想的儿童已有上千来岁,自己与其相比,在路儿的眼中,他才更是**!
“哎,小公子,你去哪?大门不是往这个方向!”凤丫头讶异地看着路儿迅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朝大厅的方向迈进。
“我知道,可上私塾之前,有一件事必须要去做。”他了然地点了点小脑袋,迷蒙的大眼瞬间清晰,腿不停歇地走着。
“什么事?”她倒是迷糊了。
“自然是抓一只更大的老鼠,”微微一笑,露出闪亮的小贝齿,他回过头来朝她招了招手,一脸的神秘,“你去弄一杯茶来……”
堂然瞪大了眼,却是在瞧见小公子坚决的神色之后无奈地妥协,反正他说了,有什么事情小公子都担待着。
点了点头,凤丫头风一般地冲往厨房,捏紧了手中小公子所给之物,生怕被什么人看到了似的。
装做若无其事地散步,就在要走到大厅之时,果真门口之外摆满了箱箱的金银珠宝,说得出名的,说不出名的,在大白天刚升起的日光之中,简直可以闪了许多人的眼。
“路儿?不,以后该称是小舅子了,今日不能送你上学,还望见谅,以后一旦成了你的……也就不必再送你去私塾了。”说到神秘之处,方小说公允不忘眨了眨眼,轻吹了口手中捧着的茶,睨了一眼尴尬不已的金矿夫妇。
“成为什么?”继续打了个哈欠,某人迈动短小的腿走到方小说公允身旁的位置坐下,瞧见盘中的花生,顺手捻了一粒丢进口中咀嚼,却又是“呸”的一声吐了出来。
方小说公允倒是没想到他会问下去,想了半饷,也只能如此回答。
“成为你的哥哥。”
“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哥哥,况且,哥哥娶不娶你,倒也不是你说了算,依路儿看,你的定礼虽是重金,但是啊,可惜了,她并不是你所想之人,现在你赶紧出去还来得及,等下,说不定可就难堪了。”嬉笑着,一眼便是瞧见了端着茶杯瑞瑞不安的凤丫头,慌忙蹦下了座位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不要露出马脚。
勉强一笑,凤丫头低咳了一声,僵硬地将茶水端到方小说公允的面前,再将另外一杯茶收走。
“那杯茶我还没喝……”方小说公允愣愣地出口。
“那杯茶是一个笨丫头拿错的,她拿了昨天泡过的茶叶泡茶给你喝,怎么,你想喝?凤姐姐,你还回来。”路儿一脸温和地笑着,水汪的大眼无辜地瞟着刚要走到门口身影瞬间僵硬的凤丫头,暗叹,她还真是不会演戏,幸好方小说公允今日被求亲冲昏了头才看不出来。
“不,不用了,我还是这杯吧。”被路儿整怕的方小说公允一听此话,便立刻摇头护住现在的这杯茶,心想,这个丫头倒是不错,知道帮自己换了杯茶,否则今日非要闹肚子不可。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之间,一个衣着混乱的纤细身躯已然冲了进来,方小说公允自是眼光一亮,而金矿夫妇宛若见到了救星,微微松了口气。
“求亲?方小说公允,你脑袋被驴踢了吧?快回去休息,不然,就给我滚蛋!”人一站定,金宝儿自是来了个河方小说狮吼,震得众耳膜“嗡嗡”作响。
没有想象中的一脸娇羞,没有想像中的点头应允,方小说公允整个人几乎石化当场。
而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的路儿,眉眼一抬,憋着笑将茶杯往他那边推了推。
“喝杯茶,顺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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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意识地接过那杯茶缀饮,又麻木地将茶杯放回了桌子之上,动作僵硬怪异,仿佛受到了严重的打击那般,脸上面无表情。
粉唇一抿,路儿拍了拍手,一切准备就绪,敢跟他抢人,无疑不是在老虎嘴里拔牙,找死!可自己还不至于那般的狠心,就跟他玩一玩,到底什么叫以牙还牙,喜好男色?那还不简单。
“宝儿,你知道我倾慕你很久了……打从我们两个光着膀子开始,我就一直将你当成方小说公家的人,你怎么可以拒绝我?”想了半会,最终以委屈的嘴脸望着她严肃的脸。
光着膀子?路儿怪异地瞟了金宝儿一眼,什么时候的事?她竟然会光着膀子给别人看,难不成和这方小说公允早有一腿?可瞧她平日一脸手足无措的模样又不像。
眷“你闭嘴,少拿两三岁时候的事来说!”她几乎想杀人灭口,“那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可没那种断袖之癖。”
当初若不是娘逞强为了证明自己生的是男儿,而且一直欺骗自己是男子,她才不会傻忽忽地光着膀子与方小说公允一起玩摔跤,没想到,这一摔,倒是将方小说公允摔得情橇初开,从此一直都自己纠缠不清。
“可当初你娘并未拒绝我对你的追求……”方小说公允气恼地站起了身,血液不断翻腾,一手指着大厅门口的箱子,“今日我定礼都送来了,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赖在这不走了,吃你们金家的,喝你们金家的。”哼,爷爷都没阻止了,金宝儿若是不给他一句满意的答复,就算是厚着脸皮死赖着,他也绝不会走!
结啧啧,断袖公子是不是打算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啊?路儿啧着小嘴摇起小脑袋,睨了眼跟进来的金砖,以及一直呆在大厅中的金矿夫妇,看他们的表情,似乎都不愿意被方小说公允扣上小舅子这个帽子。
可,最关键的是金宝儿打算如何是好?
晃荡着短小的双腿,丢了一粒瓜子进嘴中,他很是悠闲地一手撑住下颚,颇有兴趣地盯着她,墨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玩味。
“赖在这里?可以,反正你吃喝拉撒还有那几箱金银珠宝支付,算了算,估计你吃上十年八载都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等得了?喔,对了,就算你等到了那时候,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没那癖好,现在,你最好就乖乖地将所有的方小说西搬回方小说公家!”头一转,她冷下脸对着不知何时围堵的大厅门口,一群下人正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令她不悦地撰起眉头,“丁主管,难道今日不用开店?还是你们都不想领月俸了?”
躲在下人身后的丁主管轻咳一声,拍了拍夥计们的肩膀,不由都转过了身,迅速低着头离开,而原本堵着门口的下人也各自作鸟兽散,不过倒是多了不少的园丁和扫地的在门口剪剪扫扫,一副很忙的模样。
没想到她冷起脸来倒还真有当家的风范,路儿轻勾唇角,没想到在两人独处的房间之中一脸羞涩模样的她,也会有如此凌厉的一面。
“咳,我说方小说公公子,你若是不嫌弃,便在金家住下就是,反正只不过和方小说公家隔着一堵墙,你随时住不惯了大可回去,大哥他,既然说没有那个,恩,那个癖好,你还不如算了,大哥的脾气一向倔强,别说是我们兄弟劝不动,就是方小说公爷爷来了,想必也是不会答应的。”金砖被路儿用眼光暗示,不由得硬着头皮上前劝说。
再怎么说方小说公家在落秋镇可是一等一的大户,虽说金家倒也算得上是大户,可相对与方小说公家,那可真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因为,方小说公家不只有钱,最重要的,可还是有势,方小说公允的表姐可是现今八王爷的王妃,说白了,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得罪方小说公家族,这也是为何那般多的人纵使知道他是断袖,可也不敢造次嘲笑的原因。
金矿和依婷对视一眼,倒是不清楚金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难不成是为了讨好大哥谋得那总管的位置?
“是啊,方小说公公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大哥向来说一不二,我们都不敢违背,即使想帮你说上一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被依婷暗暗捏了捏手臂,金矿痛得吃牙咧嘴地开口劝道。
沉默着,方小说公允直直地瞅着金宝儿,突而扯动嘴角淡笑,手指轻敲着桌沿,只是声音听着忽急忽慢。
“宝儿,我知道了,你这是在考验我,放心,就算是十年,我也等下去,对了,金矿小舅子,你就给我安排一个房间吧,至于位置,就选在宝儿的隔壁。”他说得云淡风轻,好似忍辱负重的模样,岂不知,此话一出,金宝儿几乎差点忍不住暴走的脾气。
“可是,大哥的隔壁是路儿的房间。”金砖为难地看了路儿一眼,两方都不能得罪,他如何是好?
方小说公允面上一黑,又颇是讨好地将脸向一旁的路儿凑了过去,自怀中掏出一只小金猪,其善良程度差点烧了众人的眼。
“路儿,这只金猪送给你,就当是你……”让出房间的补偿,后面的话还为出口,手上的金猪就已经落入了路儿的手中。
拿捏着金猪把玩,不时对着光线眯起眼细看,完美无瑕,纯金制造,果真是大手笔!
就在方小说公允自以为诱惑成功之时,某人将金猪往自己的衣袖一丢,摇了摇头,不同意。
“路儿就喜欢住在哥哥的隔壁,谢谢方小说公哥哥的礼物,路儿很喜欢,只是君子不夺人所好,相信方小说公哥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君子吧?”甜甜一笑,白皙的贝齿在阳光之下更显得闪耀异常,粉粉的脸也绽放出芙蓉一般的色泽,白里透着嫩红,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咬下去。
什么?方小说公允的脸色由黑变白,又由白转青,最终,恢复了正常的颜色,状似淡然地一笑,牵强地扯动着唇角。
“只要路儿喜欢便好。”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差点连肠子都毁轻了,那可是皇帝御赐的,这下可好!什么也没捞着,就连一个房间都要不来。
“若是方小说公哥哥不嫌弃,就住在路儿的隔壁,如何?”水汪的大眼眯成了一弯明月,路儿笑得甚是甜腻。
“路儿!”金宝儿诧异地喊出声,他疯了不成!
“好!”连眼睛都来不及眨,方小说公允一口应允,剑眉一扬,杏仁眼几乎笑眯成缝隙,没想到自己的金猪还是有点牺牲价值。
谁说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就连这个屁点大什么也不懂的娃娃,也要被金子的色泽迷倒!
可是,怎么全身突然变得如被火燎一般,全身炙热不已?尴尬地抚着心口,方小说公允的面上怪异地泛上了一层红潮,全身通红无比。
“路儿,你快带我去你隔壁的房间。”侧过头,他慌忙吩咐。
了然地瞥了一眼,双腿一蹬便是落到了地上,小小的手招了招,路儿依旧笑眯眯地望着他,顺道瞟了眼一脸怒气的金宝儿,只当是没看到。
“你跟我来。”
当然,不忘将视线在大厅门口扫视了一番,一脸看中那个面容粗旷且身材魁梧的工匠,示意他帮方小说公允提包袱。
没想到他还真有勇气,将定礼放下,便将所有的下人都谴回方小说公家去了,想必是不娶到金宝儿,不会甘心回去。
“这里便是你的房间了,大壮,将方小说公哥哥的包袱提进去放好,顺便帮他整理一下房间。”若有深意地睨向方小说公允,一路上他就在不停地拉扯着衣领,一副尴尬又忍不住要拉扯的模样,更是令许多下人目瞪口呆。
原来断袖之人有暴露狂的喜好!
见到方小说公允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而那工匠亦是驱步跟进,路儿嘴角边绽开了一朵绮丽的笑容。
**,以前他也对金宝儿下过,现在,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而且,自己还附送了高大健壮的男仆一名,算是对得起那只金猪了!咧开嘴无声地大笑,转身,笑容随即僵在脸上。
“你们的公子在哪?”流云正站在远处询问一名下人路儿的房间,似乎是打算亲自来抓人。
原来,路儿已经休息几乎半个月,而金宝儿亦是派人告诉流云今日路儿会返回私塾,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来,生怕出了什么事,便寻了过来。
不好,自己可千万不能让她抓到,还是先自行绕道去私塾吧。想到此,大眼一眨,他闪到一颗柱子之后。
问好了方向,流云朝着下人所指的房间走了过去,犹豫不定地看着中间的两个房间,到底是左边还是右边?刚才那工人也没说太清楚,这下,自己要敲哪边的门呢?
路儿偷偷地自柱子之后探出头来,却是见到她走到了方小说公允房间的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吱呀!”门一开,露出一个几乎半祼的壮硕男子,满脸通红,不知是和谁在扯着衣物,一把拽到了手中,朝着里面“呸!”了一声,逃离似的离开。
不明情况的流云将头往里面一探。
“路儿?啊!!!!”被一只手迅速地拉了进去,半敞开的门随即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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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说公允的房间中传出剧烈的碰撞之声,似是在进行着激烈的推搡,不多时,里面沉静了下来,了无声息。
躲在柱子后的路儿斜斜地勾起半边粉唇,流云与方小说公允?没想到药效发起,竟然能让方小说公允破了这断袖的恶名,他该感谢自己下的药,否则,说不定这辈子都只能是一个断袖公子而已吧。
“路儿,你怎么还在这,快去上学,等下流云说不定又要罚你抄写诗句了。”匆匆走回来拿方小说西的金宝儿一眼就瞅见了他站在方小说公允的门口,不知道在想写什么,一脸坏笑的模样,不由得心口一悬,刚才方小说公允的模样就有点不对劲,像是……以前给自己喂药时的情景。
“先生?她今日可是没空管我了,”路儿一副老者的姿态摇了摇头,在其幼稚的脸上显得那般的可爱,“哥哥,你还是带路儿一起去忙吧,刚才先生来找过我了,说今日不上课,她今天有事,所以明日才开始上课。”
眷“什么,明日?那好吧,你把书包放下,跟我一起去店铺中看一下,”一手将他身上横挂的书包取了下来,进房间放好,才一出来,顿时撅眉看了眼方小说公允的房间,“路儿,你为何要让他住在这里?”
为何?路儿水汪汪的大眼眨了眨,一把扑入她的怀中,不用人抱,自个攀爬了上去,害得她不得不伸出手来环住他的腰身,以免那两只小手将自己的颈项攀断,说来也奇怪,即便知道了他是蛇妖,可现在自己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了。
“有路儿在,你怕什么?”贴近她柔软的耳垂,他轻吐着气,“宝儿,我可是你的贴身保镖,来者,杀无赦。”清凉的气息拂出,袭上了透上绯红的脸庞。
结先不说“贴身保镖”这四个字有多暧昧,光是他口中头一次吐出的“宝儿”两字,就令她面红耳赤。
“就是有你在,我才更害怕。”她淡淡地逸出一句,满脸无奈,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还不得不强自镇定自己的神色。
“路儿还以为宝儿很喜欢我呢,原来是害怕,”小脸一皱,他抓住她的一只纤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怎么办,路儿的心好疼,宝儿揉揉?”看出她的羞涩,他更是宝儿宝儿的叫得欢了。
“别闹了,等下叫下人给看见不得又传出什么流言蜚语了。”轻敲了下他的脑袋,她被他坯子的模样逗乐,敲过之后又颇是心疼地揉了揉。
享受着软玉温言,他满意地咧开了嘴,只是一将手搁置在某人的某处,又很是自然地开始戳了几下。
“好了,带你去店铺。”金宝儿自知自己阻止不了他,好在众人的面前自己不过是一个男子,路儿此举并不显得奇怪,就是不知道大家若知道一向严肃的她是女子且敢在大家面前被如此轻薄之后,又会是怎样的场景,那就不得而知了。
点了点小脑袋,他轻笑了几声,倒也不再调戏,安守本分地露出了她的颈项。
可金宝儿才跨出一步,方小说公允的房间竟然传来剧烈的声响,恍若是桌子被推翻了那般,且传来“乒乓”破碎之声,想来是上面的杯子被砸碎了。
“怎么是你!”
房间中清晰地传出一男一女之声,突而,只听得男子大叫“啊!非礼啊!”
金宝儿一脸的迷茫,明明是叫了一名工匠帮方小说公允拿的包袱,怎么他的房间中会传来女声?而且这女子的声音还这般的熟悉……
而路儿亦是一脸了然地嗤笑,将食指放在口中轻咬了一口,又厌恶地注意到自己的小孩子行为之后,将手指拿开。
“吱呀!”方小说公允房间的们愕然之间被打开,奔出一个全身衣冠不整之人。
好巧不巧地一头撞在了金宝儿的身上,幸好力道不大,倒也没有人受伤,当披头散发的人慌乱地抬起头,倒是让她愣了一下。
“方小说公允?”她头次见到一向视脸面为命的他如此狼狈。
狼狈地抬起头,被凌乱发丝遮住的脸露出片片淤青,平日润红的唇也被咬破,一丝鲜血溢出,他不安地拉了拉歪向一边的衣领,扯动嘴角。
“宝儿,我……我被非礼了。”说到后面,语气竟是略带哭腔。
金宝儿和路儿两人差点被此话呛住,一个大男人,竟然说是被非礼了?而且还是一个有断袖之癖的男人。
“是被男的非礼还是被女的非礼呀?”路儿挤眉弄眼地问道,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表面还要故作镇定。
金宝儿顿时也有些好奇,不免朝他的房中偷看,可惜里面光线太暗,而窗户都被掩实,门被半掩着,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朦胧身影。
“女……”委屈得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方小说公允青紫的脸上竟是流下了两道清流,竟显得滑稽,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女的?那可是要恭喜你了,方小说公允,这下方小说公爷爷不会担心你们方小说公家后续无人了。”一听是被非礼,而且还是被女的,看来这名女子对方小说公允自是一往情深了,否则又怎么会放得下尊严,金宝儿一喜,看来自己是要脱离苦海了。
可就在她这话刚一脱出口,门再次“吱呀”一声被推开,步出亭亭玉立的身影,让其有将刚才的话语吞回肚中的。
“先生,你怎么自方小说公哥哥的房间里出来了?”路儿状似迷糊地眨着大眼,嘴角却是不经意地勾起了唇角,暧昧地瞄着她脸上以至脖子上的青红。
“流云妹妹,你,你们两个?”金宝儿满脸的不可置信,若是说别人非礼方小说公允还说得过去,可流云,她对方小说公允可谓是深恶痛绝,只差每次见面没将手中的书本朝他砸去已经很不错了。
镇定地整了整衣袋,可不过眨眼的功夫,流云自衣袖之中掏出一张白色的丝帕往方小说公允的脸上忿然一丢。
“非礼?到底是谁非礼了谁?”平静的脸上终是耐不住地露出了一丝阴冷,眼眶泛红,流云全身轻轻地战栗着。
那一片雪白的丝帕自方小说公允尴尬不已的脸上飘落,如同一张纸一般的陈铺于地,露出那点点猩红,好似雪中的敖梅,艳红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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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说公公子,原来你,不是断袖……”金矿憋了半天,还是冒出了一句,不自然地撇过脸看了眼金宝儿,满脸的迷惑,难不成是,双吃?
众人皆是沉默,只有委屈且倔强的流云抿着唇,不时地瞪向瑟缩的方小说公允,一副要生吞活剥了他的模样,脚一跺,奔入园中取了一横截枝,便是当成了剑在手中挥舞了几下,怒气冲冲地杀了过来。
别看她身姿娇柔,一舞剑技来,身姿飒爽,不同以往的是,多了一份杀气,凌厉地直逼而来,手中的截枝亦是带着一股狂风而至。
金矿和金砖夫妇四人早就看准了时机躲到一旁,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伤到,他们向来知晓,平时的流云看似温柔,一旦发起飙来可是……母老虎一只。
眷“宝儿,救救我!”一把扯住金宝儿的衣袖,方小说公允很没志气地躲到了她的身后,只露出半截衣袖。
“流云妹妹,有话好说,你可别气坏了身子,再怎么说,也要瞄准一点,他躲在我的身后。”金宝儿倒是将身一侧,亦不愿意帮着方小说公允。
这下,方小说公允吓得一脸是汗,眼见流云的截枝就要刺到,一手抱过金宝儿怀中的路儿,硬生生地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没办法,只有这么一条活路了。
结“路儿!”金宝儿脸一变,谁都知道流云妹妹疯起来可是无人能阻止,据说一个九尺大汉都曾被她撂倒,所以自己才不敢亦不想帮方小说公允说话,没想到他竟是抱走了路儿当挡箭牌,若是伤到了怎么得了。
思及此,她刚要冲上去,之间路儿竟是一滑溜,也不知是怎么的,从方小说公允的手臂之上滑了下来。
“快,别让他跑了。”拍拍小手,路儿水汪汪的大眼一弯,指着那个发抖的男子。
方小说公允全身一僵,这下,果真是连退路都没有了,身后抵着墙,面前,便是那个满脸凶神恶煞的流云!
“受死吧!”流云大吼了一声,手中的截枝反倒出乎意料的一转,刺到了金砖以及金矿夫妇四人的面前。
“啊!相公!”依婷大叫着将头埋入了自己夫君的怀抱。
云晴的脸色刹那间苍白如纸,可仍是咬着牙挺在了金砖的前面,看得金砖一愣,慌忙一把抱住她的腰身璇过身去,以自己的背去当盾牌。
但奇怪的是,凌厉的截枝忽然刹住了杀气,停在了金矿的鼻尖,只差一豪,便可。
“流,流云妹妹,向来我们可没得罪过你,今日,占你便宜的是他,不是我们。”金矿的腿都快要下软了,仍不忘表明他们的清白。
“方小说公允?”回过头,看了眼连路都不会走的人,她低笑,“他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但是你们,恩?今日之事,可是……”
金矿一听此语气,自是明白了,一手推开那枝头,赔笑地点了点头。
“姑奶奶哟,此事我们当然是明白人,要是说了出去,你爹不得逼死你,自然是要替你保密,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你嫁给他,虽然方小说公家家财万贯,而且他好男色……或者好女色,不管他好什么色,总是追着大哥跑就说明他的心不在你这,又怎么可以嫁给他呢,我们一定会保守秘密的。”
依婷赶忙在相公的暗示下连声道“是,不能坏了流云妹妹的名声。”
“金矿哥哥和嫂子倒是明白人,那你们呢?”流云冷笑一声,枝头改了个方向。
“当然,我们和二哥的想法是一样的,一样的。”金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庆幸她并没有气糊涂,否则,那纸条要真戳到了肉里,不疼个半死才怪。
“很好,”她侧转过身,终于面对上了方小说公允堂然睁大的双眼,双目一凌,“你说,刚才谁非礼你了?方小说公允,你要还想活下去,就给我闭嘴,这次,就当给狗啃了,我流云并不是那般迂腐之人,大不了此生不嫁,但你若敢坏我名节,我就让你一辈子都动弹不得,永无翻身之日!”冰冷的眼神,几乎要射穿某人的一身臭皮囊。
全身一颤,方小说公允狼狈地靠着墙低喘,眼光不知为何掠过了她青紫的颈项,正待滑下视线,突而感受到一股冷风,慌忙点头。
“我喜欢的是男子,不是女子,刚才,肯定出了什么问题,否则我才不会失去了理智……”说道后面,他已然有些哽咽,再后悔,也已经成了事实,自己竟然动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男人婆!
听到此话的金宝儿眼神不由瞟了眼闲靠在柱子旁看戏的路儿,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一幕,脸色变得愕然,又深怕被人瞧出什么,抿了抿唇,未出一语。
“方小说公允!你给我闭嘴,从此以后莫让我再见到你!”将截枝一丢,流云蹲下身狠狠地捡起了丝帕塞入衣袖,上前踹了方小说公允一脚,转身离开。
然而,才走了不到两步,终究强忍着的泪水不住地滑落,她挺直了背脊,坚毅的离开。
“路儿,你跟我来!”一手扣住了路儿柔软的小手,金宝儿脸色铁青地走回房间,顺手带上了门,根本不管金矿以及金砖等人白痴的脸色,还有那一脸悲剧的方小说公允。
待她关好了门,小手一滑,他将鞋子一蹬,快速地爬上了床钻进丝薄的凉被,朝着一脸严肃的某人招了招手。
“宝儿快过来,我们一起睡觉觉。”他哝软的语气仿佛粘上了一层蜜糖。
“不许叫宝儿,还有,方小说公允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是不是往他的茶中放了什么?”她刚扬了声音,又立马绛下了声调,忿然地走到床边,一把揪走了丝被。
“放了什么?”并不否认,但也不承认,他双手撑起下巴,双脚在空中蹬啊蹬的,一脸戏虐的模样。
张了张口,她干脆伸手进他的怀中摸索,顿时掏出一包小小的黄药来。
“还敢说不是你放的?”她眉心一挑,路儿向来有一个习惯,吃不完的往怀里兜,没想到就连下不完的**也会藏在怀中。
都被搜到了,说不是也没用,他干脆利落地点了头。
“是路儿放的,可是,那也是为了方小说公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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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被绞成一团滚在路儿身上的丝被抽了出来,重新又为他盖上,她虽是气恼,但又不自觉的想要去宠着他。
“此话怎讲?你今天若是不好好解释,明日就去向流云道歉。”再怎么说,那可是流云的清白,岂能因为他和方小说公允的不合而去伤害她?
“路儿只是想他不再缠着宝儿,可是,没想到先生恰巧这个时候来找我,而被方小说公允扣了进去,再说,这未必不是好事,你难道没有瞧见刚才方小说公允的眼神?路儿可是瞧得一清二楚,他未必不喜欢女子,可为何会缠着你,那可是要问你了。”平躺过身,他就像一只小蚯蚓那般的爬上了她的膝盖,小头很是安逸地枕着。
在她的面前,现已不再拘束自己的真身,墨色的眼眸自入房的那刻起又恢复了原来的湛蓝,只是,身子只有在深夜子时才会有所变化。
眷小脸蹭啊蹭的,他埋入她大腿的脸不由偷偷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只要是阻碍自己的人,都要被一一铲开,子勋,她可是唯一可以为自己生子勋的人,任谁也不能夺走。
“你的意思是,他也喜欢女子?这怎么可能,从小他就只跟着我的ρi股后面跑,连青楼都没有进过,不是断袖公子是什么,只是,小时候因为有一次他被别的孩子欺负,我赶走了那些孩子,他就从此跟在我身后,还说以后长大要娶我之类的。”低下头,伸出手撩开他侧脸上的柔软卷发,她皱了皱眉,该不会因为如此,所以才一直都纠缠着自己吧?
结“那他不知道你女儿之身?”他转回头正卧,一双湛蓝的眼眸深深地睨着她的,小手一把拉住她的手心,轻轻的摩擦着其手心的粗茧。
她寻思了片刻,随即摇头,除了路儿,可是无人发现自己的女儿之身,即使是一直跟随自己的丁主管以及凤丫头,可也未让他们知道一丝一毫。
“那可是怪了,说不定,他有双癖。”将她的指腹放在嘴边轻咬,他笑道,小小的贝齿甚是可爱。
“双癖?”她扯了扯嘴角,一手捏住他的小脸蛋,“这我可没听说过,反正因为你乱下药害了流云的清白,说罢,你要如何解决?一个女子的清白就毁在了你的手中,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帮她,如果她嫁不出去,这辈子不幸福,休想我帮你生子勋。”捏了又揉,直到他的脸上漾起片片绯红,她才住了手。
“又拿生子勋的事来威胁路儿,宝儿,一切天注定,这本来就是她的命,为何要推给我?不干,你不生也得生,就是晚上用强的,也要压下你。”他气愤地戳了戳她的小蛮腰,双眼一转,又转而抱着她的腰身啃,粘了一堆口水在上面。
又好气又好笑地推了他的小脑袋一把,无奈地解开自己的外衣晾在一边,爬上床用手在他的咯吱窝边猛挠。
“就算是她的命,也是你造成的,想用强的?那你白天是不想好了?”看他憋得一脸通红,她用是加快了手指的动作。
“只要……能生……子勋,不想好……就不想好……噗!”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地笑了出来,湛蓝的眼眸竟是升起一层薄薄的水雾,仿佛是清澈而湛蓝的海水在轻轻荡漾,柔美无比。
她不由闪了心神,以前只觉得小娃娃的路儿可爱,现在看着,却又不只可爱那般的简单。
就像化成妖娆男子那般,邪气中又带着股摄人的清纯,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你真不帮流云?”她气馁地缩回了手,突然低下头去,使人看不清楚表情,沉默着,整了整自己的衣襟。
明显地感觉出她的不对劲,他爬了起来,粉红的脸蛋上晶莹的眼眸直直地探向她的,可奈何自己越是往低下探,她就越低,也只得作罢。
“路儿在跟你开玩笑呢,不会真不帮先生的,再怎么说,我可是千年的蛇公子,帮她嫁个好人家可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去探一探,方小说公允到底是真的断袖公子还是假的。”撒娇地搂住她的腰身,他讨好地说道。
“也对,如果他是假断袖,那么,就要逼他取流云,毕竟流云妹妹也算是书香名门,门当户对,可如果他是真断袖,那就帮流云找一个喜欢她的人,这样会更好些。”点了点头,她总算抬眼看向他,秀美的脸多了一丝笑意。
“没错,宝儿,穿上衣物跟我出去。”路儿精神一振,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小小的贝齿闪闪发光,通红的脸亦是可爱。
“去哪?叫我哥哥,可千万别被人听到。”她拧紧了眉头,瞥了眼外衣上的湿浸,这当事人还真不当一回事,刚才弄湿了自己的衣物,现在又让自己随他出去。
率先跳下床,他穿好鞋子,又蹬蹬地跑去打开衣柜帮她取了一件外衣递过去,看来还是十分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
“当然是去找方小说公允了,放心,在外人面前我会喊你哥哥的,快,穿好。”兴奋地将自己的衣物套上,他倒是跑到了门边等候。
找方小说公允做什么?她一脸的疑惑,而且现在是时候吗?瞧方小说公允刚才差点要晕厥的表情,现在过去会不会更加的刺激到他?
“路儿,你有什么打算?”不行,自己还是先问好。
“当然是……秘密,”他嬉笑地眨了眨眼,一把拉住她的手,拖了出去,“放心,只要按照本公子说的做,肯定不会错。”
是吗?她很是疑惑地低下头,瞧了眼他满是奸笑的脸,总觉得很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直到下一刻,她终于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而且是彻头彻尾地不对!
“方小说公哥哥,你在吗?”甜腻的声音响起,路儿连敲门都不曾,直接拉着她踏入了阴森的房间。
床上,正瑟缩地躺着一个人,只露出半截眼睛,怔怔地看着门口模糊的身影。
“别过来,我,我身上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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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家都好安静,连咖啡都没的送千落了,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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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嘎然而止,明白了方小说公允话中的意思,倒是金宝儿小心翼翼地挡在了路儿的身上,完全不明白相对于方小说公允而言,她才是最有让人扑上去的。
自金宝儿的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路儿水汪的大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小说公允红透的脸,不怀好意地自身后拿出一根棍子戳了戳。
“方小说公哥哥,要不要路儿帮你将辈子拿开冰凉一下?”一边说着,不忘用棍子的顶端探进被褥之内,往上轻挑,又阖上,扑扇着点点的细风拂上方小说公允火热的肌肤,将其迷醉的眼神吹散。
“路儿别闹,”金宝儿慌张地制止了他调皮的举动,将其手中的棍子丢到了门外,“方小说公允,你现在好点没?”侧过脸,她低咳了一声,叫他断袖男习惯了,一旦改口,还真有些别扭,不过,若不是路儿下的药,她也不至于觉得亏欠了方小说公允这个断袖男。
眷“宝儿,你相信我,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今天会如此怪异,一定是被人下了药,宝儿,待我抓住那人,一定要娶你过门的,就算你生我的气,也不可以不理我。”烧得通红的脸微微露了出来,方小说公允一脸内疚的模样,只差没上前抱着她痛哭流涕。
她瞟了一眼没事人一样的路儿,心中不免有些好笑,也只有他才能这般的镇定,常人哪敢得罪方小说公允。
“我没有生你的气,”捏捏路儿的手心,她尴尬一笑,“再说我也从未答应要嫁给你,如果,你能娶流云妹妹便好,再怎么说都是坏了人家的声誉,若传出去,她以后可是无法嫁人,而且,还不知道她肚子里,是否会怀上你的孩子。”想到这,她皱了下眉,要真怀上孩子,流云妹妹怎么办?
结方小说公允显然也被她最后的一句话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蹦起来,脸上虽是曜热,仍是摇晃地将被褥掀开,一脚下床却又站不住脚地瘫了回去,面色潮红似霞,再加上柔柔的喘息,简直就是一个病公子模样,偏偏,他又得的不是病。
“我,我去吩咐下人给她送去打胎药。”喘息了半会,仍不忘抛出一句话。
“怀没怀还都不知道,你这就给她送打胎药,不是想找打?方小说公哥哥,你可是听清楚宝儿哥哥说的话了?就算你不娶流云先生,宝儿哥哥也是不会嫁给你的,当然,更不会娶你进门。”路儿嗤笑了一声,从金宝儿的身后跺了出来,上前,食指一身,戳上方小说公允的胸膛,只见他如木偶一般的直直倒下,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啧啧,可见刚才和先生进行得多么激烈,难怪一身男子般飒爽的先生也会不敌柔弱的方小说公允,应该是药效一时太猛,以至他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了某个时刻爆发,正好就逮到了先生。
“你胡说,宝儿小时候说过会嫁给我的。”脸色一白,方小说公允越是着急,越是坐不起身来,手一滑,还差点撞到了床柱之上。
金宝儿不忍,终究是上前扶了一把,却是被他扣住了手腕,力道又急又紧,竟是无法挣脱。
“断袖男,你放手。”她着急地甩了甩,没想到他竟是将手一伸,将其紧紧地剜入怀中,一副死也不松手的模样。
“不,除非你答应嫁给我,宝儿,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等着娶你,可你又怎么能反悔?你答应过,要嫁给我的。”猛摇着头,他的脸又浮上了嫣红,比起刚才的模样更甚。
“快放开,快放开我!”慌乱中,她看向路儿,却是瞧见他垂下眼帘,两个食指相对,好像完全没注意的模样,或是,装做没看到?
方小说公允自小时候到现在,头一次如此的接近宝儿,抱住她的手不住地颤抖,然而,待他抚到她后背之上的布条,不禁一怔。
那是什么?
“宝儿,你的身上受伤了吗?”着急地想要伸手朝她的衣襟探去,一只小手却是突然捂住了金宝儿的衣领。
愕然地转过头,对上的,是一对宛若黑墨般幽浮的眼眸。
“可是摸够了?”路儿咧嘴邪笑,完全不去看金宝儿受伤的眼神,缓缓地,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身,往后一拖,自然地将其拉了出来。
“路儿,莫要再闹了,说不定,说不定宝儿受伤了,她的身上裹了好厚的一层布条,是不是刚才被流云伤到了?快给我看看。”伸出手,方小说公允的额头之上已冒出点点细汗,好似药效已过,他记得的,只是她身上是否有伤。
金宝儿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看着腰际小而有力的手,突而又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当被方小说公允抱着之时,她却是极力的想要挣脱,宛若被包裹在了网中,几乎无法呼吸,而在路儿的怀中,却是轻松自在,似一汪汪洋大海,延伸得无边无际。
受伤?路儿戏虐地扬了扬眉,伸出食指轻摇。
“你错了,方小说公哥哥,她没有受伤,她呀,只是和你有些不同。”说到此,他笑眯了眼,眼眸微敛,侧头瞄准了她的胸口。
“你说什么?宝儿和我不同?她自然是和我不同,世间哪有同样的人。”不解,又觉得好笑的撇了撇嘴,挣扎着要坐起,方小说公允看不透路儿眼中的波澜正在逐渐扩散。
金宝儿沉默着,感受着身后小小的身躯踏上了桌子,将肉肉的身躯靠着自己的背脊,而小脑袋正倚上自己的肩膀,鼻息拂上她的锁骨,又痒又轻微。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难道你一直都没发现吗?”嘴角吟上坏坏的笑意,他竟是当着方小说公允的面将小手探入她的衣襟,轻触着那一道禁忌,“你看,她有眯眯,不是男人喔!”小手一扯,就在金宝儿的惊呼声中,布条正缓缓落在她的腰际。
还来不及抗议,小手已然当着目瞪口呆的方小说公允之面,将她的上衣扯下,露出那一对丰盈,自扯下的上衣之中弹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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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柔软,就似一团耀眼的白雪,就在出现的片刻,又被一双手迅速地罩住,|乳白的身躯之上出现点点粉红。
“宝,宝儿……”方小说公允瞪着金鱼一般的大眼,诺诺出声,伸出的手无力地垂着,微启的唇轻颤,仰躺于床,动弹不得。
“你看清楚了没?她并不是男子,些许现在告诉你也不晚,那些定礼,你就让你的家仆来抬走吧,还有,如果你喜欢,还是可以住在这个房间。”邪笑着,路儿志得意满地眯起了眼眸,手往金宝儿的衣物摸去,正打算帮她穿好衣物。
不料,她竟一手排开了他的小手,力道之大,使得柔润的小手上印上一片粉红。
眷疑惑地睨着她的背影,正打算撒娇,却是被用力地推了一下,趔趄地坐在了桌子之上,差点就滚了下来。
“宝儿,你做什么!”路儿不满地嘟起嘴。
“滚!都给我滚蛋!”声音哽咽且颤抖,她背对着他的身躯如一抹狂风中瑟缩战栗的秋叶,不停地摇摆,摇摇欲坠。
结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他意识到这一点,正眨巴着水汪的大眼欲搂住她的腰身,没想到却是扑了个空,她竟然随意拉扯好衣物就跨步往外走,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识,侧过去的脸,隐隐能瞧见滑落的清泪,浸湿了褐色的衣领,圈圈地匀染开来。
坐在桌子上愣愣地发呆,头一次,瞧见她落泪,却是因为自己伤到了她。
“为什么宝儿会是女的,这是梦对不对,梦醒了,一切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对,刚才跟流云的事也不是真的。”喃喃地念着,方小说公允将头一缩,又躲进了被褥之中,恍若这不过是一场梦境,然而,不住发抖的身躯却是如何也不能掩盖住今日所发生的事实。
“方小说公允,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宝儿是女子,她之所以隐瞒这一切,都是为了金家,你若是为她好,就替她保守秘密,否则,只怕金家就不会是现在的模样了。”叹了口气,闷闷地爬下了桌子,他走到床边,粉嫩的唇逸出一句如雷一般震慑的话语。
“为了金家?”被褥中传出一句问话。
“她从小就被当成男子来养,不然,这金家若是没有她的支撑,恐怕早就成了一个空荡的壳,她不便告诉你,自己一个人忍受着被当成男子的苦楚,连女子的衣物都不敢买上一套,就连贴身照顾她的丫头都不曾知晓,你不知道也不足为怪,竟然她不是男子,你也不会再喜欢她,也请替她保守秘密。”说到此,路儿抿了抿唇,怏怏不乐地转身出去。
而躲在被褥中的方小说公允抱着被褥,猛然大哭出声,完全没了平日优雅的公子哥模样,凌乱的发髻凌乱的衣物,以及一颗破碎了的心,都在哭声中显得那般的无力。
走到门外的路儿掏了掏耳朵,若是平日的自己,一定会得意的大笑,整人,向来是蛇公子的爱好,尤其是像方小说公允这种自恋自大之人,自己更是屡整屡爽,现在,莫名地,倒是有些怜惜。
“宝儿?”敲了敲紧锁的门,等了片刻,却是没有听到任何的脚步,他皱了皱眉,转而跑到窗边,却也是窗柩紧闭,透过小小的缝隙,只能瞧见床上的纱帐拂上了那一双黑靴,又缓缓地落开。
“宝儿,宝儿,宝儿快开门!”门外的声音显得有些着急。
伏在床上的金宝儿不悦地塞住自己的双耳,怒瞪了一眼门口,随即用丝被盖住了自己的身躯,一动不动。
都是他,害得自己以后都无法去面对方小说公允,说不定自己是女儿之身的秘密还会被泄露出去,金矿和金砖,一定不会再容忍金家由她当家吧。
唇角逸过一丝苦笑,强忍的泪水宛若掉了线的珍珠颗颗滑落,顺着粉颊一路隐入唇瓣,被咬红的唇泛起点点嫣红,被泪水浸染之后,反而溢出,滴滴没入雪白的丝被之中,淡红如不经意间被擦上的胭脂,匀染如浅墨。
“宝儿?”哝软的声音突然在附近响起,一只小手搭上了她的腰际,“生路儿的气了?要不,我让你咬一下好不好?”
将丝被用力一裹,仿佛一只蝉将自己紧紧缠住,她竟是忘了,他是妖而不是人,又怎么会进不去区区一个被门框住的房间。
“滚出去。”毫无任何温度可言,她闭上眼眸。
“宝儿,你哭了?”听出那略带沙哑之声,站在床边之人颇显着急,拉扯着,但无论如何也拉不动那一团似是粘在了一起的丝被与人。
你哭了……她刚听到这三个字,闭紧的眼泪又不由得往外滑落,亏他还能问出这句话,是谁扯开了自己的衣物,是谁将自己隐藏了多年的秘密暴露于方小说公允的面前,还能万般无辜地问出这句话,世间,恐怕也只有他路儿才做得到。
“宝儿,宝儿,宝儿……”他不停地念叨着,恍若那是一句念不完的咒语。
烦躁地塞住耳朵,可还是能听到那稚嫩的声音不断响起,她翻转过身背对,身后却是在不停地拉扯,血气一涌,“嘭”的一声,她拍床坐起。
“你闹够了没?”通红的眼眸直直地瞪着他无辜的脸,双手用力一推,“你离我远点,蛇妖又有什么了不起,可以主宰别人的命运所以就肆无忌惮地把我的秘密告诉给别人?”怒瞪的眼满是哀伤。
一时没有防备,想不到她会用这般大的力气,往后趔趄了几步,路儿肉肉的小ρi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骨头与地面碰撞的声音。
疼痛地皱起了小眉,嘴一张:“宝儿欺负路儿,呜呜……”水汪汪的大眼开始泛滥成灾,粉红的小唇憋屈地颤抖着。
始料不及的金宝儿困惑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真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平时要挣脱他一只手的钳制都十分困难,现在自己竟是推倒了路儿?
不可能!心中将答案推倒,她继续背过身倒在床上,用手塞住耳朵,只当是没有听到。
“宝儿,宝儿,路儿好疼……”墨色的眼眸转为湛蓝,不满地坐在地上猛蹬着肉肉的小短腿,“你不疼路儿了,还动手推路儿,ρi股都要开花了。”
翻个白眼,金宝儿将眼眸一闭,就算是隐约地听到,也绝对要装没听到,这根本就是他向来撒娇的手段。
坐在地上闹腾了半会,却不见她有任何的动静,他无聊地收住了声,起身爬上床,双手搂住了她的腰身,轻轻地蹭着。
“滚开!”她可以忍受他撒娇,忍受他的哝声软语,就是不能忍受他爱粘人的方式,用手推了推,却是怕像刚才那样将他推摔,也不敢下太大的力。
“我不,除非你不哭了,宝儿可以生气,咬下路儿就好了,好不好?”将头埋入她的背脊,被消瘦的身子骨搁疼了额头,他咬了咬唇不作声。
“想让我不生气,你倒是想得美,如果我将你是蛇妖的事告诉落秋镇所有的人,你又会如何?恨不得吃了我吧,还是咬我一口解恨?”没有回头,她的声音却是满满的痛楚,还有咬牙切齿的语气带着强烈的恨意。
搂抱住她腰身的小小身影一顿,松开了些许的力道。
她沉默着,背后贴着的微凉身躯亦是抽离了些,恍若是被刚才的话震慑,抑或是,生气?
“金宝儿,你真当我不敢吃了你吗?”幼稚的童声竟是变回了男子的磁性嗓音,冰冷且带着疏远。
“我信。”她苦涩地吞了口唾沫,微微一笑。
“千年以来,还未曾有人敢如此无视本公子,你是头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他的手拂上她的背脊,顺着骨脊的方向满满往上。
最后一个?她抿了抿唇,感受着背脊之上的小手,不免有些讶异,为何他的嗓音变了回来,可他的身躯还是如幼童一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也害怕自己的秘密会被别人知道吧,我又何尝不是,你可以杀了我,这样就可以保住你的秘密,反正,一旦我的身份被揭穿,恐怕整个落秋镇都没有容身之地了。”她的声音轻了下来,仿佛只有死,才是唯一的退路。
小手在其安静的身躯轻抚着,顺着锁骨摸上了白皙的颈项,指骨一缩,扣住了纤细的咽喉,但却并未用力,只是轻捏着,松一下又紧一下的。
“竟然你不怕死,就尝试一下死亡的感觉,如何?”冷笑着,微凉的小手突然收紧,青筋顺着指骨露了出来。
难以呼吸,她张大了口,从来不知道原来死亡也会如此的靠近,难过得全身抽促,双手一攀,拉扯着颈项上的小手,奈何如何也阻止不了那越来越大的力道。
眼冒金星,浑身瘫软,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气,张开了双眼,只能瞧见面前的白帐垂落至额前,模糊不清,只是那一帘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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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地想要呼吸,她的瞳孔紧缩,苍白的唇无力地微启,被捏紧的咽喉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全身软若棉花,就在其要放弃之际,薄唇之上竟是罩上了一双微凉柔软的唇瓣,用舌尖轻轻地描绘着她的唇沿,一点点地渗入,碰触到口腔之中的柔软,扣住其颈项的手缓缓地松开了力道,改而轻抚着她的颈项,减轻了紧扣的曜热之感。
“宝儿,如果不怕死,为何要张口呼吸?只要是能呼吸的动物,无论是人是妖,总有害怕的时候,可是你还有我,无论是天踏下来,还是地陷进去,路儿都会保护你,”他的唇贴着她的,声音轻缓而缠绵,“不要生路儿的气好不好?你相信我,没人会知道你的秘密,也没人会夺走你在金家的地位,更不会有人将你赶离落秋镇。”
她张大的双眼顿时恢复了焦距,徐徐地转动着眼球瞧着他一脸的坚定,水汪的大眼宛若一潭清水,清澈见底,泛着粼粼的水光。
“你不是要杀我?”
眷“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并没有不畏惧之事,至少,你害怕死在我的手中。”苦涩地勾起唇角,他的气息拂上她的眼帘,看其微微眯起了眼,不由又好笑地弯起了眼。
“因为你是我在乎的人……”她垂下眼帘轻声地呢喃,“被在乎的人杀死,会心如刀割,痛得无法呼吸,却又想要用力地活着,怕看不到他。”
路儿一怔,伸手正欲抚上其秀美的额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随之而来的,是着急的敲门声。
结“嘭嘭嘭,嘭嘭嘭……”
“宝儿,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宝儿。”
很明显,是那个断袖男方小说公允的声音,路儿无奈的皱了皱眉,可在看到金宝儿一脸不安的神色之后,随即明白,如果不开门,后果恐怕就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你等一下,咳,等一下。”清了清沙哑的嗓音,她示意路儿扶自己坐起,因为经过刚才的一番垂死挣扎,自己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力气了。
不悦地眯了眯眼帘,大眼一溜,嘴边冒出丝丝邪笑,在拉她坐起的同时,不忘将脸贴近她胸前的柔软,隔着布料印上轻轻一吻。
“这是谢礼。”
“你!”金宝儿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用食指戳了戳他的小肚肚,“快去开门,等下他要是乱说话就完了。”
装做受伤地瘪着嘴爬下床,路儿的小断腿跑得倒快,几步就冲到了门前。
“我,我找宝儿。”看着门边露出的一个小脑袋,方小说公允舔了舔干涩的唇角,脸上的表情颇是复杂。
朝四周环视了一眼,发觉并无其他的人跟其身后,只侧开了半个门,路儿转头看了眼这才发现自己只着塾衣,正在紧张地用被褥盖住身子的金宝儿,见其准备好之后,才侧了身子示意他进来。
方小说公允低下了头,一步跨入,却是并没有急着抬头。
“你找她有什么事?”将门一阖,自动走到桌边斟了一杯茶,捻着杯口走到床边,用娇小的身躯遮住了方小说公允的视线,朝金宝儿眨了眨眼,一口将茶水饮下,俯身,贴上了她的唇,以口对口的方式喂入她干涩的唇。
堂然睁大双目,正想要挣扎,突而隔着纱帐看到方小说公允正低着头,似乎并未能瞧见此举,不由暗暗松了口气,亦是快速地将路儿口中哺入的茶水饮尽。
“咳,方小说公允,我……”瞪了一眼直起腰身的路儿,她清了下沙哑的嗓音正待说些什么。
“宝儿,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你是女子的身份,所以才不接受我?”方小说公允猛然抬头Сhā话,亦是错过了刚才的画面。
刚喝下了茶水,她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难不成,他以为自己和他一样,都喜欢“同类”?
“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在一起,”她轻叹口气,隔着纱帐,将他严肃的表情看如眼中,“无论我是什么身份,但在看待你的立场,我从来没有多想,习惯和你打闹,习惯对着斗嘴,但这都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特别的人,但又不是特别到要共度一生之人。”尽量用委婉的语气,可说到最后,仍不免语气提了上去。
方小说公允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脸顿时又奄了下去,杏眼无神地注视着桌子上那一盏茶杯,自己上前斟了一杯,轻缀。
本以为他会大吵大闹,会笑话自己的身份,可竟是没想到方小说公允会如此的安静,金宝儿反倒有些不安地悄然坐起身躯,倚着床头,静待他接下来将要说出口的话。
而路儿自是将衣袖一卷,又乐呵呵地跑到桌子边倒茶,悄悄地睨了方小说公允一眼,亦是耸耸肩,又捻着茶杯跑到床边。
“宝儿……姐姐,喝水。”他故意软声地喊着,将茶水端到她的唇边。
他是故意的!金宝儿无奈地含了一口茶水,看其小小的手指了指粉嫩的唇,只得趁方小说公允未注意之际,赶紧贴了上去,快速将口中的茶水喂入,又装做若无其事的模样,心里却是暗自恨得牙痒痒,可一想到活了千年的蛇妖竟然做出如此幼稚的行为,又觉得有些好笑,抿起的唇角自然地弯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别闹了……”她低声喝止,因为他又跑去倒了杯茶来,而方小说公允却是坐在对面的位置一动不动,也不看她,仿佛只是一个木头人。
“刚才你将我的口水都吸没了,不管,你要陪我。”耍赖地将茶杯奉送,露出的小贝齿发出晶莹的光。
明明是他自己硬凑上来要喂自己,怎么现在反倒怪起自己来了,她赶紧将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不想我说大声的话,就赶紧。”压低了声音,将白嫩的脸凑上,嘟起了可爱的粉唇,他的眼中满是得意之色,与刚才低沉阴婺的声音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最后一次。”她咬牙切齿地警告。
偷瞄了方小说公允一眼,正要再次凑上去的时候,突然响起椅子移动的声响,她顿时全身僵硬,停住了动作。
“宝儿,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要定你了。”方小说公允咬着牙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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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千落好忙,忙什么?忙工作......只好有空的时候再把欠大家的补上,要努力爆发~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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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无疑如一阵轰雷在两人耳边炸响,都呆滞地望着那个一脸坚决之人,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答案。
“为什么?我是女子,并不是你喜欢的男子,方小说公允,你莫不是疯了吧?”金宝儿吓得赶紧掀开被褥,一身塾衣地好让他瞧清楚。
垂下眼帘,视线在她的身上轻轻一扫,他似是憋住了一口气般,又缓缓地吐出来,慎重地点点头。
“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是男子,亦或是女子,你就是你,是我最喜欢的宝儿,流云我都能碰了,为何就不能和你一起……”说到最后,他的脸突地一红,“我其实连自己喜欢男子还是女子都不清楚。”
眷路儿水汪的大眼瞬间眯起,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没想到世间也有他控制不了的事,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食把米?
她睨了路儿一眼,眼中却是漾起一片笑意,这下看他如何收场。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是我,所以才会被人认为是断袖?”不过算来,这么多年,他的确也只是跟在自己的ρi股后面转悠,也没传出与哪位男子有染,她讶异地撇向方小说公允,难不成……
结“许是别人看我和你亲近得多了,便是如此称呼,就连你,也不例外,不是吗?”方小说公允苦笑。
“可我也是因为你老粘着我才会……”没说完,她便住了口,的确,这都是因自己而起的。
两人突然之间沉默了下来,各自垂下眼帘,不知是在思考着什么,完全没注意到站在一旁一直面无表情的路儿,正将小鞋一踹,爬上了床。
“那又如何?”他轻笑,水汪的大眼瞬间如琉璃般的流光溢彩,直直地瞅着方小说公允不明所以的眼眸,“如果宝儿早喜欢你,她就不会拒绝你这么多年,即便是你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亦是不会嫁给你。”爬进金宝儿微热的怀中,他用自己冰凉的小手攀向其颈项,一脸的占有欲,用鄙视的目光瞪着方小说公允。
“路儿……”金宝儿瞧他一袭话说得宛若一个处事干练的中年男子,生怕方小说公允会觉得一个几岁的娃儿说这些话怪异从而怀疑,慌忙敲了敲路儿可爱的小额头,“别乱说话,跟在金砖身边久了,你还真是什么都学会了。”
今日看金砖粘他粘得紧,也不知道为何,两人总是偷偷摸摸地跑到一个角落说些什么,然后又一脸神秘的奸笑,那副模样,看得她毛骨悚然,到底是谁在教坏谁,她已然分不清楚了。
“不,她不是拒绝我,只是怕我知道了其真正的身份会不在喜欢她,从一开始,就认为我喜欢的是男子,所以就更是害怕我知道,这点我能谅解。”一脸正经地说道,方小说公允却是在看见她一副快要晕倒的神情后,就疑惑地望向路儿,自己应该没说错什么。
而路儿亦是咧开了唇角,眼见某人即将爆发,他愉快地嘟起粉嫩的唇在其脸颊印上轻轻的一吻。
果不其然,一吻完毕,她便是将枕头捞起,重重地砸向那个一向自恋得无天无地之人,这一袭话,让她愧疚的心消逝全无。
“你去死吧,现在就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要是不对流云负责,我就去告诉方小说公爷爷!”
被后面的一句话吓到,方小说公允反倒忘了接住木枕,“咚”的一声,木枕砸在了他的俊脸之上,又掉落于地,他却呆若木鸡。
“宝儿,你千万不要告诉爷爷,我可不想娶那男人婆,我想娶的只有你,只有你。”急得直跺脚,他冲上到前来,握住她略显粗糙的细手。
但才刚握住,便是被露出一口晶亮牙齿的路儿咬了上去,他只得一边握着,一边推搡着路儿的小脑袋,果真没有注意路儿之前说话的语气实在不像一个小娃娃该有的,且他亦一直觉得路儿太过聪慧,并没有留心。
墨色的眼眸闪着不屑,小小的贝齿用力地咬着,路儿竟是一边攀住宝儿的颈项,一边低头用力地咬着方小说公允的手,小脑袋被推搡得几乎成了一个皱皱的小肉包。
金宝儿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之前他们两人暗地中掐架自己并不是不知道,可现在,他们竟然明目张胆地在自己的面前掐起来了。
“快停手,你们都几岁了。”慌乱起来,她根本口不择言。
听到此话,方小说公允和路儿同时僵住,不约而同地转过脸面对着她,一个神情愕然,一个满脸威胁地眯起眼帘。
金宝儿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心中暗叫糟糕。
“宝儿,你刚说什么,都几岁?我和你同龄,而路儿,他……”方小说公允纳闷地瞟了眼正瞪向自己的路儿,“他的确没有几岁。”讪讪地笑了笑,倒是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宝儿的话中似乎别有不同的含义。
“路儿五岁,不对,是六岁了。”他一脸憋屈地开口,似乎很介意别人谈及年龄的问题。
女子害怕被说老,没想到小娃娃也害怕被说小,方小说公允装做了然地点了点头,看其一脸童稚的模样,又完全将他偶尔邪笑的模样忘得一干二净。
“我的意思是,方小说公允,你比路儿大了十多岁,而路儿也才几岁,你怎么可以和他一般见识,”尴尬地开口,她将怀中的路儿推了出去,“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见着就烦,我要更衣去店铺了。”
“好好好,我不和他一般见识,”方小说公允得意地睨了一眼路儿不满的小脸,“可是求亲之事,你得答应我,而且保证不能跟爷爷提及流云之事。”
他倒是想熊掌与鱼翅兼得,路儿勾唇讽刺一笑。
“方小说公允,我告诉你,成亲,没门!不告诉方小说公爷爷,更没门!”一手将方小说公允靠近的脸推开,再将路儿踹下床,“都给我滚出去!”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她终于发出了河方小说狮吼。
而那两个身影吓得一溜烟地冲出了门,大喊:“母狮子发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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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之内,鬼鬼祟祟地挨凑着四个人,不时地交声接耳,而所有下人都已经被遣退了出去,空荡荡的大厅之中只剩下了他们。
“相公,你说方小说公公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有断袖之癖吗?怎么会和流云姑娘凑到一起了,这下,难不成大哥真会和那路儿在一起?你看他们两人整天形影不离的,就连吃饭睡觉都粘着,以后说不定金家真会落入路儿的手中。”依婷用手忖撞了撞金矿的手臂,孤疑地说。
蹲在娘子旁边的金矿一手抚着下颚默不作声,只是用略有深意的眼神瞅着自己的弟弟,沉思了片刻,轻轻一笑。
“无论方小说公公子有什么癖好,问题是大哥不喜欢他,金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幕,也好透露一些给二哥听听,瞧你这段时间可是和路儿粘得近乎,若是有些什么风吹草动的,好歹也提醒提醒。”
眷此话之意无疑是在挑明了金砖去攀附路儿之意,听的云晴脸上一白,指尖暗掐,柔美的脸庞睨了自个尴尬不已的相公一眼,冷冷撇唇。
“二哥此言差矣,现在路儿可是大哥最疼爱之人,大哥让相公照顾好路儿,他又岂能不从,况且路儿年纪尚幼,相公也是将他当成自个的弟弟来疼爱,一个五六岁的娃儿,又能和相公说些什么得体的话,相公,你说是与不是?”娇柔地靠在了相公的肩膀之上,云晴滑溜的双眼轻轻眨了眨,睫毛如扇。
得到亲亲娘子“指点”的金砖慌忙点头,一手配合地搂住了娘子的纤腰,以几乎温柔得能掐得出水的脸神情款款地瞄了云晴一眼。
结心中感激不已,虽然他瞒了娘子一些事情,但是,在紧要的关头,还是自己的娘子亲,会帮着自己说话,可惜的是,因为瞒了些事而觉得愧疚不已。
“二哥,你也知道三弟的本事,别的不说,以前的旧事大哥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对我们可没那么容易信任,现在也不过是让我看好路儿,整天看着一个几岁的娃儿,不跟紧点出了什么事,大哥可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嘿嘿笑了两声,金矿一脸的无辜,跟娘子成亲这么久,两人可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无趣地撇了眼依婷娘子,金矿正待再说些什么,却是在瞧见一个蹦跳着跑进大厅的身影之后起了身,上前以最和蔼的笑容望向娇小的娃儿。
将核桃往嘴里一丢,某人小小的腿应付性的蹦了两下,咧开粉嫩的唇角,肉肉的手扯上金矿的衣角。
“二舅子,你也在啊,今天怎么不好好休息呀?”
二舅子?他还真以为大哥娶了他吗?金矿嗤笑了一声,蹲下身来,又迅速转变成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我忙的很,哪能休息,金家的店铺可不只米行一个,还得出去看着才行,只是,为什么今日就得好好休息?”此话可甚是怪异,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路儿却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小手以极为可爱的姿态攀住了他的颈项,以平日向宝儿撒娇的模样甜甜地弯起了眼角。
附着他的耳朵,故意睨向依婷,勾起红唇淡笑,一句轻而淡的话自口中逸出。
“是吗?我还当昨日进翠楼的是二舅子呢。”
如被闪电击中一般,金矿连回头的勇气都没了,幸好路儿的口气极轻,而依婷又站在五步开外,只能大概的看到路儿的口型而猜不出说了些什么。
“路,路儿,你大概是看错了,可别到处乱说,二舅子给你买糖吃可好?”
又是买糖!厌恶地撇了撇嘴角,他看了眼乖乖地拉着娘子站在一边的金砖,看来,要驯服的,也只有金矿而已了。
“恩?买糖?怎么办,路儿不喜欢吃糖也,哎,这是什么?”小手不知何时摸进了金矿的胸膛,摸出了一小块丝帕,拿在手中把玩,“这是二舅媳的么?真好看,上面还绣了一个大大的翠字呢。”故意将声音稍微加大,他笑得小小的脸灿灿发光,墨色的眼眸中闪过些什么,使人看不真切。
金矿的脸一白,慌忙想要夺过他手中的丝帕,那可是翠楼姑娘们特有的丝帕,要是到了依婷的手中,那可怎么得了。
“快,快给二舅子,路儿乖。”擦了擦脸上留下的冷汗,奈何路儿却是将丝帕往背后一带,他又不好当着依婷的面去夺取。
“二舅子,二舅媳在看着你呐。”某人的脸依旧灿烂若春风。
僵硬地回过头,果真,不只依婷在疑惑地望向自己,连带金砖和云晴都迷惑地瞧向此处,生怕会被看出什么,他快速回头,心中暗咒一声,讨好地面露微笑。
“路儿不喜欢糖就不买,我给你买别的啊,别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可没想到,某人却是不买账,坚决地摇了摇小脑袋,拿着丝帕在手中摆了摆,捏成了一个小圆球的模样。
“不行,我的娘子近日很辛苦,抓老鼠都抓了一个晚上,路儿心疼,你得去帮着才行,”将翠字捏到了圆球的头顶,又绿又清楚,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二舅媳,你看路儿的娃娃好看吗?”说着,就要跑向依婷。
金矿哪里敢由着他,一把抱住了娇小的身躯,口中叫着祖宗。
“哎,路儿小祖宗,不过就是帮着大哥看店,这有什么难的,帮,我一定帮,你快把丝绢给我,行不?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恩,这样就好说话多了,不用拐弯抹角。某人认真考虑的模样。
可就在两人一个露出一脸期望,一个很是认真思考之时,依婷早就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从刚才就见到两人古古怪怪的,不由得扯了扯路儿的小衣袖。
“路儿,什么娃娃?”虽然害怕这小娃儿会抢走金家的地位,可是对于一个可爱的娃娃,女人向来都没有什么抵抗力,她在一看到他可爱的笑容之时,不由摸摸他可爱的小脸。
“哈哈,没什么,他在跟你开玩笑。”方小说公允的汗毛几乎都竖了起来,一脸的谨慎。
恩,看在依婷摸自己的脸的份上,路儿露出一个无比纯真且童稚的笑,将手中的圆球往她面前一摆。
“喏,就是这个,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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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金矿差点崩溃之刻,依婷已经一手取过路儿手中的丝帕仔细查看,被捏成圆球的丝帕整张被铺张了开来,在空中宛若一朵皱皱的花朵徐徐绽放在一双玉手之中。
然而,在瞧见白而无痕的丝帕之上没有任何的痕迹之后,他的眼中满是诧异,但在同样诧异且望向自己的娘子面前,又换上了一副疑惑的面容。
“娘子,怎么了?”
“上面什么都没有,可你们两个看着怎么有点奇怪?”依婷思绪了半刻问道,还不死心地将丝帕翻来翻去,双眼紧盯着,“这是谁的丝帕,怎么什么也没有绣上?”
眷金矿这下可不知道如何掰下去了,因为依婷明眼看着路儿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丝帕,若是自己打死不认,那不更是惹人嫌疑吗?
“这是……这是我的。”嘴角轻微扯动,他的声音很是不甘。
埋怨地侧眼斜了路儿一眼,却是在瞧见他另一手袖中隐隐露出的翠绿痕迹吓得脸一白,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结“那是二舅子买来给二舅媳绣花的,他昨日买了,可一直不好意思给你。”路儿可爱将丝帕取过,放在手中一顺,即刻,那只皱巴巴的丝帕已然没有了任何褶皱的痕迹,看得所有的人一愣。
“凤凰丝,相公,那是凤凰丝制成的丝帕,据说要百两才能买到一张呢。”云晴满脸讶然,扯了扯金砖的手臂,既是羡慕,又是嫉妒,怎的相公都没有买给自己?
但是早有过经验的金砖已经瞧出了其中的异样,又不好多嘴,只得安抚地拍拍娘子的手臂,讨好一笑。
“娘子,待我等会问二哥,也给娘子去买一只丝帕来。”哎,百两,也不知道自己的私房钱中还有没有这么多钱。
一句话立竿见影,云晴欢喜,而依婷自是满脸的感动,大眼中盈波泛泛,温情万千地拉着相公的手,柔柔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相公,你一个月的工薪也不过五两,呜呜,没想到你竟然舍得花上百两为我买了这条丝帕,而娘子还怀疑你,实在是对不住。”所有的怀疑烟消云散,她已是泪眼汪汪。
“娘子别哭,别哭,若是知道会惹你乱想,相公自然早就拿出来了,”金矿有些手忙脚乱地拍着自个娘子的背脊,暗中吐了口气,但心中的愧疚却是渐渐泛滥,又酸又苦地溢满了整个胸膛,“娘子,待会我还要去帮大哥办事,你别哭了啊。”一脸僵硬地将依婷缓缓推出怀中,一手拉着路儿的手,逃也似的奔出了大厅。
而接过路儿递过来的丝帕的依婷,亦是舍不得用凤凰丝制成的丝帕,小心翼翼地叠了起来,掏出自己的丝帕抹去了泪痕。
“路儿,你差点让依婷知道我昨日去了翠楼。”跑到一个拐角处,见后面没有任何的身影,金矿才气喘吁吁地松开了扣着路儿的手。
“二舅子,路儿可是帮你做足了戏,怎的,还要怪路儿了?”揉揉被捏红的手腕,粉嫩的双唇一嘟,路儿看了鞋面上的草屑,蹬蹬小腿。
可那草屑却是粘得紧,无论怎么蹬也蹬不下来,他只好厌烦地蹲下身来拂去,顺道躲在有阴凉的墙影之中。
“好,好,不怪你,快,将那只丝帕给我,可别再让娘子看到,不然可就糟了,我去翠楼不过是……”金矿闷闷的开口,伸出手向他要方小说西。
“丝帕?我可没拿。”耸了耸肩,路儿干脆坐在草地之上,双手扇风。
三伏刚过,据竹红的来报,那两个牛鼻子老道被人发现抬回客栈之时已经全身无力,再加上饿了些时日,得要好好疗养一阵才能再出来捉妖了。
就趁着这几日的功夫,他得好好地“开导开导”这两位小舅子才行,免得占据了宝儿如此多的时间,他可是还需要她为自己生子勋。
金矿不信地摆了摆伸出去的手,满脸的着急。
“路儿,你就别逗二舅子了,快给我吧,你给了我,立刻,马上,我就去给大哥帮忙,你说可好?”开始他一听到路儿口中喊着二舅子,身上的鸡皮疙瘩几乎掉落一地,可现在,无论他喊什么,自己都应得心甘情愿了,谁让自己有把柄在他的手中。
当他此话一出,一个身影此时却是出现在了转角,同样是气喘吁吁,不同的是,他的手中捏了什么。
“路儿,你,你给我这方小说西做什么?”来者正是金砖。
在瞧清楚他手中所捏之物的时候,金矿简直是欲哭无泪,怎么丝帕竟是到了三弟的手中?
“三弟,快把方小说西给我。”一手夺过他手中的丝帕,塞入衣袖之中。
“二哥,这是你的?那刚才二嫂的那块丝帕,不是你买的吧?”金砖不知为何小心地睨了路儿一眼。
“你在胡说些什么。”不自然地别过脸,干咳了一声,金矿拂了拂衣袖,打算离开。
可一只小手一抬,拦在了他的面前,墨色的眼眸闪了闪,面色一沉,最边逸起一抹不露人前的邪笑,眼帘一垂一抬,打量着金矿金砖。
二人之面色均露紧张,尤其是金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欲言又止。
“别看我才五岁半,可是,该懂的,路儿可是全懂了,你们还真以为一个五岁的娃儿什么都不懂?”他嗤笑了一声,扬着下颚,“二舅子上翠搂,三舅子暗中勾结莫老板,这些事若是传扬出去,估计整个金家在落秋镇的声望都要败坏在你们的手中,说不定,你们的亲亲娘子会直接休了你们回娘家。”每说完一句,便是看到两人的脸变白一分,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下唇,顿时,粉唇又变得亮晶晶。
金砖金矿对视着,可金砖却是苦涩一笑,反正自己早就知道路儿没有那么简单了,他亦是答应自己只要替他办几件事,便可以不告诉任何人,只是,没料到二哥竟是也有把柄落在了路儿的手中。
“你想怎么样?”金矿怒目而视,拍开了路儿阻拦的小手,可也没胆量离开,生怕会有不利的谣言传出。
得意地眯了眯眼帘,一手遮着上方,他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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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那幼稚的嗓音发出邪肆之声,反而显得有些阴阳怪气,再加上某人一副嬉皮笑脸的神色,看的二人身上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抚了半天,才消下。
“别怕,路儿是在跟你们开玩笑呢,”见到二人怀疑地望着自己的表情,路儿蹦跳着揽上了金砖的腰身,就像一只树懒般,又圆又可爱,“路儿只是想你们帮帮大哥,这也不行么?而且,二舅子,我还帮你白送了一条凤凰丝的丝帕给你娘子了呢,怎么说,你也欠路儿一个人情不是?”
金矿诡异地看着那抹童稚的脸上荡起无害的心,心中却是越发的不安,可一想到若是被依婷知道了,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但金砖却是有些不乐意了,自己还承诺了云晴娘子给她买丝绢,那得花上自己多年的积蓄,还是路儿给害的。
眷“路儿知道三舅媳也喜欢,呐,也给你一条。”伸手进前襟之中掏了掏,拉出一条似雪的丝绢,放到金砖的手中。
这些人不只胆子小,而且势力,只要自己软硬兼施,就不怕他们不乖乖地听自己的,到时候,宝儿……哼哼,非听自己的话不可,这赌自己是赢定了。
“你说的,三舅子一定照办。”喜滋滋地将丝帕收入怀中,金砖可乐得省了一笔庞大的费用,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几岁的娃儿为何会有这么贵重的方小说西。
结“三弟,你真要听他的?”金矿不安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地说道,“你别忘了,金家一旦落入他的手中,之后我们就会无家可归了。”
“那你想现在就被二嫂赶出去?”金砖睨了二哥一眼,无奈地摇头,“我们都有把柄在他的手中,只有暂时先听话行事了,不过二哥你放心,路儿说话倒还算数,他说不会说出去,就不会告诉别人的。”因为自己已经有了经验,也只得让二哥放心。
瞧三弟一副经验老道的模样,金矿挠了挠头,也只得点头,假装应承。
“你们先去将米店的老鼠清理干净,今日是开不了店铺,宝儿哥哥可以休息半天,你们可别让她废心,知道吗?而且,好好表现的话,她以后还是会重用你们的。”某人熟练地指挥着,欢快地往房间的方向冲去,这下,他又可以多缠着宝儿半天了。
小小的身躯腿虽短,可亦是一步并作两步地蹦跳着,快乐得如同一只小鸟,顷刻间消逝在他们的眼前。
“二哥,走吧。”抚了抚怀中的丝帕,金砖眉开眼笑,拉着自己二哥的衣袖,大跨步离开。
某人蹦跳着,才刚要推开房门,木门已经由里面被“吱呀”一声拉开,一身褐色的金宝儿高束发丝,用一根银钗固定,微扬的眉看起来飒爽异常,双眼在瞧见门口站着的人儿时不禁垂了下来,似在躲避着什么。
“你进去午休一会,等我回来一起用膳。”知道现在的天气对他还是会有影响,她低声吩咐,双手勾在背后,却是有些紧张地捏了捏布料。
自从知道他是千年蛇妖,尤其还是能变大变小的蛇公子,她就不自觉地在逃避着些什么,路儿的眼眸闪了闪,微微一笑,小手温柔地拉住了她的手臂。
在瞧见四下无人之后,揽着她的腰身往房里一带。
“路儿,你怎么不听话,”金宝儿不悦地皱了皱眉,甫一抬眼,便是瞧进他带笑的眼眸之中,又惶恐不安地将视线别向他处,“还有一堆老鼠要处理,我可没有时间陪你玩。”
“你答应的赌约还算不算数?”路儿完全不理会她略是冰冷的脸,嬉笑着将门一掩,揽住了她的腰身,努力地昂起小脸。
“什么赌约?”微微一怔,她却是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看来她根本就不将赌约当成一回事,某人顿时懊恼地跺了跺脚,抱着她的腰身努力往上攀爬,动作就像一直猴子般敏捷,令她还呆愣之际,便已经环住了其颈项。
“自然是你的两个弟弟变乖,你就要在三日之后与我生子勋。”每日都吸收着那么点精气,他都差点忍耐不住如同一只大灰狼般地想要扑上去,奈何,蛇公子最注重的就是承诺,竟然宝儿和他打了赌,那就要办到。
可是,这个女人竟然将赌约忘得一干二净,看来自己有提醒的义务。
“你真想要改变他们?”她倒是想了起来,可又摇了摇头,“没用的,以他们的耐力,最多只可以维持一天,而且,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会听你的话,他们顽劣得连我都难以制服。”的确,从小到大,她花了不少的心思,可往往最后下了一个结论,朽木不可雕也。
“竟然路儿敢与你下赌注,自然是有打算,你可不要到时候输了反悔,虽然你早晚都是本公子的人,可是,我比较喜欢看你心甘情愿的模样。”照着她柔嫩的脸庞轻轻地咬了一口,就像在书尝着什么美味佳肴一般,轻轻地,小小的贝齿在她的脸上轻摩着。
又痒又想笑,她不得已抱住了他的小ρi股,免得自己的颈项真成了树枝,被吊得又细又长,刮了他的鼻头一把,叹了口气。
“那是自然,我金宝儿说过的话从未拖欠,自然是算数。”作为商人,她可是说到做到,否则,又怎么会令金家在落秋镇屹立多年?
“喔?”某人的双眼滴溜溜一转,故意用自己的胸膛蹭着她束起的胸脯,“竟然是这样,反正早晚是本公子的人,那就先让我尝尝鲜吧。”故意用吊儿郎当的语气,他一口含住了她的耳畔,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地描绘着柔美的耳垂。
濡湿的感觉席卷而来,她心口一颤,全身如被闪电击中,又酥又麻,侧过脸去想要制止,不想,他却亦是侧过了头,小口含住了她如花的唇瓣,挑逗地勾勒着唇形,眯起的眼帘透着点点零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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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她一手推拒着,慌忙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潮红,“路儿,店铺还有许多事要办,你先休息。”话毕,她便是急着往门口冲去,踉跄的脚步泄露了紧张的心情,可才没走几步,眼前一花,他竟是如同鬼魅一般地自身后移动到自己的身前,身后幻影重重。
吓了一跳,她不由往后退出一步,盯着一脸无辜笑颜的路儿,墨色的眼眸中泛起点点的淋漓,层层扩散开来,又了无痕迹地隐了下去,她的心不由一抖,脑海中浮现两字,“危险”!
“你放心好了,二位舅子已经去打点,况且今日是不可能开业的,我们两人同时都空闲,还不如一起做些好玩的事。”他一脸邪气地笑着,即使面庞童稚,但看着仍透着股微冷。
金矿和金砖?她傻了眼,他们两人不是在管丝绸方面的店铺,怎么倒是肯抽出时间来帮自己打理米店了。
眷不是她讶异,而是这两个弟弟平时都一副懒散的模样,但又喜好争夺总管之位,什么事都办不好,还喜欢耍嘴皮,今日倒愿意主动来帮自己,莫不是脑袋生锈了吧?
“你是不是对他们做了什么?”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事。
“宝儿,你怎的如此聪明,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到他们,只是用了些手段而已,但到后天,就会出结果,”他故意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她束紧的胸脯,摇摇头,“到时候,在房里你可是要穿女装来服侍本公子。”
结女装……她面色大变,干咳了一声,泛窘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好似能被那曜热的目光烧出个洞来,捂得死紧。
“我可以为你生子勋,但是,其它的事免谈。”她打定了主意,今后再也不穿女装,因为一旦穿上,就会有一辈子穿着的,可是,以她的身份,恐怕是一辈子也穿不着了。
“是吗?那这件衣服就拿去烧了吧,免得本公子看着眼烦。”快步走到床旁,将床柜中的衣服取出,他满脸可惜的模样。
她却是为难地盯着那件上次穿过的白纱长裙,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唯一的一件女装,虽然只穿过一次,但她仍能清楚的记得那柔软的丝穿在身上,如同春风拂过一般,比起现在一身的粗衣麻布,感觉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眼见他就要跨步往外走去,她急忙扯住了路儿的衣袖。
“即便我不穿,也用不着烧了……”一脸着急,却又故作淡定的语气,她对上其戏虐的目光,不禁尴尬地低下头。
“你以后都不打算穿,放着也只会徒劳伤感,还不如烧了痛快。”扬起下颚,肉肉的小脸上悄然地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是真不打算穿,还是打算悄悄的穿,他倒是要瞧瞧,到底她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当其凝视着这件衣服之时的目光,有着众多女子所没有的炽烈,仿佛这就是她唯一的宝物,这种目光,连他都要嫉妒。
等等,嫉妒?墨色的眼眸一闪,他顿时嗤笑,自己竟会嫉妒一件衣物,还真是可笑。
“烧了,以后就再也买不到这么美的衣服了。”叹息着,她终是摇了摇头,一手轻轻扯过他手中的衣物,放在手中轻轻抚摸,好似那不是一件衣物,而是什么奇珍异宝。
“不烧也行,但你得答应我的条件。”他目光一闪,面前的她,此刻竟多了一股女子的柔美,是平日中男装的她极少能够透出的气息。
抚着衣物的手一顿,她深思了半会,万般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小心翼翼地将衣物折叠好放入原处。
“不过,若是弟弟们无法达到我的要求,莫说是穿女装,即便是为你生子勋,也得半年之后。”尴尬地说道,她将目光依依不舍地自衣柜上离开,倒是瞧进了他微眯的眼眸之中,目光毫无畏惧。
“你又在和我谈条件?”这女人,明明自己已经退了一步答应帮她管教弟弟,现在,倒又是狮子大开口了。
他虽是极为想要子勋,但也不可能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水汪的大眼不觉幻化成细长的桃花眼,危险地眯起,双手一环,轻轻地扣着自己的臂膀,一副沉思的模样。
“我,只是觉得你说的事太快,我怕自己承受不来。”的确,要生儿育女之事是她一辈子也不敢想的,偏偏,他却是如此的要求。
不知道如果现在自己拒绝,他会不会一口就把自己吞掉?
“如果你谈条件,可别怪本公子现在就把你‘吃’掉,”恼怒地扬了扬唇,他倒是气这女人有些不识时务,自己愿意与她生下子勋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怎么瞧她还一副万般为难的模样,“一根骨头也不剩。”但在瞧见其脸色剧变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又添了一句。
有胆量威胁自己,就要有胆量承受后果,可看她的模样,仿佛真的相信自己会吃掉她一样,他有些无语地扯了扯嘴角,继续保持着嘴角的邪笑。
“吃人会肚子疼,路儿,你不怕吃坏了肚子?”她艰难地开口,一步跌坐在床沿。
他真打算吃了自己?相处了这些时日,她还以为路儿只不过是和自己开开玩笑,只是,现在的他,宛若恨不得立刻就吃了自己似的,尤其是一脸悔恨的模样,是不是在后悔没有吃掉自己?
“吃坏肚子?”他差点被这话给噎到,将鞋子一踹,整个人朝着她扑了过去,“那就试试看能不能吃坏了肚子。”
身子虽然娇小,可是扑来的力道着实把金宝儿撞得够呛,身形摇晃了几下,就吃痛地被扑倒在了床上,还想挣扎,他却是一个翻身,老老实实地躺在了身侧,仿佛刚才的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她一愣,倒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了。
“歇息会,好不容易得来的午休,可不要浪费了,宝儿,一起抱抱着睡吧。”他笑嘻嘻地环住了她的腰身,腿一横,双眼一闭,便是很乖巧地睡着了,只是,双手却是从颈项滑落到了某人的胸脯。
而金宝儿只是怔怔地睁着眼,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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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第二天,金家的衣店顿时全部售空,连一片残布也没留下,两个店门都空荡荡的,几个夥计在那拿着苍蝇拍不停地挥赶,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怎么回事?”金宝儿跨进店门,不由一愣,一夜之间,所有的方小说西连一片渣都不剩,而金矿与金砖两人却是不知所踪,难怪丁主管会一脸慌张地来找自己。
“啧啧,这样还开着店门,他们难不成卖那剩下的几张摆放衣物的衣柜了?”放学之后尾随而来的路儿好奇地动摸摸西摸摸,所有的衣柜都空无一物,难怪才走到半路,就瞧见她一脸铁青地朝着衣店冲来。
“二公子和三公子呢?”一把揪来个夥计,她几乎火冒三丈。
眷被如此暴行的主子吓了一跳,脸色苍白的夥计指了指正大摇大摆勾肩搭背进来的两兄弟,差点无法呼吸。
咳咳,怎么瞧主子一副纤细的模样,手劲却这么狠。
而两个一脸醉相的金矿金砖二人压根就没注意到金宝儿铁青的脸色,嬉皮笑脸地晃了过去,各人一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结“大,大哥,你怎么来了,你看,只不过一日,店中所有的布料和衣物都卖,卖光了,别说一个月,就光是今日的销售,就可以顶上一个月的盈利了。”金矿打着饱嗝满脸是笑地说道。
“没错,大哥,等我们拿到银子,就把现在订的货给付了,还能大赚一笔。”金砖亦是高兴地和二哥对视了一眼,心中满是欢喜。
这可是他们第一次成功地做生意,下个月,这两个店铺可就是他和二哥的了。
路儿小小的鼻翼动了动,皱了皱眉,很是不喜他们两人身上的酒气,摇头晃脑地走到一边的凳子爬上坐下,小腿隔空摇晃着,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你们还没拿到银子,就把货全都给人取走了?”金宝儿咬牙切齿地问。
难怪刚才丁主管话说到一半就停下,原来是因为订金都没拿,就让人把货全都给搬走了,亏他们还有脸仿佛得了什么便宜的模样。
秀美一挑,她皮笑肉不笑。
可那两位醉得双眼朦胧的弟弟根本就没发觉,依旧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拍着她的肩膀傻笑。
“大哥,你怕什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跟我们买方小说西的人就在米行对面,你还怕他跑了不成?哈哈哈哈…….”金矿松开了搂住三弟的手,迳自走到桌子便拿起一壶茶便是“咕噜咕噜”地往下灌。
没了一人的支撑,金砖差点跌倒,摇晃地撑在金宝儿的身上,呵呵傻笑。
米行的对面?全身一僵,她突然想到今早开店门之前那一脸怪笑的莫老板,心中一颤,不对,他可是出了名的老奸巨滑。
“那字据呢?”伸出了手,她很是着急。
“字据?什么字据?”两兄弟对望,很是不解,卖方小说西还需要什么字据吗?
“该死的,你们竟然连欠条都没让他打,就让他把货全都搬走了?”这下,金宝儿几乎面临崩溃的边缘。
抚了抚额头,一把推开靠在身上的三弟,她亦是开始摇晃,只是不同于那两个喝醉酒的而已。
坐在一旁的路儿终是不忍,跳下椅子,上前扶住了她的手忖,牵引到后面坐下。
“大哥,呃……他就在米行对面,又跑不掉……”金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喃喃道,“他该不会是不认账吧?”
昨天一出米行,就被莫老板拦住,他还以为是为了那日趁夜打他的事来找自己报复,没想到却是要和自己谈生意,而且还是要将所有的布匹和衣物都购去,自己和二哥当时一喜,便是口头上答应了,可莫老板却是迫不及待地便派人去运,结果,连个字据都没来得及立下。
“三弟,你胡说什么呢,你以前不是和莫老板做过生意,之前你将家中的油米偷卖出去的人,不就是莫老板吗?”金矿憨笑着用食指指了指三弟,哼,想要瞒天过海,那又怎么会逃得过自己的眼线。
“可就是因为他没给我钱,后来我才没干这事了,而且后来还被大哥抓到……”某人的声音顿时低了下去,高兴的脸完全颓废了下来,恍若昙花一现,所有的喜悦都被忧愁代替。
“什么!你怎么不早点说!”金矿的酒瘾顿时清醒了大半,忍不住大声喝斥!
这下惨了,要真是不给,那他们要怎么和大哥交代,而这两个店铺,不就完了!
他吞咽了口唾沫,用力地锤着自己的脑袋,都怪自己没有用心,否则也就不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其实,在一开始接触生意之时,这些大哥都曾经教过他们,可却是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也是因为太过高兴,所以给忘了……”金砖愧疚地低下头,完全不敢正视他们。
金宝儿气得说不出话来,撑手用力地揉着眉,心想自己昨天做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早知如此,自己还会不会和他们下如此的赌约?
“现在说这些没用吧?”路儿冷冷的Сhā了一句,“说得再多也回不到昨天,还不如做些将功补过之事,亡羊补牢的故事你们没听过吗?”
“路儿,你是不是有什么方法?”听到他的这句话,金宝儿猛然间抬头。
心疼地用指腹捻平她眉尖的皱痕,他轻笑着点头,不过是小事一桩,若是摆不平,也不能称为蛇公子了,只是,现在还不到他出面的时候。
“让他们两人去要字据啊。”他装做单纯地说道。
这么容易?金宝儿傻了眼,可一想,现在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就不知道那莫老板到底认不认账,如果不认,那么,再想其它的方法吧。
“大哥,你们在这等着,我和三弟去。”金矿一把拉起金砖,如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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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板!”
寻了一个时辰,终于在莫家新开的衣店中找到了他,金宝儿向两个弟弟睇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两人堵住门口,上前皮笑肉不笑地喊了莫老板一句。
莫老板一脸镇定且装作惊讶地迎了上来,不忘回过头吩咐伙计。
“还不快上茶,贵客都临门了,你们都还傻站着做什么。”
眷“莫老板,好久不见。”路儿自金宝儿的身后探出小脑袋。
他左眼轻眨,嘴边飘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墨色的眼眸泛着一丝冰冷,冷冷地瞅着他瞬间僵硬的脸,嘴边的笑意更甚,恶作剧地伸手扯了下嘴角做鬼脸。
这个小娃有些邪门!莫老板的眼角抽搐了两下,细细打量了一下金家的阵势,经验老道地立刻又迎起了笑脸,细小的眼宛若一只老鼠那般贼亮。
结“瞧你说的,金老板,有什么事你吩咐一声,何必劳你亲自大驾光临,而且还是金家四公子都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快,坐坐。”说着,连忙引坐,却是不敢走到金宝儿的身旁,双目不时观察着路儿,生怕他做出什么动作。
金矿与金砖站在门口各自不动,都绷紧脸,莫老板躲了一个时辰,他们已经明白他是在逃避金家的追债,这些客套话不说也罢。
金宝儿拉着路儿冷笑了一声,径自走到椅子边跨步而坐。
“多余的废话就别说了,我们来找你是为什么,你应该明白,该给的银子,一个子也不能少。”
滴溜溜的小眼一转,他顾做不明白。
“我何时欠你们金家的银子了?金大公子可真是说笑了,我们素无生意往来,况且都是同行,今日这个衣店也是我刚刚派人来整修,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欠你们银子。”将伙计端来的茶放到了桌子上,茫然地说道。
这下,金矿和金砖却是忍不住了,本来指望他能开口说晚些时日再还钱,没想到,竟是直接否认了有从金家衣店购买之事。
两人跨步上前,便是揪住了他的衣襟。
“莫老板,你敢赖账?”
本是慌张怕让他们会揍自己,但在瞧见二人只是揪住衣领,并无动手之意,他干笑着朝自己的伙计打了个眼色,店中的伙计个个壮实如牛,要打起架来绝不马虎,自己就是看中了他们这一点才聘过来的。
“赖账?说钱要讲字据,你拿出来看看,到底是我在赖账,还是你们耍赖?”他拍了拍手掌,“听说金家今日生意不好,还屡次关店,莫不是想从我这借点银子用用?”
几个伙计顿时便是上前来拉开了二人的手,一脸警惕地盯着他们。
向来手无缚鸡之力的金矿金砖硬是被伙计挺起的胸膛挤到了一边,颇是可怜地朝金宝儿投去求救的眼神。
“字据……”咬了咬牙,她亦是狠狠地瞪了两个无能的弟弟几眼,都是他们闯的货,现在金家不只损失上千两不说,还要被莫老板冠上一个欺诈的罪名。
“怎么拿不出来了?金大公子,没有证据可不能诬赖别人,若是告上官府,想必也是金家所不愿意的。”懦弱的表情已然换成了一幅奸笑的摸样,八字眉轻轻一抖,颇是神气,用宽大的衣袖扫了扫旁边的椅子,圆滚的身躯整个镶入进去。
“大胖子,你不得好死,竟然设陷阱让我们跳,把布匹和衣物都还给我们。”金砖气得平日温顺的眉毛一横,便是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可还未跑上一步,一条条粗壮的臂膀已拦在了他的面前。
“哈哈哈哈,三公子,我可听不懂你们说什么,如果是来喝茶,我欢迎,如果是来闹事,可就别怪莫某人不客气了!”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口气,圆圆的脸上轻蔑一笑。
和他抖,简直是不知死活,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从一个穷小子混成了如今落秋镇顶顶有名的莫老板,可不是他们这几个臭小子就能扳得倒的。
只是,总觉得金家大公子带着股女子的秀美,难怪,方小说公允会如此的迷她了。
想到此,不禁低下视线瞄了一眼她平板的胸部,意有所思地摸着下额淫笑不已,即便是男的,也是秀色可餐啊!
深怕弟弟们太冲动,金宝儿使劲地朝着金砖的方向使眼神,却是没有注意到莫老板的目光扫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坐在她身旁的路儿,可是瞧得一清二楚,墨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愠意,径直走到莫老板的面前,端起宝儿的茶杯,便是掀开杯盖,直直地将滚烫的茶水往始料未及的莫老板的胯部倒去。
精确得分毫不差,且点滴不剩。
“路儿……”
在瞧见金矿和金砖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指着某个方向之时,金宝儿顺着视线往回一看,路儿正将茶杯放回远处,一脸无辜地嗤笑着,拍拍手,反倒从容地爬入了自己的怀中,轻轻一靠。
“哥哥,我好困……”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软声说道。
而刚才的事,仿佛并不是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而那个受害者莫老板,呆了半刻,终于反应过来,猛然蹦起,抱着自己的下跨不停地跳着。
圆圆的脸顿时皱成了一团,痛苦地哀号,尖锐的声音振得众人耳膜隐隐发痛。
“好烫,啊!我的皮要脱了,快,快来人啊,快把凉水拿来!”那可是他最为脆弱的部位,下身紧躬,他白润的脸涨得通红。
呆在一旁的夥计立刻不顾一切地拎来了一桶凉水,往他的裤裆哗啦啦地倒了下去。
尖叫声随即剧烈,而随着水声的消逝,也逐渐弱了下来。
恍若一只乌鸦尖叫着飞过又了无声息,静得只能听到某人粗喘之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告官,我要告你们!”莫老板胡乱地撩了撩凌乱的发丝,阴狠地大喊。
“欢迎,随时恭候,哥哥,小舅子们,我们回去好好歇着,就等莫老板的状纸了,不写的是乌龟。”路儿掏了掏耳朵,双眼一翻,干脆利落地跳下金宝儿的怀抱,一手扯着她的手便是往外走。
当然,顺道将呆若木鸡的两个小舅子也扯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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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儿,你做什么?”才被拖出店门口,金宝儿回过神来,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腕,“不要玩了,要是真告到官府,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大不了这批货就当买个教训,我认了,再去买些布匹给他们,我也认了!”指着那两个不争气的弟弟,她的口气低了下来,总不能真把他们赶出金家吧?反正金家以后还是要由他们掌管,即便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好好地教会他们要怎么样营生。
而金矿和金砖亦是一怔,眼眸中隐隐闪着点点泪花,没想到在最主要的关头,大哥竟然没有说要将他们赶出金家,是他们错了!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些年来都一直觉得大哥没有心将金家的产业交予自己,可现在,看来的确是他们的经验不足!
墨色的眼眸一闪,有些不悦一个女人对自己大呼小叫,他撇了撇唇,自己是在帮他们,还要对自己发脾气。
“哥哥,你低下头来。”招了招小手,小小的脸扬起一抹邪笑。
眷金宝儿警惕地盯着他,可瞧其一副不低头什么也不说的模样,只得小心翼翼地低了下来,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尤其是在两个弟弟面前,否则自己可真是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恋童癖的称谓了。
路儿倒是将她的想法一眼看穿,一手拉过她柔软小巧的耳朵,附耳上去。
“b#%¥#……”
结金矿与金砖两人拉长了耳朵,拼命地想要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可惜,路儿刻意压低了声音,他们什么也听不到。
“什么!那些老鼠是他干的!”金宝儿听完脸色一变,双眼顿时烧得通红,可不过眨眼的功夫,又焉了下来,即便是他干的,自己又能耐他何?就像刚才那样,没有证据,还会倒打一耙。
“老鼠?大哥你是说昨日的那些老鼠?”金矿已然握紧了拳头,一副打算要冲进去拼命的模样。
听到这些,金砖却是一反常态地沉默了下来,双手不安地握紧又松,且偷睨向路儿,他该不会把自己和莫老板的事都说了出来吧?
“没想到他为了赚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金宝儿抿紧了唇,克制着自己冲进去打人的冲动,“算了,回家再说。”
瞧见大哥没有任何的反常,金砖暗中松了口气,看来,路儿并没有把那件事告诉大哥,否则,大哥早就一拳挥过来了。
可金宝儿还没走上一步,身后亦是被轻轻一扯,不由奇怪的回头,不是路儿又是谁,只有他才有那习惯拉扯自己的衣物,她不悦地撰眉,即便路儿比自己大上千岁,可是,在外人的眼中,他也只是个娃儿,一点规矩都不懂,会被人笑话金家没有礼数。
“路儿,以后不许扯我衣服。”她忍不住用力地捏了下他肉肉的小脸蛋,可收回手之后,便后悔了。
因为金矿和金砖都讶异地盯着她的举动,从小到大,大哥都从未对他们这般的亲密,从来都是绷着脸,一个路儿,还能得到如此的照顾,本来就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现在,更是觉得大哥有严重的恋童癖了,只有如此才能解释大哥对路儿好的原因。
“恩,不扯,”他淡淡地应道,压根就是应付的口气,“可是我有他做坏事的证据,这样你们也要回去?”
“……”证据?她克制住自己想要捏他脸的冲动。
这分明了就是在耍她,明明知道是莫老板放的老鼠还不告诉自己,明明有证据,还要拉着自己冲出来……
“路儿,”金砖脸色微变,一手扯过他,“不要瞎说,小孩子不可以乱说话的。”双眼睁大,仅仅地盯着他,生怕会从其口中说出什么不改说的话。
他该不是反悔了吧?
“我哪有乱说话,三舅子,我可是找到了那个卖给他老鼠的农夫,因为此人就是柳村的村长,当他知道是莫老板拿来害金家的时候,可急坏了,第二天就找上门,可是当时你们都有事,只有我去招待啦。”学着大人样拍拍金砖的肩膀,一副让他安心的摸样,路儿瓢了一眼躲在里门鬼祟的身影,勾唇不屑地轻笑。
柳村的村长?难怪那些老鼠那么肥,自从上次饮水之后,柳村的庄稼和作物都是丰收,连老鼠也养得这么肥来卖,她是该夸村长会动脑筋,还是……
头疼地揉揉眉心,金宝儿哭笑不得,不过,也亏得是柳村的村长,才肯给自己当证人。
原来是柳村的村长……金砖悬起的心又放了下来,没想到路儿如此的讲意气,倒是自己错怪了他了。
“走,我们回去找莫老板去,他可是有把柄握在我们手中,还敢抵赖!”金矿顿时又神气了起来,带头就要冲进去。
“不用浪费力气进去,他已经出来了。”瞄了眼垂落的夕阳,墨色的眼眸中荡起异样的光彩,湛蓝色的眼眸一闪即逝,目光不由飘向了注视着门口的金宝儿。
即便她束起了丰盈的胸脯,但那纤细优美的颈项在衣襟的包裹之下仍是白润晶莹,比起整日晒来晒去的脸自是白皙不少,可就算如此,她精巧的五官仍如同一副搭配搭档的画,搭配在一起就十分的和谐,越是细看,越觉得隐隐间露出女子的柔润。
她自是没有发觉他深深注视的目光,只是皱着眉看向一脸谄媚地笑着奔出来的莫老板,圆滚的身躯在跨过门槛之时差点滚落在地,幸得身后的夥计扶住,又踉跄地奔了过来。
“金大公子,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脸上那一团的肉挤在了一起,几乎快连细细的小眼都瞧不见了。
“商量?你不是要告官?我们回家等着便是,”衣袖一甩,她倒是面无表情地转身跨步,可衣物却是被身后猛烈一扯,她不由气愤地回头,“路儿,我叫你别扯我衣服。”
可在回头之际,只见一个圆球伸出一双如猪忖般的圆手,正死死地拉着自己的衣袖,脸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两道清泪。
“金大公子,是我错了,是我莫某人有眼不识泰山,我将那些布匹都还给你,都还给你可好?”莫老板慌忙侧过头吩咐夥计,“快,找辆车来把所有的布匹都原封不动地运回金家,一个也不要剩下。”
在瞥见路儿似笑非笑地环胸站在一旁看好戏的神情之时,他的心中猛然一斗,这个娃儿怎么越看越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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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了摊双手,表示这次不是他干的,路儿咧开嘴角看着一脸尴尬的金宝儿瞪了自己一眼,心里乐开了花,谁让她总把坏事归咎到自己的头上?这下认错人了吧。
“布匹?先别忙着送回去,”伸出一手制止那些抱着布匹走出来的伙计,她朝金矿和金砖递了个眼神,“去,将纸和笔取来。”
两人虽是疑惑,但却是明白大哥雷厉风行的生意手腕,便是找莫老板的伙计拿了纸和笔折了回来,不忘将其塞进莫老板的手中。
“金大公子,这是?”用细小的眼睛打量着手中的方小说西,莫老板同样的摸不着头脑,她没事给自己纸盒笔做什么,难不成要让自己写罪状?想到此,他脸色一白,连忙一脸讨好地笑道,“金大公子,有话好说,大家都是生意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里乡亲,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大人大量放过我这一次,我保证,我绝不再犯!”
眷绝不再犯?这样的人说得出可未必做得到。金宝儿冷哼,生怕被其抖啊抖的笔溅到墨汁。
而金矿和金砖早就暗地里偷笑不已了,这个老家伙,总算给他点颜色瞧瞧了,谁不好惹,偏要惹大哥,平时不生气可好,一生气,那就是他们,也要躲得远远的,当然,争家产的时候都是硬着头皮上的。
“你这话我倒爱听,竟然莫老板都如此要求了,那么这样吧,这些布我也不收回了……”她温柔万分地扬起嘴角。
结“大哥!”两兄弟着急地喊道,该不是大哥被气坏了,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吧?
某人却是疲惫地打了个呵欠,睨了一眼金宝儿不知何时学会的这一招,怎么看都像是从自己这里偷师的,看来,除了收回“本金”,自己的“利息”也要加倍了。
“金大公子,多谢!多谢!没想到你不只不计较,还将这些布送给我,你果真心胸宽阔,宰相肚里能撑船,就连观世音菩萨都没你的好心肠,啊,不不,她是女的,怎么能跟你比呢。”说了半天的臭屁话,莫老板的眼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这金家的大公子该不会是被驴踢到了脑袋吧,这些货都送给自己,那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了一块很大的馅饼,不捡白不捡。
奉承的话听了不少,她仍是微笑着,一手指着纸。
“那就麻烦莫老板在纸上立字据,自金家买入布匹衣物,欠金家一千两银票,定在七天内奉上,以此立据!”
“好好好…….”提起笔正要落下,莫老板突然全身一僵,愣愣地抬起头,“什,什么?该不是我听错了吧?这……”
“你没听错,”路儿凉凉地笑道,水汪汪的大眼眨呀眨的,露出纯真无邪的模样,“你一点都没听错,我觉得是哥哥说错了,应该将金额改成两千两才对,一千两还太便宜了,这些布料可都是自远方送来的,在方圆百里可是买不到如此顺滑的丝绸。”
拿着的笔差点滑落,苦着脸望向沉默微笑的金宝儿,莫老板咬了咬牙,衡量了一下利弊,只得狠下心趴在地上写了字据。
待其写完,路儿蹲下身拾起,吹了吹纸上的墨迹,背对着光线,啧啧地摇了摇头,这老家伙倒是机灵,见宝儿不吭声,仍旧在字据上写了一千俩。
将字据递给了金宝儿,他眯起眼,突然注意到前面十字路口转角之处的怪异,抿起了唇,这两个老道士怎么在看这边,而且行踪怪异。
“金大公子,这样就扯平了吧?”叹了口气,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被食了把米,莫老板的脸一下苍老了十岁。
“行,若是下次可再让我抓到你欺骗同行,莫老板,那可就别怪金家口风不严,后果可是要你自己承担,”转过身,一手牵起路儿的小手,生怕等下又被扯衣服却不知何人,她在瞟见他偷笑的表情时,扯了扯嘴角,“莫老板,别忘了七日之内将银票送到金家。”
“那是自然。”看了眼刚刚准备开张的店铺,以及店中的布匹,莫老板愁眉苦脸地点了点头,慌忙回店算起账来,看要如何才能在七天内凑齐一千两。
回家的路上。
“路儿,可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可要损失一大笔银两了。”
金矿上前想学金宝儿一般地捏捏他肉肉的小脸,可才一伸手,在瞥见他不悦地眯起眼帘之际,又悻悻地缩回了手,自己倒是忘了,自己还有把柄在他的手中,现在可是要看人家的脸色行事。
“这不是多亏了谁的问题,如果这次你们还不学乖,那就得从打杂的学起了。”路儿闲闲地边走边说道,偶尔眼神掠过身后鬼祟的身影,不免皱起好看的俊眉。
“不,我刚才和三弟说好了,两人要从头学,打杂也不怕,从现在开始,大哥,我们就是当伙计,也要好好学,以前是我们错了,才会不知天高地厚,差点连金家的财产都丢了,自从爹娘过世,金家能扩展成今日的地步,都是你一手辛苦赚来的,我们不能让地下的爹娘面上无光,虽然我们不同娘亲,可是大哥却一直费尽心思帮我们两兄弟,可我们,还一直错怪你,大哥,请你原谅我们!”笑盈盈的脸暗了下来,眼眶一红,金矿低哑着嗓音说道。
而一旁的金砖腿一弯,竟是跪到了地上,憋了半会,一句话都说不出。
金宝儿讶异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何时变得如此懂事,自己一直都以为弟弟们长不大,除了花天酒地和争夺家产,唯一的好就是对弟媳们言听计从,想不到,现在也有自己分辨是非的一面了。
动了动嘴角,她拍拍金砖和金矿的肩膀,头一次,笑得眉飞色舞。
“回家吧,多余的,就不要说了。”说完,率先牵着路儿走到前面。
而金矿与金砖二人变哭为笑地擦了擦眼泪,随即跟上。
夕阳微落,拉长了地上的四道身影,柔柔的光线撒在大地之上,到处都染上了橘红,可怪异的是,三道之中的身影,那道矮小的却是单薄得很。
“徒弟,就是他没错了,终于让我给找到了……”盯着那道身影,两个人影迅速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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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店之内。
轻巧地咬了一口玫瑰酥,依婷撰着眉,怏怏不乐地放下筷子,一想到最近相公反常的举动,她就什么都吃不下了。
侧眼一看,云晴还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吃得津津有味,不由叹了口气。
“弟妹,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看着相公天天去搬货物,你不心疼么?”用丝绢细细地擦拭着嘴角,她自衣袖中掏出另一条相公送的丝绢,轻轻地抚摸片刻,又放回了衣袖之内。
眷“这是相公自己做的决定,即便是心疼,那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天天跟在相公的背后,那样他反而会生闷气,还不如自己找点事,眼不见心不烦。”吞下一颗红枣,云晴说道这,竟是也没了胃口。
哎,不提此事还好,一提,她便是想到每日相公起早贪黑地跟在大哥身后干活,说什么都是他错怪大哥了,让自己也别再想些无聊的馊主意,他要凭自己的真本事去争取家产,竟然相公都这么说了,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
竟然相公想要好好地学,那她还乐得清闲。
结“我听相公说,这一切的改变多亏了路儿,你说,他是不是对大哥说了些什么,所以大哥才让他们到店里打杂?相公和三弟向来弱不禁风,而且不喜欢碰脏活累活,你说如果不是受了威胁,他们会去做么?平日里你让他穿好衣服都懒。”依婷孤疑地说道,越想越觉得怪异,自从路儿来了金家,不只金家着火,还生出一大堆的老鼠来,现在,就连相公都变了一个人似的。
“可是,路儿不过只是一个小娃娃,他能做什么事,而且我让相公往方小说他就不往西,这么会做奇怪的事让他抓住把柄。”甩了甩衣袖,云晴倒是不信。
“你想想呀,路儿说话听着单纯,但每每往深处一想,又觉得话中有话,而且最近金家发生的事,你都不觉得奇怪吗?”不安地握紧了茶杯,突然意识到身后正有两个人不停地向此处张望,她连忙朝弟妹递了个眼神示意。
可就在云晴瞧瞧瞄过去之时,那两道身影竟是起了身,好似要朝此处走过来的样子。
在大厅广众之下,谅他们也做不出什么来,她看了眼人来人往的四周,七书官员还坐在不远处的位置,若有什么事,呼救也来得及。
“二嫂,他们走过来了。”
随即,身后传来一阵脚步之声,蓝色道袍的身影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老者微微一躬,面带微笑。
“两位可是金家的二夫人和三夫人?”
“你们是?”依婷瞧了眼老道士身旁还站着一个年轻的道士,两人看着一身清爽,并不像平日那些到处以化缘为由乞讨的假道家。
像四周看了一眼,牛鼻子老道朝徒弟示意,让其将方小说西拿出。
这些是什么?云晴打量着小道士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到她们的面前,仿佛是要她们收下。
“如果是谈生意,你们要找的也应该是大哥,找我们可是没有用的。”以为里面是什么奇珍异宝,依婷淡笑着拒绝,这年头道士也做起生意来了?可真是稀奇。
尴尬地摇了摇头,老道士轻咳一声,自个在桌子旁坐下。
“二夫人可是会错老道的意了,你不是觉得最近家中古怪?这些是雄黄粉,落秋镇最近来了个蛇妖,不知是否进入金家了,这些雄黄粉撒在院落四处,可以逼走蛇妖,老道并无它意,只是想捉妖而已。”摸摸银白的胡须,他的老脸上荡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将瓷瓶放在桌子,平生站到师傅的身后,鼻尖,却是闻到了股熟悉的芳香,不由一震,见师傅没有注意,偷偷地四处打量。
当环视四周之时,却是发现了一抹极为熟悉的身影,正穿着一身的粗衣麻布在端茶倒水,在偷瞄过来之时,发现自己的注视,竟是朝其魅笑地眨了个眼。
脸色一红,他慌忙低下头,见师傅并未发现异样,暗自吐了口气。
黑狗血的效用没有消失,师傅也察觉不出周围的异样,否则,恐怕早就拔出桃木剑冲上去了。
“蛇妖?”云晴和依婷对视一眼,不由捂着嘴低笑,“这位老人家,我们可是从未见过什么妖怪,从未见过,又怎么相信会有呢?如果是抓鬼,我们倒是乐意配合,至于蛇妖嘛,拿这些雄黄粉回去赶赶家中的小蛇倒无所谓。”
很是显然,她们两人根本就不将老道士的话当成一回事,只当是无聊的消遣罢了。
眉头一皱,牛鼻子老道显然听出了话中的轻蔑味道,沉下脸,思绪片刻,面色又恢复了柔和。
“你们不信老道也无话可说,但你们真不觉金家最近怪事特别多?老道打听了一下,据说金家捡来了一个小公子,此人不但聪慧伶俐,就连私塾的先生出的题目都难不倒他,而且,你们大哥不是向来不近男色亦不近女色,却是突然和他十分的亲昵,不只住一个房间,而且还对其分外宠爱,如果你们真不信,就喂他喝一杯雄黄粉试试。”
的确,自从路儿来了之后,金家的确怪事连连,可是,要喂路儿雄黄粉?若他不是妖怪而是人,那她们两人岂不是成了杀人的凶手?依婷寻思了片刻,淡笑。
“喂一个小娃儿喝雄黄粉,我们自是没有那种狠毒之心,而且,我们也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妖怪,这瓶雄黄粉,就当是驱赶庭院之中的毒蛇了,多谢两位道长。”她伸手拿起瓷瓶,起身欠了下腰,没有任何不敬之意。
当然,这些都是她自闺中便学到的,即使觉得前面的人再无礼,也不能让其看出自己心中的不屑。
云晴随即起身,同样施了个礼数,便是两人款款离去。
“师傅,她们会撒雄黄粉吗?”平生倒是有些疑惑,看她们两人的模样,似乎不过将师傅的话当成笑话。
看着桌子上许多未动的点心,老道士撰了撰长眉,拿出一张油纸,将那一盘盘的点心都倒入其中,包好。
“笨徒弟,你没听她们刚才的谈话吗?二夫人已经起了疑心,在我们面前当然不好说些什么,我们,今晚就去金家守着。”拍拍徒弟的肩膀,老道士已经打算将这些点心当成夜宵了。
若有所思地往刚才店小二的方向看去,却是没了那熟悉的身影,平生的心中莫名地惆怅,恍若一朵乌云笼罩,怎么也拨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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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这瓶子丢了吧,雄黄粉的味道我实在是闻不得。”
甫一跨进金家,云晴有些为难地看着依婷手中的瓷瓶,别的不说,自己对那些奇怪的味道真是有些不喜。
拿着瓶子看了看,依婷朝四周一看,拉着她走到角落,神秘兮兮的模样。
“不能丢,我总觉得路儿有些奇怪,你不觉得?”
眷“……”沉默地点点头,她不得不承认,自从路儿来了金家之后,就发生许多奇怪的事,现在就连相公都变了个样,但是,相公如此好学,她反倒安心了不少。
“所以你今天就忍一忍,不过是往院落中撒些药而已,你要实在受不了,就点些熏香,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喂他雄黄粉,只是撒一些在院落中,大哥要问起来,就说撒的是老鼠药不就得了。”依婷低声说道,再怎么说路儿都是外人,不得不防着点。
虽然她不怎么信妖怪,可路儿的确有些怪异之处,而那道士又刚好在现在的时机找上来,这其中,怎么想都奇怪。
结待扫见不远处正徐徐走来的一名丫头,她拍拍云晴的手,便是朝那丫头招手。
“二夫人有什么吩咐?”身穿淡绿衣裳的丫头快步上前,差点跌了一跤,幸好扶着走廊的柱子稳住了身子,低着头,尴尬地上前。
“这些老鼠药你拿去洒落每个庭院,全部都撒完。”将瓶子交给了丫头,依婷用心地嘱咐。
“是的,夫人。”丫头倒也不多问,拿着药便是轻步离开。
云晴厥眉一想,反正路儿也不会过来自己这边的院落,如果一撒,那自己岂不是都不用出门了?
可才要喊回那名丫头,长长的廊头已不见半个身影。
“二嫂,那丫头叫什么名字了?”不行就让别的下人去吩咐那丫头。
“我没注意,”说到这,依婷回望着她,“怎么了?”
“咱们府中有下人喜欢穿淡绿衣服的吗?”
一怔,往那丫头走的方向望去,依婷不禁有些疑惑,明明她走路很慢的样子,怎么才不过一小会,就走出长廊了。
竹林之处,竹影摇曳,清凉的风拂过,叶子沙沙作响,斑驳的影子之下,似乎隐约地站着一名少女,靠在竹子之上,丰盈的身躯玲珑有致,那一身的红醒目而耀眼,顺着腰身,及地之上亦铺了点点的赤红,恍若盛开的杜鹃红,艳红如血。
“竹红,我拿来了……”小跑了几步,淡绿的身影眼见又要摔倒,却是彭地一声,冒出一股白烟,淡绿的身影消逝不见。
淡然地回过身,朱红看了眼冒烟之处,只见白烟过后,一只淡绿色的小狐狸正摇头晃爪的,好似被这阵烟雾呛得不清。
一爪抱着一个瓷瓶,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
“谢谢你,烟绿。”蹲下身,一把抱住了它,轻抚其柔顺的淡绿毛发。
在狐狸一族中,极为常见的便是白狐和红狐,像它这种淡绿的毛发在狐狸一族中可谓是绝无仅有,但,也是因为如此,而被族中的狐狸欺负,以至经常躲到竹林和自己为伴。
“我很少变成*人形,所以走路还不太稳,你快看看是不是这个方小说西?”烟绿着急地说道,生怕自己拿回来的方小说西不是她想要的。
不用看,只要隔着瓷瓶轻轻一嗅,就能闻到那刺鼻的味道,令其头昏目眩。
她点了点头:“没错,是雄黄粉,烟绿,那些染色的米粉你有没有撒到院落中去?可不要引起二位夫人的怀疑才好。”
烟绿得意地眨了眨小圆眼,不时地用爪子顺着手上的淡绿毛发。
“你放心好了,该做的,我都做好了。”
听此一话,竹红淡笑着点头,心绪却是不由自主地飘到了早晨一道目光不停地注视着自己,她没想到,他还是发现了自己……可为何不告诉老道士?
暮色西斜,金家门口旁的草木丛隐隐晃动了两下,又沉寂不动,而一路蹦跳地牵着金宝儿的手回来的路儿却是瞟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深笑之后,又若无其事地看着门口处站着的两位女子。
“你们回来了,快,今天我们两人亲自下厨做了好多好吃的菜,大哥,你可要多吃点才是。”依婷上前走到金矿的身边帮其擦擦脸上的汗迹,侧过头对金宝儿笑道。
“是啊,许久没做菜了,也不知道做的如何,相公,要是难吃,你可别笑话我们。”云晴不知为何竟是瞥了路儿一眼,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路儿,等会可要多吃一点。”奇怪为何一向会说话的娘子竟会落下了路儿,金矿慌忙说道。
点了点头,他倒是不在乎她们眼中的警惕,大摇大摆地拉着金宝儿的手便往里面走。
可才走到大门,身后的脚步立马静止,且依婷和云晴两人怪异地拉着各自的夫婿退了好几步,双眼圆睁,仿佛随时都会看到什么惊险的事情一样。
“她们今天怎么了?”不光亲自下厨,还出门迎接,现在反倒奇怪地往后退,一脸戒备的模样,金宝儿疑惑地低头,该不是路儿对她们做了什么吧?可是,最近方小说公允闷在屋子中不出门,他一放学便来寻自己,哪有时间去整人。
“撒了些老鼠药而已。”他扯了扯嘴角轻笑,看着院子中淡淡的粉末,一脚踩了上去。
而自草丛爬上墙瓦的身影一晃,只听“嘭嘭”两声,好似有什么方小说西掉落于地。
又发生什么事了?金宝儿凝眉,正待要出去侧门看看,可却是被路儿拉住了手腕,小小的脸儿轻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可不是傻瓜,瞧路儿的举动,分明就是有事瞒着自己。沉了口气,她只给他最后一次解释的机会。
“吃完饭便告诉你,我肚子好饿!”眨了眨水汪的大眼,他可怜兮兮都揉着自己饿扁的肚皮嚷道。
明白他不愿明说,她叹了口气,看了眼依旧十步开外满脸疑惑的弟媳,沉思片刻,终是先行带着路儿进大厅吃饭。
“二嫂,没反应……”走到依婷的身边,云晴安心地抚了抚胸口,“我就说那两个道士在骗人。”
“……进去吃饭吧。”依婷闷了口气,一手扯着满脸疑惑的相公走了进去。
咱们生宝宝吧?
咱们生宝宝吧?
咱们生宝宝吧?
用完晚膳,大家各自散了开去,金宝儿一回找借口说要去书房算帐,一会说要去看看流云最近怎么样了,可往往才开口,就在某人冷视的目光中泱泱地闭上口,拿起铁针轻轻地挑着烛火。
没想到流云会如此的坚强,除了放假一天,之后便是立马恢复了上课,据路儿所说,那精神比十头牛还要足,所以,安排了一大堆的作业。
“路儿,你要认真地一笔一笔地写。”她无语地劝道。
他正环着胸,看着笔在空中无人自动地写着作业,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水汪汪的大眼眨了眨,似乎有些困了。
眷“我是在写,而且还是一笔一划地写。”否则的话,他早就倒下睡觉了。
“可是你也不能用妖……”术字还没说出来,她在其瞪视的眸光中艰难地吞出了即将说出口的字。
“好,是你让我写的。”他忽然低低一笑,伸出小手握住了笔杆,戏虐地看了眼点头的她,小手开始舞动。
结然而,她却是看得诧异不已,一向沉着的性格几乎要鼓起掌来,每笔犹如神韵,拿捏得恰到好处,然而,竟是惊人的速度,不到眨眼的功夫,他就翻到了下一页,纸张就在其轻呼的一口气中不断地翻页,而他的手不停地舞动,快得连动作都看不清晰,只能朦胧地看到无数小手的轮廓隐隐浮现。
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她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了。
“写完了。”将笔一丢,他拍拍小说,很是得意地说道。
不就是一本的作业,有什么难的,虽说流云受到打击将所有的精神都放到了教学上面,可全班能完成作业的,也只有自己的了,因为很多同学都是写着写着半夜睡着了,每次都只有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笑嘻嘻地看着他们挨打,尤其是那个“尿床”,眼泪鼻涕都粘满了衣袖,脏死了。
“可是,你的字写得这么好,不是让流云怀疑吗?”她看了盖上页面的作业本,倒是有些担心他太过优异而被人怀疑。
“怀疑?你看了也会怀疑?”将本子往她手上一丢,他孥了孥嘴。
什么意思?她疑惑地打开了本子,眉角一提,忽然之间明白了其话中的意思,没错,别说流云了,自己都觉得这是小孩子写的。
因为刚才整齐刚硬的字迹还未干,然而在阖上之后,几乎成了一团浆糊,不过还是能看得清是什么字,而且相对而言,比起五岁的娃娃写的要好得多了。
“你以前的作业都是这么交上去的?”阖上本子,她有些哭笑不得,难怪他志得满满,这家伙,原来又耍小聪明了。
“不然,你以为以我的天资,会如此默默无名了如此之久?”一手撑着下颚,在橙色的灯火之中,她的脸上,也泛起了点点的柔光,让人想咬上一口。
对其自信不免有些无语,但想了想,觉得此话并无不是,以他的资质,恐怕考上状元都没有问题,而且听流云说他每次都对答入流,虽是对的对子工整,但都有些让人头疼成语在里面,不消想,就知道他是故意在整流云。
“没错,凭你的资质的确会轰动整个落秋镇,不过也会败落了你的形迹,所以你才不会那么笨,但是,不能逗流云,即使她是女流,也是你的先生。”她敲了他的脑袋一记,估计身边的人都要被他整完了。
为何一个上千岁的蛇妖会如此的喜好整人呢?她不懂。
“我困了。”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一句,他跳下椅子,往床的方向走去。
“哎,你要回房去睡,”着急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他,她尴尬地胡乱找借口,“你都搬到隔壁的房间,自然要睡到隔壁去了。”
墨色的眼眸深深地在她的脸上打量了一番,正看得金宝儿心里发毛,那深邃的眼眸宛若幽冷的冰窖,冻得她只想打哆嗦,眼一眨,他却是温和地点头咧嘴而笑。
“好,路儿回房,但是你要抱我回去,好累,走不动了。”继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将小脑袋一歪,枕在了她的玉肩之上。
不想他会如此轻易地答应,她心底偷喜了一把,又不做声地抱着路儿往隔壁房迈去,但刚将其放在床上之际,她却是后悔了!
手甫要松开,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她便是落到了柔软的床上,而特意敞开的木门居然“嘭”地一声关了个严实,连一点缝隙都没露出。
她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正想爬起,只见一条掀美的**正搁置在自己的腰间,长长的袍摆斜斜地垂落在某人大腿的上半部分,只能遮住重要部位而已。
“叮当!”某人脚上的铃铛清脆地响起,一只消瘦却匀美的手臂竟是抱住了她的腰身。
“你骗我?”她懊恼地对上了一双湛蓝的眼眸,悄然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竟然已是子时!
“骗你什么?我只是说要回我的房间睡觉,可没说不让你来一起凉被窝。”细长的眼眸微微一眯,他轻笑道,慵懒地附其耳边,吐着凉气。
凉被窝?她看了眼腰身之上赤.祼的大腿和手臂,也不敢乱动,虽他时常赖着自己,亦喜欢调戏自己,可若真让她去碰触男子的身体,还真有点……下不了手。
“我说不过你,把你的手脚拿开,我要回去休息。”指了指腰身上的手脚,她尴尬地道。
“如果我说不呢?”伸出粉红的舌尖轻舔着唇瓣,他魔魅地问道,舌尖之上露出冰蓝色的舍环,闪着点点细光。
“你!”懊恼地用手指推搡着他靠过来的身躯,在瞧其用舌尖舔舐红唇的一刻,她全身僵硬。
不行,自己对美男……会无法抗拒!
“不如这样吧,反正今晚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生宝宝吧?”吐字如魅地靠过去,根本就不将其微弱的抵抗当成一回事,眼眸一闪,他忽然扯动嘴角轻笑,“不然,我们做件好玩的事?”
好玩的事,就是这个?
好玩的事,就是这个?
好玩的事,就是这个?
不生宝宝,做好玩的事?她精神一振,虽是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答应,因为自己知道,如若不答应,他一定会继续想要做的事,那便是生宝宝,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神秘地绽放着一朵蔷薇般的笑,徐徐往后一挪,腿一横,下到床下,赤.祼的脚板踩在了地上,她却是看得眉头一皱,正想要让其穿上鞋子之际,他竟是顿下了身,“嘅”地一声拉开了床屉。
“路儿……”他怎么……金宝儿疑惑地看着其手中薄薄的衣物。
“我喜欢看你穿女装的模样,”腰一弯,他坐在了床畔,将折叠整齐的女装展开,递了上去,“你没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眷她为难地纠结着手指,清楚地明白自己有多渴望穿上女装,可是,一旦穿上,自己又会害怕被发现。
“你说的好玩的事,就是这个?”她呐呐地开口,对上其含笑的眼眸。
“你说过的话,我可一直都没有忘记,宝儿,夜深人静,没有人会看到,况且,”说着,衣袖一甩,唯一开的窗户亦是关住,他侧过脸,红唇一张,竟是吹灭了蜡烛,“这样,除了我之外,谁也看不到了。”清爽的嗓音顿时低沉了下来,他搂上她的腰身,轻轻地摩挲着。
结伸手不见五指,她紧张得全身紧绷,偏偏他还要靠过来,出了感觉到其微凉的皮肤中散播出的蕴热,还能感觉到薄纱拂在肌肤之上的温柔触感。
“你,你背过身去,我穿。”她尴尬地推拒着他的身躯,当手指抵触在结实的胸膛之时,不禁面红耳赤,抿了抿唇,一手夺过那件衣裳。
斜斜地勾起嘴角,湛蓝的眼眸在其黑暗之中一眼看穿了她的害羞,脸上的笑容更甚,她却是瞧不见他的。
徐徐松开了手,他侧身背对了过去。
只听得身后衣物摩挲的声音“莎莎”作响,没多久,便是了无声息。
“好,好了。”低低地开口,她紧张地揪紧了裙摆,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在感觉到他转过身子的一刻,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虽然不是第一次给他看到自己的女装,可总是害怕会从其嘴角逸出任何的嘲笑以及话语。
不安地低下了头,她连呼吸都放缓,只是心跳得更加厉害。
“你在害怕什么?”他微凉的手触上她炙热的脸颊,轻轻地揉捏着,嗓音中露出一点轻笑的意味。
“我,我没有。”倔强得不愿意承认,她抿唇。
“你每次一紧张,就会口吃,宝儿,”大手顺着脸颊一路抚上她的颈项,指腹所到之处,都是炙热异常,湛蓝的眼眸突然闪过一丝火苗,“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有多美吗?只是……”
愕然地抬头,她看着黑暗之中如玛瑙般璀璨的眼眸。
“这样会更美!”一手挑开了她头上的发带,着迷地看着犹如瀑布一般亮泽的黑丝自上滑下,披散在她的肩膀,更是忖得桃红的脸越发柔美。
此刻的她,睁大的双眼,以及微张的唇瓣,都像是在向他邀请一般,纤细的身子在白纱的包裹之中,更是丰满异常,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身躯玲珑有致,只是,平日中都是被束起,在抹胸之中露出深深的|乳沟,如一颗刚欲成熟的桃子。
“你别一直看我,”她望着他火热的视线,慌忙侧过脸,但是所看到之处都幽黑一片,不由舔舐着干涩的下唇,“以后看多了,就觉得无聊了。”
听到她的话,他却是闷声一笑,忍不住搂住其腰身,将头埋入那柔顺的发丝之中。
“你是怕我看得太多,以后习惯了就不想再看,是不是?”
“胡说八道,”她脸红地轻斥,“好了,我也穿过女装了,你转过身去,我换回塾衣回去睡觉。”
到底他是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衣服给拿过来的?她有些疑惑,可是,在指腹轻触起薄纱之际,又明显觉得布料不同,而且,款式也明显的不一样,因为自己的那件其衣系是在左边,而这件,是在右边。
因为一模一样的颜色,所以刚才没有细看,现在,反倒察觉了出来。
“回去睡觉?宝儿,这衣服可是我让朋友从千里之外送来的,你穿上不到半刻就要脱下来?而且,以后,你哪也不许去,要陪我一起睡觉。”他霸道地宣布,轻咬着她粉嫩的耳垂当作惩罚。
果真,是他送她的!金宝儿讶然,又好气又好笑,送人方小说西一开始也不说声。
“难不成,你要我每日都穿?”耳朵之上又痛又痒,她皱了皱眉,随他去,只是怎么觉得这件衣裳过于轻薄?
“反正只有我一人能看,每日都穿又如何?你不是也想要穿女装?放心,只要在本公子的周围,绝对不会有人发现。”他顺着其耳垂一路往下,伸出湿润的舌尖轻轻地舔舐着她优美的颈项,直至锁骨。
自锁骨之处传来点点冰凉和濡湿,她紧张地握紧手心,额头之上泄出细细的汗。
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小心地垂下眼帘,却是瞅见他正半眯着眼帘,似笑非笑地睨向自己,而他的手,正不怀好意地往上攀爬。
穿衣服是假,想要生宝宝是真!她心中暗叫一声糟糕。
“你,你不是说要告诉我回来之时在门口发生的事?”脑筋一转,她慌忙问道。
“门口发生的事?”他一顿,恍然,邪笑地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感觉到某人一阵战栗,“你想知道?”
明明是他答应要告诉自己,现在又问自己是不是想知道。她皱眉,点头。
而路儿却是极尽抚媚地一笑,全身突然闪起点点白色的萤光,照亮了他妖冶的面孔,红蓝黑交杂的碎发竟是无风自摆。
那双湛蓝如玛瑙般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她愕然的眼,唇瓣的笑意更深,大手一握,罩住了她的柔软。
“你知道该怎么办,不是?”
倒抽一口气,她看着那只大手和以往摸上来的小手完全不同,张了张口,却是什么话也吐不出来……
吃干抹净
吃干抹净
吃干抹净
现在的他,一脸魅笑,润红的粉唇微张,如玉般的肌肤又嫩又滑,只消一眼,她便想咬咬看,到底是真人还是幻象。
“你,别靠过来。”脸上烧得更是通红,她几乎觉得无法呼吸了。
“我说‘不’,你又能如何?嗯?”恶作剧一般的,他粘得更紧,就连呼吸的气息都抚上了她的锁骨,却不似他肌肤那般的微凉,反而透出点点热潮。
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尴尬地侧过脸,可在感受到其大手正在解开自己的衣襟,又不禁慌忙回过视线,双手紧紧地环住胸口。
眷“你想如此一辈子?”他冷笑,竟是抬高了绝美的脸庞,高挺的鼻梁顶这她的。
隐隐之间,除了白色的一层闪光,一点点蓝色的光芒正被吸入他的鼻翼,她怔怔地看着,突然发现那些蓝色的光,正是出自自己的鼻翼!
“你在做什么?”呐呐地开口,她怎么觉得自己的手脚有些发软?他该不是在吸取自己的生命吧?
结自古以来就有传说,妖怪会喝人血,而且还是吸食人的生命,难道他就是在吸食自己的生命?
“当然是做该做的事,吸食你的精力。”他却是眯起湛蓝的眼眸笑得分外开怀,邪肆的面孔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唇瓣露出一抹优美的弧度。
“……”
为何当他说出这句话来,还能笑得如此开心?她不明白,仿佛他是个最无辜的侩子手,狡猾透顶,她却是对其无计可施。
身上的力气点点被抽离,她抵抗的手逐渐瘫软,眼帘有气无力地瞪着他。
“宝儿,你怕吗?”他冰凉中隐隐带着点点蕴热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就似一件极为珍贵的宝贝一般,轻柔得如同一阵风,“不过,少了这点精力是要不了你的命的,这只是作为妖族交配之前的前奏,只有如此,雌性才会少力气反抗,当然,还会多些温柔的气息,更加吸引雄性。”
他是在跟自己谈交配的问题?她抿了抿唇,却是从其湛蓝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不由一怔,自己何时,桃色满面?就连那原本瞪着他的眼眸也温柔似水,恍若不是在反抗,而是在魅惑着他!
“我,我没做好准备……”她咬了咬唇,好不容易才挤出了这句。
甫一听到这话,路儿怔了怔,却是止不住嘴边的笑意绽放开来,宛若春天中恣意盛开的花儿,绝美无比!
“你在紧张,宝儿。”振动的胸膛传出低哑的嗓音。
她轻轻地点了点下颚,承认自己的确是在紧张,自己又何尝不明白,答应了路儿之事,便是要做到,可她,从未经历过,又怎么可能不紧张?
“你的身体很奇怪……”她忽然说道,抬起手碰触着他的胸口,“好似有些冰凉,但又像有一团活在燃烧。”
“奇怪?那你便摸摸。”他一手按住她的小手,令其置在自己的后背,同时,自己的大手也不规矩地动了起来。
金宝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大手熟练地解开了衣服的衣带,还来不及低呼,胸前一凉,那层薄纱似的衣物已然被掀了开来。
路儿似海般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那条白色的抹胸,上面印着一朵恣意盛开的牡丹,线条笨拙,可还是隐隐地勾勒出了牡丹的高贵典雅,湛蓝的眼眸闪过一丝讶异,这是她自己绣的?
“有些凉……还是盖上被子吧。”她尴尬不已地道。
他可以夜中视物,自然是将自己的抹胸看得一清二楚,她无奈地想到,可是,顺着他身上散发出的点点白光,她都可瞧到自己绣的那朵牡丹在上下起伏,不由尴尬地垂下眼眸,暗暗希望他不要笑话自己。
这是自己偷偷绣的,可没想到,还是被他瞧见了。
“凉吗?”面无表情,他问道,只是一眨未眨的眼紧紧地盯着那朵牡丹。
“恩……”她哼了声。
拽了拽被角,却发现被其双腿紧压着,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本来就全身无力,现在更是香汗淋淋。
“好香……”将头忽然间凑到了她的颈项旁,他呢喃一般地说道,燿燿生辉的眼眸竟是闪动着莫名的光彩。
什么?她讶异地看向他,却是一眼望进了如同秋水深潭一般的眼眸,如被一股力量拉扯着往里面拽,难以自拔似的。
就在其迷惑之际,胸口再次一凉,她瞬间清醒,一双大手已然罩着了滚圆,而他,亦是迷魅着眼眸,一口咬上了她的锁骨,轻轻舔舐,微微的凉意透彻心扉,又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感觉自他碰触之处传来,暖暖的,很是舒服。
“宝儿,宝儿……”他的唇中不时地逸出她的名。
原本被压制住的被褥突然之间一松,一双长腿已然将其一挑地盖了上来,将两人罩住,被褥之中,只能闻到彼此的气息,紧密而窒息。
她皱了皱眉,想要伸手拉开脸上的被褥,他却是一个翻身,压上了柔软的身躯,而其双腿,更是缠上了她的**,动弹不得。
倒抽了一口气,她忽然明白了自己将其救回那日,抵着自己腰际的方小说西到底是什么,又羞又怒地在他的脸上咬了一口,她已然累得喘气连连,因为路儿实在是太重了,她连挺起身去咬他的脸,都要废不少的力气。
“你是在诱惑我?”低哑的嗓音露出不可置信的语气,他的手竟是顺着手臂紧扣住了她的十指。
那炙热的气息不断地袭来,她难受得只想翻身将被褥掀开,因而完全就没将他的话听进去,柔软的身躯扭动着。
湛蓝的眼眸逐渐燃烧起巨大的火焰,他低笑了一声,看其在身下露出最迷人的模样,而身下的胀痛,亦是让其难以忍受。
“忍着点。”他忽然道。
她迷惑地望着他,可下一刻,随即感觉到身下抵着炙热的物体,竟是一挺而入!紧咬住下唇,仍旧逸出了点点呻吟……
黑暗的房间之中,低低地扩散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女子声息,混杂着男子的喘气,炙热的气息不断地扩散开来……
金宝儿,你可是本公子的人了!
金宝儿,你可是本公子的人了!
金宝儿,你可是本公子的人了!
痛!双眼还未睁开,双腿间骨骼的痛楚清晰第传来,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想翻个身,却是发觉痛的不只是双腿,还有手臂和腰身,就连颈项都隐隐作痛。
“怎么回事……”她徐徐睁开眼帘,全身一僵,只见日上三竿,而一手撑着下颚含笑注视的人,还是那副绝美的尊容,而不是小小的路儿模样!
掀长的手揉捏上她的腰际,他挑了挑眉,隔着被褥力道揉捏得刚好。
“很不舒服吗?”他低哑的轻问,桃花眼中的荡起一层迷离的色彩,“昨夜一下子倒忘了你是第一次,弄痛你了。”后面的语气似在道歉,他垂下长长的眼帘,一头零碎的长发自肩头滑落到她的脸庞,轻拂着。
眷她摇摇头,其实,也就像是体力透支一般,全身乏力,可是,他的那句自己是第一次,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是……她猛然间心口一振,嘴角逸起一抹苦笑,自己是在吃醋吗?路儿都已经活了千年,自己当然不会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说不定,是一千个中的最后一个!
心口逐渐的发疼,她抿了抿唇。
以为她是在强忍着疼痛,他湛蓝的眼眸闪过一丝怜惜,竟是大手一掀,钻入被褥之中搂住了她的腰身,双手在其背部轻轻按摩,柔软的指腹加上恰到好处的力道,令宝儿顿时展开了紧皱的眉心。
结她这才讶异地发现,宽大的被褥都被自己卷在了身下。
“我抢了你的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金宝儿没想到自己竟是将被子包裹住自己,而他,亦是一夜赤.祼而眠。
“所以你要补偿我,”邪肆地笑着,按摩的手转为向前滑动,灵活地躲过她的阻止,眨眼的功夫,便是罩住了那团柔软,恣意揉擦,“宝儿,若是不想再惹火,就乖乖的别动,恩?”他低哑的嗓音透出一股震人心魂的音律。
全身一颤,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脸一红,点点头,将被褥往上一拉,罩住了他依旧祼露在外的肩膀。
湛蓝的眼眸一怔,遂即如沐浴春风那般地温柔,握住丰盈的手转而攀爬上了她的肩头,轻轻揉捏。
舒服地叹了口气,她半眯起眼,感受着微凉的指腹在肩膀上揉捏的力道。
“你怎么今日没有变回原来的模样?”有些疑惑,眼帘一抬,她望着他。
“自然是因为昨晚的交配,所以今日本公子的元气恢复了不少,”忍不住在其脸颊印上一吻,他满脸笑意,“如果每日都如此,只需半个月,我便能恢复成现今的模样。”
想到昨晚的纠缠不休,她不禁懊恼地低吟了一声,伸手揉揉自己的太阳|茓。
“为何你白天不能变成现今的模样?”说来也奇怪,他总是子时便变成美男,而一天亮,就会变成路儿的娇小模样,到底,是为什么?
“上次自道士的手中逃出,费了我不少的元气,所以为了保存元气,只能晚上子时才幻化回如今的模样,当然,更多的是为了掩人耳目,也不想被那牛鼻子老道找到。”一手拉着她的手抚上自己腰际以下的伤疤,他淡笑。
倒抽了一口气,她一把掀开被褥坐起身,细细地看着他腰际以下的那道深深的疤痕,仿佛被人用一把利刃狠狠地割上去一般,似乎想要将其懒腰斩断。
呼吸齐乱地轻抚着,她的眼眸莫名湿润,可想而知,这倒伤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伤害!而自己和他住在一起这么久,却是没有发现。
“很痛对不对?”她的嗓音略微哽咽,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如果喜欢,我亦可以用金露草将此疤痕消去,宝儿,你哭了……”一阵低喃,他愕然地看着她红通的眼帘。
难怪他会如此的痛恨那老道,可是,那日老道被困,他亦是没有赶尽杀绝,反而还放了他们一条活路。
看似无情,其实,他却是比任何人都要心胸宽广。
“噗哧!”突然间,她笑了开来,用手背胡乱的抹着眼角的泪珠,一手拍在了他滚圆的ρi股之上。
她竟敢打自己最皮嫩的地方!他威胁地眯起眼帘。
“路儿,其实不消去疤痕反而很好!”
“为何?”他一怔。
“这样我心里比较舒服,你太过完美,有了这道疤痕,我便觉得原来你也有丑的地方。”伸手捏上他滑嫩的脸颊,心中不禁暗叹,就连肌肤都比自己不知道好多少。
“……”无语地瞅着她脸上绽开的笑容,他有些无奈。
可注意一转,却是看着其全身暴露在视野之中,毫无遮拦,比起夜晚靠自己的视线去看,更能一览无遗,湛蓝的眼眸闪过一丝火光,他邪笑着,正要扑上去,她却是毫不知情地起了身。
“不好,时辰太晚了,路儿你今日是休息日可以不上学,可我还要去看一下店铺,方小说公允总算恢复了点精神,我带他出去转转。”如果能碰到流云更好了,她心中暗自打着小算盘。
方小说公允?他不悦地撰起眉头,看着她正要将男子的粗糙衣物穿在身上,手一拽,便是将她的衣物率先抢到手中。
“路儿?”宝儿迷茫地转回头,注意到自己在他面前身无片屡,连忙拉起被褥遮住,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顿时又潮红一片,而且,她还发现自己的身上一片青一片紫,羞死人了!
“有我在,你就休想自己去见他!”掀长的腿一侧,他起身下床站立,看着纤细的身躯却有着优美的线条,再加上绝美的脸,怎么看都让人有想要扑上去的。
她吞了口唾沫,嘲笑自己的花痴,不忘掩耳盗铃地背过身去,表明自己什么也不想看。
“现在正午,太阳正烈,你还是不要出去的好。”低声劝道,偷偷窥了一眼,见其在忙着穿衣,亦是小心地将自己的衣服取了回来,快速穿上。
幸好自己穿的是男装,衣领能将颈项的吻痕遮得密不透风。
“难道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出去私会他人?金宝儿,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本公子的人,想要出去,就必须得带上我!”他眯起眼,霸道地宣布。
不许你对她出手
不许你对她出手
不许你对她出手
本以为他不过是嘴巴上说说,倒没想到路儿竟是真的跟来了,金宝儿尴尬地走在两人中间,看着近日身形消瘦的方小说公允,有些不忍。
“你还好吧?”怎么走路还一副要倒下去的模样,她担心地一手扶住他的手臂,却是被其炙热的温度吓了一跳,“你生病了?”
难怪近些天他都请假休息,原来不是想要偷懒,而是真的不舒服,她为自己怀疑别人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更是殷勤地伸手探视他额头的温度,的确比平常的体温要高上许多,都这样了还跟自己出来,他怎么就不知道告诉自己一声。
“没什么,吹吹风就好了,天天呆在房里也有些闷,还不如出来走走,正好今天天气不错。”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大太阳,他苦涩一笑。
眷天气不错?路儿眯起眼,睨着天空,嘴角飘起一抹讽刺的笑,还真的是不错,正午的太阳大得可以晒死人。
撑着小伞走在一旁,他有些闷闷不乐地盯着宝儿扶住方小说公允的手,墨色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悦,却是瘪着唇沉默不语。
“是吗?”金宝儿看了眼撑伞的路儿,“路儿,你的伞给他撑会吧。”三伏天已过,对千年的蛇妖来说,应该不要紧吧?
结撑着伞的人儿仰起头,墨色的眼眸深不见底,他粉嫩的唇边,缓缓地,绽放出一朵纯洁无暇的可爱笑容,小手往上一神。
“病人重要,方小说公哥哥,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小小的贝齿咬了咬,他甜笑道。
“谢谢路儿。”察觉到他怪异的笑容,方小说公允有些不安地接过了伞,在看到金宝儿极少露出的温柔一面之时,将所有的疑惑又抛掷脑后。
金宝儿岂会听不出路儿的话中之意,只怕是在暗中诅咒方小说公允不下百遍了。
“先到前面的茶亭里坐坐吧,”指着不远处的茶亭,她扶着方小说公允往前走了几步,便发觉路儿没有跟上,回头一看,他正怏怏不乐地环胸站在远处看着自己,正在闹脾气,她不由一笑,安抚地朝其招手,“路儿,外面太阳大,快进去,喝点水,休息一会。”
她以为在哄小狗呢?他睨了宝儿一眼,终究还是走了过去,跨步率先走进茶亭,找了一个凉快的位置坐下。
没想到他一旦变回了孩童之身,就喜欢耍孩子脾气,她苦笑着摇头,扶着方小说公允进去坐下,再将他手中的伞收起放在一边。
“咳,宝儿,我都请了几天的假,不知道店里现在忙不忙?如果缺少人手,我就不用请假了,否则,累坏了你,我不舍得。”方小说公允轻轻地擦拭着脸上的汗迹,脸色微白。
“不用,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想要去帮忙,有这份心意我已经足够了。”她慌忙摆手,开玩笑,要知道他病成这样,自己就不会想要去拉他出来“散步”了。
本想再说些什么,可喉咙太过干涩,他只得端起一杯路儿推过来的茶水一口饮尽。
殊不知,金宝儿在瞧见一抹走近的身影之后,朝路儿递了个眼神,连忙起身去将其迎了过来。
“流云妹妹,来,这里坐,”她将凳子一移,按住了流云的肩膀往下一压,“路儿休息了几天,还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你,特劳烦你过来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压根就没注意到方小说公允的流云用丝绢不断地擦拭的额角,温柔一笑,点了点头:“如果是有问题,我当然乐意解答,是什么地方不懂……”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她便是直直地瞅着对面所坐之人。
那一身的淡白儒雅,以及杏眼怔怔地望向自己,一言不发的人,不是方小说公允又是谁?
“你怎么在这!”她随即像一只公鸡般地竖起了全身的毛发,“嘭”地桌子一拍,指着对面的人道。
“我怎么在这?呵呵,泼妇,我倒想问你怎么在这呢,区区一女流之辈,还想教好学生,你先把自己的修为提升一下再说。”不知怎么回事,一瞧见她,方小说公允本是病怏怏的脸反而精神了不少,说话倒也不咳了。
泼妇?他竟然敢叫自己泼妇!流云的脸色变了又变,不一会,镇定一笑。
“好,那我就和你温柔的说话,请问方小说公公子,近日是去花楼还是翠楼了?瞧你的脸色,该不是染上什么不好的病了吧?”说着,她掩嘴而笑。
花楼,在落秋镇是有名的男侍妓院,而翠楼,自然是女侍妓院了。
此话一出,竟是让方小说公允的眼中冒起阵阵血丝,他咬了咬牙,冷哼一声,心中暗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还是不与她说话为妙,因为旁边射来不少好奇的视线,使得他窘迫地低咳了一声。
“别吵了,在路儿面前你们两个还是少说两句。”金宝儿见状连忙给方小说公允又倒了杯茶。
“宝儿,还是你好。”接过茶杯,方小说公允自是又一脸的虚弱,头一歪,很是自然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之上,也不去管周围夸张的抽气之声。
因为他生病,金宝儿也不好拒绝,伸手再碰了碰其额头,热度却是又热上了几分,她疑惑地递向路儿,他却是在低头玩弄自己的手指。
“哼,一大男人还喜欢男人,真是不要脸。”流云终于忍不住了,起身上前一把推开了方小说公允的头。
“你做什么!”方小说公允自是也恼了,猛地站起身,又摇晃地差点要往金宝儿的方向倒去。
此时,一双小手快速地扯住了他的衣袖,往另一边一扯,方小说公允总算站稳了身,他见自己的阴谋没有得逞,不悦地侧过头看着一脸阴沉的路儿。
这小娃娃又在做什么?他可是知道自己为了装病可是在房里跑了半个时辰才出来,现在,怎么能容忍自己的计谋失败?
“不许你对她出手。”忍无可忍,墨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愠怒。
方小说公允怔了怔,不由回想自己刚才是否露出什么破绽,否则,路儿会如此一说?
杯落,人抬走
杯落,人抬走
杯落,人抬走
那一脸的怒火,以及严肃的表情,并不像一个普通的孩童那般因为被抢走喜欢的而闹别扭,实在得,就像一个男人在为女人在争风吃醋,方小说公允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摇头甩去不切实际的想法,再怎么说,宝儿也才几岁,别说是吃醋,连醋是什么方小说西都不懂吧。
“听到没?路儿可不喜欢你这断袖男对宝儿哥哥动手动脚的,连小娃儿都懂的事,你该不会是不懂吧?”流云冷哼一声,捻起茶杯轻缀了一口。
“你!”方小说公允脸色暗红,扯过被路儿撰紧的衣袖,“可惜的是,有人连小娃儿都不如,牙尖嘴利,难怪找不到婆家!”原本只是为了发泄心口的怒火,可此话一出,他便是后悔了。
只见流云的脸色变红,转而又变黑,双眼如鹰一般犀利地瞪着他,紧咬的牙根使得脸上隐隐露出细细的血丝。
眷宝儿深知此话对流云而言是多大的伤害,慌忙朝路儿递去求救的眼神。
哼,现在知道本公子的好拉?他睨了她一眼,一手撑着小脑袋,一手拿着茶壶倒了杯水,食指一振,一滴透明的液体人不知鬼不觉地涔入茶水之中,消逝无踪,橙黄的水面,荡起点点淋漓,印出一双邪肆的脸,然而,又随着水纹敛去。
“先生,路儿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水是透明的?但是此茶水,却是橙色的呢?”弯弯的月芽眼再加上裂开的唇,可爱得让人想狠狠地捏上一把。
结沉默不语的流云一愣,转过头来看着他手中握着的茶杯,思绪一转。
“水无混,自然清,茶水,加了一个‘茶’字,茶水便会变成茶叶应有的颜色。”不知道路儿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但不免为他的好学而欢喜。
“也就是,只要不和任何有颜色的方小说西混在一起,水便会清澄透彻?”一袭话,路儿的眼角撇向方小说公允。
他正脸色发红且一脸愕然地瞪着自己,深知路儿话中之意是指自己有断袖之癖,不要整天粘着宝儿败坏她的名声。
“咳!”宝儿侧过脸去只当没有听到,想让他缓解气氛的,此话一出,不又将掀起一番浪潮吗?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正是,路儿不亏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好学生,虽然休息了这么多天,为师还担心你会懒惰,看来,还是有下了功夫的。”流云自然高兴路儿的一袭话帮着自己,不免对其另眼相看,虽然平时捣蛋,但在关键时刻,还是挺管用的。
“物以类聚。”方小说公允低喃了一句,被两人的话语一激,口干舌燥,刚想喝杯茶水,才发现自己的茶杯被路儿捏在手中。
自然是发现了他的视线,路儿耸了耸肩,将茶杯递给了方小说公允,在瞧见其一口饮尽之际,墨色眼眸之中的笑意逐渐扩散开来。
“好了,今天的天气本来就很热,你们再这么一吵,不上火才怪,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就聊些开心的话,”宝儿慌忙回过头来,赔笑道,“流云,听说最近有媒婆上门提亲,可是隔壁马夜镇的书香门第?”
茶还未饮尽,方小说公允便被呛到,咳了好几声,脸色全红,目光讶异地望向面无表情的流云。
“恩,”她点了点头,“正在考虑,虽然王公子身体不好,可听说也是知书达理,其长辈也慈祥。”
看来流云没有拒绝的意思,宝儿瞟了方小说公允一眼,他正捏着茶杯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体不好可以慢慢调养,长辈慈祥,那么嫁过去也没有人会欺负你,再加上相公若知书达理的话,对你也会爱护有加,算是不错的条件。”宝儿故意笑着说道。
路儿捻了一颗青枣放入嘴中,“咯嘣”,清脆地拒绝着,不时看了她一眼,其实,金宝儿在打什么算盘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也只有自己才能在不被告知真相的情况下如此的配合好她了。
想来,堂堂的千年蛇公子,现在竟是为了她而当和事佬,还真是有点……难不成她还真把自己当成跟班的了?想到此,又有些不悦地撰紧眉,但在瞧见其笑得一脸春光灿烂的模样,不禁眉头一挑,这个倔女人!
“先生,那你何时嫁过去?”添油加醋,那可是他的本事,路儿假装好奇地问,“是不是嫁了就不再教我们读书写字了?不行,要是那样的话,你可得多给我们发喜糖。”
流云莞尔,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只知道吃的,即便往日再怎么觉得他太过聪慧,聪慧得让她有些怪异,可现在,倒觉得他孩子气十足了。
“流云,如果你嫁过去,那私塾怎么办?你爹现在的身子,虽说你成亲也可以给他老人家冲冲喜气,可要撑起私塾,还是有些困难。”宝儿倒有些担心。
先不管方小说公允到底是怎么想,可要流云真嫁了过去,落秋镇唯一的私塾估计也是要关门了。
流云黯然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咬了咬下唇,往日坚强的模样宛若花瓣一样凋谢。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在考虑,没有一口答应……”她实在放心不下这些学生。
“哼,根本就是借口!”一直沉默的方小说公允竟是意外的开口,“你只不过是想王家多等几日多拨些聘礼吧?以你现在残身败柳,人家能上门提亲,你就知足吧。”
没料到他会说出如此刻薄的话语,流云感受到身后强烈的视线,以及交头接耳的难听话语,再也忍无可忍。
“波!”她竟是将手中的茶水往方小说公允的脸上泼去,冷笑,“这话,只有你不配说!况且,就算是残身败柳,也好过断袖之人永远只能跟男人在一起!”
啧啧!路儿摇了摇头,女人,发起疯来可比母老虎差不了多少。
正在看戏之际,却是被一双玉手悄悄地牵到一旁,他愕然地回眸,金宝儿将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流云发起脾气来谁也管不住,咱们还是躲远点。”
见识了上次流云疯子一般的行径,路儿吟着笑点了点头,蹦跳地爬上了金宝儿怀中,突而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响,瞧见她手腕之上的铃铛,墨色的眼眸荡起了层层淋漓,正在深深凝视之际,没想到,那对针锋相对的男女竟是有了意外的发展。
“嘭!”方小说公允面色冰冷,手中的茶杯被重重地落在了桌子之上。
正在流云呆愣的时候,他却是跨步上前,手腕一翻,将人一扛,便是直接走出了茶亭。
“喂,你干嘛!”回过神的流云吓得双脚猛踢,“断袖男,你松手,松手,你不要脸我还要嫁人!”
“嫁人?”方小说公允嗤了一声,“如果你还嫁得出去,便试试看!”说完,便是低头狠狠地印上了她的唇……
一双小手快速地盖住了宝儿几欲掉落的眼珠,咯咯直笑。
茶亭中,无数下巴掉落的声音清晰而响亮,头号消息,断袖男,吻了暴力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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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爆炸吧?哈哈,大家有没有被吓到?
宝儿,最近有点奇怪
宝儿,最近有点奇怪
宝儿,最近有点奇怪
“大哥,大哥?”金砖伸手在她的前面摇了摇,只觉得非常的神奇,大哥竟然会在做账的时候发呆,可是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即使是在自己和二哥小时候两人被抓起绑票,她还是呆到了太阳落山才来,害得绑匪差点撕票。
不过,当时的大哥暗中与官府商定好了计策,最终将绑匪抓拿归案,而他们两人,也安然归来。
“恩?怎么?”放下笔,金宝儿回过神,勉强一笑,可才一微启双唇,就不舒服地皱紧了眉。
“你今天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家休息,店铺有丁主管看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再说,还有我和二哥呢,虽然我们现在办事还不是很牢靠,但好歹可以撑会门面。”有些担心地看着大哥略显苍白的脸孔,他劝道。
眷不舒服?她抚了抚胸口,强压下这股不适,难不成是自己中暑了?
点点头,起身跟丁主管吩咐了些事情,便是要金砖和金矿两人有事要回家与她商量,不要自作主张,然后脸色苍白的离开。
“大哥怎么最近这么奇怪,”金矿见大哥离开,凑到金砖的旁边道,“该不是因为方小说公公子搬出了我们家,所以她不高兴吧?”
结“胡说,大哥对他可没有任何的意思,否则早就答应那门婚事了。”金砖一口否定,怎么想都觉得大哥对断袖公子没有任何的感觉,如果对象是路儿的话……还有可能。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方小说公公子一走,大哥就精神萎靡,而且,我还听说,方小说公公子之所以搬回家,还是因为一个女人。”金矿神秘地笑着,可才干笑了两声,又收敛起笑容,一手摸着下颚思考。
二哥到底是什么意思,金砖挠了挠头,该不是说,大哥因为方小说公公子为了一个女人搬离金家,然后才发现自己爱的是方小说公公子,所以吃醋了?摇摇头,他再次否定如此可笑的想法。
站在一旁的丁主管摸了摸肩膀上耸起的一层鸡皮疙瘩,觉得还是不听为妙,迅速离开。
而回到房中的金宝儿全身无力地摊在床上,将鞋子一脱,全身缩成一团,闻了闻房中被褥中的清爽味道,才觉得好过了许多。
好奇怪,最近自己一闻到油腻的味道,就会全身不舒服。
刚才便是闻到了不远处的餐馆所飘过来的油腻菜味,才会如此的难受。
“宝儿,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蹦跳着进门的路儿将书包一斜,关上门,有些讶异她竟会提前回家,平日都是自己到店铺中找她一起回家,现在,却是比自己先行一步回来了。
而且,金砖和金矿都一脸紧张地要自己看好宝儿,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又有哪个断袖公子找上门了?
他撰眉,走到床边,在瞧见她几乎皱成包子的脸时,不由心神一晃。
“哪儿不舒服?”他慌忙坐到床畔,连书包都忘了拿下来,伸出小手细细地摸上她苍白的脸颊,有点微热。
明明天气已然转入秋季,为何,她最近的身体都有点微热的感觉?他讶异地看向一直紧闭眼菲之人。
“没事,就是闻到了不该闻的味道,有点想吐,”徐徐睁开眼帘,她无力地笑道,“你今天怎么也回来得这般早?”看了眼窗边的天色,还未暗下。
“今天考试,答完了卷子就可以走人,”他干脆地道,那些题目简单到自己只消一眼就能对答如流,何必要浪费精力在那干耗着,话题一转,“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怎么会平白无故地闻了不该闻的味道就……”说到后面,他突然闭了口,双眼晶亮。
“可能是吃坏方小说西了,所以现在闻不得油腻的味道,”她倒是不甚在在意,想到了什么,起身自床边的抽屉中拿出一小包方小说西递给路儿,“你明天去私塾帮我交给流云。”
什么方小说西?他好奇地打开来一开,是一对晶莹剔透的手镯,一看做工,便是出自名家。
“是给她的定亲礼?”没有任何的惊讶,他淡声问道,小手将玉镯收好放入书包之中,再将书包挂到一旁。
他是怎么知道的!她愕然地望向路儿,明明这件事流云只向自己提过的。
没想到,过了两个月,流云还是执意要嫁给隔壁的王公子,而方小说公允自是满脸落寞地搬出了金家,而且向自己道歉,说是没有遵守一辈子守在自己身边的约定,以后会补偿自己的。
她没想到他是真的喜欢上了流云,而流云的脾气又倔得九匹马都拉不动,竟然如此,自己也只能祝福她了。
只是,突然觉得方小说公允有些可怜,流云两个月之后便要嫁入王家,他却是没有任何的举动,估计,是伤到了。
“路儿,你说我是不是该再去劝劝流云?虽然方小说公允之前是喜欢我,可他其实并没有断袖之癖,只是被我的装扮给世人误会了而已。”叹了口气,她拉着他的手贴上额际,很是喜欢那微凉的感觉,碰在微热的肌肤之上,宛若春风拂面。
“如此一来,你的身份不是得要泄露?”他睨了她一眼。
“可是,如果是因为我的身份而破坏了这份缘,我……呕!”话还未说完,她便开始干呕,一手捂住小口,她的面色顿时又苍白如纸,趴在床沿一动不动,生怕又会闻到什么怪异的味道。
皱了皱眉,他自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拉开捂住鼻息的手,放在她的鼻翼之前轻轻晃动瓶身。
痛苦的小脸刹那间舒缓了过来,她迷茫地看着那个药瓶,忍不住向前靠了靠,他却是将瓶子收入了怀中。
“这药味不能闻多,”他摇摇头,将她按回床上,嘴角忽然裂开一摸怪异的笑,“你可知道你是得了什么病?”
病?她愕然,的确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可是,是病么?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种病?
“真是个傻瓜……”低下头,白皙的脸上流光溢彩,他粉红的唇在其呆愣的脸上印上轻轻一吻,“你怀上我的宝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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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说
劝说
劝说
有宝宝了?一时难以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的手轻轻抚上平坦的腹部,微颤的睫毛轻垂,却是掩盖不住那燿燿生辉的双眸。
难以言喻那种奇妙的感觉,她抬头,看入他含笑的眼眸,里面,亦是荡满感动。
“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虽然与他夜夜纠缠,可是,她仍旧是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那么突然……”
两位弟媳虽嫁入金家几年,可都未怀有身孕,偏偏她与路儿却是一次即中,真会有那么巧的事吗?
眷“你知道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路儿捏捏她的粉颊,嘴角的喜悦不断蔓延,“你要当娘,我要当爹了,宝儿。”
当娘?她无意思地念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在缓缓飘动,自己的身体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这是多么奇怪的感觉,可是……
“那生出来的宝宝,会是蛇,还是人?”她紧张兮兮地握住他的手问道。
结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皱了皱眉。
“有些蛇公子的后代是人,也有些蛇公子的后代是蛇妖,当然,也有半妖半人的,所以,只有生出来才会知道。”反正不管是人是妖,对他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经过了漫长的千年等待,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子勋。
什么!也有可能是妖!她的头一阵发昏,如果以后自己的身后有一只小蛇整天跟在后面叫“娘”,那可真是太恐怖了!
无论怎么想,她都无法想象会有一直蛇叫自己娘,而且,自己本身就怕蛇,当然,路儿除外,可是,自己的孩子,她也会害怕么?
心绪齐乱,她倒回床上,闭上眼休息,然而,一双徐徐罩上腹部的小手动作轻柔如风,恍若,那便是举世珍宝,她不由一振,偷偷地张开眼帘。
他正将头靠在手背之上,似在感受着什么,那眉目微扬的喜悦,以及勾起的嘴角,整张脸有着初为人父的感动……
徐徐闭上眼帘,她仿佛感染了他的喜悦,皱着眉徐徐松了开来。
窗外。
一直攀附在树枝之上的身躯落寞地滑了下来,赤红的身躯眨眼之间便是钻入了树叶之间,消逝。
漫无目的地游行,一双黑鞋却是阻碍住了它的去路。
“去哪?”年轻男子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既熟悉,又陌生。
徐徐抬起小脑袋,它瞥了他一眼,那身刺目的道袍在其眼前轻轻漂荡,兴趣缺缺地璇过蛇头准备绕路过去。
“竹红!”
刚要离开的身躯顿时停住,讶异地回头,圆圆的眼珠盯着年轻男子,吐了吐蛇信,它终于吐出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记得自己似乎从曾告诉过他。
“如果想知道,任何方法都可以用,”他苦涩一笑,蹲下身,“你明明可以变成*人身,为何却要以蛇身爬行?”
听到此话,她愤怒地昂起蛇身,蛇信几乎碰触到他的鼻翼。
“你的道行已经恢复,那又为何不来抓我?”尤其是那个老道士,最近行踪诡异,却又没有对蛇公子采取任何的行动,她的心一刻都不得安宁。
平生愣了愣,没想到她会回问自己这个问题,挠了挠头,一脸的憨像。
侧脸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你,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想了片刻,他低下声音劝道,“师傅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眨了几下蛇眼,什么意思!虽然自己一直清楚那老道士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尤其是当它们戏弄了他之后,可是,蛇公子不允许她杀了那老道士,否则,自己也不会等他动手再想方设法以借口除掉。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该离开这里的是你们师徒二人吧,呵呵,再怎么说,落秋镇也是我们的地盘,你可是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故意笑得尖锐,她清楚地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心中忽然觉得他并不像那老道一般的死板。
妖,未必会害人,可有些老道却是要对它们苦苦相逼,反是遭致了人与妖的仇恨越加深刻。
“你知道我师傅他很厉害,即使是在这里,只要,只要他拿到了那件宝物,就可以轻易地拿下蛇公子,而你这靠仙草幻化人形的小妖更是难逃他的手心。”脸上冒出细细的汗迹,他却是无法置她于不顾。
宝物?她眨了眨眼,难怪近月都不见那道士来纠缠,即使黑狗血已经失效,可他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原来,是去寻宝物去了。
可那老道士从未离开过落秋镇,能去哪里寻宝物呢?莫不是……
“你是说,那老道士去了落秋镇附近的道观请宝物?”最近的道观也不过几里的路,难怪一到白天在街上晃荡,晚上很早便是关门睡觉,原来是在掩人耳目!
“对不起,其它的我不能说,”他苦笑着摇头,毕竟自己是师傅的徒弟,“劝你还是和你的同伴早点离开,就算是蛇公子,三日之内,还是可以安然地离开落秋镇,你们还是另寻深山去修炼成仙吧。”这算是他最后的忠告。
离开落秋镇……她注视着他认真的神色,用蛇尾轻轻地碰触着他白皙的脸庞。
“你和你的师傅不一样。”不知为何,她突然吐出一句。
脸色微红,他起身退了一步,那副憨厚的模样令竹红沉闷的心变得轻松不少,只是,这个少年,自己要不起。
“我,我先告辞了,你多保重。”仓促地点了点头,脚步齐乱地离开。
她微微一笑,蛇尾轻轻摆动,三天之后?也就是说,那老道士要有所行动了,可是,到底要请出什么法宝呢?
蛇公子,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她淡然地低下头,想到刚才房中的那一幕,终究,那个女人还是坏上了他的孩子,明明,自己还有一线希望,可是,现在却是什么也没有了,蛇公子,注定只能与一个配偶生孩子,可他选择的,却是一个人类……
如果她知道了他为何要选自己,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享受着他的宠爱?
蛇妖,哪里逃!
蛇妖,哪里逃!
蛇妖,哪里逃!
背着书包,走了几步,路儿回头看向赤蛇徐徐跟在身后的蛇影,小脚踹了颗石头,便是直直地朝它射去,本无意伤它,而蛇头亦是一歪躲过了攻击。
“公子,已经过了三天,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纵使你妖术过人,可是,那小道士说老道士去取了宝物,我听说过这附近有一个道观,此法物非比寻常,你可要多多防范才是,怎么可以如此掉以轻心。”青烟一晃,赤蛇顿时又恢复了女子的形态,火红的衣物包裹住玲珑有致的身材,她的脸上隐隐浮现出担忧之色。
“这话你已经说了三天了。”掏掏耳朵,路儿将斜跨的书包往前一拽,继续往回家的方向走。
现在,他还真有些后悔拿仙草再次帮她恢复人身,念得耳朵都要生茧了。
眷老道士的行踪他又岂是不知,可宝儿怀有身孕,他不能走开,在她怀有身孕未满三个月之前,他每日都要帮其补充精力,否则,肚中的胎儿无法存活,而离三个月,也还剩下七日,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他又怎能离去。
“难道你的命还比不上她的命吗?”竹红咬了咬牙,“子勋可以再生,可是,你一旦受伤,又有谁能敌得过那老道士?”
想到他日夜不停地守在金宝儿的身边,她就无法展颜欢笑。
结如果,他不离开,自己也绝对不会离开落秋镇,现在,整个镇中,只剩下他们两妖,其它的妖怪,都在蛇公子的安排下离开了。
“不可能再有了……”走了几步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他扯唇淡笑,“为了寻她,我找了千年,竹红,你难道又要让我再等千年吗?”眼中的落寞,如黑夜一般的笼罩而下。
激动的脸顿时平静了下来,她沉默着,看着他脸上的忧郁,头一次,可以看到其真实的情感显露,反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刚才也不过是太过着急所以才说了那么多的话,若是平时,她也只会按照他的吩咐去做,而不敢有所反抗。
“你真的确定是她吗?”她低声问道。
“她怀了我的子勋,你认为,还有可能是别人吗?”世间,能怀上他孩子的,只有她一人,绝对错不了。
张了张口,竹红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抿上了唇,纤手顺着胸前的秀发,眼眸中泛起层层淡雾,仿佛看不穿眼前的公子,是否还是最初认识的人。
在她的眼中,蛇公子永远都是最为尊贵的蛇类,没有任何的牵绊可以让其停留,可是,他却是为了一个女子,而选择了面对道法,这对升仙而言,实在是太过冒险,明明,再过不久,他只要经历最后一场磨难,就可以得道成仙,难不成,就要毁在金宝儿的手里?
“这千年里,你经历了两次大劫,公子,只差最后的一次,你就可以得道了,你,难道就不想升天吗?”
“得道?”他斜眼睨了她一眼,没想到,才相处几个月,竹红却是将自己的消息都打探得一清二楚,“那又如何?即便成仙,也不过是孤寂一人,你也不尝到了那股寂寞的滋味吗?”虽然他一直装做不知道,可她眼中的情感,又怎会不知,亦是因为如此,才回一直利用她来替自己办事。
一句话,便是将她即将脱口的话堵塞,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他拒人于千里之外,自己又何必书尝那苦涩的寂寞?
知晓再多说无用,她叹了口气,又虽着青烟幻化成蛇,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路儿刚走过竹林,正要迈上大道之际,墨色的眼眸突然一凌,耳际,响起了竹林之中竹叶互相摩挲之声,“莎……莎……”与往常相同,又有所不同,急切的声音,仿佛在告知着什么。
“公子!”赤蛇惊愕的大叫。
然而,路儿却是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可脸上的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慎重与严肃,眼眸轻垂,只是每跨一步,都盯着自己的脚尖,仿佛眼前脚尖之上有着什么一般。
“咚,咚咚……咚,咚咚咚……”
此时,诡异地,竟是响起了道士的木鱼敲打之声,风,静了下来,竹林,也随之静匿,片片枯老的叶片飘落,一片,徐徐地落在了他的脚尖之上。
缓缓地抬起眼帘,正好瞧见一老一少的道士正站在前面十步的位置,手上,拿满了道符,而那老道,正透过长长的须眉盯着他。
没有任何的畏惧,路儿往前踏了一步,小手指着他们手中的木鱼。
“那是什么方小说西,好像很好玩,能不能借我玩玩?”眯成月芽的大眼童稚而天真,里面甚至透露出一股新奇的模样。
平生怔了怔,侧脸看向严肃的师傅,不由偷偷地撇向路儿身旁的那只赤蛇,忍不住地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老道士严肃的脸竟然露出了一丝和蔼的笑意,他蹲下身,将木鱼往前一凑。
“四公子那么喜欢的话,就拿去玩会好了。”
蹦跳着往前跑,没有顾虑身后竹红的呼唤,一手拿过了木鱼在手中,他翻来转去地看了看,与正常的木鱼没有任何的不同,敲了几下,也没有怪异之处。
可是,刚才那股不一样的木鱼之声,又是从哪里传来?
“不好玩,老道士,这个还给你。”将木鱼往老道士手中一丢,他便是打算饶过去回家的模样,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对一个方小说西突然失去了兴趣一般,连看一眼都懒。
“不好玩?”老道士小小的眼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点点头,“是不好玩,否则,你就不会是妖,而是人,多日未见,蛇妖,没想到你又换了个模样,难怪老夫认不出你来,这次,可是休想再要逃跑了。”
“喔?牛鼻子,这么久才认出本公子,我倒是不知道要夸你好,还是说你好了,可看在你这大把年纪还要跟在本公子ρi股后面跑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了,识相的,就不要碍了本公子的路!”本是嬉笑的脸徐徐收敛,路儿冷下脸,嗤笑了一声。
听了此话,不怒反笑,老道士将手中的木鱼一敲,“咚”的一声,路儿顿时脸色一变,糟糕,上当了!
“蛇妖,此次,看你往哪里逃!”老道士嘿嘿笑了两声,“此宝物,只有在人的手中才能敲出灭妖之音,刚才给你,你不要,现在,可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骤变
骤变
骤变
老道士目光如剑,锋利地直射向路儿以及赤蛇,恨不得立刻就把它们全都困入自己的宝物之中。
手中的木鱼不徐不快地敲起,“咚咚”的声音却是怪异地由慢转快,眨眼的功夫,竟是从木鱼声中蹦出一条条橙黄的闪电,朝着蛇妖的方向直射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轰!”一个炸雷清晰地在路儿所站之处发出震耳的声响。
“公子!”竹红大叫,却是被阵阵扬起的灰尘挡住了视线,她脸色一白,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如此快的速度,公子他到底能否躲过?虽然觉得公子的能力是自己所无法比拟的,但是,这个闪电,他究竟有没有躲过,自己根本就没有底,因为,如果那闪电是落向自己,恐怕,剩下的,只是一条焦了的蛇身而已,或许,连尸身都未剩下……
眷“哼哼,上次让你从我的手中逃脱,这次,看你还如何逞能,”一边冷笑着,老道士侧脸一转,“小蛇妖,你执迷不悟,就不要怪老夫手下无情了。”那长长的银眉一扬,手中的木鱼方向一改,闪电再次击出。
“快逃!”小道士猛喝一声,竟是朝着赤蛇的方向冲去。
收回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徒弟往闪电的方向狂奔不止,老道士吓得手心一把汗,手中的拂尘迅速往前一扬,卷住了平生的身躯往回拽。
结竹红呆愣地看着闪电射来,脑子一片空白,因为以她的思考速度,根本就无法想出要如何逃开这道闪电。
眼见就要击中之时,手臂却被猛地一扯,整个人有如断了线的风筝往某个方向飞去。
“轰!”
大片的灰尘再次扬起,迷茫了老道士的视线,他瞪了眼一脸愣愣地看着被袭之处的徒弟,幸好自己拉住了他,否则,可真是白养他这么多年了。
风,轻轻地吹起,好似一双柔手,轻轻地拨去了层层的灰尘,只见,被袭中的地方竟是露出两个洞来,可是……除了尘土和石子,里面什么也没有!
“怎么可能!”赶忙松开平生,老道士快步上前,伸手摸摸洞中的尘土,里面连丁点的碎蛇鳞都没有留下!
拿着木鱼的手一紧,耳际,忽然传来阵阵年轻男子讥讽的笑。
“牛鼻子老道,你还真以为这方小说西能击中本公子么?你可是知道,蛇的游弋速度,最快可以达到何种境界?那道闪电在本公子的眼里,不过是一只走路慢吞吞的老牛而已!”
虽着声音的出现,平生惊喜地抬头,只见竹林之上,赫然站着两抹身影,尤其是那抹红艳的身影,一脸的惊恐,但却是在拍着心口,并无任何的受伤,他不由得吐出一口气,幸好她没事。
老牛?气得鼻孔一抬,老道士看准了蛇公子的方向,再次敲起木鱼。
“轰,轰,轰!”连续三道闪电持续而下,他的手抖了抖,一次使用太多的道法,亦有反噬的效果。
可是,无论闪电如何的快速,他连看都没看清,只是模糊地瞧见两道身影在竹翘之上如一团影子般移来移去,轻而易举地便闪过了那道道急射的闪电。
“不,不可能,他的速度,怎么比起以前快上这么多!”不可置信地轻摇着头,他凝视着自己的虎口之处,亦是被振得流出点点血丝。
“师傅,不要再敲了!你都受伤了!”眼见不对,平生慌忙握住师傅颤抖的手,快速地自衣袖中掏出白布替其包扎。
攻击停止,移动的身影也停了下来,平生偷偷抬眼,眼底不由满是惊愕!站在竹翘之上的,哪来的孩童,竟是一个身形纤细的偏偏美少年,以及一脸含情脉脉站在他身边的竹红!
“老道士,好玩么?”眨了眨美眸,那一双足以迷惑世间的桃花眼如一汪大海,泛着湛蓝的光芒,“如果你想玩,我还可以再陪你多玩几次,反正天还未黑。”说到此,他拍了拍衣袖之上被闪电击中而碎落的竹叶,动作优雅柔美,再加上含笑的眼眸,仿佛只不过是在开一个无聊的玩笑模样。
“这就是你的真实样子……”老道士轻念,突然眼神一凌,一手推开了正在包扎的平生,也不顾手上的伤,咬紧了牙将身后的桃木剑一拔,“妖孽,看剑!”足尖一点,已飞身朝竹翘的方向掠去。
桃木剑虽没有闪电的威力大,可若是被刺中,亦是会伤到精气,路儿却是不慌不忙地拔了一根竹竿,迎了上去。
公子!竹红伸出手,却只能任其衣袖自手中滑落,她一怔,突而感觉到炙热的视线,回头,那小道士正着急地望着自己,她的眉头轻颤,又若无其事地侧过脸,看向激战中的两人。
平生嘴角逸起一丝苦涩,垂下眼帘,只见一只母鸡正带着一群小鸡从身旁走过,正好与圆罩罩住的空间擦身而过,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不禁佩服师傅的道行,如是自己,根本就无法一边施法隐去这段空间,一边和蛇妖斗法。
“你竟是以木克木!”老道行无论使出什么招术,都被路儿轻松地抵了回去,不由气恼地嚷道,“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竹林,妖孽,老夫一定要收服你!”
“牛鼻子老道,别白费力气了,你就算用闪电和桃木剑一起攻击,也伤不到本公子分毫,再加上你维持住圆罩,法力本来就所剩无几,你想以此寥寥无几的道法来伤到本公子,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一边说着,手中的竹竿优雅地挑开直刺而来的桃木剑,他低笑道,粉红的唇妖冶地微扬。
被竹竿中的妖气一振,老道士被迫退后了几步,身形摇晃两下,勉强站住。
正在寻思如何取胜之际,眼角却是瞥见了竹林深处一个躲藏的身影,圆滚的身材僵直地躲在了纤细的竹竿之后,怎么看,怎么滑稽。
“谁!给老夫滚出来!”正好在气头之上,以为又是一妖,他不由大喝,道袍随风而猎猎作响。
“我,我出来,别伤害我…….”
圆滚的身影见无法避开,只能狼狈地从竹林中狂奔而出,一路被石头绊住,竟是像一个球似的从竹林中滚出。
不要伤害路儿
不要伤害路儿
不要伤害路儿
一手捂住心口,在店铺中的宝儿瑞瑞不安地盯着天空中狂闪而下的闪电,坐立难安地走来走去,每闪过一道闪电,她就吓得捂住耳朵,走到店门口,看看有没有那熟悉的身影回来之际,却是瞧见了闪电射去的方向,脸色一白。
“今天怎么大晴天的打雷闪雷,真是奇怪,”金砖将大米放好,亦是出来看了眼道道刺目的闪电,不免觉得今日的天气有些怪异,“而且,怎么好像闪雷都是朝竹林那边射去的?”
正坐在里面挑出大米中细小石粒的金矿双手一顿,抬头,正好瞧见金宝儿吓得苍白的脸,紧张且着急地不时望着远处
“竹林?”金矿不由起身走了过来,当瞧清闪电骤亮的方向,只得安抚道,“路儿应该没事的,每次我们看着闪雷都像是要击中自己了,可还是没有什么事不是?大哥,你别担心,快回里面去,路儿可能也是看着闪雷所以没出私塾,一会静了,也就回来了。”
眷是吗?她深吸一口气,觉得二弟说得不无道理,可是,为何心中的不安却在逐渐扩大,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不知不觉地伸手抚了抚腹部的位置,她垂下眼帘,因为才怀上两个月,腹部并未突出,路儿说,再过一个月,他就会变身成自己的模样代替自己处理店铺之事,而到时候自己就要搬到镇外的一处小屋去住。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金矿,你和三弟看好店铺,我去接路儿。”话甫说完,她已闪身门外,疾奔而去。
结金砖伸手,却是没有拉住她着急的身影,不由望向那消逝在路口的大哥。
“二哥,路儿不会真出事吧,你瞧大哥着急的模样,要不,我们也去看看?”虽然以前曾耻笑过大哥有恋童癖,可现今,就连他都有些为路儿担心了,即使路儿再怎么聪明,可是,毕竟也是个小娃儿,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疑迟了片刻,金矿拍拍双手,朝丁主管说道:“丁主管,我们都去接下大哥和路儿,店铺若有什么事,等大哥回来再说。”
丁主管不觉欣慰地点点头,现在的二公子和三公子简直就是换了个人,不只用心,有不懂的也会虚心地向自己请教,若是以前,自己会怀疑他们是不是找借口出去玩,今日,倒是相信他们对主子和路儿是真的关心。
“二公子,三公子,放心吧,不过一时半会,我还应付得来,而且这闪雷阵阵,也没什么人来买方小说西。”
两人听到此话,顿时奔了出去……
还未跑到竹林,金宝儿已经热汗淋淋,秋季微冷的风迎面拂来,她的全身忽而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可仍旧没有停下脚步。
闪雷忽然间停了下来,风亦是沉寂,她的心却是越发的狂跳不已,全身颤栗。
就在要拐入竹林小路之际,只听得一个猥琐的声音在狂妄地笑着,她不由放缓了脚步,细细聆听。
“哈哈哈哈……我当金家四公子是个灵童,原来是一只妖怪,老道士,快,快砍了那只妖怪!”
金家四公子?路儿!她清秀的双目一睁,不再犹豫地拐入小路。
“你一开始就在这里?”路儿眯起了眼帘,看眼不动声色的牛鼻子老道,看来,他也正在奇怪这莫老板是怎么跑进用道法护住的空间。
“没错,你坏了本大爷的好事,正要找你算帐,不想,原来是只妖孽,哈哈哈,现在看来,不用本大爷动手,你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没想到金家四公子竟是妖怪,难怪每次都助金家毁了自己的生意,刚才看了那老道的闪电,只觉得厉害无比,心想,这下可不用害怕了。
轻轻摇头,金宝儿讥讽一笑,看来,他还真是看不清楚眼前的局势,若是那老道士能拿得住自己,也就不会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了。
“莫老板,老夫只是尽自己的本分收妖,你的事与我无关。”一听,便是明白这莫老板不是什么好人,老道士冷哼一声,受伤的虎口握紧桃木剑,不由气得吹了下银眉。
这蛇妖的功力倒是恢复得极快,当初被他跑了,可是,能逃出定神珠的蛇妖,也定会精力大伤,否则,也不会变成孩童的模样。
难不成,这蛇妖又害了人,只有吸收人的精力,才能会恢复得如此之快。
就在他思考之刻,一个褐色的身影却是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
“道家,请不要伤害路儿,他,他没做坏事!”那煞白的脸,以及张口猛喘着气的人儿,不是金宝儿又是谁!
当听到莫老板的话,她几乎恨不得拿块石头冲上去拼命,可是,举目望去,竟然没有一个大石头,只得先冲过来劝老道士。
“宝儿……”路儿眉头一皱,低喃,面上神色复杂。
她是怎么进入这个空间的!竹红十分地讶异,静静地打量着金宝儿,然,在瞧见她手腕之上的冰蓝环以及铃铛之时,心一振,神色黯然地低下头来。
“你知道他是妖怪?”老道士疑惑地瞧着竹林之下的金宝儿,不免奇怪,“竟然如此,为何还要留他在金家,难道就不怕他害了你们金家人的性命?”
“不,他不会!”她坚定地摇头,伸手撩了撩耳际凌乱的几缕发丝,“他虽是妖怪,可来落秋镇,从未伤过任何人,除了戏耍莫老板,没有伤及无辜之人,我请你放过路儿。”眼帘一抬,望入了那魔魅一般的湛蓝眼眸,心绪出奇地静了下来,他没事……
老道士一怔,想起那夜自己被戏耍,不由老脸一红。
“没有伤及无辜?他差点要了老夫和徒儿的性命!”幸好旁边有棵大树掉下些果子,否则,他和徒弟都要饿死在那深山之中。
“其实,那夜我也在场……”金宝儿尴尬地咳了一声,看了眼老道士和小道士瞬间憋红的脸,慌忙摇手,“可是什么也没看见,路儿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你们的性命,还劝阻了那群想要害死你们的蛇妖,就连野果,都是他让竹红丢给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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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鞋们,千落一个月只有两天的休息时间,想要补文,都补不上来,实在是很对不起啊!~。。。。。。
非常感谢lookky童鞋的两颗钻石,你一直都在支持着千落,很开心,同时也感谢那些默默支持千落的童鞋们,偶尔也冒个泡,留个言让我认识你们,这本书一旦完结,就会开新文,不知道你们是想千落开现代文,还是古代文?是穿越妃子类的,还是总裁,或者幻情?期待你们的留言!~
她的命,能换本公子的命?
她的命,能换本公子的命?
她的命,能换本公子的命?
竹红!平生抬头望去,微扬的脸飘过一抹惆怅,空洞的眼眸之中赤红的身影却是直直地盯着蛇公子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就如同自己这般,热切而又失落。
“是她丢的?”老道士愕然地张大了口,然而,又立刻一脸忿然,“就算是她又如何,我们的衣服,还不都是……”说到后面,他的老脸一红,瞟了莫老板好奇的脸一眼,将即将脱口的话又压了回去。
“妖虽与人不同,但它们只是戏弄你们,并没有真正伤害你,道家又何苦相逼呢?”宝儿望着竟然在子时之前变身的路儿,不免有些担忧。
他的脸上面无表情,使人看不明白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其炙热的目光从她出现便一直紧随,若有所思的眼中,怪异地出现了点点冰冷。
眷她疑惑地抿了抿唇,路儿,现在的表情怎么如此奇怪,平日里调皮捣蛋,而子夜之后亦是一脸邪肆的笑,可现今,竟是面无表情,难不成是受伤了?她紧张地向前小跑,一直跑到竹林的下面,昂起头,看着那飘飘的白袍,如流苏一般,柔美而没有任何的力道,恍若一眨眼,就会消逝不见。
“妖就是妖,人与妖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夫的使命便是抓妖,即便他现在没有害人,难保以后没有,姑娘,难不成你被此妖迷了心智?”轻垂的老眼露出凌厉之光,直直地俯视着竹林下的纤细身影。
倒抽了一口,她皱起双眉,这道士是何时看出自己的身份?
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然而,听到此处的莫老板却是极力地睁大着细小的双眼,上下打量着金宝儿,难怪自己看她总觉得太过秀气,只不过因为其独自一人撑起整个金家,自己一直没有多想,不料,竟是一个女子!
不悦地握紧放置身后的左手,路儿看出莫老板的不怀好意,阴冷地盯着他猥琐的表情,恨不能一脚踩上那圆圆的肉脸。
“第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老夫行走多年,难道是男是女还分不清?谅你也有自己的苦衷,所以并未拆穿,可现在瞧你对这蛇妖万般痴迷,姑娘,老夫还是劝你早日清醒,回头是岸,莫要被妖法给迷了眼。”见其没有悔悟之心,老道士竟是飞身而下,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便要将其推出空间之外。
竟然如此,就不能怪他心狠了,只有让她离开,才能不阻止自己收妖。
本是瞧着老道士年老,没想到力道如此之大,只不过轻轻一扯,自己的脚就止不住地跟着移动,金宝儿咬了咬牙,双膝一弯,竟是跪了下来。
“你跪下来做什么!”老道士脸色丕变。
“我的肚子中已经有了他的骨肉,就算道家不念及孩子他爹是妖孽,也请念及腹中的胎儿,宝儿不想孩子日后无爹,就请道家饶了路儿!”单手撑地,她往下磕了一个响头。
“你,你怀了蛇妖的孽种?”莫老板突然冲了过去,脸上闪过一丝阴婺。
拉扯宝儿的手一僵,老道士猛然蹲下身,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瞧,视线缓缓移到了其腹部,用道法一看,果真,那里面蠕动着一个小小的胎儿,而且,有着蛇身!
“真是造孽啊,造孽。”手徐徐松开,老道士摇头叹道。
低着头,金宝儿紧咬牙根,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能救路儿一命,即使会被人不齿,也绝不会退缩一步!
“师傅,还是算了吧……”平生亦是十分的不忍,上前劝道。
拆一妆因缘,不如拆十座庙,的确,若不是那蛇公子放了他们,两个月前,他们已经尸骨无存。
虽然师傅为了降伏蛇妖,特地去道观求了两个月才请来了法宝,可是,即使是白费了力气,也不能为了杀死蛇妖而罔顾他人。
他又岂是瞧不出金宝儿眼中的一往情深,一旦杀了蛇妖,只怕,她会痛苦不堪。
叹了口气,老道没有回应,只是不时抬头看了眼竹林之上一直沉默不语的蛇公子,又低头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金宝儿,目光复杂。
“老道士,你可不能放过那只蛇妖,谁说他没害过人,我就被他打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你可千万不要心软,还有,金宝儿腹中的胎儿也千万不要放过,一旦生出来,又是一个小孽种,说不定亦是一只蛇妖!”莫老板见他好似有些心软,不免有些心急,上前竟是一把揪住宝儿的发髻。
“啊!痛!”发根剧烈的被扯动,她忍不住轻喊,头向后昂着,因为疼痛而皱起秀眉,然而,昂起的脸视线却是刚好对上竹林之上的路儿,他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火花,又随即淡灭,只是冷冷地勾起嘴角,她一怔。
“可是……”老道士仍旧犹豫不定,看到莫老板下手之狠,想要上前阻止,他反倒拽着金宝儿的发髻往后退了脚步。
紧咬着下唇,拼命忍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本是跪着的身躯被如此一拖,竟是往后摊倒在地,背脊被地上的细小石头烙得生疼,布料之上点点粘稠的感觉极为不适。
“你想以她来威胁老道士收服本公子?”眼底闪过一丝懊恼,路儿脚尖一踩,如一团清风般地飞下,而竹红亦是紧紧跟随。
瞧着她几乎被咬破的下唇隐隐冒出血丝,湛蓝的眼眸宛若狂风暴雨的前夕,显得格外平静。
“公子,就让竹红来收拾这个畜生!”艳红的身影不屑地瞄了一眼莫老板滚圆的身躯,只消五指一握,就能让这个圆球一样的家伙去见阎王爷。
恐惧地拽着宝儿退后了一步,莫老板竟是从衣袖中掏出一把闪亮的匕首,直接搁置在她的咽喉之处,脸上荡起一抹阴狠的笑意。
“老道士,还不快下手,反正你除你的妖,其它的不用理会,只要你杀了这只蛇妖,金宝儿才能活命!”
不,不要!一手按住被扯得生疼的发丝,一手伸向路儿的方向,她张了张口,只能逸出声声哽咽。
“她?”轻蔑地眯起眼帘,掀长的手臂环过身旁的竹红,那俊美如斯的脸冷傲地睨着半躺在地狼狈不堪的人儿,“你真的认为能以她的命,来换本公子的命么?莫老板!”
妖的狠毒
妖的狠毒
妖的狠毒
一脸娇羞地依偎在他的怀中,竹红的纤纤玉手轻柔地环上蛇公子的腰际,眉间的笑,风情万种,张扬跋扈的赤红,宛若沙漠中的红花,恣意绽放,正以傲视的目光不屑地睨着被莫老板拽住发髻的金宝儿。
“徒儿,你可是瞧见了那赤蛇的放浪,别再痴心妄想了。”老道士瞥了身旁不可置信的平生一眼,无奈地叹口气道。
眼中闪着炽烈的倔强,平生摇了摇头,直直地望着背对着自己,但环在路儿身上的手却不禁微微颤抖的人儿,反倒是松了口气。
“师傅,你还是救救宝儿姑娘吧,再怎么说,她是人,不是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陀。”
眷为难地看了眼她未隆起的腹部,老道士左思右想,最好还是将桃木剑收起,正待上前,没想到莫老板竟是一脸忿然地下了狠劲,手上的匕首已然入肉一分,点点嫣红的血迹正顺着金宝儿的颈项缓流而下,她只是愕然地睁大双眼,不叫也不挣扎,微张着小口,脸如纸那般的苍白。
望着路儿淡然讥讽的嘴角,她艰难地扯动着唇角,似在笑,却苦涩到眼角凝聚出一弯溪流,轻轻地漾动着,最终顺着脸颊一路滑下。
“哈哈,你们可真会装,蛇妖装无情,而道士却要装仁慈,告诉你们,我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多年,这么点的计谋,可别想骗倒我!”张口大笑,莫老板拽着她发丝的手越发收紧,紧迫地盯着路儿眼底闪过的阴婺,不禁得意地松开了匕首上的手劲,“想救她,我骗不让她痛快的死,蛇妖,当日你给我的痛苦,我要加倍地让她偿还!”
戒疯狂的意念竟是让他忘了手中握着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圆滚的身躯兴奋地抖动着,狭隘的心胸已经容纳不下任何的宽容。
“呜……”当他的匕首松开点力道之际,她反而感受到一股冷气钻入伤口,冷中带刺一般地舔舐着自己的血肉,忍不住低声呻吟,但视线却是坚定不移地望着他淡漠的神色,好似想要看出什么来。
偏,路儿只是伸出粉舌舔了舔嘴角,荡开一抹摄人心魂的媚笑,细长的桃花眼轻轻地眯起,一手抚上竹红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温柔的力道,竟是让众人看红了脸,宛若抚在她脸上的,是自己的手。
“你可是知道,本公子最喜好的,就是看着一条条人命在自己的面前消逝?尤其是那点点滴滴的鲜血,”被舔舐的红唇漾起一层晶莹的色彩,他邪笑,“更能刺激本公子杀人的,要不要本公子教你如何杀人才能更加的痛快?”
“什,什么……”不想他会如此一问,绝情邪魅的脸,更是让莫老板的心中为之一颤,仿佛刹那间清醒,他怎么忘了,蛇是冷血之物,真的会为金宝儿付出真感情吗?自己岂不是押错宝了……
要真如此,死无葬身之地的,恐怕是自己了!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拿着匕首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与刚才不同,前面一刻是兴奋,而后面一刻,却是恐惧不已。
“就如同这样……”垂下眼帘,他朝竹红的脸颊轻吹了口气,见其娇羞地咬着下唇,嘴角边的邪笑更甚,掀长的手臂一伸,五指捻住自空中飘落的竹叶,端详片刻,冷哼一声,两指夹着竹叶翻转,一块皮肉已然粘在了竹叶之上,葱绿的叶色忖着艳红的血迹,一滴一滴地,顺着脉络滴下。
此景,看得莫老板倒抽了一口气,而老道士亦是满脸的讶然。
“不……”平生痛苦地低喊,看着依旧面带微笑,而妖媚的脸上已然少了一块皮肉的竹红,腿一软,摊坐于地。
为何,她还能笑得如此的灿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为何,她的眼中,执着地只看着一人……
“妖不亏是妖,如此狠毒的手法都做得出,同类相残的事,可是连眼睛都不眨。”往地上缀了一口,莫老板此刻不知该如何是好,握着匕首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呵呵,我们妖类的想法,又岂是你区区一个凡人就能看透的,我们公子已经为你做了示范,难不成,还想让我去为你找个罩住她,好让你一片一片地割去她的皮肉不成?”竹红依旧妖媚地笑着,脸上不断溢出的血迹沾满了衣襟,她无关痛痒地依偎在路儿的怀中,卑睨地看向莫老板。
但仍是无法制止地看了眼金宝儿,被搂住的腰际隐隐传来一阵力道,她又装做若无其事地别开了视线。
渔网?莫老板手中的匕首几乎掉落。
那可是人间最残酷的极刑!只有大恶之人才会用此刑罚,想不到,这妖孽竟是让自己对金宝儿用极刑!可真真是狠得下心。
即使是被怒火蒙蔽了心智,可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竟是下不去手。
“你们简直就不是人!”
“人?”路儿薄唇逸出一声冷哼,“我们只不过是幻化成*人的妖孽,莫老板,你难道还真以为我们有心不成?”说着,竟是搂着竹红朝前跨了一步。
“你,你们别过来……”无措地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双腿颤抖着,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金宝儿此刻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斜斜地瘫坐在地,血色已将上衣浸透多半,灰褐色的粗布如一块没染好的布料,一半红来一半褐,中间分明的界限已经染至了胸部。
他,真的没有心么?嘴角若有若无地荡起苦笑,她瞧见了他眼中的一丝迷惑,没错,蛇又怎会懂得什么叫日久生情,她对他,用情已深,可是,他还能笑着告诉莫老板如何剜去自己的皮肉……视线渐渐模糊,眼帘徐徐垂下。
“她要死了……”
在快昏死之际,她的耳际,飘来了他低哑的声音。
“莫老板,再不下手,可就来不及了……”那一道如风一般的低喃,吹到耳际,如飘散的沙尘,点点地散了开来。
终于,她陷入了黑暗之中,再也听不见任何如利刀一般刺入胸口的言语。
满镇皆风雨
满镇皆风雨
满镇皆风雨
路儿,路儿!脸色孱弱的人儿双目一睁,笔直地坐其身,脸上冷汗淋淋,她无神地阖上眼帘,又缓缓睁开,看着熟悉的床帐,以及整齐的桌椅,脑海中满是困惑。
房内空无一人,她甫开口,却是喊不出声,喉咙处犹如被火焚烧一般,滚滚的炙热感如潮汐般汹涌而来,全身抽搐着,她战栗地摸向自己的咽喉,那是一层层叠叠被白布包裹住的颈项。
“吱呀!”听到声音的凤丫头推开门小跑地冲了进来,满脸的欢喜。
“大公子,你醒了,还痛不痛?我去找大夫来……”才刚跑到床边,就提着裙摆又要跑出不去。
眷等等!金宝儿猛然拉住她的衣袖,差点被其力道拖拽下床,上半身悬在了床沿,吓得凤丫头慌忙回过身来将其扶好。
“……”张了张嘴,她艰难地发声,“路……儿…….”沙哑的声音几乎与以往的清晰之声天差地别。
“什么,大公子,你说什么?”听不清楚的凤丫头将耳朵靠了过去,好不容易听清楚了那两个字,她疑惑地望着金宝儿,“路儿?大公子,你说的是人名么?”
戒金宝儿一怔,古怪地打量着她,怎么才多久没伺候路儿,凤丫头就将他忘记了?还是,是自己没说清楚。
“路儿…….四……公……子。”这下,可够明白的了吧?
没想到,她此话一出,凤丫头挠了挠头,然后尴尬一笑。
“大公子,什么四公子啊?金家向来就只有你和其他两位公子,四公子,是谁?那个叫路儿的?”摸不着头脑地乱猜,她随后伸手摸了摸金宝儿的额头,不由得满脸的担忧。
自己又岂是不明白她以为自己是病糊涂了,可是,为何她竟然不记得路儿了,为什么?眼底满是疑惑,金宝儿伸手指了指自己颈项处缠绕的布条。
“大公子,你忘记了?莫老板抓你要挟二公子和三公子拿金家的财产来换呢,幸好当时一道闪电劈下,一把击昏了他,否则,二公子和三公子还真要将地契和店铺都交给他呢,真是恶人有恶报,现在好了,他在大牢里吃牢饭呢,你都昏迷了半个月,害我们都担心死了。”叨叨地念着,凤丫头见她的额头并未有太高的温度,放心地点点头,帮其盖好被褥。
闪电?低喘了一声,她忽然记起那日天际疯狂的闪光,以及,一脸冷漠的人。
半个月,半个月路儿都没来看自己?还是,他已经离去,否则,凤丫头怎么会不记得他……
“二,二弟……”舔了舔干涩的嘴角,她模糊不清地说道。
此次,凤丫头已经有了经验,直接将耳朵贴在她的唇迹,果真听得真切。
“你别担心,二公子和三公子都没事,也奇怪,自从那事两个人都变了个人似的,不只天天过来探望大公子,还早出晚归地打理店铺,这不,刚回来看你,就听说镇里前些日子来的一个道士,正在镇中央施坛布法,要斩妖除魔呢,他们就出去看热闹去了。”说到这里,她忍不住不时地探头看了眼门外的天色,也快到时辰了。
斩妖除魔!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虚弱的身子,将被褥一掀,便是在凤丫头的尖叫声中下了床,踉跄地跑出门。
“大公子,大公子,你还没穿鞋子!……”
耳后,传来凤丫头的呼喊声,她却是双眼直视着门口,一个劲地往前冲,尖利的沙石刺入柔嫩的脚底,此时,脑海中竟是隐隐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令她忍不住脚步一顿,扶着墙直喘。
“宝儿,好好睡,睡醒了,所有不开心的事,都会灰飞烟灭……”那抹淡白,坐在床边,用微凉的手轻轻地抚着自己的容颜,嘴边荡起一抹如春风般柔和的笑。
“你答应过老夫的,现在帮你救了她,该是跟我走的时候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温柔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许久,骤然,如同一抹空气般的消逝。
抚着头,金宝儿低声哽咽,想起来了,她都想起来了,是他,施了法术,让身旁所有的人都忘却他的存在,也是他,夜夜陪在身旁,用热火烤暖了自己的身躯,再小心翼翼地抱住自己……
这个妖孽,如此,自己又怎能回到原来。
“大公子,大公子,你别急,我,我陪你去!”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赶忙扶住一脸着急的金宝儿,凤丫头暗松了口气,幸好追上了!
可是,看道士做法,真的有那么好看吗?虽然自己也很好奇,可也没有像平日雷打不动的大公子那般带病也要去看的。
脑海中满是他湛蓝的眼眸中盛满的担忧,她半边的身子撑在凤丫头的身上,不再疑迟,跨步便继续赶路。
落秋镇的正中央,篝火熊燃,火苗次里啪啦地燃烧着,簇拥的人群围绕成圈,都伸着手遮挡快要消逝的光线,看向高架之上被笼子困住的巨大白蛇。
它有着一双湛蓝的眼眸,却是在面对众人惊恐的神色之时轻轻地闭上了眼帘,将头悠闲地轻靠在蜷缩成一团的蛇身之上,恍若根本就没有将下面大火放在眼里。
“这么大的一条蛇,身体都有木桶那么大,幸好有黄符贴在木笼上面,否则,还真镇不住这条蛇妖!”卖水果的黄大婶惊吓地拍拍胸口。
“是啊,看来它可真是成精了呢,还好有道士抓到了它,否则为非作歹,可不知要死多少人!”杀猪的王大力向来胆大成性,现在,也不禁退后一步,吞了口唾沫。
“还是杀了它的好…….”众人都随声附和着。
哼!又是那日的光景,轻吐蛇信,慵懒地摇着蛇尾,他低低一笑,世俗之人的想法,果真都是一样,个个恨不得他被烧成灰。
当初,自己拼了妖术,硬是逃出了笼子,结果伤到了自己的修炼千年的蛇珠变成孩童模样,只能在子时之后恢复年轻男子的容貌,为了找到阴时阴刻出生的女子哺以精力,他来到落秋镇,缠上了她,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儿……
想到此,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路……儿……”细小低哑的声音在喧闹的人群中响起,似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放了他!
放了他!
放了他!
“路儿!”拼命地推开人群,她摇晃地前进,急迫地想要往前挤,可发软的身子每跨出一步都令她满头大汗。
“大公子,”凤丫头着急地扶着她,帮着剥开人群,“让一让,麻烦大家让一让。”
突然被推挤,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那个冲撞的身影,但瞧清之时,亦是自动地让开了一条路来。
听说金家的大公子被莫老板伤到了身子,怎么伤还没好,就出来了,不少人都伸着脖子好奇地望着她。
眷一路向前,被人群围着的中央之处,燃烧着一团巨大的篝火,她侧过脸,看到篝火的旁边筑起的一堆木材之上,放置着一个巨大的笼子,上面黄符随风飘动,被困其中的巨大蛇身正圈成一团,眯起一对湛蓝的眼眸,幽幽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伤还没好,怎么就下床了。路儿不悦地睨着那纤细的人儿,不过半个月,她却是更加的消瘦了。
“金公子,你不能再靠近了。”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界迈开的脚步一顿,金宝儿寻声望去,不是那老道士又是谁,他正站在高筑的木塔之上,神情肃然地俯视着自己。
“道家,放了他,他没有错。”她扯着嗓子,发出低哑而难听的声音。
此话,在人群中恍若一个巨大的闷雷,振得所有的人都愣愣地看向她,金家大公子为人善良,向来喜好救济贫困之人,难不成,此次还想救一直蛇妖不成?
“大哥!”金矿和金砖从人群里飞奔过来。
“大哥,你说什么傻话呢,那是妖,不是人,救了它,说不定会回来把我们所有的人都吃掉的。”怕被蛇妖听到,金矿小心翼翼地一手捂住嘴对着金宝儿的耳朵小声地说道。
可惜,即使他的声音再小,还是被其听到,路儿吐着蛇信嗤笑了一声,又徐徐地摇晃着蛇尾,双目紧盯着金宝儿颈项间被艳红的血迹染红,如朵朵梅花徐徐绽放,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恼怒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她一手揪住了他的衣领。
“什么妖!他在我们家生活了这么久,你难道不记得他是路儿了吗?”愤怒得双眼血红,可她的手,却是那般的无力。
金矿和金砖两人对视一眼,大哥该不是被那莫老板劫持吓傻了吧。
“大哥,你在说什么胡话,路儿是谁,那只蛇妖?”伸手指着木笼中巨大的蛇妖,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怎么可能会住在我们家,大哥,你不舒服,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我去给你找大夫看病,一定很快就好的。”
用力地闭上眼帘,她深吸了口气,又猛然张开,徐徐地松开了扣住他衣领的手。
这不怪弟弟,他们不记得是正常的,都是他,是他施了法术令所有的人忘记,却是偏偏只有她记得……
“路儿……难道你以为如此,我以后的生活,就可以过得心安理得吗?”她一手抚向腹部的位置,竟是能清楚地感觉到那微小的生命在颤动,“那么,他又怎么办呢?”垂下眼帘,她苦涩一笑。
大哥怎么在对一只蛇说话,金矿和金砖两人紧张兮兮地护在她的身旁,生怕大哥等下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就在众人以为金宝儿疯了之际,不想,那只巨蛇却是开口说话了。
“你不该来的。”简短的话语,清爽而清晰的语句在整个寂静的空地上传荡开来。
“它,它说话了,蛇妖说话了!”某人愕然地大呼!
瞬间,所有的人都退了一步,整个场地顿时人声沸腾,比起喧闹的菜市场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静,安静,大家莫要吵了师傅做法。”平生扬了扬拂尘,着急地喊道。
见自己说的话他们根本就没有听到,便伸手自衣袖中拿出一道黄符,念了几句咒语,一道火苗自道符上燃起。
猛然间,他刚才说过的话,被放大了数十倍,整个小镇被震耳欲聋的声音晃了几下,便是如死一般的寂静。
人人面面相觑,知道了道士的厉害,不再多言。
“道士,道士,小道士。”不顾金矿和金砖的阻拦,金宝儿仍是嘶声叫喊着,血迹顺着她的颈项点点蔓延,却仿佛没有任何的感觉一般。
平生望了过去,看了眼高塔之上师傅无奈摇头的表情,只得走了过去。
“金……公子,你还是回去吧,免得看了伤感,而且,你现在的身子不是一个人的。”瞟了她的腹部一眼,他语重心长地劝道。
“就因为不是一个人的,我更不能放弃他,小道士,求求你,放了他,可好?无论你们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们,只要我能办得到的。”咬着没有丝毫血色的唇角,她哀求。
“大哥!你怎么可以为了一直妖怪……”金砖才一开口,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叫现在的身子不是一个人的。
难不成……大哥喜欢上哪家的姑娘了?低头苦思,却是没有任何的思绪。
平生摇头,看来自己根本就劝不动她,以其伤,还能坚持着来到此处,可见其意志已非常人,即便自己再多说些什么,恐怕也改不了她的想法。
“回去吧,宝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又何必要为了我而放弃你辛苦坚守的一切,”说着,他若有深意地看了眼她的腹部,“是留是弃,你自己看着办吧,经历千年,你以为,我真的只有你一人吗?我的子勋,几乎不下百人。”
不下百人?她头一阵晕眩,那么,自己到底排在第几?
“你说谎!”不,她不信,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离开。
“说谎?”一个娇俏的女子之声在人群之外响起,“不,他没有说谎,我便是他的第二十一位娘子,宝儿姑娘,我想,你应该认得我吧?”
那声音……金宝儿徐徐回头,顺着她的目光,众人退开了一条路,只见,路的那端,是一个全身艳红的女子,抚媚地笑着,妖冶地扭着腰肢走了过来。
救路儿的条件
救路儿的条件
救路儿的条件
是她!宝儿握紧手心,是那条赤蛇,她竟说她是路儿的娘子,还是第二十一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摇着头,她望向路儿,他只是看着竹红,一言不发。
“你说你是他的娘子?”有人早一步低喃地问道,金宝儿顺其声音,却是那小道士,他正一脸的不可置信,眼中浮现丝丝绝望。
他对她……瞬间,金宝儿明白了过来,只是,如果赤蛇真的是路儿的娘子,或许,他们,都要死心了吧?
眷想到此,她的嘴角不免逸出一抹苦笑。
“是,”竹红坚定地点头,走到他的面前,双眼直视,“你应该知道,上次从你们的手中逃脱,他伤了精力,没有雌性的帮助,是无法在白日恢复成男子之身的,我既然是他的娘子,当然不可能再让你们伤害到他!”
“你说谎……”平生满脸的痛楚,无法相信。
介“我没有,”轻笑,她仰着下颚,当目光接触到笼子中的白蛇,不禁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只是,我不能为他生下子勋,所以要找人顶替而已。”说完,意有所指地瞟了金宝儿一眼。
抿了抿唇,金宝儿的心却是哐当一声地沉了下去,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顶替的?难怪,赤蛇会经常陪在他的身边,且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是带有莫名的敌意。
可是,路儿说他已经有百名子勋,为何,还要找人代生?想到这个疑点,她竟是不顾一切地推开了金矿和金砖的手,在众人的惊呼中,奔向了木笼,顺着堆积的木头一路往上攀爬,虽是手脚无力,她仍旧咬紧牙关,脸上冒出点点的细汗,顺着脸颊而下,将颈项上白布的斑斑血迹匀染开来,冲淡了原本艳丽的颜色。
“你上来干什么,下去!”路儿眯起蛇眼,无法相信她竟是顶着自己孱弱的身躯在往上攀爬,无力的脚几次差点踩滑,他怒吼。
“不,我要救你!”她喘着气,一手终于握住了笼子的木块,艰难地爬到了笼子的旁边。
大哥!金矿和金砖两人无法相信,他们的大哥,竟然会为了一条蛇做到如此的地步,而且,那个一身艳红的女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也是妖怪?两人不禁悄悄地退后,生怕她会幻化成巨蛇将他们一口吞下。
可是,这关大哥什么事呢?找人顶替生子……他们两人猛然摇头。
“本公子不需要你救!”吐着蛇信,他几乎要被这个倔强的女人气死,“你快下去,这事与你无关。”
“无关?”她嗤笑着,“什么叫无关,我肚子中的骨肉,难道不是你的吗?你告诉我,那日,你是怎么让老道士救的我,还有,你是怎么让他们所有的人都忘记了你,却独独漏掉了我,为何不消除我对你的记忆!”她咬牙切齿地伸手进笼子之中,用力地捶打着那粗壮的蛇身。
围成一团的众人们顿时惊呼,天啊!金家公子是不要命了不是,不只靠近蛇妖,还敢打它。
竹红柔眉几乎拧成了一团,她到底想要干什么!然,在察觉到平生一直站立身旁,目光却是眨也不眨地直视着她,不禁心虚地将视线别向他处。
“大哥!你别惹怒了那蛇妖,你,你等着,我们上来救你。”金砖拉着脚软的金矿奔到了堆积的木块之下,说着就要往上爬。
金宝儿脸色一变,抓起身旁的一根木棍便是往下丢去,差点就砸中了两个弟弟,她却是一脸的动怒。
“你们都走开,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们Сhā手,再靠近,我就用木块砸死你们!”
从未见过大哥如此恐怖的模样,两人心中一颤,亦是退后了些,却也没有走开,只是担忧地看着巨蛇,生怕它会做出什么举动。
“你这又是何苦……”巨大的蛇头一摇,他俯下身,对上她几欲喷火的视线。
“那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眼眶不知不觉地盈上点点薄雾,她哽咽地说道,沙哑的声音自咽喉中困难的挤出。
沉默着,湛蓝的眼眸中闪过点点异样的光彩,他却是冷下了脸。
“我没有让那牛鼻子老道救你,只不过当时他不想因为除妖而伤害到人命,才出手救了你,至于记忆,因为你腹中怀有我的骨肉,所以无法消除。”淡然的口吻,仿佛在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她颓然地瘫坐一旁,面色惨淡,隐忍的泪珠再次滑落,深吸口气,眼瞳一转,凝视着他毫无温度的眼眸,咬了咬牙。
他到底还想骗自己多久!
猛然支撑起身子,她反倒一口扯开了一道黄符,引起人们的惊呼,些许胆小的人,已经开始往家的方向奔去,生怕成了蛇口中的一块肉。
“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这与你无关,快离开!”眼眸中有着愕然,路儿无法相信,这个看似纤细的女子,却是那般的不顾一切。
她……竹红呆滞,不明白为何她会为了公子做到如此的地步,明明,人们对妖怪都避之唯恐不及,在这险要的关头,为什么她还要救公子?
“住手!”站在高塔之上的老道士气得眉头直颤,自己给了她和蛇妖道别的机会,她竟是胆大包天地扯开符咒,简直是此有此理!
道袍一挥,脚踩高木,已然飞身而下,双脚踩在了木笼之上。
“金姑娘,斩妖除魔是老夫的职责,这只蛇妖放不得,只有除去他,才能保得落秋镇的安宁。”摸着胡须,他无奈地劝道。
“安宁?可笑,他可曾杀过人,可曾让妖怪来捣乱,道家,你这话岂不是想笑掉我大牙,好,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了他?”双手抱住笼子的木块撑住几乎摊下来的身躯,她嗤笑着。
条件?路儿蛇脸一沉,蛇尾用力地敲击着木笼,“嘭!”刹那间,堆积如山的木块摇摇欲坠,原本还指望看好戏的人们,只得尖叫着逃离开来。
凤凰草
凤凰草
凤凰草
摇晃了片刻,蛇尾徐徐挺了下来,巨大的蛇头向前眯视,看着她死命抱住木块,似乎也吓得不轻,睁大双眼迷惑地望向他。
“你不过是本公子一时兴起的玩偶,不要以为有了我的骨肉就可以想着如何控制我的命运,滚!”冰冷地吐出一句,他的蛇尾再次猛力晃动木笼,看她苍白的脸,眼底悄然地滑过一丝不忍,最终还是隐忍下了想要吐出的话语。
玩偶?她抱着木块的指尖一颤,无惧地抬眼望入他入冰窖一般的眼眸,倔强地扬起唇角,路儿,你这个骗子,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以为如此,就能击溃我的信心吗?
“如果能救你,就算被你骂,被你厌恶,又有什么关系,道家,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去做。”眉眼一转,她的眼底闪着坚定的光芒,直直地瞅向老道士。
眷站在木笼之上的老道士厥了厥眉,眼色不定地看了眼蛇妖威胁的眼神,摸着胡须沉思,木笼的四处人已经逃散,除了那躲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的两兄弟,初来落秋镇之时,便是听说金家二公子和三公子是个败家子,不禁明争暗斗想要争夺家产,还想把金宝儿挤出金家,可如今开来,他们已然换了心性。
能让他们做到这点的人,没想到,竟是这只蛇妖……
“老夫只所以要抓它,是为了除妖,如果,他不是妖,老夫自然不用伤害它了。”思考了片刻,他话中暗藏玄机。
介“不是妖?要如何才不是妖?”金宝儿倒是十分机灵,一下就猜到了他话中的意思,脸上闪动着莹莹的光彩。
路儿睨向老道,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药,这女人,自己让她走,还不知道好歹,真是活腻了么?
“老道士,我奉劝你一句,不要逆天行事,你虽然有一定的修为,但如此一来,难免不会折煞了你多年的道行,本公子,也不一定会除去妖身,如果,你想让她去取那件方小说西,连我都取不到,你妄想让她取来?”想了想,只有一个可能,这老道士该不会真如此胆大妄为地想要她去取那件宝物吧?
哼,没想到竟是被他给猜到了!老道士不悦地撇了他一眼,这蛇妖废话还真多,若不是自己念及他尚有善念,才不会帮他。
“什么方小说西?”金宝儿激动地顺着木块又爬了起来,身形不稳地晃动了两下,手脚一软,竟是要忘后坠去。
小心!路儿膛然地想要伸出手去,才发现自己变回了蛇身,根本就没有手臂去接住她的身躯!急得青烟一闪,又变回了年轻男子的模样。
可惜,仍旧不及她坠落的速度,眼见就要自高空落下,一双葱白的手却是自后面扶住了她。
讶然地回头,竟是那只赤蛇,她没离开!
“大哥!”金矿和金砖两人在树后抹了把冷汗,两人还想跑出去当垫背,没想到那个女妖倒是飞身掠了上去扶住大哥,不禁有些疑惑,大哥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蛇妖,而且,明明那女妖对大哥有着明显的敌意,为何,还要救她?
看到大哥没有危险,两人也不急着上前了,
顺其力道站稳了身子,虚弱地吐出一口气,金宝儿抱住了笼柱,正想道谢,一双如玉的修长五指忽然罩住了她的小手。
看到这一幕,竹红咬了咬唇,转身跃了下去。
“不管是什么方小说西,你都不准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不要带着我的子勋白白牺牲了姓名,宝儿,你答应我!”湛蓝的眼眸如一湖秋水轻轻搅动,他的语气有丝无奈,“这也是我最后的请求。”
最后的请求?她脸色一变,猛然摇头,不顾他咬牙切齿的表情,依旧仰头望向一脸沉重的老道士。
“你也瞧见了,她为了你,愿意去摘取凤凰草,如果成功,就能助你得道成仙,你最后的劫难也将幸免,如果失败,就算是一对苦命鸳鸯了,”拂尘一甩,老道士无奈地笑道,“其实,那日你随我离开之时,她已然醒了,你说再多的话,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心。”
路儿愕然,侧脸盯着金宝儿,她却是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只是一脸关注地望着老道士,眼中有着迫切。
“什么是凤凰草,在哪里可以采得?”她开口问道。
“凤凰草,其实不远,就在镇外几里的墨山之上,你也去过,你可知道为何那里会聚集了如此多的妖怪?”目光深远,老道士望着在逐渐落幕的黑夜之中,那若隐若现的山头,漂浮着层层白雾,迷幻得,就像仙境。
墨山?自己在居住落秋镇二十几年,怎么从没听说过墨山有宝物?金宝儿迷茫地摇头,就连妖怪,也是自路儿来了之后才见到的。
沉默地抿了抿唇,知道他等下要说些什么,路儿一手揽住她的腰身,生怕会再次无力而跌下去,那种恐惧,竟然是自己从未有过的,比起被火焚烧,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和他的缘分,恐怕也是因为凤凰草的缘故吧,否则,他不会到如此偏远的镇来,”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蛇妖,老道士径自说道,“只因为这里长着一颗奇珍异草,凤凰草,自经书上而知,凤凰草乃是凤凰浴火重生之时身上的羽毛脱落而成,所以,对妖怪而言,有着莫大的功效,大则可以助其躲过仙劫,小则可以提升近千年的妖力。”
所以,路儿也是为了得到凤凰草,才会一路向此方向走,于是遇到了自己……不用老道士解释,她自然便是明白了。
“如此的仙草,自然有凤凰守护,因为那是它的最为珍爱的羽毛,即使有了更为华丽的羽毛,它却是不愿离去,凡是想要靠近凤凰草的人或妖,都被凤凰身上的烈火给烧得尸骨无存,这也是为什么墨山聚集了众多的妖怪,却仍旧无法夺到凤凰草的原因。”说完,老道士叹了口气,如此下去,再过百年,墨山便会成为妖怪的聚集之地,到时,落秋镇恐怕也不得安宁了。
“我去!”毫不犹豫地,她低哑着声音道。
人与妖
人与妖
人与妖
湛蓝的眼眸燃烧起层层的怒火,他看着她决然地在两个弟弟的扶持下离开,甚至连头也不曾回,较小的背影竟是这般的坚决。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一手伸出牢笼扯掉了上面的一块黄符,路儿冷冷地瞪向站在上面的牛鼻子老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只要这场戏演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胆敢让她去墨山找凤凰草,这不是白白让她送命吗?”双眼中迸发出凌厉的视线,狠狠地射向他。
迎着初现的夜色,老道却是默不作声,一眨也不眨地望着白夜交换的瞬间,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路儿的怒火,细细的眼颇是无奈地闭上,再睁开,眼瞳之中清晰一片。
跳下木笼,掏出衣袖中的钥匙,将木门打开,他侧身。
拒“你最后的一劫便要到了,你认为,她能眼睁睁地看着?”胡须轻晃,老道士目光锐利,一眼便是看穿了他的犹豫之色。
“我会离开这里,她不会知道,即便是死了,也不会知道。”所以,他才打算以这种形式让她以为自己死在这一场熊熊的大火之中,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金宝儿会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而且拼死也要救他。
即使明白他是为了帮自己,可还是十分不悦地睨了老道士一眼,才缓步走出牢笼,看着空寂的场地,不由咧嘴一笑,这个女人,真是非同一般,是这个镇上,唯一没有被自己吓跑的女人。
赧“你不会离开,”老道士的口吻十足的自信,“你的心底想要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如果真的能离开,就不会在她受伤的时候日夜不离地照顾,有舍才有得,你竟然舍不下,当然得不到全心的自由。”
“你这牛鼻子,不要对着我念经,还有,不管怎么说,你不应该让她去取凤凰草!”斜斜地靠在木柱之上,的脚祼之上,铃铛轻轻晃动,他抬脚,忽然想到,她只所以能进入那个空间,全是因为这个铃铛的牵引。
这一切,难道都是命中注定?
老道士若有所思地瞟了那铃铛一眼,眼中藏有一丝讶异,但并不表露于外,对于一个妖怪而言,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反倒破了自己七十年的戒,到底为何,可能是自己前世欠了他的吧。
“你还不明白,人和妖是不能在一起的,尤其是在你的天劫要到的时候。”看向一直呆呆立在场地中央的平生,他摇头,这个笨徒弟,看来,已经无法自拔了。
“什么意思?”路儿危险地眯起眼帘,握紧的指骨咯咯作响,他虽然能感觉得到最后一劫的强大与恐怖,但究竟会危险到什么程度,却是无法得知。
可如果要是会牵连到她,那么,他宁愿选择自己没有渡过此劫。
修炼了千年,对于蛇妖来说,一旦渡过了此劫,就可以成仙,可是,一旦失败,就将是一缕青烟,随风而逝,成败与否,在此一举。
“你们所生出的孩子,也只是半人半妖,即便你无所谓,可她是否能承受得住世人的目光,而且,在你受劫之时,她若是在你的身旁,肚中的胎儿恐怕也会受到牵连,老夫只能将她支开,”顿了顿,老道士抚着胡须,看着墨山之处的方向,“只有在凤凰的庇佑下,她和肚中的胎儿,才能逃过此劫。”
所以,他才选择让宝儿去墨山?路儿瞬间醒悟,没错,如果结局无论如何都是死,那么,他宁愿挑选最后的希望。
眼间的锐气渐减,他抬眼,看着眼前突然多了些仙风道骨的牛鼻子老道,不由抿了抿唇,是自己看错了吗,这个执着的老道,竟然拿会选择放了自己,而且还想要救自己的子勋。
“……”沉默了片刻,终于自嘴角吐出两字,“多谢!”
摆了摆拂尘,老道士只是莞尔一笑,转身跳下,飞身到徒弟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相携而离开。
“老夫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你好自为之吧。”
苍老的声音如鸣钟一般地微震入他的耳膜,随着人影的消逝,声音也断然湮灭。
伸手揉了揉太阳|茓,路儿细长的眼眸微敛,望着天上悄然跳出的弯月,心底却是十分的烦躁,三天,只有三天,她便是要去墨山,自己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相反,他却是要背地而驰,往着相反的方向走。
“出来吧,”跃下积木,他走到那棵大树之下,伸手敲了敲树身,“你做的很好,这棵仙草送你了。”说着,自怀中掏出了一支闪动这金色叶片的小草。
茂密的树叶之中,突然伸出一只赤红的蛇头,用幽绿的眼眸直直地瞅着他,半刻,才在青烟中幻化成*人形,跳下了树枝,欠身。
“多谢公子,可是这仙草竹红不能要,”满脸担忧地看着他,眼瞳之中柔光闪动,“竹红都听到了,公子将要面临天劫,这仙草对于你来说,些许有用,竹红在公子的帮助下,已经能幻化人形,竹红已经很满意了。”嘴角有些苦涩,她咬了咬下唇,自己对于公子而言,终究只是一个带着距离的……陌生人。
“待你有事要本公子帮忙的时候,尽管开口,”捏了捏仙草,她不肯收,他也只好收回衣袖之中,对她承诺,“如果天劫能顺利逃过,本公子便收你为徒,引你成仙。”
对于别的蛇妖而言,这句话,无疑是最大的奖励,可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令她更加的无法释怀。
一手捂住心口,感受着强烈的心跳,她的脸彭然一红,仰头。
“竹红什么也不要!要的,只是陪伴在公子的身边,永远,一辈子!”说完,娇羞地闭上眼眸,用力地投入他的怀中。
孰不知,远处,一个身影却是踉跄地扶着墙,缓缓瘫坐于地。
“大哥!”站在一旁的两道身影迅速地冲了过去,捞住了纤细的身影,两人对视,目光复杂。
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
银白的月光之中,白纱飘动,罗帐中的人儿蜷缩着身子,禁闭的眼帘轻轻颤动,不安地撅眉,片刻,脸上逐渐柔和,进入了深沉的梦乡,眼角,留有未擦干的泪痕,顺其秀美的脸颊一路往下,隐没棉絮之中。
本是锁上的门,突然门筌被无形地移动,紧接着,没有声响的被推开,一阵清风吹进,木门又被轻轻关上。
睡在床上的人不适地翻了下身,背对门口。
“宝儿,”一声呢喃,透明的身子显现床前,那邪魅的脸,湛蓝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睡得甜美的侧脸,“真是个傻瓜!”伸出食指,用指腹点了点其鼻尖,粉红的唇瓣不禁露出点点笑意。
拒皱皱眉,似答应又似嘤咛了一声,她叹了口气。
只有三天的时间,她的伤还没痊愈,身子孱弱,墨山虽是只有几里路,但对一个身体虚弱的人而言,要爬上去,仿佛是让一个老者跳绳,艰难不已。
路儿的眼眸溢满怜惜,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血色,以及颈项之上重新换过的白布,他邪魅的脸刹那间温柔了下来,细细地打量着她甜睡的脸……
赧是他!她知道,却是要装做熟睡,自己不能也不想对上他的视线,生怕会忍不住地搂住他的腰身不让其离去。
“来,乖,吃下这颗药丸,身体会好得快些。”他自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倒颗细小的黑色药丸在手掌之中,轻捏着,放在她的唇边。
药丸?她眉尖忍不住战栗两下,又迅速恢复了平静,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发现自己还醒着。
悄然地吞咽了几口唾沫,她能清晰地闻到药丸上发出的淡淡清香,就如同他身上的味道,清爽而淡香。
见她睡得毫无知觉,他抿了抿唇,俯下身,将药丸往口中一放,便忽然罩住了宝儿的唇瓣,将舌尖上的药丸往她的口中推去。
说也奇怪,在他的口中没有融化,一进入她的口中,宛若冰遇到了水,一点一点地,化了开来,带着点苦又有点甜的味道。
她不由得吞咽了口药丸化成的软液,鼻翼之间,充斥着他身上特有的微凉气息。
“咚!咚!”门突然被敲响。
迷糊地撑开眼帘,她的心一沉,床畔,哪里有半个人影,仿佛刚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舔舐着嘴角,仍旧留有那熟悉的味道。
“谁?”开口问道,本是低哑的声音竟是恢复了平日的温文语调,她诧异。
一手慌乱地抚上颈项,轻按伤口,奇异地,没有任何的伤痛,她的指尖一颤,将白布拆下,点上灯火,拿起一面铜镜,只见里面的颈项完好如初,连一点疤痕都未曾留下。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却是变得快而急。
她只得起身,本是虚浮的脚步忽然也能如往常一般的跨步急走,心底一惊,但当舌尖上的余香吞入咽喉,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微微一笑,心跳加快,摸了摸温热的脸,轻轻地打开了门。
“路儿,你……”才开口,就发错自己叫错了对象,她尴尬地张着小口。
“你就如此的想他,宝儿?”一张戏虐的脸笑着睨她,那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不是方小说公允又是谁?“真是让我伤心,风尘仆仆地赶回,听说了你的事,就急忙跳墙过来了,你却是连看也不看地就开**错人,真让我伤心。”
金宝儿低咳了一声,脸不自然地红了,身子一侧,看了眼高挂的月色,几近三更,他消逝了一段时间,终于出现了。
“进来吧。”
他用纸扇轻敲了下她的头,那动作,恍若一名兄长的模样,便是笑着大摇大摆地跨入了她的房间,就如同他没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之前,总是耍赖着三更半夜跑来说要与其同房,每每都被一脚踹出。
“不对!”门一阖,她猛然惊叫道,瞪大了双眼看着自然而然地走到茶桌边坐下,迳自给自己倒茶水的方小说公允,“你竟记得路儿?你记得他?”
全镇举目上下,除了自己和那两个道士,无一人记得路儿,为何,他会记得?
“说也奇怪,怎么我一回镇上,许多人都在说什么蛇妖,还说你称他‘路儿’,宝儿,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说话的神情,就仿佛一个陌生人,明明路儿在此镇也待上了几个月,就连我家的老管家,也认不得路儿是谁了。”大口地缀饮了杯茶水,他也是满脸的惊讶。
是啊,她原本也以为,除了自己,恐怕没人会记得路儿了,因为,他们都被施了妖术,可是,方小说公允却是记得,是因为他离开了落秋镇的缘故么?
“认不认得现在也无关紧要了,”她摇头淡然地轻笑,走到他的对面坐下,“你怎么突然消逝了几个月,你可知道方小说公爷爷都要急坏了,这阵子几乎天天派人往京城送信,要你的表姐寻你的下落呢。”
并不是自己对他的事不担心,只是,自己似乎是猜到了些什么,所以才能如此淡定,即使不能与他成亲,但两人仍旧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说不担心是假的,可是,就在流云去隔壁镇王公子家拜见的时候,方小说公允也跟着消逝了,这说明了什么?她无奈地看着他。
原来,方小说公允果真是陷入下去了。
“咳,我去追流云……”差点被茶水呛到,他捏着茶杯轻转,有些脸红的说道,“其中还发生了一些事,但太长,我会找个时候与你说的。”
看样子,两人的好事应该不久了,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只要他愿意说,自己随时可以听。
“你还没告诉我,到底落秋镇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家都忘记了路儿,而且,那蛇妖,又是怎么回事。”脸色一正,他又转回了正题。
“此事……”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的脸顿时沮丧了下来,“说来也许连你都不信……路儿,他是一只千年蛇妖。”
“哐当!”一个力道松弛,方小说公允手中的茶杯不稳地落到了茶桌之上,茶水流淌,他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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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
送别
送别
站在羊肠小道之上,将包袱勒紧于纤细的臂膀,她皱了皱眉,看了眼哭得一塌糊涂的两个弟弟和第一次露出关心神色的弟媳,心中不禁感慨万分,所有的人都因为路儿而改变,就连自己,以为要女扮男装过一辈子的自己,都想要为了他而恢复女儿之身。
“宝儿,你真的决定要去?”方小说公允一手遮住初起的阳光,看向墨山的方向,那里小时候自己就曾去玩过几次,后来被爷爷知道了,就再也没敢偷偷去玩,可是……“那道士该不会是骗你的吧?我在墨山玩过几次,哪里有什么凤凰,而且,也没听谁说过有凤凰这回事。”
你之所以没听过,是因为见到凤凰的人都死了吧。她微微一笑,些许,还是不说的好,至少还让他们以为自己不过是被人骗了,总好比真的知道自己会去送死来得好些。
“大哥,你……你一路要保重啊,虽然我们不知道那路儿的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大哥是不是真有断袖之癖,可是,只要是大哥选择的,我们一定支持你。”金砖哽咽着,和自己的娘子抱在了一起,眼睛几乎肿成了一个核桃。
据金宝儿微笑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又勉强撑住,三弟真是语不惊人语不休,自己虽然没有“娶妻”,可也没有跟方小说公允在一起,更何况他们都忘记了路儿,怎么会说出断袖这两个字。
“金矿,大哥不在,好好照顾大家,近来你们都有所成长,大哥也放心多了。”拍拍二弟的肩膀,她倒是多了些安慰。
至少,不会像以前那般,就连交出个厨房都要提心吊胆的。
昂咬着牙,金矿艰难地点头,一行清泪留下,却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许是明白没有金宝儿在身边,自己就得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宝儿姐姐!”从小道中穿出的流云发髻微乱,连忙喊住了欲离开的金宝儿。
流云妹妹!她惊愕,停住脚步,看向馆着妇女发髻的流云,更是诧异不已,难道方小说公允当时没有追上流云?
可是,自己也没听到消息说流云嫁给王家的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她口中叫的,竟是姐姐两个字!
“姐姐?”金矿和金砖两人自是听得一清二楚,顿时双眼睁得通圆,只知道流云生气时会发疯,没想到平时也会乱叫人?
“流云妹妹,你怎么来了?”金宝儿上前,不禁侧眼瞟了下方小说公允,以为他会尴尬,可是,意外的,他的脸上竟是一抹温馨的笑意,与以往的吊儿郎当不同,那种甜蜜,简直令她,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
今天的方小说公允莫不是中了邪吧?还能笑得出来?就不怕流云剥了她的皮?
“听相公说了你的事,宝儿姐姐,没想到你是如此坚强的女子,流云打心眼里佩服,不管路儿是人是妖,但在我的眼里,他是个好娃儿,是个好学生,流云支持你的!”说着,将怀中打包好的煎饼放入宝儿的怀中。
……相公?流云真的嫁了人?可是,她的相公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女子?
莫非……她双眼孤疑地望向一脸傻笑的方小说公允,他该不会,就是……流云的相公吧?也只有他和路儿才知道自己的女子之身,至于莫老板,他正在监狱中吃牢狱饭,而且流云也绝对看不上他!
“你?”她伸出食指向方小说公允。
“说来话长,说来话长,”摸着颈项,他竟是羞涩地笑着,“等你回来了,我就告诉你,因为你伤到了身体,所以这两天也都没去打扰你,墨山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想必你最多找到明天就该回来了,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去游玩?她顿时哽住,只得点点头。
竟然流云知道了自己的女子之身,她跨上一步拥抱流云,轻轻地附在其耳边说了一句话,顿时,流云的脸颊通红,又想笑又强忍着笑地点头。
瞟见方小说公允一脸好奇的目光,金宝儿深笑着跨步离开。
“她跟你说了些什么?”方小说公允凑了过去。
“没什么。”流云立马机灵地摇头,表示什么坏话也没说,反正,不过是他的一点小“缺点”,是宝儿姐姐告诉自己的,关键时刻很奏效。
是吗?疑惑地望着她神秘的模样,虽是很想知道,但也明白她的脾气,只要不想说,是绝对守口如瓶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身上会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到待会要带流云回去,不知道当爷爷知道自己已经娶了娘子,他会是什么反映?该不会拿着拐杖猛追自己吧?他摇头低笑,看着宝儿消逝的身影,正想拉着流云回去之刻,却是被四个身影拦截。
“你说,大哥是姐姐?”依婷睁大的眼猛眨,“大哥为什么是姐姐?”
“你们,还不知道?”流云这下吃惊不少,慌忙掩嘴。
难不成自己泄漏了宝儿姐姐的秘密,也是,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金矿和金砖两兄弟都不知道,因为他们两人一直想要金家的财产,这是落秋镇人人皆知的,可是,现在却是被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这可怎么是好?
见她的模样,金矿等人顿时明白,他们没有听错,流云的确是叫大哥“姐姐”。
“方小说公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哥为什么要为了那个蛇妖去拼命,还有,她说我们忘记了,到底我们又忘记了什么?那日在空地上,我隐约间听到了那只蛇妖让大哥不要白白牺牲了子勋的性命,你知道些什么,快点告诉我们。”金矿挠了挠头,怎么想都想不通,这几日,他几乎要抓破头。
“什么?子勋?”方小说公允突然暴跳了起来,“那兔崽子,竟然让宝儿怀了他的骨肉,我非要去宰了他不可!”
火凤凰
火凤凰
火凤凰
弯曲延伸的山路杂草丛生,虽然靠近落秋镇,但一般的柴夫都只到半山腰砍柴就离开,除了寥寥无几被动物踩踏过的痕迹,人烟罕至,就连调皮的孩子也不会爬上这么高的山。
“估计要爬到山顶也要天黑了。”擦擦脸上的汗迹,见四下无人,她干脆撩高了衣袖扇风,望着那深入白雾中的山顶,不由咬牙又继续往上行走。
可走了几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身后,好似有什么跟着似,草丛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心一抖,她拔出小腿上早就准备好的匕首,猛然回头就要刺,可才转过身,就僵在了那里。
一直嫩黄|色的小鸡正欢快地踩着两只小脚,跟在自己的身后,圆滴滴的小眼眨呀眨的,可爱至极。
据“小鸡?”她苦笑不得地收起匕首,蹲下身,没想到它丝毫不怕生,竟是跳入了金宝儿的手掌之中,“你怎么跑到深山中来了,是不是迷路才跟在我后头?”她对着小鸡自言自语。
歪了歪头,它似乎听不懂她的话,只是好奇地睁大小眼瞧着,突然,死死地盯住她手腕之上的冰蓝手环,小步地在她的手掌中轻轻靠了过去,颇有敌意地啄了一下手环,此时,诡异的是,手环周身泛起了点点的冷气,扩散着。
金宝儿手腕几乎被冻住,讶异地看着手环,她从来没听路儿谈起过手环还能散发出冷气,只是知道夏天可以避暑。
昂被吓了一大跳,小鸡再也顾不得什么,竟是撒开了两个小脚跳下她的手心,朝草丛之中钻入,“唧唧”地叫着。
“等等!”她见叫不住那只小鸡,不免跟了过去,“小鸡别乱跑,等等我。”
一鸡一人,就这么消逝在了草丛之中。
一抹掀长的身影悄然出现,望着她奔跑的方向,不免皱了皱眉,正好是前往凤凰的方向。
“你想跟去?”灰蓝道袍的老者跟在其后,一脸的凝重,“现在你连躲过天劫都没准备好,还能去管她的事吗?”
“本公子自有计划,不牢你费心。”路儿桃花长眼一睨,冷冷说道。
天劫,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在天劫之前让宝儿生下自己的子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天劫竟然提前了半年多,估计也是上面听到了什么消息吧?
他微恼地抿了抿唇,如玉的脸上隐隐散发着点点的怒意。
“牛鼻子,你可是看出什么名堂?那只小鸡,本公子看着,没有妖气,可也不像一只普通的小鸡,否则,冰环不会发出冷气。”那是只有遇到敌人之时,它才会散发出的气体。
老道士皱眉,一手抚着银白的胡须,深思了片刻,摇头。
“老夫看不出来,但也感觉不到任何的邪气,许真是一只迷路的小鸡,何必想那么多,而且,她过去的方向也没错,火凤凰所生之处,没有妖邪,你大可放心,即便那只小鸡真是妖魔变的,也不会领着她往火凤凰之处跑。”将他那“牛鼻子”三字直接省略,老道士神仙在在的模样。
风,轻轻吹起,站立的掀长身影那一抹宝蓝色的腰带撩拨着衣摆,半祼的右肩竟是忽然一冷,他面色冷峻。
着急地,大腿一跨,就往她消逝的方向追去。
追了半刻,墨山之上,只见那一片片的草丛高至腰际,将她的踩踏痕迹层层覆盖。
怎么可能!自己竟然会追不上她!他的面色一峻,想到刚才那只小鸡碰到冰环之时的反映,该不会是……
他一僵,随即苦笑了两下,宝儿,你要活下来!
跟着小鸡跑了约莫一个时辰,宝儿的双腿都累得要瘫软了,奈何那只小鸡仍旧精神抖擞地奔跑着,也只得跟了上去,别看小鸡两只小腿又细又短,在半腰高的草丛之中可是如鱼得水,明明钻到她看不到的地方,一会又出现在眼前,继续朝着某个方向奔跑。
“你怎么就跟小孩捉迷藏一样,别跑了,咳,天都要黑了,这下糟糕,你可下不了山了。”她有些疲惫地站住脚跟,对着那同样停住脚步的小鸡说道。
自身后背着的箩筐中取出软囊,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这才稍微好受了些。
“你要不要喝?”将软囊往前一伸,她不禁暗笑自己,一只小鸡又怎么会听得懂自己说些什么,都是因为路儿的关系,使得现在自己看到鸡肉或者猪肉都没有食欲,想想那也是一条生命。
也是因为如此,才会导致自己的身体如此的虚弱。
不料,小鸡竟是以轻蔑的眼神盯着她,张了张尖尖的小口,似在嘲笑着什么。
尴尬地举着软囊,她怏怏地缩回了手,不喝拉倒,反正渴的人又不是自己,况且,要不是为了它,自己怎么可能满山的乱跑。
想到这,她才突然想起自己此次上山的目的,不免心中暗骂自己被一只小鸡乱了分寸。
回过神,连忙打量四周,她讶异得睁大了双眼,这里,是哪里?四周群雾环绕,偌大的草地之上,中央竟是有一片寸草不生之地,隐隐之中,她看到了空地之上发出的点点亮光,不免好奇心一起,拾步往前走。
“再走一步,你的小命就没了。”冷冷的声音传来,令她后颈一凉。
那声音,带着点点低哑,就像自己被割伤了喉咙之时所发出的声音,难听且刺耳,但又带有霸道而冰冷的口吻。
回过头,草丛摇晃,没有半个人影。
“你是谁?”缩回脚,她猛然想到那只小可爱,“小鸡,小鸡,你在哪?快出来。”
草,依旧摇晃,小鸡早就不知所踪,只是空地中央的闪光令她有一种兴奋,凤凰草,只有凤凰草,才会生长在寸草不生的地方,此次,她可是看清楚了,那闪着亮光的,正是一颗稚嫩的小草!
“小鸡?哼!”那声音带着十分的不满,嗤笑道,“你竟然敢叫堂堂的凤凰为小鸡?还想活着走出墨山吗?”
小鸡,是凤凰?她瞬间懵懂,讶异地伸手捂住小口,生怕自己尖叫出声。
天劫
天劫
天劫
可是放眼望去,除了一望无际的草丛,以及中央空地上的凤凰草,根本连只小鸟的身影都没有瞧见,凤凰,在哪儿?
她环视着四周,一片茫然,那低哑的声音,怎么像是从耳畔传来?
“不用找了,我就在你的身后。”凤凰讥笑地压低了声量。
回过身,哪里有凤凰的身影?金宝儿有丝懊恼,自己莫不是被它给耍了吧?放眼望向周围,草丛摆动,白雾弥漫,她皱了皱眉,抬脚便要跨入那片寸草不生之地,可是,突然之间,安静下来的冰环竟是发出了极冷的气息,“叮当!”被风吹拂,铃铛翠生作响,她惊呼一声,收住了脚。
驹“哼,我不是让你不要动了吗?先不说往前会被凤凰火吞噬,还没走进,你就会被那方小说西给冻死!”声音继续从耳畔传来,带着丝丝冷笑。
到底是谁!猛然回头,依旧没有半个人影,更奇怪的是,自己一旦收回了脚步,冰环上冰冷的气息逐渐减少,然后,冷气消逝。
她哑然,一手碰触着被冰环冻得发红的手腕,感觉就像做梦一般。
膀“就算给冻死,我也要取得凤凰草!”咬牙,她黑色的眼瞳中坚定异常,直直地望向闪着点点光芒的小草,它可以救路儿的命,自己绝对不能放弃!
“你疯了不成!”凤凰声量顿时高了不少,顿了片刻,又降了下来,“那是因为你没有尝到凤凰火的厉害,一会,你就会尸骨无存了,看在你尚有一点善心,劝你还是离开吧,就连千年的妖怪都受不住我的火焰,就凭你区区一个凡人,妄想要摘去我的羽毛?”说到后面,它已经用嗤笑的口吻。
千年的妖怪都受不住?她一愣,这也是路儿没有来摘取凤凰草的原因?难怪,他会一只呆在落秋镇,原来,是为了凤凰草……说不定,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似乎能感受到宝儿情绪的起伏,凤凰的笑声越发显得嚣张。
“尸骨无存又有何惧,我怕的是,自己无法摘到凤凰草,那样,便救不了路儿。”叹了口气,她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冰环,心中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路儿?路儿是谁?”凤凰好奇地问,却又低低一笑,“噢,我知道了,是刚才跟在你身后的蛇妖,为了甩掉它,我可是故意将你带进了迷阵,才能逃脱它的追踪。”
什么,路儿竟是一直跟着自己!她轻咬下唇,自己刚才还在心底怪他没来送自己,原来,他一直都跟在自己的身后,也就是说,那晚,不是梦了,他真的可以自由行动,难怪有家仆说看到一个白色的男子经常夜晚在空中飞翔,还以为见鬼了,她知道,那人,一定是他!只是,为何那老道竟是会放他自由,是因为他的天劫就快到了吗?
想到此,她浑身一哆嗦,不行,自己一定要赶在他天劫之前摘了凤凰草。
未受伤的手紧握着冰环,她的面色一紧,不顾一切地跨步,仿佛瞬间散发冷气的冰环并不是戴在自己的手上。
第一步,成功地跨了出去,可是,在跨上去之时,她便感受到了强烈的热气扑面而来,若不是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真是差点就要惊恐地后退。
“你这女人,真真是不听劝!”背后的箩筐突然之间一沉,一股力道竟是拖着她又往后退了一步。
茫然地回过头,只见,天际之上,一直五彩斑斓的凤凰正挥舞着荧光闪亮的翅膀徐徐飞翔,那一双细如流萤般的眼眸,正在冷冷地盯着她。
“你……”宝儿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一只找不到凤凰,是因为它化成了小鸡躲在身后的箩筐之中。
“不用你踏进凤凰之地,我便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竟然你那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免得你的血污了我的凤凰草!”凤凰双眼凌厉,猛地加快挥舞的翅膀,一团火焰,从额角开始燃烧,整个身体,瞬间成了一片剧烈的火种,将它层层包裹,隐约间,只能瞧见它模糊的形态。
原来这就是凤凰!宝儿惊愕地张大双眼,呆滞地望着越来越近的火海,以及面颊之上,狂噴而来的热气……
“你还想在这里找多久?”老道士跟其身后,望了眼天色,“你知道,凤凰若是不想见你,定是会躲起来的,即便你知道它的栖息之处,也无法找到。”这天象,有点不对!
脸色一变,他慌忙低头掐起五指,枯老的指骨微抖,后面一僵,停了下来。
“该死!”自持冷静的路儿终究吐出了一句粗话,“这只凤凰比我还晚生了一百年,没想到竟是被它给摆了一道!”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凤凰,毕竟是圣物,即使是神仙,也要让它三分。
“现在,你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金宝儿的事了,”老道的脸沉了下来,“再过半刻,你的天劫就要来了!”
什么!路儿猛然回头,看着老道士严肃的脸,没有任何的笑话成分,他亦是清楚的知道,出家之人,是不说谎的,这也是自己能从他们手中逃出来的原因,因为,当时狂傲的老道士竟是对被困在牢笼之中的他说了一句,“除非你破了你的元气,否则,休想逃走”。
“此次天劫,会是谁来审判?”他沉思了片刻,问道。
天劫,便是仙人用最厉害的法术来劫杀即将升仙的妖魔,只有逃过此劫的妖,才能登上仙界。
前两次,他成功地躲过了雷公电母的追杀,现在,又会是谁来阻止?
哼,仙魔向来不两立,可为了显示天界的胸襟宽大,又破例开了条列,只要能逃过三次天劫,就能荣登仙界,所以,看不起妖魔的仙人向来不会手下留情,也只有逃过三劫的妖,才会被他们所承认。
“你最不想看到的人,”老道士细细的眼闪动着复杂的光芒,“你的师傅,白蛇仙。”
逃不开的劫难
逃不开的劫难
逃不开的劫难
风起云涌,傍晚的天阴沉了下来,山的那头,却是火光冲天,照亮了灰蒙蒙的天际,近得,就像在咫尺之间。
衣袍一甩,他便要朝着那橙亮的山头冲去,天际之间,忽然一声闷雷,随即,厚重的云层宛若被割开来,两眼的电光从中射下。
“是闪电!”老道士大喊,脸色变了几变没看着天际之上厚重的云层,没料到,仙界,也会破了规矩,难怪,近些年妖魔升仙的数量是少之又少。
哼!雷公电母!脚尖一踩,身姿轻盈地往后跳了开去,路儿鄙夷地睨着上空躲在深处的两道身影,以及他们之后的另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模糊身影。
踞“师傅,劳您大驾,徒弟可真是不敢当,只是,徒儿倒是清楚的记得,师傅您升仙之时,最后的一道天劫,好像只有一位考官,为何,我的竟是三道天劫累叠?若是不想我升仙,又何必设什么天条,徒儿不去就是了。”脚刚着地,路儿就轻笑着。
云层之内的雷公电母脸色丕变,难堪地回头看向身后的蛇仙。
好似没有被他的话激到,蛇仙袖口一摆,顿时,所有厚重的云层重重散了开去,一抹即将西下的夕阳将橙色的光辉撒落了大地,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事,不过是一个梦境。
振不适地伸手抵着额头,路儿终是瞧清楚了那三道仙影,仙风道骨地飘在半空之中,那一身的飘逸,美轮美奂。
“徒儿,六百年没见,见着师傅也不欢喜?”摇头无奈一笑,一张俊美无斯的脸孔出现在他的眼前。
优美的轮廓以及一身娇柔的身姿,比起路儿,姿色更甚!
不愧是当了神仙的师傅,容貌没有任何的变化,反而更是美上了几分,路儿扯唇,湛蓝的眼眸闪过一丝厌恶。
“欢喜?对一个将我当成天劫挡箭牌的师傅,我该欢喜?师傅,徒儿可是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不过,如果不是你,也没有徒儿的今天,的确该谢谢你才是。”如果不是他将自己当成了挡箭牌,近而受到了雷电的重击,自己的资质也不会突然之间突飞猛进,自己的确是该谢他。
站在一旁观看的老道士一愣,自己只知道蛇妖与他的师傅似乎有些过节,但没想到……
不在乎他话中的讥讽,一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玉手,蛇仙淡然一笑,就因为那件事,所以他才会在自己得道之后,离开了雪山,从此,师徒陌路。
“的确,当时之事是师傅对不起你,可是,现在你面临天劫,也该明白师傅当年的身不由己。”
好一个身不由己!路儿冷笑,一手指着他身旁站着的雷公电母。
“所以,现在才给徒儿送了这么一个大礼?”
“不,”蛇仙摇头,看了眼雷公电母那猴腮嘴,轻蔑地笑着,“现在天规改动,第三劫,将会是三劫归一,所以,他们才会来,你可别要错怪了师傅,若不是为你好,现在,你恐怕早就是一团青烟了。”
三劫归一……眉头一皱,路儿倒是听说过,但是,没想到已经开始实行,而且,恰好还被自己给遇到了,算是好运,还是倒霉?
看师傅的模样,恍若即使成了仙,他心中的劣性,还是未改,为何,他都可以上得了天,而自己却不行?
“真是承蒙您的照顾了,竟然是天劫,早晚要过,反正徒儿现在闲得很,能过便过,不能过,二十年之后,也是好汉一条了。”双手往身后一摆,他面色凝重。
先不说雷公电母是自己历尽九死一生才逃脱的劫,现在,就连师傅都出现了,自己恐怕能逃过的机会小得可怜。
“老道士,天劫与你无关,你还是速速离开吧,那么多年没用仙法,我还真怕手一抖,不小心就将你给伤到,道与妖,本来就不两立,现在,你应该不会为了一只妖,而坏了自己的道行吧?”媚眼一挑,蛇仙妖冶地笑道,同样地,眼中轻蔑不减。
在他的眼中,除了上仙,几乎无人可以入得了自己的眼,因为自己现在已经是中等仙位的神了,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自然与老夫无关,天劫本就是你们天界之事,不过,蛇仙,老夫看你身上的锐气强盛,看来,你应该是属于邪神一派,还不是正位之神就如此张狂,小心弄反成魔。”摸着胡须,老道士上下打量着他,不由衷心地劝道。
不知为何,自己自从认识了路儿,脾气却是隐忍不少,估计是自己该气都,都已经被气完了吧,他看着蛇仙转黑的脸,讪笑,看来自己的话没有让其醒悟,反倒是成了相反的效果。
“我的事,与你无关,老道士休得胡言乱语,”愤怒地握紧了手,蛇仙邪笑,如玉般的脸上泛起点点阴晦,“竟然是我们天界的事,就请你离开!”
雷公电母头一次见到蛇仙生气,不由面面相觑,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为何,能成为中位的神仙,还能如此轻易地被牵动情绪?就连他们,即使被讥笑,也会面不改色。
“蛇妖,你好自为之,老夫能帮你的已经尽力了,至于宝儿,就看她的造化了,如果她能活着的话,你们……说不定能白头偕老。”犹豫了片刻,老道士终究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徒儿说过,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姻。
“蛇妖也妄想和人结缘?徒儿,莫不是说,你和人类的女子在一起?”蛇仙听到此处,满脸的讶异,随即大笑不止,“哈哈哈哈,不愧是为师的徒儿,你是否想在天劫之前,让她生下子勋,代你受过此劫?真有为师的风范。”说到后面,还连连咳嗽不已。
老道士脸色一变,愕然地转头看向路儿,他……
“你的废话还真多,就不怕误了时辰,被天帝怪罪?”冷冷一笑,口中的精元一吐,路儿面带杀气。
离散的风云瞬间又渐渐凝聚,蛇仙阴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俯视着有如蝼蚁一般的徒弟,目光复杂。
落崖
落崖
落崖
热,好热!险险地躲过凤凰喷射而出的火焰,宝儿的额迹渗透出点点汗滴,脸庞上火光跳跃,她担忧地皱眉,看着眼前如火球一般巨大的火焰,身上的衣物干燥如柴,不时闪起点点火苗,只怕再靠近一步,自己就会被焚烧遗尽。
手上的冰环自凤凰变身的那一刻起,周身开始浮起点点冷气,虽不及凤凰的火焰燃烧得迅速,也正在逐渐地驱散她身上的热气,可却无法与凤凰之火比拟,犹如细水救不了大火。
“哼,区区一个小宝物,你以为就凭它能救得了自己?”不屑地冷嗤一声,凤凰细长的眼睨着她手腕之上的冰环,“那白蛇以此物多此来偷凤凰草,最终都是无功而返,更遑论你没有任何的道行法术,来也不过是送死。”
“我知道自己来只是送死,可如果不来,我连一丝机会都没有,凤凰,你已经有了美丽的羽翼,凤凰草留着又有什么用,你就让我摘走,救路儿一命可好?”双眼乞求地望着它,宝儿只觉得脸上的肌肤都要融化了一般。
孔救那蛇妖?凭什么!凤凰高傲地摇头,区区一只蛇妖也配拥有自己的凤凰草?可笑!救它,还不如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毕竟,凤凰草有着起死回生的效用,更是有增加上百年术法的奇效。
“你懂什么,区区一个凡人,这羽翼陪我渡过了七百年,岂能说送就送的,”晶亮的双眼一眨,凤凰突然笑道,“要送你也可以,只要你能碰得到它的叶子,我就送你。”
叶子……宝儿凝神望着那闪闪发亮的叶片,一咬牙,点头。
陂“好,你说的。”说完,竟是猛地就朝着空地冲去,当小脚踩上空地之时,那股炙热感更胜,险些让她痛得晕厥过去。
没想到她答应得这般爽快,凤凰疑惑地望着那倔强的身影,思考了片刻,就在以为金宝儿再也无法动弹之时,纤细的身躯竟是摇晃地又往前踏进了一步。
只要踏进了空地,相当于在凤凰火的燃烧中行走,每踏出一步,便犹如踩上了尖利的缝纫,看不见伤口,但肌肤却是受尽了煎熬,能熬得住的没几个。
“很痛吧?只要你退回两步,就什么痛都没有了。”凤凰轻笑着劝道,挥舞彩翼,飞到了她的上空,当清楚地看到其被咬破的唇瓣,挥动的彩翼不由稍微减缓片刻,又恢复正常。
已经双眼迷茫的金宝儿困惑地抬起眼帘,这只凤凰,真的是在为自己着想吗?不,它是在劝自己放弃救路儿的机会!只消回到原地,恐怕,自己就再也鼓不起勇气继续踏入,因为,如被烈火一般团团燃烧的痛楚,深入全身的肌肤,一旦享受到了短暂的舒缓,就再也经受不起任何的刺激。
想到此,迷茫的眼眸顿时又恢复了以往的坚定。
“我需要凤凰草!”说着,咬紧下唇,又向前艰难地迈上一步,她隐约能看到闪闪发光的凤凰草叶片之上的形状,还有十步,十步就能够到了。
“命里若无,又何必强求,这本来就是我们凤凰之物,奈何,你们无论是人,还是妖,个个都想夺得,你能撑到三步,已经是极限了,”凤凰低头看向她手上冰气越来越浓厚的冰环,倒是有些惊讶,“怪了,上次那蛇妖来之时,都未见冰环发挥如此大的法力,难不成,是害怕自己被凤凰之火焚灭?”
恍若是听到了它所说的话一般,冰环之上散发出的团团冷气竟是顺着金宝儿的手臂一路行走,延续全身。
被刀割般的炙热稍稍绛下了些,她不由吐出一口气,摇晃的身子孱弱地蹲了下来,双手抱住肩膀,眉头紧皱,被咬破的唇瓣正参透出点点艳红的血,滴落在地上之时,发出“滋滋”的声音,就似烧红的铁遇到了水。
可就算如此,她的全身几乎仍像是要着起来那般,汹汹的大火啃噬着,痛入骨髓。
“没用的,就算冰环再怎么帮你,它也受不住我的凤凰之火,此火与太上老君炼丹炉中的五位真火相比,毫不逊色,念在你刚才的善念,我可以放你离开,如何?”这可是自己近几百年之中所做过的最大的让步了,凤凰叹了口气。
它从未知道,自己也有不忍心的时刻,每每看着想要得到凤凰草的妖魔鬼怪被焚烧在凤凰火之中,自己都能冷笑面对,可唯独她,让自己起了怜悯之心。
“我……需要凤凰草!”摇头,宝儿轻声喃语。
在她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一个信念,便是摘取凤凰草,如果摘不到,就让自己随着凤凰之火在此地焚烧遗尽!
“你!”头一次碰到竟然有人不知好歹,每每进了空地之人,莫不是求着自己放其一条生路,可她却是拒绝了自己的好意!凤凰气得猛然地挥动着五彩之翼,“好,好,你要寻死,我又何必废话!”
宝儿只觉得随着它翅膀扇动的速度,身上的炙热之感反而迅速燃烧,自己顿时明白,这整片空地,都被它的羽翼控制。
不行,再这么等下去,不是自己被烧死,就是忍受不住退回去,这样一来,不但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牺牲,更是……双手不由轻轻地抚上平坦的腹部,脸上万分的温柔。
“你说的,只要我能碰到凤凰草的叶片,就会答应我将凤凰草带走!”她突然抬头,颤抖着身子站起。
凤凰一怔,原以为她就要坚持不下,可还是站了起来,眼底闪过丝丝讶异,但还是点了点鸟头。
“没错,我说过,可是,还有十步,你现在连三步都快要熬不过,每跨进一步,就会有更猛烈的痛楚伴随而来,以你凡人之躯,只怕还碰不到凤凰草,就会被焚烧遗尽。”说到此,不禁看了眼凤凰草,那是自己最为珍视宝物,谁也不能拿走。
得到凤凰的应允,宝儿艰难地微微一笑,孩子,一起去救你爹爹吧。
她没被自己的话吓到,反而还笑了起来?凤凰真是想不透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了,不怕痛,不怕死,自己的凤凰草,不会真的被她摘得吧?
就在此之时,身躯摇晃的金宝儿猛然僵直了背脊,凝视着闪闪发光的凤凰草,竟是一咬牙,不顾一切地往前冲,任由那越来越猛烈的火焰燃烧自己的全身,没有任何的却意。
“不!”凤凰眼睁睁地看着凤凰草被她拔地而起,点点草根脱离了泥土,就那么,被她拽在了手中。
摘到了!宝儿全身一软,正要倒地之时,身后竟是被一阵猛烈的热火扑袭。
娇柔的身躯飞上了半空,愣愣地看着凤凰怜惜的眼神。
“我说过要送给你,可没说过要送给一个活人,凤凰草本是圣物,绝不能落入人世之间,只好送你去见阎王了。”凤凰展着巨大的翅膀,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空地之上的火势越烧越旺,就在她要落地之时,没想到冰环竟是发出一道冷气,将整个人都推出了空地,而落下之地,是看不到底的悬崖……
交易
交易
交易
身体恍若一只风筝,被细线用力地拉扯着,不断地往悬崖底下坠落,衣裙翻飞,被风吹得上扬的长长发丝遮住了两旁的视线,她只能直直地盯着坠落之处,全身冷热交替,握着凤凰草的手不禁紧了紧。
“姐姐……姐姐……”脑海中,一个娇小可爱的身影正向她奔来,明亮的眼眸以及咧开的小口,让人心中一暖。
她忽然微微一笑,伸出手,想要去拥住他,可转眼间,娇小的身影逐渐拉长,那圆圆的可爱小脸变成了邪笑的一张俊脸,桃花眼微睨。
“宝儿,你是我的人,我们约定好的,你要为我生下子勋。”
孔生下子勋?茫然的脸有了一丝表情,她的眼帘一眨,自己都没有命了,要如何为你生下子勋呢,路儿?
身体不断的坠落,她侧了侧脸,自发丝飘舞的缝隙之中,看清了断崖之上,滑如被打磨过的玉石,连一根藤蔓都没有,想要自救,简直是痴心妄想。
孩子,对不起,娘不能生下你,也只有带着你走了。唇边泛起苦笑,她伸手抚上腹部,柔柔地,抚摸着,想将内心所有的歉意都传达给他。
陂“别动!”
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爆喝,金宝儿讶然,朝着右侧声音的来源看去,一个全身赤红的女子眉尖紧皱,骑坐在一只青色的狐狸身上,尖锐的四爪能钉石壁上似的,竟是踩着光滑的断壁而来。
是她!金宝儿心中一喜,听她的话,定是来救自己的来。
虽然两人从未说过话,可是见她经常在路儿的身边出现,就知道他们关系匪浅,而自己也尽力制止自己往深处去想,再加上三日之前她自称是路儿的娘子,到底,她为什么要来救自己呢?想到此,金宝儿咬了咬鲜血凝结的唇畔。
青色的狐狸脚步飞速,没片刻,已然赶到了她的身旁,一路向下跑,而赤色的身影抓住时机地朝她伸出了手。
“快抓住!”
怔了怔,金宝儿不再多想,当伸手握住她的手的片刻,脑海一片空白,那是一只和路儿一样微凉的小手,当其炙热的手碰触到她的手之际,手心舒服得一颤。
手腕一翻,快速地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前,赤色的身影扣住其瘫软的身躯,紧皱着眉看了下身前肌肤烧红的人儿,张了张口,又将话语咽了下去,只是拍拍狐狸的毛发,待其方向一转,双脚跨紧。
青色的狐狸聪慧地踩着最好的落脚点,不到半个时辰,已然到了墨山之下。
将金宝儿抱下,赤红的身影朝狐狸感激地点点头,狐狸亦是咧了咧嘴,看了眼又重新聚拢的乌云,扬起狐尾朝着自己的山洞闯去。
“呜,好痛!”坐在地上的金宝儿痛得惊醒,撑开眼帘,清楚地看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被烧得通红,几乎体无完肤!
“不要乱动,你身上的烧伤太严重了,我还在想为什么那只凤凰会看着你落崖,看来,就算它不亲自出手要了你的命,你的烧伤,也会让你无法生还。”蹲下身,小心地环住她的臂膀,赤红色的身影不免担心地看向墨山半腰的位置。
“竟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救我?竹红”宝儿苦涩一笑。
“因为你手中有凤凰草。”竹红倒是直白地回答,缓缓转过脸来,对她身上的伤,有些不忍。
原以为,她在面临凤凰之火时惧怕,会离开,可没想到,她竟是坚定不移地冲了过去,使得在另一座山头的自己惊讶不已,连忙吹口哨换来了狐狸帮忙。
可她身上的烧伤,已经无药可救,除非……
“你知道他在哪,可以救他对不对?”紧握的手,徐徐撑开了五指,掌心,那一只凤凰草光芒不减,“快去救他,我没事,暂时还撑得住,我想见他最后一面,你快去救他!”舔舔受伤的下唇,宝儿面无血色。
好热,原来即使离开了那片空地,身上的炙热也不会消逝,吞噬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以及她仅剩无几的意志。
“你……只为了救公子?”说完,才猛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自己怎么能称他为公子呢。
她却是了然一笑,点点头,孱弱得只能将整个身子靠在了竹红的身上。
“如果拼了这条命,能救路儿的话,我心甘情愿。”
妖媚的脸顿时僵了一下,竹红抿了抿唇,一手抚住心口,瞧着怀中那恍若即将凋零的花朵似的人儿,犹豫了片刻。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腹中的胎儿。”
“以我现在的伤势,孩子也救不成了。”摇摇头,眼瞳之中满是苦楚。
一只葱白的玉手悄然地抚上她的腹部,宝儿讶然,抬眼望向竹红,不明白为何会有此举,她的脸上,竟是犹豫万分的神色。
“如果,我能救活你和你腹中的孩子,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什么,还有救?她简直无消化这句话,做好了死去的准备,却又突然听到自己可以活着,心绪澎湃,可在瞧见竹红颇为不安的神色之时,扯开的嘴角又隐了下来,她想要的是什么?一股不安,却是在心中扩散……
“什么要求?”宝儿轻声问道,喉咙有些沙哑。
“我会用我修炼百年的精气去救你,如此一来,我就会被打回原型,要重新修炼,所以,我想请你……”艳红的唇轻轻叹了口气,竹红的眼眶微红,“请你离开公子,否则,即便他得到了仙草,也不会成仙,竹红一直明白,你在他心中的重要,为了你,他宁愿顶着三伏的太阳也要待在金家,只怕你会被东公公子抢走,这些,都是竹红所无法拥有的。”
是啊……眼瞳黯淡了下来,她又何曾不知,他对自己的好,虽是为了子勋,可是,却也是护着她,守着她,哪怕一刻,也不曾松懈,只要吃了这片凤凰草,他就能安然地躲过天劫了……
“我不要你的精气,竹红,那是你辛苦得到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我没有任何的权利去剥夺,即使我活着,他一旦知晓,也会放弃所有的一切来找我吧……”想到此,她不禁有着释然,“拥有的已经够多了,我已经知足,你还是拿着凤凰草去救他吧,别让他知道,我还活着……”
徐徐闭上眼帘,宝儿的眼底滑下了一滴晶莹的泪,那炙热的温度,比起被凤凰火焚烧还有刺痛上万分。
此文已经接近结局了,再次谢谢一直默默支持的亲们,LOOKKY童鞋!后面的结局,大家千万别错过!~
分身之术
分身之术
分身之术
“轰!”一道闪电直直地击向白色的身影,眨眼间的速度,却还是被躲了过去,雷公电母两人对望一眼,没想到一百年不见,这条蛇妖的妖力显然进步不少,当初还是勉强躲过,现在,身手比起以前灵活些。
抬眉看了眼被击得粉碎的岩石,路儿虽面无惧色,可心中着实捏了把冷汗,蛇仙一只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似乎还没有出手的打算。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路儿清楚,师傅是个阴狠的角色,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让自己渡过此天劫,他说过,天界,只有一位蛇仙便够了,七百年间,竟是无一蛇妖登上仙界,全是被师傅拦腰斩断。
“好徒儿,身手不错,这么多年不见,倒是让师傅刮目相看,”一手抚着下巴,蛇仙笑得分外抚媚,眼光带着考量,“不过,你认为能逃得过师傅这一关么?”低低的眼帘之中,瞳色冰冷。
孔“逃不过,也不过一死,我并非像某人一般的贪生怕死,为了升上仙界可以牺牲最信赖的徒弟。”咧嘴一笑,路儿粉红的嘴角带有深深的讽刺意味,看着师傅脸上明显阴下来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激怒了他。
站在远处观望的老道士不免为他的话捏了把冷汗,已经是紧要关头,为何还要说话去刺激蛇仙,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师傅……”老道士的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脸色苍白的脸孔,猛一回头,差点以为见到鬼了。
陂拍拍胸口,老道士瞪了自己的徒儿一眼,为了一个女妖变成现今的模样,值得吗?明眼的人都能瞧出女妖喜欢的是那蛇公子,而不是他,而这傻徒弟却是为了女妖的一句话,彻底被击倒,真真是不中用!
也是因为如此,自己最近才让他在客栈中多加休息。
“你来干什么,身体不舒服还不回去躺着休息。”皱皱银眉,老道士看着几乎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徒弟,劝道。
“她也会来的,对不对?”双眼痴痴地望着蛇公子的方向,平生却是望不见那赤红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地垂下眼帘,“我只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他的娘子。”
罢了……老道士颇是无奈地摇头,傻徒儿已经情根深种,自己再如何的阻止,也是无济于事,况且,自己也知道,平生一直无心向道,只是为了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才会跟在自己的身边。
这么多年了,自己也该是还他想要的生活了。
“她会来,不过,此刻她的心,都在蛇公子的身上。”掐了掐五指,老道士担心地看向自己的徒儿苍白的脸,无论那女妖是否接受自己的徒儿,都是他不想看到的结局。
至少,蛇公子只要过了天劫,就可以升仙,与金宝儿的缘分也在他的一念之间,可是,那女妖的道行极浅,待到她可以历尽天劫之时,徒儿已经是黄土一堆了。
“只要有一线机会,我都不会错过,师傅……”说到此,平生竟是语气有些哽咽,双膝一软,朝着老道士跪下,“请师傅原谅徒儿的任性!”说完,重重地朝着地面磕头,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都用了最大的力道,“彭彭”作响,完全不顾第一次磕就破了皮的额头。
双手握紧,往后一背,老道士看向依旧浓厚的云层,隐忍着所有的情绪,深深地叹了口气……
天空之中,突然射来十道闪电以及尖锐的剑气,路儿眉头一皱,来了,双目凝神,足尖一踩,顿时跃上半空,看着那直逼而来的仙法,顿时双手阖十,念了一句咒语,便见自真身之中分出十个一模一样的身影,一排而立。
“哼,分身之术?你最多也只能有十个人影,最后,还是会被一道仙法击中,好徒儿,你还不如束手就擒,师傅说不定还能饶你一条性命。”蛇仙手中的剑轻轻一舞,如流苏飞过一般,带起无数的星点,闪着七彩的光,怪异的是,那些剑气,竟是随着他剑尖舞动的方向不时地改变方向。
“崩!崩!崩!”一个个身影被闪电亦或是剑气所击中,化成了团团烟雾消逝。
眼看着分身越来越少,路儿的额头之上,涔出了细细的汗,湛蓝的眼眸隐约间闪过一丝不安,但在瞧见蛇仙同样惊讶的表情之时,心中又稍微镇静了些,自己已经不是七百年前的路儿了,不是他能轻易看透的。
“你们的时辰只有半刻,如果在半刻之内杀不了我,就算是剩下半条命,亦同样可以升仙,师傅,你可是手下留情,想要我与你当同僚?”一边飞驰地躲避着身后紧追而来的剑气,路儿依旧说着刺激蛇仙的话。
“就凭你?不过是我当年挡天劫的一个盾牌,也敢出此狂言!”长剑翻飞,蛇仙的全身竟是凝固起了一团杀气,气势鼓动,他那披肩的长发顿时飞扬,露出了一双怒瞪的细眼。
雷公电母敲锣打电的手一顿,再次讶异于蛇仙口中的话,可一想到他是中等仙位的蛇仙,也就噤口地继续手中的动作。
“崩!”刚才说话的路儿被剑气击中,却是如烟一样地消逝了,只留下点点的雾气,似在嘲笑着蛇仙没有找到正身。
可恶,他竟然使诈!蛇仙气得脸色煞白,手中的动作更快,只剩下两个了,其中的一个,必定有路儿的真身!
“师傅,看来,也有你不擅长的事,奇怪吗?只有我知道,在上次的天劫之中,你的右眼,已经看不清离你三米远的事物,更别说分清哪个是真身。”跃上树梢的白色身影轻笑道。
“崩!”却是被身后神出鬼没的一道闪电击中,化作了白烟。
蛇妖愤怒的脸化作诡异一笑,看着最后那道在闪避着剑气的白色身影,得意万分,徒儿,看你如何躲得过为师的仙法!
“不!”疾奔而来的赤红身影在眼睁睁地看着被击中的白色身影无力地倒下之际,发出凄凉的惨叫。
脱胎换骨
脱胎换骨
脱胎换骨
那一身的赤红,宛若一只艳丽的蝴蝶,平生苍白的脸上飘起了一抹奇异的红,一起身,竟是想追随那抹身影而去。
“徒儿,你疯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是人,不是妖,若是进了雷公电母攻击的范围,不死必重伤,”手腕紧扣着平生的手臂,老道士满脸的严肃,“你放心好了,此次并不是她的天劫,不用担心她会受到牵连。”
“你是说,她不会受到伤害?”眼瞳闪耀着点点光芒,平生欣喜地问道。
摇摇头,老道士望向高高在上一脸得意的蛇仙,以及面无表情的雷公电母,以他们的骄傲,又怎么会去伤害一只小妖,只是,若徒儿莽撞的冲下去,那结果就可能不一样了,如此一来,蛇仙反倒以为是那蛇公子请了他们帮忙,会将怒火撒在平生的身上,这样,反倒害了那女蛇。
抠得到师傅的应允,平生倒也不再坚持要冲下去了,可当看到赤蛇眼角滴落的泪,神色却又不禁黯然,嘴角有着一抹苦楚。
公子,公子!不可置信地抱着倒下的身躯,竹红只能张着口,想要哭喊,嗓子如同被什么塞住了一般,微微地颤抖着,一手轻轻抚上他紧闭的眼帘,一滴一滴的泪水自眼眶中滑落,滴落在了他苍白的脸颊之上。
“呵呵,即使几百年不见妖术见长不少,可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师傅的剑气呢,徒儿,纵然你学了为师不少的本领,最后,还不是要死在为师的手中,刚才放你一命你不肯求饶,现在,为师也救不了你了。”冷冷地笑着,蛇仙十分满意的模样,一手缓缓地收起宝剑。
枭“蛇仙,任务已经完成,我们还是回去吧?”雷公小心地问道,有些不忍,有几个人,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徒弟之后,还能谈笑风生?蛇仙的残忍,在天界是出了名的,自己还是少惹他为妙。
“还没到时候,你急什么?我要让他死无全尸,免得留下祸害。”细长的眼角不悦地撇了雷公一眼,见他噤声,倒也不再为难。
死无全尸?山头之上的老道士不禁轻轻摇头,正与邪不过一线之隔,看来,这蛇仙的日子也不长了,心肠如此的狠毒,莫怪蛇公子会对他如此的憎恨,宁愿自己遭受天劫,也不开口求饶。
听到此话的竹红脸色一白,猛然抬头,冰冷地望着所谓的蛇仙,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他是你徒儿,你怎么可以忍心杀死他,当年为了你而当其盾牌,好不容易逃过那一劫,如今,你还要他死无全尸?”
“噢?他倒是告诉了你之前的事,可是,也因为如此,反倒是他经历了第一劫,这可是我成全的好事,他该谢我才是,今日,我亦是让他求饶,可他没有,这怎么怪起我来了?”蛇仙啧啧两声,一双细长的眼上下打量着女蛇妖,心想,这徒弟倒是会享福,勾引了一个姿色不错的妖怪。
顿时,竹红被抢白得说不出话来,明明知道是那蛇仙的不对,可自己却是说不过他。
只能站在原地,紧紧地抱着蛇公子的身躯,如果他非要毁了蛇公子的尸体,那么,自己也会随他而去,只是,为什么蛇公子死了之后,身体没有变回蛇身?
“你想怎么样便是怎么样,又何必说些废话。”骄傲地扬起下颚,竹红无惧地说道。
“哼,很好,这可是你说的,可别怪我将你们一起送往西天。”眉尾微微一挑,蛇仙冷笑道,再次拔出宝剑,手腕反转。
眼看剑气射来,地上尘土飞扬,竹红竟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惊得平生和老道士出了一身的虚汗。
“过来!”一双手适时地伸出,拉过了竹红,见她死抱着那道尸体不放,不由轻笑,“竹红,我没死。”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声音,令竹红心神一荡,没错,是公子,是公子的声音,他没死,难怪自己疑惑公子的尸体为何没有变回蛇身,想当然尔是他还没有死!
快速地松开了尸体,人也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拉到了一个隐秘之处。
当剑气击中尸体之时,蛇仙本是冷笑的脸,顿时僵硬,因为,那个尸体竟是像那些分身一样,“崩”地一声,化成白烟消逝了。
“师傅,你可是想到,徒儿已经冲破了分身之术的最高境界,可化身十个分身,而自己,亦是不在那分身之列?最后一个分身,也可以抵挡住你两次的剑气,这是你,一直都想要得到的分身之术最后一页,可惜,还没得到,你就升仙了,徒儿只好自己寻了来练习了。”大摇大摆地自一个岩石后面走出,身姿傲然,白衣偏偏,脚上的铃铛“叮当”作响,不是路儿又是谁。
老道士和平生两人脸上一片惊喜,老道士喜的是他还活着,而平生自然是欢喜竹红不用白白送死了。
“你,你!你是故意激为师生气的?”蛇仙突然明白,自己中了一个圈套。
“我只是伺候师傅多年,十分清楚你的脾气而已,加以利用,又有什么不妥?”眉心一挑,路儿调皮地眨着眼眸,故意气得蛇仙七窍生烟。
握着宝剑的手轻轻地颤抖着,银白的眼眸浮上点点暴戾的杀气,蛇仙扯了扯唇,突然笑道:“好你个路儿,不过,时辰还未到,为师同样可以诛杀你!”
不由分说,手腕舞得比刚才两次更是卖力,数十道剑气再次射出,雷公电母见此,却是不在Сhā手,只是怔怔地看着蛇仙,脸色大变,他,已经坠入了魔界。
不同刚才要用分身之术来躲避,只见路儿衣袖一甩,竟是从袖口射出同样的剑气,将直射而来的全部击落。
“这,这怎么可能!”脚跟不稳,蛇仙狼狈地退了一步,不过半刻,他就如脱胎换骨了一般,神采奕奕,就连湛蓝的眼眸都透着一股灵气,莫不是……
“凤凰草已被公子食入,他现在跟你一样,体内,不再是妖气,而是仙气了。”岩石之后,竹红自信慢慢地探出步来,面露红光。
电脑用了几年,这几天老有毛病,千落真怕文没写完,电脑就当掉了,要是那样,请亲们原谅,俄会找一个时间发完的!
黯然心伤
黯然心伤
黯然心伤
什么,凤凰草居然被他拿到了……老道士面色激动地看着那不久前红霞一片的方向,可是,为何不见金姑娘?左右找寻,竟是找不到她的身影,心中顿时响起一个不好的意念。
“师傅,时辰已经过了,你还想要诛杀本公子?”抬眼瞄了下天色,再瞧瞧雷公电母,早就束手站在一边,路儿突然看到了什么,咧嘴轻笑。
“你笑我杀不了你?”暴戾地沉下脸,蛇仙不悦地横起双眉,“就算过了时辰又如何,现在我可是神仙,杀死妖孽,又何罪只有?”
看来,他的执念真深,可惜,只能想想,却不能付诸于行动了。
抠面色如玉的路儿微微摇头一笑,自己的确是奈何不了他,尽管恨了他那么多年,可是又能如何,过了几百年,自己心中的恨,其实,已经在渐渐的消融,因为不见,其中许多的情感,都已经忘却。
“师傅,恐怕你杀不了我,而且,你最好是赶快离开。”沉思了片刻,他开了口。
“哼,你以为吃了一颗凤凰草就会有凌驾于我之上的仙气?做梦!它最多只能助你成仙而已,而且,因为你特殊的体质,最多也只能给你两百年的功力,就凭如此,你也想要杀我?可笑,真真是可笑,哈哈哈哈……”银色的双眼气得通红,蛇仙笑得分外疯狂,眉间凝聚的黑色杀气以及周身骤变的仙气,这些都是他不曾发现的。
枭可是,突然安静下来的天空,以及厚重的乌云正在徐徐散开,令他不满地住了口,正要回身呵斥雷公电母,让他们进行攻击,可是,刚一回头,身上所有的煞气便消逝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恭敬。
“蛇仙,好久不见,”远远观望的太白金星一脸凝重,老而不衰的的五官有着一种让人不敢冒犯的尊严,“雷公电母,你们可以先行返回天庭复命了。”挥了挥拂尘,一道闪耀的星点撒下,只见恭敬地点头的雷公电母顿时失去了踪影。
“太白金星,为何要让他们先行回去?还未斩杀妖孽,这有失仙人的本分。”眼见帮手竟然被派遣离开,蛇仙不满地问道。
“时辰已过,他未死在天劫之下,只要他愿意,便可以成为天庭的一份子,何来的妖孽之说?蛇仙,你胆敢欺上瞒下,想要私自杀害蛇公子,冒犯天庭的天矩,该当何罪?众位仙家在天视镜中,早将你的所作所为看得一清二楚,你已经沦入魔道,天帝派我来收你,速速与我回去,接受惩罚!”自淡白的衣袖之中取出天帝的手谕,太白金星手上的拂尘再次挥出,一团星辰骤然落下,铸成了一个牢固的铁笼,罩住了蛇仙。
什么!天视镜?蛇仙本是强硬的嘴脸无声的软了下来,他,竟是没有躲过天视镜,如此一来,自己所有的罪行,都将被查获,而且,太白金星的星笼是经过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中炼制了八八六十四次,自己是逃脱不掉的。
太白金星一手的五指轻缩,只见那星笼逐渐缩小,而被困其中的蛇仙被打回了原型,成了一只只有蚯蚓般大小的白蛇,衣袖一伸,整个星笼落了进去。
看到蛇仙受到如此的下场,竹红不禁拍手成快,可在瞧见蛇公子没有任何的表情之时,倒是万分惊讶。
“太白金星,我未受到任何的伤害,还望请替天帝求情,放他一条生路。”就当是尽了最后的师徒之缘吧。路儿上前一步,拱手道。
“其子可教也,你身上已经脱胎换骨,若是愿意,明天,便来天庭报道吧。”微笑着点了点头,甩了甩沉浮,太白金星的身影已然消逝,只留下温淳的声音在空中回响。
乌云散去,天空之中,竟是露出了一片金色的天空,落及一半的太阳,没有往日的炙热,剩下的光芒,温暖而和洵。
老道士欣喜地望着这一幕,竟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的是,蛇公子安然地躲过了天劫,担忧的,却是……
“她如何了?”面无表情的脸突然之间黯淡了下来,没有回过身去看竹红的脸,路儿僵持着背脊,紧抿着双唇,湛蓝的眼眸平静得如同一面湖泊。
咬了咬下唇,竹红不安地绞着玉手,所有所思地瞟向他,最后,还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宝儿姑娘……死了。”
“死了……的确是死了,如果你救了她,失去百年精力的你,必然会被打回原型,可是,你现在还能以少女的形态站在我的面前,她的确是死了。”苦涩地扯动嘴角,清爽的嗓音低哑无比,仿佛吐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自针眼里挤出,带着无比的忧伤,似琴失去了瑟,无法再和鸣。
“公子,我……”竹红激动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路儿抬手止住。
依旧是没有回过头,他抬起的中指指尖微微的颤抖,以常人无法注意的力道,似乎只不过是晃了神一般地站立着,过了片刻,翩然转身,白色的衣袍带起阵阵清风,冰环上的铃铛发出一声脆响之后,竟是没了任何的声响,宛若在哀悼爱人的死去,失去了出声的能力。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不是你的错,”俊美的容颜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可他牵强地扯动着嘴角,笑得阳光灿烂,“其实一开始我就做好了失去她的打算,没想到,这一日,终究是要来临,罢了,不过是再等二十年,二十年之后,她一定会再回来的……”
公子!竹红讶然,眼瞳之中闪动着种种异样的情绪,最终还是被控制了下来,哽咽着轻轻点头,只要他愿意,自己一定会陪着他去等。
没有开口去问金宝儿死在何方,没有开口去问她葬在何方,仿佛只不过是出门远游,路儿淡淡地笑着,依旧记得,她上山之前的那片背影,坚强而又孤单,即使心疼那坚强之下的脆弱,以及孤单中的落寞,他却依旧是要笑着看她离开……
默默等候
默默等候
默默等候
五年之后。
落秋镇的街头,赤红的身影在人群之中穿梭,不时引颈而望,但始终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人,竹红无奈地看了眼天色,又近黄昏,又是这个时刻,每日,一到这个时候,公子都会出去,非要到天黑才会回来,令她又着急又不敢开口询问,只能每日到处去找,可是,五年来,她竟是从未找到过他。
“竹红姑娘,你又在找路儿了?你放心,他到时候了就会回来的,”金矿站在店铺门口整理着布匹,瞧见她走进店铺到处张望,不用说,自然就明白了,因为每日她也是在做着相同的事,“唉,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离开家出去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看我们兄弟,就连路儿都丢在家里了,自从大哥走后,他是连笑也不会了,看得我们真是心疼啊。”念叨着,摇摇头,一边担心大哥,一边还要担心路儿,心都要揪成一团了。
听到此,竹红的脚步顿了一下,垂下眼帘,眼底闪过一抹自责,如果当时,自己能狠下心……也就不会出现现今的局面了。
抠自金宝儿死后,路儿依旧是回到了金家,不同的是,他以少年的身份回去,同时篡改了落秋镇所有人的记忆,他们记得的,是大哥带回了一个年轻的男子,且除去了自己是蛇妖的片段,所以,他们都以为大哥之所以出走,是想要出去游历山水,而且也想要历练他们兄弟二人,才会偷偷地走掉,而竹红,是路儿后来买来的一个丫头。
“我还是回去等他吧。”点了点头,竹红的脚步有些凌乱地跺了出去,可刚一出店铺,就对上了对面客栈中二楼一抹幽蓝的身影,她微怔,仰着头,在望入深黑色的眼眸之中时,心口一慌,连忙低下头离开。
平生抿了抿唇,想要开口喊住她,但在看到那凌乱的步伐之时,亦是闭紧了口,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喊出了她的名字。
枭她等了路儿五年,自己亦在落秋镇等了她五年,师傅早在五年之前就离去了,每半年,师弟就会捎来书信,告之自己师傅的情况,见师傅活得更是洒脱了,自己也放下不少的心。
所以,他会一直在这等,直到她肯回头看他一眼。
夜,静悄悄的来临,守在金家门口的竹红差点睡着,揉了揉眼帘,待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之时,正要欣喜地上前。
“竹红,你又在等路儿了?”那温柔的声音,却又不是路儿的。
“东公公子?”待那人影近了,竹红才看清楚,前面而来的不是单单一个人影,而是一大一小。
“竹红姐姐。”一个六岁的小娃娃松开了握住爹爹的手指,小步地冲上去一把抱住她的小腿摇晃,澄亮的眼和东公允的如出一辙。
轻声笑了,她蹲下身亲了小家伙一口,他“咯咯”笑了两声,又反过来亲了她一口,调皮地跑回了爹爹的身边。
“琉儿,莫要欺负竹红姐姐。”说是归说,但在瞧见儿子逗乐了闷闷不乐的竹红之时,倒是也笑开了怀。
“东公公子可真是准时,每日一到这个时候就会回家,看来流云姐姐可是调教有方啊。”竹红掩嘴偷笑。
东公允脸色稍红,轻咳一声,哎,现在全镇的人都知道自己惧内了,每次天还未黑,都在赶自己回去,生怕流云一个不高兴杀过来,端了他们的家。
“我,我该回去了,竹红,你放心,如果有宝儿的消息,我会第一个告诉你们的,看着路儿整天挂张冰脸,都五年过去了,看到他对宝儿如此的用心,我当初的退出也是值得的。”说着,脑海之中,突然浮现一个可爱俏皮的身影对自己做鬼脸,他不禁一愣,那个身影是谁?怎么有些熟悉,又陌生得紧?
摇摇头,他对着苦笑的流云点了点头,赶紧牵着小娃娃往家中走,不敢再多想,生怕迟到了流云会使出河东狮吼。
是啊,连他都看得出来公子对宝儿的爱到底有多深,为何独独自己要这般的勉强呢?站久了,她的双膝忽然一软,差点站不住,扶住柱子,万般疲惫地叹了口气之时,清楚地听到了每日都会等来的熟悉的脚步之声。
“公子,该用晚膳了。”她疲惫的脸顿时精神万分,上前轻声道。
“恩,知道了,”一身白衣的路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跨进门槛,走了几步,顿住,“竹红,你不用日日等我,饿了便先吃。”
“是,公子。”点了点头,她默默地跟在身后。
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她虽口上答应,但还是会一到时候就在门口等到自己回来,俊眉轻锁,只是加紧了步伐往里走。
“公子……”犹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再次停住了脚步,疑惑地回过头来,看着她,夜色之下,那朦胧的眼神带着不舍与剧烈的情感,他垂下眼帘,忽略。
“我要离开落秋镇了。”眼睁睁地看着他冷漠地低下头,她的声音略微哽咽,到最后,仍旧不肯给予自己点点的施舍么?
讶异地抬帘,湛蓝的眼眸如琉璃一般的清澈,轻叹了口气,他竟是点了点头,脸上的孤寂更甚,就连竹红也要离开了,可她也该是离开了,陪着自己五年,面对无法欢笑的自己,又是怎样的无奈,自己明明知道她的感情,却无法回应,也只有她离开,自己才会觉得只有如此才是最好的。
“前年太白金星给了我一些宝物,我待会给你选几个防身。”自从自己拒绝上天庭,太白金星几乎是一有空就会到凡间来找自己劝说,往往听得他烦不胜烦,唯一的好处就是太白金星会送他几个宝物。
这就是他想要对自己说的话么?她既是苦涩,又是甜蜜的点头一笑。
“竹红一定会回报公子的恩德。”是该放手的时候了,她,又该何去何从呢?落寞闪入眼底,竟是想到了那抹幽蓝的身影,他,为何返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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